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风将人扶着坐下,自己在旁侧坐下来,一举一动间,无不流露出关怀与体贴。
那是鄢纯然从未想到过会出现的情形。
毕竟,他的风评,当时是负面的。
如今,真实的拥有着,鄢纯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幸运。
“纯儿,开动吧。”说着,凌逸风便给她夹了她平日里最爱的土豆丝,打趣道,“纯儿,你说,你这么爱吃土豆丝,将来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是那样的。”
鄢纯然眼睛灵活转动着,浑身上下充满了灵气,“这个啊,说不准,有可能的。”
“依我看,这是绝对会发生的。”
“我觉得很好啊。”
一顿饭下来,他们就像个一双普通至极的小夫妻,说着两人的故事,聊着孩子的事情,气氛很是欢乐。
就寝时。
凌逸风抱住鄢纯然在怀中,鄢纯然依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那富有节奏的心跳声,内心很是平静nAd1(
她闭上眼睛,说,“父皇他今天找了我。”
“我知道。”
“他说……”她刚开口,凌逸风便打断了她的话,“纯儿,什么都不用说。他对你说了什么,我并不关心,也不会问你。”
“你……难、难道不想知道父皇他究竟跟我说了什么吗?”
“那些并不重要。”凌逸风如此说着,鄢纯然哦了一声,果真是没有再说话。
“你累了,睡吧,我陪你一起。”
鄢纯然也是真的累了,她闭上眼睛,缓缓的,缓缓的就睡了过去。
夜色中,凌逸风温柔的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所有的神情全都隐藏于黑暗当中。
这一场接连的下了好几天。
淙淙大雨中,仰望着深不可测的天空,心觉得给外的沉重。
何时才是个头呢?
“太子殿下。”青桐的声音。
鄢纯然回眸,凝视着凌逸风将所有人都打发出门,自己则是走到她身边,“风大,不要着凉。”
身体有些暖意,披着他的披风,温暖团团围住。
凌逸风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的腹部一天又一天的大了起来,娇小的身子看上去有些承受不住。
然而,她脸上的神色,并未改变多少,反而越发的多了一层风韵,一丝妩媚。
摸了摸她水嫩般的肌肤,轻悠悠的说,“纯儿,你去宫外呆几天,好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有一种沐浴春风的感觉nAd2(
鄢纯然面色微变,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脸上带有几分着急,“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没有料想到她会如此激动,凌逸风也有些意外,却还是耐住性子说,“纯儿,你听我说,如今宫中的局势越来越难以控制。万一二哥真的兴兵造反的话,你留在宫中就很危险了。”
鄢纯然摇头,无比坚定,“不,我哪里都不去!这么关键的时候,我一定要留在你身边。”
以前那么多次,他独自一个人面对着那么多的,承受着那么多的伤害。
这一次,不论前方的道路都多艰辛,她都要陪着他的。除了他的身边,她哪里都不想要去。
“傻女人。”凌逸风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内心极其温暖,眼神更是柔和,“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我不会答应。”
“凌疯子!”
“纯儿,只有确保你的生命没有任何问题,我才能够心无旁骛的去应对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
“我可以就留在栖凤殿,哪里都不去!我也不会闹你,我保管!你让我留下来。”
“不行!绝对不行!”这一次,凌逸风的态度也是极其的强硬,用着没有商量余地的话语来说,“宫中乃是非的根源之地,你绝对不能留下来。只有把你置身于宫外,我才会真的放心。”
鄢纯然无言以对,心中很是难受,委屈的看着他nAd3(
凌逸风的心很疼,却没有改口,“纯儿,你和孩子是我这辈子最想要去珍惜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受一点点的伤害。”
“你就听我这次,出宫呆一段时间。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以后,我就来接你,好吗?”
鄢纯然没有说话,只是垂下了眼眸,神色不定。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退一步,气氛有些凝重,又有些压抑。
……
晚上。
月光皎洁,星辰漫天。秋风微凉,沁人心脾……
苏洛来栖凤殿陪鄢纯然聊天,两个人坐在窗户边,静静的欣赏着此刻的迷人夜色。
“月色真美。”苏洛叹气一声,语气有些悲伤,“只可惜是个弦月。”
“听说,皇上这两天醒过来的时间极少,皇后和苏妃她们一直守在那里,宫中的人都在传怕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鄢纯然没有说话,目光却是看向那灰蒙蒙的天空,眼睛中的酸涩,没有让人轻易看到。
“刚才我来你这边时候,无意间看到太子爷一个人在凉亭喝着闷酒,神色间带有几分黯然。想来也是因为皇上的事情在烦恼吧。”
鄢纯然神色一愣,本能的看着苏洛。
苏洛说,“他身为太子殿下,想来压力也是极大的。太子妃,这个时候,太子爷应该最需要你的关心与安慰……”
后面的话,鄢纯然并没有听得很清楚,她满脑子的意识就是那一句,一个人喝着闷酒。
他是因为送她出宫的事情而心情不痛快吗?
“苏洛,我突然间想起,我还有点事情,先出去一趟。”
无法继续坐下去,鄢纯然猛然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的离开了。
原处,苏洛注视着她急促离去的背影,隐隐的笑了。
月光之下,一缕身影慢慢的靠近凉亭处,却在距离一百米之外停了下来。
凉亭内,地上已经搁置着好几个凌乱的酒瓶,四周飘散着浓郁的酒香。
有人却是依旧不断喝着,他的背景看上去很萧条,浑身上下弥散着浓浓的悲伤。
鄢纯然看着,心中有些酸涩,一步又一步的靠近。然后,按住那只抱着酒罐的手,制止道,“别喝了。”
喝酒的人动作一顿,回过头来,露出来一张妖媚而邪气的脸庞,面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色。
“你怎么来了?夜里的风大,怎么也不披见衣裳?”末了,下意识的让人送来自己的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并且极其耐心的帮她系好以后才罢手。
从头至尾,鄢纯然就是那么安静的看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良久,她才说,“怎么突然间想起喝酒了?不是说好,少喝酒的吗?”
“心中觉得有些苦闷,所以多喝了一些。”
鄢纯然没有说话,坐在冰冷凳子上,沉默不语。
久未见人说话,凌逸风的心有些忐忑,余光有一下没一下的注意她的神色。
凌逸风干咳一声,有些不自然的解释,“那个,你别生气!我以后都不喝了。”
想他堂堂太子爷,一贯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从害怕过什么?然而,自从有了鄢纯然以后,他所有的情绪都是为了这个女人。
手被握住,掌心传来温暖的暖意。
凌逸风惊异的看着鄢纯然,尝试着开了几次口,他说,“纯儿。”
“我答应你!”
“什么?”这一刻,凌逸风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思考了,只能呆呆的看着她。
鄢纯然深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又重复了一遍,说,“我说,我答应你,我出宫去。”
“所以,你不要再喝酒了!”
“纯儿。”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凌逸风激动的将人紧紧拥入怀中,语气有些黯哑,“好。”
鄢纯然同样的红了眼睛,牢牢回抱住他,说,“你要答应我,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的注意安全,不能够让自己受一点点的伤。”
“好,我答应你。”
“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不会放过你。”
“好。”
鄢纯然推了推他的身子,凌逸风放开她的人,看着她伸出右手小指,“拉钩。”
她的眼睛很晶莹,她的笑容很美丽,她的神色很认真。这一刻,她是绝美的,美丽的日月都足以黯然失色。
凌逸风伸出手,勾住她的手,两手缠绕成一起,一股股酥麻而颤抖的感觉,蔓延至彼此的全身。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苍月作证,江山如画……
“咦……”倏然间,鄢纯然惊奇的说了一声,凌逸风紧张的看着她,“怎么了?”
“刚才那个……似乎好熟悉。”鄢纯然有些不确定,刚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究竟是什么呢?
“好像很久以前就发生过一样。”
“凌疯子,你知道吗?”
仰起头,信任至极的看着凌逸风,月光下的凌逸风,容貌间似乎带有几分激动,几分喜悦,几分压抑。
最终,他说,“等所有的事情全数过去,我再来告诉你,好吗?”
如此,看来是有些情况了。
鄢纯然点头,“好。”
鄢纯然被秘密送出皇宫的那一天,天边下着浓浓的大雨,雨水重重的滴落在马车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抵达宫外,看来前来接送的人,鄢纯然有些错愕,很难以想象会是他。
“太子妃的模样,似乎是很难置信。”
“怎、怎么是你?”凌逸风曾经说会是个很安全的人,她自己做过很多种猜测,却没有猜到会是他。
温玉堂英俊的容颜上,依旧是冰冷的气息,他说,“就是我。太子妃,请吧!”
“那就谢谢了。”
既然凌逸风找了他过来,想来已经有了很多的考虑,那么自己就安安分分的养胎好了。
落脚地方是距离京城百里以外的一处雅致而舒适的院落。
有山有水,有花有草……
“太子妃且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人来通知温某。”将鄢纯然送至她居住的房间,温玉堂站在门外,冷静的说。
“你也要住在这里?”
“为了确保太子妃的安全,温某自然是要留下来。”
鄢纯然恍然,“明白,有劳了。”
温玉堂点下头,随即拂袖离去。
凝视着皇宫的那个方向,鄢纯然低低的说,“凌疯子,你一定要平安。”
东宫。
“主子,温少爷派人送来口信。”白青接到消息,走到凌逸风的身边,“太子妃已经安顿下来了。”
凌逸风转身,嗯了一声。
白青又道,“主子,既然温玉堂同意我们的方案,想来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对策。太子妃在他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凌逸风不是不相温玉堂,只是依旧是莫名担心。
“二哥那边有何动静?”
“最近没有丝毫动静。”
“看来,都是在等了。”
“睿王爷呢?”
“还在回朝的路上,一时半会还不会回来!”
“那就好。”这一场风波,能避开的人,尽量都避开吧。
“吩咐下去,所有人打起精神来,随时准备迎接战斗……”
凌皇二十三年,农历九月初二。
凌皇的寝宫。
凌逸风站在床榻边,那双狭长迷人丹凤眼,直勾勾的注视沉睡中的凌皇,出色的五官,没有丝毫表情,浑身却是凝聚着一股浓浓的寒气。
沉睡中的人,倏然醒了过来,眼睛先是浑浊,随后是一片清明。
看到凌逸风出现,凌皇并没有一丝丝的惊讶,只是说,“扶朕起来。”
凌逸风将人扶起,用着两个枕头放在身后,想要让他靠的舒服一些。
凌皇干咳一声,身子颤抖着厉害,凌逸风从旁边端来一杯温水递了过去。
他接过,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你没有想要说的吗?”凌逸风开口问了一句。
凌皇低低一笑,语气中饱含沧桑,“到了这个时候,朕还可以说什么?朕知道你来的目的,你要的东西,朕会给你!”
“你以为这样做,会让我感激你吗?”
“朕知道你不会!也不会指望你感激朕!”凌皇的神色很淡定,又继续说,“朕做这些,只是觉得你合适而已。”
合适?听到这一个词语,凌逸风莫名的笑了,嘲弄的笑着。
“你不相信?”凌皇难得的笑了下,感叹道,“别以为你的假象,可以瞒得过所有人。”
“朕再不济,也是你的父皇,知子莫若父……打你从民间回来,朕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朕就明白了。”
凌逸风没有说话,只是眸光内的寒气,却是越发的深沉。
“朕知道你恨朕,但是当年朕除了那样做,没有其他的办法。”
“别再跟我提,什么不得已,没办法!”凌逸风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眼底一片血腥,“对于一个试图想要杀掉自己的父亲来说,我并不觉得你会有多少仁慈。”
“从小到大,你派人暗杀过我多少次,我早就忘了。”
“可是你每次都活下来了。”
“对!”凌逸风冷傲至极的说,“我是活了下来,可是娘却死了!”
“别说!”凌皇忽然间变得很激动,神色有些疯狂,陷入一阵阵急促而凌乱的咳嗽中。
凌逸风麻木的看着他,眼底没有丝毫同情,“为什么不说?你是在后悔吗?后悔亲手杀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你闭嘴!”
“我偏不!”凌逸风无情的拒绝,“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朕早就付出了代价!”错手杀了他最爱女人,已经是最大的痛苦。
“这都是你活该!咎由自取!”
“当年你娶了母后,却又忌惮萧家,怕他威胁你的皇位。所以,你决定毒杀还是婴儿的我。”
“可惜,娘知道了你的阴谋,她救了我,偷偷抱着我出了皇宫。一路那么多年,最终却还是死在你的手中。”
“可是就算是这样,你依旧一次又一次的派人暗杀我,一心要致我于死地。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可你偏偏就能够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若不死,萧家气焰更盛,朕怎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别为你的私心来找借口!”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原本是准备立凌逸云为太子,可惜他的眼睛瞎了,让你很动怒,所以你也把他给放任自生自灭。”
“这些年,每一次看到你那张丑陋不堪的嘴脸,我就觉得无比的恶心。每一次我从刀口下逃出来,我对你的恨意,一天天的多,一天天的浓……”
“我告诉我自己,我必须要活着,因为我要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所以,最终你赢了,朕输了!”
“你如此的阴暗,如此工于心计,太子妃她知道吗?”
凌逸风的身子微微一僵,眼底有过一丝凌乱,却很快的镇定下来,“她只要知道我的好就够了!”阴暗的那部分,就永远都不要被发现了。那是无法承认的痛。
凌皇笑了,“以欺瞒换来的爱情,能够拥有多久?朕很好奇!”
凌逸风眸光一冷,“你闭嘴!”
“太子,等你坐上那个位置,但愿你能够比朕出色!”
“另外,还有件事情。”
“说!”
“逸文那里,能够活的,就让他活着吧!放逐也罢……”
凌逸风低低的笑着,眼底却没有一丝的笑意,“我不会如此仁慈……”
九月十一,二皇子凌逸文发动兵变,带军十万有余,杀入皇宫。
苏清将军带兵围剿,经过一天一夜的厮杀,二皇子凌逸文被擒,兵变失败。
九月十七晚,凌皇驾崩于皇宫中,举国发丧。
当日,萧丞相,张御史,苏将军联合宣告诏书凌皇遗旨,传位于太子凌逸风。
187
农历九月二十八。
东宫
鄢纯然大腹便便的站着,神色间很是沉静,宛如一朵安然怒放的牡丹。
直到,脚步声传来,她方才回过头。
凌逸风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俊美妖娆,一头乌发用金冠高高束起,腰间系着一条晶莹透亮的白玉,脚踩绣有龙型条纹的锦绣,颀长挺拔的身姿,遗世**的出现,霸气威严,气势磅礴。
一双狭长而迷人的丹凤眼,投射出慑人无比的光芒,懒散间透出一股锐利,嘴角勾起一抹**的弧度。
他温柔的唤着,“纯儿。”
鄢纯然满意的笑了,“可有哪里觉得不合适的地方?”
花了近半月时间,亲手为他绣制的龙袍,一针一线都是她的心意。
如今看到他穿在身上,是如此的合适,如此的完美,鄢纯然真的觉得很高兴。
走到他的身边,亲手替他整理衣襟,那股甜蜜怎么都按捺不住。
“很合身,没有哪里需要改动的。”
“那你喜欢吗?”她轻轻的问。
“我很喜欢。”凌逸风极其肯定的说,摸了摸她的头发,“只是,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我会心疼你。”
鄢纯然嫣然一笑,“我没事。”
在皇宫外的半个月,她必然要做点事情啊,不然,如何能够敌得过浓郁的思念呢nAd1(
凌逸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人纳入自己怀中,在她的额际上落下温柔的一吻,柔情蜜意,“纯儿的心思,我明白。”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声,又说,“往后我每天都穿着纯儿亲自绣制的龙袍去上早朝。”
“好。”
“纯儿,谢谢你。”
“谢我什么?”
“因为有你,所以幸福。”简单的八个字,却道出了凌逸风的心声。
他的前半部分,是阴暗灰色的人生,可是,遇到她,拥有她,让他感觉到了无限的欢乐,无尽的满足。
他很感谢上苍,感谢她出现在他的生命当中。
鄢纯然俏皮的挑了下眉头,“那你可要好好的照顾我跟我们的孩子。”
“好。我一定会的。”
“纯儿,我要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重,最幸福的女人。”凌逸风的眼中带着无尽的流光,“也是唯一的皇后。”
唯一?
鄢纯然仰起头,深深的凝视着他,“唯一。”
“对!除了你以外,谁也不配站在我的身边!这辈子,你只会是我唯一的皇后娘娘。”
这一路的,她一直都在陪着他,伴着他,鼓励他,激励他,照顾他,关心他。
就连最关键的时候,还不忘用自己的智慧来帮助他,提点他。所以,这样的女子,他一生都不会去辜负。
“凌疯子,你说,夫妻是一体nAd2(你我之间不需要分彼此。”
“纯儿,我这一辈子的幸福,就归你来负责了。”
“彼此彼此。”
两人相望,四目对视,眼底皆带有几分湿润,看得人很是动容。
不久,苏洛便来了。
凌逸风准许她入了宫内。
几乎是刚入殿,她便请安道,“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凌逸风的声音有些冷,脸上也看不到半点的温柔。
他的另一面,只有在他心中的那个人才可以看到。
鄢纯然意识到这一点,甜蜜慢慢渗透。
随即,她走到苏洛身边,道,“洛儿,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她都听说了,在凌逸文夺宫之初,苏洛凭借过人的胆识,与凌逸文党羽周旋,成功的解救被困住的萧皇后,凌逸风才不至于受制于人。
苏洛却推辞道,“这是臣妾应该要做的事情。皇上及皇后娘娘都帮了我那么多,我自然也要出一份力。”
“我当初帮你,并不是图你什么。只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谢皇后娘娘的恩德。”
“你我之间不需要说什么谢字,未免太过于客套了。”
苏洛惊讶,点点头,“谢谢皇后娘娘。”
“苏洛此次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求皇上皇后成全nAd3(”
“什么事?”凌逸风问。
鄢纯然也是疑惑,“洛儿,你说。”
苏洛忽然跪了下来,说,“苏洛想要恳求皇上开恩,放苏洛出宫。”
“出宫?”
“你的意思是休妻?”凌逸风锐利无比的打量着她的眼神,似乎是想要在她的脸上一些蛛丝马迹。
苏洛点头,“是。”
“洛儿,为什么?”
古代女子一旦嫁人,就很难再嫁了。若是休妻,便没有了其他。也几乎是把自己的人生给毁了。
“苏洛自知愧对皇上,皇后娘娘。如今先皇已经驾崩,苏洛若是再留在宫中,只会引起麻烦。故而请求离去。”
鄢纯然心思一颤,下意识看着凌逸风,他却是阴沉着一张脸庞,没说话。
半响,他说,“这件事情朕会考虑,你先走吧!”
苏洛惊讶,又说,“臣妾告退。”
人离开了,殿内的气氛却是发出了变化。
“凌疯子。”鄢纯然尝试着开口,凌逸风却打断了她的话,“不要说!”
“你猜到了是不是?”
“纯儿,你不能够这么对我。”
“凌疯子,你不能够让苏洛离开皇宫。”
“苏洛她帮了你,公众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你此刻将他休妻,势必会引起朝中文武百官不满。”
“纯儿,这次的事情,你同样是最大的功臣。”
“这一点,只要你知道就好了,其他的我都无所谓。”
“你还没登基,局势并不稳定,你需要有人在背后支持你。”
苏洛是苏清的女儿,有他的支持,必然会稳固的多。
当初既然是我亲自去求的,这结局必然也会承受着。凌疯子,你必然是了解我的,我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纯儿。”凌逸风蹙眉,鄢纯然却是伸出手,堵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什么都不要说了!听我的,不会有错的。”
凌逸风深深看着她,眼神深邃,迷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纯儿,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够自私一”至少不会这么的辛苦吧。
鄢纯然苦涩一笑,说,“这是最好的结局。”
之后,鄢纯然找苏洛到殿内,开门见山说,“洛儿,你愿意陪在皇上身边吗?随我一同照顾他吗?”
“太子妃”苏洛惊呼不定,眼底有着浓浓的错愕,“你怎么?”
“洛儿”鄢纯然说,“我知道委屈了你。”
“不,不委屈。”苏洛摇头,一字一句的说,“你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从她做了决定的那一刻开始,鄢纯然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目光有些呆滞的看向遥远的天边。
青桐看了很是不忍心,“主子,您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没有值得不值得。”鄢纯然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只能这么做,才是最好的结果。”
“主子,请恕奴婢多嘴,自从苏侧妃入主东宫以后,您的周边就时常发出一些或大或小的事情。”青桐清着嗓子说上一句。
鄢纯然虽然惊讶于青桐有这样的想法,却只是一笑而过,“青桐,你是想要告诉我,苏洛她有问题吗?”
“奴婢只是觉得,世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更何况这次逼宫的事情,她就那么好解决了问题。”
“主子,防人之心不可无!您不能够掉以轻心。”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鄢纯然是这么说的。
“主子。”
“好了,不用说了!明天便是登基大典了,你去把送来的凤袍拿来给我试一试。”
青桐无奈,只有点头。
鄢纯然的视线再一次的陷入遥远天边,那双漂亮的眼眸中,不知何时已经染成了风霜。
双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微微笑着。
还好,她还有她的孩子…
农历十月初一。
大吉之日。
晴空万里,蓝天白云。
凌逸风称帝,自称为凌汉帝,鄢纯然封为纯然皇后,侧妃苏洛成为苏贵妃。
萧皇后成为萧太后,苏妃则是苏太妃,玥贵妃亦是玥太妃。
当一袭明黄色龙袍的凌逸风,携手一身火红色凤袍的鄢纯然,当着天下所有人的面,一步又一步的走上那长长的台阶,最终立于京城的最高端,接受着众人的叩首。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于京都的每一个地方,久久不从散去。
新晋的凌逸风,用着他惯有的慵懒的声音说,“平身。”
“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鄢纯然看身边的这位俊美而伟岸的男子,从此以后,他便是这个朝度最尊贵男人,他是所有人的希望,所有人瞩目的焦
她甜甜的说,“皇上,恭喜你。”
“朕还是喜欢听纯儿唤名字。”
“风”鄢纯然轻轻吐出一个字,清风拂过,吹入凌逸风的耳中,他的眼底有着浓浓的惊喜,“你说什么?”
“风。”鄢纯然再次说了一遍。
凌逸风身心都在颤抖,顾不及如此重要的场合,当所有人的面,无比眷恋,无比温柔的亲吻着他的皇后娘娘……
此举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多年以后,很多人依旧记得,新晋的凌汉帝如此大胆的一个举动。
新的历史舞台,全然开始。
当夜,凌汉帝凌逸风在宫中大摆筵席,怀孕已经七月的鄢纯然陪同着。
按照宫中规矩,登基当天,皇上皇后需要同床。
皇后的宫中,布置的像个新婚之夜,满目的红色,晕眩了有情人的眼眸。
完成了所有的繁琐程序,众人全数退去,只剩下凌逸风与鄢纯然两个人。
两个人迎面而坐,四目对视,都是一片喜色。
凌逸风温柔将人纳入自己怀中,他说,“等咱们的孩子一生下来,朕就赐她太子。”
鄢纯然调皮道,“若是女子呢?”
“当然是公主。”
“纯儿,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地,我们往后就好好过。”
“好。”一切都会是崭新的开始。
……
农历十月二十。
那时候的天气已经进入初冬时候。
整个皇城都进入了低温时期,行人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袄,抖抖索索的穿过,便回家烤火。
凤鸾殿
皇后娘娘专用寝宫
云敏雅今天入宫了。
纯然皇后非常的高兴,让人去御膳房准备食物。
如今的地位不同了,在旁边伺候的人都多了两倍。
肚子都这么大了,该是要生了吧。
是啊,明年的二月底就出生了。
那快了。我可以摸一摸娘娘的肚子吗?
当然可以!
云敏雅摸着那圆润的肚子,感觉到一阵阵的心痛声,觉得甚是神奇。
天啦!他在动。
是啊!鄢纯然笑着,看她眉目间满是羡慕之色,便道,你跟六弟也可以要一个啊。
我们啊,正在准备中。
我们啊,正在准备中。
那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后期,鄢纯然让青桐送云敏雅出宫。
原本以为她很快就会回来,然则到了晚上,一直都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来人啊!
皇后娘娘一宫女来了。
去宫门口看看,青桐姑姑回来了没有?去问问守卫看看?
是,皇后娘娘。
半个时辰以后,那宫女回来了。
皇后娘娘,宫门口没有青桐姑姑的人影。奴婢问了守卫,他们说青桐姑姑已经回来了。
快!传令下去,立刻去寻人!
鄢纯然心一颤,立刻下了命令。
侍卫全数的去找人,寻了一夜都没有人影。
鄢纯然的心在等待中,慢慢的变得心焦,不安。
天边开始泛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脚步声急促的传来,鄢纯然站起身子,忐忑的凝视着殿门口。
“皇后娘娘,有消息了!
人呢!在哪里?
刚在后院的枯井中发现了青桐的尸体!”
“什么!”鄢纯然倏然站起来,大惊失色,差一点要晕厥过去。
“皇后娘娘”宫女及时的扶住鄢纯然的身子。
鄢纯然焦急的抓住她的手,语气中带有一丝颤音,带路!快!
那是一处凌乱而荒唐的废弃住所。
满地的萧条,除了一口冰冷的枯井以外,什么都没有。
然而,它的旁边,躺着一具没有声息的尸体。
尸体的主人,曾经拥有着灿烂无比的笑容,有着善解人意的笑容,然而此时此刻,却是冰冷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青桐,你醒一醒!”鄢纯然大腹便便的出现,所有围观的人,自发的让出一条道路来。
她死的很不安,她的眼睛一直就这么睁开着,她死不瞑目!
更残忍是,生前被人割去了舌头,打断了四肢,被人生生的丢弃在枯井中,最终失血过后,走向死亡。
鄢纯然心痛难已,眼前倏然一黑,晕厥了过去。
……
醒来时,窗外已经是黑色。
鄢纯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纯儿,你醒了!凌逸风抓住她的手,久悬的心终于放下来。
鄢纯然缓缓的闭上眼睛,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双手紧紧的攥住身上的棉被,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来。
凌逸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将人抱起来,一次又一次给予轻柔的安慰。
“睡吧,我在这里陪你,我哪里也不去!”
鄢纯然试图闭上眼睛,可是青桐的死,一直在她的眼前,那么的惊悚,那么的绝望……
她死的好惨啊……
“我要报仇!”
“好,报仇!”
“如今,你好好休息一下,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凌疯子,我好冷!我好怕!”
“别怕!我就在你身边!”
“我好冷!”
“我抱住你,我正在抱住你!我温暖你!”
“凌疯子,我……”
“什么都别说!感受它,接受它,不要排斥它,我不会伤害你的!”
“好。”
他真的很温柔,温柔的好像自己就是他心中的那块宝。
温柔的,她的眼泪无声的落下来,凌逸风温柔的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一次又一次亲吻着。
慢慢的,寒气退去,鄢纯然慢慢的有了些感觉,她看着面色绯红,大汗淋漓,却一脸隐忍的凌逸风,柔声的说,“我没事了,你不要忍住。”
“好,我会小心的!”
“我相信你!”
过程中,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他真的很温柔,从未有过的眷恋,从开始到结束,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鄢纯然累极,终于沉沉睡去。
凌逸风反复的摩挲着她的脸颊,直到许久以后,他随意的披上一件外套,面色冰冷走了出去。
“人呢!”
“天牢内。”
“你在这里守着,不能够离开一步!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找我!”
“属下遵命!”
天牢内。
潮湿而黑暗的环境,给人一种阴森而冰冷的感觉,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感。
一个男子双手用铁链挂着。
浑身是血,整个人看上去既狼狈,又血腥。
“铁鹰,你好大的胆子。”
“主子既然知道,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从他选择开始帮她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白青,将他的武功废了!”丝毫不带有半点感情的声音,阴森森从凌逸风的口中脱出。
凌逸风离开以后,白青面无表情的看着,曾经的同盟,“得罪了!”
“废吧!”铁鹰闭起眼睛,眼底没有半点眷恋。
“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动主子最在意的人,所以,一身修为,终究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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