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传,云国敏雅公主蕙质兰心,才艺双绝,却不想她的秉性,她的果决,更令人印象刻意,令人佩服至极。( .)
趋于好奇,鄢纯然看了下云敏雅口中的玲珑棋局,不看还好,一看还真是惊了一跳。
所谓的玲珑棋,自然离不开黑棋,白棋。
棋局正常下来一般都是以白棋180为标准,黑棋180颗为标准……
瞧棋局上面的摆设,一盘棋下来,应该已经是用掉了四分之三的棋子。
这棋局,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步步错位,环环相扣,要想破解,就只有在固定的位置,寻找突破口了,因此难度也极高,更像是一盘陷入绝境中的死棋。
若想解开此局,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也难怪,她敢把自己的终生幸福放在这一盘棋局上面了。
看来,敏雅不甘心自己的婚姻被随意的支配,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打消某些人的念头,又或许是想要通过此,寻找到那一位足够智慧,足够优异的意中人了。
看透了,想通了,反倒是镇定了。
纯儿,你要不要试一试——旁边,凌逸风似笑非笑的声音冒出来。
这个我还真是没信心。也许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这么厉害,连纯儿都觉得有困难!对于这棋局的难度,凌逸风着实有几分惊讶的感觉,不由得多看了那盘棋局几眼。
看他的模样,鄢纯然眸光一闪,不禁开始打趣,尊贵的太子爷,要不你去试一试?说不准,你一个不留神给破了这棋局,可就白白赚回来一位美娇娘——
如果,他真的有那么能耐的话……如果,他真的有那么智慧的话……
凌逸风看着笑嘻嘻的鄢纯然,轻轻挑起眉头,语气变得格外的轻柔,脸上的表情同样灿烂,纯儿能够这么想,本太子真是太高兴,不得不为了太子妃的大度,鼓掌支持!
这话绝对的带有几分凉意,几分嘲讽之意……
更何况,他就连称呼都变了,就是在告诉别人,他已经处于发怒边缘nAd1(
可是,鄢纯然丝毫不受半点影响,回以一笑,“不必客气,应该的!”
相对于鄢纯然的淡定,不所谓,凌逸风则是眯起眼睛,像是猎物一样的锁住某人,悠悠然的道出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十个字,不过是十个字……却是令鄢纯然的心神一震,整个人愣在那里。
无尽循环的在耳边重复,一边又一边的重复……
那一瞬间,她忘了所有,忘了自己身处何处,甚至忘了自己是谁,满脑子都是身边这个拥有一张无比俊美,无比妖冶容颜的男人……有关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鼻……
她听到自己狂跳的心脏,以及那一点一点渗入皮肤内的情绪,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情绪。
很淡,又很浓,很浅,又很深……
有一种狂潮就快压抑不住,鄢纯然却不得不拼命压抑住,尝试着张口,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声音中还带有几分颤音,她问,你——你能做到?
你能做到?你能做到……
末了,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答案nAd2(
凌逸风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鄢纯然,缓缓地,缓缓地开启菲薄的嘴唇,说,一切皆有可能!
这时候,他的表情很认真,很认真……认真到鄢纯然马上就要信以为真时……
他却又倏然间笑了起来,是那种很懒散的笑容,很嘲弄的笑容,“如此美娇娘,本太子自然不会错过。你说,是吗?纯儿!
切!他的答案让人失望,非常的,但是鄢纯然将失落掩饰的极好。末了,不禁自嘲的说,我想也不可能——
是啊,他怎么会做到那一步……可别忘了,他可是风流在外的凌逸风呢?
指望他给她承诺,无疑是做白日梦的感觉……倒是她想的太多,想的太美了!
将她的情绪看在眼底,凌逸风没有说话,转移了视线,不敢再看人。
那头,对话依旧在继续……
“公主,你所言当真?”玥贵妃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因为她真的很不能相信这样的事情,因为真的是太大胆了。
云敏雅莞尔一笑,坚定道,“自然当真!今夜在场的众人皆是证人。”
这话说的清清楚楚,所有人都听在耳边,没人将这个规则当成是一个玩笑了。
“既然公主心意如此,那么这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凌皇接过话题,沉声道,“凡是三品官员以上的年轻男子能够在十日内破解这一局玲珑棋局,朕便为他保媒,君无戏言!”
末了,又问下旁边的云国丞相付愁,“付丞相,你的意思呢?”
对于自家公主的行为,付愁看在眼底,却没有制止nAd3(
因为他知道,她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无法改变。既然她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那么就随她去好了。前提是,只要不太过分……
“只要有人破解,本丞相定会禀告吾皇。”言下之意也就是定了。
“谢皇上,谢丞相!”终于,云敏雅笑了,真心的笑了……
此景,算是正式的敲定了这场局……再无回转的余地。
好不容易熬到宴会散了,鄢纯然回了宫殿,衣裳都没有换,就站在窗台前,凝视着夜色中的某一个点愣愣出神。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殿内的大门,砰的一声从外面被人踢开,发出一声极强的闷哼声,殿门在两旁摇晃来着,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受惊了的鄢纯然,皱眉的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没有好气的说,“凌逸风,你干嘛?”他发什么神经?这么大晚上,难道不知道需要安静吗?还有啊,她家的门是怎么得罪他了?得到他这般对待。
游神间,凌逸风摇摇晃晃的走到她的面前,鄢纯然敏感的闻到了浓浓的刺鼻的酒味,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刚掉到了酒窖里面,浑身一阵醉人的酒味。
见状,鄢纯然不禁有些恼火,语气跟着提高,“离我远一点!”
真不知道,这酒有什么好喝的,怎么就这么大的瘾。
因为醉酒的关系,凌逸风的五官变得格外的红润,狭长的丹凤眼中带有几分迷迷蒙蒙的感觉,望着鄢纯然的时候,眸中带有几分飘忽感,像是在看她,又好像是在透过她看别人。
倏然间,他低低的笑了,笑声中带有几分不加掩饰的低落,“你很后悔,是不是?”
“后悔什么?”鄢纯然被他这个没头没脑的话题弄得很无语,却还是答应来着。
可是,凌逸风却只是用一种类似嘲讽的表情,一直一直的盯着鄢纯然的脸庞看,
他在心中补充道,后悔听从圣旨,嫁到凌国,嫁给他……
可是,这样的话,对于自尊心极其强的凌逸风来说,是永远都无法开口的禁忌。
凌逸风开始沉默的时候,没人能够改变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看到这样的凌逸风,鄢纯然着实招架不住。
末了,迈开步子,走到茶桌前,倒上一杯水,自然而然的放在凌逸风的面前,“喝吧。”
只是,鄢纯然手一抖,又是这种诡异的眼神,这种似乎有千言万语,却是无法言明的神色。
鄢纯然心中疑惑,这疯子又是哪根筋不对了?散会前,不还是好好的吗?
怎么才这么一会,就弄成这个模样了?
此时,凌逸风吃力的夺过鄢纯然手中的茶杯,一口气喝下去,喉结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随后将茶杯随手一丢,看的鄢纯然当场变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上好的茶杯,瞬间被摔的支离破碎……
“你个疯子,你可以正常一点吗?”
倏然间,鄢纯然觉得心情特别特别的糟糕,不想再面对这个害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丢下一句,准备走人,“懒得管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刚走两步,右手被一道极大的力道拉住,随即不意外的撞上一道人肉钉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连贯的撞的人是眼冒金星来着。
此举,可算是把鄢纯然彻底的惹怒了,她仰起头,狠狠的质问,“凌逸风,你究竟想要怎样?”
他就不能够不这么幼稚……幼稚的令人好无语……
一开始给了她希望,又瞬间给了他失望……如今又半夜的跑到这里来折腾……
他真的以为,她的心是铁做的是不是?不会感觉到任何的疼痛是不是?
动怒时候的鄢纯然,脸颊红润,眼底充满了情绪,整个人浑身都是战斗力,格外的有生气,也格外的真实。
修长而干净的大手,慢慢的游离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似有似无的触碰着,动作格外的温柔,格外的细腻,好像是在对待一件无价之宝。
温热的触感,抵达自己的脸颊时,渗入自己的皮肤时,鄢纯然的脑海中有片刻的空白,整个人变得好像不是自己在控制,情绪格外的细腻……也格外的敏锐。
“纯儿……”呢喃的两个字,柔情似水般的传来,一股浓郁的酥麻感袭转全身,瞬间抽去身上所有的力气。
可是,她依旧还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问,“凌逸风,你怎么了?”
难不成在殿上遇上刺激了?可是也没有发现,他究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还是说,她走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082
“那个,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嘛!”
洛昔一脸勉强的笑着,脚步连连后退,仿佛面前的人是毒蛇猛兽来着。%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你说是不说?”凤飞眯起眼睛,妩媚至极的撒着娇,洛昔却是如遇大敌,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已经说了啊!”
“你没有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特大的实话啊!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洛昔俊秀的脸蛋皱成一团了,好心酸,好心酸啊。
“你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洛昔失声道,他就要被凤飞给整崩溃了。
“要不,你告诉我,你想要听到什么,我按着你的话来说总可以了吧!”
“主母昨夜里跳舞了!”简明短短的吐出一句话,洛昔脸色微变,有些急切,“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那个男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洛昔顿时好纠结了,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无人以后,方才小声的对他们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要告诉谁是我说的?”
“算你识相!”凤飞捏了捏他的脸蛋,“好嫩的手感啊!”
洛昔额头冒出三根黑线,触及旁边某人完全黑下来的脸庞,顿时慌得连连后退三步,与凤飞保持安全距离!
“说!”简明的耐性到了极点了nAd1(
“说就说!”
“他是从他娘的肚子里面生出来的!”话落,传来一身惨叫声,“啊!你来真的!你想要谋杀我吗?”
“谁让你竟敢戏弄我们!”
“哪里是戏弄!分明是事实啊!不管是他,我们都是从自己娘亲的肚子里面出来的!难道,我说的有错的吗?”
“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知道皮痒了!”
“别啊!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去找小白啊,干嘛要来折腾我呢?”白浩天不在场时候,洛昔一般都称呼小白,只因可以占下便宜,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啊。
“我们可不想冻死!”简明凉凉的说,凤飞在旁边点头附和着。
“那你们就不怕我吗?”
“怕你?你在开玩笑!”凤飞双手环胸,丢出一句,“黑炭,看来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他点颜色瞧一瞧!说不准,脸上来了花就知道要识时务了。”
“别过来!不然我可要叫了!”
“你叫啊!我倒要看看谁可以救你!”
“呜呜呜……你们都是坏人!专门趁着大当家尹玉枫出门在外,就知道联合起来欺负我……”
“欺负的就是你!”
“主母,主母,他动了,动了!”林绮罗惊喜万分的声音,倏然间划破这一片小小的天地。
凤飞,简明,洛昔三人同时顿住动作,彼此看了一眼,刷的一下,往房间内奔去nAd2(
一场腥风血雨,就这么没了踪影。
“主母,你看看,他的嘴巴是不是在动?”林绮罗兴奋不得了。
“我看看!”白发老幺脚步有些跄踉的冲到床边,眼神焦急的看着脸色依旧惨白的夏桀。
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皮子颤抖着,口中轻轻的蠕动……
真的!真的在动!难道,他是要苏醒了吗?白发老幺有些激动的想着,心情格外高兴。
“听听他说的什么?”凤飞大大咧咧的说,耳朵凑到他的嘴巴,声音很小,却是很清晰,“婧儿,婧儿……”
“婧儿?”凤飞重复说了一句,无辜而好奇的说,“主母,婧儿是谁啊?您认识吗?”
白发老幺神色复杂的看着依旧在低喃着的夏桀,嗓子有些干涩,随即说,“应该是他娘子吧!”
她的意识很短,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丝毫没有感觉到周边的几个人,那瞬间交换着视线的眼神。
只有傻傻的,真真的林绮罗发出惊呼声,“哇!真的!看来这个男人真是个痴心种啊!就是不知道他妻子生的怎样?美不美?”
凤飞嘴一抽,“别人美不美,与你有何关系?”
被瞪的莫名其妙,林绮罗有些气虚,“那个,我就是说说而已!”
“主母,你先在这里看一看,我们先出去一趟?”
“好”她不疑有它,点头答应着。
“那个……”林绮罗刚要说什么,凤飞眼疾手快,用手捂住她的嘴,将人半拖半带的带离了现场nAd3(
简单而干净的房间内,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清风拂过脸颊,吹起床榻边的白纱,白发老幺坐在床榻边,维持着一个动作,就那么专注而认真的凝视着他。
“婧儿,婧儿……”夏桀的口中,断断续续的念出同一个名字,那是他最深刻的执念,最刻骨的记忆。
她颤抖的伸出清瘦的右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可是到了最后关头,却是再也无法靠近一步。
他的低喃依旧在继续,一声又一声,一回又一回,重重的敲打在她的心口,痛的人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
“为什么?”白发老幺喃喃自语一声,赤红色的眼眸中,带有人前不会存在的泪水。
“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你还要记得?为什么不忘了?为什么?”
泪水悄无声息的落下,滴落在夏桀的手上,他的手动了动。
是谁?谁在说话?谁在他的耳边说话?
是谁用这种悲伤而难过的语气在跟他说话?为何他的心会觉得隐隐作疼?
潜意识内,夏桀极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想要将眼前的一切看清楚,可是除了满目的黑色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像是感觉到夏桀的挣扎,听到他那异常急促的呼吸声,白发老幺摸了摸他的额头,语气异常轻柔,“好好睡吧!你会没事的!”
那种语调,更像是在哄小孩子。
是吗?他真的会没事吧!莫名的,他就是相信她。
耳边是均匀的呼吸声,皮肤软化下来,她知道此时的他是真的睡了。
此时此刻,他们之间如此的近,如此的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声,听到他的心跳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从没有一个时刻,她如此的靠近过他,感觉过他!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知道是谁,也没有回头。
他说,“他不用死了!”
“谢谢!”她浅浅一笑,如此感谢着。
他说,“你不问为什么?”
“为什么?”她问。
“因为你想要让他活,所以我一定会治好他!”
她凝视着夏桀的脸庞,轻轻的说,“好”
她知道,他一定会醒过来!
那一双璀璨无比的冰蓝色眸子,一定会再次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
盛夏过去,初秋来袭……
凌国,沪都
东宫
脚步声来袭,鄢纯然难掩兴奋,径直推开殿门,欢喜道,“凌疯子,你回来了!”
刚说完,整个人都傻住了。
热气腾腾,白雾缭绕,殿内的所有,若隐若现,似真似幻,宛如置身于云雾当中。
“你过来!”邪魅而慵懒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来。
鄢纯然本能的摇头,他可是在沐浴呢,她要是过去的话,岂不是……
这么想着,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绝美的脸蛋瓜子,顿时羞红了。
“这会知道害羞了,之前怎么就那么激动?”
带有几分揶揄的语调,夹杂着几分调戏的成分,屏风内的人,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一袭白色里衣穿在身上,露出结实而干净的胸膛,潮湿的发丝垂散在脸颊两旁,水滴一点点的打湿了衣襟,古铜色的皮肤或隐或现,给人一种火辣辣的感觉,整个人发出威震天下的王者气息。
拥有精致如刀刻而出的完美五官,菲薄而性感的嘴唇,挂着她最熟悉的弧度,美丽妖冶中带有一丝浓浓的宠溺。
狭长的丹凤眼,直勾勾的扫过来,鄢纯然只觉得身子一阵麻酥酥的感觉。
鄢纯然不免看得有些痴呆了,笨笨的,傻傻的,呆呆的。
凌逸风的眼睛内流露出几分流光,蛊惑人心道,“纯儿,相公好看吗?”
“好看。”鄢纯然下意识的回答着,凌逸风瞬间便笑了,笑声如罂粟花,带有窒息,带有蛊惑,“这话我看听。”
“你真坏!”反应过来,鄢纯然腼腆一笑,美好的好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凌逸风大步向前,一把搂住她的腰,霸道而强势的吻住她小巧而可口的嘴唇。
熟悉的触感,唤醒了凌逸风心中的渴望,他是多么的想念这一张樱桃小嘴,想念此时此刻的这般亲昵……
默默的接受他给予的亲昵,鄢纯然下意识的抱紧他的身体,感受着这难得的一刻。
火热而急促的热吻,持续不断,两个人的呼吸变得有些凌乱。
就在鄢纯然以为要沉沦而亡时,凌逸风恋不舍的放开了她的唇,牢牢的将人抱在怀中。
下巴放在她的脑袋上,闻着她身上所独有的体香,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鄢纯然温驯的依靠在他的怀中,感觉到无比的心安。
谁也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温度,感受着只有彼此才可以给予的温暖。
然则,这一片的美好,被意外来临的访客打破了。
“太子殿下回来了!”苏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鄢纯然顿时一惊,下意识推开凌逸风,与其保持着安全距离,末了还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
凌逸风本能的蹙眉,不满道,“纯儿。”
鄢纯然抬头,看到凌逸风的形象时,忙道,“衣服整理整理!”
看到她一脸脸红的模样,凌逸风反而是笑了,随手拿过一件披风,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时间刚刚好。
苏洛一袭草绿色的宫装款款而来,娇艳可人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穿着少妇的发饰,亭亭玉立。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苏洛款款而动,行礼的姿势有模有样,很是好看。
“这不是本太子的侧妃吗?”凌逸风眉梢轻挑,似笑非笑,“你怎么来了?”
“听说太子殿下回宫,臣妾特意过来请安。”苏洛面色镇定,冷静的开口。
凌逸风嗯了一声,笑的很是嘚瑟,“你有心了。”
苏洛明显一愣,面对着他的笑,竟然看的红了脸颊。
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两人的鄢纯然,终于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故而扬起最灿烂的笑容,欢喜道,“父皇特意下旨赐的婚哦。”
“父皇对本太子真是太好了!知本太子在外奔波辛苦,特意赏赐如花美眷于我,真是感激涕零。”
“那个……”糟糕了,她还没有跟他说事实呢。
鄢纯然正要开口示意,凌逸风却是抢了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眯笑的眼睛眼睛成了一条直线,带有几分邪气,“本太子今晚就去你的宫殿,你下去准备准备吧。”
此话一出,苏洛的脸色刷的便白了。
鄢纯然亦然,到了嘴角边的话语,硬生生的被堵住了。
唯有睁着一双豆大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凌逸风,他刚才说什么?他说让苏洛侍寝吗?
他怎么、怎么可以这样?
心不可控制的抽痛着……浑身的血液,为止冻结,开始凝固成一团。
鄢纯然发现,她一点也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的凌逸风,很冷漠,很陌生的感觉。
鄢纯然喃喃自语,喊了一声,“凌疯子……”
“还不去!”凌逸风却像是没有听到鄢纯然的叫声,笑嘻嘻的对着站在原地,一脸呆住的苏洛说着。
他刚刚还在用他的眼睛看着自己,可是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却没有了她的存在。
凌逸风,你为何要这么?
苏洛何时离开,鄢纯然并不知道,陷入自我的世界当中,保持着同一个动作。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给自己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事情?
圣旨是她求得,人是她弄得,她一心想要给苏洛找个满意的答案,却没有想过以后。
如果往后,苏洛爱上凌逸风,凌逸风也爱上了苏洛,那么她自己又该怎么办?自己可以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吗?
她没有答案!
还是说,她当初之所以走到那一步,究竟是对凌逸风太有自信,自信他会对自己忠诚,自信彼此之间的感情坚不可摧。
还是,她自以为是了呢。
如今看来,倒是有几分讽刺意味了。
“你告诉我,你现在什么感觉?”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脸颊旁,有些瘙痒的感觉。
然则,鄢纯然的心却是痛着,整个人浑身僵硬,目光有些呆愣。
什么感觉?说不出来!
好像有些疼,有些涩,有些苦,还有些想要笑的感觉。
五味杂陈,各种各样都有吧。
“你不是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凌逸风抬起她的下巴,清晰的看着她眼中的湿润,微微的下了力道,语气越发的轻挑,“你很委屈吗?可是,她不是你亲自送到我的身边来的吗?”
鄢纯然身子一僵,他身上有很大的怨气,有些慌乱的感觉,解释道,“我当时没有别的办法,不然她会死的。”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的做了决定?”
“当时时间很急迫……”
“什么都不要说!”凌逸风变脸的速度,比谁都快,他的语气冷下来,带有几分嘲讽,“你既然有这个心思,那么我就收了你的情!”
“你确定?”低喃的嗓子,有些堵塞的慌。
“极其确定!”凌逸风又说,“我让白青送你回去。”
什么都不用再多说!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高傲如鄢纯然,敏锐如鄢纯然,一切都已经明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挺直了腰背,没有任何迟疑的转身,离开了东宫。
那夜。
据青桐打探来的消息,凌逸风竟然真的在苏洛的宫殿就寝,一夜都没有出来。
而栖凤殿的烛光,却是燃烧了一夜。
鄢纯然睁眼到天明,心在时光的流逝中,点点凌迟……
……
“太子妃,你走神了!”清冷无波的声音,打断了鄢纯然的遐想。
鄢纯然本能的看过去。
苏妃慢条斯理的喝着香茶,一举一动,都带着女子与生俱来的妩媚,美的动人心魄,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那双璀璨晶莹的眼睛,带有洞悉一切的了然,她说,“太子妃,你可后悔?为了当初的执著?”
最近宫中都在盛传,太子爷对新纳的侧妃很是钟爱,几乎是夜夜都留宿于她那里,反倒是怀孕期的太子妃那边安静的多了。
于是,有人便开始议论了。
有的嘲讽,有的讥笑,有的同情,有的麻木。
宫中的恩宠,本就是在一夕之间就可以全数洗盘的……
只听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鄢纯然也问自己,她究竟后悔吗?后悔不后悔?
于私,她的确是应该后悔;于情,苏洛的事情是一个死局,没人帮忙,必死无疑!
以及苏府那么多的人。
想到这里,鄢纯然又觉得自做的是对的。
至少,那么多人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享受着美好的阳光,感受着温暖的岁月。
“不后悔!”这便是她的答案。
“但愿,你能一直这样认为下去。”
“你的肚子几个月了?”
“三月有余。”鄢纯然摸了摸依旧平坦的腹部,温柔的笑着。
“那你可以补补营养了,顺便找个有经验的老嬷嬷提醒着注意的东西,只会有备无患。”
“谢谢娘娘提”
“谢倒不必!谈上一首好的旋律,更加的有意义。”
鄢纯然抿嘴一笑,“没问题。”
这些天,苏妃经常找自己过来弹琴,想来也是给自己找事情做,不至于那般胡思乱想。
083
采选悄然结束。
这一回,有的秀女已经纳入宫中的妃嫔,才人,有的秀女皇上指给了未上婚配的皇子,文武子弟。
剩下落选的秀女,全数被驱散出宫,各自婚配,朝廷不予管理。
或许,对于无心入宫的秀女来说,这样的结局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十皇子凌逸林所指婚的女子,名唤唐蜜,出自文学史家,父亲是官拜三品的翰林院副院士唐汉良。
背景干净,家世清白。
鄢纯然听到消息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父皇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儿子的,知道他不喜朝野政事,爱着玩乐,想法也简单,容易满足。
所以,对于他的另一半,同样的也是个干净简单的女子。
如此搭配,或许不见得有多少浓郁的感情,至少也可以安然的相处一辈子。
因为两个人脚步必然同步。
在没有见到唐蜜本人时,鄢纯然有过很多的猜想,但是直到看到人了,她才发现,之前就已经有过一面之缘。
就是那日,她去秀女院子找苏洛时,偶尔遇到的那名女子。
鄢纯然微微一笑,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的唐蜜,一张圆圆的鹅脸蛋,长得有些婴儿肥,容颜虽然不太出众,但是胜在可爱上,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一对梨涡漾起,看着非常的甜美,有一种甜到心里去的感觉。
第一眼,她就觉得欢喜。
“来,别拘谨,吃东西nAd1(”鄢纯然笑着招呼,第一次过来唐蜜看上去有些拘谨,羞涩点了点头,“谢太子妃。”
“不用客气!往后,你与十弟成了婚后,就是一家人了。”
唐蜜一听,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看的很可爱。
这么羞涩的姑娘,越看越觉得有味道。旁边的凝香,青桐一看,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意思。
鄢纯然咬了一块桂花糕,口感极好,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香味。
唐蜜小心打量着眼前女子,太子妃鄢纯然是她在宫中见过最自然,最真实一位女子。
回想着,凌逸林对他四嫂的点评与满意,心中就明白,这必然会是一个极其好相处的人。
眼神扫到鄢纯然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觉得有几分新鲜,有几分探究,“孩子什么时候出?”
“还早,明年一月份去了。”
“婚期定了吗?”
“刚定。”唐蜜小声的说着日子,“农历的九月初十。皇上说,那天的日子极好,适合婚嫁。”
“十全九美,的确不错。两个月的时间,忙得过来吗?”
“娘亲说,虽然时间有些赶,但是没有什么问题。”
这一问一答,鄢纯然发觉这女孩子不过是什么情况,说起来话永远都是一副轻言细语的模样,还是极其适合过日子的。
唐蜜在栖凤殿吃过午膳,后来凌逸林过来,支支吾吾的说是来接人,送人出宫的。
当鄢纯然看到他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红色时,已然明白,他的姻缘,也算是这么定了下来nAd2(
离开时,鄢纯然送了唐蜜一套出自于洛云阁的首饰当做见面礼。
唐蜜受宠若惊,最终还是感恩的收下。
“主子,这位唐小姐看上去好可爱啊,并且胆子还有点小。”
“是啊,最喜欢脸红了,红的像个西红柿。”
青桐凝香分别评价着张罗。
“是挺不错的!往后要是多走动走动,应该能够相处的不错。”鄢纯然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带有几分倦意。
“这个主子就不要操心了。凭您跟十皇子的关系,这未来十皇妃一定也会跟您亲近。”
鄢纯然听着,淡然一笑,算是沉默。
“我先睡一会,你们去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明白吗?”
怀孕已有三月有余,她的嗜睡状态,越来越浓了。一天差不多要花半天的时间在睡眠之上。
如若不然,就会极其的疲倦,没有力气。
床榻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两人退出宫殿,左右守着。
如今是侧妃的苏洛,不意外的出现在栖凤殿的门口。
青桐及凝香对视一眼,随即迎上去,“参见洛妃。”
按理应该是苏姓,然则与皇上的苏贵妃同姓,故而改成了洛妃。
“免礼。”苏洛态度友好极了,打量了一下紧闭的殿门,“太子妃呢?她不在吗?”
“回娘娘,我家主子正在殿内休息nAd3(”
“睡了啊。”苏洛一脸失落的表情,随即又道,“那本宫改日再来。”
“恭送娘娘。”
目送着苏洛离去,青桐不由的说,“她这样天天来,是想要做什么呢?”
“也许是过来炫耀吧。”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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