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凯志已经缓缓地起身，客客气气地道：“林先生太客气了。”

林太太又说：“真是没想到，郑医生会是今晚的有缘人。你知道的，我最喜欢莫扎特。”

芷珊完全不懂他们在寒暄什么，直到林太太看向她说：“乔小姐，你和郑医生很般配呢。”芷珊红了脸低下头，等到林氏夫­妇­离开，她才说：“她是因为你救了他，才给你这个镯子吗？”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我可是拿过钢琴比赛的第一名呢。”郑凯志调笑道，“再说了，人家也不会只用这个来谢我啊，我的收费标准可比这个贵多了。”

芷珊知道他说得有理，对那只镯子也喜欢得不得了，左看右看，说：“反正镯子已经是我的了，想要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只要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的，都能为我办到吗？”

“哪怕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给你。”

芷珊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的甜。她轻轻地吻了他一下，说：“有一首歌唱过，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如果真的这样，多好啊。”

“那你不就是老婆婆了？”

“那么老公公，能帮我把镯子戴上吗？”

郑凯志将翠绿的玉镯套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正要松手的时候，芷珊反而用手指扣着他的手，说：“不许放开，要一直这样牵着我，一直到我真的变成了一个老婆婆。”

郑凯志哭笑不得：“那麻烦老太婆喂老公公吃了这块牛排吧，我一只手没有办法吃。”

芷珊也笑了起来。

她不是很了解他，可是却好像从一开始就对他的存在感到心安。他总能带给她惊喜。而自己什么都没有给他，但是没关系，她一定会倾尽此生去爱他，哪怕这一生不够，还有下一世。

2.

回到家的时候，乔伟业正坐在客厅里，看到他们进来便抬眼睫瞧了他们一眼。芷珊只冷冷地回应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乔伟业忽然低喝道：“你站住，我有话跟你说。”

芷珊停下脚步，道：“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一旁的丧斌忙过来劝道：“小姐，老爷等了你一天了。”

郑凯志拍了拍她，说：“你还是跟他说说吧，我先上去了。”说完，他就独自上楼了。芷珊仍站在那里不动，背对着乔伟业，听见他说：“你今天去找过张余年了？”

“我做了什么，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芷珊转过身，冷笑道，“有哪一分钟你没有让人盯着我的啊。”

乔伟业厉声道：“我说过日晟的事你不要管。”

“我的事你也不要管。”

“你觉得跟我作对很有意思是不是？”乔伟业猝然起身，望着一脸固执的女儿，道，“你这样做，只会让叶长卿的处境更糟。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帮他，就像我那天说的……”

“我说过我不是你！”芷珊垂着的手暗暗地握起了拳头。她说，“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永远只是一件商品，没有感情没有喜怒也不会有怨恨。可是对不起，我是一个人，你生了我，我无法抗拒。可是我的人生必须由我自己来掌控，我不会受任何人的摆布。爸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干­涉你的生意，从今往后，我会像以前那样消失在你眼前，再也不让你看到。”

“你要去哪儿……你给我站住！”不等乔伟业说完，芷珊已经快步跑上楼去，砰的一声甩上了房门。

空荡的别墅里回荡着门的震荡声，桂姐端着燕窝站在楼梯边，久久地不敢挪动一步。乔伟业闭了闭眼睛，扶着沙发扶手慢慢地坐下来，道：“你们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郑凯志坐在房间里，听到楼下的争吵声和急促的奔跑声，直到剧烈的关门声之后，一切又重新安静了下来。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手边的一本书，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微微的光芒。

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对面的房间里还亮着灯。门开着，芷珊正坐在书桌旁，认认真真地翻着一本书。仔细一看，就是他日常在翻的那本医书，大概是下午放在客厅里忘记拿了。郑凯志看她一脸认真，却又好像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禁轻声笑了，那笑声惊动了芷珊。

她一看到郑凯志在门口，就急忙把书给合了起来，但转念一想，他一定是已经看见了才会笑的，不禁微微有些生气地说：“你笑话我。”

“你大半夜不睡觉，翻这个做什么？”郑凯志坐到她身旁，翻了翻那本书，“你看得懂？”

“看不懂啊。”芷珊翻了翻厚厚的书本，道，“这本书我看到现在连人体结构还没有搞清楚。”

“那你还看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我能不能帮你的忙。因为我一直笨手笨脚的，从来没有帮到过你什么。而你好像什么都会，我却根本Сhā不上手。”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可我以前不是这样觉得的。”

“因为我希望我喜欢的女人不要那么聪明。我会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她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她办到。”他抚弄着她黑­色­的长发，笑着说，“不过，有一样你肯定比我强，你可以帮我。”

芷珊欣喜地道：“是什么？”

他轻轻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你可以帮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男孩，还有女孩。”芷珊忽然就红了脸，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痒痒的。她故意瞪了他一眼，说：“你欺负人。”

郑凯志忽然就搂住了她，深深地吻了她一下，说：“这才叫欺负人。”

芷珊羞红了脸，忽然抱住他不让他看到自己红红的面颊。

“凯志，我们走吧，快点离开这里，去哪儿都可以，只要跟你在一起。”

郑凯志低声应着，她的身体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她的头发又长又软，丝绸一样地从他指缝间滑落。他想如果可以就这样搂着她，任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他们老去，那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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