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啊!”在一个小土包上面,曾国藩凌乱的穿着一身便装对我们凄惨的笑着。
我好罗泽南发现鲍超从太平军背后杀过来之后大喜过望,率领剩余的部队压上,总算是将大营中的太平军部队击溃,在太平军逃上战船的时候,又杀伤了不少。然后在大营中搜索残敌、打扫战场。这时候才一起找来见曾国藩。
“放下吧,老夫还能喘气!”曾国藩站起来,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大难不死必有厚福,老夫这一句是第二次跳水了,前一次一条水,转瞬就收到智亭你收复湘潭的捷报,希望这次也能尽快看到你们克复九江吧!”
曾国藩强笑着说完这话,突然眼睛一闭,嘴巴一张,居然喷出一口鲜血来,随即栽了下来,竟然晕死了过去。
“曾大人?曾大人?……”
“涤生!涤生!……”
“涤帅!涤帅!……”
见着曾国藩一头栽倒在地,众人立即冲上去扶住,摇晃。
“快点扶曾大人去休息啊!”
一群人又是摇晃、又是掐人中,就差摔耳吧了,这时,曾国藩的仆人王荆七才焦急的出声提醒。
然后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将曾国藩抬到大营内一处没有烧坏的帐篷里面,再找来几床比较干净的棉被,把曾国藩裹起来。
据王荆七讲:曾国藩三十岁时咯过血,后来虽然痊愈,但身体一直不健壮。这次遭受石达开的沉重打击,又加之落水受了惊吓,旧病复发了。
好半天曾国藩才慢慢回转气来,但却一病不起,连续几天几夜发高烧,讲胡话,不吃不喝,文武部属都急得不知所措。军务只有罗泽南和我商量着办,九江城下的大营是保证胜利的关键,绝对不能有事,罗泽南领兵前去支援,留我在竹林店大营收拾乱摊子。
眼看曾国藩就要不济了,众人只能干着急,亏得杨国栋这附近熟悉,在一个人迹罕至的村落里,寻得一位年近九十的老郎中。老郎中给曾国藩诊了脉,开过处方,几剂药吃下去,居然起死回生了。曾国藩感激不尽,封了五十两银子,叫亲兵送给老人。谁知那个老郎中不但分文不受,反倒送给曾国藩一张纸条,那上面写着:“干戈四起,人命如纸,老朽一生行医,以救死扶伤为职志,睹此惨景,心何悲怆!然老朽亦知天心如此,人力难以阻挡,但愿大帅慎积阴功,勿滥杀无辜,是为至盼。”
曾国藩览毕,淡淡一笑,顺手将纸条夹在案桌上的《庄子》中。
调养几天后,见曾国藩身体的确好了点,而且养病养得不耐烦了,我就叫荆七将堆积如山的军情文报送到床边。曾国藩看着看着,就把手上的东西扔了,默默的发呆。
原来,就在曾国藩卧病在床的这些天里,李续宾见太平军重新占据了小池口,非常气愤,向罗泽南提议,由他率部渡江夺回。
罗泽南同意了他的要求。大年三十(2月15日),除夕的前一天,罗泽南率领一千四百人从二套口渡江,进攻小池口。结果太平军早有准备,而且湘勇连遭大败,士气正低,而太平军士气高涨,罗泽南所部寡不敌众,刚一接战,前锋退却,被罗大纲的太平军击败。罗泽南急忙下令撤退。
而且石达开又指挥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战役。石达开在两败曾国藩后,立即命令驻在安徽的燕王秦日纲、护天豫胡以晃、检点陈玉成率师溯江西上,收复长江两岸失地。
当时,堵在湖北大门的清军部队,是前任湖广总督,因为官文没有到任现署理湖广总督杨霈率领的二万多名新旧兵勇。杨霈热衷于上疏,抢夺他人的战功,上次湘勇收复武昌的功劳就是被他抢了。他为人浮躁油滑,夸夸其谈,喜欢攀交权贵,办不了大事。一听见太平军杀来,拔腿就跑。
太平军的一支部队,约有四五千人,杀到黄梅,西奔广济,扑向杨霈大营。当时正值除夕,杨霈命人摆设酒宴,招待亲朋,听说太平军杀来,乱作一团。部队还没交锋,就看到营中火起。部属李士林仓皇扶着总督大人突围,逃向蕲水。李士林是杨霈劝降的太平军,多亏了这个人,他才捡了一条性命。
这时候,另一支太平军从小池口西进,抵达邬茓和龙坪,声称要进攻武汉。湖北顿时乱成一团。
咸丰五年大年初一(1855年2月17日),秦日纲、陈玉成和罗大纲在蕲州会师。
大年初五(2月21日),杨霈逃到汉口,太平军追踪而至。杨霈不敢回武昌,便以阻截太平军北进为借口,率领六千人奔向武昌西北面两百里外的德安,只留下一千五百名河南勇丁驻守武昌西边五十里处的蔡甸,另派三千名楚勇驻守武昌西北边一百里外的杨店。
大年初七(2月23日),太平军攻打汉口。他们听说清妖巡抚已经北行,便进占汉阳,沿江修筑壁垒,分兵进入襄河,攻打汉阳以西的汉川和天门,以及汉阳西南的沔阳,也就是现在叫做仙桃的城市。
大年初九(2月25日),一支太平军从蕲州向西北推进,占领黄州。另一支太平军从鄂赣边境的富池口西渡到兴国,扩军几千人。
这支太平军扩军之后,攻占湖北东南角上的通山、崇阳、通城和咸宁,还跨省袭击江西武宁的地界。
至此,太平军已经攻占了武汉外围的城镇,随时有可能发起对武昌的攻击。
在太平军东西夹击之下,湘勇在江西北部的处境日益困难。
江西与湖北的战场,此时已经连成一片,湘勇不能顾首不顾尾,如果湖北的清军好歹还能抵挡一阵,湘勇攻下九江,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在事实上,曾国藩已无法对杨霈作什么指望。
其实这个情况是清朝的兵制问题,也是曾国藩自己造成的。清朝的兵制是八旗兵各省一个满城,也是就满人驻扎的城池,专门当兵的,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战斗力也就麻绳栓豆腐——不用提了。
绿营是全国六十六镇,每镇大约一万人。湖南三镇、湖北两镇。总共才五万人,还不算吃空饷了。
曾国藩为了加强自己的力量,尽快挤到江宁去,所以全军东下,不留余地,湖北兵力本来就不算强,到九江后,又奏调胡林翼、王国才较有战斗力的六千余人到江西参战,后方更形空虚。
这种孤注一掷的战略,根源于对太平军的力量估计不足。正因为如此,湖口、九江大败后,太平军乘胜组织全面大反攻,清军在湖北千里溃决,不可收拾。曾国藩欲救无力,只得长叹:“闻春风之怒号,则寸心欲碎;见贼帆之上驶,则绕屋彷徨。”
署理湖广总督杨霈躲到了德安,湖北武昌的防守,就由刚刚接任的巡抚陶恩培主持。
浙江人陶恩培写得但论为官,却是一个庸才。他曾任湖南按察使。太平军第一次打进湖南时,他曾关闭衡州城门,拒绝湖广总督程矞采入内。在湘勇靖港大败之后,他打算请求清廷解散曾国藩的湘勇。现在,他认为城外的防御有杨霈负责,城内无须部署很多兵力。城中只有两千名城防军,征来的兵员,走到半路上,听说太平军杀来了,全部溃散。
他上疏陈述守备情形,咸丰帝命令他不得专保武昌,而不顾汉阳和汉口。咸丰帝知道曾国藩的湘勇正在围攻九江,闻报太平军控制了武昌外围,对九江的湘勇构成了威胁,命令曾国藩派陆师回援湖北,以免腹背受敌。
李续宾这时提出了一个方案。他知道长江北岸的清军不是太平军的对手,建议将湘勇分为南北两军,夹江作战。他说,可以令我“塔齐布”增募三千勇丁,与九江的五千兵力整合,专在南岸作战。另外挑选大将,率领九江的三千兵力,增募五千勇丁,直奔汉口,在北岸作战。南北两支湘勇各自为战,北岸湘勇图攻安庆,南岸湘勇图攻金陵,这样才能挽回大局。
曾国藩很赞同他的提议,打算将北岸的作战交给罗泽南,但是由于无处筹得军饷,这个计划也就没有执行。
胡林翼当时率领的湖北绿营,是大营中中战斗力最弱的一支。但胡林翼知道咸丰帝的旨意后,对曾国藩说:“我身为湖北按察使,守土有责,你就派我带兵去增援吧。”
曾国藩同意他的请求,命他率领本部的二千五百人增援武昌。另派王国才带领三千军士,石清吉带领一千军士,一起从陆路赴援。王国才手下的都司毕金科,深为童添云器重,童添云求我把他留在江西,没有随王国才西进湖北。
曾国藩把长江水师也派向武昌。咸丰五年大年初二(1855年2月18日),李孟群率领水师战船五十艘,溯江而上,援救武汉。
老天爷最近也看信用不顺眼了,自然力量也在跟湘勇作对。大年初四(2月20日)刮起了大风,吹坏了四十多艘战船,船队已无法作战。曾国藩便命令彭玉麟等人率领八十艘战船溯江而上,号称援救武昌,实际上是到新堤修船。
援军开走之后,围攻九江的湘勇部队,只剩下我“塔齐布”的五千陆师。江西境内,另有罗泽南带领三千人,作为机动部队。
石达开为了加强九江的防御,派遣贞天侯林启容到九江城内协助防守。林启容足智多谋,不愿消耗兵力,闭门不出。他的上司罗大纲是个急性子,在长江北岸催促他出兵。
大年初六(2月22日),林启容禁不住罗大纲的一再催促,率领一千多名精锐太平军,攻打九江城下的湘勇军营。罗大纲率部从小池口渡到江南增援。
杠杆从湖北绿营中留下的猛将毕金科为了早立战功,率部出营,奋力迎击,然后将太平军引诱到营垒下面。结果太平军根本就没有做攻城的准备,被外墙上面的劈山炮队、火枪手一阵猛轰,顿时倒下一百多人。太平军不敢恋战,抢着登船,渡江北去,许多人溺死在江水中。罗大纲则率部进入九江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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