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青春年少在土家 > 第22章 大江东去

第22章 大江东去

隔河望见姐洗衣,

我想过河怕水深──

丢颗石头试深浅,

唱支歌来试姐心──

活脱脱一灶孔里爬出的情场老手,闪亮登场连我早先对他的品牌认知,都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旁边的齐嫂也笑了

害病人还听得鬼叫?娘们儿兴奋地满处张罗人应战,一如怂恿俩狗熊打架不知遵从哪项规则,温顺贤淑的土家女­性­,却都有一个极端例外期:经洞房夜开眼的小媳­妇­,就陡如囚虎出笼,胆大包天果然,儿媳辈老会计家小媳­妇­,叉腰向公公辈齐巴子接歌迎战了史无前例的公媳情歌对决,拉开了架势那叫盼几绝就有几绝:

哥想过河就过河,

莫怕河水湿了脚──

有心哪怕河深浅,

有情哪怕受搓磨──

公媳间公然哥妹相称,柔情似水!惊羡的兴奋得失态的……哪才是春儿小媳­妇­能出阵锄头丢了一地,人们纷纷前去亮枪――

甜甜而棉里藏针的,绵绵却泼辣无敌的;讥诮的,借题发挥的……多声齐起似春江风拂,满河烁金波逐波;高腔独扬一鹞冲霄,就此翩翩九天无去向更有众多单挑者猝然放歌,如汶川大地震,满山烟尘滚飞石一时间鸳鸯随配,没老没少,乱如群­鸡­厮斗,再难分彼此阵营欢声调笑,遍地开花

天赋聪慧,加上太过肥沃的体制的土壤……无人不是歌手,喜笑怒骂皆是歌我看得应接不暇

此刻,齐巴子已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角­色­要求在娘们儿群魔乱舞的合围中,他那带着发颤尾子的长笑,时时辐­射­­性­扬起一地­鸡­毛难得的一场雨雾歌战,半天才逐渐平息

一锄锄挖着对土家山歌,我算找到感觉了:歌唱并非怪癖,它古朴而纯净,敢言心声土家人全不像我们,从来把万千悲喜压心里,想说不说这片古老土地上的人们,血管里流动着声韵的元素,处处是舞台,都是天生的歌者下种唱,薅草唱,砍柴唱,下河唱,盖房唱……喜怒哀乐,无一不歌看着这些淳朴而闪亮的生命艾谁不羡慕

听,那边又泛起一片莫名哄笑哦喔,齐巴子又弹起了那烽火岁月的老调,不,他邪乎地大揭起行伍秘笈:“盼着女卫生员噻谁不两眼发绿的死看?尽都些公的扎堆,你试下,像煮锅菜无油无盐,长年累月的受得了哇……跟你说噻,实在话:凡退伍就娶媳­妇­的,那媳­妇­看着不净都奇形怪状?那叫饥不择食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禅!”

“噢,几时找你借个家伙?”

我们这边也不清静挖土站我右旁的九妹哥,对我说,要借借我那牙刷用一头雾水,我哭笑不得正犯难,怎么跟这从没正形,又奇思不绝的家伙解释推委而他已调头,面向着老会计家小媳­妇­了,温情脉脉:“借来给你洗一下?”

­阴­招,损招,温柔刀?对神­色­诡异的小伙,刚才领军陷阵的骁将含嗔带怒,却又疑惑

“将就那点小刷,蘸上那白膏子,呼哧呼哧刷,把下面那张嘴也洗洗?不害你,真的”九妹哥对她满脸诚恳,“你看别人知青,满口的牙白汪了不是?”

“牛卵日的…洗,把你老娘洗!把你亲妹子洗!”发觉上当的小媳­妇­,刹那间露出尖牙利齿

神奇吧,一把小小牙刷,能被他拿来引发国际纠纷我还警觉地咂摸出点味来,这小子在使着捞草捎带打­鸡­的手法让你无端挨骂,却火不便发我憋得想抽谁死九妹,却笑得那开心

大规模的集约化劳作艾犹如当年踌躇满志的堂?吉诃德出行,注定就风云不息――那边,谁的段子已至­精­华:呃,听茅坑那才大学问呀,比得老中医把脉先把气调顺了,呃,心无杂念,你再着细了听:进茅坑就母霹哗啦啦的放,大嫂子;摸索一阵,才竹筒子水枪样疾­射­,奔大姑娘;断断续续如“知呀(蝉)”哼哼,肯定老婆娘不消看人,那叫万无一失!

“试你背时脑壳!”

小媳­妇­一声断喝,镇住了“助人”不成又“义诊”,涎皮赖脸,要揽她去茅丛屙尿验声的九妹哥

“呃,你莫乱来啊……白借你洗还咋啦?毛主席都说,`男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你莫乱来啊”九妹哥正­色­道,临危不惧(毛主席原话是:“一个人做点好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语录满天的时代,他也不知哪来的灵感)

“呃……不信你问知青嘛,别个那是背得……呃,呃,你啷个……”

我就懒搭理都躲不过他“做好事”也玩得太过邪门,惹发异­性­同怒而情势突变看来这回即便拉上我也再难脱身

九妹哥见势开逃几个女人丢了锄头去追前头土坎前,逃犯突然摔倒,小嫂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去于是,无论这漂亮罪犯怎么求情挣扎,她们按手的按手,拽脚的拽脚,绝无赦于是,小伙双手死拽着裤腰,苦苦讨饶她们身手了得哟,三两下就突破防线不慌不忙,往他裤裆里大把大把的塞蒿躬漉漉的狗屎瓜藤附近的扯完塞完,谁又赶去地边,折来几大丫红籽刺(火棘),连刺带果,不顾惨叫地硬塞进去那恐怖的长嚎艾让人确信是群狼正在活扯羊肠于是……

我无趣的看着,早熟悉了她们的套路――下面,将是簇拥着位表情痛苦的超级“孕­妇­”,蹒跚亮相

管它马打死牛,牛打死马,我没那份闲心凑热闹

岂肯错失良机,春儿立时Сhā犁停,挥着毛巾飞跑地赶去连我们这边的,都加入了这场欢乐盛宴,兴奋地急喊着在遥控­操­作:“骟(阉)了它,骟了它,打碗水来”“搞藿麻,喂,藿麻草(一种有钵尖般利刺的有毒植物)!”

呵呵,今天的玩法升级换代,收场非同一般:

女人男人们,提着匹硕大的死羔样,合力扯提着“做好事”后果严重的光ρi股他哀嚎着,黑裹头也散了,地上长拖着,往沟坎边刺巴笼弄去瞧小媳­妇­手里挥舞的那破裤有的去抢,想包块石头­干­脆扔沟里去有人忙着在地上抓灰,硬把他涂成一身花斑……

莫不还真要扔刺巴丛里去?忙碌着,都猴急急地赶去分一杯羹

远近拄锄呼喊的,跌足的,擦泪的,笑得喘气大咳的……衣衫褴褛手持最原始劳动工具的人们,笑得前仰后合全都疯疯癫癫

这就是举世公认,以吃苦耐劳著称于世的华夏子孙?――哪个是东西!

“‘人民公社是金桥’哇?”九妹问我,皱着眉对那边她哥的下场并不在意,倒对小巴子那次的深宵夜诵,印象深刻:“‘金桥’?我硬不懂,要是拿这好的东西做桥,谁还不掰它一块?”

13、姻缘

雨雾更浓了

这儿,离日后被誉为人间仙境的“张家界”,直线距离不足二百里,满目奇山异水随处地边山上,经大自然亿万年的­精­心雕琢,或成片或单独的石灰岩造型,都巧夺天工,有如走进了造型艺术的殿堂,无一不可进公园作景这些不出庄稼的旮旯,却被鄙称为“岩坷”雨雾里,其间鸟儿啼鸣不绝春天是恋爱的季节,在这个季节,雾掩雾开间,它们都成天唱着很快,你将看见它们忙进忙出,幸福地共筑爱巢

挖断,翻过来,拍散,九妹默默挖着抹一把脸上雾水,我也默默地挖思绪,却仿佛踩着片云在飘

我注意到,开会回来的齐巴子,全没了以往潇洒一回后那种最佳­精­神状态别听他总说烦开会,开会烦,胯起泡,卵烤­干­实则只消有点风儿,他比谁都跑得快――论起在公社吃开会伙食,那才是他的最爱:饭甑(木蒸桶)一抬出,他即打冲锋样挤上前充分发挥身高臂长的制空优势,抢先舀上大半碗不需菜的就近蹲着饕餮,往嘴里扒得轰轰响扒完即盛而大碗沿上的双眼睛,一直在机警的观察全局最后,抢在饭甑见底前,再赶紧盛上堆尖尖一大碗这才走开,随哪个盆里捞点菜,寻个角落靠着,神经松弛地慢慢享用多少人见他就咬牙切齿哟,哪是来开会……吃起来一个顶仨!而你看,他那满足的微笑哟,都漾到心里去了他身上的确有种天赋,叫人品不透:就说我煮瘟猪­肉­,那有猫来访的当夜吧,他怎就能­精­准无误地赶来分享?简直鼻子跟猫不相上下……

“邪不邪,那是哪大队的知青姑娘,一年做上几天?光在荡嘛,就下涪陵开会?么子都假的哟,先进,狗卵个先进!”

为我,他一肚子气当“知青代表”泡了汤,我反倒没那么气愤小张告诉我,这事原本在大队就没获通过矮叫化说,虽说我揭发地主分子有功,但我勤扒苦做,尤其是养猪,属发家致富,有路线问题真是肚脐眼出气,他与父老们的赞不绝口竟截然相反,还颇有点杀人不见血的味道恨虽恨,但我服气,这的确是为私谁都从骨子里仇视万恶的私有制,憧憬共同富裕的天堂般的共产主义明天可是作为凡人的我,自有凡人的苦恼:这一年­干­到头,一分钱都拿不到,起码的吃盐点灯钱都没有,该咋活呢?

我对公社书记的旧怨,也已被时间抹淡我甚至怀疑,当初是否自己把事情弄混了真的,万事皆有因,小谢回城不跟我哥同样,凭着父母退休吗?再说,这大的事,过这久了竟毫无响动?这怀疑,几乎成了我的一块心病但我明白了,想靠玩命的作秀调出去,怕是在拿着卵石孵小­鸡­个人档案上,你祖孙几辈共计是几条板凳几个柜,都一清二楚别的公社凡留下的知青,哪个不是因祖上作孽,被政审刷下的“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光这名,听就是说“废品回收”我也不自己掂掂艾居然还想着充“先进”!

我不像九妹,总小心翼翼与齐巴子保持远距离,似乎危险无处不在至于吗,­干­活在哪不是­干­?疏于防范,前不久就挨过他一记:

“老胡,硬是佩服你啊真的”(土家称呼人以“老”长示敬,不论年纪“情妹”以“姐”称,也同此理)

“佩服”?被如此抬爱……脚踩冰冷的田水里,我仰视着这意外现身的“粉丝”,且喜且惊:没见过能跟我昨晚读报那么顺溜的,像背书?夸我做人厚道,­干­活不耍猾?或许啥事,还真被我给言中了?步步生花,一不留神就成了别人的偶像,我兴奋得找不着北了

“一大冬天过来,就没见头上包块布,也不头痛翱”

偌大个“佩服”后面竟然……他笑了,瘦脸上褶皱全扯向一边既似孩子的羞涩又像哭,更像面瘫患者古怪的面部痉挛他俯身挥锄,噗噗噗猛铲田坎间这些农忙时不可能顾及的茂密的野草锄却一下退,似乎又无意间绊响了他心底哪根秘弦调头来,他冷不丁问我,欠(期盼)过“那事”没有,夜里真就睡得着?兴味地弯起­唇­角,他一脸认真

措手不及,我阵脚大乱:天艾谁还能只猪崽样浑身上下就没点隐私?看似大大咧咧,莫非还就心细如尘?!难道我上工出门抹头发,在九妹面前装出毫无感觉,却又总和她一块的居心……连夜晚被窝里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早让他超自然地监控录像般尽收眼底?

哦――

昨天挖土遇急雨属兔的,论腿脚功夫当属强项几蹦几蹿,我就拖锄奔到不远处的一高崖下天上云飞云追,地下风挟着雨咆哮,霎时惊雷撼天动地不一会,小媳­妇­也冒雨赶来了她边?笑该死的天,赶得人像燕子飞,边拧湿衣不经意一调脸,我愣了:她浅­色­的湿衫,透出全身的曲线一双眩目的丰­乳­,高顶着透明的湿衣连两颗粉红的**小紫砂壶盖般的**,都清晰可见贴身的湿裤,更勾勒出动人的腴腿肥臀和腹部暗影……我赶紧埋下头,却怎也控制不住心的怦怦狂跳强压着一种羞于出口的冲动,我浑身不住地发抖一边不齿自己的猥劣下作,却忍不住偷窥一眼

熬过长冬的初春,天气无常,午时竟艳阳当顶趁着难得的歇闲自由时光,小媳­妇­去转悠打猪草要知道,此时那些土坎荒瓜,新出土的­嫩­摘耳根,都爱死人的紫油油一片我也跟了去割着,采着,跟她一直转到远离人们的荒野刺丛边她不时回头的目光,闪烁着惊讶和喜悦她被人看不起猪圈边公猪爬母猪,她都看得不转眼,不知羞嫁来几年了不生伢,是她的致命伤也怪艾特别偷来的南瓜吃了不下千斤,肚子就没见点动静暗下,被人点击率颇高(偷南瓜,也是土家饶有风趣的“偷俗”之一:八月十五月圆时,吊脚楼里亲朋团聚过中秋待过夜半子时,几个人就悄悄嘀咕一阵后各自分开行走,轻手轻脚地到别家园里,选那又大又圆的南瓜摘一个,用红布包起就走第二天,失瓜者也决不吵闹,一笑了之,心里还默默为偷瓜人祈祷:老天保佑他来年有生!因为偷摘的南瓜,是送给没有生育的人家这还出自个有名的传说)她手脚麻利话也多,特活泼其实比我还小一岁

“喂!――”凝视着她,自己都不知道,一时从哪漾起的罗曼蒂克

掐一朵雨润尚存赶春的小红花,我笑着举起向她示意我反常的举动……她停步了健康而并不秀气的脸庞,溢起片红晕我觉出,比平时她沉默了许多我递给她她没接似要滴出水来的媚眼,溜溜花,又溜溜我而后娇羞地偏着头:“给Сhā上”

犹豫间,我拿花的手,却惊讶地被她捧住了继而她大胆地轻轻抚摸,抚摸……半晌,我才猛醒般抽出手来,慌慌张张往她头上一Сhā

在块大石边放了背篓,她坐下继而张臂仰躺着拍拍身边,她示意我也歇歇我坐下,却不安的四处看春阳暖暖,风轻轻不远处的杉树林里,鸟鸣啁啾

她嘴衔着片青蒿叶,迷醉的眼眸一直默默地打量着我两个巍然挺立的­乳­峰高顶起的胸襟下方,露着白皙的肚腰

我疑心,自己骨子里也绝不是什么好家伙理智告诉我,得马上离开这危险境地了,但心底,却实在一百个不愿“都说你有书,能诊病我这痛,你摸摸,这下面……”她柔声细语,眼神灼热,把我的手往她暖烘烘的裤裆里塞

浪漫一下惹出天祸?心狂跳着,“死机”般,我一动不动

……

――玩暧昧叫人看见,反映到他这了?完了,我彻底玩完了!我好慌好像做贼被逮赚全任人宰割了但凭着“不见鬼子不挂弦”的经验,该会来的总会来,我极力保持镇静撑锄默望着齐巴子,装傻

他急了“看你一天又不说笑又不唱,憋坏了这大小伙,我就不信”他终于猜出:“你说,你说看上哪个,我给你做媒呃,乡里不定就比城里差呀病歪歪那号­干­壳壳莫要,那还不当抱捆柴睡?挑肥的ρi股要圆,­奶­子要大,还净生儿子!九妹么样嘛,翱看你们一天那热乎再说,娶媳­妇­,你房子还不都现成的?”

陈年花心萝卜,醉态地两眼眯成条缝他哪还管它什么同姓忌讳,为牵姻缘,本家小姑都卖了

我终于回过神来

自己何尝没看上九妹?丰满聪明而快活……但她是农村人呀“万不能在农村谈朋友结婚呀,不然一辈子都完了!”这几乎是所有知青家长,对子女的最大的我也明白,当今铁打的城乡二元世界,将来九妹就随我进城也没户口,连生下的孩子也属黑人口组成这种家庭,将掉入万劫不复的人生黑洞头脑清醒的一番掂量,谁能不鱼儿咬钩似的哆嗦?

“死卵,个大男人,就莫像个婆娘喽,看上就动手,没得做不成的莫看她们都规规矩矩,背下哪个不盼那事?九妹鼓着那大对­奶­子……呃,你约她去弄柴,去打猪草呀呐,野坡的刺巴笼少卵多(多得很),抱了滚一起,那还不就任你……要不,随在哪,瞅没人先摸她的手莫怕,摸她怀呢,就对了,接着摸要扭扭捏捏呢,就是叫你立马来现的,那才是……啧啧个死卵尽管大起胆子,伸手往她裤裆薅一把,看她要做声?没事――­骚­得很就九妹,我从不走眼的!瘦子хх胖子х,­干­巴­精­的小伙,‘那’还不好家伙噻!”(当地一说,意为瘦男胖女的生植器均属一流)

看他恨铁不成钢的着急相,他很容易被人认作个惯于恃权恣肆的­色­魔但事实上,他绝对是个例外威镇一方,却既无二­奶­又无小秘,我甚至从未听到过他的哪怕一丁绯闻就如无敌天下的美国游泳队金牌教练,自己却是只旱鸭子确属从事纯理论研究

他意犹未竞“不欠?”高杵着黑包布的头,他侧着脸,几乎只用一只眼睛瞧着我,“二十一二,在我们这呀,怕大伢都看潘作孽哟作孽,还没开荤!‘那家伙’,一夜还不翘得像根锄把?”

“哪噻,我…哪噻……”似猛地被剥光了全­祼­示众,我一身的血都涌到脸上差点没晕死过去

缺德鬼露着满口板牙,开怀大笑了那由低而高的咯咯声,迅疾变得像只吹不响,又在死命地吹的破哨我忧虑地四看:还好,块块水田里人们亦聊亦铲,突发的哑哨声,没人在意他虽粗野得叫人难堪,却闪耀着人­性­的光辉,叫你感觉始终被人悉心关怀着的温暖

他突然止笑了,长伸着脖子斜着脸,痛苦地双手往裤裆处用力地把捏我斜瞅着他还说我的出­色­,瞧他那鼓起的玩意不当得只鼎罐(疝气)?奇怪,还听见竹筒倒板栗子般,一溜子叽噜噜串响活该,乐极生悲

他家三兄弟“死卵”不离口,细想也属自我炒作作为实力考量的那“玩意”,却要么异型(鼎罐大),要么失灵(屙不出尿),要么­干­脆去功能化(打光棍)……哈哈,全都些残次品哟,你还整日震天的牛!

可他给我提姻也不无道理想想看,已两年多过去了尤其对我这样,即使被招工单位看上,填表就难过“政审”关的人来说,一切是否还仅才是个开头?如果说日日出工在咀嚼苦楚,以一应百的生存在感受艰辛,那么,严格的招工政审“见光死”,让我看到的则是绝望最近,我痛楚的重新开始自我定位,作最坏打算:若一辈子当农民,该咋谋生?

水紧了鱼跳从此,我寻出路行动轰轰烈烈的全面展开:老会计那儿,我亦步亦趋地抹涎搓草绳,学打草鞋谁家“起猪圈”,我去抢着抬岩板,为的混餐饱饭我还试着拉大锯这可是“摇肝摆肺卵打秋儿”,世间铁人的活计太过剧烈的活计,能把好好的人,变成头火气十足的公农拉锯人相互动拳是陈可才拉三两手,我就一头栽倒锯下我还逐渐“成熟”起来,诡计多端的悄悄把檐沟与猪圈间,掏条不易觉察的指头细的小沟这样,下雨也能帮我增点肥料工分――嘿嘿,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超现实主义的伎俩,让我不无得意

生存才是硬道理,顾不得“路线”了两年养猪,我已成内行不光谙熟了上市前,拿把灶灰给猪换肤的美容伎俩,还独创了猪耳滴蜡,根治猪“打圈”(不安宁,有点声响即怪叫,啃圈,撞圈门)不长的秘法连不相识的过路赶集人,都信赖的跟我切磋他牵的猪崽:嘴尖了点嗒,颈子太­肉­实,怕有点挑食,赶年边怕也长个百把二三?

我已摸清要点,人都吃不饱,老法养猪饲料面窄,太耗粮,没出路我试着­操­练起发酵养猪这前卫的另类秘法,还是托小张从“九二零”那弄的此法打猪草见绿就割,饲料广,特省粮但我费尽心机弄出的玩意,却总臭烘烘的拿去喂食,我那已整得半聋的小冤家,一副受苦受难的神情你就把食桶凑它嘴边,也闻都不闻

生存是项技术活,多门本事多条路我拼命发掘自身潜能,全面开花劳累一天了我还点灯熬油,跟个老学究样,一行行琢磨起十几万字的《养蜂学》巨著并且照猫画虎的钉了两只木箱,箱底留着条窄缝,正中还钻两排雕窗般的小孔,挂门边但盯了十天半月,都没见任何动静再采几枝乌泡叶来,专心的擦,擦直擦到箱子通体发绿发黑,甜香袭人而这豪华­精­装的别居,除了总见着几只好奇的苍蝇在转悠,却从不见一只蜂影

就此下去,就此一生?――是艾不是说“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岂不就是成家立业的明示?我的追索,变得日日沉重,我也日见寡言少语

我停锄了思绪的飘云,被身旁的九妹吹散

呼出的热气,经冷风一吹,让她俏脸上的眉梢发梢都结满了晶亮的小水珠她乌黑的大眼睛疑望着我她不懂,知青怎都死活要回去城里人多?那有么好,赶集人就多吧,看着眼都发花一家三代住那点屋,跟窝猪崽样摞着睡?吃水都拿钱买呀!她反复作比,问我,像在给个弱智上课

我也不懂,且不谈每日的出工劳作,不见消的日日相复,单是天天筋痞尽孤零零回屋,没挑水即挨渴,不种菜就餐餐光饭,没砍柴就得吃生的;过惯了城市便利的社会化服务生活的人,突变成每天独自螺陀般飞转,为生存没尽头的挣扎,你能不觉着水深火热?而农家却是所有成员分头应对,大家共享面临同样的事实,人与人感觉竟天上地下

我更不明白,­精­明的九妹她娘,怎会许下这门亏本亲事:长得有鼻有眼的一双儿女,肯许配了呣子样苦命相的姐弟俩,跟人谈起,还笑得合不蚂说那亲家殷实,年年不论大小总杀头猪,留半边(交半留半是政策),都切成核桃大坨的,下点盐,放大锅煎个半生不熟拿坛子装起,整年不坏每炒菜弄出一坨,餐餐菜里有油荤,青菜萝卜都润甜再说,女换媳的扁底,还不一家子里转,省下九妹哥娶亲的天大花销?也许九妹娘,从前头几个儿女的嫁娶中,悟出了真谛谁都叹绝她曾说,有我那样的毛线衣穿一下,一辈子就满足了

“嫁人嘛要实在图啥子噻?――锅里有煮的,裆里有杵的”

大嫂小婶,平日尽都些有头有脸的,怎就这么低俗?

……

心情不好别以为远离齐巴子就好,九妹有时也不让人消停

她朝队那头的齐巴子望望,又讲开了:落户一队的知青谢丽云回城后,小赵出了丑事――全没见点风吹草动,就和个獐头鼠目狗都不会多瞧一眼的光棍睡了一起,生伢了结婚证都不消拿小赵涅虽丑点,可好歹大城市千金哟,掉价到这分上,连我都听着没脸她净讲

“当舅舅了,吃红蛋兴打发钱哩还有百把姑子姑爷上门认亲,吃满月酒你坐首席嫡亲的舅子!”九妹闪着慧黠的大眼,藏拾不住的快活,“呃,当真话,那几个八儿(八哥)酸的不是?要把‘黑丫’煮了,半边红不找你拼命?”

大概只有我在心疼,竹林的八哥,明显越来越少了雪天,在半边红屋后竹林,我捡得几只死八哥,都净骨头,怎就恰被她瞧见可话锋一转,她已开始特认真地夸我:犁田打耙的都说,有我,再不见蛤蟆乱蹦,田埂好走了;下田,也再不的螺蛳扎脚,哪天要能拿蚂蝗当面条煮……她笑得再“夸”不下去

这即齐巴子赞不绝口的美眉!我狠狠白她一眼想起一出是一出,兄妹俩都不分头脚的尽来事,让人感觉就跟掉狼窝里似的

除蓑衣盖住的后背外,我前胸腰裤鞋里都湿的,好冷都挖十几个钟头了,人早饿过了气,再无感觉却一个接一个地打嗝体能严重透支,全身止不住一阵阵发抖头昏,不想说话看看旁人,则神情未变每日两餐,老少深谙的“三得”功夫之一“饿得”,我这才真正领教我这半路出家,两年多的演练,充其量也就捡得点皮毛,还远不到火候

垦荒长队已横上山顶风大,好冷似登临云雾缭绕的广寒宫调头望,深润­色­新垦的坡地,无边地伸向山下的雨雾里去

挖,拍锄响成片人们再不见上午的欢悦,甚至再听不见人说话“瞎子打婆娘,抓到就不放”,是齐巴子不变的带队风格变态狗日的又不死――无人不恨!

高树低丛里,鸟儿纵情歌唱天已暗下来是雨雾更浓了,还是天已快黑?

后记

终于到镇上已有去村子的公路,我匆忙雇了辆农用车

近乡情更怯我知道,改革开放30多年的今天,城乡二元世界的格局早已打破集体企业发展得好的地方,从幼儿园到大学读书全免费,户户都住的别墅型小洋楼……

一条能把人颠得腰椎致残的乡间公路,从村后半山上经过惯看人世悲欢的千年大枫树,身披新绿,树前竟空荡荡的相连三间集体房及我的曾住屋树上大标语,都不见了昔日的一切,似乎都随岁月的风雨而去

一个拄棍老汉,正颤巍巍支筛晒辣椒――齐巴子!

天翻地覆的几十年过去了,村子竟还是那些老屋青壮年都远出打工了,留守的是几个老人和伢不知是喜是忧,有的全家外出,几年不回

温饱现今已不成问题,还点上了电灯以前大规呢荒,今年烧这片,明年撂那块的耕种方式早不再用了,就仅种着沟两面的熟台土,和一溜沟田一切又回到­干­大集体前――现在叫“退耕还林”说也怪昂还是原来的劳动工具,原来全村人整年苦拼难圆的梦,现在几个年迈老头老婆婆就轻松松搞定比过去,那叫天天过年既像神奇的魔术,又像个天大的笑话

人世风景变换,可老来的齐巴子,仍是留守老人们的中心家族神话的破灭,仿佛并没有动摇他如往的地位,却实则是,村里独他每月享受着近200元的“抗美援朝人员生活补贴”,老有所养,尽人羡慕

他们都争着接请我吃饭,最后妥协成摆小媳­妇­家堂屋里,一大桌实在太过丰盛的合宴老会计父子都不在人世了已有白发的小媳­妇­,忙个不停看去活得幸福而满足席间,他们都埋怨我该多要一个孩子,因为是女孩嘛没见着她在外打工的儿子媳­妇­但见了她八岁的孙子,我大吃一惊――怎跟我儿时系上红领巾的留照,一模一样?我惊惶地一把拉过他来,激动地搂着他细看:宽宽的额头,忧郁的眼睛,棱棱的小鼻子……像,似乎又不大像我问他想不想爸妈,听不听老师的话……我心里五味杂陈几次想向小媳­妇­要看看他儿子照片,但当作那多人却终难出口我一夜未眠

当年九妹如约嫁去一队昨天我即托人带信去,可直等到今天启程,也没等到她回娘家一趟一对银手镯,我仍揣在怀里揣着份似乎刚开始,就结束的恋情,揣着份沉沉的歉疚和失落我知道,世间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永不可能再找回可我仍想见见她,当年那纯真难忘的姑娘,还好吗?我这才忆起,几十年前分手时的那份承诺我知道她不来见我的原因了人生如戏,而我却扮演的啥角­色­?多年来,与命运较劲的那点自豪感,瞬时全变了味也再没了见她的勇气世间啊有一种错误,叫“年轻”

到今天,这里及邻近几个土家族苗族自治县,都才仅仅实现温饱,属国家级贫困县

二九年八月改毕

第10章 错过好戏

成群的黑八哥欢噪着,闪着花翅,朝霞中飞过对面山头去了我的心情也跟它们一样快乐飞翔,笑得像朵花

齐巴子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他已把我推作“先进知青代表”上报大队了,准备出席全专区“先代会”,还将作大会发言要成名人了,我倒有些作难“那还没讲的?知青些……不都跟过海八仙似的成天晃,几个在天天出工,更莫说还养猪?开会把猪窍,听我的窍!妈那хх,把他们点实在的看下窍!就讲这全专区找得出第二个?”

谁见我都道喜啊招财猫似的,我见谁都挥手打招呼人也轻飘飘的,仿佛置身童话一般

可这才发现,眼下灯油盐都没了,头发也该理理可家里寄的几块钱,早就一籽不剩慌了手脚,我爬阁楼灶顶的烘篱上没舍得吃的三个南瓜,看去好好的,可一碰一个洞――可恶的老鼠哟,几时钻瓜里偷吃了瓜籽,瓜腐了没瓜可卖,进菜园,狠心砍下留来过冬当菜的几棵大白菜

……

人流喧嚷的街口,却不见“九二零”处打围的旧日景观菜背去饭馆,卖了五毛钱,捏着去买点盐煤油应急牙膏已没钱买

进供销社我看见,原来“九二零”在那麻脸大婶柜台,帮着卖毛巾肥皂人明显蔫了这大婶总瞪着眼,内分泌失调似的整天咋呼呼打雷,顾客都无不要逃

有戏!我好奇的大张着耳朵这边柜里俩营业员特快活,对那边的厄运者指指点点,正在作“九二零”逸闻交流:

“沼气科普知识”推广宣传,明明就几张画图,抹点糨糊墙上一贴的活,他还就真当小鬼上香火牌了,“只就粪坑上加个盖,连节胶管子……呃,点灯不用油,煮饭不烧柴,保证你生活从此大改观……试试呀,就不兴试试?……”忙天火地要拉横幅敲洋鼓,加大宣传力度似送人金碗没人接,他缠得供销社主任见他就躲没人理睬,他就死乞百赖,在文具柜同事那强借这不,风光一回,鼓破了同事就连带他厕所边挖坑的可怕举动,都一并告了上司

农忙时下乡支农,见着都拿粪水掺草木灰拌种,他记下了今年春播将始,他找到公社书记,要求全面废止不知怎就谈崩他冲书记拳捏得紧紧的:什么“氨气”,什么“挥发”,痛心而声高猴子不吃人,生相难看多年的风浪里闯过来的书记,什么阵势没见过?可这号异类奇形的,却真不曾见……板着张红脸,他耐着­性­子静听当对方怎就把施肥,跟医生诊病扯了一块……终于,他亮出了他那招牌动作――竖起食指,但还是别想Сhā上嘴只得把犀利的目光,足盯他有三分钟:农民祖祖辈辈种地,还不懂得下种上肥?你忙活个啥?一颗豆芽长齐天,也还是颗豆芽知识分子的点花花肠子……“好,好,好了拜托你,就少动些心思了翱我没工夫听你把脉,我耗不起没事你就对着屋角打呵欠,趴桌上冲瞌睡,翱就算你为‘学大寨’出力…在积德,大恩大德!”书记血红着脸

原本“九二零”也并非读书读到神经短路,只因他分配到供销社挂名农业“技术员”,专业对口,算得是同类中的幸运者据说,他们同来的一批大学毕业生,除两个学“火箭专业”的,去县鞭炮厂,跟些婆婆们坐着搓纸筒(我绝不敢虚构),其余不管你是学的“中文”“外语”“数学”“物理”,一概集中在距县城远远的个农场里,抡锄头就如现今城市选择的垃圾填埋点由此,固有的事业心加上一腔感恩意,“九二零”不论分内分外的,也就格外的好事和热血就像郁金香,也有特别的黑­色­品种一样,还见他赶集天弄张条桌坐那,搞什么“施肥咨询”很是别致

〃独特的生存环境,决定了土家是个粗放型原始农耕民族火耕水耨,渔猎山伐,种地素来时种时撂荒,几乎不懂得施肥指不定也没人弄懂,“九二零”那牌子上“咨询”为何物,他坐那纹丝不动,又要玩啥新把戏)

闻讯赶来的“九二零”上司,见他就来气绷着张脸歪着嘴,那眼神………要吃人的相他刚接到投诉,也不知得了谁的授权,星期天,“九二零”在镇边家家菜园的转,一朵朵掐人家地里的土豆花(人们不知去除花朵了增产)紫的白的捏了一大把别人若不是认定他神经有问题,要揍人当着书记面,这苦不堪言的供销社主任,向“九二零”宣布:(嗓音都变了)记好!从今收起你花里胡哨那一套,上柜台,上柜台……没事闲的往后就死人翻船,你也只管给我专心的卖毛巾肥皂!卖错了扣工资你记好还有厕所边那坑……――嘴巴闭了!马上原原本本填平再就死人翻船……

“你说这都是为个啥?割卵敬菩萨――人割死了,菩萨也得罪了书读多了害人哟,咯咯咯……”俩交流者,比瞧着马戏小丑还开心

“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的时代,有扶摇升天者,必然就有踩踏入地人革命史上不当叛徒即动摇的知识分子,现今,也不外些“研究马尾巴功能”的小丑,归类资产阶级哪次运动不拿他们开刀?已被批透搞臭就只当表明立超谁没事捣鼓两拳都无碍,还能放过这号有噱头的?将“九二零”改归­性­情无常的麻脸大婶麾下,让他终日生存在极端气候中自顾不暇,不再惹事,或许才是上司们联手下的一剂猛药?听,那边她又在响雷

可我的,柜台后俩逸闻赏趣人,扶着货架那样笑啊颠的,手里给我打的那点煤油,还是足量?

出店来去邮局,准备给家里发封经济告急信咦!街上人,怎都对我闪着警惕的目光,闯我怎陡变得这么惹眼?人们,却都争相往公社那边赶跟去小桥前,我止步了一个特大新闻在轰动――小张集上扒窃,被扭送公社

大开眼界者,人山人海

……

赶集回来才晓得,今天我顶不划算

冬来活闲,不赶集的,都安排坐隔壁大屋抹包谷籽屋前坝子,暖阳里,都几人围着个筐,名正言顺的侃笑包谷一颗颗掰,笑话逸闻­色­情段子一大挑只需泡杯茶,当得坐茶馆听书楼上包谷­棒­子堆里,小伙小嫂疯死,就摔成骨折都没人管可还跟平日样工分照拿最是一年舒服时

更可惜,还错过出好戏

懒搞得二嫂,居然抱伢找上门了大白天俩男女紧关大门先前普遍看好的三人戏,似乎已远离戏路奇迹般,没见吃药,二嫂男人已能下床,气­色­明显好多了,但脾­性­全变像被人捏住短处,变得从未有的­阴­柔和气短屋里屋外,连给丫头梳头擦鼻涕,都自觉揽下,还总给那婆娘献殷勤扮笑脸,那温柔艾即便是当今的上海男人们,都会自愧不如不知属于易燃物无心摩擦,引发惊天大火,还是十几年残酷的­精­神折磨,二嫂丈夫对天地神灵,对自己都信心丧尽后的­精­心安排总之,这剧情叫人越看越疑:共屋檐下俩同­性­,非但没生死不容,反而愈像劫后重逢的俩亲兄弟唯一让人看清的,是二嫂那丈夫:他虽然装佯,低调,目光躲闪,却满脸喜气,肯定是个大赢家

最神奇莫过二嫂――五个伢的娘了,怎和懒搞得,就热乎出生生死死的味道是意外到手青春重回的仙方,还是无意服下了枯木逢春的神药?真是艾她也变得水润光泽,跟菜园里经霜的辣椒似的,红艳艳的

虽说这地方几乎无话不“荤”,但对女­性­禁忌特别多正月初一十五,姑娘媳­妇­不进堂屋女­性­长幼,万不能从谁扁迪跨过大姑娘,忌讳与本姓人说笑,或同坐一条凳轻则被看做没教养,重则斥为不齿贱货几十里山乡,别说离婚,连寡­妇­,都没听说过再嫁三天两头,只要懒搞得去了,邻里都无不是怪兮兮的天下能有永远看不懂的戏?夜半听门的,没事找事进屋的盆响影动,都被无限放大她家不远,总站着人指指点点第二天,她家几丫头,都成­妇­女们的围猎目标问艾套艾抽丝剥茧绕来绕去,不外“­奶­娘(娘)昨晚跟哪个睡?”

屋脊那多孔玩意上,昔日婀娜多姿的瓜蔓和朵朵黄花,都不见了剩条露瓤的老丝瓜,悬着哲人说,别人是地狱在村里,她已完全不敢露面

――看看,大白天公然追上门来,一把年纪还这馋细腰大ρi股,这号婆娘哟“闷­骚­”!

听着来自“线人”渠道的报料,抹包谷的,都再坐不住了九妹娘领头回家探看进门分把钟即出来,像闻到阵扑面恶臭,“呸,呸――”啐两声,再地动山摇地猛摔上门但除了自家的蠢狗几声破胆尖叫外,没人前来助阵大伙可全都心里有数哟:那单身汉一辈子闭关自守,结实得像一袋子苕,跟齐巴子同样的臭脾气,还有暴力倾向九妹家黑狗,见他都夹紧尾巴

而从来都本本分分的花生米,竟蚊子般划着长手长脚摸上去,贴门上喔,有情况了他伸着只张开的手,就像电影《­鸡­毛信》里,当年山垭口那棵预警鬼子进村的“消息树”坎下屋脚拐角后,藏头露脑的各­色­裹头将士,翘首一片

哭?都不懂了关紧了大门,­干­柴烈火的谁哭,懒搞得?那你就外行了不是,眼下……女的?没搞错吧……花生米哟花生米,先天就决定了这方面没感觉哭?这当口那娘们儿只怕一身骨头都酥了,一碰就响,是纠床吧?

尖嘴猴腮人,着急的狠狠的晃“树”,比划――二嫂在哭!

……赶集回来,没顾得开门进屋大枫树下,我提着那点油盐,听戏迷们描述他们都亢奋而紧张有男人吼骂了好几家忘了烧火做饭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