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远乡一只鹅啊~~
飞到这里尽管落
尽管落啊~~
田边土角好做窝
歌调似丝缕一般柔长好好的面对面,啥不能讲,偏要起腔高唱要在别处,也肯定会被人怀疑是疯了但在这,以歌代言却极其正常我算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憨笑着
她们炽热惊疑的目光,把我从头看至脚,像瞧只呆鹅我原本就不呆艾真的比如与个陌生女子相遇,我远远扫一眉眼,其五官皮肤身材胖瘦,便尽在心底即使读小说,我总能飞快地拣出那些描写爱情的段节,反复品味,遐想其实我只是个暖水瓶,内心滚沸,外表却异常平静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她们间骤然响起嬉笑着,她们亲热地围拢来,邀我“拉拉话”,说,那边还有更多青年男女相会,跟她们一起去玩玩黑暗里,我的手也更不由一缩,骤然紧张得气都透不过来:似乎正与一只异性寻觅的暖手相触!背臂间,感觉两团软肉,正轻轻地贴靠上来我浑身血液凝固了:那手,正在我腿侧小心摸索相约
这夜,凡是个活物都已神智恍惚,再难把持自己这夜,每个旮旯,每块石头,哪怕就挂草尖的一滴露珠,奔都有一段难忘的风流篝火外那梦幻般的黑暗里,无边人们艾一夜间怎都成了这样?
……
清晨,唢呐高奏,百众同行几十个抬丧人都肩挨肩腿檫腿的挤着,如蚂蚁搬骨头发丧的场面,盛大喜庆而紧张
我也挤进去抬土家发丧,大有傲世之风从始至终不避险阻,走直线欢悦的唢呐声里,抬丧者跑前跑后,挤进挤出他们夸张地忽而两脚离地,人吊杠上,忽而疾走如风爬坎过溪,英勇地人叠人垫,吼喊震天全是壮士兼疯子可真扛上一肩了,那力量惊人的骤然重压,腰都像要裂开肩压大杠,我却一直偏头瞅着――站黑棺上那只没捆没系的大鸡公,该是事先被人下过药了?任抬丧人怎的嚣喊颠晃,却神奇的始终不动(这是当地费解的发丧奇观,定鸡)
我也悟出土家丧事喜办的理由了――原来人死了,就只当从此远离苦难,去享杆视死如“生”的信仰,让死成了生的轮回要不,葬前怎在棺头下铺垫着长长白布,俩人高高牵向天空,凝望着?要不,怎都邀友来喜洋洋彻夜唱歌跳舞,而且棺材也不深埋,只平地就土石薄薄垒起?想想都吓人,原来座座坟里,逝者都闭目躺着,万世待醒
还有什么恐惧悲伤,难怪汇成一片欢乐的后
……顶疾风,这逝者长寝的荒堡上,我英勇地挤在最前面没忘记小媳妇的重托,趁落棺,我奋力抢来捆棺木的一圈青竹篾,绾臂上是专为她丈夫花生米弄的,说此物治腰痛灵验
抬丧者回寨坐席,也大有讲究桌的摆法朝向都有规矩,就座还自然而然的分论长幼尊卑谁要坐错位了,遭众人哄笑看热闹的就仅是看热闹,绝没一人趁机混吃喝都把自己的人格价值看得非常高入席男人全不说笑,人模狗样的端坐着,极受敬重我被桌友们挚意让上首席先受茶,接过热毛巾擦额脸再一盘盘一碗碗,隆重地上菜菜样或七或九或十一,绝无双数桌边有专人侍侯着,添饭每桌正中,还有激动人心的一碗扣肉!
众人围观下,壮士们庄严地吃着这种待遇,这种奢侈,打娘胎出来,我可是头回享受臂绾圈竹篾,我仍保持平静,从容地吃着,很注意自身形象因为我知道,在公众面前,自己代表着个群体可一个熟悉的面孔,蹿进眼窝――我的妈耶,小张在隔桌大快朵颐!他站起身,嘴已塞满,还迫不及待往里塞可抬丧没见着他呀
母猪不敬神,女人不是人凡来出力忙丧的女性,概不上桌汤汤水水的舀一木盆,放院角背人处地上,无论老幼的围了蹲着吃像喂牲口
尝到甜头,此后哪怕赶集路上,凡见着上年纪的,我都下意识的观气色,看走路,一问再问的打探那才叫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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