整个影像是血腥和不可思议的。似乎在向我传递某种信息。传递的是什么的信息呢?我不得而知,也不可能象神婆解梦那样将这一系列的画面解释出来。除了惶恐剩下的就是永无止息的烦躁。
在这不足三平方的临时拘留室里,我断绝了一切近乎配角的连接。对,配角。不重要却总是存在着,为衬托主角而存在。正如我的人生像一颗大行星的子卫星,围绕行星旋转,能对卫星施加一定的影响,但其本身只是这颗行星的子卫星,再怎样影响也是附属品。
那么谁是我的主角呢?我绞尽脑汁努力的去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记忆出现断层,将那些对我人生施加影响的人依依抹去,仿佛从前到现在真是眨眼之间。眨眼之间——将一次次感动或是情绪的冲动忘得一干二净;眨眼之间——把那些无私帮助我的人归纳成一个人,一个熟悉又陌生始终粲然恬静的微笑的人。
我闭上眼睛画面随之变黑——只有声音的另一个世界。
临时拘留室廊道尽头传来激烈的争执声。由于双方都处于愤怒的咆哮,语速又过快,详情及事情的激发点自然无法得知。断断续续尖锐的嚷嚷声中似乎是:一个违法却并不认为自己已经触犯法律年轻人被揪到了派出所。在得知要被送进临时拘留室时年轻人做了反抗,反抗的程度不得而知,这一过程中传来啪的一声掴声响,随后年轻人继续咆哮纯粹的语言上的。他的身体却在表现妥协——恐吓威胁的同时顺从的任民警领着直到关进临时拘留室——上锁的铁门发出碰撞的铿锵声。
整件事有可能完全存在另一面。无辜的年轻人被粗鲁的对待强行关进临时拘留室?我不知道,仅仅从声音勾描的事件缺乏真实性。
时间停歇了。封闭的场所昏暗的灯光组成被遗忘的空间。我作为栖身其中的生物,呆滞盯视一面墙,认真的思考怎样惊人的脚力能让它轰然倒塌。如果是承重墙,临时拘留室会塌吗?
思考中我的动作缓慢。用手捺太阳|茓这样一抬手的动作要花上好几秒种。我在渐渐和这空间融为一体。孤立的存在某处,除我外已无其他生物。这种想法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人扶着铁栅栏喊要上厕所,我才打消这一顾虑。
翌日,一个满脸络腮胡体型魁梧的协警给我送来了吃的,一瓶矿泉水,一个肉松面包,一袋法式小面包。
“你朋友给你送的。”协警将食物从铁栅栏的空隙中递给我。
“男的女的?”我接过矿泉水,肉松面包。
“男的。”协警把法式小面包也塞了进来,“你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吗?你朋友还在外面。”
“能让他进来吗?就一会儿,好吗?”我抱着食物恳求。
“不行,我没这个权利。再说我把他放进来被民警看见了对你也不利。你还是想想还需要些什么。”
“唔,谢谢。”我稍做沉思,“麻烦你,让他给我买包烟,还要一个打火机,谢谢。”
“你等会儿。”协警转身离去。
协警的长相过于普通,属于那种五官都没什么特点那种。既没什么残缺也不怎么优秀,很难让人深刻的描绘,倒是那懒于打理的一脸络腮胡和宽阔双肩上星星点点的头皮屑成为他的显著特征。
他是好人!整个飘渺无垠的时间内唯一给我带来食物并询问我还需要什么的人。
大概烟酒店不是很远,片刻协警回来递给我一包‘南京’和一个塑料电子打火机。
“需要上厕所吗?”协警问。
“不用了,谢谢。”
“吃完垃圾别乱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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