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历经了五天“魔鬼”似的训练,胡丽终于能够在水中畅游。虽然姿势比较单一,但好歹也学会了游泳。某人带着几份苦尽甘来的解脱,又带着几份若有所思的失落,悄然站在岩石后看着水中的美人鱼游来游去。摸摸胸口,心脏仍然跳得热烈,那种激荡的感觉如影随行,胸口被那种奇怪的感觉填得满满的,有点陶醉,有点心碎。
噢老天,又来了,下腹的热浪又冲上来了,该淋冷水了。转身,回头,抬腿,暗思:这算个什么事啊,是不是该请狐王赐个美人儿?嗯,没错,美人儿,跟温泉里的那个美人鱼一样的美人儿。
银夜亲眼看到胡丽穿着他亲手设计的运动服,像黄莺似的在院墙内飞舞,又像雏鹰似的在山脚下向上攀爬。那身形像灵鸠般轻盈,又像矫兔般敏捷,衣袂飘舞,身姿婀娜。
美,很美,赏心悦目的美,摄人心魄的美,照亮了眼睛,掀起了浪涛。
“主子,王后还有项目!”银火看着那张青春飞扬的脸,暗叹着造物主灵巧的心思。
“跟上去,别让王后发现。”狐王眼里荡漾着春花般的笑。王后这几天神神秘秘鬼鬼祟祟遮遮掩掩的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害他总是觉得不安,觉得憋闷。
走到石林边,银夜停下了脚步,漫然道:“你就在这里守着,别进去!”
万一王后在泡温泉,万一王后在玩水湿了衣裳,可不能让这小子的眼睛占了一丝一毫的便宜。想着,狐王背着手悄然走近了温泉。
果然是沐浴,嘿嘿!
烟儿小心的替胡丽解着披风的领结,淡蓝色的披风缓缓下滑,露出娇俏可爱、性感十足的游泳衣。那浅蓝色丝绸般的布料包裹着完美的曲线。浑圆的臀部下俏皮的摆动着一圈流苏,盈盈如水,柔柔如脂。修长雪白的**。玲珑紧致的纤腰,流云轻舞的藕臂。耀花了银夜的眼眸,抽动了银夜的心房,乱了银夜的气息,只闻那,热烈的、狂乱的,心跳声声。
胡丽缓缓走进池中,清澈的池水淹没了她洁白的双腿。漫过了她纤巧的腰肢,盖过她丰盈的玉峰。像一条美人鱼,优雅的舒展着她的双臂,两条**轻盈的摆动。ww像那天际的浮云,摇曳生多姿,辗转绕指柔。池水荡漾,涟涟水纹下的她像一只精灵,从这头。遨游到那头。
“王后,您别往那深处游,危险!”烟儿心急,不自觉的已经站在了水中。
“我没事,我不……哎哟。烟儿,我脚不能动了……啊……!”说话间,美人鱼已经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落水凤凰,拼命扑打着池水。
“王后……!”烟儿一声惊呼,一道身影已经像白鹤般掠过水面,将胡丽捞起,翩然而立。
烟儿惊喜的跑过去,待看清来者后,小脸瞬间惨白,后退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狐王,奴婢、奴婢……。”
“还愣着干什么,披风拿来!”银夜冷喝一声,烟儿慌不失迭的将披风送上,银夜顺手盖住胡丽湿水的身上。
伸手在胡丽的两条腿上迅速的按捏了一下,银夜笑到了心坎里,语气却不甚友好:“好点了没有?”
酸胀的感觉已经减了不少,胡丽垂着脸睑,小嘴撅着,嘟嚷道:“好多了。”
银夜却一巴掌拍在胡丽光洁莹白的大腿外侧,黑着脸说道:“你这样天天跑跑跳跳,腿部肌肉的张力已经到了极限,你居然还敢跑来游泳!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不会游泳吧?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还有烟儿,竟敢冒险让王后独自游泳,你活腻了是不是?”
烟儿何其无辜,只能再次跪在地上,膝盖重重的磕在岸边的石头上,垂着头一声不吭。
胡丽咬着牙,抓着银夜的手站了起来,轻轻摇晃着,苦着脸软糯糯的说道:“银夜,不怪烟儿,是我自己要出来的。我本来不会游泳的,这几天请了西莫当我的游泳教练,西莫很厉害的,才几天就教会我游泳了,我……。”
“什么?”银夜瞪着眼怒喝一声,死死盯着胡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得胡丽心惊肉跳,脸红心跳。“你竟然让西莫教你游泳?你、你,他……,你要游泳怎么不告诉本王?你是本王的王后,别人怎能随意教你游泳?王后身份尊贵,除了本王,别人怎能与你有肌肤上的触碰?”
看着银夜又恼又怒的样子,胡丽撇撇嘴,软声道:“这么小气干嘛!你那么忙,我怎么能让你教我游泳呢。再说西莫又不是别人,大家关系这么好,他肯教我游泳已经很不容易了。”
银夜气极,看着胡丽玲珑紧致的曲线,神色异常,疑惑的问道:“你这衣服……哪来的?”
“南宫呀,是他设计的。怎么样,好看吧?”胡丽眼角含着笑,略带羞赧的微微扭了扭身,看得银夜浑身燥热。
“你是说,你身上穿的这种衣服是南宫杰帮你设计的?他竟敢给王后设计这种衣服,他、他好大的胆子!”银夜这回差点跳起来了,眼里火光乱射,那种深深的扼腕、自责、郁闷、纠结刺激得胡丽小心肝颤颤的。
“你别生气,别生气啊,这种游泳衣在我们那里很平常,应该只有南宫杰和枭叔叔见过,你、你肯定没见过啦。再说我怕你太累了,所以偷偷的跑去找南宫杰帮我设计。这个真的不关南宫杰的事,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胡丽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几分委屈,几分玄然欲泣。然而两只手却紧紧抓着银夜的胳膊,娇软的身躯无意识的蹭着他的胳膊,仰起的小脸带着软软的娇憨,迷蒙的眼里像是揉碎了的流星,耀得银夜的心尖颤颤的。
心立刻像融化了的春水,银夜缓缓回过头,愣是被胡丽胸前的高山与沟壑抢了眼球,喉咙滚动了一下,丹田的一股热浪立刻涌了上来,下腹火燎似的难受。
“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只是想学游泳,想锻炼身体,南宫和西莫都是为了帮我,你不要怪他们嘛!”胡丽扭一扭,再扭一扭,扭到了银夜的怀里。不知道谁牵了谁的手,谁搂了谁的腰。
娇言软语在前,温香软玉在怀,银夜飞在云里雾里,哪里还想到生气来着,只觉得手中滑腻柔嫩的感觉令他心旌神荡,少女的气息轻轻吹在他的脸上,唤醒了男性原始的**,银夜的眼,像深海里的胶泥,融住了那一片春光,又像正午的骄阳,如火如荼。
“胡丽,你真美……!”软语间,轻轻擒住她光洁如玉的下颌,触上那一片温柔,软软的缠绵,慢慢的探索,辗转在那一片如水的温柔中,恨不能揉碎了融在心尖。
“唔,不要,有人……。”胡丽不解风情的推开银夜,一张脸红得像夕阳下倒映的飞霞,心砰砰跳着,娇羞不已的侧过身,纤纤玉手忸怩着。
那一头,烟儿早已退在三丈开外的岩石边,面壁思过。
“没有人打扰我们,现在,这里,是属于我们的时间……。”银夜从背后将胡丽搂在怀中,低头埋在她在颈间,闻着她发间的清香,碎吻着她如雪的肌肤,醉了一世的情,乱了一生的心。 ...
胡丽浑身颤得厉害,她印象中与银夜亲近的那一次好像喝了一点酒,带着淡淡的迷糊,就那么把自己的心扉敞开了。可是现在,现在两个人的意识都这么清醒,她无法淡定,无法不乱。她突然有一个冲动,想敲晕了银夜,或是醉晕了自己。
“你穿什么衣服让西莫教你游泳的?”银夜动情的发出一声闷哼,嘴里喃喃的吐出一句话。
胡丽赶快接过话茬:“穿游泳衣呀,游泳当然要穿游泳衣啦!”
“什么?”银夜整个人弹跳起来,搂着胡丽双肩的手带着一股劲道,就像一只乍了毛的公鸡,随时准备攻击敌人。
银夜的反应令胡丽吓了一跳,随即明白过来,捂了嘴轻笑,忸怩道:“你想到哪儿去了,人家才没你这么无聊呢!”
“嗯?人家?什么语气!”银夜不高兴了,很不高兴,自己的心爱的王后竟然用那样娇俏的语气去形容另一个男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胡丽眨眨眼,贝齿轻咬着诱人的红唇,不解的偏着头看着银夜,心想他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穿游泳衣,除了本王!女人也不行!”银夜恨恨的、咬牙切齿的宣誓着他的占有欲,一把捞起胡丽抱在手中,大步流星往石壁边的小路走去,经过烟儿身边时顺手拢了拢胡丽身上披风的对襟,给烟儿丢了一个示威的眼神。
狐王陛下,您这是要闹哪样?您要把王后遮着掩着盖着捂着那没关系可您不能不让奴婢伺候她更衣沐浴呀这飞醋吃的忒没天理了!
烟儿无力的翻个白眼,小碎步跟了上去,一路上小嘴滴滴咕咕。
148秦淮园之宴
( 胡丽不情不愿的在游泳衣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里衫,别别扭扭的下了水。搞什么嘛,哪有人把游泳衣穿在里面游泳的,真是莫名其妙。虽然不高兴,可在银夜那么强势的要求下,她不能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不然没办法收场。
果然是熟能生巧,现在游泳的时候感觉轻松多了,而且动作也越来越流畅,姿态也越来越轻盈。胡丽一高兴,就游得有点忘乎所以了。
“王后,您都游了快两个时辰了,该上来了。”烟儿一眨不眨眼的盯着水中的身影,生怕眨个眼人就不见了。
“还早着呢,今天不爬山,可以多游一会儿。”胡丽露出水中的脑袋,朝烟儿嫣然一笑。
“今儿狐王宴请相师,此乃盛宴,您务必要陪狐王出席,迟了可就不好了!”烟儿握了握手心,已经有汗了。一提到这个名字,她就没办法淡定。
看烟儿一张小脸纠结在一起,胡丽好笑的游了过来,拉着烟儿递过来的手上了岸。
烟儿匆匆的扶着胡丽回到东宫,匆匆的帮她换了一身衣服,正要散发重挽,小翠慌慌张张的赶来,福了福腰身,急急的说道:“王后,狐王又派人来请王后入宴了!”
胡丽头一偏,推开烟儿递过来的贝梳,站起身拎着裙子往外走:“快走快走,头发不挽了!”
“唉呀王后,不能啊,您这个样子怎么能见人呢!”话没说完,胡丽已经飘出老远。可怜的烟儿急得直转,手里抓着贝梳愣愣的站在门口呆了半响,半天才反应过来,跺跺脚追了出去。
跟着护卫七弯八绕不知走了多远,护卫指着前面一处类似山谷的入口。退到旁边像根木桩似的一动不动。到处都是护卫,就像一片大型简易的皇室后花园,花草树木应有尽有。
胡丽蹑手蹑脚的往前走。刚走到入口,里面隐隐传来一阵天籁般的音韵。心里一喜。加快了脚步。所谓的入口,不过是左右两块天然生成的大石挡在那里,左右绵延的是数不清的珍贵树木。走过大石的入口,里面赫然又是另一重壮观的景致。
像是走进了古老的森林,又像被神仙施了魔法。ww像魔幻游戏里设计的场景,每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与高耸入云的树木之间都连接的那样完美,树与树之间的藤条与枝丫。就像被加工过的艺术品,地上飘落的枯叶与断枝像是经过洗涤一般,还带着生命的气息。一抹阳光斜洒在丛林中,在树叶的折射下濯濯生辉。悠扬如丝的音乐从林间穿透过来。令人血液沸腾。
深吸一口气,胡丽拎着裙摆往声源处跑了过去。
一片硕大的竹帘突然出现在眼前,而声音,尽在咫尺。
就是这里了!胡丽兴奋的绕着竹帘走了两圈,却没有发现入口。凝眉想了想。她撅着嘴伸出手指在竹帘上随手画了个小小的门。正欲走开,那门突然现出一道金光,竟无限放大成一道若隐若现的门帘。胡丽大喜,低头走了进去。
呀,美人!
一个仙女似的美人盘腿坐在胡丽面前的一张泛着银光的竹帘上。面前是一架从来没有见过的琴。那美人十指如削葱,盈盈如水波似的在弦上游走,一双娇媚的美目缠绵流转的看着一方,唇齿含笑,举手之间无限风流。而美人,似乎太过于传递眼里的情意,没有发现胡丽正一步步走近。
美人如画,琴声似水,一曲终了,胡丽“哇”的一声长叹,正欲大加赞赏,却突然发现里面的光线似乎一下子透亮,亮的近乎发烫。
心里咯噔一下,缓缓转过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来双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各异。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银枭,温软如水的笑眼,再是银夜,笑得飞花逐月,还有那个谁,白发如雪红发如焰的那个,两右两个美艳的女子偎着他,那人笑得那样诡异,生生的令胡丽打了个寒噤。依次还有南宫杰、西莫,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白胡子老头,还有几个美人一字排开低眉垂眼婉婉约约站在后面。每个人面前一方长几,每张几上摆着碧玉通透的佳酿和各色果品。
这是什么状况?瞧瞧这些人都是什么眼神,活像她搅了他们的好事一样。
胡丽的表情是精彩的,而众人看到胡丽以后的表情更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们的震撼。一身淡蓝色的罗裙及地,斜斜站立的衣领绣着缠枝水波暗纹,纤细的腰身裹着锦绣玉带,一双玉臂上下两截由蕾丝织成,隐隐露出如玉的肌肤。纤腰下,水拢蚕丝翼,动如行云流水,静则华光溢彩,妩媚生姿。这样尊贵的气质,这样风流的体态,倒映着那一头怪异的秀发。银白的发丝凌乱的披散在后背,头上的发髻微微倾向左侧,一支寒冰碧玉簪颤悠悠的斜Сhā在头上,额前几缕凌乱的发丝调皮的跃动着,生出几分慵懒的姿态和清水芙蓉的风韵。种种惊艳的美感,种种妩媚的风韵,种种飘逸的气质,带给一些人种种心跳。
“我,我是不是进错地方了?呵呵,抱歉抱歉,继续,你们继续。”一转身,门呢?门怎么不见了?胡丽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甩不开后面那一道道凌厉的目光,只得咬着牙装着糊涂,磨磨蹭蹭的挪到靠近南宫杰的那个地方,伸手在帘子上画着圈圈。
怎么还是看不到门呢?刚才不是画了个门就进来了吗,现在怎么就不行了呢?
一大群人像看把戏似的盯着胡丽的一举一动,偌大个地方静得连根针掉下也能听见。
“这样不对,画门没有用,要画符号,这样的符号。你过来,我教你。”银夜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画了一下,笑盈盈的看着胡丽。
“哎,好!”胡丽痛快的应了一声,拎着裙子迈着小碎步跑到银夜旁边,就着他旁边的一张金丝软垫跪坐在那里,探着头盯着银夜的手。
“不知王后突然驾临,臣等失礼了。”两个银发白须的老头站起身,笑着躬身向胡丽行礼。随即,那抚琴的女子也盈盈站起身,娇言软语道:“如玉向王后请安,恭祝王后千秋!”其余的几个女子也低下头弯腰行礼。
胡丽愣了愣,不安的移动了一下膝盖,挥挥手道:“不用客气了,你们都坐吧!”不再理会周围热得能将她烤熟的目光,伸手拉了拉银夜的衣袖,低声道:“怎么出去?快教我画符号。”
银夜笑着将手揽到胡丽的肩上,朗声笑道:“王后,今日是相师正式执掌大印的日子,本王特意在这里设宴款待相师,王后,你就留在这里与本王一同宴请相师及各位大臣吧。”
胡丽愣了愣,还没说话,旁边的塔罗开口了,他执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晃了晃,懒懒的说道:“王后,今日是个好日子,王后可要陪塔罗多饮几杯噢!”一个噢字拖得老长,直到胡丽手忙脚乱的捧起面前的酒,塔罗才扯着嘴角一仰头,缠缠绵绵的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这家伙,喝个酒还弄出那么多花哨。吸吸鼻子,胡丽垂着眼一口灌了下去。
咂咂嘴,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啊?塔罗……,你就是那个相爷?狐王要宴请的就是你?”胡丽一拍桌子, ...
(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塔罗的眸子是审视,是疑惑,是惊讶。
“怎么,王后以为呢?”塔罗眼角飞扬,琉璃般夺目的眸子深深看着胡丽,看着她白皙如玉的脸上慢慢抹上一层红晕,再艳光淋漓的散了开去。
“啊?我、我以为相爷肯定是个食古不化的白胡子老道,谁会想到这么年轻这么……。”胡丽的声音越说越小。
“哈哈哈哈,依王后之意,塔罗太过年轻,无法执掌大印?”塔罗笑得妩媚风流,望向胡丽的那双眸子却像刀刃一般,带着追根到底的探索。
胡丽激灵灵打个寒颤,别过脸去不再看塔罗,嘴里却脆声声道:“相爷说的哪里话,久闻相爷神力憾世,令狐族千万狐灵所景仰,且有那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之貌,堪称色艺无双,最是能担任狐族重臣之位。我虽承蒙狐王厚爱位居后位,终不过**凡胎,无德无能,若有得罪相师之处,还忘相师多多包涵。”胡丽并不知道塔罗神力如何,也不想知道他有没有粉丝,只是看到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脸,这些天花乱坠的奉承话就流水似的涌了出来,且思路流畅,口齿清晰。
银夜眼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伸手拈过一颗水晶葡萄,递到胡丽面前。胡丽想都不想的就着银夜的手含住了那颗葡萄,红唇碰到手指的那种软绵绵、麻酥酥的感觉令银夜心尖微颤。
“王后好一张巧嘴,说出来的话令塔罗心动不已。有了王后这番话,塔罗一定为王后马首是瞻。至于王后所言无德无能之说,塔罗却不以为然,王后天性纯真,是塔罗所见过的女子当中最为奇特的一个,塔罗自然难以忘怀,日后也必然牢记王后的圣意,夜不能忘矣!”塔罗这话句句恭谨,却字字带着珠玑,胡丽不以为然,银夜却头发根根倒立。
哼,敢调戏本王的王后,本王让你长鸡眼!银夜银咬暗咬,脸上却不动声色,卖力的将面前的水果一个一个的喂到胡丽的嘴里,胡丽吃得不亦乐乎。
149王后的风采
( “今日相师大喜,本王御赐一坛千年佳酿。ww来人,赐千雪夜!”银夜朗朗一声,几名宫女手捧着一个个精致的酒壶,鱼贯而入。
酒香四溢,闻着就令人心醉。塔罗旁边的两名女子退下,换上之前抚琴的美人。美人皓腕微举,纤手持壶,盈盈将面前的酒杯注满,美目含春看着他,眼里柔得滴出水来。
塔罗从美人手中接过酒杯,轻轻抚过她玉色的下颌,望着她露出一记**,醉倒了风云,迷乱了日月。
切,登徒子,大庭广众之下也能打情骂俏,真正小瞧了他了!胡丽暗哧一声,随手牵了银夜面前的一只玻璃水晶杯,未等银夜反应过来,小嘴一抿,一口酒悠然入肠。
入口绵绵,舌尖软糯清甜,酒香在齿间徘徊,五脏六腑里却如奔腾的瀑布,似飞流直泻般磅礴,又似溪水潺潺的绵柔。像一团火苗在微微的拨动,又像一汪温泉暖暖迷蒙,像在云雾间行走,又像在阳光下漫步。
呃,好奇妙的感觉!胡丽满足的一声轻叹,伸过手在银夜面前摸啊摸,抓啊抓,好半天摸了一颗葡萄塞进了嘴里。她吃得过隐,却不知所有人睁大了眼睛提着心肝看着她。
“怎么搞的嘛,这样也行?”南宫杰嘟哝一声,起身走到胡丽面前,从怀中掏出一颗小瓶,倒出一粒丹药递给了银夜。
“来,吃颗葡萄,张嘴。”银夜浅笑着将手中的丹药递给胡丽,胡丽一口咬下。
“咦,你们怎么不吃水果?对了,节目呢?刚才我来的时候不是有人在表演节目吗,还有没有?那位姑娘琴弹的可真好!”胡丽吃吃一笑,靠在银夜身上四下张望。
如玉粉面含羞。流目飞转看了塔罗一眼,娇声说道:“如玉不才,雕虫小技只为博相爷一笑。怎及王后艺冠天下?”此番话又赞了自己琴技高超,又向某人暗许芳心。最后又将锋芒指向了胡丽,果然玲珑玉剔好心思。
“如玉姐姐谦虚了,姐姐一曲《细思量》扣人心弦,怕是相师也未曾听过这么美妙的曲子吧?”站在最边上的一名美女,手持罗帕,半点风流半点妩媚的说着,眼睛却朝着银夜飞花乱射。ww
“倩儿妹妹过奖了。妹妹的一曲《凤求凰》倒是艳惊全场,狐王可是大加赞赏呢!”
哟,吊凯子吊到这里来了,连银夜的主意都打上了。啧啧!胡丽轻轻摇头,又摸了一颗葡萄。
“王后姐姐,倩儿不知能否有这个荣幸见识一下王后姐姐的风采呢?”名叫倩儿的女子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胡丽,眼角一抹淡淡的讥笑。
几道目光冷冷的射向倩儿。令她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胡丽嘴巴抽了抽,抬头看见塔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只手在如玉的柔荑上轻轻抚摸。收回视线,胡丽叹了口气,揪着银夜的胳膊站起身。脸上露出一抹妖娆的笑,踩着浮步晃了晃,扶着银夜的肩笑嘻嘻道:“倩儿姑娘是吧?我跟你不熟,我们俩个的关系八杆子也打不着,何来的姐姐妹妹?狐王若是有意,将来把你封个主子妃子什么的,你再来攀亲结故。否则,这宫里规矩尊卑有别,倩儿姑娘还是想清楚了再叫。”看也不看一眼旁人脸上的精彩,胡丽转过身指着玉如,撅着嘴嘟嚷道:“烟儿,把我的琴送过来!”
如玉怔了怔,脸色一白,抬头想说什么,却见塔罗不知何时身子已经离她一尺有余。再看看银夜眼里的寒光,如玉缓缓站起身,躬身道:“如玉……奴婢这就去找烟儿姑娘,将王后的琴送来。”
如玉退下,胡丽昂着头,得意的拍拍银夜的肩,迈着浮步晃到银枭面前,又走到南宫杰面前,再挪到西莫面前,弯腰抓起一窜紫色的葡萄抱在怀中,又摇摇晃晃走到两个白胡子史官面前,嘻嘻笑道:“两位大人,你们辛苦了,来,吃葡萄!”七手八脚的将怀里的葡萄抓了几颗放在史官面前的桌子上,咯咯笑着晃到塔罗面前站定。
看了看怀里散落的葡萄,弯腰用衣袖捧了放在塔罗面前,摇摇头道:“你,虽然你性格不怎么好,一看就知道是个臭脾气,对女人又始乱终弃,不过,你是相师,是狐族的守护神,不管你有多么恶劣,我还是得敬你几分。”胡丽笑得花枝招展,旁边的两位史官却听得心惊肉跳,满头大汗。她在骂塔罗,她居然敢骂塔罗!放眼望去,狐族几千年来谁敢对这位玉面阎罗出言不逊?就连上一代的狐王对他也是礼让三分,甚至连银夜如此怪异冷冽的人,对塔罗也是言语谨慎。只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后,居然敢指着他的鼻子训他,而不可思议的是,咱们这位玉面阎罗似乎很受教的样子,垂首含笑。
胡丽虚晃了一下,绕到塔罗左边的位置,半蹲着撑在几上,一本正经的说道:“对女人,你眼光不咋滴!女人的美,不在脸上,在骨子里。枉你得了一副好皮相,那等庸脂俗粉也能入的了你的眼?告诉你,她们几个,不及烟儿的十分之一,嘻嘻!”最后一句话几乎贴着塔罗的耳朵说的。
塔罗笑得春光灿烂,银夜双手紧握,恨不得冲上前将那个叽叽咯咯的女人拎过来,南宫和西莫像是吞了个热鸡蛋,张着嘴吞不进吐不出。除了银枭较淡定之外,所有人都近乎失控了。
胡丽说完,笑完,站起身从塔罗面前的盘子里摸了个周身晶莹碧玉的果子,摇摆着走向银夜,银夜大手一伸,将胡丽揽进了怀中。
“烟儿求见狐王、王后。”烟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金光一闪,烟儿手捧古琴站在胡丽面前含笑着望着她。
“呵呵,烟儿,你来了!”胡丽兴奋的站起身,晃到烟儿旁边扶住古琴,笑呵呵的说道:“刚才两位姑娘都想见见王后的风采,虽然我从不在外人面前献艺,不过,今天是个好日子,除了两位姑娘,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见外了。”一句话说得如玉和倩儿脸色异常难看。
烟儿摆好古琴,侍立在胡丽身后不敢走开。她能看出来王后已经醉了,而且醉的不轻。
胡丽“呃”了一声,皱着眉揉了揉肚子。银夜担心的看着她,她却了然的朝他展露了一个温柔的笑意。
空气中隐隐荡漾着两个男人眉来眼去的暗战,倾刻间却被那气壮山河的琴声粉碎。音律磅礴如九霄云外雷霆滚滚,音韵激荡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又如那惊涛拍岸,乱石穿空,卷起千堆雪。再看胡丽,星目迷离,颊上艳光纷飞,微启的红唇绽放着一缕娇憨的欢笑,十指纤长如跳跃的水波在弦上飞舞,玉臂舒展,罗袖轻扬。
音律突然缓了下来,胡丽偏着头,眨着迷蒙的双眼,手指还在弦上跳跃,轻轻摇晃的脑袋如坠五里云雾。费力的张开双眼,迎上一道温暖又带着焦虑的眸子。心一暖,像有一股热流从心房往外喷射。胡丽一双美目突然流光四射,弦下的韵律像狂风卷着大浪汹涌着暗啸,又一重热血沸腾的旋律在空中飞散,激起万千波浪。
狂风在呜咽,大海在咆哮,波涛在翻滚,四周婉如陷入了一片黎明前的黑暗之中。片刻,周围恢复了平静,那奔腾的余音却袅袅回旋不息。 ...
曲未,烟儿扶着胡丽慢慢走向银夜。站在银夜旁边,胡丽扶着他的肩,脸上荡着如春光四射的笑靥,浅浅作了一揖,笑道:“塔罗,此曲因你而作,我今天把它……送给你……。”像一只沉睡在风中的狐狸,胡丽惊天动地的倒了下去,而银夜,飞快的拍出一掌将桌子推开,优雅的伸手接住胡丽,暖暖一笑,如沐春风。
“众位爱卿,王后沉醉不醒,本王先带王后回宫,稍作失陪。长老,代本王好好招待相师。”银夜笑笑,转身离开。
众人皆沉禁在自己的回忆中,银枭微莞的笑笑,招手道:“上膳!”
一道道婀娜的身影在席间流窜,各色珍馐美味依次上桌。
“哎,现在才是正点,咱们王后错失美食,岂非憾事?千雪夜啊千雪夜,一口倒,狐王这回可麻烦了!”南宫杰晃着杯中的酒,陶醉的凑近唇边轻抿了一口。
西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一口饮掉杯中的千雪夜,一抹如水的寂寥浅浅的挂在唇边,盖不住那一缕难捺的心痛。
“西莫,你也想学王后一醉三天吗?”南宫杰看到他面前的空杯,惊问道。
“难得狐王舍得,也难得能沾了相师的光,不喝对不住狐王和相师,对吧,相师?”西莫遥遥举起酒杯朝塔罗晃了晃,一饮而尽。
塔罗拾起酒杯遥空一晃,也一饮而尽。眼角的笑意已渐渐隐去,一抹深沉的眸光望着斜对面的空位,修长秀美的手指缓缓拈起面前的一颗葡萄,轻轻放在口中。绵软滑腻,清香甘甜,味道很美,像……她的唇?
嘴角缓缓逸出一丝邪魅而又充满暧昧的笑意,指尖再次拈了一颗葡萄静静看着,隐隐印出他魅惑无双的俊颜。
150禅机
( 胡丽这一醉,整整三天三夜,与她同醉的还有西莫。ww当然,本该大醉特醉的还有个塔罗,但他行为诡异,身为药师的南宫杰却不知道他身在何处,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醉成什么样,只是送了一些醒酒的丹药到岚香苑,交给了蓝绡。
南宫杰在东宫与玉西宫之间来回跑,不知用了多少灵丹妙药,西莫昏睡了两天后醒来,而胡丽不折不扣的睡了三天,银夜除了日常议事以处,也守了她三天。
醒是醒了,可是下了床以后,头顶金星,脚踩棉花,天旋地转,手脚发软。扑通一声,胡丽像个瓷娃娃般的倒在了床上。
“王后,您还是先躺会儿,祈南护法刚刚给您服了药,晚一点才能见效。”烟儿扶着胡丽躺下,仔细的为她盖上锦被。
喉间传来清凉舒适的感觉,丹药的味道还在齿间回荡。胡丽眨眨眼,无力的说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头晕成这样?浑身软的像棉花似的。”
“您还说呢,一口喝下那封存了千年的千雪夜,醉了三天三夜。平常人闻闻就能醉倒,您倒是一口一个干净。若非祈南护法每日送丹药过来,您怕是还要醉上几天几夜呢。”烟儿的语气里是淡淡的责备与疼惜。
“醉了三天?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好难受!”胡丽闭着眼想了想,依稀记起了宴会上的一些事。可是现在全身觉得又软又沉,目及之处好多的小星星。
“您再歇息一会儿,祈南护法把所有能够醒酒的好药都搬了过来,就是怕您宿醉难受。”
胡丽颓然的把头扭向床内,微眯着眼叹息:“唉,三天,我有三天没锻炼了。都怪银夜。搞什么千雪夜给我们喝,害我醉成这样!”
“可不止您呢,相师喝了整整一壶千雪夜。临西护法也醉了几天,长老也躺了一天呢。就连祈南护法。他也睡了半日,服了丹药才好些的。只有狐王没有饮千雪夜,他知道您醉了,为了照顾您才没有喝。”烟儿笑道。
胡丽乐了,一双眼滴溜溜转道:“哈哈,这么说来他们只要碰过千雪夜的都醉过?”
烟儿笑着点头。
胡丽想笑,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想了想。她撑起上身拉着烟儿的手说道:“烟儿,你扶我到殿外院里坐坐,我不想再躺在床上。”
烟儿无奈,只得扶着她躺在院里的躺椅上。
轻风习习。带着大自然的清香吹在胡丽的脸上,她闭着眼感受着那片温柔的拥抱。突然,鼻尖一股异样的清香传来,像遥远大漠上的桅子香,带着黄沙的温润。又带着离离草原的清凉。一种被人逼视的压迫感袭来,胡丽霍然睁开眼,一袭黑色锦缎暗花缠枝罗纹的塔罗悠闲的站在面前,拿一双邪气慑人的眸子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她。
“是你?没醉的不醒人事?”胡丽愕然。
“看来你已经醒了七分。我若醉了,谁来让你清醒?”塔罗笑得醉意盈盈。从怀中拿出一只精巧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小指大小的宛若珍珠似的颗粒。
“吃了它,你马上可以下水摸鱼。”塔罗笑道。
胡丽不屑的瞅了他一眼,还是伸手接过珍珠颗粒吃掉。立刻,喉间一股灼热的感觉窜流到体内,五脏六腑忽冷忽热。塔罗走到她身后,伸手在她的背后轻轻抚了抚,顿时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起来走走。”塔罗一手拉着胡丽的胳膊,一手抵着她的背,扶着她站起身。胡丽疑惑的看看他,扭了扭腰肢,又舒展了一下胳膊,笑眯眯的说道:“哎,好多了,我现在觉得浑身都是力气!”
“烟儿替王后谢过相师!”烟儿浅浅施礼,略带羞赧的站在胡丽身后,微低着头说道。
塔罗看了烟儿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难怪你家主子那么称赞你,想来她是不会谢我的,倒需借着你这个丫头的嘴来道谢,真正是心思玲珑啊。”
烟儿对这句不知是褒是贬的话感到凛然,怯怯的退到一旁。
胡丽撇撇嘴,撸起手上的衣袖,露出一双玉葱般的手Сhā在腰间,懒懒的伸了个懒腰,俏声说道:“小气!不就上次失手把你的屋子……,呃,你倒是记恨了,逮着机会就数落我。”
塔罗上前一步,把头靠近她的肩,迷人的嗓音轻吐着喇叭花:“哦?原来是失手?我一直以为是我的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让你怒从心起,这才狠狠的揍了我一顿,弄半天不是啊。原来我在你眼里的印象并不是那么坏哈!”
胡丽不自然的扭过头,飞快的扫了塔罗一眼,心想这人真恶劣,像条毒蛇似的逮着空子就钻,却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堵他的嘴。想想当时也怪自己太冲动,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给揍了,说出去连她自己都没好意思,这人怎么就那么没皮没脸随口就认了呢?
看到她眼神闪烁,一副心虚没脾气的样子,塔罗眼里笑开了花。
“那天,我,没有失言吧?”胡丽似乎记得她当着众人的面对塔罗说过什么,可又一点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心里不由得有点小忐忑。这人不能惹,不好惹,也惹不起,如果可以,尽量不要得罪他。
“噢,有!”塔罗语不惊人誓不休,看着胡丽猛的一震,他满意的笑道:“你说我看女人的眼光不咋滴,你说找女人不能找光有脸蛋没有头脑的女人,你说狐王赐给我的两个女人都是庸脂俗粉不及你的十分之一,你说我……。”
“停停停停停……!”胡丽尖叫一声,伸手欲捂住塔罗的嘴,想想觉得不妥,飞快的把手缩了回来,脸红红的,转过身背对着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胡说,我才不会那么说呢!”
“我可没胡说,你说这些话的时候,狐王和祈南、西莫两位护法的表情超丰富,还有两位史官,他们可都能证明我的清白!”塔罗笑得风流绝世。他不怕被冤枉,不过是把“你侍女的”说成“你的”而已,无伤大雅。
胡丽的脸精彩的变幻着,一会儿绯红,一会儿雪白。她不愿意相信自己居然当着他的面说出那么没有水准的话,可是那家伙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好像,似乎,也许她醉酒后真的口不择言?
“那个,我酒喝多了胡言乱语你大人有大量见怪莫怪哈!”胡丽双手合并用力的拜了拜,懊恼得要死。
“哪里,你身为王后,言谈举止自是胜出普通的女子,对女人的见识自然强过男子。你说的很对,上次宴会上的那几名女子虽然个个绝色,虽然狐王将她们赏赐于我,但我听了王后你的一席话以后,如梦初醒,现在我已经将那几名女子退到岚香苑为奴为婢。我决定了,以后宁可孤身一人,也决不再找那些庸脂俗粉常伴身侧!”塔罗说得信誓旦旦,胡丽听得心惊胆颤。什么话这是,我什么时候让你抛弃人家了?将来你若单身,难不成还是我的责任我的错?
“不不不,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个凡人女孩,什么都不懂,你别在意我说过的话,我真不是故意的。还有,我没说她们不好,她们也不是什么庸脂俗粉 ...
(,她们个个天香国色倾国倾城,她们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哎,只要你喜欢就好,不要去管别人怎么想,也不要去管别人怎么说,你的日子不需要别人帮你过,对不对?”胡丽苦口婆心,劝的口干舌躁。
塔罗狐媚的凑过来偏着头笑问:“你说的是真的?只要我喜欢,不需要去管别人怎么想,也不需要去管别人怎么说?”
胡丽用力点头,心想孺子可教。
“好,很好,以后我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接触我心仪的女子。王后,谢谢你,听你一席话,胜过我枉修千年啊!”
啊?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了?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胡丽心里冒出一条危险的讯息,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只得悄悄在那张笑得肆意的脸上寻找答案。
狐狸就是狐狸,狡猾得跟抹了油的脚似的。
看到胡丽郁闷无语的样子,塔罗笑得像一朵盛开的喇叭花,ji情如火的眸子濯濯的看着胡丽,耀得她不敢抬头。
塔罗忍着满眼的春光灿烂,伸手轻轻抚过胡丽的发,手掌在柔软飘香的发际稍作流连,趁胡丽发愣的瞬间不经意的收回手,朗声笑道:“王后,你的话总是能给人带来启示,看来塔罗今后要常来东宫向王后请教禅机,还忘王后不吝赐教,也希望王后能够记住今日对塔罗的一番说词。”
胡丽白眼一翻,差点没背过气去。请教禅机?请教你妹啊,哪来的禅机?哪来的启示?这家伙,像长满了毒瘤的响尾蛇,一边提醒着一边还能把人往死里咬。是不是又着了他的什么道道?
胡丽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朝塔罗缩了缩脖子。
“哈哈哈哈,王后,你歇着,塔罗回去好好回味一下王后方才的妙语,顺便领悟领悟其中的奥妙,哈哈哈!”塔罗大笑,深深的看了胡丽一眼,背手转身离开。
这大的太阳,怎么感觉周身凉嗖嗖的?胡丽再次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151莲花坛
( “禀血尊,人体器官秘密交易场所已经被一群特警捣毁,武陵市的几家洗浴中心也被警察封了,我们的人全部不知去向……。ww”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惶恐的垂着头,全身筛糠般的抖着,右侧下垂的一只手僵硬的呈爪样悬空扣着,像随时等待死亡前的挣扎。
厉天眼角微展,如玉般修长温润的手指轻捻着细长的水晶杯脚,杯中浓稠的粘液温柔的摇曳着,在灯光下耀出诡异的一道红光,白皙俊美的脸上荡着一抹温煦的笑意,像天神不小心降落在凡间的一丝浅笑,照亮了天际。微垂的眸光忽然闪过一片妖艳的华光,珠玉般的唇上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温润迷人的嗓音却似摧命符般缓缓响起:
“你是说,人类的警察灭了本尊精心布置在暗处的血狐?”
男子语结,喉咙像被抵上了一柄尖刀,古怪的发出一声呜呼,双眼惊恐的外翻,这处境,竟比死还要痛苦三分。
“如此,单单留下你也成不了气候。”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男子发出一声濒临死亡的哀嚎,随着颈间突然暴起的几道扭曲的筋络,“噗”一声哧响,无数道血光喷涌而出,男子瞬间化作一俱干瘦的狐狸干尸,周遭的人个个无不神色凛然。
“回禀血尊,狐族关东、定北两大护法带着一队人马在我们身后一直明偷暗袭,黑魔几次出手与他们交战,不料却都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黑魔有罪,请血尊降罪!”黑袍裹身、黑帽盖顶的黑魔缓步走到正厅,微低着头曲膝着地,那声音犹如从地狱中传来,充满阴森冷戾之气。
“噢?狐王银夜什么时候也兴起了这种不入流的战术?罢了,本尊的目标是控制整个人类。如此,须得霸领狐族为先。本王的魔影九天已经练成,至于灵珠。得之如虎添翼,失之。也不损我半分。吩咐下去,所有血狐准备移驾魔灵宫!”厉天悠然一抹温玉般的淡淡笑意,竟映出如血的噬光。
胡丽走进金殿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压抑。不但平日最喜欢嬉笑的南宫杰绷着个脸,就连永远都贴着一张笑脸符的银枭也难得的侧目沉思。西莫从她进门就拿眼神在她脸上扫啊扫,像要找出个并不存在的缺陷。东云也是满脸的紧张。还有那个塔罗,拿眼角斜斜的在她身上划着。恨不得烙上点什么印记。唯一神色自若的是银夜,脸上的坚决和自信令胡丽心情大好,乐悠悠的走到他旁边爬上了那张大大的镂空雕花香木椅。ww
“哎,你们在商量什么。怎么一个个这副表情?莫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你们特意把我叫过来准备集体批斗吧?我这几天很听话的,没到处乱跑!”胡丽拼命眨着眼,探着脖子偷偷打量银夜的眼神。这家伙,贼精贼精的。不能着了他的道。
“还记得十八峰吗?”银夜回过头看着胡丽,眼底带着深深的宠溺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痛。胡丽心口颤了颤,茫然的点点头,
“我记得,我在梦里经常梦到十八峰。那里的景色很美,很怡人!”胡丽坦然微笑。
“想和我一起去十八峰,亲眼重温上面的景色吗?”银夜抬眼轻问,眼底却看不见一丝笑意。
胡丽隐隐觉得有点不安,但仍然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
“胡丽,不行,你受不了的!”南宫杰失声叫道。
胡丽惊愕的抬头看着南宫杰,他的脸上现出一抹不自然的苍白,令胡丽心中隐隐难安。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受不了?十八峰很难攀登吗?上面很危险吗?难不成登上十八峰还要历经生死考验?”胡丽笑了,笑得极不自然。
沉默,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半响,塔罗挥了挥手里的折扇,打着哈哈说道:“噢,十八峰呀,也没什么,大不了脱掉一层皮,削掉一层肉,断掉一身筋骨,再被大火烤一场,被寒冰冻一场,如此而已。”
胡丽的脸色不由自主的白了,搭在扶手上紧握的手指根根变白,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很急,很乱。左边一道眸光温柔而执著的看着她,胡丽偏过头看着银夜。他的眼神仍然坚定,附带着一丝丝的心痛,一点点的不舍,一缕缕的纠结。
胡丽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樊越十八峰,要承受来自地狱般的磨难,而他们却不愿意也不忍心看到她受那样的苦楚。可是如果不攀登十八峰,她永远没有涅槃之日,永远无法脱胎换骨。银夜的心思她明了,就如她知道了十八峰的意义以后仍然会不顾一切选择攀登,银夜相信她的选择,也痛着她的痛。
内心深处软软的荡过一片暖暖的热流,胡丽回眸对着银夜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娇声厉厉道:“你们都在担心我,我知道。但是,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肩上就已经种下了这些打不垮、磨不掉的生命种子,我相信我自己,也请你们能够相信我。凤凰遇火会重生,我不会重生,因为我根本不会死,所以哪来的担心呢。现在,请你们把担心放回肚子里,我要看着你们的微笑登上十八峰!”
没有人说话,只是每个人的脸上是那样的震撼和动容,转而是笑容,发自内心深处的鼓励和微笑。
“丫头,说的好。不过呢,做出来比说出来的难度要大一点。可是,我还是相信你,就像你说我欣赏女人的眼光不怎么样,一说一个准呀!”塔罗“呼啦”一声收回折扇,抛给胡丽一个明媚的媚眼。
“你这家伙,滑溜得像抹了油的老鼠,啥时候都不忘钻空子!”胡丽忍着笑,用力翻了个白眼。
几个人莫名其妙的在两人之间瞅来瞅去,愣是瞅不到一点可疑的八卦。是老鼠,不过是两只抹了油的老鼠。
银夜轻咳一声,轻而易举的夺回胡丽的视线,笑得飞花灿烂。
第二天。
十八峰下,莲花坛前。
胡丽的脚下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三丈开外是一个硕大的莲花坛,自云端坠落在深不见底的谷底。云端上方,是一座巍峨挺拔的山峰,绵延到天外天。
银夜指着莲花坛上环绕着的万道金光银闪,沉声说道:“这,就是莲花坛。你要纵身跃过悬崖落在莲花坛的花蕊之上,莲花坛上的玄气罡正无比,它会绵绵不断的将你卷入到旁边万丈以下的崖底,而你要使尽全身的灵力,竭力挣脱这股玄气的束缚,跃到悬崖对面的平地上,也就是十八峰的山脚下,我会在对面接你。在这期间,玄气缠身有如裂火焚身,又如寒冰裹体,你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将遭受前所未有的摧毁,你,准备好了吗?”银夜紧紧握住胡丽的手,银灰色的眸子深深的透过她的眼,停留在她的心房,温柔的抚摸。
胡丽抽出一双柔白的小手,包住银夜的手,嫣然笑道:“不要为我担心,更不要为我心痛,我一定会跃过莲花坛,和你牵手登上十八峰!”
银夜嘴角扯过一丝笑,伸手在胡丽光洁的额前替她拂掉一缕散发,柔柔的笑了笑,继而大喝一声“去吧!”大手一挥,胡丽像一只展翅的蝴蝶跃向了玄光四射的莲花坛。
刚刚接近那 ...
(片隐隐灼灼的玄光,一种乱箭穿心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一道道金光闪闪的光线犹如一支支利箭,张牙舞爪的刺向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胡丽咬牙闷哼一声,忍受着身体如千万根细针扎在身上,又像被无数只毒虫猛兽撕咬的感觉,她额头上的密汗滚滚而下,湿透了衣裳。看着玄光中的一片类似花蕊的立足之处,她银牙一咬,提起一口气迎着玄光中如火箭般的光影扑到了花蕊之上。
银夜眉头紧锁,南宫杰、西莫、银枭等人面色微忧,个个屏息凝神看着玄光中不断游动的那抹皎白的身影,每个人的手心里都像捏了一把温水。
“啊!”胡丽突然撕声裂肺的一声长嘶,银夜脸色一白,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前晃了晃,塔罗伸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的摇了摇头。
胡丽仿佛置身在一片火海,大火吞噬着她的身体,一寸一寸蔓延到全身,那种灼热撕裂的痛撕扯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甚至每一个细胞,体内汹涌的热浪将她的五脏六腑烤得滋滋响。
一股无形的力量拼命向下拉扯着她,心一慌,胡丽陷入了一片弦晕之中。周围的玄气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激流的漩涡,拉着她不断往下坠落。
似乎看到了脚下幽深的悬崖,身体剧烈的痛楚慢慢被恐慌代替。不行,再这样下去会掉下去的,得想办法尽快脱身。
胡丽抬起头,咬牙迎着头顶上方无数道刺目的玄光,她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剩余的灵力缓缓聚集在胸口,抵挡着玄气的侵蚀。突然,一股汹涌的有如万马奔腾的寒气扑天盖地的朝自己袭来,未来得及提起真气,全身寒意如冰封般的刺骨。
152勇闯十八峰
( 一张小脸瞬间变得近乎透明般的白,朱唇毫无血色,额前的秀发上挂着冰霜,脸上的汗液早已化作一层冰珠。心,似乎开始变得麻木,眼前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四肢僵硬无力,胡丽的身体开始缓缓下沉。
“糟了,她撑不住了,她撑不住了!”南宫杰喃喃自语,脸上已是一片惨白。银夜双手紧握,指尖如一柄锋利的刀刃,深深刺进了掌心,漫出一层细氤的殷红。
塔罗一只手仍然紧紧扣着银夜的肩,两人如雕塑般一动未动,只是脸上的神色却风云变幻,青白交错。
浑浑噩噩的胡丽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轻轻的,弱弱的,仿佛随时就要静止。几个朦胧的身影从前眼一闪而过,银枭,南宫杰,银夜……,啊,不!浑身一个激灵,胡丽双目倏的睁开,眸光闪过一个银白的身影,心口突然一暖,一股灵气缓缓从体内逸出,涌向七经八脉。
胡丽心中一动,提气让体内的灵力到处流窜,很快,那种刺骨的寒意渐渐浅弱,体内的灵气却越来越强。她深深的做了几次深呼吸,用尽全力将灵力涌向四肢,她的身体缓缓上升到了那片玄光之中。
忽冷忽热的气息迎面扑来,眼见自己的体力越来越弱,胡丽看着对面的山峰,体内的灵力已经全部聚集在一处。突然,她咬牙发出一声呐喊,用力将体内的灵力全部倾泻而出,一道更为强烈的银光刹那间冲破云霄,耀亮了天地。随即。一抹娇俏的身影如长空厉影直直掠过玄气,像一只凌厉的白鸽凌霄而去。
银夜一喜,身形一晃,像一道离弦的箭跃过莲花坛,直扑向那抹皎白的身影。
熟悉的温柔气息包围着胡丽,轻叹一声,胡丽收了体内的真气,软软躺在银夜的怀中。这一刻。天地万物寂静如空,只有彼此的心跳缠绵热烈,如此满足。
几道身影陆续飞跃到山脚下,每个人的眼里都饱含着难言的喜悦和感动。
“胡丽,你,成功了!”银夜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眼里荡漾着一抹心痛的欢喜和柔情。
“我。我终于没有辜负你我,没有辜负大家!”胡丽浅浅笑着,挣扎着从银夜的怀里站起身,眸光濯濯的在几个丰神俊朗的男子面前扫过,盈盈欠了欠腰身,笑道:“谢谢你们,因为有你们。所以我才战胜了自己。我在即将沉没的那一刻,看到了你们脸上的心痛和心底的哀伤,我痛着你们的痛,哀伤着你们的哀伤,我容许自己痛得刻骨铭心,却不愿意看到你们因为我而心痛。所以我跃过了莲花池,站在了你们面前。”
胡丽笑得泪水涟涟,银夜笑得柔情款款。西莫、南宫杰脸上的笑是发自肺腑的感动,银枭笑得那样欣慰。塔罗神色闪烁,看着胡丽荡漾着迷人光彩的白玉般的脸。眼底闪动着深邃幽沉的光芒。
“莲花坛虽然过了,但是十八峰的罡气更纯、更烈,胡丽的体力行不行?”南宫杰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倒出一枚药丸放到胡丽手心,朝她点了点头。
胡丽接过药丸放进嘴里,喜悦的说道:“刚才在莲花坛最后冲刺的时候,我觉得身上以前一直存在的一道障碍好像突然消失,冲刺时破体的那股灵力也异常强大。而且一点也不觉得吃力。现在我并不觉得有多累,只是心跳还没有恢复。”
塔罗咻的弹开折扇,笑得风流无限:“恭喜你,突破了修炼的那层阻力。以后修炼的进度会突飞猛进。嗯,是时候塞点料给你了,如果你对我换个称呼的话,我会考虑……。”
“多谢相师指点胡丽以后定会不耻下问还望相师到时候不吝赐教!”胡丽像打机关枪似的说完,把头转向十八峰的顶端,神色凝重。
这丫头,怎么每次都喜欢跟他抢话说,还把话说的这么远,真让人难以亲近。不过,但是真对他的胃口,哈哈。塔罗妖异的笑着,南宫杰看着直发抖,西莫看着直蹙。
“胡丽,你先打坐稍作歇息,等你精力恢复以后我再带你登峰。十八峰由十八座山叠嶂而成,自下而上,每一层山峰的顶端都有罡气笼罩,这些罡气就像无上的灵力在攻击你,你每上升一层,你体内的灵力便增加一层。同样,每攀登一层,你将要忍受更多一份的痛苦,这些痛苦并不亚于莲花坛上的玄气。我带着你攀登,只能在你筋疲力尽之时传输一部分灵力于你,却无法帮你抵挡来自天地间的罡正玄气,你明白吗?”银夜握着胡丽的手,心疼的问道。
胡丽在受过这一番炼狱般的打磨以后,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更是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飘逸绝尘,又美艳娇媚。白玉无暇的脸上呈现出一片晶莹圣洁的光芒,已恢复血色的朱唇点缀着一抹桃红,美得令人窒息。
“银夜,我想凭我自己的毅力登上十八峰,只要我不死不灭,你只需陪着我就好,不需要借灵力给我。你能做到吗?”胡丽正色道。
银夜愣了愣,看着她坚决的神色,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两人席地休息了一会儿,银夜拉着胡丽的手往前走了几步,银枭等人围着二人形成一个半圆形,为二人护法。
“起!”银夜大喝一声,两道身影像Сhā着白羽的利箭直直射向空中。
第一层,胡丽只觉得一道道猛烈的劲风夹杂着巨石漫天盖地的扑向自己,抬头却见是一束束银光迎面射来。她用灵力震开那些光束,跃到了第二层的峰顶。
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更为狂暴的戾气席卷着黑暗无力的波浪冲击着胡丽的身体,她就像一只飘摇在狂风暴雨中的小船,周身遭受着波浪的冲击和拍打,全身的筋骨像要被拍散了一般难受。拼命激发体内的灵力抵挡着自上而下的冲击力,被银夜牢牢握在手心的那只手感受着浓浓的暖意,胡丽似乎要沉寂的心一丝一丝的恢复动力。
胡丽明显感觉到了体内的灵力挥发时一次比一次更为强烈,只要她能够挺住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与内心的恐慌。而且,痛的更厉害,攀登时散发出来的灵力也更为纯净。
纯净?灵力越纯威力越大,如果灵气越纯的话呢?如果没有猜错,她身上修炼得来的灵力有限,灵气却是非常强大。如果用灵气抵挡这些凶猛异常的玄气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胡丽心念微动,体力的气息开始翻滚。
银夜感受到了胡丽体内真气的异常涌动,以为她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心中一紧,愈发用力的握紧了她的手。
胡丽却朝着银夜露出一抹欣然的微笑,并紧了紧他的手指,然后,她缓缓闭上了眼。她用意念吞吐着体内的灵力,一股暖暖的热流汹涌而出,在她的四肢百骸肆意流窜,一股淡淡的如薄雾般的灵光盈盈的覆盖着她的头顶。灵光越来越强烈,体内的热量越来越大,暖而不灼,热而不烈。胡丽的心慢慢开始变得平静,起初,她只能听见她和银夜的心跳声,然后,她听到了来自四周嘈杂却又令她耳目一新的鸣叫声,再后来,她似乎听到了远远的风吹树叶的声音,细细的,沙沙的,像雪花飘在树枝上微微的滴落声。
银夜不经意转过头 ...
(,看到胡丽微闭着眼,眼角带着沉醉的微笑,像一幅画。她的手已经完全放松,任他紧紧握在手心。看到她头顶的灵光,银夜暗暗心惊不已,一抬头,已经登上了十三层。
她,竟然在用灵气抵抗罡正的玄气,好一个聪慧的女子,好一个举世无双的玉人!看到她神情坦然得如同沐浴着阳光雨露般惬意,银夜的心欢喜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山峰下的四个人,看着两具银色的身影飞过一座座山峰丝毫不作停留,心中早已不知道是震撼还是欢喜,都巴巴的昂首望着两只宛若风中的蝴蝶翩然起舞。
“呵,简直不可思议,神了,真是奇了!”塔罗轻叹一声,“刷”的推开折扇轻轻摇晃着,目光却追随着那抹纤细的身影,眼里充满了灼热有如星光般璀璨的光华。
“相师,长老,西莫,你们看,你们看,她一直在往上攀登,连些微的停留都没有,她简直不是人,不,不是狐狸,不对,她简直不是普通的灵狐!”南宫杰举着手哇哇大叫。
西莫白了他一眼,热切的笑道:“她当然不是凡俗之物,像女娲心口最玲珑的一颗晶石,是人类的救世主,是狐族的希望之星!”
胡丽缓缓睁开眼,她隐隐闻到了一阵奇异的香味。迎面的玄气仍然有如破竹肆意蹂躏着胡丽纤弱的身体,而她体力喷涌的力量却像千军万马一般所向披靡。凛冽的玄气拉扯着她的衣裙,明珠般耀眼的脸上呈现淡淡的红晕,灵气,强大的灵气笼罩在她的周身,像一朵并蒂莲托着她纤尘不染凡俗的体态。
眼前的视野突然开阔,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大自然欣欣向荣的景象,身侧,是一个美轮美奂的楼阁,充满了圣洁的灵气。
“胡丽,十八峰,你闯过了!”一声温润的声音响起,胡丽微转头,看到了银夜瞬间变幻出各种色彩的俊脸。
153进化
( “我,真的上来了?我上来了?我攀上了十八峰?我真的攀上了十八峰!”胡丽兴奋得满脸通红,拍着手蹦着跳着,一转身,热烈的跳上银夜的腰间,双腿像只无尾熊似的缠在了他的腰侧。ww
“哈哈哈哈!”银夜朗声大笑,双手托着胡丽的俏臀轻快的转着圈,两个人的兴奋在天地间流动,耀亮了天际的星辰。
兴奋过后,胡丽开始细细打量这片在梦里萦绕过无数回的地方。如同电视里看到的瑶池仙境,薄云淡雾层层叠叠,奇花异草摇曳生姿,远有山峦叠嶂的山峰,近有蜿蜒而下的青石阶。头顶的一片灼热的灿烂将云霞驱散,只剩飘渺如同水雾般的湿气隐隐绰绰。
“十八峰的顶端,历来只有狐王可以登上高峰,吸取天地之灵气进行修炼,修炼的进度也比普通的灵狐要快的多。你体内的灵珠在此修炼了上万年,如今你再次带着它来到这里,定然会有全新的感悟。”银夜背手而立,站在面前的女子娇躯纤弱得不盈一捏,身上笼罩着一层强烈纯净的灵气,如同仙子下凡。
胡丽转身,灵动的眸子此刻更加清透绚烂,如深海里的翠屏,隐隐闪烁着一丝幽蓝的光芒,红润的脸上带着一抹浅而羞赧的微笑,她轻咬粉唇,嘤声道:“我以为,我以为我会失败,在攀登到第五层的时候我就已经力不从心,一度以为我会就此沉沦……。”
“可是你没有沉沦,你创造了奇迹,我一直相信你会创造奇迹。果然。胡丽,我震撼了,我被你深深的震撼了!你一介弱女子如何能承受那一波一波的万箭锥心之痛?知道吗,在莲花坛我听到了你的那声惨叫,我的心痛得都快窒息了。在攀登十八峰的时候,我牵着你的手,感受着你正在承受极致的痛楚,我的心。却在滴着血。我没有想过你如果承受不住那种被撕裂般的痛苦时会怎样,因为我和你一样在共同承受这种痛苦,你在,我幸,你不在,我毁灭。可是,你真正是个极妙的人儿。仿佛能够深深体会到我所有的心意,你没有负我,我也没有负你。”
银夜笑得华光闪烁,一袭银袍飘飘似仙,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历经沧桑劫后重生的光芒,他的心,从没有如此刻般宁静。
“我们是不是该下去了?他们还在下面等着呢。”胡丽向前几步。看着下方雾茫茫的一片。
“好。你现在已经经历了重重考验,你的灵力也突飞猛进,虽然没有经过实战,但威力一样强悍无比,下去的时候你可以尝试完全用灵力控制御风而下。ww”银夜握紧那只温软的小手,心暖暖的划过。
一身银白色衣袂飘飘的两个人,十指紧紧交缠在一起,像两枚飘落的素蝶,轻轻袅袅的坠落在地面。
“恭喜王后获重生之体!”银枭上前缓缓施礼,神色暗涌的脸上满是肃穆之情。却又难掩心头的喜痛交加。
“胡丽,你简直是神,我,南宫杰,自此甘拜下风!”南宫杰弯了个九十度的腰,抬眼间,眉眼飞扬。
“胡丽,你。受苦了!”西莫上前,轻轻拍了拍胡丽的肩,如精玉般的脸上现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呵,了不起嘛。我倒要看看你脱胎换骨以后会有怎样的作为。丫头,悠着点!”塔罗邪邪的扯着嘴角,手中的折扇轻轻敲着胡丽的肩,眼底的风采流动生辉。
胡丽难为情的半低着头咬齿一笑,扬起的眼底是鲜活热烈的欢喜。“你们为了我想必也忍受了非人的煎熬,你们也辛苦了!”胡丽盈盈侧腰施了一礼,突然跳起来狠狠一拳击在离自己最近的塔罗身上,转眼间,一抹纤影带着淡淡的花香逃之夭夭,俏声声的嬉笑混合着众人的瞠目结舌回荡在山谷:
“你丫的,我让你悠着点!”
经历了莲花坛炼狱般的洗礼,又体验了十八峰的抽筋剖骨之痛,胡丽已经成功的进化,真正拥有了狐族强劲的灵力和修为。但有一点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在她身上看不到半条狐狸的灵尾,话说这是象征灵狐灵力的一种权威认证。
纠结归纠结,纠结过后她很快会释怀,她原本也不是灵狐,只是一个拥有灵珠的普通凡人,能够拥有这一身厉害无比的灵力已经很不错了,管它狐狸尾巴不尾巴的。
胡丽身上裹着半截玉缎银丝小衫,两条极致诱惑的美腿像尾巴似的在水里撩来撩去,整个人就像一只在水里游泳的狐狸。噢不对,见过游泳游得这么好的狐狸吗?
岩壁上面的树林里,隐隐一点流光闪过,胡丽妖异的眸子盈盈一转,俏声说道:“烟儿,回宫把我的紫玉冰梳拿来!”
烟儿微愣,心想主子什么时候也有了在温泉边梳髻装扮的闲情逸致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对狐王来说。烟儿心里想着,嘴里飞快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胡丽一双美目悠悠的转到对面岩壁上方的树林,呵,灵气不弱嘛,一波一波的打着漩涡,虽然极力隐忍,可是胡丽现在的眼睛鼻子耳朵简直不像是个人,通灵得可怕。拥有七级灵力的烟儿都没有发现那一点点些微的动静,却被她发现了。那么远的距离,她似乎都嗅到了一阵淡淡的脂粉味。女人?母狐狸?
正想着,那树林里结成网状般的灵力突然破开,像一道无形的利刃朝着水里的胡丽直直的射了过来,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却气势强大,锐不可挡。
胡丽一个跃身,像一条优美的美人鱼腾空而起,而身下的泉水却击起数丈高的水花,温泉里的水波狂乱的翻涌。
该死的,出手一点也不客气,胆子不小,竟敢欺负王后!胡丽气极,抬手轻轻一弹,手中的水滴直直朝着灵气涌动的地方划了过去。
“咯吱、咯吱”几声暗哑的断裂之声,几棵树木应而倒下,一声极其轻微的尖叫声,凌乱的脚步声,紧促的呼吸声,胡丽听的清清楚楚。
想跑,没那么容易。朝着声源地虚虚的挥出一掌,一股凌厉的劲风扑天盖地的朝着树林子里面涌去,瞬间,“啊”的一声惨叫,一声沉闷的重物倒地的声音,又有一股隐隐的灵力在林子里流窜,很快,周围恢复了平静。
受伤了也能跑的这么快?胡丽暗暗一笑,一个猛子扎到了池底。
“王后,紫玉冰梳拿来了!”烟儿巧笑倩兮的高举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紫玉梳,看着池中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烟儿慌了。
王后不见了!
王后沉水底了!!
王后被人掳走了!!!
“王后!”烟儿凄惨的一声痛呼,手中的紫玉冰梳“啪”的掉进了池中。
胡丽浅浅笑着游过去接过缓缓下沉的紫玉冰梳,“哗啦”一声冲出水面,抹着脸上的水朝烟儿笑得花枝招展。
“王后,您……,您吓死烟儿了!”烟儿眼里噙着两颗晶莹的泪花,滚也滚不出,进也进不去,正想着是让它进去还是让它出来,胡丽发话了:“烟儿呀,我刚才打了只偷窥我洗澡的母兔子,在岩壁上的林子里,你那小兔子还在不在,要是在的话捡了回去焖火锅!” ...
烟儿心下一寒,眸光微闪,箭一般的掠到了对面的林子里。
断了四棵树,齐整整的一列,地上一块血迹,几窜凌乱的脚印。再一抬头,烟儿极其细微的发现了几根刚刚断掉的树枝。有兔子,看来还不止一只呢!
烟儿翩然落在胡丽面前,细声道:“王后,是有兔子,可兔子跑了。一只兔子带走了受伤的另一只兔子。”烟儿小眼神阴恻恻的,不死心的盯着四周的动静。
“跑了就跑了吧,以后再猎。”胡丽不以为然的游向温泉深处。
“王后,这事儿诡异,奴婢觉得……。”
“无妨。难道你不想看看主子我脱胎换骨以后有多少能耐吗?”胡丽嫣然一笑。
想看,很想看,可是狐王不会允许啊!烟儿白森森的小牙咬得生痛。
“王后,王后,不好了不好了,有血狐闯入结界,火护卫传狐王旨意,让奴婢等速速带您回宫,东宫有隐卫暗中保护王后,请王后速速回宫!”小翠惨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速度之快,力量之大,差点将烟儿撞到了池里。
胡丽“哗”的一声跃出水面,迅速披上披风,冷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狐王呢?”
“王后您快跟奴婢回宫,关东护法和定北护法与血尊在人间恶战了一场,关东护法受了伤,定北护法带着他返回云霄殿,谁知道那个血尊带领一大帮人马追了过来,他们已经闯破结界,在云霄殿内肆意屠杀。狐王已经赶去阻止血尊了,他走之前交代火护卫务必要将您带到东宫躲起来。王后,您快走吧,这里很危险!”小翠说着,不顾身份拉了胡丽就走,烟儿跟在身后紧紧护着。
154血染东宫
( 出了石壁,胡丽果然听见了隐隐传来的打斗声。她眉头一皱,迈开大步往东宫的方向跑去。
还未走到门口,声声惨叫声便传了过来,听得胡丽的心口揪了起来。
“王后,不能进去了,血狐已经攻进去了,您随奴婢往这边走,这里有秘室,血狐不会发现的!”小翠急得要去拉胡丽,胡丽单手一挥,一袂衣角从小翠手中滑落,而胡丽,已经朝一只尖牙利爪的血狐迎了上去。
“王后!”烟儿大叫一声,身边已经围了数名血狐。她心急如焚的看着胡丽走进东宫大殿,手里的动作越发凌厉狠绝。转眼间,四名血狐已经倒在她的身下。
胡丽踏进大殿正门的那一瞬间,胸口不由得一紧。大殿里,黑压压的挤满了人,不是朝拜,不是议事,不是喝茶聊天,而是刀刃相向。一个个手呈利爪眼泛红光的血狐和一只只周身银白的银狐扭打在一起,有举刀扛剑的,有利爪搏击的,有赤手空拳肉博战的。地上很多血,很多蜷缩在地上哀嚎的人,也有一只只化为原形的黑色的、银色的狐狸。
“呼”,一道凌厉的爪风朝胡丽的命门袭来,胡丽头一偏,想都不想的伸手拍在那只张牙舞爪的血狐头上,血狐哀嚎一声,抱着头满地打滚。
胡丽深吸一口气,她的腿有些发软,视线也似乎变得模糊,只有耳边传来的阵阵呼天呛地的声音令她头皮阵阵发麻。
“王后,小心!”一声怒喝,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胡丽的身侧。胡丽茫然的回头。迎上黑影焦虑的银眸。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卫,穿着护卫的甲衣,身后两条银白色的尾巴在胡丽的身侧拼命的扭动。
越来越多的血狐朝胡丽扑了过来,黑衣护卫渐渐寡不敌众,突然,他大喝一声,用力把胡丽举起抛向不远处的侧门,那里有一道空门。没有血狐。而黑衣护卫的胸口,却被两只尖利无比的利爪刺进了胸膛,来不及哼叫出声,黑衣护卫的眼睛慢慢转向胡丽,眼里的焦灼渐渐扩散。这一刻,像鞭子狠狠的抽进了胡丽的心口。
她扶着门站直,眼神在黑压压的人群中一一扫过。ww又有血狐朝她扑了过来。
“该死的。你们混蛋!”胡丽尖叫一声,挥舞着如同水云般的衣袖朝着血狐一个个迎面挥去。那绵软如水的衣袖倾刻间像被注入了钢铁灵魂,所到之处劲风阵阵,被扫到的血狐倒的倒,死的死,轻则被拂出几丈远,重则当场吐血。一掌毙命。
烟儿一身笼翠的衣衫已经染满了血迹,她的手中握着一柄细长柔软的剑,剑锋闪烁着阵阵阴寒之气,剑尖颤悠悠的滴着血滴。看到王后脸上映着悲愤的怒火,她心急如火的一剑挑飞一只血狐,纵身跃落在胡丽身侧,手指一弹,将多出来的一柄剑递给胡丽,脆声说道:“王后,请务必要为狐王保重贵体!”
说话间。烟儿抬手又是一剑,直接划开了一只血狐的胸膛,血肉横飞,腥味扑鼻。
胡丽心口一颤,眼看着烟儿又是一剑挡住了劈向自己的一只利爪。不再犹豫,胡丽抓着剑朝着血狐胡乱的劈了出去。她没有章法,只是本能的将体内的灵力注在剑上,随心所欲的朝着迎面攻来的血狐一通乱砍乱杀。
“保护王后!”一声踏破阳关的豪语在身后响起。一道雪白的身影飘忽着将她掠到了一处平整整洁的地方。
“王后,属下救驾来迟,请王后恕罪!”好听的声音,好看的衣衫。好看的俊脸。胡丽来不及思索什么,呆呆的看着他身后突然从天而降的一片白花花的身影。
“王后,属下是您的隐卫,奉命保护东宫,保护王后!”俊俏的身影手指一伸,指着血狐,作了个抹颈的动作。
黑压压的身影很快被白花花的一片冲散了去,烟儿也抽身退到了胡丽的身边,随后赶来的小翠满头满脸的血颤惊惊的扑倒在地上,紧紧抱着胡丽的腿,只有惊恐喘息的份。
“小翠,你没事吧?”烟儿扶起小翠,用衣袖为她擦去脸上的血迹,柔声问道。
“王后,烟儿姐姐,好恐怖,姐姐快带王后离开这里,否则狐王会降罪的!”小翠哀求的看着胡丽,胡丽却突然转身一把揪着烟儿,厉声道:“狐王呢?快带我去找狐王,我要去帮他,快带我去!”
“不行啊王后,狐王迎战血尊,您若去了会受伤的!再说长老和护法也都在那里,狐王不会有事的!”小翠苦苦哀求。
“我要去帮他,我要帮他迎战血尊,我不能站在这里等,这样我会疯掉的!”胡丽用力挣脱小翠的手,手里的剑用力一握,剑尖悠悠的晃着。
“哈哈哈哈,小胡丽,你是要跟本尊打架吗?”一声温润和煦的声音从天而降,一个黑影如朗月般站在胡丽面前。黑玉般的黑发,黑丝般的锦缎绣着连理缠枝纹,灵白如玉的脸上荡漾着宛如春风般的笑靥,如珠玉般的濯濯生辉的眸子映着浅浅的珠红,妖异的透露着一丝魅惑。
“小胡丽,这么快就不认识本尊了?”春花般的笑意在胡丽眼里渐渐扩大,那个人,如沐春风般的温软柔和,那个人,如百花争艳的绝美清透,可是,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是厉天?”胡丽的瞳孔渐渐紧缩,她愕然的看着将她死死挡在身后的烟儿,烟儿的眼里是深深的痛恨与难言的恐惧,而小翠一双手更是抖得厉害,一直守候在她面前的白衣男子也换了眸色,眼底深沉如寒冰般凛冽。
“你,是厉天?你,是血尊?血尊就是厉天,厉天就是血尊,就是你?”胡丽不可置信的睁着圆圆的一双眸子,神色诡异的看着厉天,手中的剑缓缓抬起。
厉天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素白的披风内,是玲珑有致的娇躯,这样的装扮,比人类女子的开放相比多了一份委婉的柔美,比狐族女子的保守又多了一份飘逸的灵动之美。这张脸比几个月前更清丽脱俗,多了一份矜贵的华美,少了一份生涩的纯真。
“你,还是这般美好,不,美得更胜往昔,美得令人心醉。”厉天的眼神落在胡丽紧握的左手上,麒麟戒上,一缕幽幽的墨玉般的光泽映在他的眼底,扬着嘴角,厉天露出一抹醉人心魄的笑意。
“可是,你却不似从前那般美好。那个温婉的厉大哥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厉天,是血尊,是一个大魔头,狐族和人类,人人得而诛之。厉天,你我都不再是从前的你我,以前的友情早已烟消云散,现在,以后,你我之间,不死不休!”胡丽字字如珠掷地有声,白皙的脸上是冷漠的决绝。
厉天莞尔一笑,温文如斯的笑道:“可惜呀,小胡丽,本尊却不曾有一刻忘记过你,这次本尊前来就是为了带你走,本尊要带你回魔灵宫,与你共享天齐!”
“想带我走,可以,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胡丽胸口突然一痛,瞬间闪过银夜倒在血泊中的画面,手里的剑已经如旋风般的朝厉天刺了过去。
一黑一白,罗裙飞舞,如蛟龙出海,四周的空气被凝聚成一股巨大的旋风,胡丽手中的剑莞若云 ...
(尘翻滚,紧紧追随着那片黑影,剑法虽然杂乱,却招招带着紧致的杀气,一张白嫩无暇的俏颜,早已失了颜色,紧闭的薄唇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银夜,银夜,你怎么样了,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
“小胡丽,几个月不见,想不到你竟然得了这一身本领,好,很好!”厉天温吞吞的左躲右闪,招招险险的避开,却不出手。只是偶尔翻转手臂握住那只颤抖的柔荑,有意无意的轻轻抚摸,眼里笑意盎然。
“啧啧,堂堂血族的尊者,竟然如此猥琐,光天化日之下挑逗狐族的王后,没经过我的同意,小丫头的玉手还轮不到你来摸!”流里流气的声音在胡丽的耳侧响起,下一秒,她便软软的跌落在一具温厚结实的怀里。
“哎呀,小胡丽,怎的这般狼狈,又去温泉泡澡了?你看看你,怎能当着这些个粗鄙之人的面穿成这样?快回寝宫换一身衣服来,保守点的!”塔罗嘟着嘴,轻飘飘的放下胡丽,顺手将她胸前散开的披风拢在一起打了个难看的结。
胡丽哭笑不得的看着塔罗,这家伙又哪根神经错乱了?大敌当前,他居然要她回寝宫换衣服,还要换一套保守的衣服,简直离谱的可以!
“哎呀快去呀,你穿成这样当心某人看到以后会狂性大发,殃及池鱼!烟儿,带你主子回寝宫换身衣服再出来!”塔罗玉面转向烟儿,烟儿的腿抖了抖,乖乖把胡丽扶出了这片血染的地方。
厉天的眼神古怪的变幻着,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似疑非疑,一张嘴,笑意盈盈,却带着森森冷意:“玉面阎罗,你意会在这里!”
155一场恶梦
( “哈哈,血尊,一别两千年,别来无恙啊!”塔罗轻轻挥着手中的折扇,笑得婀娜多姿。ww
厉天寒眸一闪,厉声道:“你言而无信!你曾有言,不会Сhā手血族与狐族之事,这数千年的恩恩怨怨也与你再无半点瓜葛,如今你出尔反尔,竟然站在狐族帮衬着银夜,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吗?”
塔罗微微转过身,好笑的看着厉天,嘴角一扯,朗声道:“塔罗如今是狐族的相师,有守护狐族的使命,理所当然要帮衬狐王。话说回来,本相当初只说这异界了无生趣,不如闭关修炼落个清净,可如今物是人非,本相觉得现在的狐族很有意思,有值得本相出关并力保狐族的个中原因。这,便是本相的所有解释,厉天,你我心知肚明,何必扯些没用的幌子?”
厉天浅笑,轻轻理了理被胡丽劈散的发丝,柔柔笑道:“看来本尊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当初在人间,本尊就不该把小胡丽放开,任她离本尊越来越远,唉!”
“呵呵,本相若是知道两千年后会有这么妙的人儿出现,当初也不会选择闭关,没来由的便宜了那个家伙。如此,只说明一事,她,永远不会是你的。本相言尽于此,厉天,还想打架吗?”塔罗收了折扇,笑得阴森、邪恶。
厉天缓缓伸手,轻喝一声“停”,周围即刻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刺鼻的血腥味,一路蔓延到不知名的地方。
“塔罗君,本尊真正是做梦也不曾想到会碰到你。看来狐族的气候还没有尽数,本尊就且多等待些日子,终有一日,本尊会拿回属于本尊的东西!”厉天阴柔的眸子里终于现出一抹厉色,微微转头,看着对面的一道宫门,眼里露出几许惆怅。几许无奈。
“记得。帮本尊好好照顾好胡丽,后会有期!”伴随着一声疾喝,一道黑影化作一缕轻烟消失不见,院中所有的血狐也陆续化作黑烟尽数消失。
“相师,这……,如何处理?”白衣男子低垂着头站在塔罗身侧,望着一地的尸横遍野恭敬的问道。
塔罗稍作犹豫,一抹浅黄色的纤影从侧门飞奔到塔罗面前,眼里扫过遍地的血腥,眸色悲悯。一只手紧紧抓着塔罗的衣袖,纤弱的身躯晃了晃。颤声说道:“他,走了?银夜呢?银夜不是在与他决战的吗,人呢?银夜去哪里了,你快告诉我,告诉我呀!”
烟儿担心的看着塔罗被王后紧紧攥在手心的罗纹锦袖,生怕相师一个不悦挥挥手将王后甩到地上。还好,相师只是定定的看着那只白皙如玉的手。看得很仔细,神色也很难得的一本正经。
“你担心他?有多担心?”塔罗收回折扇,一只手伸出去捉住那只微微颤抖的手,手指轻轻揉着那团微微透着凉意的柔软,展着眉邪邪的笑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代替他遭遇不测,你会不会像现在这般想着我,念着我?”
胡丽微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不自然的现过一抹红晕,悄悄的,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软软无力却又坚定无比的说道:“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就这样丢下我不管的!”
“当然不会,本王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就是不能不管你不要你!”熟悉的声音响起,胡丽还未来得及转身,便被人从塔罗的身侧掠了过去,揽在一具温暖的怀中。
“相师,你失礼了。本王是让你过来保护王后的,不是让你来趁火打劫的。还有,但凡与王后有关的任何事,本王都不需要任何人来代替,包括生命。”银夜负气的昂起头,下颌肆意的摩挲着胡丽头顶的发丝,脸上写满了“她是我的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谁也别想伺机接近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
胡丽心中一喜,眼一红,索性把脸埋在银夜的胸前,小心翼翼的蹭掉了眼里的泪花。他没事,他果然不负她的期许平安归来,只要他平安,一切安好。
塔罗施施然转过身,背朝着两人,指着一地的尸横和血迹,朗声说道:“来人,把所有护卫的尸体葬在灵山下,把受伤的灵狐抬至祈南护法的宫中,将所有血狐的尸体化为灰烬,掩埋在万森之源的域空之地。”话音刚落,地上闪过一道道银光或是黑烟,片刻功夫,地上洁净如往昔。
东宫很快恢复成以往的样子,胡丽心神不定的被银夜抱在怀中出了大殿,几百隐卫也瞬间消失不见,一切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出了东宫,银枭与西莫、北归各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看到胡丽安然无恙,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王,南宫已经回宫为众护卫施药疗伤,还有东云,他伤的不轻,现在东贤阁,臣派人守着他,没让他负伤出战。”西莫沉声道。
胡丽一听,翻身从银夜身上跳下来,晃了晃身子,急切的问道:“东云受伤了,他在哪里?我要他,快带我他,小翠,快去把我的药瓶拿来,我们去看东云。”胡丽心急的拉了烟儿,转身就跑。
银夜看着她像阵风似的走远,没有阻拦,微敛着浓眉说道:“先看看伤亡的人数,再派人到各地巡查,看有没有留下来的血狐。还有结界已破,需要重新布阵施法并安排守卫。相师,这里的一切便拜托给你了,西莫、北归,你们在此协助相师打点一切。长老,你随本王去东贤阁看看东云的伤势如何。”
东贤阁,老远胡丽就听见了东云的吼叫。这家伙平时斯斯文文的,发起火来嗓门倒不小,性子也蛮烈的嘛。听到他的怪喊怪叫,胡丽反而放下了心底的一块石头。
“参见王后,王后千秋!”守在门口的护卫看见胡丽,纷纷跪地行礼。
“王后?你们拿王后就能阻止我了?告诉你们,就算是狐王来了,我也要出去迎战!放开,你们快放开我!”东云被两个护卫一左一右钳住了胳膊,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突起,脸上的丰润被一片青灰色所代替,嘴角淡淡的血迹已经干涸,眸子里一片充血的红。看到胡丽急匆匆的进来,他愣住了。
“你鬼叫什么?大老远就听见你鬼哭神嚎的,干什么,活腻了是不是?瞧瞧你这张脸,上次在玄光境里看到你不是好好的吗,到哪里去舔了窝底灰,弄成这个样子!”胡丽噼里啪啦一顿数落,从护卫手里接过东云,随手塞了一颗药丸放在他嘴里,恶狠狠道:“你再蹦跶看看,看我不让你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
东云难得回过神来,嘴里嚼着药片,皱着眉说道:“你给我吃了什么?怎么这么大?”
“吃不死你!”胡丽没好气的说完,把东云扶在床上躺下,挥挥手令护卫退下。
“你怎么来了?狐王怎么样?他们怎么样了?”东云神色一变,又从床上撑起身坐起。
胡丽眼一红,伸手摸摸东云削瘦布满青黑的脸,心疼的说道:“厉天走了,有塔罗在,银夜和枭叔叔他们都没事,你好好休息,南宫会来帮你治伤的。”
东云不自然的别过脸去,脸上可疑的布上一层淡淡的红,他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情绪,低声说道:“我中了血尊的魔影掌,现在 ...
(毒素已经攻心,怕是没那么容易治了。不过没关系,这次血尊来势汹汹,应该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敢发攻,幸而你们都没事,幸而多了个玉面阎罗,我这心里却是舒坦了好多,哈哈!”
“胡扯什么呢!有我亲手炼制的‘还魂丹’,死人都能吃活,更何况你?”胡丽鼻子酸酸的,却毫不留情的一拳砸了过去,拳头快及胸口时,胡丽上上下下瞅了半天,这才软绵绵的一拳砸在东云没有受伤的胳膊上。
东云却是大吃一惊,伸手握住胡丽的拳头,眸光灼灼的问道:“什么?你炼的丹?唉哟我的妈呀,唉哟南宫快来救我啊,本来还有三分希望的,被你这一折腾,只怕是一分希望也没了!唉哟,唉哟!”东云伸手在喉咙里用力抠着,抠得鼻涕眼泪一把流。
“什么啊,别吐,再吃一颗,来,再吃一颗!”胡丽命烟儿抓住东云的双手,她按着他的头往他的嘴里努力塞着一只狐狸药片。
“咳咳,王后……,唔,不,王后……,咳,不要……!”
充满诡异和想象空间的惨叫声断断续续传来,伴随着一声温柔的女音,听的人阵阵发瘆。
银夜停下脚步,一只手顿在半空,眼前虚掩的门帘挡着里面的光线,可是那声音怎么那么恐怖呢?
“救命……,来人,唔,不,不要,我不吃……!”东云还在拼死挣扎,又硬又大的药片磕着他的牙,苦得离奇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呼吸也不畅了,胸口的疼痛也不觉得了,一门心思沉禁在与那片可怕的药丸作斗争。
“你们,在干什么?”银夜终于忍不住掀开了帘子,外来的动静吓住了胡丽,也同样吓住了东云。东云狂喜,张口欲叫,一颗肥大的药丸准确无误的滑进了他的喉咙。
胡丽拍拍手,“大功告成!”
156这一刻的心动
( “咳咳,咳……!”东云惊恐的弓着身子,一只手在嘴里使劲掏着,直掏得泪眼汪汪。
“这是……?”银夜心里隐隐有一种负罪感,貌似他心爱的王后方才正在荼毒他心爱的臣子,而他,似乎无形之中成了帮凶?
“他不听话!我只是喂他吃了两颗还魂丹,瞧他那样儿,好像我给他吃的是千锤百炼的毒药似的!”胡丽很不甘心,连南宫杰都没有计较过她炼的丹,连银夜也尝过她的手艺,东云有什么理由不接受?
完了,吐不出来了,胸口传来的凉凉如蛇爬一般的感觉证明那黑不隆咚的玩艺儿好像起反应了!东云突然哀嚎一声,扒着床沿痛不欲声:“王啊,胡丽她,她不知道喂臣吃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臣要死了,臣要先行一步了,臣不能与王共聚这最后的一刻,王啊,您万万保重啊!”
银夜上前探住东云的脉博,又伸手在他的胸口摸了摸,蹙眉道:“魔影掌?他练成了?”
“臣,臣无法施展体内的灵力,臣怕是,怕是不行了!”东云哀怨的看了胡丽一眼,可恨这丫头连他最后的几天活日都硬生生的给折腾没了。
银夜站起身,用力在东云的背后拍出一掌,一口黑红的血液喷在床边,洁白的床垫上洒过片片寒梅。“行了,这一口淤血已经散了,你试着调整体内的真气,再慢慢带动灵力,试试看!”
“啊?”东云疑惑的张着嘴,看到银夜浅笑自若的样子,心中一喜,忙端坐在床上,闭目运气。有股暖暖的热流涌过全身,心口那种撕扯般的疼痛已经不见,转而是说不出的舒适。
“咦?不疼了?灵力似乎也回来了!”东云惊喜的看着银夜,又转过头看着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胡丽,欣喜若狂的跳下床。抓着胡丽的胳膊又蹦又跳。
“干什么?得了这大的便宜还不放手。还想怎样?”银夜一记手刀砍在东云的手上,东云后知后觉的缩回手,讪讪的笑道:“王,臣没别的意思,臣是太高兴了,臣记着胡丽,噢不,王后的好,呵呵。”
胡丽被银夜拉到身侧,偏着头疑惑的问道:“东云。你好了?你不疼了?我就说嘛,我这个丹药可是无所不能的。虽然样子长的难看了点,可这是亲情牌的丹药,千金难求的,你懂不?”
东云的小脑袋捣蒜似的猛点,眼里的精光贼亮贼亮的,含着手指看着烟儿手中偌大的玉瓶,涎着脸道:“王后。这玩艺儿哪来的?南宫的炼丹术渐长,可审美观却不咋滴,咋都把丹药炼成这样?能再给我两颗看看吗?”敢情他以为这是胡丽得了南宫的好。
胡丽阴恻恻挤过头去说道:“说话小心点儿,这是本王后亲手炼制的丹药,千年老参,云巅上面的各种名贵药草,还有各种大补的食材,你可算是捡到宝了,偏偏有些人有眼不识金镶玉!”
“你炼的?”东云伸着一只手指头指着胡丽。眼里笑得阳奉阴违。
“别瞎猜了,王后天赋异禀,是个难得有潜力的药师人选。她已经跟着南宫学会了炼制一些丹药,而且她对云巅之上的所有花草性能也都了如指掌。你刚才吃的丹药的确是她手配制,也是她新手炼出来的。你这条命,以后就归她了吧!”银枭淡淡的接过话茬,又上前帮东云把了把脉,浅笑着退到银夜的身后。
东云的眼珠转啊转,晕啊晕,他已经没有办法迅整理好自己的思维,一个直觉告诉他,王后很厉害,王后非常厉害,王后厉害的不得了!
“东云啊,你这条小命算是我救回来的吧?现在我命令你好好休息,尽快恢复,好了再去向我谢恩!”胡丽得意洋洋的昂首挺胸,弯了弯手指头,银夜上前,胡丽猫一样的伸手挽住银夜的胳膊,施施然离去。
东云满脑子还在那里转啊转,转啊转,一抬眼,一屋子人早已不知去向。
南宫杰背着大包小包在路上狂奔,被胡丽“嘿咻”一声跳了出去伸手拦住:“南宫,这么急匆匆的哪里去?”
“胡丽,别闹了,东云中了魔影掌,毒气已经渗进了心脉,可是我现在还没有炼出最有效的丹药,我得赶快过去制止他体内的毒性蔓延,再晚就来不及了!”南宫杰抹了抹头上细密的汗,扭头就走。唉,他忙啊,他累啊,这一整天下来,他先是打了一场恶架,又替数百人疗伤诊治,完了还要为最好的朋友炼丹配药,他容易么!
“南宫,你今天也累了,东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回去稍作休息,回头再来议事吧!”银夜拍拍南宫的肩,笑着说道。
南宫杰摇摇头,脸上的笑容迅速掩住了眼底的倦色。
“银夜说的没错,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东云已经没事了,他吃了我的还魂丹,已经好多了!”胡丽宝贝似的晃了晃手中的玉瓶,一脸的谄媚。
南宫杰一愣,看到银夜温润的脸上荡着关切的笑意,他眼里迅速闪过一道华光,人已飘出老远:“臣东云,顺便研究研究王后炼制的丹药的药性!”
胡丽缩了缩脖子,吐头粉舌扮了个鬼脸。
银夜不经意的回头,正巧看到这一幕。他心中一动,将胡丽手中的玉瓶交给烟儿,双手用力将胡丽揽在怀中,轻言道:“胡丽,今日过去的时光好漫长,而这一刻,却那么短!”一声轻叹,银夜低头埋在胡丽的颈间,沉醉的呼吸着她身上轻袅的沁香。
胡丽心口一紧,慢慢的伸出双手环在他的腰间,也惆然的一声长叹。短短的半天时间,她仿佛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看到厉天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空悬了起来,那一瞬间她的心空了,那一瞬间她被心底的痛填满了,钝钝的痛,无法呼吸的痛,生生撕裂般的痛。原来,失去他的感觉这般难受。
“小翠说你和厉天在决战,可是后来厉天出现在东宫,而你却没有出现。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我好像看到了你染红的身影,那一刻,我恨极了厉天,恨不能将他碎撕万段。后来,塔罗回来了,我又觉得你不会就那样扔下我不管,你一定还在什么地方等我。再后来,你回来了,我满心欢喜得无言以对。银夜,你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不能再像今天这样把我丢下。”胡丽眼里不知何时浮上了一层晶莹的泪花,在阳光下闪闪灼灼,像尘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傻丫头,我若不是担心厉天第一时间来拦劫你,我又岂会亲自去拦住他呢?可恨那家伙狡猾透顶,竟然用幻术将手下的七魔变幻成他的样子缠住我,而他自己却偷偷溜去了东宫。他这次举兵进攻狐族,一半是为了你,一半是为了扰乱狐族。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不曾想到玉面阎罗已经出关,更不曾想到玉面阎罗已经成为了狐族的相师。有了塔罗,他不敢再轻易与狐族硬碰硬了。”
“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我在人间认识的厉天就是血尊。我与他并不算太熟识,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会为了我而进攻狐族,都是我的错……。”胡丽低着头,带着浓浓的哭腔。
银夜抬起胡丽玄然欲泣 ...
(的脸,伸手在她弹指可破的俏脸上抚去泪痕,柔声笑道:“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他这么快便会起兵,更没想到他这么快便练成了魔影九天。坦白说,如果没有塔罗,我不一定能够阻止厉天的恶行。”
“塔罗有那么厉害吗?比你还厉害?”胡丽扬起小脸,目不转晴的看着银夜问道。
“他,是狐族的一个神话,也是狐族的传奇。他的母亲在怀孕的时候不幸落入血狐之手,在血狐的淫威下成为了血族的成员,而他,生下来就带着血族噬血的魔性。他不愿意伤人,更不愿意侵蚀人类的精血,所以整日把自己放逐在灵山上遭受着魔性发作时的那种锥心之痛。后来,上一代的狐王把他带回云霄殿,倾尽一切封住了他体内的魔性,从此让他远离那蚀骨之痛。塔罗的性子古怪,一身灵力和法力却深不可测,没有人知道他的修为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也没有人胆敢去挑衅他。
“血族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他,他们以他的父母作为威胁,要他归顺血族,被塔罗拒绝。最后,他的父母在死前以命相逼,塔罗却只说,从此他与狐族脱离利益关系,不会再管两族之间的事。他说这个异界很无趣,他不如闭关隐身,从此不闻世间事。谁也没有想到,他在闭关两千年后,竟然会为了你接下了狐族的碧玉权杖。”银夜如星火般璀璨的眸子深深的看着胡丽,这个女人让他欢喜让他愁,让他骄傲却也同时让他郁闷。这么兰心蕙质的一个女人,招来了桃花朵朵,他这个主人家该如何阻止那些采花贼呢?
胡丽脸色一红,不自然的忸怩着身子细声细语的说道:“他接下碧玉杖,那说明他心里还有是非好坏之分,与我有何干系?我在狐族的使命也是为了拯救狐族、拯救人类,他不过和我一样的想法吧!”
银夜苦笑,缓缓放下手扶住胡丽的腰侧,揽着她往外走。这丫头,是太单纯还是不愿意太过复杂?
157金殿聚议
( 金殿内,辉煌璀璨的夜明珠下,仍然难掩那一片沉寂的郁结,人人脸上挂着一层寒霜,连胡丽也抿了嘴,悄悄的从椅子上慢慢挪到银夜的身侧,一双晶莹如碎星般的眸子不安的东瞅瞅,西瞄瞄。ww
“王,都是微臣的错,是微臣考虑的不够周全,这才引狼入室,死伤了那么多的灵狐。臣恳请狐王降罪。”北归垂着头走到大殿中间,缓缓曲膝跪下。
“王,这并不关定北护法和关东护法的事,他们能活着回到云霄殿就已经是最大的幸事了,您不能责罚他们啊!”南宫杰恳切的说道。
银夜面色凝重的把视线转到塔罗身上,不动声色。塔罗懒懒的将折扇收回,一双妖媚的眸子水波似的划到北归脸上,魅惑的抚着下颌说道:“祈南护法此言差矣,错了就是错了,不能因为他们九死一生就省了他们所犯下的罪过,这叫做姑息养奸!”
北归脸色一白,头垂得更低了。南宫杰神色倏的一变,想说什么,却又止住,狠狠的瞪了塔罗一眼,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西莫微微倾身朝右侧挪了挪,把头转向塔罗微笑着说道:“相师严重了,北归和东云在人间捣毁了血尊在暗处的势力,又成功的阻止了血狐的计划,虽有过错,但功足以抵过。还望相师多多海涵。”
胡丽嘴巴撅得老高,一对粉腮气鼓鼓的,一双手不自觉的放在银夜的背上,手指用力勾住了银夜背后的衣衫。银夜淡淡的侧过头拍了拍那只紧握的小手,笑望着塔罗,一言不发。
“没错,两位护法的确有功,他们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回到灵霄殿,可是他们却险之又险的带着一身重伤狼狈的回来,身为护法,却不能自保。试问如何统领千军万马?主帅无能。祸害三军,请问诸位,这是不是罪过?”塔罗似笑非笑的看着银夜,手中的折扇抖得“哗啦”一声。
胡丽愣住了,南宫杰垂下了眼睛,西莫也不经意的摸了摸鼻子,避开塔罗的视线看着脚下。银枭淡淡的笑着,举起手中的茶杯,盈盈朝着塔罗晃了晃,温尔一笑:“相师。此茶香味清淡而悠远,色泽清翠亮丽。是我在人间好不容易得来的极品,连狐王和王后都没有这个福份得以浅尝。ww相师,您要不要试试看味道如何?”银枭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只精巧的瓷瓶,外形如一颗扁扁的草莓。
塔罗“哗”的收回折扇,眼底精光一闪,迅速端坐起身。随即。他突然又慵懒的侧身滑到椅子上,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伸出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撑着如玉的下颌,那邪得令人发指的眸子悠啊悠的在人群中扫过,一不留神,就粘在了胡丽身上。
胡丽心下一动,下了台阶蹬蹬蹬的走到银枭面前,接过他手中的瓷瓶,笑盈盈的朝银枭身后的宫女招招手。款款走到塔罗面前。先用滚水烫了烫茶杯,又将瓷瓶中的茶叶倒在茶杯上,接过宫女手中的茶壶小心翼翼的倒上热水,再用一双玉手捧着茶杯递到塔罗面前,笑得像一只风中的花蝴蝶:
“相师,这茶叶果然清香不俗,清凉去火排毒养颜壮阳止咳降血压抗三高助消化,最最适合相师这般举世无双的妙人。相师,请用茶!”
“噗!”银枭一口茶水喷出老远,惊得一旁的宫女慌忙跪倒在地。可怜的银枭,维持了上万年的完美形象此刻轰然毁于一旦,一张俊美的脸上憋得通红。南宫杰和西莫笑得乐不可支,王座上的银夜更是眉眼飞扬,一脸悦色。果然,小胡丽就是只对他一个人最好!
塔罗伸出的一只手顿在空中,俊美的脸上千变万化。看着胡丽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把头微微凑近闻了闻,轻笑道:“果然芳香四溢。不过王后,你刚才的话塔罗听的不是很明白,改日可否单独向王后请教一二?”
胡丽欢喜的伸直了手递过茶杯,用力点点头,略带羞怯的说道:“相师,我知道你并非有意要责怪东云和北归,你只是不想他们伤了自己。你能不能,能不能……?”
“能,怎么不能?只要王后愿意向塔罗指教一二,塔罗当然不会追究二位功臣的往事。王后,这茶经你方才那么一说,味道果真独特!”塔罗笑得花枝乱颤,微眯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胡丽,眉角神色飞扬。
“臣谢过相师,谢过王后!”北归站起身,含笑退到座位上。
额额,四周的气氛有些怪怪的啊,一个个都不太对劲哎!胡丽鼓起勇气朝北归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急急的跑到银夜旁边的位子上坐下,目不斜视。
啊,北归没事了!啊,任务完成了!啊,好人真难做!胡丽连叹三声,摇头晃脑的赶跑了乱糟糟的思绪。
貌似……本王输了?银夜臭着一张脸闷闷的朝旁边的罪魁祸首瞪了一眼,无奈的回过头朝堂下说道:“相师说的不错,定北护法再自责。你们做的很好,即使你们没有及时赶回云霄殿,那厉天也必然会想方设法找到结界的突破口,到时候一样会令我们防不胜防。他的魔功已经练成,下一步必然是进攻狐族。只是他们不曾想到相师的出现会令他们功亏一篑。”
“他们这次来势汹涌,纵然有相师守关,他们也不会善罢干休。王,我们是不是也该做好迎战的准备了?”南宫杰皱着眉部问道。
银夜冷冷一笑,淡然道:“厉天肯轻易退出狐族,说明他此刻也需要再从长计议,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轻举妄动。但眼下我们也是该着手开始准备战斗,首先却是要扩充兵力。”
银枭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正是如此。依臣所见,下个月的晋阶大赛便是最好的机会,我们不但可以见到更多的战将,狐王还可以根据他们的实力来进行封赐。如此一来,狐族又多了一批战斗力极强的战将。除此以外,四位护法需带领麾下的战士们操练灵力与法力,加强他们的战斗力。”
众人听的连连点头,胡丽早已按捺不住的站起身,闪动着一双灵慧的大眼喜滋滋的问道:“我呢,我做什么?你们有的带兵操练,有的准备晋阶会议,那我该做点什么?”
“你就呆在宫里好好修炼,玩腻了让烟儿带你出去游游泳、跑跑步什么的……。”南宫杰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果然,银夜两眼像刺一样的扎了过来,南宫杰讪讪的扭过头去,脸上不自觉的红了。
“我才不要,你们都有事做,我也要做点什么!我现在已经变强大了,有能力自保。不然,你们也给我一队兵,让我去练练?”胡丽目光炯炯的望着银夜,满脸期盼的神色。
“你要练兵?王后啊,不是我们不让你带兵,你的灵力虽然已经非常强大,但我们谁也不知道你的灵力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级别,是战士,是战将,还是高级战将?说真的,我们都没办法看出来。四位护法的麾下皆有大批高级战将,有的甚至达到了特级战将的水平,你说如果让你去带领他们操练……。”塔罗笑着摇了摇头。
“你还是好好呆在宫里修炼吧。现在狐族并非绝对的安全,厉天随时有可能会派人私闯结界,我不能冒这个险。实在不行的话,让烟儿陪你出去走走,找 ...
(几处风景好的地方,看看花花草草……。”
“有了有了,我知道了!”胡丽惊喜的打断银夜的话,墨玉般的眸子濯濯生辉:“你们都在准备打仗,打仗肯定会有人受伤,受伤了就会不断的需要很多的丹药。南宫忙着练兵,炼丹药的事就可以交给我啦,哈哈!”
塔罗眸光一闪,饶有兴致的问道:“诸位,我怎么不知道咱们的王后还有这么个本事?”
南宫杰哈哈笑道:“相师,你有所不知,咱们这位王后,真正是人不可貌相啊!”
“喂,什么意思?我的相貌怎么了?很丑吗?我很丑吗?哪里丑了?”胡丽捏着一对粉腮,不悦的丢了个白眼给南宫杰。
“呵,如此说来,还真正是狐族的造化了!好,王后,你可以炼丹,不过,你炼出来的丹药会不会像这杯茶水一般具有那样神奇的功效呢?”塔罗笑的好邪魅!
胡丽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闷声说道:“你们可都别门缝里瞧人!最起码,东云身上的毒已经被我给解了。我再回去好好研究研究那些花草的功效,说不定能炼出更多更好的灵丹妙药。只是南宫,你可别小气你那些宝贝!”
塔罗心中又是一惊,他知道东云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原以为是南宫杰倾力所为,想不到是胡丽的杰作。一双银褐色的眸子幽幽看着胡丽,平添了几份如水般轻浮的妩媚。
南宫杰牙疼的偏着头想了想,一边摇头一边叹息道:“好吧,我那云巅就暂时交给你了,只是,你可千万别毁了它呀!那里的一花一草都是我千辛万苦找回来的,有的还是横穿万森之源才得来的,小祖宗,你可要手下留情呀!”
158赠灵丹
( “切,大男人这么小气八拉的!”胡丽不屑的挥挥手,昂首看着银夜,得意的一笑。
南宫杰嘴角抽搐,一颗心更是抽抽的疼呀!
狐族进入了一片空前的紧张与忙碌状态。银夜整日忙着批阅大小事务的奏折,四大护法忙着练兵,银枭忙着晋阶大赛的准备工作,塔罗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宫里的护卫似乎少了,貌似都被拉去操练了。可是却平白无故的多了好多黑黑白白的影子,呼的一下从这里钻出来,又咻的一声在那里消失不见。
胡丽起初看的心里一阵阵发毛,后来见多了这些影子旁若无人的进进出出,也就见怪不怪了。再说了,她好忙,她非常忙,她忙的不得了。
云巅成了她每日报到的地方。她带在身上的空白手册短短几日便被她写满了上万种药草及配方。每一种花草的功效她都会再三确认,每一味药材的性能她都会亲自品尝,忌寒的,防热的,性温的,种种丹药的配制方法写满了一页又一页。她不厌其烦的念着每一剂丹药的配制方法,烟儿不厌其烦的将药材分门别类。主仆二人脚跟不着地的忙着,一个云巅上,一个云巅下,一个丹房内,一个丹房外。
胡丽让宫女在各个宫中找来了各种大大小小不用的瓶瓶罐罐,连塔罗挂在腰际的袖珍酒壶也被她花言巧语的骗来装上了丹药。一瓶瓶、一罐罐的药丸往东宫送,每个瓶瓶罐罐的颈口处都细心的贴上了药丸的药用和疗效,几只精致小巧的玉瓶也被她装满了对修复心脉有奇效的药丸。
“王后,这些小小的瓶子也装不了几粒,这样分来分去的岂不费事?”烟儿数着粒的往小小的瓶口塞,数的眼都花了。
胡丽甜甜一笑:“这些药丸专治心脉受损和内伤,是顶好的宝贝,你给长老和护法各送一瓶去,让他们随身带着,既方便又省事。”
烟儿恍然大悟。咯咯笑道:“王后真是心灵手巧。想的这么周到。奴婢这就给长老和四位护法送去。”烟儿呼啦啦用裙角拢了五只形状各异的玉瓶,欢喜的离去。
伸手触上塔罗的袖珍酒壶,胡丽这才想起漏掉了这么一号大人物。谁的都可以漏,就这个天王级的家伙不能漏,否则他会反了天了!
二话不说,胡丽抓起一只绘着粉蝶的瓷瓶,拨腿就去追烟儿。
烟儿跑得太快没追着,胡丽只得朝着记忆中的那条路去找岚香苑,
路越来越难走,护卫也一个没见着。很显然,胡丽又迷路了!
折回去。往左走,不对。再折回来,往右走,还是不对。再折回来,往回走,肯定不对。
胡丽的小脸皱得像苦瓜,心里憋着一团火。一路走一路念叨:“这家伙,八成上辈子跟我有仇,但凡与他有关的事,没有一件是顺顺当当的。该现身的时候缩在壳里,不该现身的时候偏偏像索命的厉鬼。你来呀来呀,有本事现在来索我的命,你要不出来,我咒你背上长个龟壳永远拨也拨不出来!”
灵山脚下,某人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眸光一闪,唇角一扬,修长飘逸的身影直直掠过山峰跳过悬崖,稳稳飘落在薄雾飘缈的一段小桥边。
原地转了三个圈,胡丽泄气的蹲在桥头,白嫩的手指轻轻抠着地上的碎石,小嘴滴滴咕咕的嚷着:“坏蛋,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想要开染房,早知道你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那么难找,我就算把这些药丸拿去喂鱼也不会巴巴的送来给你!”头一偏,声音突然变得哀婉缠绵,凄凄惨惨:“烟儿啊,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我不在炼丹房,别去了,也不在云巅,别浪费时间去那里,我不见了,我迷路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在这里啊!”
塔罗笑得肚子抽筋,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谁?是谁?快出来!”胡丽警觉的站起身,挥挥手拨去周围的雾气。一个黑影缓缓朝她走来,胡丽本能的聚集一口灵气在胸口。
黑影在离她五六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歪着头看着她。
黑色的缎玉锦袍,左边一缕银发、右边一缕红发散落在胸口,美得过份的脸上永远是那副邪得欠揍的表情。笑,笑,还笑,你丫的还敢笑!
眼一瞪,胡丽嗷嗷叫着腾空朝着黑影扑了过来,一记泰山压顶毫不留情。
不闪,不躲,哎呀呀!直觉非常不妙的胡丽想要收身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近,一声惊呼,胡丽只来得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唔!”一声闷哼自塔罗嘴里发出。泰山压顶呀,厉害不?
胡丽偷偷睁开眼从指缝里瞧着,往上看,一双深褐色的眸子微眯着眼定定的看着她,平视,是一挺拔的红鼻,往下,手背上传来的温软柔嫩的感觉令她一颤,双手迅速抽开撑在塔罗的胸前,皮笑肉不笑的嘿嘿着:“嘿嘿,抱歉,脚滑了一下,压着你了吧?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吧?啧啧,要加强锻炼!”伸手盖住塔罗红通通的鼻子,咬牙切齿的用力一捏,心满意足的想要站起身。
“怎么?占完了我的便宜就想一走了之?”塔罗皱了皱鼻子,琉璃般的眸子微微漾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像珍珠在月光下泛着清亮柔软的光泽,轻扬的嘴角微微翘起,似有千般委屈,令人心弦柔软。
胡丽的心不受控制的凌乱起来,腰侧传来的热量令她的脸瞬间爆红,心一慌,翻身滚到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开几步远,指着塔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压倒了我,你的头撞疼了我的鼻子,你的手盖住了我的唇,你的身体……。”
“闭嘴!谁知道你会蠢的要死不躲不闪?谁知道你反应这么迟钝?谁知道会把你压成这样?你活该!”胡丽气哼哼的抖着手一通乱指,用力揉揉发烫的脸,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塔罗慢条斯理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拂掉长袍上的杂草,温软如玉的手指轻抚着唇,笑得春花灿烂:“小胡丽,你这是要去哪儿呢?”
“关你什么事?我去……。”她去哪,她不就是来找他的嘛!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胡丽慢吞吞的转过身,从怀里摸出瓷瓶,朝塔罗一扔:“十全大补丸,专补脑残脑痴脑死脑坏脑抽筋,特治腰软腿软手软脚软心太软!”
塔罗笑盈盈的接过瓷瓶,打开瓶塞闻了闻,眼眸瞬间闪闪发亮:“丫头,你炼的?”
“不然呢?”胡丽怒问。
“妙,妙啊,哈哈哈!哎呀,想不到你会特意跑来送丹药给我,我好感动,我感动的不行了怎么办?”塔罗仰天一阵大笑,笑得胡丽不寒而粟。
“妙什么妙,东西你收好,告诉我怎么回去,我迷路了!”胡丽没了底气,心不甘情不愿的拿眼瞟着塔罗。那鼻子红成那样,怎么就不见流血呢?这样的脸若是沾满了血会是什么样子?胡丽阴林林的摸着下巴想着。
“来,吹吹,吹吹就会流血了!”塔罗上前几步,屁精似的把脸凑过来,脸上的笑意令胡丽心肝乱颤。
“受不了。走了!”胡丽抱着胳膊恶寒了 ...
(一阵,拍拍手转身就走。
“别急着走嘛,我先带你认个路,省得你下次找不到我还是会迷路!”塔罗追上前拉住胡丽的手笑嘻嘻道。
“你丫故意的对不对?你是不是就躲在附近?你是不是看到我在这里转悠了半天?你是不是躲在暗处偷偷笑得肚子痛?”胡丽愤然转身,纤纤食指戳着塔罗的胸口,戳得他节节后退。
“天地良心,我在灵山脚下,隐约觉得有人在念着我,这才跟着感觉来到这里的。刚到这里正好听到你在那里自怜自艾,我可只笑了一声,还被你发现了。”塔罗伸手抓住那只不安份的手指,一脸无辜。
用力抽回手指,胡丽恨恨的切齿道:“你就是只老狐狸,又奸又滑,我说不过你,不跟你说了。送不送我回去?不送就靠边站!”
手一伸,又要戳他,这回整只手都被塔罗握在了手心,一边拉着拼命和自己较劲的手,一边柔声哄道:“别闹别闹,这就护送你回去,天色也不早了,我得亲自护送才行。”
两个人一路走着一路纠缠着,一个拼命想抽回自己的手,七窍生烟,一个拼命握着那只又滑又软的手,心旌神摇。
这家伙什么臭脾气,又赖又怪!
这女人世间罕见,又娇又俏!
看着两个人打打骂骂着走远,桥尽头缓缓走来一袭幽蓝的倩影。倩影随风轻摆着衣袂,幽深的眸子里是一望无尽的恨意和决绝的狠戾,娇美的脸上满是阴暗的深沉,纤细的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着青白,指甲深深划过手心,刺破了如雪的肌肤,却刺不破绵绵的恨意。
主子,你的身边永远只能有蓝绡一人,蓝绡得不到的,别人休想得到!
159暗袭
( 胡丽开始发愁了!
一如南宫杰所言,云巅最为珍贵的奇花异草越来越少,只有被采摘的没有被种植的,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真正的云巅。ww
是该想想办法让云巅还原的时候了。
“烟儿,这附近什么地方生长药草?我想去找点药草回来。”胡丽歪着头,指尖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像一颗不安份的心。
“王后,您说笑了吧?这附近哪怕有药草也被祈南护法悉数采了回来,哪儿能留给别人。”烟儿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那可不一定,那花花草草的又不像石头,搬走了就没了,它们不会再生长吗?再说时日越长,那花花草草繁衍的就会越多,只要那里曾生长过一根草,说不定就会有第二根出现。”胡丽小眼神贼溜溜的迸着光。
烟儿偏头想了想,迟疑的摇摇头道:“您说的固然有理,可是,还是不行。狐王是不会让您外出找药草的,长老、相师也不会同意,他们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责罚奴婢的。王后,您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云巅上的药草应该还有不少,也能炼制不少好的丹药。待祈南护法得了空,他自会去各处寻找好的药草。”
胆小鬼,怕事佬!胡丽心里愤愤,嘴里却闷声不响。
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
“不,我不去!”青主儿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一张精致的小脸煞白,满是惊恐。
“你不去?你以为不去就没事了?我告诉你,你若不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上次过来找我献计的是你,她若不知道,我可以适时的提醒一下,哼!”银姬妖媚的脸上满是阴郁之色。
青主儿身子一颤,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半响才颤声说道:“银姬。你不要欺人太堪!我好歹也是狐王的姬妾,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护卫,竟然敢威胁我?”
“哈哈哈!”银姬仰头发出一阵刺耳的尖笑,冷哼道:‘青主儿,说话小心些别闪了舌头。你虽为小主,可我银姬若想要杀你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别忘了我的灵力已经达到了六级战将!”看到青主儿一张脸白得可怕,银姬眼眸一转,转了话锋柔声说道:“青主儿,你别害怕。咱们如今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又岂能陷你于不义?你听我说。这次我们要好好的从长计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青主儿沉下脸,脸色稍有缓和,沉声说道:“上次你也看到了,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她就已经发现了。还把我伤的那么重。我就这点本事,只怕难以得手。”
“你多虑了。她再有天赋也不可能在几个月的时间内达到你这样的灵力。上次是我们疏忽了,可能没有察觉到她身边有护卫暗中保护。现在不一样,现在狐族面临血狐的攻击,大家都在忙着练兵,四大护法都各有所忙,宫中的护卫也减少了,没人顾的上她。我听说她在学着炼制么子丹药,大概也是闲着无趣了闹着玩儿。如今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我会派人在暗中盯着她,找到机会后你再下手!”银姬眼着泛着阴冷的厉色,不无狠戾。
“你要我怎么做?”青主儿颤声问道。
“你过来,我细细的告诉你!”
胡丽拎着一蓝从云巅上摘下来的花草往东宫晃着,走到一半突然回过头把蓝子往烟儿手里一塞,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嚷嚷:“忘了一剂最重要的药草!你先把药草带去炼丹房,我去云巅取了那剂药草随后就到!”
“主子,您可要仔细着点!”烟儿不疑有他的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胡丽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眼前。
嘿嘿,这丫头太好忽悠了!胡丽笑得见牙不见眼。
哪儿有最为珍贵的药草呢?胡丽手指绕着一缕发,踮着脚四下张望。
到处是一片薄云淡雾,放眼望去,除了亭台楼阁就是小桥流水,稍远一点的地方似乎也有郁郁葱葱的林木,但云雾缭绕难以接近,就算走过去了也不好寻找药草,需得等到太阳完全照到林子里才行。
胡丽伸手盖住额头,仔细寻找着视线所能及到的山峰或是平地。功夫不负有心人,西南方向似乎有一片不高的山峰,山脚下草木遍地,而且距离似乎并不太远。就是那里了!
胡丽眉开眼笑抬腿就跑。
“哎哟!”一声娇弱的痛呼声吓得胡丽一个激灵,回过看到旁边的亭子里跌坐着一个青衫美人。
“喂,你没事吧?”胡丽走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抬眼道:“是你,青主儿?”
“回王后,正是妾身。妾身到此处欣赏风景,一不留神踩空了台阶扭了脚。”青主儿小脸青白,眼底泪光闪闪。
胡丽伸出一只手浅笑道:“起来吧,我正好带了点药在身上,舒筋活血的。你吃了以后在这里稍作休息,很快就会好。”
青主儿怯弱的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握住胡丽的手,缓缓站起身。突然,她咬着牙身体剧烈的晃了晃,眼看又要摔倒,胡丽身体微微前倾扶住了她。一只白玉般的手轻轻的、不经意的拂过胡丽的后颈,搭在她的肩上。
像是被蚊虫叮了一口,胡丽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一道紫色的身影旋风般的出现在她的身后,朝着她的后背用力击出一掌。
刹那间,胡丽胸口气血翻腾,像只折翅的蝴蝶摔倒在地。挣扎着坐起身,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两个身影,胡丽喘着气费力的问道:“为什么……要杀我?你们……!”
“你不是说她中了你的巫术必死无疑吗?为何多此一举?若是被人发现,那我们不就麻烦了?”青主儿一张脸灰白灰白的,血色全无。
“哼,她受了我这一掌,进了万森之源后必然尸骨无存,怕什么?走,把她扔到那里去!”
胡丽被一阵欲仙欲死的疼痛惊醒,她全身酸痛无力,骨子里却像有千万只虫蚁在咬着,咬过以后又似有一条条火龙在抽打着她的五脏六腑,痛得她满地打滚。很快,全身被地上的荆棘划破,雪白的衣衫上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嗷呜!”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声震得四周的林子簌簌作响,枝上的小鸟四处逃散。一只身高四尺的花斑母狼从林中呼啸着朝胡丽扑了过来。胡丽惊骇万分的在地上打了个滚,险险的避开那致命的一扑,然而那花斑母狼的长尾却如一条精壮的铁棍扫过胡丽的腰侧,生生震断了旁边的几棵小树。
胡丽嘴角逸出了一抹鲜红的血液,因为无助和惊恐,小脸惨白如纸。
难道天要亡我?
“嗷呜!”花斑狼又是一声怒吼,张着大嘴露着獠牙狠狠朝胡丽的脑袋扑了过来。
“不,啊!”胡丽已经没有力气再躲闪,那张喷着腐尸腥臭味道的狼嘴近在咫尺,鲜红的长舌,森森的獠牙……,胡丽绝望的闭上了眼,脑海里闪过银夜似笑非笑的一张俊脸。
“哧!”,一声短促又刺耳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一阵强烈的飓风将胡丽带倒在地。睁开眼一看,那只花斑母狼前腿趴在地上 ...
(,两眼森森的看着胡丽,肚子下面却喷涌着腥红的血。
死了?胡丽吓得魂不附体,体内仅存的意识令她撑起身体拼命往前爬。
“嗷!”又是一声地动山摇的怒吼,胡丽眼睁睁的看着一只黑白相间的花白吊睛虎迈着王者的步伐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那只兽王的脚,离她的手不足三尺。
胡丽缓缓抬头,扯着嘴角勉强露出一抹苦笑,对着那只老虎喘着粗气自嘲道:“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净遇着你们这些山大王。来吧,痛快点,哼一声我就不是胡丽!”
那花白吊睛虎嘴里唔唔低吼着,竟然抬起一只爪子在胡丽的左手上轻轻拨弄着,拨弄完了昂首又是一声惨烈的嘶吼。那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胡丽的耳膜隐隐作痛,体内翻滚的热浪更是令她痛苦难耐。
山林里突然发出一阵阵地动山摇的吼叫声、践踏声,断裂声,似乎要将整个万森之源淹没。
胡丽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眼里一片死灰。这都叫做什么?狼,老虎,狮子,熊,豹子,犀牛,还有那些叫不出名的什么东西,比动物园里的品种还要齐全。
山林里开大会了吗?要推选万兽之王吗?这眼神……分明是饥饿的,凶残的,它们在将她活活分尸!
“噢不,银夜救我!”一声凄惨尖厉的女高音冲破层层云霄,传出老远。
一只身短体健的金钱豹率先朝胡丽扑了过来,胡丽举起双手捂着脸哇哇乱叫。手腕上的古玉手镯幽幽的发出谧绿的光芒,光芒越来越亮,在阳光下折射出千万道刺目的白光。
那些猛兽嗷嗷叫着退后了几步,眼里却呈现出更加凶猛的残戾。
一条三米多长的巨蛇顶着一头暗褐色的疙瘩,缓缓朝胡丽游了过来。胡丽心里一阵发毛,虚弱无力的喊道:“走开,走开,别过来!”
巨蛇腾空跃起,长长的信子在空中像一条火焰迎面扑来。
“哧!”白光一闪,巨蛇在距离胡丽不足一尺的地方掉了下来,一分为二。
胡丽再没有力气叫喊,双眼略带呆滞的看着还在地上缓缓蠕动的蛇头,全身拌作一团。
160催情散
( 山大王发怒了,扬起前爪在地上用力的刨了刨,昂首一声怒吼,旁边的猛兽齐齐往前靠拢,盯着胡丽的兽眼冒着冷幽幽的绿光。
给我个痛快吧,给我个痛快吧,不要再这么折腾人了,拜托了!胡丽在心里暗暗念着,双手却不死心的慢慢撑着身体往后缩。
“嗷呜!”群兽共吼,齐齐飞身朝胡丽扑了过来。
一道幽灵般的白影突然挡在胡丽面前,道道白光在兽群中劈过,声声惨叫令人发指。那幽灵左扑右闪,逼得兽群连连后退,胡丽只看得眼花缭乱,阵阵浓臭的血腥味熏得胡丽头晕目眩。
“王后!”一声尖利的女音在头顶上空响起,胡丽抬头,烟儿满脸焦虑的落在她的身侧,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烟儿,快走,这里危险!”胡丽无力的推着烟儿,嘴里再次吐出一大口殷红的血液。
“王后快看,是狐王,狐王来救您了,您放心,您不会有事的!”烟儿喜极而泣,抱着胡丽的一双手抖得厉害。
兽群中,一俱银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停在半空后急速的飞璇,道道闪电般的银光像厉剑一般劈下,所到之处火花四射,遍地生焦。
山大王被银夜体内强劲的灵力震得开始摇头晃脑,眼看着伙伴一个一个在银光肢离破碎,无奈的一声长吼,兽群四面逃散。
银夜拂了拂纤尘不染的银衫,俯下身从烟儿手中接过胡丽,目光一沉,回头道:“魅影,此次多亏你了!”
唤名魅影的幽灵身形一晃,一袭白衫伏在地上低沉的说道:“魅影原本在地界修炼,被王后手中古玉手镯散发出来的灵气所吸引,这才赶了过来。魅影恐惊吓了王后,故不敢以真面目现形。魅影令王后受惊,请狐王降罪。”
银夜缓缓回头。看着下方魅影那张布满树枝纹理诡异的脸。微微颔首道:“王后何以会落在这万森之源的中心地界?”
“魅影不知,魅影赶到的时候王后已经遍体鳞伤,且全身无力。看样子她似乎中了什么毒。”
“中毒?”银夜寒眸一闪,冷声道:“本王先带王后回宫,晚点再宣你!”话落,一道矫健的身影飘然而去。ww
“快,宣祈南护法速速赶到东宫!”
东宫又是一片混乱,几名宫女看到王后满身的血,又看到狐王一张脸寒得像千年冰封的石柱,一个个慌慌张张的四处乱蹿。打水的打水,备衣的备衣。倒茶的倒茶,还有的进进出出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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