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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曾国藩来送行

杨国栋走了好几天,我也把营中的事务分派了下去,总共手上有十二个营,六千勇丁左右。周凤山除了他以前分统的四个营外,其他的湘勇部队就不给了,而把所有的绿营兵分配到他的麾下;鲍超和我不同,是个敢于冲锋陷阵的家伙,于是就给他再加了死亡率比价高的两个营,也给他凑成四个营;李元度就带领剩下的四个营。

原本书上说了,曾国藩在我死后先是答应把所有部队交给周凤山带领,可是他弟弟曾国荃来了之后,曾国荃劝说他:“鲍超粗直,是大哥一手提拔的,谅必他日后不敢与大哥作对。周凤山是绿营的人,不会跟我们始终一条心。依我看,塔提督留下的人,就­干­脆让春霆统带算了。”

“鲍超虽无野心,但军纪太差。”曾国华打断曾国荃的话,“春霆手下的人,大部分人强抢虏掠,为非作歹,人马交给他不行。”

“温甫说得对,春霆只能为将,不能为帅。”曾国藩对此早已深思熟虑,现在见九弟出手不凡,遂下定最后决心,“周凤山不能再当统领了,塔智亭的人分为三支,分出二千人由鲍超统带。春霆打仗勇敢,也能督促部下不怕死,病在军纪差,纵容部属抢劫,这大概也是春霆有意以此为刺激。另一支划给温甫(曾国华字)。”

于是这样,我的部队就在曾国藩三兄弟的密谋之下——没了!

说实在的,也不能怪他们,湘勇原先建立的时候,就定下了兵为将有的规矩。兵虽然是在衡州大营里面训练一下,但是分到前线的作战部队之后就是营官的了。从而在湘军中自上而下地建立起严格的个人隶属关系每营只服从营官一人,每军只服从统将一人,营、军彼此独立,互不统属。湘军的这种兵为将有,以乡亲门生为纽带,以统帅为中心的制度,使整个军队只服从曾国藩一人指挥

当一名营官战死的话,这个营就必须重建,有些时候,营官战死就把有战斗力的营头取消了番号。而其他营的军官就立即跑来挖墙脚,把最能打的那些人挖走,剩下的人也就只能和新兵一样,等待分配。不过,老兵还是吃香的,毕竟见过血,上阵的经验也比新兵强多了。

就像童添云的“童”字营一样,在童添云死后,我虽然想让童必发过去当营官,保持“童”字营的编制。但是童必发不愿意,“童”字营也就只好另外提拔了一个营官,这个营也就改换门庭了。

现在,曾国藩想留下部队组建“曾家军”,门都没有!不过,对于李元度我还是不放心,书上就是因为他去写书,把徽州府给丢了,才被挤出湘勇体系的。

不过,我给李元度“约法两章”(三章太多了,不必要),一是领军期间不看书,二是打仗期间不著书。

李元度倒是支支吾吾的答应了,可是实际上做不做得到?那可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我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事情也安排完了,就等曾国藩的答复。把黄历翻开,看看那天利于出行。

这时候,童必发进来说:“将军,曾大人来了!”

我惊奇之下,还是说了声:“快请!”

“喳!”童必发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我赶紧整整身上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更像病人一点。本来我还以为曾国藩就会派个人过来,告诉我他准了我的假就行了,没有想到,曾国藩居然自己跑着来了。

“智亭!”很快,曾国藩就撩开帐篷进来了,一脸焦急的对我说:“我还没有几天,你怎幺就这样了?”

难道不是你­干­的?看着曾国藩无比真诚的脸,我还真不好意思栽在他身上。

“唉,别提了,还能有谁这么恨我?”我摇摇头,满脸的倒霉样。

“也是,除了那些造反的长毛,也没有人顾忌能打仗的你了!”曾国藩自己找了把马扎坐到我的床前。

“恩。”没有听说过,同行是冤家吗?再说了,现在打仗的同行还真不少,但是我还是含含糊糊的答了一句。

“现在江西战局如此糜烂,智亭你如何离得开了?”

“唔好大个事?反正我现在病了,长毛打不到我面前,我也管不了多少事。就这样懒在江西空耗粮饷,还不如回湖南,一来给你节约点粮食,二来,多捞点银子给湘勇的弟兄们!具体的理由,杨国栋都告诉你了吧!我也就不再多说了,说多了读者要骂我唐僧了!”

“啊?”曾国藩没有听明白。

“没么的,你继续说!”我急忙掩饰。

“说到是说了,可是……”曾国藩欲言又止。

“可是个么的啊?”我急了。

“可是你怎么赚钱?”

“当然是拿到荆州将军的位子,再多搞几个军费奏销啊?”

“智亭,你太……”曾国藩恨铁不成钢的使劲摇了摇头,再一脸苦笑的对我说:“智亭,你出身侍卫,又在地方任小职,就有所不知啊!这朝廷里的水深着了,军费奏销里面的猫腻就更多了。我曾经署理兵部侍郎,这里面的事情多少知道点。”

“上次和你没有说清楚,让你误会了。这下就和你说清楚点。”曾国藩拿起刚刚一个亲兵端上来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抬起手来,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送茶的亲兵。

那送茶的亲兵不好意思的说:“真不巧,各营都没有热水了!”

“呵呵,没事!”曾国藩指着茶杯笑笑说:“智亭啊,先让老哥我多说一句,恐怕,你这不我那儿还寒酸!”

曾国藩指着茶杯我也就知道了。

自古,这个上官的喜好,就是下属们的风向标,上级喜欢什幺,下级就跟着喜欢什幺,有了共同的喜好,才好在上级面前表现,也更有表现的机会,升官的机会也就更大了。

曾国藩喜欢喝用夏枯草熬的凉茶。他用的是荷叶塘农民的土办法,连叶带根全草一起熬,虽苦,但清肝火、散郁结。厨房里特为他备好的冰糖莲子羹他不喝,他就喜欢这种从小喝惯的苦凉茶,说是又节省又有作用。他还经常在晚餐桌上对着全体幕僚,大谈夏枯草凉茶的好处,语重心长地告诫他们:树立勤俭朴厚的风气,要靠为政者从自己做起,且要从小事做起,小事易为难坚持,坚持下去就能起到大作用。从此,厨房,夏天再不做冰糖莲子羹,人人都喝夏枯草凉茶,远方来客亦不例外。

而我,穿越前还只是个学生,喝茶喝不惯,也尝不出那种味来,就只喝白开水,而且是凉了的白开水。上行下效,搞得全军上下也就和我一样喝着白开水了。

而鲍超就不像话了,鲍超最爱的是喝酒,喝酒时又要­嫩­­鸡­作下酒菜。一日三餐,十斤酒、三只­鸡­吃下去,不醉不胀。在他的影响下,“霆”字营的营官哨官都有吃­鸡­的癖好。只要驻扎一地,十多天住下来,弄得周围几十里地面,­鸡­都遭了劫,军营外四处是­鸡­毛。后来还有一个老塾师气不过,给鲍超编了四句歌谣:“风卷尘沙战气高,穷民香火拜弓刀。将军别有如山令,不杀长毛杀扁毛。”鲍超听了也不在乎。

“那个军费奏销了……”曾国藩的话让我回过神来,要授课了!

这个战时军费奏销或称为军需奏销,它与平时军费奏销或称为兵马钱粮奏销相对应。

兵马钱粮奏销倒是简单,各省全省上下的绿营俸、廉、饷、­干­登记造册之后,一年报销一次,一般情况下,一省的军需粮草饷银都有定制,年年都差不多,不会偏差太多。至于像这种长毛造反,大军进剿的战时军费奏销,就麻烦多了!

就因为打起仗来,不知道什幺时候开打,也不知道能打多长时间,不知道打多大的地方,不知道要调动那些部队,还有军费拨款、筹措、支出、编报、奏销、驳查的头绪纷繁,案牍山积,军费奏销又往往又不能人想它怎幺样,就怎幺样。后来康熙十三年(1674年康熙爷曾明确谕令:“拨饷一次即造册奏销一次,以杜不肖官役借端牵混、挪移侵欺并贱价作贵等弊。”这既是拨饷一次即造册奏销一次;­干­隆十九年(1754年­干­隆十九年八月十七日预备西北军需时,山西巡抚恒文上奏《为军需钱粮敬请随案奏销,以清案牍事》,创出了按时、分案奏销军需。

一般而言,战时设立的军需局或粮台,战时,不但负责军需补给,还要在收到户部的拨饷或各地的协饷之后,即将旧管钱粮数额、新收钱粮数额,以及拨解在途、尚未收到的数额,并预估以后的需款数额等分别缮造清册。

打完仗后,军需局或粮台相应撤消,军需局的军费收支“底册”上缴户部的“报销局”。

报销局在接手军需局的军费收支“底册”后,仍需“按照则例,逐款详核,凡动用银、米,核与则例相符者,必查对底案,始准报销,以归核实。或例准开销而未经动用,及实用之数比则例较少者,即照实用之数具报,不得因有例可援,稍任浮冒。此外有军行紧急,事在必需,量为变通,而核与成例不符者,照例核减,另行分别着落认赔。总期用款俱循则例,帑项不致虚糜”然后,按照这些要求分案汇总,依次结算。报销结案的时间也不再限于一年,而是根据战争时日的长短分别限定日期。

历次战争中的军费报销,多是采取战时的随时造报与战后的统一报销相结合。一般来说,战争时期钱粮物料的收贮、支发、核实以及军费收支案牍的及时编报等等,均由战时因办理军需所设立的军需局经手;战后的统一报销则由事后成立的报销局经手。

前面还只是说规定好的程序,但是,现实可没有那幺简单。

六部的尚书、侍郎看似权力很大,可是事实上六部的实权,­操­在司官手中,司官又必须依赖书办,所以要“过关”的关键,还在书办身上,而户部的书办与吏部的书办,比其他各部的书办又不同。本来吏、户、礼、兵、刑、工六部,有六个字的比拟:富贵威武贫贱。吏、户两部的书办,占个"富"字,却真是当之无愧。

但户部的司官和书办,在内部又有区分,十四个"清吏司"的职掌各各不同。比如江西司稽核各省协饷,贵州司稽核海关税收,这都与军费报销,有密切关系。

再有一个人,越发要紧,这人就是户部“北档房”的笔帖式。户部的总帐,归北档房所管,国家岁出、岁入的确数,只有北档房知道,那里的司官胥吏,历来不准满人Сhā足。同时北档房负复核的责任,报销的准与不准,最后就要看北档房。

《清稗类钞》中有一则“部吏索贿于福文襄”的记载。福文襄,即­干­隆皇帝的宠臣福康安,史书上说他“荷父庇荫,威行海内,上亦推心待之,毫无肘掣”。但这样一名“毫无肘掣”的权臣却受部吏“肘掣”,有一次福康安打了胜仗回来,到户部奏销军费,部吏竟向他索要好处费一万两银子,福康安大怒:“你敢向我索贿?”部吏说:“我哪敢向大人索贿呢?其实我是为您着想。您现在打了胜仗,皇上很高兴,报销的奏章递上去,很快就会得到批准。但户部的会计才十几人,而您的账簿有好几麻袋,等我们全部核对好数目,恐怕要一二年,到时候皇上的热情已过,会不会爽快批准就难说了,不如赶快做好。但要赶快就需多请人手,要多请人手就需多花销,所以我才向福大人伸手要钱嘛。”福康安只好给了部吏万两银子,不到半个月,户部已将账目核好,按报上来的开支给予报销。假如福康安不行贿,这笔账就不知哪个猴年马月才能算好。

福康安当时可是­干­隆的宠臣,当时盛传福康安是­干­隆的私生子,连他也不放过,可见那些小吏的胆子之大。

《一品县令》里面的猪脚李元宏在户部当福建清吏司的经承,也是抄录员的伙计,一种没有编制的临时工了,每天也就是将福建省和直隶交上来的钱粮帐,重新抄录上交堂官,字体必须用正楷,笔迹必须清晰工整,而原件就交于档房归档。

但是就这样的一个小科员,都有人塞来五十两银子,就为求将直隶的奏册压下,拖个十天半个月的。当然了,这里面的关系、学问太多了,不是我不想复述,实在是太复杂了,我记不住。反正后面的事情没有办成,猪脚是没有成为贪官的帮凶的。

“这些小吏,平时不引人注意,可是到了奏销的时候,可是万万得罪不得的,不但不能得罪,而且还要塞银子!没有问题要塞,出了问题更要塞!而且不能偏颇,上上下下都要打点到,要不然,这个没有打点到的,使点小手段,奏销之事,照样通不过。”听着曾国藩的话,我的那个心啊,和范伟一样,拔凉拔凉的啊。

黑!实在是黑啊!原来刘德凯演的台湾巡抚刘铭传,那二十万两还是王爷打招呼之后来的一次捆绑型销售啊。

“智亭,你说你知道哪些需要给?哪些不需要给?哪些需要多给?哪些只需要少给?哪些人使银子也过不了?哪些人有什么喜好?哪些人需要给哪些东西?……”

曾国藩停了会儿,看着我,把我盯出满身大汗之后才轻轻的说:“智亭,你知道吗?”

“涤生啊!杀了我吧,打死我也弄不清楚啊!”我对此只能发出哀嚎。

“就是啊!”曾国藩满脸笑容,平时威严的脸上就像是一只偷到小­鸡­的黄鼠狼。

曾国藩拍拍我的肩膀说:“智亭啊,那你还是在这里安心养病吧!养好了病,再打九江!”

原来还是要­干­这些苦活!我刚想分辨。

曾国藩说:“军费的事,还是我这种文官来吧,银子我是不会给哪些跳梁小丑塞上一文,时间我有,嘴皮子仗我还是会打的!”

“你强!”我只能给曾国藩一个大拇指。

“呵呵呵,一般一般。”曾国藩笑着打哈哈。

我心中给他添了一句,是不是世界第三?想想攻克江宁之后,曾国藩的确没有向户部的那些贪官污吏塞上一文钱,而是以势逼人。江宁打下来了,慈禧对他曾国藩不信任,对曾国藩手上的部队更是不舒服,要撤军。好啊,他曾国藩举双手赞成,但是裁军要银子,也行,但是裁军需要遣散费还要补发以前的欠饷,你户部的书吏、经承拖着时间要好处,不发银子,好啊,那裁军也就不裁了,也拖着。慈禧受不了了,催促一下,驻扎江宁的湘军就哗变。就是那个书上写着申名标,真名叫成名标的家伙领导的。慈禧害怕了,自然不敢再催促曾国藩,只好把火撒在户部头上,让户部早点把银子发下去,好让曾国藩早点撤军。就这样,军饷才能一文不少,银子也一文不多的落到曾国藩手里。

“不是我不想塞,而是我两袖清风,没有那些银子 武者之王燃文可塞。再说了,我湘勇粮饷自筹,用不着向朝廷奏销。”曾国藩说着说着黯淡下去。

粮饷自筹,用不着向朝廷奏销换句说,也就是没有娘的孩子,东一口、西一口的,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湘勇的粮饷只有在湖南湖北时最好,特别是收复武昌之后,那段时间,普通的勇丁都能三天吃次­肉­。进了江西之后就是每况愈下,最近几个月都是腌制的萝卜白菜应付。

“涤生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找朝廷哭穷,那个……就是我们湘勇勇丁食不果腹……但是,都是在为皇上打江山的……皇帝不差饿兵……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些给他打江山的人饿着肚子打仗吧!对了,那个那个……皇上不就是怕别人造反吗?我们这么穷,说不定,到时候真的给逼……皇上给点银子,让我们感恩戴德啊!”我是没有想好理由,才说的磕磕绊绊的。

曾国藩微微一笑说:“智亭,你不会是遇到郤正了吧!”

我糊涂了,思索一下说:“郤正是谁啊?我这里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啊?”

曾国藩笑着解释:“郤正是三国时,刘禅的旧臣,刘禅被俘虏到洛阳,有此司马昭同刘禅一起欢宴,特地为刘禅演唱蜀地的乐音舞蹈,在旁的刘禅旧臣都为刘禅的亡国感到悲伤,而刘禅却欢乐嬉笑,无动于衷。司马昭问刘禅:‘颇思蜀否?’刘禅说:‘此间乐,不思蜀。’,郤正知道了这事就指点他说:‘如果司马昭再问起时,你应哭泣著回说:‘先人的坟墓都葬在蜀地,我是天天都在惦念著。’’等到后来司马昭再次问他时,刘禅便照著郤正教他的话回答,说完并闭上眼睛,想装出要哭的样子。司马昭于是说:‘为何你刚才所说的话,像是郤正的语气呢?’刘禅听了大惊,睁眼望著司马昭说:‘您的话确实没有错。’左右的人都笑了。”

“哦!”我应了一声,想了想说:“涤生兄,你是说这主意很傻?”

曾国藩一摆手说:“我可没有说,是你自己说的!”

我满脸郁闷:“为什么说傻?”

“你都能看出这主意傻,朝堂上的那些老油条,老狐狸怎么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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