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学士,前面不远是北郡王府,如果你赶着回相府,我派车送你!”
欧阳少陵云淡风轻的话,如同温暖的春风,瞬间吹走谢云浮心中的愁绪:“有劳世子了!”他不愿在街上多留,可附近偏僻些,不见半个人影,他想雇轿子都没有,坐北郡王府的马车离开是最好的方法。
“谢学士不必客气!”欧阳少陵微微笑着,和谢云浮并肩走向北郡王府的方向。
“骑马比坐车快速,谢学士怎么不是骑马上朝?”
知道欧阳少陵是无心之问,谢云浮便没在意,淡淡敷衍着:“天气转凉了,我畏寒,只能坐马车!”天蒙蒙亮他就要出门上朝,那时可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渐渐的,两人远离了修车的车夫,四下观望无人,欧阳少陵停下脚步,淡笑依旧:“几年前,谢学士和绥晋王关系不错吧!”
谢云浮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故做镇定的对绥晋王大贬特贬:“绥晋王没叛乱时,朝中有许多大臣与其交好,可他不安于现状,起兵谋反,被斩杀,他的部下也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军……”
“既然知道那些人是叛军,谢学士为何还要加入其中?”欧阳少陵声音清朗,笑容璀璨,可听到谢云浮耳中,却如魔音穿耳,瞬间怔愣后,快速反应过来,轻笑道:“世子说笑了……”
抬手,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对着欧阳少陵狠狠刺了过去,叛乱,可是杀头的大罪,知晓他秘密者,必须死!
欧阳少陵微微笑着,不慌不忙,侧身躲过匕首的同时,大手紧紧钳住了谢云浮的手腕:“谢学士是秘密被揭穿,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么?”
“欧阳少陵,你找死!”谢云浮咬牙切齿,空闲的左手狠狠打向欧阳少陵,要怪就怪他太聪明,看出了自己是叛军!
谢云浮招招凌厉,狠毒,欧阳少陵漫不经心的与他过了几招,便知谢云浮对他起了杀心,嘴角轻扬着淡淡的笑,挥掌打落了谢云浮手中匕首:“谢学士不必如此心焦,我是不会揭穿你的,因为我也是叛军!”
什么?欧阳少陵是叛军!
谢云浮停下动作,冷声道:“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他不是三岁小孩,不会仅凭别人一句话就相信欧阳少陵是他的同类。
“大风起兮云飞扬!”欧阳少陵念出一句诗,在北郡王书房,从窗外射来的那张纸条上,写的是朝堂上的官员名单,老者不方便现身,便让欧阳少陵前去联络,这句诗,就是联络的暗号。
对谢云浮,欧阳少陵也非百分百信任,才会出言试探,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谢云浮对出下句。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欧阳少陵与谢云浮同时道出最后一句。
谢云浮收起攻势,微微俯首:“世子,多有得罪!”
欧阳少陵摆摆手:“不知者无罪,谢学士不必多礼!”
“世子找下官,可是有所指示?”欧阳少陵知道谢云浮是叛军,谢云浮却不知道欧阳少陵是,想来欧阳少陵在叛军中的地位是高于他的,他的一言一行,都要恭敬。
欧阳少陵微微笑着:“学士真是聪明,我有件事情交待你……”
这里位置偏僻,一般不会有人前来,但欧阳少陵和谢云浮非常小心谨慎,谈话的声音很低,估计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
欧阳少陵细细交待着要做事情,谢云浮仔细聆听着,满目凝重:“谢学士可听明白了?”
“都记下了,世子放心,下官一定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绝不辜负世子对下官的厚望!”从谢云浮决定跟随绥晋王时起,他就已经没其他路可走,坚持信念,协助叛军成功登基,是他下半生要走的路。
如果叛军首领真的做了皇帝,他就是立了大功,升官发财,迟早的事情。
“咱们聊的时间不短,谢学士的马车也差不多修好了,快回府吧,以免着凉!”
叛军天天派人进宫骚扰,距离欧阳少弦封王的日子也越来越近,皇帝大概是疑心病太重了,每个皇室之人身边都派人暗卫跟踪,刚开始,欧阳少陵还以为皇帝怀疑他了,不经意间,他看到欧阳少弦也有暗卫监视时,便释然。
“下官告辞!”谢云浮施了礼,快步走向马车,欧阳少陵也转身向北郡王府走去,刚才他用障眼法甩开了那名暗卫,必须要在暗卫看出破绽前赶回去,否则,被暗卫看出端倪,禀报了皇帝,他的计划怕是要前功尽弃。
楚宣王府,慕容雨忙碌多天,终于将衣服做好了,绛紫色的长袍,上面绣着暗色蛟龙纹,是欧阳少弦封王时的礼服,后天欧阳少弦就要封王,先试穿一下,是否合身。
“少弦,最近朝中有没有什么异常动静?”欧阳少弦穿上长袍,慕容雨站在他面前,为他系盘扣。
“除了叛军的小打小闹外,皇宫朝堂一切正常!”不过,欧阳少弦能感觉得到,皇帝在暗中调兵遣将,准备对付叛军。
欧阳少弦扯扯绣着精致龙纹刺绣的衣袖:“暗卫刚刚传来消息,皇宫附近空着的房子,在这几天内,全部被人租下!”
慕容雨瞬间明了:“你的意思是,有人要进攻皇宫?”空着的房子,一下子全被租下,怎么看都有些不对。
“可以这么说!”欧阳少陵得知他是先太子的后人,对王位不会再在意,他想要的,应该是九五之尊的宝座!
叛军和清颂皇帝对峙多年,积怨已深,皇帝想铲除叛军,叛军想杀掉皇帝,彼此之间的关系,用势如水火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双方隐忍多年,韬光养晦,和平相处了一段时间,最近两年,消耗的人力,物力得到恢复,矛盾再次激化,开战是一定的,不过,需要一个爆发点。
欧阳少弦的封王大典,就是一个很好的开战契机,所有的恩怨,所有的秘密,将会在那一天,全部揭晓,了结。
礼服穿好,非常合体,衬的欧阳少弦的身形更加修长,绛紫的颜色配着精致的刺绣,欧阳少弦更显英俊,冷漠:“还是雨儿手艺好,做的衣服非常合身!”
为欧阳少弦量身做衣服的裁缝,都是精挑细选的,无论是手工,还是刺绣,京城无几人能比,做的衣服不比慕容雨差,不过,这件衣服是慕容雨亲手做的,意义不同,欧阳少弦穿着,感觉格外舒适。
“别夸奖了,我的手艺如何,我心中有数,如果让裁缝来做这件衣服,不会比我差的!”慕容雨整整欧阳少弦的衣领,衣袖,不大不小,刚刚好!
欧阳少弦轻揽着慕容雨的小腰:“雨儿,后天封王时,我会让香雅照顾你,封王大典一结束,你就听她的安排,离开皇宫!”
明眼人都知道,此次封王大典,不比寻常,封王结束,欧阳少弦就是楚宣王,要肩负一定的责任,不能将事情推给别人处理!
“我明白!”慕容雨身怀有孕,帮不上欧阳少弦大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自己,让欧阳少弦可以放心的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香雅武功不错,有她护着我,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慕容雨安全,欧阳少弦才能真正放心!
怀中的娇躯柔若无骨,抱在怀里,非常舒服,慕容雨六个月身孕,除了小腹隆起外,身体丝毫没有发胖,欧阳少弦抱着不愿放开,微微俯首,薄唇印到了慕容雨香软的樱唇上,辗转吸吮,呼吸渐渐急促,声音暗哑,语气也变的暧昧不清:“雨儿……我们很久没有……”
欧阳少弦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受不了长时间禁欲,为了孩子,他已经辛辛苦苦的忍了好几个月了。
“孩子六个多月了,如果我们……不会伤到孩子吧?”即将做母亲,慕容雨心心念念的全是未出世的孩子。
“不会,陈太医说过,前三月要特别注意,后三月也要多注意,现在是安全期!”慕容雨没有拒绝,欧阳少弦心中高兴,横抱起慕容雨,大步向床边走去。
小心翼翼的将慕容雨放到床上,欧阳少弦轻轻亲吻着已被他吻的有些红肿的樱唇,大手也不受控制的探进慕容雨衣服内,细细摩挲着她如绸缎般细滑的肌肤。
“扑腾腾!”一只白色鸽子自半天的窗子飞进,拍着翅膀停到了欧阳少弦书桌上。
“少弦,有鸽子飞进来了!”透过半透明的帐幔,慕容雨看到小白鸽站在书桌上,悠闲的四下观看。
“什么鸽子?”欧阳少弦爱意正浓,突然被打断,很不好受,极不情愿的抬眸望去,一只白色鸽子停在桌角,咕咕的轻声叫唤。
信鸽!眸光一沉,欧阳少弦拢好半开的衣服,快步来到桌边,抓起信鸽,摘下了它腿上的纸条,打开来看,眸光越凝越深。
“出什么事了?”慕容雨也披上衣服走了过来,接过欧阳少弦手中的纸条看了看,清冷的眸底,闪烁凝重:“少弦,这上面写的……”
“应该是真的!”欧阳少弦的眸光越凝越深,想不到他的对手,竟是如此聪明,狡猾。
“那你准备怎么做?”这件事情,关乎成千上万人的性命,不可儿戏。
拿着纸条沉思片刻,欧阳少弦扬唇浅笑,笑容诡异:“放心,我有办法应付!”敢对他挑衅,自寻死路!
转身,抱起慕容雨,大步走向床边:“咱们将刚才的事情做完!”
北郡王府雪园,南宫雪晴坐在内室,整理丝线,欧阳少弦封王在即,皇宫和楚宣王府忙碌起来,但北郡王府却安静的令人险些窒息。
不知是不是皇宫太忙的原因,杜幽若也不来找她聊天了,南宫雪晴在清颂没有其他朋友,便独自一人坐在雪园刺绣,她的绣技一直很差,绣出来的东西,歪歪斜斜的,四不像,但她依旧乐此不疲,天天拿着绣针和绣线刺绣。
帘子打开,欧阳少陵缓步走了进来:“雪晴,事情如何了?”
南宫雪晴头也没抬:“我做事,你放心,离月国的精锐已经到了,按照你的要求,暗藏在隐蔽的地方,明天的封王大典,随时听从调遣!”
欧阳少陵淡淡笑着:“只要计划成功,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实现!”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誓要将清颂皇帝拉下马,这件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南宫雪晴低头打络子,不再发一言,欧阳少陵识趣的告辞:“夜深了,我先走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做,不要睡太晚了!”
南宫雪晴没有抬头,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手中摆弄着丝线,连欧阳少陵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注意到。
“娘,爹呢?”出了雪园,欧阳少陵去找北郡王,书房里空荡荡的,没人,欧阳少陵便去了卧室。
卧室里,只有北郡王妃一人,坐在软塌上,微闭着眼睛,享受着丫鬟们捶腿,见欧阳少陵进来,轻轻笑道:“他在宫里,还没回来!”
欧阳少陵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以前爹也是这么晚回来吗?”
“是啊,欧阳少弦封王,他在宫里忙的晕头转向,不到子时,回不了府!”说出这句话时,北郡王妃有些愤愤不平,欧阳少弦封王,凭什么让郡王在那里忙碌,如果封王的是少陵,郡王忙碌倒是应该……
欧阳少陵淡笑依旧:“爹回来,您让人去通知我一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欧阳少弦明天封王,欧阳少陵准备送他一份惊喜礼物,想和北郡王商量商量,怎么送!
“好,你爹一回来,我马上派人通知你!”北郡王妃答应的非常爽快,可是,欧阳少陵回到书房后,一觉睡醒,天色大亮,北郡王妃居然没有派人前来。
欧阳少陵眸光一沉,随便披件衣服,去找北郡王妃,语气有些焦急:“娘,爹昨晚没回来吗?”
北郡王妃在丫鬟,嬷嬷们的簇拥下梳洗,梳理发髻:“昨晚宫里来人,说他要忙到很晚,就不回来了,带了几件衣服进宫让他换洗!”北郡王妃起这么早,也是进宫观礼的,身为北郡王妃,与楚宣王府是兄弟府,她不能不去。
“少陵,你也别站着了,快去梳洗沐浴,准备进宫观礼!”她知道,欧阳少弦封王,欧阳少陵心中肯定难受,但事已至此,没有挽回的余地,少陵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应该看开一些,王位而已,他们不稀罕,就当送给欧阳少弦好了。
欧阳少陵目光幽深,是不是皇上察觉到了什么,故意将爹扣在了皇宫?
“娘,我先回书房了!”转身,欧阳少陵大步向外走去,封王典礼,他一定会去观赏,但在进宫他,他要找人确认下,北郡王是不是被控制起来了。
如果是,他就不能再进宫,否则,就是自投罗网,如果仔细勘察,确认不是,他会按原计划进行!
七年前的叛军,皇室死了许多亲王,世子,皇室的子嗣,相对稀少,封王,皇室十分重视,礼部忙碌多天,就是为了封王大典。
一大早,太阳还未出来,淡淡薄雾萦绕周身,花草上,点点露珠格外晶莹剔透,东方天空云层很薄,隐隐,有火红的颜色慢慢上升,文武百官穿戴整齐,聚于大殿,慕容雨,王香雅,太后,皇后,叶贵妃,以及一些名门贵妇们,也都早早起床,聚于外殿,观看封王仪式。
“宣,楚宣王世子欧阳少弦上殿!”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一道又一道,自殿内传向殿外,在站满文武百官的皇宫内久久回荡。
欧阳少弦一袭绛紫长袍,俊美不凡,自人群尽头缓步走来,百官分列两边,欧阳少弦踏着中间的红色地毯,足下行辉,衣袂飘飞,气质逼人,一举一动,彰显着优雅与尊贵。
“雨儿,想不到你家少弦这么俊美,清颂第一美男子之称,他当之无愧!”王香雅从小就认识欧阳少弦了,尤其是最近几年,没少和欧阳少弦接触,但是,像今天这般,精神抖擞,神采飞扬的他,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幸好普通百姓进不了皇宫,否则,他肯定会迷死万千少女的!”到时,慕容雨的醋坛子还不知会打破多少个。
望着欧阳少弦挺拔的身形,太后笑的和蔼可亲:“少弦在同龄人中,一直都是最优秀的!”
太子比欧阳少弦大一岁,三皇子比他小一岁,欧阳少弦是在排除了太子,三皇子的人中最优秀,既夸了欧阳少弦,也没贬低太子和三皇子,太后说话,很有技巧。
南宫雪晴透过门口,向外望去,嘴角扬着淡淡的笑,目光越凝越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欧阳少陵站在不远处,王香雅和太后的夸奖之言,全部被他听进耳中,微微笑着,望着欧阳少弦的背影,眸底闪过一丝狠毒,过了今天,他再优秀,也是一具尸体!
欧阳少弦在上百人的注视中走进大殿,一步一步,优雅走到宝座前的台阶下,单膝跪地:“臣参见皇上!”
皇帝低眸望向欧阳少弦,目光慈爱,摆摆手,一名太监走上前,展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楚宣王世子,欧阳少弦,年方二十,按照祖训,子承父位,封楚宣王,赐黄金万两,绸缎千匹……”
“多谢皇上,万岁,万万岁!”欧阳少弦领旨,站起身。
太监收起圣旨,几名训练有素的宫女走上前来,在欧阳少弦的衣服上加了象征楚宣王的肩饰,袖饰,腰封,皇帝扶着太监的手走下台阶,拿过锦盘上的紫金色王冠,亲自为欧阳少弦戴上,这等殊荣,别人都未曾享用过。
转身回望众人,欧阳少弦英挺出众,俊美不凡,清华高贵,如黑曜石般的眸底流转着冰冷与深邃,凌厉的目光淡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全身萦绕着浓烈的森寒之气,让人望而生畏,从这一刻起,站在大臣们面前的不再是楚宣王世子,而是楚宣王欧阳少弦!
“恭喜王爷!”
皇帝坐回宝座上,大臣们礼貌的拱手,道喜声络绎不绝。
殿外,欧阳少陵微微笑着,修长的手指轻弹,一记信号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快速升空。
“杀!”整齐的队伍中窜出几名大臣,夺过侍卫们的长剑,对着毫无防备的同僚大杀大砍,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快,保护皇上,抓叛贼!”反应过来的大臣高呼一声,有人跑,有人留,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太子,三皇子,带人护在皇帝身边,却没有离开大殿,目光镇定,没有丝毫慌乱,文官们也全都退到一边,武官们上前,与发狂般杀人的大臣打到一起。
欧阳少弦站着没动,隔着大殿门,与殿外的欧阳少陵遥遥冷对,两人冰冷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电光火石间已过了上百招,周围的空气瞬间被冻结,无边的杀意快速向四周漫延。
不懂武的文官快速前行着,跑向安全地,大批侍卫赶来,将叛乱的将士重重包围,欧阳少陵扬唇冷笑,进宫前,他再三确认过,皇宫里没有埋伏,他的父亲也没被囚禁,他这招窝里反,皇帝绝没有预料到,即便禁卫军的速度再快,也抓不住他!
北郡王原本是在大殿里的,可是刚才混乱一起,场面一乱,他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北郡王妃和南宫雪晴早在观礼一半的时候,悄悄离开了偏殿。
一切的一切,无不昭示,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叛乱计划,谢云浮在叛军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欧阳少陵让他做的事情,就是通知朝中所有叛军大臣,配合欧阳少陵,斩杀忠于皇帝的大臣,制造混乱。
“这里太乱了,你们几个,护送太后,皇后,贵妃娘娘,回慈宁宫避一避!”王香雅目光凝重,指挥着侍卫,宫女们扶主人前去避难,这里太乱,刀剑无眼,万一不小心伤到了,后悔都来不及。
太后,皇后,叶贵妃都是经过了一次叛乱的人,面对眼前的场面,只有瞬间的怔愣,随即已恢复正常,在侍卫们的护送下,去往慈宁宫,整个皇宫只有这里乱些,其他地方还很平静,慈宁宫有重重侍卫把守,她们这些后宫嫔妃聚在一起,出事的可能性小些。
王香雅安排太后等人离开的同时,慕容雨也在安排慌乱的贵妇们离开,贵妇们有些十分胆小,吓的全身发抖,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走路还是非常哆嗦,如果有叛军窜到她们面前,不用动手,她们也会吓的腿软跑不动路。
“雨儿,咱们也走吧!”这里是男人们的战场,她们两名弱女子,不适合留下,更何况,慕容雨有了身孕,断不能出任何差错。
慕容雨远远的望了一眼欧阳少弦,和王香雅快步离开,她相信欧阳少弦能平安归来!
不远处,欧阳少陵指挥叛军与赶来救援的禁卫军对峙,望着混战的双方,皇帝皱了皱眉:想不到朝中居然隐藏了这么多叛军,相比之下,他以前处死的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少弦封王,他们居然全部现身出来,集体叛乱,也罢,一起杀掉算了,免得他再天天为叛军的事情关疼,全部死了,他就除去一块心病,吃睡就会安稳了。
“谢云浮,谢云庭,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望着被禁卫军围在中间的两人,丞相谢云衍怒气冲天,他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庶弟弟,居然是叛军!
“谢云衍,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是叛军,与你不同路!”说出这句话时,谢云浮神情自然,没有丝毫羞愧感。
“你们这两个乱臣贼子,祖宗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谢云衍气不打一处来,谢家百年望族,几代忠良的美名,居然毁在了谢云浮和谢云庭的身上。
“谢丞相,我是先太子后人,也姓欧阳,我这么做,只是想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叫乱臣贼子吧!”欧阳少陵微微笑着,眸光犹如千年寒冰,永无融日。
“先太子生前并未取妻,按理说,不应该有后人,即便少陵世子真是先太子后人,那你也是私生的,没有资格以先太子后人的身份争抢皇位!”
谢云衍不卑不亢,在清颂,嫡庶尊卑分的非常清楚,私生的孩子,身份更是低下,轻易不会展于人前,更没有资格与嫡子争抢任何东西。
“谢丞相的观点我很不赞同,我是先太子的后人,就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禁卫军越聚越多,叛军们有些抵挡不住了,欧阳少陵不慌不忙,在叛军们的护送下,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宫墙。
回头望向皇帝,欧阳少陵眸底闪着冷冽与坚定:“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回来!”
修长的身形腾空而起,跃出高墙飞身离开,禁卫军们搭弓上弦,对着叛军们射了过去,速度快的,逃出宫墙,速度慢的,被射伤,射死!
叛军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殿前安静下来,皇帝缓步走出大殿,望着半地死尸,目光越凝越深。
一侍卫来报:“启禀皇上,东城大批叛军来犯……”
“禀皇上,北城有叛军来犯……”
“南城有敌来犯……”
“西城有敌来犯……”
皇帝猛然抬起眼睑:“有问题的铺子,可曾搜过?”几天的时间,将皇宫附近的空铺子全部租下,肯定没安好心。
“回皇上,卑职带人仔细搜过,不见半个人影!”侍卫恭敬的禀报着。
皇帝冷冷一笑,原来是声东击西,把多家铺子租下,再让欧阳少陵在自己面前上演这么一出戏,明着看来,欧阳少陵想逼宫,聪明人都会将实力积蓄到宫里,对付叛军,城门内外,必定防守疏散,他们就可趁机派人攻城,若是成功,京城沦陷,城内必定大乱,皇宫防守再严,也会被慌不择路的百姓搅乱,叛军可趁机进入,登基为帝。
若是攻不了城,就将清颂京城围起来,切断皇室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然后……
“启禀皇上,不好了,盛放粮食的仓库起火了……”一名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急声禀报着。
皇帝扬扬嘴角,牵起一丝森冷的笑,果然不出所料,皇室的军队比叛军多,若是正大光明的打,叛军绝对打不过朝廷,所以,他们兵行险招,将皇城围起来,把粮仓烧了,粮食全被烧完,没有食物,城内会不断有人被饿死,到时,皇城也会不攻自破!
“夜辰,夜翼带精兵前去监管东,南,西,北城,斩杀叛军,千万不能让他们攻城!”
“是,父皇!”这是表现他们能力的机会,两人自然不会错过。
“寒风,皓文带空阻杀城内叛军……”
“是,皇上!”身为臣子,保家卫国,理所应当。
皇帝转身望着欧阳少弦,目光凝重:“少弦,欧阳少陵,北郡王他们,就交给你了!”欧阳少弦与北郡王府暗斗多年,对他们的脾气,诡计,出招,了解的一清二比,北郡王府交给他来处理,很合理!
叛军在暗中计划夺位,皇帝也在暗中计划将他们铲除,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句话用到这件事情上并不合理,这件事情,讲究手段的狠,准,与高超的计谋,没到最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欧阳少陵在叛军们的护卫下,出了皇宫,快速赶到事先约定的地方,北郡王妃急步迎了上来:“少陵,到底出什么事了?”观礼观到一半,南宫雪晴趁人不注意,将她拉出皇宫,拉来了这里。
“时间紧迫,我没空和你多做解释,你以后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爹呢?”欧阳少陵遍寻不到北郡王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你爹久不见你的身影,出去寻你了!”
欧阳少陵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气愤,他早说过会过来与他们汇合,北郡王怎么这么没有耐心:“你们几个,去找找北郡王,找到他,不要再来这里了,直接去约好的地方汇合!”
侍卫们走后,欧阳少陵侧目望向北郡王妃:“娘,这里很危险,咱们快走!”城门还没有被攻陷,京城到处是皇帝的势力,他们呆在这里,着实不安全。
“咱们要去哪里?”
刚刚出门,走出几步,欧阳少陵还未来得及回答北郡王妃的话,一道修长的绛紫色身影如同天神一般,从天而降,挡住几人去路,冷声道:“二婶,堂弟,你们这么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里?”
------题外话------
明天叛军玩完!
正文 204 北郡王府覆灭
“欧阳少弦!”欧阳少陵不慌不忙的停下脚步,嘴角轻扬起一抹淡笑,眸底闪烁凌厉光芒,将北郡王妃交给南宫雪晴,冷声命令着:“带娘去目的地等我!”
“少陵!”望望欧阳少弦,以及快速追过来的大批官兵,北郡王妃不放心,不肯离开。
“放心,我会安然无恙与你们汇合的!”欧阳少陵语气低沉,自信满满:“快走!”
南宫雪晴扶着北郡王妃,几乎是连拖带拽的拉着她快速向前走去:“走吧!”
叛军们护送南宫雪晴,北郡王妃离开,侍卫们前去追赶,双方打了起来,场面一片混乱,欧阳少弦和欧阳少陵站在原地没动,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物,凌厉的眼眸中,映着对方的影子。
“欧阳少弦,我早就想教训你了!”欧阳少陵如是说,眸底闪烁的寒光,似要将欧阳少弦碎尸万段。
欧阳少弦冷冷一笑,全身萦绕着浓烈的森寒气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彼此彼此!”
不知是谁先出的手,又或者是两人同时抬了掌,两股强势的内力越过重重人群,狠狠撞击在一起,震的周围的官兵,侍卫们踉跄着脚步,险些摔倒在地。
努力稳定住摇晃的身体后,定睛望去,欧阳少陵和欧阳少弦正激烈打斗着,侍卫们看不到他们是如何出招的,只看到一紫一青两道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紧紧缠斗在一起,凌厉的招式,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带起的劲风,让人不敢靠他们三米内……
在京城明争暗斗一年多,碍于多方面的原因,欧阳少弦和欧阳少陵争斗时,一直都有顾及,未能真正分出输赢,这一次,两人的敌对关系完全明朗化,可以毫无顾及的放开手脚,与对方一较高下!
皇帝下了命令,将所有叛军抓捕,斩草除根,欧阳少弦带来的大批侍卫,一部分留下对付叛军,另一部分,黄鹂追捕南宫雪晴,北郡王妃等叛军。
京城是清颂皇帝的天下,官兵越聚越多,叛军却是越来越少,南宫雪晴和北郡王妃跑出一段距离后,发现保护她们的叛军少了一大半,身后,大批官兵蜂拥而至。
“娘,官兵太多,再这样下去,咱们全部都会被杀掉的!”拐角的另一边,急促脚步声响起,很快就会追上她们,南宫雪晴停下脚步,慎重的分析着,目光凝重。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北郡王妃是女子,在内宅后院整治整治小妾,丫鬟还行,可面对这么多手持长剑,杀敌人如麻的官兵,她束手无策。
急促的脚步声近在咫尺,南宫雪晴银牙一咬:“娘,你先走,我引开官兵们!”
北郡王妃愣了愣,她怎么都没想到,在内宅里处处和她做对的南宫雪晴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会牺牲自己掩护她逃命:“这怎么可以,你是少陵的妻子,我的儿媳妇,一家人要走一起走!”
一直以来,北郡王妃都是讨厌南宫雪晴的,她不知道无论南宫雪晴掩饰她逃走之言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身为长辈,她要客套一番,如果南宫雪晴真的死了,她见了欧阳少陵,也好有个交待。
急促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转过弯来抓她们了,南宫雪晴一把将北郡王妃推到一条小巷中,目光凝重:“娘,保重!”
侧目,对几名叛军吩咐:“快护送北郡王妃离开!”
“快快快,叛军在那边!”大批官兵们转过了弯,急步追来。
北郡王妃知道,南宫雪晴是真的想帮她脱身,心中有些小感动,柔声道:“雪晴!”
“官兵们已经追来,快走,再耽搁下去,就谁都走不了了!”南宫雪晴急声催促着,北郡王妃狠下心:“雪晴,保重,你一定要活着,和我们在定好的地方汇合!”
言毕,北郡王妃不再耽搁,带着几名叛军,快步向前奔去。
南宫雪晴望望身后那些越来越近的侍卫,目光幽深,对剩下的叛军们道:“快随我来!”转过身,大步向着另一条小巷跑去。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官兵们转过弯时,北郡王妃已经在小巷中了,官兵们并没看到,自然不知道那条小巷里有人,大批官兵浩浩荡荡的向着南宫雪晴消失的方向追去。
北郡王妃怕南宫雪晴出卖她,并没有走远,窝在一处隐蔽的地方,静听追兵们的动静,看到官兵们真的都去追南宫雪晴了,无人前来追她,北郡王妃方才相信南宫雪晴是真心实意的想救她。
放下心来的同时,北郡王妃站起身,带着保护她的叛军们大步向前奔去。
不过,北郡王妃的运气,似乎不太好,走出小巷后,刚刚转进另一条安静的小巷里,一大批官兵也拐进了进来,与她打了个照面。
“北郡王妃!”瞬间的怔愣后,为首的官兵认出了她,欣喜若狂,今天活该自己立功啊:“她们是叛军,快拿下!”
官兵们蜂拥而上,与那几名叛军打在一起,北郡王妃眸光闪了闪,带着两名叛军快速向后跑去,保护她的人太少,根本不是官兵们的对手,她必须快点逃离,否则,一定会被抓住,问斩。
当然了,她一名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走在大街上很容易出事,带那两名叛军,充当侍卫,保护她。
叛军只有几人,应对几十的官兵们,力不从心,一盏茶的时间,就被杀个一干二净。
北郡王妃和两名叛军已经跑的没影了,不过,官兵们记循着她前行的方向,大步追了过去。
这边,北郡王妃和两名叛军慌慌张张的快步前行,不时回望来时路,身后始终无人追来,她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大步向前跑,心中焦急,雪晴到哪里去了,她身边可是带着不少人呢,如果与她汇合,对付官兵们,就轻松的多了。
突然,身侧一道身影闪过,身后响起一声惨叫:“啊!”
北郡王妃回头一望,保护她的一名叛军被斩杀,表情狰狞,徐徐倒地。
官兵怎么这么快追上来了?
惊讶间,又是几名官兵赶来将保护她的另一名官兵也杀了,飞溅的鲜血染到了北郡王妃身上:“啊!”北郡王妃吓的惊声高呼。
大批官兵赶到,将她团团围住,为首一人冷冷一笑:“北郡王妃,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这边,欧阳少弦和欧阳少陵的打斗也到了白炽化状态,不过,叛军们的人数越来越少,官兵与侍卫却是越聚越多。
欧阳少陵一边打斗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形,眼眸低沉:继续打下去,就算他没有输给欧阳少弦,打赢后,他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不能再在这里和欧阳少弦浪费时间。
“来人!”欧阳少陵对着空气吼了一声,四十多名暗卫现身街上:“主人!”
欧阳少陵凌厉,阴狠的目光淡淡扫过街上的官兵,侍卫们:“杀了他们!”
“是!”暗卫们领命,拔出长剑加入战团,与官兵,侍卫们战到一起。
望望面前的欧阳少弦,欧阳少陵诡异一笑:“欧阳少弦,今天应该是咱们的最后一战,拿出真本事较量吧!”
话落,欧阳少陵身形一转,修长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欧阳少弦站着没动,冷眸微微眯了起来,好诡异的身法,速度之快,比那名叛军首领有过之而无不及。
身后,冰冷的恶风袭来,欧阳少弦猛然闪身躲过,回眸一望,却是欧阳少陵拿着一支蛇形尖锐利器,想要攻击他,蛇形尖散着强烈寒气,隔着几米,欧阳少弦都能感觉得到。
“做人,要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堂堂先太子后人,最擅长偷袭人么?这和卑鄙小人有什么区别?”欧阳少弦连嘲带讽。
欧阳少陵冷冷一笑,不以为然:“偷袭也好,光明正大的打斗也罢,要的就是一个结果,赢!如果当年,皇帝没有暗算我的祖父,他也做不了皇帝!”
欧阳少弦扬唇冷笑:“能教出你这种弟子的人,品性也好不到哪里,幸好当年登基为帝的不是先太子,否则,清颂肯定是奸臣当道,哪里还会有太平日子!”
欧阳少陵扬扬眉毛,眸底闪着凝重与不解:“你是说,我师傅就是先太子。”
“难道你不知道?”欧阳少弦不答反问,满目同情:“看来你师傅对你也不怎么样,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瞒着你!”
“欧阳少弦,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师傅对我如何,我心里清楚,就算他瞒我,肯定也是为了我好!”
师傅和欧阳少陵是同一条船上的,性命息息相关,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欧阳少弦是他的敌人,聪明如他,自然不会相信敌人,怀疑自己人:“废话少说,欧阳少弦,出招吧!”
欧阳少陵不为所动,欧阳少弦也不再废话,大手一扬,腰间青羽软剑握于手中,锋利的剑刃在阳光照射下,闪烁幽幽寒光。
没有多余的话,欧阳少陵挥动手中兵器,攻向欧阳少弦,欧阳少弦持剑迎上,只听‘当’的一声响,兵器在半空中交汇,闪出耀眼的光芒……
叛军越来越少,欧阳少陵知道形势不妙,边与欧阳少弦过招,边不着痕迹的向一边退去……
欧阳少陵的武功比欧阳少弦逊色半筹,一开始较量,两人精力充沛,不分上下的,渐渐的,时间长了,欧阳少弦的优势凸显出来,招式凌厉,出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相比之下,欧阳少陵的力度,速度,都要慢一些。
一不小心,欧阳少陵收招的速度慢了,被欧阳少弦打落手中兵器。
“欧阳少弦,你赢不了我的!”欧阳少陵冷冷笑着,猛然伸手扯下了身上的外衣,手腕轻翻,外衣卷成了布剑,对着欧阳少弦,狠狠攻了过去。
欧阳少弦不慌不忙,手中软剑如同游龙一班,上下翻飞,在布剑周围来回穿梭:“刷刷刷!”布剑被斩成一片片的碎布,在半空中旋转,飞扬,徐徐飘落于地。
碎布漫天飘飞,将人的视线遮掩,欧阳少陵嘴角轻扬起一丝诡计得逞的笑,趁乱向前飞去。
欧阳少弦察觉到上当,大掌一挥,强势的劲风震开满天碎片,紧追欧阳少陵:“欧阳少陵,你站住,临阵逃脱,卑鄙小人一个,算什么正人君子!”
“欧阳少弦,无论是小人,还是君子,赢了的,就有资格主宰清颂命运!”欧阳少陵语气阴冷,坚定,他要赢,他一定要赢!
欧阳少陵跑,欧阳少弦追,两人速度极快,将官兵,侍卫们远远的落在了后面,欧阳少弦的轻功也略胜半筹,渐渐的,与欧阳少陵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嘴角轻扬起一丝冷笑,手中青羽软剑,对着欧阳少陵狠狠刺了过去。
身后恶风袭来,欧阳少陵知道不妙,身形一转,稳稳落于地面,讥笑道:“想不到堂堂楚宣王世子,百姓眼中的正人君子欧阳少弦,也会偷袭人!”
欧阳少弦优雅飘落于地:“刚才是谁说,无论君子,还是小人,只要一个结果,赢!”欧阳少陵可以不计手段的赢,欧阳少弦为什么不可以,更何况,对付欧阳少陵这种卑鄙小人,他也用不着君子。
“可惜,你是赢不了我的!”欧阳少陵锐利的眸底诡异光芒更浓,大手轻轻摆了摆,原本空荡荡的四周瞬间涌出大批黑衣人,将欧阳少弦重重包围!
“欧阳少弦,没想到吧,我是故意引你到这里来的,我的暗卫是七十二地煞,这些是比他们还要厉害的三十六天罡!”欧阳少陵阴寒的眸底闪过一丝得意:“这里,都是我的人,今天,你必死无疑!”
欧阳少弦眸光凝重,凌厉的目光淡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到了欧阳少陵身上:“想不到叛军真舍得下血本,为了对付我,连最隐秘的三十六天罡都用上了,不过,你有暗卫,我也有!”
话落,数十名身着黑衣的暗卫现于欧阳少弦身旁,手持长剑,目光肃杀,剑尖所指的方向,正是三十六天罡。
欧阳少陵冷冷笑着,不以为然:“三十六天罡,不是普通暗卫,你那些暗卫,绝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欧阳少弦,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就算我的暗卫打不过你的三十六天罡,我独自一人想要闯出这里,绝对有可能!”
欧阳少陵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满目不屑:“杀不了我的三十六天罡,你怎么逃离……”
“很简单!”欧阳少弦摘下王冠,脱下绛紫色礼服,里面居然是一身黑衣,与暗卫们穿的一模一样,手中扬起两条黑巾,一条盖住了头发,另一条自前向后,蒙住了大半张俊脸,只留一双幽深似潭的眼睛在外,身形一闪,修长的身影混于暗卫之中,分不清哪个才是欧阳少弦。
“欧阳少陵,现在,你还知道哪个是我吗?”冰冷的声音,充满嘲讽,欧阳少陵有张良计,引他入埋伏,他也有过墙梯,成功逃离。
欧阳少陵气急败坏,厉声命令着:“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三十六天罡蜂拥而上,与欧阳少弦的暗卫战到一起,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响起,在这寂静的空地上,格外清析,鲜血飞溅,不时有暗卫倒下,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快速漫延……
距离京城不远的一间破庙中,一名老年妇人焦急的来回走动着,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来?
欧阳少陵进宫前,已经将北郡王府的主人全部安排好了,北郡王妃和南宫雪晴在封王仪式中离场,太妃则直接送来这里等候,与从人汇合。
抬头望望天空,午时将过,老年妇人眸底的焦急更浓,少陵明明说过,最晚午时就会来这里与她汇合,现在午时都要过了,他们还不见半个影子,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太妃心中一喜,快步迎了出去:“少陵,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祖母快担心死了……”
来人一身灰色长袍,十分合体,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子,脸上褶皱不多,隐隐可见年轻时,定是一位美男子,粗糙的布料掩饰不住他周身萦绕的尊贵之气。
太妃的报怨声,在看到面前人时,戛然而止,男子的面容,她觉得有些熟悉,可是,一时间,她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是……”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蝶儿!”
男子温柔的语气,熟悉的话语,与记忆深处的某个人重合,太妃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眸底闪着浓浓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你……你是……”这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已经死了!
“蝶儿,不必怀疑,是我,我没死,活着回来见你了!”师傅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太妃颤抖的双手,目光温柔,如几十年前。
“真的是你吗?”望着面前的熟悉容颜,太妃如同做梦一般,不敢相信,先太子,真的活着回来了!
“真的是我!”师傅眸底隐有泪光闪动:“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过的很辛苦?”太妃清亮的眸底闪着委屈与痛苦:“当年带走少陵的是你吧,为什么当时你不认我呢?”
“当时我的实力还不够强,保护不了你们,清颂是那个狗皇帝的天下,如果我认了你,可能会害你!”说到当年事情,师傅眸底闪着嫉恨与愤怒:
“我知道,为了咱们的儿子,孙子,你受了许多委屈,如今,我已带兵回来,夺下清颂江山,从今以后,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必分开了!”
师傅将太妃拥进怀中,轻声安慰着,如同几十年前,热恋中的两人,亲密无间,柔声细语。
“啪啪啪!”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一身戎装的皇帝带着大批侍卫走了过来,冷冷注视着师傅:“皇兄,好久不见!”这张脸比他记忆中的老了许多,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先太子的模样,没怎么变。
太妃与师傅皆惊,不过,两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恢复正常,冷冷注视着皇帝:“你怎么会在这里?”
师傅不着痕迹的打量暗卫们,武功的确不错,不过,就算联合起来,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只是,现在的他,不是独自一人,太妃不懂武功,需要他的保护,皇帝的武功也很不错,如果没有人前来相助,他赢的可能性只有一半。
“皇兄和太妃情深意浓,几十年了,感情依旧不变,真是令人感动,不过,皇兄,你觉得,北郡王真的是你儿子吗?”
太妃纤细的身体猛然踉跄了一下,幸好师傅及时扶住了她,才没有摔倒在地:“蝶儿,你怎么了?”
“没事!”太妃扬扬嘴角努力牵起一丝笑意,笑的很勉强,很难看:“可能是站的时间太长,有些累了!”
师傅怒瞪着皇帝:“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北郡王是不是我儿子,我和蝶儿最清楚,对不对,蝶儿?”
师傅低头望向太妃,希望得到她的肯定回答,狠狠反驳皇帝的无趣挑拨,哪曾想,太妃双手冰凉,嘴唇哆嗦着,身体抖如筛糠,眸底,隐隐闪过一丝惊恐:“蝶儿,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没事……”太妃努力稳定情绪,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太妃是怕先太子知道实情,会怪罪于你么?”皇帝的微笑,如同烈日阳光,深深刺痛着太妃的眼睛。
“当年之事,不怪太妃,要怪就怪那个一直爱慕太妃的男人太过霸道,太妃只是一名弱女子,为了生存,不得不委曲求全……”
皇帝将当年之事说的有眉有眼,纵使师傅再相信太妃,看她那不自然的反应,心中也有了疑惑,沉声道:“蝶儿,你告诉我,他说的都是假的,他是挑拨咱们的关系,快说,快说啊!”
太妃被先太子和皇帝逼的没办法了,脑中紧绷的弦瞬间断裂,歇斯底里的大吼着:“你们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了……”她一直以为,那件事情是机密,除她和那个人外,无人知晓,那人已死,那个秘密也会被她带进棺材里,没想到,皇帝也知道了……
“他说的都是真的?”师傅眸底闪着浓浓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树林边,欧阳少弦的暗卫与欧阳少陵的三十六天罡的打斗已经到了白炽化状态,欧阳少陵不知道哪个是欧阳少弦,便让三十六天罡将暗卫们全部围了起来,一个都不放过。
三十六天罡的确比七十二地煞厉害,欧阳少弦的暗卫抵挡不住他们的凌厉招式,人员越来越少。
眼看着,暗卫死伤大半,三十六天罡越战越勇,暗卫们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再继续下去,肯定会全部牺牲于此,欧阳少弦冷冷下了命令:“进树林!”
暗卫们快速调整身形,甩开对手,跑进密集的树林中。
欧阳少陵冷冷一笑,带着三十六天罡,大步追去,欧阳少弦以为跑进树林,自己就抓不到他了么,自寻死路!
三十六天罡的速度很快,不消片刻,就追到了欧阳少弦与暗卫们,双方再次激烈的打斗起来,欧阳少陵站在外圈,冷冷观战,凌厉的目光在战圈中来回扫视着,寻找欧阳少弦的身影。
欧阳少弦武功极高,招式与暗卫们也不尽相同,欧阳少陵很快就找到了他,冷冷笑着,大步向欧阳少弦走过去,欧阳少弦,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欧阳少弦!”到得近前,欧阳少陵低喝一声,凌厉的掌势对着欧阳少弦的后心打去。
欧阳少弦挥开围攻他的三十六天罡,抬手与欧阳少陵对了一掌,只听:“砰!”的一声响,欧阳少弦和欧阳少陵各自后退了四五步方才停下脚步,不过,欧阳少弦手中的青羽软剑划开了欧阳少陵的发带,乌黑如墨缎般的头发披散而下,将大半张俊脸盖住,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
“王爷!”一名暗卫凑到欧阳少弦耳边低语几句,欧阳少弦眸光微闪,眸底闪过一丝冷冽:“来人!”
几十名黑衣暗卫再次从天而降,将自己的同伴从三十六行天罡手中救出。
“去前方,与自己人汇合,共同对付三十六天罡!”欧阳少弦一声令下,暗卫们投出枚枚烟幕,阻碍三十六天罡视线。
身前阵阵急风快速远去,烟尘消散时,欧阳少弦和暗卫们已经跑的很远了。
三十六天罡继续追赶,欧阳少陵拢拢散乱的头发,走的很慢,脑中思绪翻飞,前面有欧阳少弦的人?
欧阳少弦带着暗卫们跑出一段距离后,前后观望无人,脱下黑衣,换上一身与欧阳少陵一模一样的衣服,把发带摘下,头发弄乱,一眼望去,还以为他就是欧阳少陵。
“主人,那里有人!”迎面走来大批黑衣人,一名黑衣人眼尖的看到了欧阳少弦和暗卫。
“你们是谁?”为首一人冷声询问着,一阵清风吹过,欧阳少弦俊脸上的头发纷飞,首领看清了他的样子,咬牙切齿:“欧阳少弦!来人,杀了他们!”
大批黑衣人蜂拥而上,欧阳少弦带着暗卫们与其周旋片刻,假装不敌的挥开对手,快速向来时的方向奔去。
暗卫们按照欧阳少弦的吩咐,有多快跑多快,欧阳少弦则始终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留个背影给叛军们追。
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眼看着就要和欧阳少陵碰面了,欧阳少弦对暗卫们使了个眼色,暗卫们心神领全,快速消失于透明的空气中,欧阳少弦脱下青衣,凌空飞起,瞬间消失无踪。
叛军与欧阳少际的三十六天罡碰到一起,双方皆是一愣,叛军首领暗自思咐,难怪欧阳少弦敢跑回来与自己较量,原来是得了帮手!
欧阳少陵也在暗暗冷笑,想不到欧阳少弦居然叫了这么多帮手,没关系,自己的三十六天罡,可不是吃素的!
“杀!”不知是谁下的命令,三十六天罡与叛军战到了一起,大杀大砍,激烈的兵器交接声震的树间小鸟扑腾着翅膀四下乱飞,冷气无力,杀气漫延,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欧阳少弦站在不远处,冷冷观望叛军自相残杀,嘴角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欧阳少陵和叛军首领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自己会引他们两人互相残杀吧!
三十六天罡武功高强,叛军首领带来的人,武功也不弱,双方大战上百回合,尸体倒了一地,仍然未能分出胜负。
欧阳少弦果真厉害!
观战的叛军首领与欧阳少陵站不住了,眸光一寒,亲自上阵,凌厉的招式攻出,誓要置对方于死地,身法诡异,武功刁钻,招招致命。
几十招过后,欧阳少陵和叛军首领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快速对了一掌,各自分开,阵阵清风吹来,欧阳少陵脸上的头发被风吹起,叛军首领惊呼一声:“少陵,怎么是你?”
“你是……”欧阳少陵眸底写满震惊,这道声音太熟悉了,他从小听到大:“爹!”
“是我!”北郡王拉下脸上的黑色面巾,露出那张熟悉的英俊容颜,刚才他带人走在附近,准备进攻皇宫,有同伙前来通知,说在这里看到了皇室的重要人员,他带人前来察看,遇到欧阳少弦,方才追来此处,没想到,与他交手的,换成了欧阳少陵。
“大家都是自人住手,快住手!”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是秘密训练的,只受老者调遣,身为叛军主人的北郡王,可借用他们,但平时与他们接触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打斗开始时,他没看出三十六天罡是自己人。
叛军与三十六天罡停止打斗,北郡王长叹一声:“可恶,咱们都被欧阳少弦骗了!”
欧阳少陵眸光微闪,脑中一道灵光闪现:“糟糕,咱们中计了!”
“砰砰砰!”好好的地面,瞬间爆炸开来,阵阵浓烟腾起,瞬间笼罩了大半个树林,叛军与三十六天罡毫无防备,来不及躲闪,全部被炸倒在地,惨叫声震天……
破庙,太妃泣不成声,对当年的事情,非常不愿回想提及。
师傅面色铁青,冷冷望着皇帝:“四十年前,你施诡计,毁了我的一切,害我与心爱的女子分离,四十年后,我也要毁了你的一切……”
“梓馨,是你害死的!”皇帝语气阴冷,眸底怒火燃烧,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没错!”事到如今,师傅也不再避讳:“是我派人杀了她,抓走慕容岸,并将慕容岸培养成冷血杀手,不过,慕容岸的运气好,还没等手刃你这个亲生父亲,就恢复记忆了……”
师傅咬牙切齿,他培养慕容岸,就是想让他回来杀皇帝,父子相残!
皇帝冷冷望着师傅:“这一局你又输了,当年,我的确爱慕梓馨,可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没发生过任何事情,慕容岸是慕容修的亲生儿子,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慕容岸杀了他,也不是父子相残,先太子不明情况,打错了如意算盘。
“皇兄,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占有欲强又不负责任,没名没份的就要心上人的身子!”老楚宣王的心思都在年幼的长子身上,没有太多的空闲关心太妃这个继室,否则,成亲当天发现她不是处子,整个苏府的脸,都会被她丢尽不说,她肯定会被打进冷宫。
站在皇帝的角度来讲,没有得到谢梓馨,他很遗憾,但是,谢梓馨以清白之躯嫁给慕容修,夫妻恩爱,生活美满,彼此之间没有隔阂,他还是为她高兴的。
师傅面色铁青:“我打算在碟儿及笄后就下聘的,如果你没有算计我,我早就娶蝶儿为妻了,哪会像现在这样……”他和太妃的悲剧遭遇,都是皇帝造成的,皇帝居然还好意思反过来嘲讽他!
“你知不知道,我掉下悬崖,摔的全身瘫痪,养了十几年,才恢复正常!”师傅眸底血红。
“我没有算计过你,从来都没有!”皇帝目光坚定,一字一顿:“当年,派人将你打落悬崖的不是我,是你的亲弟弟,绥晋王!”
皇帝说出的名字,如同晴天霹雳,对着师傅当头劈下,师傅神情一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低喃道:“这不可能,你在骗我!”
“若是不信,你可以问问太妃!”低头望去,太妃眼睛通红,哭的很凶,皇帝冷冷笑着:“太妃哭成这个样子,应该说不出什么了,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事情真相……”
“不……不要说,求求你了……”太妃欲扑上来阻止,被师傅紧紧拉住,上不得前。
皇帝一字一顿,道出惊天秘密:“四十年前,绥晋王和皇兄一样,喜欢上了太妃,可太妃与皇兄两情相悦,对他不理不睬,为了得到太妃和太子之位,绥晋王方才设下诡计,骗皇兄说山上有狐狸,在你进山后,派人暗杀你,你身受重伤,掉下悬崖,杀手们为了交待,弄了具尸体,让动物咬的残破不全,看不出本来面目,冒充你……”
“皇兄死亡的消息就是绥晋王夜闯太妃闺房,亲自告诉太妃的,你已死,绥晋王再无忌惮,当晚,便霸占了太妃,他对太妃威胁利诱,太妃对他又惧又怕,暗暗反抗,为了摆脱绥晋王,及笄后,太妃就嫁给了老楚宣王做继室!”
绥晋王位高权重,如果太妃嫁的是普通官家子弟,绥晋王一定会暗中骚扰,如果太妃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必须嫁个身份,地位都与绥晋王不相上下的人,丧妻的老楚宣王,是最好的选择。
选择安延堂为居所,只因为安延堂是楚宣王府最中间的院落,太妃以为绥晋王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越过重重守卫跑到最中间的院落里做乱,没想到,绥晋王棋高一招,挖了地道进去,时不时的骚扰太妃。
“太妃,大夫把脉有孕时,肯定告诉你准确的受孕时间了吧!”正是先太子死亡,绥晋王霸占她的那一晚。
严格来算,北郡王是九个半月出世的,富贵人家营养全面,九个半月出世的孩子,有好几个,并不十分稀奇!
太妃停止哭泣,面色苍白的可怕,皇帝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无法反驳,也无力反驳,因为,那都是事实。
先太子强忍着胸中的愤怒:“你对这些事情,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绥晋王暗中计划除去你时,我发现了一些端倪,暗暗调查,得知了所有事情真相,不过,我并没有声张,冷眼旁观你们兄弟残杀!”皇帝目光镇定,语气低沉,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绥晋王也是嫡出,你死后,父皇本打算立他为太子,是我从中作梗,让父皇得知了所有真相,父皇大发雷霆,但家丑不可外扬,再加上,你已死,就算处死绥晋王,你也活不了,最终,父皇权衡再三,免去了绥晋王的太子之位,改立我为太子!”
“你居然见死不救!”师傅手指着皇帝,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我成为九王之尊的最大障碍,你和绥晋王鹬蚌相争,我从中渔翁得利,我开心,高兴都来不及,为何要阻止!”
身为皇帝子嗣,在在弱肉强食的皇宫,永远都要记住一句话,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要怪就怪绥晋王,谁让他生了夺权之心,不然,他也不会被我利用!”皇帝登基后,日日夜夜都在严防绥晋王,没想到,最后还是防不胜防,被他找到机会,叛乱成功。
天空,升起一道红光,是北郡王的求救信号,师傅看到了,却无心理会,神情萎靡,他从小相依为命,疼爱有加的弟弟,居然为了女人和皇位算计他,心爱女子生的孩子,是他弟弟的,也是他仇人的,十几年,多少个日日夜夜,他精心培养欧阳少陵,却不料,他根本就不能他的亲孙子……
北郡王,是他仇人弓虽暴他心爱女子后的产物:“你没想过,将那个孩子打掉吗?”恶狠狠的语气,厉声质问太妃,如果孩子没有生下来,他不会误会,更不会像今天这样,被皇帝狠狠嘲讽。
七年前,绥晋王叛乱,云游在外的他得到消息,快速赶来相助,没想到晚了一步,绥晋王被杀,现在想想,幸好他来晚了,否则,毫无防备的他可能早就死在绥晋王剑下了。
他吸纳绥晋王散乱的部下,重新组织起来,让北郡王暗中训练,想要为绥晋王报仇,没想到真相揭晓,绥晋王居然是他的大仇人。
“我想过!”太妃不哭不闹,面色平静的让人害怕:“可那孩子的生命力好像很顽强,我用尽办法也没有把他打掉……”她喝过许多药,可是,药入口,她胸口就是一阵翻江倒海,药全被她吐了出来,奔跑,跳,孩子安然无恙!
紧急的求救信号,一道接一道升空,师傅不再理会,他辛苦多年培养势力,只为有朝一日能够夺回属于他的皇位,即便他不能成为皇帝,他的儿子,孙子会是皇帝。
可是如今,他意外得知,他们是他仇人的儿子,孙子,与他没有关系,多年坚持的信念一旦倒塌,先太子也就没有力气去争斗了,他们的生死,他也不在乎了。
抬眸望向皇帝,先太子冷冷一笑:“咱们兄弟几人,还是你最厉害,小小年纪,心机深重的让人不可思议!”他自认聪明绝顶,事事小心谨慎,没想到最后居然败在了一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弟弟手中。
“这些都是和你们学的!”先太子和绥晋王在后宫的所作所为,可以归为一句话,‘为了利益,除去所有对自己有威胁的人’皇帝不过是在向他们学习罢了!
“皇兄,所有的真相都已揭晓,你的敌人已死,心爱的女子就陪在身边,你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真正离开了!”皇帝目光诡异,清颂江山是他的,就算先太子没有后代,他不会允许先太子现身:“至于北郡王和欧阳少陵,我会送他们去阴间,与你团聚,今世不能做父子,下辈子再聚!”
先太子望望皇帝身后的侍卫们,冷笑道:“就凭他们,杀不了我!”
皇帝淡淡一笑,笑容说不出的诡异:“我朕有说要要让他们动手杀你吗?”
先太子心中升起一股很不祥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皇帝微微笑着,没有说话,侍卫们越过皇帝,快步走向先太子,先太子想运功戒备时猛然发现,他深厚的内力已经消失无踪。
“是你!”抬眸望向皇帝,先太子眸底厉光闪现:“我一名孤苦无依的老人家,不会妨碍到你的皇位,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他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没几年好活了。
皇帝眸底冷意渐浓,一字一顿的怒声道:“你害死了梓馨,所以,必须死!”
无视先太子怒火翻腾的凌厉目光,侍卫们将他和太妃推进破庙,拿来木板将门和窗全部封死,只只火把投进破庙,火势瞬间烧了起来。
火越烧越旺,将整个破庙包围,望着冲天大火,皇帝凝深了眸光,刚才,他将所有真相告诉先太子,一来,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侍卫好下手,消去他的内力,二来,他害死了谢梓馨,皇帝要让他在痛苦与不甘中离开人世,死都死不安宁!
破庙里,先太子四下观望,没有找到能离开的地方,四面都在燃烧,原本就残破的屋子,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泽,对不起!”太妃站在一边,不吵不闹,望着先太子熟悉的容颜,低低的吐出道歉之语,说起来,也怪她胆小怕死,如果她在得知先太子死亡时,就自杀殉情,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胆小怕死,才会害你被人羞辱,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因为我犯的错误,不可原谅,你对我的情意,我永远都记得,若真有来世,欠你的,我一定加倍还给你!”
抬眸,太妃双目含情,泪水盈盈,一如得知先太子出事当晚,那般的伤心,绝望!
先太子察觉到了不对,正欲开口,太妃已对着石柱,狠狠撞了过去:“砰!”额头撞破,鲜血直流,太妃纤细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蝶儿!”师傅痛呼一声,用尽全力来到太妃身边,抱起她轻轻的身体,急声呼唤着:“蝶儿,你醒醒,蝶儿……”
“对不起!”先太子摇晃半天,太妃幽幽睁眼,第一句话,是道歉。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先太子痛心疾首,如果当年,绥晋王骗他去山中打猎时,他能够警觉一些,也不会被算计,事情绝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蝶儿,今世,上天捉弄,我们无缘,来世,我们不要再生于显赫之家,就做老百姓,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度过一生……”
先太子抱着太妃,憧憬着来世的美好生活:“没人勾心斗角,没有机关算尽,有的只是温馨与幸福,邻居友好,朋友热情,兄弟姐妹相亲相爱,白天,我种田,你织布,夜晚,抱着儿女,坐在宽敞的院落里看星星……”
四十年前,他们也曾想象过这么美的生活,只可惜,有缘无份的爱情被人算计,错过了半生,如果这都是身份惹的祸,那么来世,他们要做普通人!
“啪!”墙被烧毁,屋顶的横梁掉了下来,直直砸向先太子和太妃,先太子不闪不避,任由横梁离他越来越近,透过破烂的窗子,他看到了外面的皇帝,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
其实,害死谢梓馨的不止是他,还有皇帝后宫的嫔妃,哈哈,聪明如皇帝,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后宫的女人,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吧。
杀了他先太子,谢梓馨的仇还不算完全报,后宫那名嫔妃可不是简单角色,有得皇帝头疼呢,或许将来,皇帝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也说不定……
人生如戏,变幻无常,将来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
墙噼里啪啦的倒了下去,屋顶“哗哗啦啦”砸向地面,破庙彻底倒了下去,在火焰中慢慢消逝。
天空,艳阳高照,几朵白云连在一起,形成一张美丽的脸庞,皇帝抬头望向天空,嘴角微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梓馨,你安息吧,你的仇,我帮你报了!
树林,叛军和三十六天罡全部被炸倒在地,死伤惨重,一只只求救信号升空,不见半个人影前来相助,北郡王心中升起很不好的预感,难道所有的人都出事了?
欧阳少弦的暗卫凭空现身,轻伤的叛军还能起身打斗几招,重伤的,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能力,暗卫们手持着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杀掉了!
“少陵,你快走!”暗卫们武功不错,人数又多,北郡王年势较高,伤的不轻,根本逃不掉了,相比之下,欧阳少陵年轻,受伤也轻些,逃离的可能性比他大了许多。
“爹,别说傻话,要走一起走!”欧阳少陵站起身,用尽全力扶起北郡王,正欲前行,一道修长的身影挡在了两人面前,英俊的面容寒气逼人,嘴角轻扬,似笑非笑:“二叔,堂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欧阳少弦!”欧阳少陵咬牙切齿:“偷袭暗算,卑鄙无耻,即便是你赢了,也赢的不光彩!”
“堂弟不是说过,做人做事可不计较方法,只要赢!”欧阳少弦面容冷峻,更何况,对付欧阳少陵,北郡王这样的人,也不需要讲究方法。
“少陵快走!”北郡王一把推开欧阳少陵,对着欧阳少弦冲了过去,强撑着身体,招招凌厉,致命。
“爹!”欧阳少弦武功高强,北郡王的武功虽然不错,但受了重伤,哪还会是欧阳少弦的对手,欧阳少陵一惊,正欲上前帮忙,北郡王怒吼道:“少陵,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爹受了重伤,走不了了,你一定要留着性命,东山再起!”
“爹,我不会丢下你的!”欧阳少陵正欲快步上前,北郡王彻底发怒了:“快滚,去找你祖母和娘,如果你敢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爹!”欧阳少陵猛然顿下脚步,眸底隐有泪光闪动。
“你是咱们家唯一的子嗣,绝不能出事,听到没有!”北郡王目光阴冷着,招招凌厉,微微侧目,再次怒吼:“走,快走啊!”
望望满地的死尸,看看强撑的北郡王,想想自己的报复与现状,欧阳少陵不再犹豫,抬起头,目光坚定:“爹,保重!”
转过身,冲出侍卫们的包围,欧阳少陵快速向前奔,胸中怒火翻腾,总有一天,他会将欧阳少弦碎尸万断!
欧阳少陵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欧阳少弦被北郡王纠缠着,不能前去追赶,眸光一寒,手中招式快速,凌厉,十招,将北郡王狠狠打倒在地:“抓住他!”
北郡王冷冷一笑:“自古,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战败的英雄,我宁愿死在自己手里,也不会死在皇帝手中,他没有资格处死我!”牙齿一咬,嘴角溢出丝丝血迹,他服毒自尽了。
欧阳少弦淡淡扫了他一眼:“将他的尸体抬回皇宫!”北郡王可是叛军首领,尸体要带回去向皇帝交差。
侧目,望到暗卫正在杀谢云浮和谢去庭:“这两个人抓活的,带进宫里治罪!”
“是!”暗卫们应下,各自去做事了,欧阳少弦冷冷笑着,大步向欧阳少陵消失的方向奔去,京城已经而下了天罗地网,欧阳少陵,逃不掉的!
欧阳少陵离开树林后,快步向前奔去,所过之处,皆是官兵侍卫押着重伤叛军前行,头脑顿时一懵,按照师傅所写的兵力,完全可以将大半个京城搅翻天,可是现在,才出现一小部分兵力,叛乱还未正式开始,为何就失败了?
这次叛乱,是早有预谋的,如何攻城,如何发动宫乱,如何铲除皇帝,一步一步,都写的清清楚楚,先太子手中掌握着叛军的所有兵力,但是,他被皇帝刺激,心灰意冷间,没有发信号,所以,叛军们并没有按原计划行动,前面的叛军体力不支,后面的叛军没有前来救援,自然只有失败的份。
官兵侍卫浩浩荡荡,大步前行,欧阳少陵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悄悄前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一举一动,不敢现身出来。
突然,拐角处走出一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欧阳少陵抬眸一望,竟是南宫雪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雪晴,你在这里,太好了,离月国的精锐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见他们……”
战事还没有完全结束,如果欧阳少陵有离月国精锐的帮忙,反败为胜,不是不可能。
南宫雪晴微微笑着,笑容说不出的诡异:“离月国精锐啊,就在我身后呢!”
话落,大批清颂官兵涌了出来,将欧阳少陵重重包围。
就算是傻瓜,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欧阳少陵眸光一寒,恨恨的怒视着南宫雪晴:“你出卖我!”
南宫雪晴无奈的轻叹一声,美眸中隐有泪水迷蒙:“我是你的妻子,可也是清颂皇室儿媳,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做错事而不制止,少陵,不要怪我,你不应该谋反的!”
“贱人!”欧阳少陵气的咬牙切齿,是看他胜算不大,怕他输了会连累到她,才会向皇帝告密吧,难怪叛军这么快就失败了,都是南宫雪晴在暗中搞鬼。
“我娘呢?”北郡王妃是和南宫雪晴走在一起的,南宫雪晴是叛徒,北郡王妃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放心,娘好着呢!”南宫雪晴‘啪啪’的拍了几下掌,几名侍卫押着北郡王妃走了过来,可能是挣扎的太激烈,北郡王妃发髻凌乱,衣衫也不是很整齐,看到欧阳少陵,眼睛一亮,急声呼唤着:“少陵!”
“娘!”欧阳少陵惊呼一声,侧目怒瞪着南宫雪晴:“你到底想怎么样?”心中暗暗思索着救人的方法。
南宫雪晴毫不畏惧,迎着欧阳少陵的目光望了过去:“很简单,只要你随我们去皇宫见皇上,我们绝不会为难娘的!”
欧阳少陵冷冷一笑,凝望南宫雪晴:“我是叛军,如果进宫,还有命活着出来吗?”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有胆量叛乱,就要有胆量承担应有的责任。
“少陵!”北郡王妃轻唤着,声音哽咽:“娘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娘,你不要胡思乱想!”欧阳和陵与南宫雪晴对峙着,柔声音安慰北郡王妃,目光悄悄望向一条小巷,那条巷子走的人不多,却有许多弯,如果能和娘进到巷子里,一定能避开侍卫们的追赶……
望着被众侍卫包围的欧阳少陵,北郡王妃眸光闪了闪,猛然推开身侧的侍卫,大步向欧阳少陵跑去:“少陵!”
侍卫们以为北郡王妃要跑,手中长剑几乎是下意识的刺进了北郡王妃体内,将她纤细的身体前后贯穿……
“娘!”欧阳少陵扑过去,接住北郡王妃即将倒地的身体,痛不欲声:“你怎么这么傻,我能带您离开的,一定能的……”
北郡王妃扬扬唇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这里官兵好多……你带着娘,走不掉的……娘不能帮你……不能再拖累你……”
“娘!”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北郡王妃颤抖的手轻抚上欧阳少陵年轻的脸庞,眸底满是慈爱:“你是娘唯一的儿子,娘希望你过的好……不要想着报仇,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过日子……不要再争明夺利,打打杀杀了……”欧阳少陵只有一个人,与强大的清颂国做对,只有死路一条!
欧阳少陵没有说话,顺着北郡王妃的意思,重重点头,眼泪再次无声滑落!
“娘一直想抱孙子的……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你要找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平平安安的度过下半辈子……”像南宫雪晴这般心狠手辣的女子,一定不能娶!
除了点头,欧阳少陵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只要你平安,娘就放心了!”北郡王妃微微笑着,迷蒙的目光望向天空:“少陵,你看,你爹来接我了……”
欧阳少陵顺着北郡王妃的目光望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肩膀一松,北郡王妃头一歪,柔软的小手顺着他的肩膀滑了下去……
“娘!”欧阳少陵抱着北郡王妃,失声痛哭,悲惨的声音让人心酸。
侍卫们不敢有丝毫懈怠,手持长剑,将欧阳少陵团团围住,他是重犯,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北郡王妃的身体慢慢转凉,欧阳少陵停止哭泣,轻轻将她放到地上,脱下血迹斑驳的青色外衣盖到北郡王妃身上,站起身,凌厉,嗜血的目光直视站在侍卫们身后的南宫雪晴,仿佛要将她凌尽处死。
“南宫雪晴,正因为你的出卖,我的家人才会一个接一个离我远去,我要让血债血偿!”话落,欧阳少陵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攻向南宫雪晴!
重生之侯府嫡女·正文 205 少陵身亡
恶风迎面袭来,南宫雪晴轻轻笑笑,不慌不忙,在欧阳少陵的凌厉招式快要打到她身上时,猛然侧身躲过,闪避到侍卫们身后。
“想不到离月国公主,也懂武功!”在北郡王府居住一年,府里的主人都不知晓,隐藏的够深的。
“少陵,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舍不得你死,你随我们去皇宫见皇上吧,皇上宅心仁厚,不会计较你年少轻狂,我也会从旁求情,一定会对你从轻发落!”
南宫雪晴劝解,并非是真心为欧阳少陵好,她是想刺激欧阳少陵,让他发怒,与侍卫们起了冲突,局面就不受控制,她可以欧阳少陵反抗为由,让侍卫们杀了他。
欧阳少陵冷冷笑着,诡异的身形越过重重侍卫,瞬间来到南宫雪晴面前,猛然出招对着她的要害打了过去,南宫雪晴是北郡王府的人,今天过后,北郡王府已经不复存在,南宫雪晴也不应该再活在世上。
南宫雪晴先是一惊,瞬间已恢复正常,从容应对欧阳少陵的杀招,欧阳少陵受了伤,出招的力道,速度,大不如前,南宫雪晴纤细的身体上下翻飞,与他较量,丝毫不落下风。
欧阳少陵嘴角浮上一抹玩味,原来他竟娶了一条危险,厉害的美女蛇回家,趁他们不注意,就狠狠咬他们一口,祖母,父亲,母亲都是被她害死的,现在,又轮到他欧阳少陵了。
他是师傅精心培养出来的,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一个女人手里,眸光一寒,欧阳少陵的攻势越发凌厉起来,南宫雪晴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快,欧阳少陵在那里!”急促的马蹄声,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欧阳少陵侧目一望,竟是欧阳寒风和陆皓文带着大批官兵前来。
欧阳寒风,陆皓文的武功都不错,若是平常,欧阳少陵一打二没什么大问题,可现在他受了重伤,体力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教训南宫雪晴都有些吃力,若是欧阳寒风和陆皓文联手,他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南宫雪晴,算你命大!
快速挥招击退南宫雪晴,欧阳少陵扔下一只烟幕,明朗的大街顿时陷入一片白烟中,待白烟散尽,街上除了官兵侍卫,还是官兵侍卫,早就不见了欧阳少陵的身影。
“快追,欧阳少陵跑不远的!”欧阳寒风一声令下,侍卫们分散开来,向着各个方向快速追去。
南宫雪晴站着未动,抬头望望天空,美眸中闪烁凝重,整个京城都是皇帝的人,欧阳少陵受了重伤,又是通辑犯,若是想保命,他可能会去药铺找药:“陆将军……”
“我知道,来人,快去搜查附近的药铺!”行军打仗两年,又守了一年京城,陆皓文有了许多经验,再加上他读了许多圣贤书,头脑灵活,南宫雪晴想到的事情,他当然也想到了。
但是,让陆皓文和南宫雪晴预料不到的是,侍卫们搜遍了大半个京城的药铺,没有发现欧阳少陵的身影,奇怪,欧阳少陵受了重伤,不找药治伤,会去哪里?
夜幕渐渐降临,慕容雨站在轩墨居门口,凝望欧阳少弦回来的方向,清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担忧,天都快黑了,少弦还没回来,也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叛乱还没有镇压下吗?
一件披风披到了慕容雨身上,略带责备的女声响起:“你有了六个多月身孕,不宜久站,否则,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慕容雨回头一望,是王香雅:“你醒了!”慕容雨担心欧阳少弦,也没有苛刻自己和孩子,她是站一会儿,坐一会儿的。
王香雅和慕容雨都有午休的习惯,用过午膳后,慕容雨担忧欧阳少弦,一直睡不着,王香雅倒是无牵无挂,睡的香甜,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叛军有备而来,皇上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放心,欧阳少弦那么厉害,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叛军里就有数的几个厉害人,其他的,都不足为俱,王香雅对欧阳少弦和陆皓文有信心,所以,一点儿都不担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在没看到少弦平平安安回来前,我还是有些担心……”欧阳少陵的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慕容雨领教过,不能轻视。
“欧阳少弦聪明又厉害,放眼世间,没几个人能算计到他,你放一百二十分个心吧,我保证他能平安无事的回来。”王香雅扶着慕容雨走向屋内:“你看你,面色有些憔悴,快去休息休息,养养精神!”如果被欧阳少弦看到慕容雨这副模样,肯定怪她没照顾好人。
“轰!”王香雅和慕容雨刚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声轻响,转身望去,好好的高墙移到一边,一名年轻男子从墙里走了出来,快步向两人奔来,眸底寒光闪烁,全身萦绕着浓烈的阴冷怒气。
“欧阳少陵!”慕容雨和王香雅皆是一惊,密道里的机关,少弦明明改过了,为何他还能安然无恙的进来?
“来人,抓刺客!”王香雅反应过来,高声惊呼,欧阳少陵武功高强,慕容雨有孕不能动手,王香雅独自一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砰!”欧阳少陵身法诡异,前一刻,他还在屋外,眨眼间,竟然来到了慕容雨和王香雅面前,手一挥,大开的房门重重关上。
抬眸向慕容雨,欧阳少陵眸底寒光闪烁:“慕容雨!”
王香雅上前一步,挡在慕容雨面前:“欧阳少陵,你看清楚了,这里是楚宣王府,不是你的北郡王府,少在这里大呼小叫!”
不理会王香雅,欧阳少陵径直伸手去拉慕容雨,王香雅抬手打开欧阳少陵伸来的大手:“欧阳少陵,雨儿是你嫂子,不要动手动脚的!”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是侍卫们前来抓刺客了,欧阳少陵手腕一翻,挥开王香雅,伸手去抓慕容雨。
慕容雨身形一转,就欲逃离,哪曾想欧阳少陵早有准备,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慕容雨身后,挡住了她的去路,慕容雨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对着欧阳少陵砸了过去。
趁着欧阳少陵躲避茶杯,王香雅挥掌攻向欧阳少陵的要害,欧阳少陵虚晃一招,避过王香雅狠招的同时,一脚踢到了她胸口上,将她踢出几米远,重重摔落在地。
“香雅!”慕容雨惊呼时,欧阳少陵已来到她面前,抓起一旁的椅子,还没来得及扔,欧阳少陵抬手点了慕容雨的|茓道,抓着她窜出窗子,飞身离去。
门外侍卫搭弓上弦,对准了欧阳少陵,王香雅强忍疼痛爬起来,急声制止:“别放箭,雨儿在他手里!”
欧阳少陵渐行渐远,空中飘来他冰冷的声音:“想救慕容雨,让欧阳少弦去香云山……记住,只能他独自一人前去,若是被我发现他敢带人前来,我就杀了慕容雨!”
“愣着干什么,快去找欧阳少弦!”欧阳少陵指名让欧阳少弦前去救人,王香雅无奈,只得让侍卫去找人。
欧阳少陵修长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遥远的天际,王香雅气的咬牙切齿,可恶,欧阳少陵受了重伤,居然还这么厉害,她都没出几招,就被打败了!
王香雅的武功虽说不是太高,但她体胖如猪时,在京城还是难逢敌手的,为什么瘦身成功后,她的武功也跟着差了,是久没动手的原因吗……
欧阳少弦刚刚进城,就听到慕容雨被抓走的消息,阴沉着脸,一句话没说,随便抓了匹马,快速奔向香云山。
“欧阳少弦,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慕容雨是在王香雅面前被抓走的,她十分内疚,也从侍卫手中抢了匹马,快速去追欧阳少弦。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夜幕降临,欧阳少陵坐在悬崖边,手持竹笛,轻轻吹奏,曲调冗长,暗带着浓的化不开的忧伤,阵阵冷风吹过,衣袂翻飞,墨丝飞扬,凌乱之中,透着沧桑。
慕容雨站在不远处,抱紧了胳膊,白天温度高,慕容雨穿的衣服少,夜晚很冷,又是在山顶,阵阵寒风袭来,她很冷。
香云山山顶,三面悬崖,一面下山的小道,欧阳少陵的武功比慕容雨高很多,她想逃却逃不掉。
曲毕,欧阳少陵站起身,迎风而立,英俊的面容,非常憔悴:“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
山顶只有慕容雨和欧阳少陵两人,他的话自然是问慕容雨的。
“不知道!”慕容雨是名门贵族小姐,听戏听曲都是欢乐喜庆的,这首曲子很忧伤,慕容雨是第一次听到。
欧阳少陵转过身,望向慕容雨:“这首曲子是我师傅所作,悼念他逝去的亲人,爱情!”一家人,全部离世,只剩他一人孤苦无依,以前是先太子的生活写照,现在是欧阳少陵的。
“你不该叛乱的!”慕容雨冷冷望着欧阳少陵:“当今皇上是名君,百姓安居乐业,国力蒸蒸日上,你舒舒服服做北郡王不是很好,叛乱起,苦的只是百姓,你确定自己做了皇帝,能比现在的皇帝优秀?”
欧阳少陵一字一顿:“皇位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想要登基为帝,必须经过残酷的争斗,先太子被人陷害,只能怪他能力不够……”如果能力强了,岂会被人算计。
“皇帝知道我们是先太子的后人,就算我们不叛乱,他也不会放过北郡王府的!”先太子领导的叛军,是潜在的威胁,任何一名帝王,都不可能允许威胁自己皇位之人的存在。
嘴角,轻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欧阳少陵背风而立,似询问,又似自言自语:“这里,曾是先太子坠崖的地方,欧阳少弦会来香云山吗?”
慕容雨一惊,望望黑漆漆的小路,语气坚定:“放心,他一定会来的!”
“其实,我并不稀罕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欧阳少陵的目光望向远方,徐徐述说着前尘过往:“我祖母是继室,父亲虽是嫡出,却是郡王,地位不及楚宣王,我的地位,自然也是不及欧阳少弦的,从我出生那时起,就被父母给予厚望,一定要优秀,一定要够强,我可以比任何人差,就是不能输给欧阳少弦,他是我人生的目标,一定要超越的对像!”
可欧阳少弦就像是他的克星一般,从小就处处比他强,六七岁时,欧阳少弦外出云游,独自一人,非常辛苦,可欧阳少陵却是一直被命运眷顾,被高人带走,亲自教导。
渐渐的,长大了,他学了许多东西,以为能够赢欧阳少弦了,回到京城后他才发现,他再一次的输给了欧阳少弦。
欧阳少弦是楚宣王世子,他是北郡王世子,身份,地位,无形之中比欧阳少弦低了一级。
他是翩翩公子,气质温和,脾气好,人缘好,关系广,贵族子弟都拿他当好朋友,欧阳少弦为人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在贵族子弟眼中,欧阳少弦就如神祗一般让人可望不可及,他们看欧阳少弦的目光,是崇拜与敬重。
欧阳少弦迎娶侯府嫡女慕容雨为妻,欧阳少陵娶了离月国公主南宫雪晴,表面上看来,他赢了一局,可是慕容雨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真心爱欧阳少弦,他娶的是不知被多少男人用过的女人,与他没有半点感情,最后,为了活命,还出卖了他……
其实,他想要的并不多,一个爱他的妻子,听话的儿女,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可是,北郡王和郡王妃对他给予了太多的希望,他不能违背他们的意愿,只得用自己学到的一切,去勾心斗角,机关算尽。
可以说,他的一生,都是在为别人活着,从来没有真正为自己活过,正因为他太注重了不属于他的东西,他的生命,才会是一场笑话,处处用来陪衬欧阳少弦……
“如果你没有生在北郡王府,成就可能会比少弦要高!”欧阳少陵很聪明,心思灵活,很善于应变,若是得到最适当的培养,他不会比欧阳少弦差。
北郡王府的人对他期望高,严格要求,将重重压力加到他身上,教他许多不恰当的技艺,相当于是拔苗助长,到头来,反倒是害了他。
“如果欧阳少弦叛乱,你不会出卖他吧!”欧阳少陵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句。
慕容雨没有正面回答:“少弦不会叛乱的,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当皇帝!”欧阳少弦一直都没有野心,感情丰富,神情洒脱,正因如此,他内在的潜能被激发。
欧阳少陵从小就背负着要超越欧阳少弦的使命,久而久之,那道命令,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心事重重的他,怎么可能会是心性洒脱的欧阳少弦的对手。
“如果四年前,我和堂兄一起回到京城,你会选择他,还是我?”欧阳少陵看似冰冷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凝重与期待。
慕容雨轻轻笑笑:“就算你比少弦早回京城,我选择的人,也会是他!”成亲一年,欧阳少弦对她很好,她过的很幸福,这样的夫君她很满意,就算欧阳少陵比欧阳少弦优秀百倍,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欧阳少弦。
欧阳少陵笑了,笑容苦涩,原本,他以为,他是输在了时间上,因为他认识慕容雨,比欧阳少弦晚了三年,可是慕容雨的答案告诉他,即便是他再早认识慕容雨,慕容雨也不会喜欢他!
在爱情上,他又输给欧阳少弦一次,并且,输的非常彻底!
“雨儿!”一道绛紫色身影飞上山顶,快速向慕容雨奔来。
“少弦!”慕容雨心中一喜,正欲去迎欧阳少弦,欧阳少陵伸手掐住了慕容雨的脖子,眸底,寒光闪现:“欧阳少弦,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欧阳少陵,你我之间的恩怨,咱们两人解决,不要把雨儿牵扯进来!”望着欧阳少陵掐在慕容雨脖子上的魔爪,欧阳少弦眸底厉光闪烁:“放了雨儿!”
“欧阳少弦,我做事很公平,一命换一命,你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放了慕容雨!”北郡王府的人都死了,欧阳少陵受了重伤,很难逃出重围,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做事全凭自己的意愿。
“少弦,他疯了,不要听他的……”欧阳少陵猛然用力,慕容雨还未出口的话顿时哽在了喉咙中,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欧阳少陵,不要伤雨儿!”欧阳少弦凌厉的眸底怒火翻腾。
“你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放了她!”欧阳少陵步步紧逼,毫不相让。
慕容雨说不出话来,焦急的目光频频暗示欧阳少弦,不要听欧阳少陵的。
“你说话算数!”仿佛没有看到慕容雨的暗示,欧阳少弦径直与欧阳少陵谈条件。
“我从不食言!”欧阳少陵这一生,最大的敌人就是欧阳少弦,无论他们两人之前的争斗谁输谁赢,只要欧阳少弦死在他前面,最终的争斗,就是他欧阳少陵赢了。
“我跳下悬崖后,你要立刻放了雨儿,不许伤她一分一毫!”欧阳少弦目光冷冽,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崖边,心中暗暗思索着救人的方法,对欧阳少陵,他并不信任。
眼看着,欧阳少弦距离崖边越来越近,慕容雨不能制止,焦急如焚。
欧阳少陵冰冷着目光,邪恶的笑着,注意力一直在欧阳少弦身上。
慕容雨眸光微闪,胳膊肘儿猛然用力,狠狠击到了欧阳少陵胸口上,欧阳少陵吃痛,弯腰后退,慕容雨趁机甩开他,快步向前奔:“少弦,不要跳崖!”
“雨儿!”欧阳少弦虽然在前行,但眼角余光一直在观察欧阳少陵,刚才的变故,一点儿不差的全部落入他眼中,快速转过身,去接慕容雨,哪曾想欧阳少陵的反应快的惊人,慕容雨才跑出两步,又被他抓了回去。
望着扑空的欧阳少弦,欧阳少陵无声冷笑:“堂兄没有要换命的意思啊,雨儿,看到没有,你的命在堂兄眼中,终究是比不上他的命重要!”
慕容雨冷冷注视欧阳少陵:“欧阳少陵,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少弦对我的情意,我比你清楚!”
欧阳少陵也不反驳,抬头望向欧阳少弦,目露挑衅:“堂兄,因为你的功劳,北郡王府已经不复存在,你杀了我的亲人,我也要毁了你的幸福!”
叛军已是名存实亡,欧阳少陵就算活下来,也是孤家寡人,还背负着叛乱的名声,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得安生,欧阳少弦已是楚宣王,势力会越来越大,就算欧阳少陵伤好了,想找欧阳少弦报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欧阳少弦最在意的,就是慕容雨,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如果慕容雨和孩子死了,欧阳少弦肯定会痛不欲生吧!
欧阳少陵生不能赢欧阳少弦,死了赢他也不错!
“不要!”欧阳少弦惊呼的同时,欧阳少陵跑角噙着邪恶的笑,拉着慕容雨跳下悬崖……
腾空的瞬间,慕容雨反手一掌打向欧阳少陵,孩子已经六个多月,慕容雨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但现在孩子还没有出世,慕容雨不能自私的带着孩子一起离开。
“雨儿!”欧阳少陵快速下坠着,紧紧抓住了慕容雨的脚踝,欧阳少弦飞身上前,抓住了慕容雨的一只手腕,慕容雨另只手撑着石壁,避免隆起的腹部碰到石壁。
欧阳少弦趴在悬崖边,用力向上拉慕容雨,欧阳少陵吊在半空中,用力向下拉,欧阳少弦和欧阳少陵之间隔着慕容雨,他的青羽软剑够不到欧阳少陵。
慕容雨一只胳膊支撑着石壁,不能乱动,否则,她的小腹就会撞到石壁上,孩子有危险。
“欧阳少陵,你不要乱动,我拉你们上来!”欧阳少弦率先妥协,只要慕容雨平安,他可以将欧阳少陵也救上来。
欧阳少陵冷冷一笑:“我是叛军,就算活着上去,被皇帝抓到,也是死路一条,跳下悬崖时,我就没想过要活,我要带慕容雨一起走,让你痛苦一辈子!”两只手,抓住慕容雨的两只脚踝,用力向下拉。
欧阳少弦小半个身体被拉下崖边,却依旧紧抓着慕容雨的胳膊不放。
“少弦,快放手,不然,我们都会死的!”慕容雨不想自私的带宝宝一起离开,可是欧阳少陵穷凶极恶,死不放手,慕容雨不想欧阳少弦也跟着遭殃。
“我不会放开你的,咱们是一家人,要死一起死!”欧阳少弦低头,望向欧阳少陵的眼眸中,厉光闪烁。
“啧啧,年纪轻轻的,干嘛这么悲观!”王香雅跑了过来,累的气喘吁吁,见欧阳少弦和慕容雨都没出事,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看我带谁来了?”
窈窕的身形闪开,一袭黑衣的慕容岸大步走了过来,冷眸望到紧抓着慕容雨脚踝的欧阳少陵,大手一扬,两枚暗器射出,瞬间将欧阳少陵的手腕射穿。
“啊!”欧阳少陵惨呼着,修长的身形如同飘落的树叶,带着不甘,失落与愤怒,直直坠向崖底。
慕容岸与欧阳少弦合力将慕容雨拉上悬崖,欧阳少弦脱下披风披到慕容雨身上,双手紧环着她的小腰,身体微微颤抖:“雨儿,你没事吧?”
“放心,我没事!”侧目望向黑漆漆的悬崖,深不见底,阵阵冷风吹过,穿透衣衫,渗入肌肤,慕容雨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那么深的悬崖,欧阳少陵掉下去,绝对没命了。
北郡王府的人已经全部死绝,从今以后,世上再无北郡王府这座府邸!
先太子,北郡王,欧阳少陵都已离世,叛军群龙无首,叛乱很快就被清颂的官兵镇压下去,抓到的叛军,按照罪名轻重,一一处罚。
香云山悬崖太深,侍卫们寻找许久,都没有下到最底,自然是没找到欧阳少陵的尸体,谢云浮,谢云庭等罪名较重的叛军,被判全家抄斩,妻子,儿女,全部押上刑场。
慕容雨坐在醉情楼的雅间里,听暗卫向欧阳少弦汇报着京城的近况,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叛军终于完全了结,以后的清颂,会是太平盛世。
汇报完事情,暗卫离开,几名伙计端了许多荔枝进来,放到慕容雨面前,望着慕容雨不解的目光,欧阳少弦轻声解释着:“这是江南进贡的荔枝,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据说味道很不错,你尝尝看!”
“江南进贡的荔枝,应该先送进皇宫吧!”怎么会直接送到这里来了。
“本王铲除叛军有功,皇上整顿朝堂,论功行赏时,问我最想要什么,我要求在你有孕期间,各地进贡的食物,都分一份给楚宣王府!”进贡的使臣得到消息,当然是将贡品直接送进楚宣王府。
“二舅舅,三舅舅都被斩了,舅舅,表哥他们肯定很好过了……”论功行赏,舅舅,表哥他们也是有功的。
欧阳少弦缓步走到慕容雨身边,拿起荔枝,轻轻剥开:“雨儿,还记不记得四年前,沈老太君身边有个丫鬟叫如霞?”
“记得,她勾结外人,给外祖母下毒,临死前还说我抢了她东西……提她干什么?”如霞的话,慕容雨至今都没有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和如霞都没见过几次面,怎么抢东西。
“如霞是你二舅舅安Сhā到沈老太君身边的,毒也是谢云庭让下的,谢云庭当初许诺她,害死沈老太君和你舅舅后,做主将她许给谢轻翔……”
“你的意思是,那时的翔表哥喜欢我?”不然,如霞不会有抢她心爱之物一说。
“你不知道?”欧阳少弦不答反问。
慕容雨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谢轻翔和她,明明是兄妹之情,她从没有往情爱一事上想过……
“这颗荔枝看着很不错,快尝尝看,味道如何……”慕容雨不知道谢轻翔喜欢她,事情又过去这么久了,欧阳少弦当然不会一再提及,否则惹怒了慕容雨,半个月不理他,他就惨了。
“重舟,好巧啊,居然在这里遇到你……”外面,突兀的响起一道女声,慕容雨吃荔枝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慕容琳,她怎么会在这里?
“二小姐!”马重舟礼貌的声中透着丝丝敷衍:“在下约了几位朋友来此商议事情,失陪了……”
“都是些什么朋友啊?我认不认识?”慕容琳不识趣的跟了过去,和马重舟没话找话说。
“都是些商场上的朋友,好几名都是外地来的,二小姐不认识!”马重舟委婉的下了逐客令:“不好意思二小姐,生意是机密,我们谈生意时,不喜欢有外人在场!”
“我不懂商,你们说什么,我也听不懂的!”慕容琳美丽的眼眸中隐有水雾弥漫:“我只是,想认识,认识你的朋友们……”
“这……”马重舟有些为难。
“我夫君死了,婆家的人都怨我,在镇国侯府,我过的很辛苦,许多人嫌弃我是寡妇,不愿与我来往……”慕容琳的声音哽咽起来。
“二小姐别误会,我没有赶二小姐离开的意思……”马重舟暗暗叹了口气:“我和朋友在里间谈生意,二小姐就坐在外间吧,随便做些事情,不要打扰到我的朋友们……”
慕容琳顿时喜笑颜开:“放心,我有分寸,绝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走廊又恢复了平静,慕容雨放下手中的荔枝,不解道:“马重舟和慕容琳,是怎么回事?”马重舟不是在大牢里么?怎么出来了,慕容琳又怎么会纠缠着他不放?
“云悠山的事情查清了,是欧阳少陵故意设计陷害,刺客与云悠山无关,皇上已经下令,将牵连此事的人都放了……”马重舟是因云悠山土匪被牵连入狱,事情查清,他当然会被放出。
欧阳少弦将一颗荔枝塞进慕容雨口中:“宇文振有一次喝多了酒,说慕容琳生了个怪孩子,镇国侯,夫人,宇文倩甚至于丫鬟,嬷嬷们都不给她好脸色看……”
“怪孩子,有多怪?”慕容雨没见过慕容琳的孩子,想像不出其怪异状态。
“我也没见过,不过,听宇文振话中的意思,那孩子很吓人,不正常就是了!”
“该不会是长了三头六臂出来吧!”慕容雨语气戏谑,如果真长成这副模样,那就是怪胎。
“说不定就是你说的这副模样!”欧阳少弦望望慕容雨隆起的腹部:“我们的孩子,再有三个多月就要出世,你要多吃些美味的食物,让他长的健健康康。”
“放心吧,我们的孩子,一定非常健康!”慕容琳生了怪胎,不能母凭子贵,镇国侯府里人人嫌弃她,她的日子绝不会好过,她纠缠马重舟,不会是想改嫁吧!
慕容雨抬起眼睑,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少弦,马重舟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和朋友谈生意?”
“据伙计说,每隔几天会来一次……”醉情楼里的掌柜,伙计,都不是普通人,无论是陌生来客,还是经常来这里的熟客,他们都记得。
“那他来的时候,慕容琳是不是也会像今天这样跟来?”慕容雨眸底的诡异更浓。
“十次有九次跟来!”慕容琳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赖上马重舟了,改嫁的可能性,十之**。
“雨儿,你想干什么?”慕容雨将慕容琳和马重舟的事情问的这么详细,一定有阴谋。
慕容雨心中打定了主意,却故意卖关子:“这两天你就知道了,少弦,你帮我个忙!”
慕容雨在欧阳少弦耳边低语几句,欧阳少弦眸底闪过一丝无奈:“你整人的方法还真多!”
“帮不帮忙?”
欧阳少弦轻轻吻吻慕容雨香甜的唇瓣,眸底满是宠溺:“当然帮!”
叛军虽被铲除,但朝堂人员动荡,一直未能真正安定下来,大臣们上朝,有时正常下朝,有时却会忙到中午,或下午,才能离开皇宫。
阳光明媚,艳阳高照,重臣们又忙到很晚才做完手中事情,抬头望望天空,快到午膳时间了。
“少弦!”欧阳少弦正欲离开皇宫,慕容修和慕容岸走了过来:“雨儿身体如何?”
慕容雨在悬崖上挂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时的惊险,别人没看到,慕容岸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下山后,慕容岸又被叫去忙其他事情了,都没细细问过慕容雨的身体状况。
按照辈份来说,慕容岸是欧阳少弦的大舅哥,直呼他的名字没错。
“雨儿很好,她和孩子都平安无事,不必担心……”欧阳少弦礼貌的语气中透着冷漠,不是他故意拿架子,而是他与人说话,向来如此。
慕容岸望了慕容修一眼:“我们想去看看她!”
欧阳少弦抬头望望天空:“一起走吧!”
马车驶到半路,迎面驶来一辆豪华马车,帘子打开,王香雅美丽的小脸露了出来:“少弦,雨儿已经用过午膳,午休了,你回去后,走路轻一些,别打扰她休息……”
“少弦,既然雨儿休息了,咱们就先去醉情楼用午膳吧!”马车中,闭目养神的慕容修睁开了眼睛,轻声建议着,有客前来,身为楚宣五府女主人的慕容雨一定会起身招呼,休息不好,孕妇的精神也会很差的。
等他们用过午膳,慕容雨也差不多醒了,到时再去看她不迟。
欧阳少弦听从慕容修的建议,命车夫将马车驶向醉情楼,刚刚下了马车,宇文振迎面走了过来:“王爷来醉情楼用膳?”欧阳少弦已经封王,官员们见了他,称王爷。
“宇文公子来买酒?”欧阳少弦从伙计们口中得知,宇文振最爱醉情楼的女儿红酒。
宇文振微微一笑:“买酒加用膳,不过,现在正是用膳时间,客人多,没找到多余的雅间,王爷可曾提前预订雅间?”
“雨儿喜欢醉情楼的饭菜,我每天都会预订一间雅间!”欧阳少弦径直走进醉情楼:“若是宇文振公子不嫌挤,一起用膳吧!”
欧阳少弦邀请,宇文振也不客气,还将马车上的镇国侯也拉了过来,美其名曰,楚宣王请客。
镇国侯,宇文振,慕容修,慕容岸,欧阳少弦五人来到雅间中,点了酒和饭菜。
醉情楼厨子的速度很快,两盏茶的时间,饭菜陆续上来了,五人边吃边聊着朝中的一些事情,气氛也算融洽。
突然,一道熟悉的女声传入耳中:“重舟,你今天还要约见那几位西域朋友吗?”
慕容修,镇国侯,宇文振皆是一愣,慕容琳,她怎么会在这里?
正文 206残 脑残琳被赶出侯府
说来也巧,马重舟订的雅间,就在欧阳少弦,镇国侯等人隔壁,墙壁虽隔音,但雅间内的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耳力敏锐,凝神细听,能够听清马重舟和慕容琳的谈话,
马重舟身为东道主,提前来准备一切,他宴请的客人还没到,整个雅间只有他,慕容琳和伙计三人。
马重舟按照客人们的喜好,点好了酒菜,小二退出后,慕容琳从旁滔滔不绝的夸奖着客人们:“重舟,你的朋友真的很是与众不同呢,他们很热情,也很有耐心,并且,见多识广,各地的人文趣事,讲了一个又一个,听的人好兴奋,像我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都禁不住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这次你宴请的,还是那些人吗,我还想再听他们讲讲各地趣事呢……”
马重舟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上次慕容琳硬跟着他来雅间,明明说好了只在外室坐坐,哪曾想,她在他们谈生意的关键时刻走了进去,客人们猜测她是马重舟的未婚妻,她也不反驳,笑嘻嘻的招呼着客人,还指挥着马重舟做这做那,俨然是马重舟的管家婆。
慕容琳不懂商场之事,却偏要装懂,将事情说的驴唇不对马嘴,满桌的客人都对她很无语,马重舟更是连连叹气,最后,一名朋友出来打圆场,将慕容琳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人文趣事上,尴尬的局面才算缓解了。
如今,慕容琳还说要见马重舟的客人,马重舟除了无奈,就是叹气:“二小姐,不是我不想让你认识我的朋友,只是,你是姑娘家,他们都是跑生意的大男人,你们之间,没有那么多共同话题可讲,二小姐应该多找找名门贵妇们,你们是同一个阶层的人,彼此之间,会有许多话题可聊……”
上次慕容琳险些将他的生意搞砸,这一次,无论如何,马重舟也不会让她见他的客人们,
“名门贵妇们聚在一起,每天除了夫君,儿子,就是聊刺绣,首饰,这些事情,我都听烦了,哪有你朋友讲的各地趣事好听!”
慕容琳不与贵妇们聊天,不是因为没有共同话题,而是贵妇们不愿意理她,她每天闷在镇国侯府,受侯夫人,宇文倩,甚至于下人的白眼,很难受,才会悄悄跑出来,想找个可靠的男人改嫁,马重舟就是她的目标。
“你那些朋友们与我很投缘的,光是讲人文趣事,就讲到天黑呢!”若非慕容琳要在晚膳前赶回镇国侯府,她一定会再继续听下去的。
马重舟彻底无语了,慕容琳只顾着听故事,就没看到讲故事的人一直在紧皱眉头吗?
“二小姐,你是镇国侯府的儿媳妇,有夫之妇,还有儿子,清誉很重要,不能天天和我们这些大男人混在一起!”马重舟列举着其中的厉害关系:“如果您的清誉受损,镇国侯府,忠勇侯府,甚至于楚宣王府,可能都会跟着受累。”
马重舟不提这些事情还好,他一提,慕容琳美眸中顿时盈满了水雾,紧咬着下唇,楚楚可怜:“我的夫君花心风流,精尽人亡,我的儿子……与我不亲,在镇国侯府,没人理我,任我自生自灭,我不想孤苦无依的老死在后院,才会趁着现在能走能跑,出来见见世面……”
马重舟暗暗叹了口气:“二小姐,宇文二公子花心风流,是他不对,他的死,不能怪到你身上,镇国侯和侯夫人是丧子心痛,顾不上二小姐,二小姐不必太过在意,等时间长了,他们从悲痛中走出来,一定会关心,爱护二小姐的……”
“重舟,你是不是有些喜欢我?”慕容琳每次纠缠马重舟时,都会给他一些暗示,可马重舟不知是反应迟钝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一直不明白她的意思,口口声声赶她回侯府,慕容琳暗骂一声笨蛋,将事情说的更加直白。
“这……”马重舟一愣,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慕容琳,可慕容琳是女孩家,脸皮薄,如果直接说了,太伤人心,委婉的拒绝最好,可是,要如何委婉才能既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又不伤她心呢?
马重舟低垂着眼睑,久久不语,慕容琳以为他默认了,心中喜悦,面上却是更加的楚楚可怜:“重舟,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你,咱们当初有婚约时,我就准备好做你的新娘了,可恨宇文明,强行我,让我有了身孕,我才不得不嫁给他的……”
慕容琳哭的悲伤,趁机依偎到马重舟怀中,马重舟反应过来,伸手想拉开慕容琳,无奈慕容琳抱他抱的紧,他怎么用力都拉不开她:“二小姐,别这样……别这样……”
慕容琳死抓着马重舟,哭哭啼啼:“重舟,镇国侯府的人都欺负我,将宇文明的死怪到我身上,都不将我当人看的,每天吃的是残羹剩饭,如果我继续呆下去,会被他们说道死的,你带我离开那个魔窟吧,咱们两人一起做生意,再生个健健康康的小宝宝,一家人和和美美……”
慕容琳在镇国侯府的日子的确不好过,不过,也没她说的这么凄惨,为了获得马重舟的同情,她当然是有多惨,说多惨了。
马重舟重重的叹了口气,慕容琳误会了他的意思,又纠缠他这么紧,他也顾不得什么委婉不委婉,伤害不伤害了,咬咬牙,冷声道:“二小姐,其实我根本就……”
“砰!”马重舟话未说完,雅间门被人狠狠踢开,满面怒意的镇国侯闯了进来,身后是紧随而来的慕容修。
慕容琳一懵,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公公,爹,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琳,说话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敢不敢对天发誓,刚才说的都是实情?”镇国侯面色铁青:“当初你嫁给明儿,说好的是两情相悦,怎么眨眼功夫,就成了他强行你了?你嫁到镇国侯府,我们虽没有当成祖宗供着,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一样少了你的?”
“明儿死在了你的床上,你婆婆伤心,训了你几句,除此之外,我们可曾说过半句打击你的重话?”
“倩儿与你不和,你生下孩子后,她的确和你吵过架,可我也罚她面壁思过了,算是给你出了口气,吃,穿,住,用哪一样亏待了你?你说下人欺负你,可我看到的却是她们对你言听计从,根本没有半分忤逆……”
镇国侯字字严谨,铿锵有力,气势逼人,态度坚定,一看就知道,他是被气坏了,好看的小说:记忆中得那朵木棉花!
“公公……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真的误会我了……”慕容琳反应过来,急声解释着,严格算算,镇国侯对她还是很不错的,主人虽然对她不理不睬,吃的饭菜总是白菜,但衣食还算无忧,并且,她得了花柳梅毒,每天都要喝药,药材很珍贵,是一笔大花销。
镇国侯摆手制止了慕容琳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还年轻,还有美好的未来,不想守寡,但你也没必要这般诋毁我镇国侯府吧?我们有说过让你老死在内院吗?”
“公公……我……”慕容琳眼睛急转,思索着最好的解决方法,她今天这番话一出,已经得罪了镇国侯府的所有人,再回侯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更何况,镇国侯府里没了她想依靠的夫君,那个怪胎儿子,她也没兴趣理会,带着她的嫁妆,嫁给马重舟,下半生有依有靠,是最好的选择……
打定主意,慕容琳正欲说话,镇国侯抢先开了口:“你今天这番话倒是提醒我了,你还很年轻,没必要为明儿守寡,既然你和马公子两情相悦,我也不阻拦你们,寂寞的伤口最新章节!”
“振儿,马上回府,命下人将慕容二小姐陪嫁来的所有的东西收拾好,送来予她!”
出嫁从夫,女子出嫁时所带的嫁妆,也算是夫家的,尤其是慕容琳还生了儿子,就算她嫁人,嫁妆也应该留在镇国侯府,给自己儿子,镇国侯这么做,就是想让别人知道,他即便慕容琳诋毁镇国侯府,他也不打算苛刻她。
镇国侯的大度与慕容琳的无事生非,胡乱诋毁形成鲜明的对比,就算慕容琳说的话里有真事,别人也不会相信她了。
言毕,镇国侯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从今以后,慕容琳与镇国侯府,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一声低低的叹息随风飘来:“明儿,慕容琳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你不要伤心,在那边,一定要生活的好好的……”
慕容琳听出了镇国侯的话外音,是嘲讽她不守妇道,夫君死了几个月就想着改嫁,一腔怒气萦绕胸口,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将宇文明是得花柳病过世的真相讲出,昭告天下,可随即又一想,她是宇文明的妻子,如果宇文明是得花柳病过世,别人肯定怀疑她也得了病,那马重舟就不会娶她了……
虽说慕容琳是真的得了花柳梅毒,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否则,她哪还有颜面上街,见人……
镇国侯走后,慕容修怒气冲天的怒视着慕容琳,咬牙切齿:“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儿。”夫君死了几个月,她就迫不及待的想嫁人,还胡乱编造事情,诋毁镇国侯府,说到底,还是做父母的教的不好,忠勇侯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我慕容修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一句话,慕容琳和忠勇侯府断绝了关系:“以后不要再到忠勇侯府来,不欢迎你,守着你的嫁妆和新夫君过日子吧!”
一甩衣袖,慕容修大步走出雅间,慕容琳刚才说的话,他都听到了,镇国侯一番辩驳,让他明白,是慕容琳不甘寂寞,想要改嫁,镇国侯府没有半点对不起她,这样的女儿,真是耻辱,他也懒得再理会她了,马重舟是个不错的人,应该会好好对待慕容琳的,
雅间里再次剩下慕容琳和马重舟两人,慕容琳哭的悲伤难过:“重舟,夫家,娘家都不要我了,我只剩下你了……”马重舟的生意越做越大,嫁给他,吃穿不愁,花柳梅毒的药,也可以照喝,就算没有镇国侯府和忠勇侯府的照顾,自己照样活的好。
“二小姐,你误会了,其实,由始至终,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当年,他坏了她的闺誉,出于责任,不得不答应娶她为妻,在外游历几年,他变的成熟,稳重,听到慕容琳另嫁他人的消息后,他心中是万分欣喜的。
回到京城,他想开始另一种生活,不想再与慕容琳有过多的交集。
马重舟从未喜欢过她!
慕容琳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勉强笑了笑:“你……在开玩笑吧……”为了嫁给马重舟,她和忠勇侯府,镇国侯府断绝了所有关系,无依无靠了,可马重舟居然在这时候说不喜欢她。
“二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虚言,我没有喜欢过你,从来都没有!”一直都是慕容琳在纠缠他,他从未对她说过半点喜欢,爱慕之言。
“重舟,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抛弃我,不能丢下我不管啊!”慕容琳揪着马重舟的衣服,苦苦哀求,美眸中盈满泪水。
“二小姐,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我们之间,没有未来!”马重舟抓着慕容琳的手,一点儿一点儿,慢慢拉开,目光坚定,语气凝重:“回镇国侯府,守着你的孩子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挥开慕容琳,马重舟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绝决的话语全部说出,以后不会再有人纠缠他,他的生活变正常了,心情莫名的轻快起来,走路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重舟,你不要走,不要走啊……”慕容琳反应过来,快步去追马重舟,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如果马重舟不娶她,她还怎么活。
出门的时候,不小心绊到了门槛儿,重重摔倒在地,马重舟的身形顿了顿,却没有回头,既然下定决心与慕容琳断绝来往,他就不应该再犹豫不决。
“重舟,重舟……”身后,传来慕容琳悲伤绝望的呼唤,马重舟充耳不闻,大步前行,他不想再和她有任何交集了,绝情一些,让她对他彻底绝望,就不会再来烦他了……
“呜呜呜……”慕容琳坐在地上哭的凄凄惨惨,醉情楼内,客人来来往往,无人理会她的哭泣……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慕容琳停止哭泣,顶着两只肿成核桃的眼睛,慢腾腾的回到镇国侯府,门口,摆了二十只箱子,是她出嫁时的嫁妆,一名奶妈抱着她的怪孩子站在门口东张西望,见慕容琳来了,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慕容小姐,您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琳的眼睛哭肿了,很疼,透过眼睛缝隙,望着二十只大木箱子,心中升起一阵凄凉,镇国侯,真的要赶自己出府么?
“侯爷说慕容二小姐遇到良人,镇国侯府上下愿意成全二小姐,嫁妆,孩子,您可以一起带着改嫁!”奶妈将镇国侯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达给慕容琳。
孩子已经吃过东西,睡的正熟,四条胳膊四条腿都在襁褓中,小脸很瘦,但闭着眼睛,睡的很香,一眼望去,就像是个正常的孩子:“这可是宇文明的孩子,镇国侯也不养吗?”
慕容琳怒气冲天,太过份了,镇国侯府的人真是不讲道理,她犯了错,赶她离开她没有怨言,可这孩子是已逝宇文明的骨肉啊,他们看他有缺陷,怕他给侯府丢人现眼,就不养孩子吗?真是太没有人性了,好看的小说:汉宫牡丹。
“这……”奶妈为难的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她只是一名下人,哪里知道主人在想什么,镇国侯是这么交待的,她当然得照做,哪里敢问为什么。
慕容琳怒视着镇国侯府大门,不肯接孩子,奶妈便将孩子放到一只大箱子上:“二小姐,奴婢话已传到,侯爷的意思,您也应该听明白了吧,奴婢告退!”
转过身,奶妈头也不回的大步跑进镇国侯府:“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将慕容琳,怪孩子以及满地的嫁妆关在了门外。
“开门,快开门!”慕容琳气不过,冲上前,狠狠的踢着镇国侯府的大门:“给我滚起个人来……”
大门猛然拉开,一盆冷水对着慕容琳泼了下来,她躲闪不及,被泼了满头满身的水,头发,衣服瞬间变的湿答答的,紧紧粘在身上,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慕容琳,是你背叛二公子在先的,我们也不与你计较那么多了,从现在开始,镇国侯府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带着你的孩子和嫁妆快些离开吧,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
侍卫冰冷的声音如同腊月里的冰水,将慕容琳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心中仅存的一点儿希望也被浇没了,她和镇国侯府从现在这一刻起,完全没有关系了。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到晚膳时间了,各家各户燃起了明亮的灯火,阵阵饭菜香气飘来,慕容琳这才察觉到,她两顿没吃东西,早就饿了。
抱着孩子跪在忠勇侯府门口大半夜,大门依旧紧闭着,没有半点打开的意思,夜色越来越深,阵阵冷风吹过,卷起片片黄|色的落叶,冷意透过衣服缝隙,直直灌入,慕容琳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空荡荡的街道,衬托出她的凄凉与无助。
子时到,忠勇侯府内闪过一丝光亮,大门打开,几名侍卫走了出来:“二小姐,侯爷有令,如果你再不离开,就让卑职们强行请您离开!”慕容琳的所作所为,让慕容修非常寒心,现在的他正在气头上,慕容琳来找他,他当然不会有好脾气。
望着面无表情的侍卫们,慕容琳大吼:“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原以为忠勇侯府看在孩子的情份上,原谅她,哪曾想,他那么绝情,见都不愿见她一面。
在这一瞬间,慕容琳感觉到,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就像一只流浪狗,孤苦无依,被所有人抛弃了!
慕容琳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凡事都雇人帮忙,需花费不少的银子,再加上她每天三顿都要喝贵重药,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每天拿嫁妆典当着,坐吃山空,没多长时间,好几箱的嫁妆就被用完了。
孩子还小,慕容琳离开镇国侯府后,为了节省开支,没有找奶妈,每天喂他喝些稀粥了事,时间一长,本就瘦弱的孩子身体更弱,时时生病,每天夜里,哭泣不止,吵的慕容琳睡不着觉。
“哭什么哭,还嫌咱们的生活不够乱啊!”慕容琳对着孩子大吼,都是他不争气,长成了这副怪样子,才会被镇国侯府抛弃,如果他长正常了,又是宇文明唯一的子嗣,镇国侯府哪里会抛弃她们呣子。
屋外,风大雨狂,树枝摇摆,大大的雨滴砸在树叶上,屋顶上,地面上,哗哗作响,孩子身体难受,对慕容琳的怒斥毫无反应,哭的更加大声,可谓震耳欲聋,吵的慕容琳心烦意乱,潜意识的,一巴掌甩了过去:“别哭了,烦死人了!”
“啪!”巴掌重重的甩到孩子脸上,瞬间肿起一座五指山,尖锐的哭声戛然而止,孩子紧闭着眼睛,头歪向了一边。
慕容琳胸中的怒气消了些,早知道一巴掌能让他闭嘴,她早就打了,哪会被他烦大半个晚上。
孩子哭泣时,挣扎的激烈,小小的襁褓被拱开一起,露出不正常的胳膊,慕容琳紧紧皱了皱眉头,这么难看的胳膊,还敢露出来,真是讨厌,记得要珍惜眼前的幸福
抓起小胳膊,慕容琳用力塞进了襁褓中,纤手划过孩子的鼻子,没察觉到呼吸,微微一惊,纤手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孩子鼻下,那里空空的,她感觉不到丝毫气息了。
慕容琳双手紧抓着孩子的襁褓,惊声高呼:“你没死,一定没死,不要吓我,醒醒,快醒醒啊……”
她不过生气打了他一巴掌而已,他怎么可能会死呢,她还准备将他养大些,教的有出息些,认祖归宗呢……
无论慕容琳如何摇晃,孩子依旧紧闭着眼睛,毫无反应,身体慢慢变凉:“你醒醒啊,不要死……”
风突然大了起来,将窗子刮开,阵阵冷风夹杂着冷雨灌进房间,将房间打湿一大片,慕容琳凄惨的哭声透过窗子,传出很远很远……
同样冷风冷雨的夜,楚宣王府轩墨居里的气氛比慕容琳好了上百倍。
“雨儿,冰(和谐)糖银耳,芝麻核桃粥做好了,尝尝看,味道如何。”夜色已深,欧阳少弦挥退丫鬟,嬷嬷们,端着几样小粥走进内室。
慕容雨有孕,少吃多餐,晚上也要吃宵夜,不过,宵夜的膳食很简单,就是几样可口小粥,慕容雨酷爱喝芝麻核桃粥,每天的宵夜,都有这道粥。
慕容雨每样小粥喝了一些:“味道很不错,厨子做粥的水平来越来越高了!”
“你喜欢喝,明天让厨子再多做些!”
“不用多做了,这些我都喝不完……”四五样小粥,慕容雨是每样喝上两三勺就饱了,再多做,真的是浪费了。
夜色渐浓,慕容雨已经沐浴完毕,头发也熏干了,喝过粥,漱完口,上床休息:“少弦,慕容琳怎么样了?”
设计当天,慕容雨在楚宣王府,没有亲眼看到精彩一幕,不过,想想也知道镇国侯府,忠勇侯府都与她断绝了关系,她无依无靠的生活,绝对好不到哪里,
“据暗卫调查,慕容琳被赶出镇国侯府后,在近郊租了个院子,每天典当嫁妆过日子,除了正常的吃饭,买东西外,她还在喝药……”
“喝药?”慕容雨眼眸一转:“好好的,喝什么药,该不会是她被传了花柳梅毒吧!”
慕容雨送礼物给宇文明后,慕容琳和他发生过不止一次关系,染上花柳梅毒,也不意外。
“聪明,暗卫调查的结果,就是她得了花柳梅毒,不过,她的症状尚轻,不知何时才会发病!”慕容琳是久居内宅的女子,不懂做生意,也不会做其他事情,每天坐在宅子里,典当嫁妆,坐吃山空,总有一天,嫁妆会被她吃完,到时,看她还怎么生活。
从现在的情形,已经能预知慕容琳以后的悲剧生活了。
“少弦,京城平静下来了吗?”慕容琳的生活会越来越凄惨,慕容雨也没心思再去理会她,京城的局势,她有些担心。
“叛军差不多都被铲除,表面上看,京城是平静了,不过,太子,三皇子,九皇子的皇位之争,即将拉开帷幕!”在新皇没有登基前,皇位争夺战,是不会停止的。
此次叛乱,朝堂中暗藏的叛军官员全部被踢出问斩,许多官位空缺,秋试科举,是朝廷广纳人才的好时机。
“父皇,状元,榜眼,探花,进士四人才华高绝,儿臣曾试过四人的才能,大理寺少卿(正四品),礼部侍郎(正三品),钦天监监正(正五品),兵部尚书(从二品)都有空缺,调四人前往任职,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假以时日,定能有一番不俗的作为,不知父皇意下如何?”三皇子欧阳夜翼,拿着中举名册,轻声向皇帝提建议。
“三皇弟,状元,榜眼,探花,进士四人才华的确高绝,不过,他们初入官场,还没有检测过他们的能力如何,不宜封这么高的职位,如果他们能力强,能够胜利职位,最好不过,如果他们能力不够,将重要事情弄的一团乱,岂不是会让大臣们非议父皇的不是!”
有实权的高位,基本都是皇帝亲封的,若官员能力不够,就是皇帝看走了眼,是对皇帝能力的无声嘲讽。
大理寺少卿,礼部侍郎,钦天监监正,兵部尚书可都是有实权的职位,三皇子这么做,明摆着是想安Сhā他的人掌权,太子岂会同意。
“我已经测过他们的能力,这些职位,他们一定能够胜任!”三皇子原本是悄悄来向皇帝请求职位的,哪曾想来到书房方才发现,太子在这里,手中的奏折已经写好,他断没有转身离开的道理,硬着头皮递给皇帝,请求时,果然遭到了太子的反对。
“三皇弟,人的能力,是要日积月累,慢慢体现的,通过一两件事情,对人对事,了解的不会太过彻底,就像北郡王一家,三皇弟一直很重视,可到了最后,他们居然是叛军,幸好父皇没有封他们高官,给他们实权,否则,这次叛乱,没那么容易平息!”
太子变相嘲讽三皇子没有眼光,他之前将北郡王一家看走了眼,谁能保证这次不会将状元等人看走眼。
“北郡王一家是个意外!”当时,三皇子看重的是欧阳少陵的能力,哪会想到他是叛军。
“人生有太多意外,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太子礼貌微笑:“状元,榜眼,探花,进士的文章我也看过,的确是才华高绝,不过,未经考验,直接安Сhā高位,肯定会让大臣们不服,不如这样,先将他们安个普通职位历练一番,若是真的能力不错,再提升不迟……”
三皇子不肯善罢甘休,这件事情,太子说了不算数,要皇帝开口拿主意:“父皇,儿臣以为……”
“行了,都别吵了,其他书友正在看:寂静的角落最新章节!”皇帝摆手制止了三皇子没出口的话:“夜辰说的没错,每个臣子,要从底层开始锻炼,让他们知道,在朝中做官不容易,打下坚实的基础,才能胜任高职,成为国之栋梁,若是一开始就封他们做大官,就像不劳而获那般,不懂珍惜,只会成为朝堂的驻虫!”
太子,三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皇帝心中清清楚楚,不过,他不会阻止,也不会干扰,只要他们两人做的不过份,他就懒得理会,想做皇帝,必须要经过这一劫,在相互算计中增长见识与能力,增强自己的实力,打倒对方,赢得高位的同时,他的能力能得到很好的锻炼,会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皇位,有敌来犯时,也能强势的捍卫自己的清颂国。
三皇子强压着胸中的怒气:“儿臣告退!”他的计划被欧阳少夜破坏,目的没达到,再留下来,也是被嘲笑,教训的份。
“叶贵妃娘娘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叶贵妃轻轻笑着,款款走进书房,身后跟着的宫女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参汤。
“皇上,妾身为您准备了……”踏进门槛儿,叶贵妃看到了欧阳夜辰与欧阳夜翼:“太子,三皇子也在……”
“贵妃娘娘……”太子温和的笑笑,三皇子却是淡淡招呼一声,目不斜视的走出了书房,身后,传来叶贵妃温柔的询问:“我是不是来的不时候,你们在谈什么?”
“在谈状元,榜眼,探花,进士四人应不应该直接封高位!”欧阳夜辰的声音很高,是故意说给欧阳夜翼听的。
“臣妾是后宫嫔妃,不应干涉内政,不过,臣妾觉得,状元,榜眼,探花,进士四人皆是平民出身,即便才华高绝,能力还不能确认,应该先让他们在其他职位上历练一番,若是能力真不错,再提升不迟……”
叶贵妃势力不弱,状元四人被三皇子拉拢的事情,她早有耳闻,今日前来,就是阻止皇帝封赏他们四人的,三皇子的势力弱一分,就少一分争斗的能力,她可少费些心神,
“贵妃娘娘虽是后宫嫔妃,但对人对事很有见解,与本宫不谋而和!”太子和叶贵妃都在打压三皇子,对这件事情的想法,看法自然是相同的。
“太子谬赞……”
身后,叶贵妃和太子还在谈论这件事情,三皇子面色阴沉,大步前行。
他在京的时间最短,势力一直在秘密发展,但和太子,叶贵妃相比,他还是最弱的,拉拢的北郡王府是叛军,让他的信誉度受损,势力又弱了一些。
叛军围攻京城时,欧阳夜辰用了个卑鄙的办法,将他的人派上前应战,消耗他的实力,最后,叛军虽然被抓了,他也立了功,但他损失的势力,却是无法再找回来了。
让他更气的是,欧阳夜辰也立了大功,并且,牺牲的都是他的人,欧阳夜辰的实力,保存的好好的,没有丝毫损伤!
书房外,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温暖如春,但欧阳夜翼却觉得蚀骨冰冷,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否则,自己的势力还未发展起来,就会在叶贵妃和太子的打压下消耗怠尽。
太子,叶贵妃都知道自己在发展势力,时时刻刻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无论自己做的再严密,他们也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并且,为了打压自己,他们两人都快要联手了。
自己何不想个周密完美的办法,让他们两派相互残杀,到时,他们一定没空再来干扰自己培养势力,说不定,自己还能坐收一些渔翁之利……
北郡王府覆灭,南宫雪晴有功,没有受牵连,欧阳少陵已死,她也不再是北郡王世子妃,不愿再居于北郡王府,回忆那些痛苦之事,皇帝特赐了她一座府邸,并许诺,再为她寻位寻夫婿
“高寒之地的茶叶果然与众不同,很是清香!”南宫雪晴在清颂认识的人不算太多,与那些个贵妇又没有多少共同话题,在府里闲的没事,来找慕容雨聊天。
放下茶杯,南宫雪晴望了一眼慕容雨隆起的腹部:“再有三个多月,王妃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吧!”南宫雪晴不再是北郡王世子妃,当然不能再称呼慕容雨为嫂子,否则,她每叫一声嫂子,就是对她的一次嘲讽。
“是啊!”慕容雨喜吃酸的,面前放了一盘酸梅,酸酸甜甜的味道入口,樱红的嘴唇格外诱人。
南宫雪晴和欧阳少陵只比慕容雨,欧阳少弦晚成亲一个多月,如今,慕容雨的孩子都六个多月了,南宫雪晴却与欧阳少陵天人永隔,两人有没有感情暂且不说,南宫雪晴的大义灭亲虽得了皇帝夸奖,却让许多年轻英俊的少年儿郎对她望而却步,试问,谁愿意娶一名连夫君都出卖的女子为妻。
“公主立了大功,皇上一定会再为公主赐婚的,公主可有中意的男子?”那天晚上,飞进轩墨居的白色信鸽,就是南宫雪晴故意放飞的,上面记载着欧阳少陵的大致计划。
南宫雪晴微微一笑:“暂时,还没有!”男人的心里只有权和欲,非常不靠谱,她来清颂和亲,是想逃避离月国那些人,掌握自己的命运,嫁给欧阳少陵,是形势所逼,如今,终于再获自由身,她又怎会自钻牢笼,再将她的命运交给其他男人!
她最讨厌别人要挟持她,欧阳少陵看到了她在离月国皇宫后山的一幕,本身就该死,他还不自知的反复拿那件事情说事,她不杀他,难消心头之恨!
想想她来清颂的最大目的,南宫雪晴望望周围的丫鬟,嬷嬷们,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低声道:“王妃,能借一步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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