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看过一部外国电影,名字什么的早忘了,只记得一个情节。女孩的老
妈跟她说:你到异地开始生活的第一个夜晚做的梦,会变成真的。然后她把那个荒唐
的梦记了下来,没想到一年里都变成了现实。
我无时无刻不想知道自己未来是什么样,却总是含恨无法实现。本科时到宿舍的
第一天晚上就被同寝室的几个女生拉着秉烛夜聊,一直聊到第二天凌晨六点,我错过
了第一个预知未来的机会。好容易读研究生换了个城市,却一下就与吴妮相见恨晚,
两人跑去外面喝了个酩酊大醉,第二天醒过来连自己是怎么上的床都不记得,更别说
做的什么梦了。
这次一踏上C市的土地,我就在心里跟自己说:娘的今晚我要玩自闭,谁来找我
聊
天也不能搭理,非得把这个梦做了!
到N大教务处办好入学手续,到宿舍管理处找住的地方时,人家才懒洋洋的跟我
说
:开学一个月,宿舍早住满了,暂时把我安排到校外的临时公寓,给博士生和单身教
师住的,等学生宿舍有空位了再搬回来。我想着不要我自己掏钱就行,管它是哪儿。
问清楚的地方,就拖着行李杀过去。
这栋楼真不是一般的有历史,分给我的屋子更是像几十年都没人住过了一般。外
面藤蔓差点没把窗户给封死,所以光线不太好,但我刚把箱子放下,还是看见了从地
上溅起的灰尘在空中疯狂的扭动。我摸索着去墙壁上开灯,好容易摸着了灯绳一扯,
那灯竟然还是坏的。
我返回去找楼下的管理员,让他帮忙换个灯泡,不然我没办法做卫生收行李。谁
知那管理员正要急冲冲的去堵三楼漏掉的水管,压根没工夫管我。往我手里塞了一个
灯泡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嘱咐:“这种老灯很容易换的,墙角有梯子,你要着急就自
己换一下吧!”
我想这都傍晚了,再不赶紧收拾,也不知道几点才能睡上觉。于是一咬牙,自己
扛着梯子上了楼。
灯泡我是换过的,但是我忘记了每盏灯都有一个千奇百怪的灯罩。这灯也不知道
多少年没用过了,不停的掉铁锈渣不说,还卡得死死的,我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
,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我,该怎么卡着还怎么卡着,纹丝不动。
我在心里骂了一声娘,爬下楼梯想找人求助,正好一出门就看见有个很高的男人
正埋头上楼,我冲他喊了一声:“那位……先生,能不能麻烦您过来帮个忙?”
那男人抬起头来,远远的我只看见一脸深深的胡渣,吓了一跳。心里有点后悔,
这胡子拉碴的怎么看怎么像个通缉犯,要引狼入室了咋办?我一单身女子,离乡背井
来到这个鬼地方求学,要在这破楼里出点什么事,我找谁求救去。
我正在纠结,那男人却稍微犹豫了一下,已经冲我走过来。走到门边的时候,问
了声:“怎么了?”声音很低沉很沧桑,更像个通缉犯。
但人都过来了,我也总不能说“没事您继续上您的楼吧”,于是颤颤巍巍的指了
一下顶灯,细着声音说:“我想换个灯泡,但灯罩拆不下来,您能帮我弄弄么?”
那男人看了一眼顶灯,想了想,就挽着袖子爬上了楼梯。“怎么不让楼下管理员
帮忙换?”
我说:“三楼水管漏了,他忙着呢,没工夫管我这点事儿。”
男人嘀咕了一声“怎么又漏了”,然后开始拆那灯罩。看来是锈得很彻底,那男
的看着挺孔武有力的,也弄了好一阵才拆下来。我正想跟他道谢,他右手一伸,“灯
泡给我。”我赶忙把手里的灯泡递上去,愣愣的看着他熟练的帮我装好。
下来的时候他说:“那灯罩锈得用不了了,我没给你装回去,怕它掉下来砸到人
。你明天跟管理员说一下,让他换个新的。”我连声道谢,看来这男人还不错,跟通
缉犯应该没什么关系。
男人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说:“以前没见过你,你刚搬进来的?是N大新来的
博
士生?”
我说:“不是不是,我只是过来交流的,不算N大的学生。我叫程曦,以后请多
多
关照。”
“程曦?”他似乎想了想,又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弄得我有点不自在。我刚想问
他叫什么名字,是不是N大的员工,但那男人就自顾自的走了。我想着真是个怪人,
但
也没工夫细琢磨,因为拉开灯瞬间我就看见了那厚的吓死人的灰尘,顿时觉得有些欲
哭无泪。今晚我能把这里收出个人住的样儿来么?
还好房间不大,收了快四个钟头,总算是勉强收拾干净了。我行李也不多,匆匆
弄好就窝上了床,然后默默的打开手机。
从上火车那一刻起我就关了机,到现在才敢打开。收到两条短信,一条吴妮的,
一条林墨淙的。
吴妮说:程程,我还是没忍住,你要走的事儿是我告诉林墨淙的,你别怪我啊。
你到那边安顿好了,给我来个电话。
林墨淙的短信只有几个字:程程,你真狠心。
我狠心么?两眼忽然酸的厉害,我把脸狠狠的埋在被子里,发现这个破房间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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