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着那一卷“饮水词”的词稿,他到了千佛寺,叙了几句寒温,梁汾笑道:
“可知道,你的‘题侧帽投壶图’已传唱九城了,几乎茶楼酒肆,无人不知‘侧帽’。还有相熟的朋友,来寻你的词稿,我找了些不相干的打发了他们,他们竟就开了雕,就叫‘侧帽词’呢。”
容若笑道:
“我也听谢,真是好事之徒!”
说罢,自袖中取出《饮水词》,道:
“这是才理出来的,你瞧瞧。”
梁汾接过,有时高吟,有时低哦,赞叹不已。叹道:
“凄婉处,令人不忍卒读,知道你的心事,感受更格外不同,不仅你洒泪沾纸,我也于心戚戚。”
容若道:
“洒泪有之,是作的时候,謄录极为小心,岂能沾纸?”
梁汾奇道:
“我赖你不成?”
说着,翻开末页,果然一点墨晕,是泪水痕迹。
容若半晌无言,梁汾笑谑:
“恐是一时情难自禁吧?瞧,这点,正落在‘而今真个悔多情’的‘情’字上。”
容若恍如未闻,喃喃自语:
“是她!”
“谁?”
“婉君。”
“嫂夫人?”
“正是。”
容若长长一叹。梁汾道:
“如此看来,嫂夫人也是你的文章知己。”
是吗?容若许为知己的,一直只有一个佩蓉,婉君……
婉君的形貌,对他一下明晰起来;以前,他似乎从不曾去“想”过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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