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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梦断军营 > 第83章 首长含泪忆风云

第83章 首长含泪忆风云

晚饭后老首长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报纸,余光却一直瞄着坐在书桌旁喝茶的王一,对他的疑心是从前些日子17号专用信箱收到一个来自地方的邮件开始的。那天老首长正在卫生间洗头,院通信员小周按了一下对讲门铃喊道:“老首长您17号专用信箱来了一份地方邮件,我给您送过来了,您开门签收一下吧,我刚到邮局给您取回来的,《红旗》杂志我也给您拿过来了。”

当时正在客厅帮­干­妈打扫卫生的王一赶忙接过话茬说:“小周你等一会儿,我马上下去,老首长正在洗头呢,我代签。”王一说完跑步下楼把东西取了回来,他把东西取回来后并没有直接放到老首长平时放大参考的茶几上,而是把邮件锁到了自己平时用的抽屉里,然后把一本《红旗》杂志放到了茶几上。

老首长洗完头来到客厅问王一:“刚才小周说有地方邮件,是什么邮件?我的信箱是专用信箱,怎么会有地方邮件呢?我也没有向战友透露过这个信箱呀?怎么搞的?如果是地方信件应该往院里的大众信箱投寄。”

王一极不自然地回答说:“可能小周说错了,就是一份《红旗》杂志和一份参考消息,院里谁不知道17号信箱是­干­爸的专用保密信箱,不可能有地方邮件。”

老首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对王一说:“我这个信箱你没有告诉过别人吧?记住,这个信箱不能随便用,这是纪律。”

王一慌慌张张地说:“是,我知道,我知道,平时我都是用院里的普通信箱,这个保密常识我懂。”

其实老首长是故意这么问他,他自己清楚地知道这个17号信箱随着人退下来之后就再也不那么神秘了,只是一个专门投递内部刊物的摆设罢了。他之所这么说给王一听,是因为刚才无意间他发现了王一反常的举动,联想到最近他总是形影不离地围在自己的前后,每天又主动到信箱去取刊物,他觉得他有些反常。前些日子他总是纠着林少华的事情不放已经将他呵斥走了,也不知他是真的悔改了还是有其他心事,最近总是泡在家里,从不涉足于取刊物的他现在总是乐滋滋地去信箱取东西。刚才他接到物品后为啥锁起来?而且还竭力否认往抽屉里放东西,不会是传言中的那个女支书邮寄的东西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也不敢使用我的内部信箱啊,尽管对这个信箱不要求那么严了,他自己心里也应该明白,没有特殊情况地方是不会用这个信箱的……

在这四天的时间里老首长都没有给王一创造拿走东西的机会,他想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一是自己和他熬不起,有心想给勤务班打电话核实一下,可他总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的没法细问。二是还没有弄清楚他往抽屉里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又不能命令他打开抽屉。看来只好有意的放纵他,于是老首长故意的打起了瞌睡,还不时地打着呼噜。

王一一看老首长已经睡着了,就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将邮件取出来,他回头看着熟睡的老首长和正在屋里忙活的­干­妈都没有注意到他,便拿着档案袋往门口走去。他刚要开门,老首长突然喊了一声:“王一呀,­干­啥去?给我倒杯水。”王一被老首长这一声招呼吓出一身冷汗,随之档案袋掉到了地上。

老首长不慌不忙起身走到他跟前捡起档案袋说:“东西都掉了,做事怎么没有一点稳当劲呢?这个邮件是邮给我的吧?这上边明明写着17号信箱收嘛。”

惊惶失措的王一意识到情况不妙,忙对老首长说:“爸,真不好意思,我没经过您的同意就使用您的信箱了,其实这里边啥也没有。”他说着就伸手抢档案袋,谁知老首长把档案袋牢牢地抓在手里,两边这么一争,结果档案袋裂开了,里面的纸片洒落一地。

这时老首长严厉地呵斥道:“王一,给我靠边站着,你解释一下吧,这是怎么回事?冰城安置办的档案怎么会投到我的信箱?你要把档案拿到什么地方去?不要对我撒谎。”

王一磕磕巴巴的说:“这是,这是,这是林少华的档案,是我给冰城市委和安置办打的电话,说,说林少华有泄密问题,让他们速将档案邮回部队,我怕使用普通信箱被别人发现,所以就用了您的专用信箱。我寻思­干­脆把他的档案销毁算了,省得他写这写那的,他写的东西尽埋汰我。”

老首长愤怒地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没想到你能­干­出这么无耻的事情来,你怎么还配穿这身军装?你的所作所为还有一点军人的样吗?赶紧把领章帽徽给我拽下来,滚蛋!给我滚得远点!”

老首长气得浑身哆嗦。王一在­干­妈的推劝下灰溜溜地离开了老首长的家。

过了很长时间,老首长将洒落在地上的奖励卡片捡起来,又将一份履历表拿起来无意识地翻了翻,突然间社会关系栏里父亲“林志飞”三个字令他一颤,他赶忙把眼镜戴上,从头到尾看了起来。当母亲“张凤莲”三个字的出现更加触及到了他。再往下看:大哥林少文,二哥林少武,这两个名字更是记忆犹新。他看着看着双手不停地抖动起来,脑海里掠过1947年5月间全歼蒋介石嫡系五大主力第七十四师32000人的孟良崮战役。那时他是华东野战军四纵队的一个副连长,在围歼战进入第四天时他负了伤,他被地方担架队抬离战场,当时在百里之内有几十万的敌军驻守,形势非常严峻,为了躲避敌人的围追,这些伤员只能绕道而行,分散疗伤。当时林志飞是鲁南担架队的负责人,由于敌机的狂轰滥炸担架队已经无法正常转移伤员了,于是林志飞命令大家一对一地背伤员。

想到这老首长把老伴招呼过来叹道:“唉!老徐呀,我对不住老区的人民啊!你听过我给你讲林志飞大哥背我穿山越岭到甲桥村疗伤的故事吧,想起这段往事我真是太内疚了。”

老伴疑惑地说:“听过,过去常听你讲那段故事,你怎么又想起这段往事了?几十年都过去了,不就是林志飞背你行走几天几夜差点把他累死的事吗?怎么会忘记呢?你不是说老区人民就是再生父母吗?你不是常说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吗?我没有忘记,记着呢。”

老首长说:“是我把老区人民给忘了,真的给忘了。当时我腿部受伤由于失血过多几乎处于昏迷状态,是林志飞背着我翻山越岭经过几天的时间才到达甲桥村(即小华村)。他用血汗之躯为我搭建了重生的平台,虽说我受伤了,可他为了救我比我伤的还重,我的伤口全部愈合的时候他的胳膊肘子还在往外淌血——林大哥是个革命乐观主义者,每当我问起他的伤口时,他总是笑呵呵地说:‘没啥事,没啥事,比起队伍里冲锋陷阵的同志,我这点伤不算事,只要你把伤养好了比啥都强,解放人民还得靠你们队伍里的人。’他平时话不多,革命理论阐述得也不太透彻,可他是一个忠诚的革命者,是一个厚道的农民。”

老首长起身在屋里来回走了两趟又坐下叹道:“真是难忘啊!真是难忘。张凤莲嫂子对革命那份热情更没说的,在她家疗伤那阵子,老嫂子每天坚持用棉花蘸着盐水为我擦伤口,从不嫌弃我因伤口发炎化脓而发出的浓烈臭味,她把全家不舍得吃不舍得喝而省下的细粮给我吃。记得有一天中午我正躲在他家草房里疗伤,听到院子里有嚷嚷声,便起身从门缝往院子里看,原来是因为孩子吃­鸡­蛋的事起了争执。老嫂子煮了三个­鸡­蛋被二华偷吃了一个,老嫂子从屋里出来一看­鸡­蛋少了一个,便生气地打了二华一巴掌,二华吓哭了。老嫂子流着泪对二华说:‘儿子,你不该吃这个­鸡­蛋呀,这­鸡­蛋是救命的你知道吗?你看叔叔躺在咱家草房里高烧不退,咱也没有药给他吃,只能让他吃得好一点才能挺过来。你要知道你吃了这个­鸡­蛋叔叔就得挨饿,你想饿着肚子能养好伤吗?养不好伤能回队伍里打仗吗?所以咱不能和叔叔争口,等咱解放了妈妈给你煮好多好多­鸡­蛋吃,咱再也不吃野菜和树皮了。”

二华缩在妈妈的怀里哭着说:“妈妈,我再也不偷吃­鸡­蛋了,我要是馋了就咬咬舌头。妈你放心吧,我再也不吃叔叔的细粮了,等你再给叔叔做好吃的时候我不看,我上山挖野菜去,等叔叔吃完了我再回来,看不见我就不馋了。”

妈妈紧紧地搂抱着二华边为他擦眼泪边说:“二华真乖,妈妈晚上给你们做最好吃的菜团子,妈妈刚才不该打二华,妈妈今后再也不打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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