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出着个主意的人更傻了?”我更加郁闷。
“智亭!老哥我为官这么多年,也知道一些官场的好习惯,请师爷别贪便宜,一定要请绍兴的!别的地方的可不能当主!”
怎么和和珅一样的口气啊,我还没有请师爷了,更不会像《铁齿铜牙纪晓岚四》里面那样请个……
“童必发!”
“将军,什么事?”童必发应声跑了进来。
“我那个师爷是哪个地方的?”
“山西的!”
“吔?你怎么知道?”
“打交道多了,煽懒谈(方言,意思:聊天)的时候他说的。”
“他不是京城的吗?京片子说得那么溜!”
“他是山西的,京片子是在京城当伙计时学的!”童必发知无不言啊。
我可是郁闷到家了,原来我和那个福贵一样傻啊。
看着曾国藩强忍着笑说:“智亭啊,你还是好好养病吧,别的的事就不要操心了!”
说完,拍拍我的肩膀,站起身来,准备出去。
“涤生!”我叫住曾国藩,看来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什么事?”曾国藩停住身子,问我。
“涤生兄,你怎么看那些洋枪洋炮?”
曾国藩看了我一会儿,说了一个字:“好!”
“就只有一个‘好’字?”我纳闷。
“智亭,你不是急着想睡觉吧!那些洋枪洋炮的好处,说出来可不是一两句话说得完的。以前我和罗山他们谈论诗词的时候,最先打呼噜的可是你啊!当然,除了对对子之外!真不知道当初你那翔宇先生是教的不好,还是你学得不好!”
“呵呵!”我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这可是由原因的,虽然我是文科生,但是大家都知道,文科生学的东西和古代的书生学的绝大部分是不同的。古代,特别是明清两代,主要是八股文,八股文每篇文章均按一定的格式、字数由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
当然,要当一名合格的书上,孔子六艺中的“礼”、“书”,也就是礼节、书法也要精通,“乐”已经靠边了,一般情况下,只有逛妓院的时候,才会去欣赏到音乐。而“射”、“御”、“数”,也就是射箭、驾驭马车、数学,已经被绝大部分儒生忘到九霄云外了。以前没有要求的下棋却被提了上来。不会这些的,可是混不进那些圈子的。
就是这些儒生,在谈论的时候,引经据典,之乎者也,就像以前站操场的时候,听校领导或者其他领导讲话,听的晕头转向,一会儿功夫就能睡着。而我喜欢对对子,也是以前迷恋相声的时候,学的,可是后来说相声的也都向“钱”看了,一年到头也就是春节联欢晚会才冒个头,平时还见不着人,二那些要钱的消费场所说的相声我又没有钱去听,也没有人带我去。时间长了,也就淡了。而现在,说相声的还算是下九流的行当,是儒生看不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要是真让他们知道我是因为相声才会对对子的,那我可就彻底没有人缘了。
当然,每次对对子我也是想得最慢、答得最晚、说得最差的人,如此两三次之后,他们谈论这些事的时候,也就不叫我了。就算我有事过来,也都有人通风报信,提前把现场收拾干净。
从回忆中出来,我对着曾国藩说:“涤生兄!你也没有想过,洋人的这些洋枪洋炮是怎么造出来的?”
“不知道!”曾国藩摸着胡子,眯着眼睛,又做回了马扎上。
“那你说,洋人怎么能造出来?而我们大清怎么就没有人能造出来?”
“不是我大清造不出来,而是没有去造啊!”
“是!是没有人造!造的人去哪儿了?”
“什么?”
“康熙三藩之乱时,有个叫戴梓的浙江人,制造了‘连珠火铳’和‘子母炮’。献给康熙爷镇压三藩,可是,三藩镇压过后就被流放宁古塔,而他发明出来的‘连珠火铳’和‘子母炮’也被弃之不用。悲哀啊,他根本就不明白当他研制出威力绝伦的火器,这对于中华意味着什么?如果他的火器发明能装备全军,区区英吉利弹丸小国还敢叩关?悲哀啊!”
借着我假装悲伤,揉揉眼睛的时候,曾国藩眯着眼睛思索着。
当我揉够了之后,站在曾国藩身后的杨国栋开口了:“智亭啊,你说的戴梓我也知道,他字文开,号耕烟,浙江仁和(今杭州)人。博学多能,通晓天文、历法、河渠、诗画、史籍、兵法、算法,擅长诗书绘画。生于顺治六年,卒于雍正四年。”
“康熙十三年(1674年,靖南王耿精忠自福建起兵进犯浙江,响应吴三桂叛乱。康熙帝派遣康亲王杰书为奉命大将军,赴浙闽征耿精忠。康亲王杰书闻知戴梓才名,礼聘其从军。戴梓向康亲王献‘连珠火铳’,康亲王才能迅速镇压叛乱。康熙十九年(1680年,康亲王班师回朝,康熙帝召见戴梓,重其才,授其翰林院侍讲官职,入南书房,并命他参预纂修《律吕正义》。”
“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比利时传教士南怀仁曾向康熙炫耀他们国家发明的‘冲天炮’(又称‘子母炮’,并夸口说,‘冲天炮’只有比利时人能造,结果花费一年的时间都没有造出来,而戴梓只用了8天时间就造成了。‘冲天炮’造好后,康熙率众臣亲临现场观看试射,‘冲天炮’的火力威猛,弹无虚发,康熙非常高兴,并且大加赞赏,立刻为此炮赐名为‘威远大将军’,并下令把制造者的姓名镌刻在炮身上以示纪念。因为成功试制‘冲天炮’时,又无意中得罪了南怀仁,南怀仁嫉恨在心,伺机报复,于是勾结张献忠养子之子陈宏勋在康熙面前诬陷戴梓‘私通东洋’。再加上戴梓的为人刚正不阿,敢言人过,在朝中也得罪不少人,有人便以‘骑射为满人之本’为由排挤戴梓。结果康熙爷将戴梓流放到了盛京(今沈阳。到盛京之后,戴梓被迫靠卖字画度日,艰难地生活了30多年,‘常冬夜拥败絮卧冷炕,凌晨蹋冰入山拾榛子以疗饥’,70多岁才遇赦回到京城,不久就因贫病交加辞世。”
“乾隆年间,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里面倒是写过,戴梓夜梦一人呵责曰:‘上帝好生,汝如献此铳,使流布人间,汝子孙无(口焦类矣。’乃惊而不献。戴梓并没有把‘连珠火铳’献给康熙爷,‘子母炮’也是后来康熙爷命令之下造的。”
“智亭,你说的恐怕是以讹传讹吧!”
我真是无语啊,虽然想举个例子,说明现在的清政府不重视科技的发展,没有想到被杨国栋找到岔子了。以前看网上的评论,都把康熙说成十恶不赦的家伙。怎么就不学杨国栋一样,在书上找找正确答案了?还把我误导了。说康熙害怕戴梓发明的武器?谁能忍受见面就分外眼红的家伙在自己面前晃荡十几年?
中国使用火器历史上溯南宋。在明朝有火器专门兵种——神机营。明成祖北狩与旧元贵族打仗就依靠神机营作为主力。在相当长的时间里,火器使用并不安全可靠,尤其是明朝时期糟糕的匠户、军户以及太监掌管军器制作,种种制度上的原因综合起来,造成了火器发展上的众多弊端:制作火器缺乏材料、制作火器的工匠除了性命之外什么都缺、制作出来的火器可靠性不高使用不安全、使用火器的士兵不熟悉使用的方法……特别是监管的太监和军官都将要消耗的材料当成自己的私产,消耗一点都像是割他们的肉,怎么能不心疼?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指望前进吗?到了明朝后期,在明军中除了少数性能可靠的进口大炮和自己铸造的大炮,其他火器都停止了使用,火器还不如手上的刀枪好用,起码刀枪损坏了之后还有点杀伤力,也伤不了自己,而火器是直接伤害自己人。而后来的清朝也是有样学样,自然对火器提不起兴趣。所以,中国的贫弱,在明朝时候就注定了,当欧洲人在摸索中前进时,中国却在大踏步的后退。
而所谓1757年清朝政府自欺欺人地发布禁止外国人在华携带火器的布告,几乎是明白的告诉人家──清朝政府对火器恐惧。仔细想想,现在我们允话许外国人来中国时携带武器吗?除了外国元首来访的时候,他们保镖携带外,还能有谁带?
不允许,因为主权!主权,主权大于一切!你外国人来中国,我中国法律怎么写的,你就必须这么做,这也算是主权的体现!
现在,索马里海盗猖獗,但是看新闻联播的时候,多数都是说:“巡逻的军舰赶到时,船上的船员正在用消防水枪抵挡海盗!”或者是“巡逻的军舰赶到时,船上的船员已经被海盗绑架!”
过往的船明明知道这里危险,可是为什么不携带武器?就是怕到了别国引起主权纠纷。当然,走私的船只和维和的军舰除外。
主权纠纷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情。被逮到携带武器,就算是正当防卫的武器,有心人也能诬蔑,轻则是走私,重则是来进行颠覆、恐怖袭击的。就算有千万张嘴,也不够分辨的。
可在几百年前,“只有枪炮口上才有外交”,那时的商船都是武装商船,不可能不携带武器。所以,外来防止火器走私和主权安全,清政府都是在广州划定区域内让商人交易,交易的内容和交易的物品都是严格控制的。
“瑞宇,你是怎么知道的?”曾国藩转过身去问杨国栋。
杨国栋撇撇嘴说:“不就知道了吗?”
我羞愧的低下头去。
曾国藩这时候来了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我的头只能更低了。我这只最后面的浪算什么?
好半天,曾国藩才对我说:“智亭,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就直说了吧,别弯弯曲曲的,大家都听不明白!”
我直身子坐好,深吸一口气,大声说:“洋人造出的洋枪洋炮多好,你们也知道。我亲兵营专用的那些洋枪五百步外就可杀人,而我们的抬枪、鸟枪不近两百步还够不着人。水师陆营用的洋炮助我们打赢了多少胜仗?磨刀不误砍柴工,所以我想回衡州的火药局去,造出比洋枪洋炮更好的火器了,打死那些长毛!”
“恩!”曾国藩答应一声。
“那你答应了?”我惊喜的问。
“不答应!”曾国藩依然微笑。
“为什么?”我哭丧着脸。
“南康府也造了个火药局,我再给你建一个火器局,你去那儿不就完了吗?我也在那边坐镇,有事又可以直接找我!”
“南康那边还在打仗啊!长毛随时可以杀过去。再说了,造枪造炮要的是铁器,储备得多了,难免长毛眼红,拼死抢回去!白白便宜了长毛不划算啊!”我可不敢说因为曾国藩的弟弟曾国华的失误,导致南康府一度失守过。
曾国藩摸着胡子思索。
“涤帅,也是啊。火器局建起来就得招人,我们信得过的只有我们湖南老表,别人不放心。可是从湖南调人过来,他们愿意吗?这几个月,弟兄们在江西受的气海少吗?谁没有向家里人诉过苦?乡里肯定都传遍了,谁还愿意来?那火器局还真不如再开在湖南了!”关键时刻,杨国栋帮我说话了。
“那好吧!”沉吟了半天,曾国藩终于松口了。“看来我想留也留不住你了!只不过,智亭你一定要先保住身体啊!”
“谢谢涤生兄!”我高兴的握住曾国藩的手,热泪盈眶啊。
“涤生兄,我还有个请求!”
“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曾国藩拍着我的手说。
“我还想要个人!”
“谁?”
“他!”我指着曾国藩身后的杨国栋说。
“啊!”杨国栋一声惨叫,双手捂着胸口,像一个被调戏的小姑娘,连连只退。就连曾国藩也是满脸难堪。
“怎么了?”我纳闷的问。
“你这兔子不要靠近我!”杨国栋破口大骂。
“谁是兔子?”我愤怒的从床上蹦起来,看了这么久的网络小说,兔子是什么意思还是知道的。
“还不是你下面的那些营官,他们说你从来不去妓院,不是有病就是不举,再就是兔儿爷!”
……
沉默了良久之后,我发出一声震惊全营的怒吼:“老子要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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