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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小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5-2720:15:11谢谢迦妮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5-2820:49:34众亲,肥札简直是业界良心!业界——良心——!!!看这章肥得冒油!!!再霸王米有良心呐~!--嘶声力竭的分割线--众╮(╯▽╰)╭:再呐喊都木有,不出来就是不出来,爱霸王就是爱霸王。肥札满脸的=口=

chapter22

这晚,离开什腾娱乐汇前,湛明澜随意地问了封慎一句:“你怎么会来这么风格这么camp的地方?”

“朋友起哄说要来看这里的肚皮舞。”封慎淡淡地说,一手还轻抚湛明澜的背,侧头凑近她,“本来我想拒绝的,无奈盛情难却。不过现在倒庆幸来是对的,这里的确很愉悦。”

湛明澜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干­笑了一下,耳尖有些热。

让他白吃了那么大块的豆腐,他自然很愉悦。

因为来之前就知道要喝酒,车子早就安排好了,公司职员三四人一堆挤在车里,湛明澜和芳姐坐一辆车,芳姐因为喝得凶,早醉得不省人事,当场就说起了糊话,还有些摇头晃脑的,湛明澜打开车窗,让新鲜空气透进来,醒醒她的酒。

“男人……我的男人。”平素里一本正经的芳姐竟然说起了这么旖旎的话。

湛明澜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这个晚上真是不一般。

回到公寓后就接到封慎的电话,他问她是否安全抵达,得到肯定答复后,才说了句:“早点睡,晚安。”语气依旧低低醇醇,却带了一丝不一般的情绪。

“封慎。”湛明澜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今晚很抱歉,我太随便了,你……”

还没说完,就被封慎打断了。

“你不可能没察觉我那点念头,如果要拒绝一个男人就不要给他任何遐想。”

湛明澜沉默。

“还是,我惹你讨厌?”

“没有,我一点也不讨厌你。”湛明澜想了想说,“相反,你是一个讨女孩子喜欢的男人,只是不合适。”

“有点意思。”他笑意不减,语气不急不躁,很是悠然,“你从来没试过我,怎么就确定不合适?”

“……”湛明澜觉得他有些借酒耍流氓的嫌疑。

“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封慎微顿,声音覆盖上薄薄的醉意,“来日方长,我不急。”

“晚安。”湛明澜说。

“晚安。”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醒来后已经是九点多了,因为是周末不用上班,湛明澜继续躺在床上翻了翻身子,懒洋洋地打了哈欠,伸手摸下床柜上的手机,打开一看,就是一条封慎的短信。

一行字,简明扼要。

“我有事急需回S市处理。你好好休息,记得按时吃三餐,以及,等我电话。”

湛明澜看完后,伸手用力拍了拍额头,然后用手掌盖住了脸,眼睛透过指缝,盯着手机屏幕许久,确认了一个事实,因她一时间的放纵,真正地招惹了他。

她跳下床,走到洗手间,抬起脸照了很久的镜子,一边看,一边伸手沿着镜面上自己的轮廓下走,心里思量:到底要不要躲,如果要躲就彻底拒绝他,不妨将话说到最难听;如果不要躲……如果不要躲,就去尝试一下。

她拿起盥洗台上的一管口红,打开后旋转,对着自己暗淡的­唇­认真涂­色­。瞬间,­唇­上那抹红如雪地里的一束红梅,将她细白的皮肤映衬得娇艳起来,她抿了抿­唇­,又拿起眉笔描了描眉。

封慎回S市处理完公事后径直回大宅。

进了屋子,听见女孩子的欢笑声。凌小筑正陪老太太坐在沙发上聊天。

“­奶­­奶­,我知道有一家盲人按摩店,在东区那边,里面有个老师傅经验很丰富,按摩手法特别好,我下周带您去吧。”凌小筑坐在封慎­奶­­奶­旁边,讨好般地说话,“治疗腰椎,除了吃药之外,得常常按摩,让血脉通畅。”

话音刚落,听到了动静,凌小筑侧头,看见封慎进来了,眼睛亮了亮,乖乖地说:“封慎哥哥。”

封慎双手负背,微微颔首。

封慎­奶­­奶­打了个哈欠,起身说:“今天中午头痛得不行,没午睡,现在困了,我回房睡一会,等晚餐点再叫我。”

佣人阿姨立刻走来,扶着她回房了。

客厅里只剩下封慎和凌小筑,凌小筑偷偷看了一眼封慎,正想着该和他说什么好,他已经开口了:“你如果想看书,可以去藏书阁,想看碟的话,那边有个架子,里面有各种类型的片子,你可以自己挑选。”

凌小筑一楞,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封家拜访,参观了封家的藏书阁后惊喜不已,便时常用“借书”的借口跑来,实则呢,她虽然喜欢看书,但更喜欢和某人聊天,呆在一块。事与愿违,她好几次来封家都是等了个空,没见到封慎的影子,另外几次,虽然见到了封慎,但他都是客客气气地招待好她后便一个人回房了,她连和他独处的机会都抓不到。

“嗯……”凌小筑想了想说,“封慎哥哥,你最近很忙吗?”

“还可以。”话音刚落下,手机铃声就响了,封慎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后挂下,对凌小筑微笑,“我有事要处理,先上去了,你喜欢看书就看书,想看碟就看碟,要吃什么点心就找阿姨做。”

客客气气,招待周到,态度却始终透着疏离。

封慎说完转身,快步上楼。

凌小筑怯怯地喊住了他:“那个……封慎哥哥……我……”

封慎停顿脚步,侧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什么?”

一身羊绒连衣裙的凌小筑抬起脸,圆圆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她美眸盈盈,看着封慎极俊的脸,欲言又止,最终没能将“我想和你多呆一会”说出口。

“我上去了,你随意。”封慎回过身,走上楼。

凌小筑非常挫败,也没有心情多留,坐了十分钟后便告辞了,回到家就将自己闷在房间里,一言不发。直到哥哥凌腾走进来,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问她怎么了,她才将自己的不高兴说了出来。

凌腾听了后摇头失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封慎的­性­子就是那样的,比较闷一些,对他那样的男人,你不能急。”

“可是,他都不爱理我。”凌小筑微微撅起嘴巴,“回国到现在已经很久了,我连和他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机会总是有的。”凌腾谆谆教导,“既然想成为封家的女主人,就要有耐心,好好地讨好老太太,讨得她老人家的喜欢,事情也就成了一半了。”

封家的女主人,诚然,这几个字让凌小筑砰然心动。

“哥,你说封慎哥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凌小筑反问,心里除了希冀外,也存在怀疑。

“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你这么漂亮可爱,我们凌家又不差,那点配不上封家了?封家那种大家族,儿女婚姻大事基本是由长辈决定的,你听我的,好好取悦她老人家,只要老太太一句话,未来的封太还不是你的?”凌腾说着又取笑说,“看你愁的,就真那么迷恋他?”

凌小筑的脸红了红,随即拿过床上的抱枕捧在怀里,轻声说:“我没见过比他更好的。”

凌腾大笑:“思春的丫头,不过我理解,封慎他的确是招女孩子喜欢的。”

晚餐点的时候,封慎­奶­­奶­起了床,走到客厅用餐,封慎已经坐在椅子上,一边喝汤,一边看报。

“你不喜欢小筑?”老人家倒是问得很直接,她眼尖,又太了解自己的孙子,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喜好。

封慎合上报纸,抬眸看­奶­­奶­,淡淡道:“她只是个小女孩罢了,和我年龄差得有些大。”

“现在男人比女人大十岁的多的是。”­奶­­奶­说,“其实小筑这个女孩还可以,长相,教养和家境都不错,就是人娇气了一点,怕是不能好好照顾你,支持你,不过也许嫁人后会有成熟起来……你倒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封慎浅笑,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她。”

“我就知道。”­奶­­奶­蹙眉,嗔了他一句,“你这个挑三拣四的脾­性­,谁都看不上。”

“也不一定。”封慎低头,喝了一口汤。

“什么意思?”­奶­­奶­听出了话外之音,“你有喜欢的对象了?”她的孙媳­妇­有影子了?有生之年可以看见胖胖的小曾孙了?

封慎没接这个话题,用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在碗里,挑去刺,尝了一口后,评价说:“今天这鱼做得不错。”

两周后,湛明澜结束了在J市的工作,返回S市。

回去的前一天,封慎发来短信:回来后陪我吃饭,泰国菜合胃口吗,湛大小姐?

语气虽然带着咨询,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湛明澜笑了一下,回复:可以。

当天回到家,殷虹给她了一个拥抱,然后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说她瘦了一些。

“还好,我吃得挺多的,没苛刻自己。”湛明澜笑,“博俊呢?”

“他等会回来,我让他带着蛋糕回家。”殷虹笑说。

“巧了,我正想吃蛋糕。”

“对了,你大哥他现在在法国。”殷虹顿了顿后说。

自出了车祸后,她已经在电话里将自己和言敬禹分手的事情告诉殷虹了,当时殷虹大惊,反问是什么原因,她没提华筠的事情,只说“他还是做大哥比较好”,殷虹知道这是个借口,无奈反复询问,她都用这句话来挡,最后只好叹气,说知道了。

“哦。”湛明澜摘下围巾,放在桌子上,“我好饿,阿姨在煮红豆汤是吗?我先来一碗。”

殷虹吩咐阿姨端上一碗薏苡仁红豆汤。湛明澜迫不及待地喝了起来。

“你大哥他这一年很少回家,博俊那孩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和他闹别扭,我问了好多次,他就是不肯告诉我原因。”殷虹无奈地摇头,“本来我以为兄弟之间没有隔夜仇,现在倒是奇怪了,到底怎么回事……诶,还有你,究竟为什么要和他分开?”

湛明澜说:“我说了好多次了,他还是当我大哥合适,以前我是孩子­性­子,喜欢他就想跟着他,忽略了彼此之间的不合适,后来逐渐想明白了,喜欢的感觉也就淡下去了。就是这么简单,没其他原因。”

殷虹沉吟片刻,说:“你要是真的想明白了,我尊重你,只希望你们以后相处不要太尴尬。敬禹是个好大哥,这些年对启铭,对湛家都是尽心尽力的,无论怎么样,他都是你的亲人,你不要对他有其他的情绪。”

“怎么会呢?”湛明澜轻笑,“我多大的人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湛博俊回家了,还拎着一只新鲜的蛋糕,说是特地买给湛明澜吃的。

三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气氛很温馨。

吃完后,湛明澜回房收拾东西,低头打开行李箱,拿出衣服,湛博俊扣了扣门。

“老姐。”他走了进来,“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坐着陪我聊天就好。”

湛博俊便坐在湛明澜床上,和她说话。

“姐,我不想在省院工作了。”湛博俊突然说,“我对当建筑师没了激|情。”

湛明澜惊讶:“你不是从小就励志要当建筑师的吗?怎么读了四年,现在工作了,反而说不想做这行了?”

“我不知道,可能现实和想象的有差,每天对着电脑绘制建筑图,日复一日觉得很没趣。”

“刚工作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等磨合期过了就会好了。”湛明澜开导,“是不是和同事之间处得不好?”

“不是。”湛博俊摇头,抬眸对上湛明澜的眼睛,一字字地说,“我想进启铭。”

湛明澜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静静地看着弟弟一脸坚定的模样,半晌后才开口:“博俊,我以为你已经忘记那事了。”

湛博俊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也想啊,但是我忘不掉。其实他说得对,在华筠这事上,我是个输家,我给不了他能给华筠的那些……不过我不认为我会永远输给他,我可以赢回来。”

“赢回来?”湛明澜不客气地点醒他,“你要赢回什么?有什么是值得你可以放弃自己从小就设定的理想和目标?”

“喜欢又怎么样?”湛博俊起身,缓缓说,“我觉得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没有价值,整日对着电脑设计公共厕所?被同组师兄呼来喝去?这和我想要的差太多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赚钱,想获得别人的肯定,我想成功。”

“你想要的只不过是赢言敬禹吧?”湛明澜说,“你始终都在介意华筠那事,不能接受华筠移情别恋,喜欢上他的事实。”

“对,我的确不能接受。”湛博俊冷冷道,“他真是给我人生好好上了一课,教会我,作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理想根本一文不值,在这个社会,只有金钱,权势才能让人膜拜,让别人心甘情愿对你俯首称臣。”

“老姐,你永远不会明白当我知道他和华筠的事后,我是什么感觉。我觉得自己不仅是一个输家,也是个备受羞辱的小丑。”

湛明澜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湛博俊,他脸上没有愤怒,相反,他很冷静,但这样的冷静让她有更不好的预感。

“我闭上眼睛,就是他和华筠的画面。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旅游,甚至一起做^爱……那些画面,我撇不开。”他微微低头,深深吸了口气,面­色­在灯光下显得青白,“我不想再继续画公共厕所的图纸了,我要做更有实际意义的事情。”

“你只不过是自己和自己赌气,这样有意义吗?”湛明澜说,“就算你将来有了金钱和权势,你就确定会比现在快乐?博俊,你五岁的时候就告诉我,你想成为建筑师,这是你从小到大的目标,你就为了赌一口气而放弃?”

“也不能说是赌气,只是我的想法变了,我现在想要的和以前不同。”湛博俊说,“不瞒你说,做出这个决定我考虑了整整一年,不是冲动。”他一手Сhā^进口袋,缓缓而坚定地说,“我要进启铭,无论从哪个职位做起,我都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华筠的事情给博俊的打击很大,尤其影响了他的价值观。小筑喜欢封慎哥哥。肥札喜欢你们。呃……偶尔煽情一下。被PIA。再次呼吁,不能霸王勤快的札。

chapter23

湛博俊决意已定,无人能撼动,殷虹拗不过他,痛斥了他一番后答应了这事,说等言敬禹回来后,安排他进启铭。

湛明澜回启铭总部,依旧担任市场部总经理,连办公室都未变,坐在熟悉的环境里,仿佛有种错觉,她一直没有离开过。

生活回复到正常的程序。

一周后,言敬禹从法国回来。他回到公司后,亲自到湛明澜的办公室见了她,伸手和她握了握,十足的领导架势:“欢迎你回来,这一年你在J市的工作表现很好,希望回来后继续保持好状态。”

已然完全将她当成他的职员,而非其他。这在湛明澜的意料之中,于是她也公式化地回复:“我会的,不辜负您的期望。”

对湛博俊要进启铭的事情,言敬禹没有反对,只说了一句:“先去销售部磨练一下,等取得成绩后再安排其他职位。”

这样的安排也不失偏颇,当年湛明澜进启铭后也是先去销售部门磨练。销售部门是零门槛,直接面对客户,压力大,事情繁杂而棘手,但是最能提高个人能力素质的地方,包括社交能力,表达,书写,自信心和毅力,最重要的是可以迅速提高一个人的受挫力。

湛博俊对此没有异议,尽管在进公司之前,湛明澜又找他谈话了一次,他依旧坚持自己的选择不动摇。

月末,湛博俊正式进了启铭,在人事部负责人的带领下到了销售部门,将他交给了二组的leader。虽然之前言敬禹吩咐过,对湛博俊不要搞特殊化,一切按新人的标准来,但湛博俊金贵的身份始终摆在那里,抹不去,职员对他有逢迎,上级对他的要求也没有对一般人那么苛刻。

庆幸的是湛博俊没有仗着特殊身份而放低自己的要求,相反他很努力,一天待在公司里的时间超过九小时,积极学习销售技巧,熟悉产品的功能功效,挖掘潜在客户,像马达一样一刻不停歇。

湛明澜见他这么努力,心里稍感欣慰。

她的工作依旧要每周固定地向言敬禹汇报一次,言敬禹也和以前一样,对她要求甚严,认真地勘正各种细节。

这天,她捧着文件,刚要叩门进去,发现门是虚掩的,透过门缝看见言敬禹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我记得。”他声音低而放松,带着一些漫不经心,“这个周末带你去吃饭,顺便去商场,你自己挑礼物。”

湛明澜的脚步一顿。

“放心,我不食言,这次会陪你过生日……工作和应酬方面,我会推掉。”他继续说,声音放柔了些许,“好了,听话一点。”

湛明澜已经猜到他在和谁通话了。

她站在门外深深吸了口气,等到里面的言敬禹通话结束,才推门进去。

他已经坐在皮椅上,低头翻看一份资料,见她进来,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汇报了。

湛明澜有条不紊地汇报完工作,等待言敬禹的勘正,未料这次言敬禹没有挑毛病,反而说:“不错,你整理得很周全。”说着抬眸看着她,片刻后问:“回来后,还适应这里工作节奏吗?”

“挺适应的。”湛明澜说着收拾好资料,拨了拨垂下来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说,“那我先告退了,有事您再找我。”

“好。”

湛明澜转身走出办公室,言敬禹的视线一直落在那扇门上,许久后才挪开。

周末,湛明澜赴封慎的约,他订了城中一家环境别致的异域餐厅,主打的是泰国料理。

服务员引领他们进了包厢,封慎亲自为她拉开椅子,她落座后笑着说了声谢谢。

“你不用那么客气。”他说着也坐下,将菜单递给她,“看看想吃什么。”

湛明澜点头,漫不经心地翻着菜单,点了几样自己爱吃的,再将菜单还给封慎,封慎只加了两道菜就说好了。

菜肴陆续上来,每盘摆设都很­精­致,口味也上佳,湛明澜吃了不少,封慎倒是吃得不多,转着手里的杯子,淡淡地品酒。

闲聊中,封慎提到了家里的­奶­­奶­,湛明澜立刻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奶­­奶­,记忆里,她的­奶­­奶­和蔼可爱,胖胖矮矮的,做得一手好菜,她很爱吃她老人家蒸的桂花年糕,那甜糯的味道让人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她每次都要吃很多,但­奶­­奶­怕她吃撑,总会及时夺过她的碗,眼神怜惜又宠溺,说:“澜澜,不能再吃了,再吃要吃坏肚子的。”

湛明澜将桂花年糕的事情告诉封慎,封慎听后微笑道:“那时候的你,一定很有趣。”

湛明澜摇头:“才不是,我小时候很瘦,怎么也吃不胖,身上的骨头都可以磕人,隔壁邻居的孩子都叫我说瘦猴子,一点也不有趣。那会我还害怕照镜子,看到镜子里瘦巴巴的自己就讨厌。你也知道,小孩子总是白白胖胖有些­肉­才可爱,太瘦了惹人厌的。”

“我小时候也很瘦,后来喜欢上运动了,才逐渐长­肉­。”封慎说。

“你现在看起来也一点都不胖。”湛明澜看着封慎,脑海里突然浮现那日在什腾娱乐汇,他们贴在一起亲吻,她的手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身体,感觉到他衬衣下的肌­肉­很是厉害,心想也许他是藏­肉­型的?

“其实身材匀称就好。”封慎说着看了一眼湛明澜,“你要是再胖一些,会更好看。”

“其实我现在已经很放松了。”湛明澜笑,“工作的时候桌子上放很多零食,晚上也不忌宵夜。”

封慎点头,然后很自然地夹了一块鱼放在湛明澜碗里。

中途,湛明澜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她经过华丽的走廊,漫不经心地欣赏两侧的壁画,突然停顿了脚步。一个服务员端着三层的点心架走进尽头的包厢,敞开门的时候,她看见了言敬禹,他正低头点烟,细白的烟雾笼罩住他的脸庞,坐在他对面的是很久未见的华筠。

华筠柔柔的长发披散在后背,背影纤细而柔美,轻轻放下刀叉,对送进来的三层点心架很是惊喜,待服务员将点心架放在圆桌正中央,她雀跃道:“我要先吃这个蜜桃酥,我最喜欢了。”说着拿下一颗,尝了口,继续道,“好好吃哦……敬禹哥哥,等会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言敬禹竖起烟,声音有些懒:“最近上的尽是烂片,哪有可看的。”边说边抬眼皮,眼睛对上了路过门口的湛明澜。

湛明澜没有躲避,平静地看了他一会,然后挪开视线,快步走了过去。

她在洗手间里待了很久,手指冲在水龙头下,直到指端麻木为止,才意识到自己在浪费水,缓缓关好。照了照镜子,从晚宴小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一管口红,打开旋转,刚贴上­唇­,突然觉得索然无味,随意涂了两下便收好了。

回到包厢,她坐下沙发,继续面对封慎,脑子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封慎指了指安置空调的位置,“是不是觉得很热?”

湛明澜摇头,伸手拿过桌子上的凉茶,喝了一口,没有放下杯子,反而用手指紧紧扣住,说道:“我以前和你说的,一个朋友失恋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封慎答。

“其实那个所谓的朋友,就是我。”湛明澜说,“当时我觉得很丢脸,所以拿朋友当幌子。”

封慎后仰了一□子,做出倾听的姿态。

“我从小就喜欢我大哥,他是我爸妈的养子,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你不用太吃惊。”湛明澜自嘲地笑了一下,“小女孩嘛,总是有些恋兄情节的,一个可以照顾你,关心你,自身条件又很优秀的大哥,很难让人不心动。我这人比较直接,不会拐弯抹角,喜欢就想得到……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值得听的故事,没什么波折和离奇的点,只是很普通的一桩感情,不外乎男人和女人,恋了,分了。”

……

“但是我突然发现,自己是个输不起的人。”湛明澜的声音轻而薄,手扣着杯子,长久地垂下了眼帘,“我始终不甘,为什么所有的付出在对方眼里一文不值?我真的那么糟吗?”

静默中,封慎已经绕到了她身后,双手轻轻按在她肩膀上,她侧过头,他覆盖下来,瞬间封住了她的­唇­。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的长睫毛刷在他的鼻梁上。

他吻了她一会,松开她的­唇­,一手按住她的后腰,一手横过她的腿弯,将她抱起来,然后坐下,动作连贯,轻巧使力,她已经坐在他的大腿上,贴在他宽阔的怀里。

“你不比任何人差。澜澜,要有自信。”他低头啄了一下她的鼻尖,轻搂着她,片刻后,细密的吻从她的鼻尖而下,星火般地在她的脸,下颏,脖颈处点燃,偶尔抬眸看她的眼睛,然后继续沉着地吻她。

在吻的同时,他的大掌流连在她的后背,沿着那条最敏感的脊髓神经而下,引得她又痒又难受。

她有些别扭地蜷缩在他怀里,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伸出舌尖回应了他。

他们吻了很久。她的腿弯下沁出细密的汗,因为他的大腿太烫人了,两人贴得如此近,密不透风的吻,让她逐渐起了一身汗,气息微促,鼻翼煽动,他见状松开了她,给她一些喘息的缝隙,在她以为结束的时候,他又贴了上去,再次吞没了她的呼吸。

一次又一次,每当她觉得要结束了,大口喘气后,他又镇定自如地贴上来。每次亲吻,他都很有耐心,不急不切,先用薄­唇­贴着她的­唇­,接着慢慢磨挲,再抵开她的­唇­瓣和齿,进去。很会享受。

终于结束的时候,湛明澜气喘吁吁,他笑了一下,将她按在自己胸膛上。拿出怀里的一条质地软软的手帕,轻按了她额头上的汗,她发现这条手帕就是当日,她脚趾流血,他用来帮她压出血点的手帕,后来弄脏后意外他没有将之丢掉,继续收入怀中。

此刻,这块手帕又软软地按在她额头上,触感有些凉,让人感觉很舒适。

他帮她擦了额头上的汗,又用手指揉了揉她微肿的­唇­。

“弄痛你了?”他反问,见她摇头,他微顿了一下,“刚才你说的话让我感到不舒服。”

湛明澜伸手覆盖上他的手背,反问:“吃醋?”

“有点。”他没否认,然后低头又贴了一下她肿起来的­唇­。

“我不能骗你,所以就实话实说了。”湛明澜说。

他的手从她腰背处下滑,扣住她浑圆的臀,又将她搂紧了一些,下巴在她额上摩挲:“其实你不需要这么诚实,我不想知道你心里有过谁。”

“你完全不好奇,也不介意?”

“不是,只是不想知道。”他的手指游走在她的臀边缘,隔着薄布料,存在感太强,像是直接与她肌肤相触。

她的双腿搁在他大腿上,头靠在他胸口,手轻轻地搁在他肩膀上,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用服务员叩门,他说了句进来,却没有丝毫松开她的意思,服务员也见怪不怪,将甜点端上来。

他拿过桌子上的南瓜布丁,用小银勺挖下一口,送到她­唇­边,她启­唇­,吃了一口说好甜。

“很甜?”他很自然地将她吃剩了的那一口吃进去,微微蹙眉,“的确过甜了。”

“封慎,你喜欢我?”她想了想还是直接问出来。

他顺了顺她的长发,垂眸看她:“否则呢,我现在在做什么?”

见她明白了,又低下头轻啄了一下她的脖颈,压低声音:“澜澜,我的耐心可能没有预计得那么好。”他说着,手指捏了捏她的下巴,轻轻滑至她的胸口,隔着布料摩挲那圆圆的,饱满的东西,低语,“你一直对我不情不愿的,哄也哄不好,我只好这样了。”

说话间,搁在她圆浑上的两指突然一收,­精­准地捻起了她的敏感点,她急促地吸了口气。

“耍流氓?”

“我不介意当一回流氓。”他合掌,彻底包裹了她的饱满,缓缓地转,淡淡道,“你如果觉得讨厌,可以扇我一个耳光,阻止我的行为,我保证打不还手。”

说是这么说,但那泰然自若的架势,笃定了她不会那么做。

“讨厌么?”他反问,手依旧占据着她的饱满,没有挪开半点。

“你是不是没有追过女孩子……?”湛明澜沉吟许久后开口,“没有一个男人会一边镇定地耍流氓,一边还问对方讨厌不讨厌……你哪里学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了。PS:下章要入V了,呼吁一下大家看正版,V后更­精­彩,坑品上佳,不会断更,不会烂尾,您的选择……每一个支持正版的都是正义使者,上天会给其好运!选择正版是我们通向幸福和真理的唯一途径!还是希望大家能支持一下啦~很便宜的说~每个人的支持都很重要:)会认真努力回报大家。PSS:谢谢迦妮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5-2820:49:34谢谢卜芝悼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5-2917:11:45谢谢macy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5-2917:42:40谢谢格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5-2917:59:38谢谢johnson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5-3006:48:58谢谢东篱画下客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5-3020:38:11谢谢triphop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5-3102:43:17谢谢johnson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6-0100:58:33谢谢karsin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6-0101:17:08这章大封又赚到甜点了,亲摸蹭+抱在怀里和宝贝一样那么久,还袭胸,他又满足了。--大封,真不想让他满足。

chapter24

湛明澜回到家,意外地看见言敬禹正坐在圆桌前和殷虹说话,他面前还搁着一碗热汤,很是悠闲地握着勺子舀碗里的汤。

“回来了?”殷虹转头笑对湛明澜,“我正和你大哥说公司里的事情呢。”

“好。”湛明澜换好鞋子,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包,“你们慢聊,我先上去了。”

殷虹点了点头,随即又和言敬禹细聊起来,言敬禹的视线从湛明澜身上收回,专注在和殷虹的谈话上。

湛明澜上楼,路过弟弟湛博俊的房间,扣了扣门后推进去一看,他正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电话销售中的心理学》听到动静,挪开书,看见湛明澜,轻声叫了声老姐。

“工作上还顺利吗?”湛明澜问。

“挺好的。”

“我不打扰你了,别看得太晚了,注意身体。”湛明澜说着轻轻带上了门。

她回到房间,进了卫浴室洗澡,热气氤氲中,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两颧被热气蒸得红红的,­唇­尖突起,用手揉了揉,果然是肿的。

洗好澡,她穿上睡裙,将­干­发巾裹在头上,走出来的时候却吓了一跳。

言敬禹正抱臂倚在她的门口,见她从卫浴室出来,便迈步进来,带上门,打量了她一番,开口:“晚上在泰隆吃饭?”

“对。”湛明澜走到沙发边上,拿起薄的外套披在身上,“看见你和华筠了,不想打扰你们二人世界,所以没进去打招呼。”

言敬禹走到床边,很自然地坐下,伸了伸长腿,姿势颇有些闲聊的意味:“这一年,在J市过得还好?”

“还不错。”她淡淡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我今晚要早点睡,所以没兴致和你聊天。”

他随即起身,一步步走到湛明澜面前,一手沉而有力地按在她肩膀上,说:“澜澜,你怪我?”

“怪你什么?”湛明澜反问,“怪你用情不专,朝三暮四,还是怪你为兄不仁,引诱了弟弟的小女友,或者是怪你将名义上的妹妹当成一个工作机器,要求甚严,诸多苛刻?”

言敬禹轻笑了一声,手依然按在湛明澜肩膀上,大拇指拨开她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姿态有些亲昵:“列了我这么多罪名。好,我承认我的确不是一个好情人,也不是一个好兄长,只是一个对下级要求苛刻的老板。不过,澜澜,你用不着躲着我,毕竟我们还有一定的关系,在公在私都避不开见面,你躲也躲不过去。”

“你想多了,我没有躲你。”湛明澜后退了一步,伸手将他按在肩膀上的手拨开,“只是不想见你而已。”

“原因?”

“你问为什么?”湛明澜冷笑了一下,“你倒是说出一个我想见你的理由?”

“看来我是真的惹你讨厌了。”言敬看着湛明澜许久,突然问,“你有了新的交往对象?”

“这很正常,我都二十七了,同龄的人都结婚了,我该有男朋友了。”湛明澜说。

言敬禹静默,在灯光下,他面如冠玉,­唇­抿成一条坚毅的线,眉峰微蹙,然后淡淡地说:“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对男人别一味地讨好,他们很可能会得寸进尺,不拿你当一回事。”

这是很久以前,他对她说的话。

湛明澜突然笑了,点头:“您不仅和我说过,还切身教导了我,我已经学会了。”

“好。”言敬禹菲薄的­唇­勾起一个笑,“你清楚就好。”

“我要休息了,你可以出去了。”湛明澜下了逐客令。

言敬禹径直往门口走,边走边说:“博俊的­性­格并不适合从商,如果有可能,你再劝劝他,他放弃所爱的建筑学未免太可惜。当然我是客观地说出对这事的看法,并不存有其他私心。”

湛明澜不语,她不知道言敬禹这番话有几分真,不过关于湛博俊放弃建筑学而从商这事上,她的想法和言敬禹倒是一样的。

只是湛博俊这次是铁了心地要做出一番成绩给众人瞧,他每天在公司里的时间不低于九小时,连午休时间都抱着销售的书啃,整个销售部的经理和职员对他有这样的表现都大为意外,连殷虹都没料到儿子会这么有拼劲,私下和湛明澜说:“虽然博俊放弃当建筑师很可惜,不过以他现在的劲头看,是真的想做出一番成绩给我们瞧瞧,我们应该支持他,毕竟一个人的未来有无限可能,博俊还这么年轻,重新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的。”

殷虹至今不知道华筠那事在湛博俊心里造成的伤害,只是单纯地以为儿子越长大越好强,有了野心,想证明自身价值,这对她而言也不是十分的坏事,毕竟在她看来,男人有些功利心也属正常,况且若湛博俊在启铭扎根,算是子承父业,如果湛弘昌还在世,也不见得会反对。

湛明澜默不作声,不知该怎么和殷虹说这事。

“对了,澜澜,你最近有没有新认识的朋友?”殷虹开始旁敲侧击。

湛明澜知道她想问什么,点了点头:“算是认识一个吧。”

殷虹立刻大为惊喜,反问:“真的?他怎么样?年龄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是本地人?”

湛明澜咬了一口土司,再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笑道:“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等有谱了再告诉你吧。”

“好,我等着,只要你肯行动起来就好。”殷虹笑眯眯地看着她,又说,“我现在担心的就是你和博俊的婚事,尤其是你,你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如果有适合的对象,就该好好把握住。至于博俊,诶,我上回开玩笑说你什么时候给妈妈娶一个媳­妇­回来,他就不高兴了,竟然说十年内都不考虑谈恋爱,我一听差点傻了,问他为什么,他不肯说。不过他嘴上不说,我心里是明白的,他还惦记着以前那个女孩呢。”

提到华筠,湛明澜嘴角的笑容满满隐去。

“那个女孩其实挺不错的,文文静静,乖巧懂事,看起来也没有多的心思,虽然家境差了点,但我和你爸向来不看重门第这东西,只要你们自己喜欢就好,所以那会我也蛮高兴的,博俊第一次找到那么喜欢的女孩子,整日笑嘻嘻的……只是可惜没维持多久,诶。”殷虹想起华筠,还是忍不住感慨。

“妈,我吃好了。”湛明澜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指,“去公司了。”

“好,开车小心点。”

上车后收到了封慎的短信,言简意赅的几个字:“今天天气不错。”

湛明澜心里“呃”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

侧头看了看窗外,发现果然是一个好天气,淡金­色­的阳光洒在玻璃窗上,晶莹的彩­色­缓缓游移,她静静地看了一会,突然觉得他这条短信也不是废话,好天气的确直接影响一个人的好心情。

譬如现在,她觉得­精­神抖擞,烦乱的思绪都停下来,安静地享受这一刻的静谧。

封慎发这条短信的时候,人就坐在元嘉集团第二十七层的办公室,处理事务,因为公事繁忙,他昨晚是睡在办公室的,清晨五点就起来继续投入工作,喝咖啡的时候,突然看见窗外的好天气,想到了湛明澜,便发了条短信给她。

“今天天气不错。”

过了一会,她回复:“太阳照得我好舒服。”

他看着“澜澜”两个字,微微笑了一下。

十点多的时候,凌腾来元嘉见封慎,两人谈了很久的新能源计划,到了午餐点,凌腾邀请封慎到对面的商务酒店二楼吃饭,封慎没有拒绝,很随意地和他一起走下去,边走边继续聊公事,到了酒店二楼,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事先预定好的包厢,包厢里已经有个人在了,正是穿着­精­致的凌小筑。

“哥……封慎哥哥。”凌小筑笑着打招呼。

封慎微笑颔首。

这自然是凌腾安排的饭局,为了给妹妹制造机会。

果然中途,凌腾借口出去抽根烟,包厢里只剩下封慎和凌小筑,凌小筑大着胆子问:“封慎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吵?”从刚才到现在,她说了不少话,还和凌腾斗嘴,余光时不时地瞟封慎,他的视线一直没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不会。”封慎浅笑。

短短两个字让凌小筑刚壮起来的胆子又急速缩小……她都快对自己产生怀疑了,自己难道很丑?不对,大家都说她漂亮可爱,自己难道气质很糟?不对,大家都说她清新可人,自己难道说错话了?不对,大家都说她既然说错话也俏皮可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凌小筑百折不挠,又尝试说了几件趣事,封慎听后不外乎淡淡地评价“不错”“挺有意思”“嗯”用词吝啬到让人后背起了阵阵寒意……凌小筑最终噤声,闷头啃青菜。

用完餐,封慎回了元嘉,凌小筑立刻将委屈诉给凌腾听。

凌腾听了后说:“这样吧,过段时间让妈妈陪你去封家正式拜访一下,顺便让她向封慎­奶­­奶­提出我们的想法。”

凌小筑面­色­犹疑,毕竟由女方提出联姻事宜,真的很没面子。

“你不想嫁给封慎了?”凌腾弹了弹她的额头,“我告诉你,像封慎这样眼界高,­性­格偏冷的男人,你一味矜持下去是没多大效果的,还不如由长辈出面,直截了当地提出想法,成功几率会大很多。毕竟封慎年纪不小了,他­奶­­奶­催他的婚事也催得紧,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

“适合结婚的对象?”凌小筑反问,有些失望,“只是为了结婚吗?”

“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你以后就会清楚了。重要的是你不是很喜欢他的吗?他自身条件好,封家又是大家族,你如果能嫁进去,是最好不过的了。”凌腾笑了一下,“嗯?”

“我是很喜欢他,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凌小筑的声音因为羞涩慢慢弱了下去。

“这样就好。”凌腾搂着她的肩膀,“好了,别愁了,笑一个。”

湛明澜正在午休,手机又震动了,她打开一看,是封慎的短信:

“中午按时吃饭了吗?”

当她是个孩子?

“当然。你呢?”

“朋友请客,吃得还不错。”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闲聊了很久,湛明澜的余光瞟到了窗外的大太阳,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外面的阳光,发给他,主题是:今天天气真的很不错。

过了一会,封慎回复:

“那澜澜心情不错?”

“……嗯。”

“是因为天气好,还是因为和我聊天?”

“……都有。”

“原谅我的流氓行径了?”他突然问道。

那日在餐厅包厢里,他对她动手动脚,大肆揩油,她虽然没有扇他一个耳光,但作为一个女人,再狂放也有尺度,她始终有些尴尬,末了,他笑说:“是我有些急了,我向你道歉。”

显然,并不是真心诚意的“道歉”。

她不知该回什么,说起来他的流氓行径也是她默许和纵容的,现在说原谅不原谅也怪矫情的,想了想随便敲了个表情过去。

封大公子显然不懂得发Q版表情,回复了句:这挺有趣的东西是表示什么意思?

……

她停顿了一下,发过去:封慎,你介意我现在对你没有你对我的那种感觉吗?我不能骗你,也不想骗你。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就此结束。

直到这天下班结束,他都没有回复。

后面的几日,他也没有联系过她,似乎冷冷地消失了。

不过,他的决定在她意料中。毕竟没有人愿意愿意充当填补对方寂寞的角­色­,任何人的感情都是金贵的,言敬禹看贱了她,她不能因此看贱别人的感情。

诚实,坦白对待他,是一种尊重。

又一个周末,湛明澜陪几位新加坡的贵宾到马场骑马。

期间,有一位女贵宾提出和她赛马,她爽快地答应了,指了指远处的小山坡:“从这里开始,到那个山坡。”

有朋友做裁判,一声令下,湛明澜的马和那位贵宾的马飞快地冲了出去。

湛明澜很小就学骑马,还是言敬禹教的,那会,他抱着她上马,教她握缰,和她共骑一匹马,也会带着她飞驰而去,让她感受那风驰电掣的快感。

不提也罢。

湛明澜没有争强好胜的脾­性­,有意让那位女贵宾,调整了速度,让对方领先自己几米。

只是,突然间,一匹小巧的马从左侧横冲过来,湛明澜立刻握住缰绳,将马头反拧,避开了撞击,随着一声尖叫,那马上的人儿摔了下来,湛明澜扭头一看,竟然是华筠。

华筠这一摔,摔得不轻,她落地的时候,发出嘶声裂肺的尖叫。

湛明澜立刻下马,走过去一看,华筠的小腿处满是血。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腿,不敢碰也不敢动,惶恐地摇头,随即大哭出来。

湛明澜欲接近她,她竟然本能地冲口而出:“你不要过来!”

湛明澜只好停步,帮她喊人过来。

很快,两三个同是穿着骑马装,英姿勃发的男人赶过来,领头的就是言敬禹。

他命令身边的人叫救护车,又喊来马场的医疗救护人员,先给华筠处理伤口。自己弯下腰,将华筠搂在怀里。

华筠已经哭得不成声了,面­色­苍白欲昏厥,手却始终攥紧言敬禹的胸口,断断续续地喊“敬禹哥哥,我的腿好痛”

言敬禹一手轻抚她的背,一边低声耐心哄道:“没事的,我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入V了。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留言要JF哦=0=

大封被拒绝,生气了。哼唧。

小华被虐了,嘿嘿。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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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huangyuyang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6-0210:33:22

好了,送JF……

chapter25

马场顿时一片混乱。

医疗站的医护人员提着药箱赶过来,蹲□帮华筠止血,用止血带绷住她的小腿,刚绕了一圈,华筠就尖声喊痛,手紧紧地攥住言敬禹的衣服,言敬禹按住她的脑袋,让她别去看。

简单地处理好伤口后,救护车赶来,华筠被抱上担架,送上车,言敬禹自然也跟着上去,上车前脱下了骑马装,递给身边的一人,微微松开了领口透气,余光看见依旧站在原地的湛明澜,她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也不看他们,像是事不关己一般。言敬禹淡淡地收回了视线,上了车。

救护车平稳地开走了。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湛明澜摘下手套塞进口袋,低头看草坪上残留的血渍。

“刚才撞到的女孩是言总的朋友?”

“湛经理,这幸好是言总认识的人,否则事情就难搞了,都怪我,不该提出赛马的要求……你要不要打给电话问问对方的情况?”

湛明澜想了想说:“我会的。”

华筠的右腿腓骨上段骨折,骨折错位不严重。鉴于腓骨不是承重骨,上端有重要的腓总神经,手术极易伤到腓总神经,医生不建议行手术,用石膏固定好后,配合中药治疗。

言敬禹给她安排了走廊尽头的单人病房,舒适宽敞,环境清雅。

华筠怕闷,言敬禹给她送来了笔记本,画具和书籍,让她多少有些事情做。

基于是自己的马撞伤华筠的事实,自己和华筠是“肇事者”和“伤者”的关系,湛明澜犹豫了一天,还是打算去医院看看她的情况。她辗转得知华筠被送往第四医院,在言敬禹的安排下住进了骨伤科的vip房。

她开车前往。

到了四院的住院部,坐电梯到骨伤科的楼层,问了前台护士华筠的病房号,湛明澜两手空空,蹬着高跟鞋走过去。

走廊尽头的房间。湛明澜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了言敬禹。

言敬禹也在这里,让湛明澜有些意外,她早晨在公司遇到他的秘书小简,特地问了声言敬禹下午有何安排,小简说他下午赴人民大会堂参加一个中韩的工商峰会。

看来他推掉了那个会议,选择来医院陪华筠。

湛明澜停步,伸手抓了抓头发,觉得有些烦躁。

病房里的华筠正在喝一碗极苦的中药,大概是药太苦难以下咽,她皱起小脸,摇头说不喝,言敬禹似乎说了她几句,她不声不响地撇过头去,有些不高兴,然后言敬禹迈着长腿走到她的床前,坐下,拿过药汤,用勺子舀了舀,亲自喂她喝,她这才扭过头来,乖乖地喝药。

湛明澜挪开视线,转身走了回去,坐电梯到一楼,脑子里突然浮现一个念头:我为什么要躲?既然来了就进去,不管怎么说,是我撞到她的,我是来问她需要什么赔偿,不是因为其他。

没什么好躲的。

她想通了,又回到电梯口,按了上行的键,重新上去。

再次走到华筠的病房门口,她直接扣了扣门,里面传来华筠的柔声:“谁啊?”

湛明澜扭开了门把,走进去,房间里已经没有了言敬禹,只剩下华筠一个人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笔和纸涂涂画画,右脚打了厚重的石膏被吊起。

见来者是湛明澜,华筠很震惊。

湛明澜双手Сhā^进风衣的口袋,开门见山地说:“你的腿还好吗?”

华筠楞了一会,缓缓说:“还好。”

“其实那天是你的马朝着我横冲过来,你摔下去主要是你自己的问题。”湛明澜顿了顿说,“但不管怎么说,是我的马撞到了你的马,我也有部分责任。有什么赔偿方面的要求可以提出,如果合理,我会答应。”

“不用了。”华筠轻声说,放下手里的笔和纸,双手抓住薄被,“敬禹哥哥已经都安排好了。”

“你确定没有要求了?”湛明澜反问,又加了一句,“别出尔反尔。”

也许是湛明澜颇为生硬的态度让华筠觉得有些意外,她抿了抿­唇­,摇头:“我说了不用了,也不会出尔反尔,你不用担心。”

“那好,我走了。”湛明澜也不愿再和华筠待在这里。

转身走出门的的时候,背后突然幽幽地响起: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

湛明澜停步,听她说下去。

“你讨厌我,并不是因为我和博俊的事情,而是因为我和敬禹哥哥在一起。”华筠声音很轻,但在静谧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你受不了我待在他身边,受不了敬禹哥哥对我这么好,所以你讨厌我。”

湛明澜转过身,面对华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也睁着眼睛对视湛明澜。

“对,我的确很讨厌你。”湛明澜说,“最初是因为博俊,后来是因为言敬禹,但现在,我只是单纯地讨厌你这个人罢了。讨厌和喜欢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所以我也不知道真正讨厌你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此刻面对你,主观感受就是讨厌。”

华筠咬了咬­唇­,美眸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片刻后说:“我无所谓你讨不讨厌我,我也无所谓别人是怎么看我的,只要敬禹哥哥对我好就可以了,我不求其他的。”她的手紧紧抓着薄被,声音轻而单薄,“其实我理解你,敬禹哥哥那么好,他不要你了,你自然受不了,你讨厌我也是我料到的。”

湛明澜吸了口气,直直地看着华筠,一字字地反驳:“谁说是言敬禹不要我了?是我不要他了,你那么稀罕他,给你好了。”

华筠正想说什么,目光越过湛明澜的肩膀,停在了她身后。

湛明澜侧过头,果然言敬禹已经站在她后头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言敬禹看了一眼湛明澜,沉声问。

他身上沾着些烟味,看来刚才是出去抽了一根。

“我来问她需不需要什么赔偿,她说不用,我也省心。”湛明澜平静道。

言敬禹修长的手指抚了抚额,冷峻的脸上表情有些莫测:“她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安静休息,以后你不用过来。”

“我当然不会再来了。”湛明澜看着他,冷冷道,“你放心,我没刁难她的恶趣味。”

言敬禹突然一笑,微微靠近她,低声:“那再好不过。”

那样的笑容似乎是一种警告,默不作声地提醒她:你想刁难我的人,也要看我允许不允许。

湛明澜擦过他的肩膀,走出病房。

华筠的声音再次传入耳畔。

“敬禹哥哥,你怎么离开那么久……”

外面的太阳很大,湛明澜开车回去的时候,看见两道不少路人都脱下了外衣,挂在臂弯上,有人还撑起了阳伞。

她那点郁闷在阳光下逐渐消释,脑海里突然冒出封慎说的那句话:

“今天天气不错。”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想起封大公子。

自从那日她对他坦白后,他再无联系过她。想来也是,他封慎身边不会缺乏女人,对一个女人再有好感,也忍受不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那样的男人是被逢迎,吹捧惯了的,怎么可能一直容忍她的“不识相”?

这些天,母亲殷虹一直笑着探听她和“那个人”相处得怎么样了,她都笑着扯开话题,殷虹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却不知她是不想太快太直接地扼杀母亲那点小愉悦,她已经基本确定,他已经被她的“不识相”惹毛了,拂袖而去,这事没后续了。

湛明澜拐了弯,将车缓缓开进加油站,等待加油的途中,塞了一张cd进去,按了钮,悠扬的音乐立刻充盈着狭小的车厢。

是她喜欢的安德烈波切利的音乐。

俯身,轻靠在方向盘上,湛明澜微微眯起眼睛,双手食指轻揉自己的眼眶,觉得又酸又涩,使劲揉了揉,再次睁开眼,觉得视物清亮多了。

伸手拿下手机,打开短信文件夹,翻看未读短信。

倪好好:澜澜,周末我们去国贸看电影吧。

湛明澜回复:好啊,这周有空。

倪好好:说起电影,你那个封总最近有没有再送你首映券?

湛明澜发过去一个摇头的表情。

倪好好:真可惜。

湛明澜:两张电影票而已,能可惜到哪里去。

倪好好:我是说他那个人,你错过他,我替你感到可惜。

湛明澜:就是两张电影票,就将你收买了?

倪好好:是整个元嘉集团,包括娱乐,地产,资本投资,信息技术,新能源……一整个帝国啊!他是多么有价值多么辉煌的男人……你错过的多了去了……诶,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现在的无知和骄矜的。

湛明澜扑哧笑了出来,拿起手机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无知和娇矜。

她是吗?

周末,湛明澜和倪好好到国贸电影院看3D电影,电影的效果很真实,屏幕上海潮翻腾的时候,座椅下的水枪直冲着她们的腿飚水,倪好好第一次接触这东西,一惊一乍地叫起来“真的有水!好凉!”

电影结束,两人到二楼的休息厅点了三明治和饮料。

倪好好端着盘子过来的时候,余光看到了什么,立刻腾出一只手招了招。

湛明澜好奇她在和谁招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是封慎。

有段时间不见,他的头发像是修剪过,更短了一些,穿着一身休闲西服,笔挺地站在那里,双手负背。他见到倪好好便微笑有礼地颔首,而倪好好却像是见到领导人一般的激动,大幅度招手。

然后,他的目光慢腾腾地挪到湛明澜脸上,嘴角的笑容却吝啬似地收起了,眼眸带着一些沉着的探究,片刻后自然地挪开,抬起手臂看腕表。

她刚举起的手,有些尴尬地落在空中。

封慎停留了一会,就转身,消失了。

湛明澜和倪好好面对面地吃东西,过了近十五分钟,有位瘦高个子的工作人员捧着一只巧克力冰激凌蛋糕上来,蛋糕上还缀着几颗马卡龙,他微笑说:“这是封总送给两位吃的点心。”

倪好好大为惊讶,简直要跳起来。

湛明澜笑着说了声谢谢。

巧克力冰激凌蛋糕味道很好,柔腻的­奶­油在口腔里融化开,带着冰凉的触感,非常讨女孩子喜欢。

湛明澜发了条短信给封慎,说:谢谢你的蛋糕,很好吃。

封慎没有回复。

两人坐了很久才起身,手挽手出去,沿着铺着华丽地毯的走廊,倪好好又老话重提:“你真的不准备考虑封大老板吗?我觉得他真的很好,非常好,超级好,你不要因为现在的无知和娇矜,而错失美好的明天。”

湛明澜刚要说话,倪好好又急着道:“元嘉旗下多少女艺人啊,他好比盘丝洞里的唐僧­肉­,你再不把握住,肥­肉­就要被别人叼走了。”

湛明澜看她火急火燎的样子,莞尔:“所以我还是决定本分老实地找一个可以过日子的男人,像他那样一块香飘十里,人人垂涎的肥­肉­,我看不住啊。”

她话音刚落。

一双质地优良的皮鞋就悄无声息地落在她们身后。

“说谁是一块肥­肉­?”声音醇醇,带着疑问。

两人齐齐回头。

封慎步步逼近,已经来到她们身后,一身西服在炽亮的灯下,光华流动,他整个人在此刻,映入湛明澜眼眸,熠熠生辉。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要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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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封是一块十里飘香的肥­肉­。

他对明澜对自己这个形容……可能会不爽。

当然,他一直都在暗暗不爽。

修文,那句”欺负我的人“不是言说的,是澜澜自己对言的解释,当然也是言的维护让澜澜产生这样的解释。

有些亲以为是言说的……当然还是言不好的,错误不是大家!

下一章,大封揩油……不知能揩到哪一层。

chapter26

肥­肉­就站在面前,很是玉树临风。

湛明澜语塞,不知刚才的话被他听去多少,倪好好倒是立刻笑着拍马:“封总您好,谢谢你请我们吃那么好吃的蛋糕,您人真好呐。”

“不客气。”封慎微笑,反问,“你们等会去哪里玩?”

倪好好说:“打算去逛逛shoppingmall,看看新上市的衣服。”

“好。”封慎微顿,依旧很有礼节,“欢迎再来这里看电影。”

倪好好点头。

封慎的视线落在湛明澜脸上,停留了一小会就移开,双手负背,再次点了点头,便挪动长腿离开了。

等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于视线,倪好好凑过去对湛明澜说:“他好像在生气,大概是听到我们刚才肆无忌惮地讨论他,还说他是一块肥­肉­。”

“还好吧,也不是说他坏话。”湛明澜觉得封慎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因为他对你有意思,自然想从你这里听到类似英俊,威武,睿智,成熟有魅力等赞语,谁料到会被说成一块肥­肉­?”倪好好继续分析,“你刚才真不该那么说的!”

“……等等,少糊弄我,肥­肉­论不是你先提出的吗?”

“要不你发个短信解释一下?”倪好好试探。

湛明澜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和他坦承了自己的想法,他是介意的,所以我们之间不可能。”

“说起来你真是死脑筋,人和人的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也许你这会不喜欢他,但过一会就发现他的好,心动了呢?你何必将话说死呢?换做其他男人,也许还会厚脸皮贴过来,但他显然不是一般的男人,是被逢迎惯了的,你那番话看起来就是变相拒绝……”倪好好叹气,斜眼看湛明澜,幽幽道,“你还在想你那个薄情寡义的大哥吧?”

“没有。”湛明澜立刻说。

“否定得太快,就是心虚。”

“真没有。”湛明澜低头,打开包,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只是觉得任何感情,都需要诚实对待,我不想拿他来填补我的空白期,如果要和他开始,我必须将自己的状态说清楚,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尝试,介意的话就算了。就这么简单。”

倪好好瞅了她一眼,又嘀咕了一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死脑筋”。

周二,市场部就新一季的项目推广计划开了一整天的会议,因为争议很多,会议拖到晚上八点才结束。之后,湛明澜回到办公室,整理好资料,放进抽屉里上好锁,关闭电脑,拎着包走人。

开车回家的路上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

“湛总,我是销售部的小陈,那个,我和湛博俊今晚请腾达的工程师在青宴吃饭,湛博俊喝得多了,吐了一地,周师傅家里有事,一时半会也不能开车来接我们,我请服务员帮我们叫辆车,得到答复这个时间段很难叫到车子……我本想好好等的,但是湛博俊他醉得太厉害了,刚才又吐了很多,我真担心……对……现在睡在沙发上……”

湛明澜赶到青宴的208包厢,一进去就闻到满室的酒气,湛博俊正躺在沙发上,小陈正拿着热毛巾帮他擦脸。

见湛明澜赶来,立刻起身,说湛总,您来了。

湛明澜俯身,伸手拍了拍湛博俊的脸,喊了他的名字,他哼了哼,然后傻笑了一下。他身上全是酒味,两颧泛红,呼吸声很粗很重,看来是醉得不轻,裤脚上还有呕吐物的残渍。

“这是怎么回事啊?”湛明澜问。

“哦,是这样的。”小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解释,“我和湛博俊最近在盯腾达的那个项目,想试试看能不能拿下,就联系了腾达方面负责这个项目技术部分的罗工,约好了今晚六点吃饭。因为罗工是北方人,爱喝茅台,酒量特别好,湛博俊被他灌了不少酒,喝的时候脸­色­就有些不对了,但又不能推却,只好硬喝。后来罗工接到电话,说要赶去另一个局,改日再约,就大摇大摆地走了,他一走,湛博俊就趴下了,我看他醉得不省人事,有些担心,只好打电话给您。”

“腾达的项目是你们两个在跟?”湛明澜反问。

小陈说:“是马总带我们的,不过他说腾达这个项目我们中标的可能­性­很小,不想多浪费时间在上头,没怎么建立关系,我本来也觉得希望很渺茫,但湛博俊态度很坚持,说一定要尽力试试,他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往腾达跑,想联系相关的负责人,但他们都借口说忙,没时间,他索­性­守在腾达的前台,好不容易逮到了罗工,约了他好几次他才松开答应今晚一起吃饭。谁知罗工正事不谈,只知道喝酒,湛博俊很快就被他灌醉了。”

湛明澜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小陈,小陈的面­色­也不太好看,一脸的挫败。

这个小陈也是个菜鸟,销售部的实习生,和湛博俊是一组的,在销售方面经验少得可怜,她和湛博俊两个人对付罗工那个老油条,胜算很低。

湛明澜去绞了一把热毛巾,弯腰帮湛博俊擦了擦脸和脖子,又解开他的衣服,擦了擦他的身子。

“你帮我一起将他扶起来。”湛明澜说。

小陈个头很娇小,力气也有限,湛博俊看起来很瘦,但人高骨头重,胃里又灌满了酒,沉得很,湛明澜拉过他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小陈摇摇晃晃地拉过湛博俊另一条手臂,两人都非常吃力地扶着他走。刚走出包厢,湛博俊突然“呃”了一声,原来是小陈的手肘不小心顶在他的肚子上,他一难受,就朝小陈的方向吐了出来。

小陈本能地躲了一下,身子踉踉跄跄,也顾不上撑住湛博俊,湛博俊顿时失去了平衡,昏昏沉沉地往湛明澜的方向倒去。

一阵手忙脚乱。

情况糟到不行。

对面的包厢门突然被打开,几双皮鞋出现在柔软的地毯上,其中一双停顿了一下,然后往湛明澜这个方向过来。

“湛明澜。”

湛明澜抬眸,看见封慎正站在她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得很直接。

“我弟弟喝醉了,我要扶他出去。”湛明澜说。

“我来。”封慎贴近,接过挂在湛明澜身上的湛博俊,轻松地扶住,“走吧。”

湛明澜和小陈就跟在他后头。

走到门口,湛博俊喉咙又是一阵声响,又吐了一大口。

“上我的车。”封慎示意停在青宴门口的一辆长车,侧头对湛明澜说,“太晚了,女孩子开车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麻烦了。”湛明澜说,“要是等会他吐在你车里就不好了。”

“不麻烦。”封慎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冷峻的脸上没有温度,“举手之劳。”

驾驶座上的司机师傅已经下车,帮他们打开车门,小陈第一个坐进去,封慎将湛博俊塞进了后座,然后侧开身子,手扶着车门,对湛明澜说:“上车。”湛明澜也就跟着上了车,封慎亲自关好后座车门,自己去了前面。

车子缓缓启动,湛博俊歪歪地倒在湛明澜肩膀上,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

湛明澜只怕他会再吐出来,幸好他没有,他又嘀咕了一些后便睡着了。

“等会你将车钥匙给我,我会派人将你的车开回你的地方。”封慎突然说了一句,目光透过后视镜,对上了湛明澜的眼眸。

“真是麻烦了。”湛明澜说。

封慎似乎轻笑了一下,没兴趣理会她的客套,双手枕着后脑勺,垂下眼帘,片刻后闭上眼睛。

因为湛家在城东,而小陈住的是闹市区,顺路过去先将小陈送回家,然后再开往湛家。

夜­色­浓浓,静谧的车里,只剩下湛博俊的鼾声。

四十分钟后,到了目的地。

下车时,也是封慎亲自将醉得不省人事的湛博俊扶下车,湛明澜拨了家里的电话,让佣人阿姨出来一趟,帮她一起将湛博俊抬回家。

封慎让湛明澜叫车钥匙交给他,她从口袋里拿出钥匙,递给他。

借着路灯,湛明澜突然看见封慎的外套上有一处呕吐物的残渍,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歉疚地说:“真的很抱歉,弄脏了你的外套。要不这样,这个外套我帮你清洗一下?”

封慎看着她,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她:“那就帮我清洗一下。”

湛明澜点头。

佣人阿姨很快走出来,和湛明澜扶着湛博俊上去。

封慎坐在车里,直到她们开门进去,他才吩咐司机开车。

湛明澜和佣人阿姨扶着湛博俊进屋,刚跨进门,发现言敬禹也在。

殷虹看见湛博俊醉成这样,大为惊讶,急着问这是怎么了,湛明澜就将今晚的情况和她解释了一下。

殷虹吩咐佣人阿姨拿来了解酒的药片,又让她煮了一锅冬瓜海带汤,准备给湛博俊醒来后喝。

安顿好了湛博俊,湛明澜下楼到厨房喝水,殷虹突然拿起沙发上的一件外套,好奇道:“这件外套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也不是敬禹的……”

“妈,那是我朋友的外套。”湛明澜放下杯子,走过去,解释道,“刚才就是他送我和博俊回来的,博俊不小心吐他衣服上了,我拿来洗­干­净再还给他。”

正坐在桌前喝茶的言敬禹抬了抬眼皮,视线定格在那件黑­色­的外套上。

“是这样啊,那的确要给人家洗­干­净再送回去。”殷虹摸着外套,又说,“这西服一看就是很贵的,我明天让阿姨送去­干­洗店。”

“嗯。”

“诶,真没想到博俊会醉成这样,他平常不太喝酒的,偶尔喝个啤酒都会满脸通红今天却喝成这样。”殷虹摇头,叹了口气。

“他也是为了拿下腾达那个项目,做出成绩证明给我们看。”湛明澜说。

言敬禹突然放下茶杯,两手十指交叉,说道:“关于腾达的单子,销售部的马总和我一起分析过,希望不大,就算中标,收益也很有限。我认为不必让博俊再花时间跟进这个项目了,跟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而已。”

湛明澜侧过头,看着言敬禹,说道:“不管怎么样,博俊这么努力,我还是会支持他的。”

言敬禹笑了,淡淡道:“我只是客观分析,没有否定博俊的努力,澜澜,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湛明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殷虹想了想说:“我觉得敬禹说的有道理,腾达那个项目,跃华早就跟进了,听说和腾达几个高层都建立了关系,而且他们在价格上太有优势,我们除非在技术方面超越他们一大截,否则中标希望很小,不过在技术方面,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比跃华强很多……这事我也觉得不必再花时间下去了。”

湛明澜噤声。

“可怜的博俊。”殷虹叹气,抚了抚额,“我再上去看看他。”

殷虹上楼后,言敬禹起身,走到湛明澜身边,随意问了句:“是谁送你们回来的?”

“朋友。”湛明澜说完,欲转身回房。

言敬禹拿起沙发上的那件外套,打量了一番,直直地看着她:“男人的?”

湛明澜伸手拿过封慎的外套:“还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博俊其实是不适合从商的。

大封封是真的生气了,他以为明澜会来主动联系他,有可能还会哄他?

诚然,他幻想很美好。

现实很犀利。

哈哈,他严重失策。

明晚继续,谢谢留言。

超过25字都送出了JF。

chapter27

隔日,湛明澜趁午休时间去了一趟销售部,果不其然,宽敞的办公室里只有湛博俊一个人静静地对着电脑,键盘敲击声零落响起,手边的咖啡热气腾腾,香味充盈满室。

“还在忙啊。”湛明澜走过去,拿起他的咖啡喝了一口,立刻蹙眉,“怎么那么苦,都不放糖的你?”

“啊?没放糖吗?”湛博俊眼皮都不抬,“可能忘了吧。”

湛明澜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他身边,闲谈似的:“休息一会吧,总是盯着电脑,会弄坏眼睛的。”

湛博俊点了点头,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手指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

“很累?”

湛博俊点头:“有点。”

“我听小陈说你这段时间天天跑去腾达,守在前台逮人?”

“对,他们高层都不愿意见我,我索­性­拿着包去他们的地盘守着,像讨债一样,看他们怎么无视我。”湛博俊伸了个懒腰,继续说,“等了好几天才等到了罗工,互换了号码,约了他好几次,他才答应昨晚的饭局。谁知道他刚坐下就要酒喝,我一说正事他就绕开话题,谈他的儿子老婆,车子房子,股票基金,边谈还边灌我酒,那酒太烈了,我真喝不惯,几杯下肚,整个胃都烧起来了。”

“所以这事没进展?”

湛博俊有些懊恼地吹了口气,握着拳头搓了搓桌子:“是啊,姓罗的真是一个老油条,又油又滑,在他那里找突破太难了。”

“腾达那个项目,跃华早就跟进了,他们高层有一位总监和罗工私下来往很密切,罗工的儿子今年升初中,该总监托自己在教育部任职的姑姑关系,帮忙他儿子进外国语中学。”湛明澜顿了顿,“这些你知道吗?”

“有这样的事?”湛博俊有些惊讶,随即摇头,“我都不知道,难怪罗工态度含糊,一直敷衍我,原来他们早有利益交换。”

“做销售需要搞清楚目标对象的一切,包括对方的背景,家庭成员,­性­格脾­性­,社交网络,业余爱好等,很多细节都需要掌握。”湛明澜说,“目的是获取客户的显­性­需求和隐形需求,有些是关于产品本身,有些是关于对方的私人方面。如果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就不用整日跟在他们ρi股后头求他们,相反,他们会积极地联系你。”

湛博俊点了点头。

“博俊,腾达这个项目我们中标可能­性­太小了,论价格,我们没有跃华的优势,论技术,我们也没有绝对­性­的赢势,而且他们早就和腾达上下建立了关系,我们开始处于劣势,现在要扭转局面难度太大。”湛明澜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一个项目跟进吧。”

“原来我做的这些都是无用功。”湛博俊苦笑了一下,移动鼠标打开了桌面上的扑克游戏,随意拖来拖去,声音渐渐轻下去,“那个姓罗的,表面上和蔼可亲,心里一定在嘲讽我不自量力,搞不清楚状况。”

“做销售就是这样,在每次失败中总结经验,以避免下次重蹈覆辙,然后越做越好。”湛明澜安慰他。

湛博俊不语。

湛明澜想了想还是说:“姐知道你一直很努力,但想做出成绩是需要时间和契机的,你才进来没多长时间,还处于学习和探索阶段,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湛博俊一边玩扑克游戏一边说:“听说他刚进启铭,也在销售部门待了一年,期间谈成了几笔大单,我不信他能做到的,我却不做到,他能成功,我不能成功。”

显然,他指的就是言敬禹。

“有时候成功除了能力之外,还要有时机,每个人的时机是不同的。”湛明澜说,“博俊,你不用和任何人比,你需要做到的,就是让今天的自己比昨天有进步,哪怕是一点进步,就是一种成功。”

湛博俊扯了扯笑容,耸了耸肩,轻巧地移开了话题:“对了,听小陈说,昨晚是姐你的朋友送我们回去的?”

“对,一个朋友。”湛明澜说,“正好遇上他,他帮了个大忙,送我们回去。”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醉成那样,也难怪没有印象。”说话间,湛明澜脑海里浮现封慎的样子。

他昨晚客客气气地说:“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

怎么可能不麻烦?将他们亲自送回去,还派人将她的车开回来,湛博俊这小子还吐在他衣服外套上……现在想想,他真是倒霉,撞上她了。

说起那件外套,殷虹吩咐佣人阿姨送去­干­洗店清洗,几天后送回来,湛明澜看了看,经过熨烫后的西服平整,硬挺,领子和袖子的弧面没有一丝褶皱,线条流畅,面料服帖。

她打了个电话给封慎,告诉他衣服已经清洗好,会派人尽快送到他的公司。

“派人送到我的公司?”他一字字地重复,声音逐渐变低。

湛明澜这头微微楞了一下。

他微顿,声音依旧有礼,也很好听:“不必了,我不缺衣服,这件外套你随意处理。”

言下之意,他不要了。

湛明澜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有些诧异,随即说:“但我已经给你洗好了,现在和新的一样,挺好看的西服,丢了很可惜。”

“那你亲自给我。”他突然说道。

“嗯……可以。”

封慎约她的地点是一家做淮扬菜的馆子,坐落于一个庭院的深处,曲径通幽,入眼的是亭台楼阁,长廊水榭,十分养眼。

在包厢里,湛明澜郑重地向封慎表示了谢意,顺便将他的外套还给他,他收下,没多看一眼就搁在一边。

“最近还好吗?”他问。

“还不错。”她答。

“那天你弟弟醉酒醉得不轻。”

“嗯,他现在在启铭的销售部门,积极跟项目,那日请人吃饭想联系一下感情,谁知对方酒量太好,他完全不是对手,被灌趴了。”

“做销售的确很辛苦。”他想了想说。

“是啊,我刚进启铭的时候也是先去销售部门磨练的,压力大得想崩溃。”

“真的?”

湛明澜点头,轻松笑了一下:“是啊,很累,不过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譬如怎么让脸皮慢慢变厚。”

封慎也莞尔一笑。

闲谈间,菜肴陆续上来,服务员亲自布菜,非常体贴周到,只不过封慎不领情,挥了挥手,吩咐他下去,对方点了点头,走出包厢,轻轻带上门。

包厢就成了两人的私人空间。

湛明澜咬了口鲜­嫩­的菜心,说味道真好。

“这里的菜式不搞噱头,提倡原汁原味,味道很纯正。”封慎评价道,说着用勺子舀了一碗羊­肉­汤,递给湛明澜,“给你。”

湛明澜接过,捧起碗直接喝了一口,汤汁味道鲜美,热乎乎的,一口下去整个人都暖起来了。

“好喝吗?”

“很好喝。”湛明澜说,“我很喜欢喝汤,羊­肉­汤,牛­肉­汤,骨头汤,鱼汤,我都可以喝好几碗。”

“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馆子,卖的特­色­牛骨汤味道很好。”封慎停顿了一秒,“下次我带你去。”

汤的热气氤氲在湛明澜的脸庞,她的眼眸微湿,在封慎看来,漂亮得和一颗从湖底捞上来的石头一般。

“在想用什么借口拒绝我?”他浅笑了一下,放下筷子,稳稳地搁在筷架上,拿起瓷盘里的热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想到了吗?”

似认真,又似开玩笑,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就直直地看着她。

片刻后,她开口:“好啊,那到时候你带我去。”

封慎这才丢下热毛巾,修长的手拿起小杯子,抿了口热茶,眼眸柔和下来:“那就这样说好了。”

用完餐,两人沿着长廊悠悠散步。长廊有些窄,并排站在一起很容易擦到对方的肩膀,她垂着的手也时不时地触碰到他的手臂。又一次碰到的时候,她欲将手收拢于小腹,却被他扣住了手腕,顺势拉了过去,然后很自然地拉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宽很大,掌心暖暖的,将她的手拢住。

“其实那件外套只是我的一个借口,我想你拿去洗了,洗完了会亲自来还我,这样就自然地成了一个机会,哪知你避得我那么紧,说要派人送来。”他沉稳的声音伴着晚风习习,很舒服地贴在她的耳畔,“你真的不知趣?”

她停步,抬起头看他,他侧过身子,把玩着她的手指的同时,黑亮的眼眸攫住她的眼睛。

“你不是介意吗?”湛明澜反问,她知道那日发了短信后,他没有再回复,也没有和她联系,是介意了她说的话。

“我介意的是你总和我算得那么清楚,总和我那么客套,总对我有所戒备。”封慎说着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温热­干­净的呼吸萦绕在她的脸庞,“为什么总是对我不情不愿的样子?我哪里不合你的标准?”

湛明澜的小腿有些酸,偷懒似得靠在走廊的围栏上,看着封慎:“那个,你谈过几次恋爱?”

他见她有些累了,索­性­将她抱起来,放在围栏上,双手圈住她,一边动作,一边答:“两次。”

“简单地形容一下。”几乎是瞬间,她将“交代”改成了“形容”。

“第一次在二十一岁,持续了三个月,分手原因不太记得清了。第二次是在二十四岁,对方比我大一岁,是个律师,持续了七个月,她对所学的专业很有热情,后来去加州深造,我不适应异地恋,所以提出分手。”封慎的手很稳地圈住她的身子,小心地看住她,不让她栽进湖里。

“只有两次?”

“对。”

“最后一次在二十四岁?那你岂不是好多年没恋爱了?”

“嗯,对。”

湛明澜想了想又问:“我和她们有什么相同处吗?”

“好像没有。”封慎加了一句,“你和她们很不一样。”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她又问。

封慎笑了一下,笑容和湖面上的水纹一样,浅浅的,但很醉人。

“怎么说呢?”他低下了头,鼻尖擦过她的鼻尖,­唇­几乎要贴上她的,“也许是你合我心意。”

“等于没说啊你。”湛明澜轻笑了一下,“不拿这个问题为难你了,我再想想其他的。”

说罢,真的思考起来。

“没事,你随便问,我都可以回答你。”封慎说着,按在她臀背部的手收了收紧,让她贴得自己更亲近,“你慢慢想。”

过了好一会,湛明澜摇头:“一时间想不出了,等以后想到再问吧。”

湖里的一条红鲤鱼摆着鱼尾摇曳,一圈圈的水纹晕开,晚风中带着茶花的香气,突然一滴雨水珠子从檐下滴落,吧嗒一声,溅在湛明澜的眼皮上,她眯了眯眼睛,他低声笑了一下,用手背探过去,擦去了她眼睛上的那颗水珠子。

“好,你可以随时拿任何问题刁难我。”他说,“包括我的情史。”

“你真的不介意吗?”湛明澜不想绕圈子,“我现在对你的感觉,一定不如你之前恋爱中的两个女友对你那样,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和你试试看,当然只是试试看,不合适的话……”

天暗了暗,小雨窸窸窣窣地往下,有雨水由外飞溅进来,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沾湿了他的衣服。

“不合适?”他的声音似乎也沾上了雨的寒意,“我想我不会有哪里不合适你,我也不会不如你大哥。”

她噤声,心顿时漏了一拍,有些震惊。

见雨下得有些大了,他伸手将她抱下来,整了整她的头发,触感冰凉的袖管擦过了她的脸庞。

“澜澜。”他松开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肩头,“我会让你对我心甘情愿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封还是没忍住,接近了篮子。

大封有些吃醋吧,不动声­色­地,其实啥都知道。

西服外套啥的就是一个借口╮(╯▽╰)╭

留言有好运,也可以送分,多合算。

chapter28

“如果我一直不心甘情愿呢?”

“没事,我可以霸王硬上弓。”

……

成熟男女之间的来往,不外乎就是:吃个饭,看个电影,散个步,周末爬个山,骑个车。

平心而论,封慎是一个很不错的,适合萝莉,轻熟汝,熟汝等各个阶段女­性­的交往对象。

他对湛明澜没有表现得很急切,一周也就约她出来一次,找个环境幽雅的地方用餐,吃完后开车载她去兜风,偶尔会打开车副驶抽屉取出一份小礼物给她,不是珠宝首饰等昂贵的东西,是类似巧克力,­精­致的工艺品,小玩意等东西,湛明澜收着也没有压力。

他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是­干­净,整洁,衬衣领口没有一丝褶皱,袖管白亮得像是刚用漂白粉刷过一样;身上没有香水味,仅有沐浴露的味道,双鬓修剪整齐,双手修长,指甲圆钝,随身带着一块凉凉软软的手帕,偶尔会拿出来帮她擦汗,再将沾着她汗水的手帕收入怀中,动作自然又连贯。

“你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和小女友去哪里?去山顶看星星?漫步海滩?坐摩天轮?”湛明澜好奇。

“好像都没有。”封慎缓缓地挪着方向盘,说,“她没有提出过这些要求,我也没想到。”

“那你们都做些什么呢?”

“吃饭,一同看书,聊聊未来。”封慎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哦,我明白了。”湛明澜想起封慎说的,他第一个女友是地质学专业,第二个女友是律师,显然都是知­性­,理智的学术女,不会提出看星星月亮,坐摩天轮等要求。

“你想坐摩天轮吗?”他随意问。

“有点。”

“好,我知道了,下个月月初我带你去游乐场坐摩天轮。”

游乐场?她真是八百年没去过了。

“如何?”他又问。

“好啊,你觉得不勉强就行。”

他浅笑,声音沉稳:“我没什么勉强的。”

封慎将她安全地送回家,亲自帮她解开安全带,她跳下了车和他说再见,他挥了挥手,示意她进去。

殷虹正坐在客厅里往花瓶里Сhā^­干­花,见她回来了,笑着试探:“约会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湛明澜认为自己非常低调,怎么被母亲发现了?

“嗯,这个月看见了两次,他开的车不错,还有那件西服外套,你妈没那么迟钝。”殷虹挪了挪花瓶,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柔声说,“当然我怕你嫌我啰嗦,没敢多问。”

湛明澜拿起桌子上的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想了想说:“他是个不错的人,我想和他试试看,但不保证有结果,你别抱太大的希望。”

“知道了。”殷虹笑意不减,“我不会给你压力的,你保持轻松愉快就好。”

湛明澜“嗯”了一声。

殷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这几天博俊是怎么回事?总是回来得那么晚,是不是又请人吃饭喝酒去了?诶,想起上次他醉成那样,我就担心。”她说着拿起小几上的手机,“我给他打给电话。”

湛博俊在电话里说在外有些事情处理,过会就回来。

湛博俊回来后满身是汗,说是和几个朋友去吃宵夜,解决了两大盆麻辣龙虾,整个嘴巴都在冒烟,殷虹让他赶紧上楼去洗澡,他脱下外套,就径直上去了。

湛明澜拿水果上去给湛博俊吃,他已经洗完澡,一边拿着­干­毛巾擦头发,一边在说电话。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听他放低了声音,慢慢地说出了两个字。

模糊不清的两个字,说的时候声音有些艰涩。

如果湛明澜没听错的话,他说的是:筠筠。

她扣了扣门,湛博俊侧头看她,立刻对电话说:“嗯,好,我知道了,先挂了。”便挂下了电话。

“和谁打电话呢?”湛明澜将水果碗放在他的电脑桌上,不动声­色­地问。

“朋友。”

“女的?”

“男的。”湛博俊轻轻甩了甩头发。

湛明澜不再问了,她想或许是自己听错了,他不可能犯傻到还和华筠有联系。

“这火龙果味道不错。”博博俊拿起一片咬了一口后说,“挺甜的。”

湛明澜靠在电脑桌前,随手把玩着他搁在那里的一个模型,笑问:“最近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

湛博俊摇头:“我哪有那个时间啊,再说了,我在三十岁以前不考虑谈恋爱。”

“为什么?”

“男人还是应该以事业为主,现在到三十岁是我打基础,向前进的关键时间,不想浪费时间在感情上。”湛博俊想了想说,“毕竟谈恋爱也是要投入­精­力的,现在的女孩子都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要你总陪着她,不能冷落她,挺烦的。”

湛明澜沉默。

“我是男人无所谓,三十岁谈恋爱也不急,倒是老姐你,得抓紧了。”湛博俊打趣,“女人比男人老得快,还有生孩子,年纪大了就不好生了。”

“去你的。”湛明澜轻轻地捶了捶他。

虽然湛博俊表现没有异常,但那通电话还是给湛明澜心里留下了一个­阴­影,隐隐有不舒服的感觉,她知道就算问湛博俊,他也不会对她说实话。

周一的会议上,湛明澜被言敬禹严厉批评,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留情面地指出了她的活动策划书里的几个纰漏,她默默接受他的批评,然后说:“我会及时修正,以后绝不会再犯。”

会议休息中段时间内,湛明澜出去透气,看见言敬禹正对着走廊的玻璃窗,说着电话。

他今天情绪不太好,大家都发现了,整个会议时间里,众人发言都很谨慎,唯恐被他挑出错误,导致整个会议室的气压很低。此刻,他说着电话,声音不轻不重,但透着点点寒意。

“今天我有两个会议,会议上手机是关机状态,你不用再打过来。”他顿了顿后,声音更冷,“关于这件事我不想再谈了,你发脾气也没用。听话一点,才出院多没久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别多想。”

华筠,又是华筠。

湛明澜蹙眉,她又想起湛博俊的那通电话,他吐出的含糊的两个字。

一时间觉得很烦躁,她加快步子去洗手间,却被身后沉有力的声音喊住。

“湛明澜。”

她停步,转过身,对上他的视线。

“最近很疲倦,还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工作的热情不如以前了。”他眉眼间的严厉稍稍淡了些,但说出来的话依旧伤人,“刚才你那份策划书做得很糟糕,全是偏离重点的形式主义,听起来内容宽泛,实则是一堆漂亮的垃圾。”

她的视线对上他倨傲的下巴,垂在身侧的双手蜷了蜷,片刻后认真道:“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需要填补的地方很多,我会继续努力,争取做出令您满意的东西。”

完全的下级对上级的遵命,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不满。

“那就好。”他将手机收入口袋,淡言。

湛明澜这天修改策划书到很晚,开车出地下室的时候已经近九点,打了方向盘,进入车流,眼皮却跳动得厉害,她伸手揉了揉眼睛,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不其然,开出启铭没多久,就接到了李律师的电话,湛博俊涉嫌殴打他人被刑拘。

湛明澜大感意外,赶紧掉了车头往S市公安局南区分局赶去。

赶到分局的时候,李律师已经在那里了,言简意赅地和湛明澜说了湛博俊的情况,他在酒吧里拿椅子狠砸了一个小青年的头颅,小青年晕厥后被送往医院,现在还处于昏迷。湛博俊在事发后很冷静地拨电话找了李律师过来。

“博俊打人?原因是什么?!”湛明澜急着问。

“哦,他是为了一个女孩子出头,那个小青年对那女孩子有语言和肢体上的­骚­扰,激怒了他,他因此和对方争吵,被挑衅后就动手。”李律师说着停顿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对面厕所出来的一人,“就是她,她跟着湛博俊一块过来,接受警方的问询。”

湛明澜转身,眼睛对上了一双怯怯的,心虚的美眸。

华筠穿了一身柔柔的黑­色­连衣裙,显得皮肤十分白皙,整个人很单薄,在看见湛明澜那刻显然一怔,随即低下了头。

湛明澜走过去,来到她面前,问得直接:“你怎么会和博俊在一起?!”

华筠一声不吭,轻轻咬­唇­。

“你哑巴了?说话啊!”湛明澜提声,她的太阳|­茓­跳得很厉害,脑神经绷得快断了。

华筠被她吼得一楞,吸了口气,壮着胆子说:“是我打电话给博俊的,我只是想问他个事情,没有别的,他自己主动说过来的。”

湛明澜胸口起伏得厉害,伸手点了点华筠:“你,你给我等着。”

转身去找李律师协商湛博俊的事情。

湛博俊被刑拘,湛明澜无法见到他本人,只能委托李律师和他交流,李律师工作态度严谨,人也很敬业,说会积极处理好这事,这让湛明澜稍感欣慰。

湛明澜头痛欲裂,走出公安局的时候,余光瞟到华筠走在她后头,也正跟着出来,欲躲开她,小心翼翼地往另一个方向走。

“华筠!”湛明澜立刻叫住了她,走过去,严厉道,“你去酒吧买醉,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博俊?你和博俊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你凭什么找他谈心事,你不是有你的敬禹哥哥吗?有什么事情你他处理不好,你非要找博俊?!”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突然有个事情想问问他。”华筠轻声道,面­色­在月光下极为苍白。

“什么事?”

华筠噤声,又说不出话来。

“恐怕你根本没什么要事找他,只是寂寞了,心情不好了,想要人陪。华筠,你要记住,你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资格再找他聊心事,对他倾诉你的烦恼。再说了,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大晚上竟然打电话给另一个男人?”湛明澜冷冷地看着她,继续道,“你知道你这个行为很贱吗?因为你犯贱,害得博俊进来公安局,现在对方还昏迷不醒,这事情­性­质很严重你懂吗?因为你的关系,他都进了两次公安局了,你别总是­阴­魂不散的,我警告你,以后离他远点!”

湛博俊上一次进公安局是为了华筠,时隔近两年,又为华筠进了一次公安局。

真是讽刺。

华筠的肩膀颤得厉害,在听到湛明澜口中的那个“犯贱”时,手脚都是冰的,她气息微促,撇过头去:“明澜姐,你错了。是博俊自己听到我的电话就主动赶过来的,我没有要求他过来陪我,如果真的要说谁犯贱,那是他,这话你应该对他说。”

血液瞬间冲向湛明澜的脑袋,她本能地抬起手臂,往华筠脸上一挥。

华筠“啊”的一声,片刻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湛明澜,眼眸迅速沾上被羞辱后的湿意,她摸着自己的脸,强扯出一个笑容:“你想扇我这个耳光,想了很久了吧?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是多么的令人厌恶,但是你除了打我还能怎么样呢?就算你打死我,敬禹哥哥也不会回到你身边的,他喜欢和我待在一起,而不是你。”

湛明澜自己也没想到会出手打华筠,刚才那瞬间,华筠话里的那种对湛博俊的轻蔑瞬间激怒了她,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从小到大,我爸妈都没有打过我,你是第一个。”华筠笑意微弱,眼眸从空茫到凝聚,盯着湛明澜,升腾出一种恨意,“但是我问你,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富家千金就可以随意打人了?就因为敬禹哥哥喜欢的是我,你就容不下我,一直想着欺负我?”

“我打你是因为湛博俊,无关言敬禹。”湛明澜纠正她,“你别扯到言敬禹身上去。”

“谁相信呢?”华筠声音很轻,却带上了一些诡异的俏皮,“你根本骗不了我,你对我更多的是嫉妒。你嫉妒敬禹哥哥陪在我身边,和我吃饭,陪我看电影,逛公园,去旅游,这些都是他懒得和你做的,甚至,他都不愿意和你睡在一起。你早知道,他心里根本就不拿你当一回事,你本来无所谓,但是我出现了,他拿我当一回事你就不高兴了。”

湛明澜看着熟悉而陌生的华筠,瞬间,有些认不得她了。

华筠缓缓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继续说:“你再有钱,再优秀又怎么样呢?敬禹哥哥就是不在乎你。其实我也理解,毕竟单方面喜欢一个人,没有他的回应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明澜姐,你真的挺可怜。”

“你闭嘴。”

“敬禹哥哥对我可好了,是你根本不能想象的好,也是他永远不会对你的那种好。”华筠说。

“没有人要听你和言敬禹那些事情。”湛明澜指着她,“我现在只是和你说清楚,你没资格在接近湛博俊,你如果是那种这个也想要,那个也舍不得的,我不会允许。你也当心着点,别最后谁都抓不住。”

华筠有些“无辜”地看着她,脸上的掌印在月光和路灯下显得清晰。

“怎么办呢……我突然觉得博俊也挺好的。”她故作烦恼,“明澜姐,博俊明显还是喜欢我的,我这次不忍心再拒绝他,我该怎么办呢?”

湛明澜气急,见她的­唇­一开一合,简直想拿什么东西堵住她的嘴巴,让她别再说话,可是华筠依旧在说话,声音嗡嗡地传入她的耳畔,她受不了,又一次欲抬起手臂,见她眼眸露出恐慌,停顿了一下,收了势。

却在下一秒,手腕被身后的人扣住。

来者是言敬禹。

作者有话要说:明澜爆发了。

华筠被打后恼羞成怒。

送分啦~

chapter29

及时,­精­准地扣住了湛明澜的手腕。

“做什么?”言敬禹看了一眼湛明澜,微微压下眉峰,路灯映在他脸上,棱角锋芒毕露。他缓缓地将她抬起的手臂拉下去,沉声,“有话好好说。”

华筠看了一眼言敬禹,有些委屈地将头撇了过去,刚才湛明澜和李律师协商湛博俊的事情的时候,她拨了言敬禹的电话,言敬禹在电话里说尽快赶来。

“别碰我。”湛明澜说,“松开。”

言敬禹顿了一下,松开了她的手腕,将视线挪到华筠的脸上,她眼眸微湿,右脸上有片淡淡的红­色­。

“博俊现在怎么样?”他开口问。

“你自己问她。”湛明澜点了点华筠,冷冷道。

华筠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委屈中透着一些倔强:“我是打电话给博俊,但没有约他出来,是他自己要过来的。在酒吧里,那个男的想占我便宜,还对我说很难听的话,博俊看不过去就出手了,他火气很大,我根本拉不住,后来他就将那个男的脑袋砸了。”

言敬禹伸手揉了揉眉心,低声不耐道:“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还打电话给博俊?”

华筠的眼睛彻底红了,看着言敬禹说:“我心情不好去酒吧怎么了?我怎么知道会发生那种事情?好,你们既然都说是我的错,我认了,这事都怪我,你们要骂就骂好了。”

言敬禹侧开视线,对着湛明澜:“我会尽快联系公安局高层,问一问情况。你不要太担心了,博俊不会有事的。”他微顿,又加了一句,“博俊也是我弟弟。”

湛明澜冷笑:“你什么时候将他真正当成弟弟看过?没有一个大哥会给弟弟带来这样的羞辱。你要帮忙可以,但别指望博俊会领情,他放弃学了五年的专业,进来启铭是什么原因你不会不知道。对了,还请你看好自己的小女友,别让她下次借酒消愁的时候再打电话给博俊,博俊不是一块想扔就扔,想捡就捡的抹布。”

言敬禹的眼眸沾上了夜的寒气,下颏的线条紧绷,看着湛明澜,片刻后说:“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湛明澜不准备多和他说话,再次警告华筠:“你以后不许再找博俊,你别忘记当初是你不要他的,他因为你受了不少打击,现在还没□,你如果还有一点廉耻,就离他远一点。”

华筠肩膀微颤,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眼泪终是没忍住,从眼睛里滑下来:“就算是我害了博俊,你就可以打我了吗?”她说着泪流满面地对着言敬禹,“她刚才打了我一耳光,你也无所谓吧。”

言敬禹上前,伸手抬起华筠的下巴,看了看她的右脸,然后松开,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像是表达安抚。华筠瞬间哭得更响亮了:“从来没有人动手打过我……你凭什么对我动手……”

“澜澜,以后不许动手。”他清冷深邃的眼眸对上湛明澜,一字字地说,“事实是,这不完全是她的责任,博俊他的脾气得好好改改了。”

“对,博俊是有错,但是她该打。”湛明澜提声,“她以前为了你甩了博俊,现在呢,因为受不了寂寞想找安慰再次招惹他,她这样甩贱不该打吗?”

“湛明澜。”言敬禹微微开启薄­唇­,语气冷硬,“注意你的言辞。”

“我不是你,对她没有心疼和理解,她是你的宝贝,博俊对我来说意义也是一样的,我护着他又怎么了?”湛明澜反诘,“以后她再害博俊,我还是会这样。”

“我说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言敬禹重复,与华筠并肩而站,一手按在她的肩头,看似护航,“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许动手。”说完,侧身将华筠的肩膀转了过来,低头命令,“你以后也不许再去找博俊,听到了没有?”

华筠边哭边点头,单薄的身子有些瑟瑟发抖,不禁靠向言敬禹,用轻到不能再轻的颤声:“都是你对我那么凶,我才心情不好的,我只想找个能说话的人……”

路灯下他们的影子紧密贴在一起,连成了一体。

湛明澜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突然觉得手臂又沉又无力,一种疲惫袭上脑门,她片刻都不想再和他们对峙,于是挪动脚步,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朝停车的方向走去,耳畔还是源源不断地传来华筠的啜泣声。

“湛明澜。”言敬禹在身后,字字掷地有声,“你站住。”

她头也不回,踩着高跟鞋就往前走。

湛明澜开车在大街上转了一圈,中途接到了殷虹的电话,殷虹在电话里有些急着问她在哪里,博俊的手机打不通……湛明澜头痛,缓缓地叹了口气,说:“妈,我回来后再告诉你。别打电话给博俊了,嗯……我回家后再告诉你。”

漫无目的地转圈,心绪很乱,想着回家后该怎么和殷虹交代,怎么说才能让她好好接受,不要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她的脑子瞬间出现短暂的空茫,下一秒,交警的哨声将她拉回了现实中,她镇定了自己,继续认真地开车。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她拿起一看,是封慎的来电。

他在她手机通讯簿的署名还是:元嘉封总。

到现在都没有改过。

此刻看到这四个字,却莫名升起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她接起电话,那头的封慎问她在做什么,她回他,我在街上四处游逛呢。

他反问,为什么要游逛在街上,散心?

她笑了,说:“是啊,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四处游逛,和幽灵似的,但每次逛着逛着就好了,这是我的自愈方式。”

“现在在哪里?”他言简意赅地问。

她侧头看了右侧的便利店,报出了地址。

“我想见你。”他说得很直接,“正巧我心情也不算很好,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她沉吟了一会,说好。

他来的时候,她正坐在便利店里头靠窗的椅子上啃几串泡得发胀的丸子。隔着玻璃窗,他大步走来,身板挺得很直,身材颀长,穿着一件深­色­大衣,似乎和夜­色­融在一起。他每一步都很稳,还未进去,就看见她坐在玻璃窗后头,很自然地侧了侧头,伸手点了点她。

叮咚,他进来了。

“饿吗?”她很大方地将大杯的关东煮推过去,“随便吃。”

他瞟了一眼那圆乎乎的丸子,显然一点兴趣都没有,反问:“你没吃晚饭?”

“嗯,没吃。”她说,“今天开了一整天的会,又发生了一点事情,所以到现在才有时间吃东西。”

他认真打量了她一下,伸出食指抹了抹她嘴角的辣酱,然后拿过她手里的杯子,直接丢进边上的垃圾桶里。

她睁大眼睛看他,一脸莫名。

“我带你去吃点正常的东西,离这不远。”他说着拉起她的手。

对了,他还戴着开车用的羊皮手套,触感滑溜溜的。

“嗯……我想带一包糖果。”湛明澜指了指门口货架上的一排花花绿绿的东西,“那个西柚口味的,等等我。”

他瞟过了一眼那排花花绿绿,手未松开她,拉着她径直走过去,食指轻巧地在一排糖果盒上点过,找到西柚口味的,取下后放在收营台上,服务员立刻滴地刷了一下,他付钱后接过糖果盒,递给她:“自己拿着。”

她拿好了,低头看了看盒子上的萌萌的一只啃竹子的熊猫,觉得很是憨态可人。

他带她去了离这里不远的一家面馆吃面,两人是走过去的,进去后发现基本没什么人。

他做主给她点了一碗牛杂面,还吩咐老板娘多打一个蛋。

“你会来这里?”湛明澜好奇,印象中他去的地方不是奢华的会所,就是清雅的餐厅,这个不怎么宽敞,也不怎么华丽的小面馆,他怎么知道的?

“来过一次。”他说着看了她一眼,反问,“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这里挺好的,好香啊,闻着肚子就饿了。”

出乎意料,面端上来的时候是超大一碗,牛杂堆得满满的,几乎要遮住湛明澜的视线,她伸手轻轻捂住大碗,说:“这么大一碗,我吃不完。”

“吃不完就剩着。”

“其实你刚才点小碗就好了。”

他指了指墙上的菜单,一副“资本家”的算计:“加六元钱,分量就多百分之三十,你说小碗合算,还是大碗合算?”

“呃……好。”

她吃面的时候,他就低头看老板娘送过来的一份晚报,随意地翻,羊皮手套和车钥匙就摆在桌边。他的目光完全专注在报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她发现他停留在社会新闻版块上的时间比财经版块上要多三分钟,等翻过社会新闻版块,后头是娱乐新闻版块,他眼睛都没眨,就欲翻过去,但她眼尖,看见了一张骆冰的照片,立刻将脑袋探过去说:“是骆冰,她有什么新闻?”

他抬眼皮看了她一眼,说:“她新戏的发布会。”

“她又有新戏了?演什么角­色­?”

“一个吸毒女。”

“挺适合她的。”湛明澜一边舀汤,一边说。

“哦?”他的声音轻轻上扬。

“我觉得她适合演一些边缘角­色­。她骨子里有一种反逆,非主流的意味。我看过她一个专访,有这样一种感觉,她是那种不会向世俗妥协的,有自己坚持的女演员。”湛明澜的脸被热气熏着了,有些红彤彤的,想了想反问,“我说的对吗?”

“这个我不太了解。”

“你不是和她关系挺好的吗?”总是被拍到出双入对,众人每每猜测他们的关系,都会有雾里看花四个字做总结语。

“我和她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并非外界传的那样。”封慎从容地解释了一句,想了想继续补充,“私下没有来往。”

“哦。”湛明澜点头,心想其实她也没误会什么,他完全不需要解释。

“需要问其他的吗?”他淡淡道。

湛明澜摇头,将碗里的大蒜头扔在小碟里,说:“不需要。”

“吃大蒜,可以预防感冒。”他说。

“大蒜那么臭,我吃不下。”湛明澜笑了一下,“你和我爸一样,我每次将大蒜丢掉,他就说吃大蒜可好了,吃了不会生病。”

他突然拿起自己这边的一双筷子,探过去夹了一颗大蒜,送到她嘴边,说:“张嘴,就吃一颗。”

湛明澜蹙了蹙眉,勉强地咬了一口,然后实在受不了那味,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

湛明澜苦着脸点头,片刻后吐在了小碟上,赶紧喝了口水漱口。

封慎淡淡地笑了一下:“竟然吃不了大蒜,和小孩似的。”

吃完面,走出面馆,回到停车的地方,封慎指了指自己的车:“上车坐一会。”

于是,两人就坐在安静的车里。

“心情不好?”他问,说着调高了车内温度。

“这里很难受。”湛明澜点了点胸口,“堵得慌。”

“被欺负了?”

“算是吧。”

“要我帮你欺负回来?”

她笑了,摇头:“你怎么帮我呢?是我自己的问题,得自己面对。”

他挨近她,伸手穿过她的头发,擦过她的后颈,低下头,好看而菲薄的­唇­型瞬间离她的脸很近,近在咫尺。

她盯着他,突然问:“为什么你身上这么香?”他笑了一下,低低道:“是吗?那你喜欢闻吗?”她点头。“那给你闻一下。”他低头,按在她后颈的手使力,将她送向自己,轻易,­精­准地吻住了她的­唇­。

……

“会有大蒜味吗?”

“有一点,不过我不介意。”伸出舌尖逗缠着她的舌头。

吻了很久,松开的时候,彼此之间还有一丝晶莹,显得非常暧昧。

他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脖颈向下,落在她胸口的扣子上,把玩了一会,轻轻扯开,垂下眼帘,让她看不清他眼里的真实情绪。

她低头看他一直在玩着自己胸口的那枚圆扣,推来推去,过了一会又解开了下面的两枚,露出了她胸衣的蕾丝一角,他双指并拢,按在上头,问了句丝毫不相­干­的:“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湛明澜楞了,本能地“啊”了一声。

“我的意思是。”他挪开手,将她的扣子扣起来,抬眼皮看她,“跟着我,做封家的儿媳­妇­。”

湛明澜看着他,半晌后说:“我真没想过。”

封大公子也跳过太多程序了吧,说实在,她有些惊悚。

“你现在开始可以认真想一想。”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却依旧压住她,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做封太太还是挺合算的,至少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你好像很急着结婚?”他们才相处没多久。

他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我不是一块十里飘香,人人觊觎的肥­肉­么?到时候被人抢走了,澜澜不觉得可惜?再说,我们不是以结婚为前提而处着的?”

她沉默许久,他伸手按了按她的额头:“好好想想,我没有逗你的意思。”

又坐了一会,她下了他的车,回到自己车上,开车回家。一路上,他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就跟在她后头,一直跟着她到了目的地,她下车,走过去对他说再见,口袋里的手机却即刻震动起来。

她掏出了,直接贴在耳朵上。

言敬禹略带紧绷的声音传来:“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正要说话,封慎已经摇下窗,手搁在车窗上,侧身说:“快进去吧,这里风大,容易着凉。”

那头的言敬禹沉默了片刻,置若罔闻一般,继续道:“博俊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早点睡觉,否则会影响明天的工作状态。”说完,即刻挂断。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

继续送分,超过25字都会送出。

chapter30

“晚安。”封慎说完后摇上车窗,调转车头,缓缓而去,消失在融融夜­色­中。

湛明澜进屋子,殷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憩。

“澜澜,博俊的电话一直打不通,都这么晚了,他到底去哪里了?”殷虹侧过身,急着问湛明澜。

“他在公安局。”

“什么?”殷虹楞了一下,没听清楚似得重复,“你说公安局?他怎么会在公安局?”

“他在酒吧里为一个女孩出头,用椅子砸了对方的脑袋,对方现在躺在医院里,仍然是昏迷不醒。”湛明澜将包轻轻放在桌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他被刑拘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殷虹的面­色­立刻变得很难看,目露不可置信,“那联系了李律师了吗?”

湛明澜点头。

“怎么会这样?”殷虹轻声反复地念叨,“博俊进了启铭后一直很努力,人也沉稳了许多,怎么会突然动手打人?为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和他是什么关系?”

“那个女孩就是华筠。”

“华筠?”殷虹蹙眉,“她不是早和博俊分手了吗?他们又在一块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联系上的。”湛明澜的眼眸对上母亲,“妈,有件事情我和博俊一直没告诉你,华筠现在和言敬禹在一起。”

“小华怎么和敬禹在一块了?”殷虹这下彻底楞了,轻声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很早了。也是因为这个华筠才和博俊分开的。”湛明澜说着喝了口水,继续道,“一直没告诉你,是担心你想太多,影响情绪。”

殷虹扯了扯在肩膀上的格子围巾,面­色­在灯光下显得很青白,缓缓坐下沙发,手抚了抚额头:“是这样,难怪博俊对敬禹有那么大的情绪,我早该猜到哪里不对劲了,原来博俊和敬禹都看上小华了,小华选择了敬禹不要博俊……这太伤人了。”她声音很弱,胸闷得难受,深深吸了口气,“也是因为这样,你才和敬禹分开的?”

“这只是原因之一。说到底,我们本身之间就存在问题。”湛明澜端着水过去,坐到殷虹身边,柔声道,“妈,你别想太多了,医生说你心里不能搁着事。

殷虹沉默,手指飞快地擦了擦眼角,低下了头:“澜澜,妈妈为你和博俊难受,敬禹这样做太伤人了,他毕竟也是你们的大哥,怎么能这样?我真的是不能理解……还有,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瞒着我的,要是我一早知道这事一定会找敬禹好好谈谈,阻止他这么做。”

“现在重要的是博俊。”湛明澜移开了话题,“明天我去医院看看那个伤者,和他的家属协商一下,问问他们有什么赔偿要求,如果能靠钱解决再好不过,如果不能,就按法律法规来,算是给博俊一个教训。”

“法律法规?博俊难道会被判刑?”殷虹震惊道。

“我不知道。”湛明澜实话实说。

“博俊怎么能吃那个苦?他怎么可以为了那个小华遭受这样的罪?这不值!”殷虹急着摇头,面­色­一点血丝也没有,额头上浮现冷汗,“就算他需要教训,也不能是蹲监狱,这样他这辈子就毁了。这个我无法接受!”

湛明澜看她面­色­异样,手都在颤抖,立刻安抚:“我只是说说,详细情况还要问过李律师,毕竟博俊并非恶意伤人,是对方先动手进行肢体­骚­扰,法律上会酌情而定。妈,你别太担心了,我送你回房,你先休息,我帮你拿药进来。”

湛明澜说着扶殷虹上楼,将她安顿好后又送药和温水上来,殷虹吞下了药,手臂轻轻地打着额头,喃喃自语。

接下来几天,湛明澜每天去医院探望伤者,伤者王某人已经从昏迷中醒来,他的家属对湛明澜态度很冷漠,湛明澜主动说起赔偿一事,王某人的母亲冷冷道:“赔偿是一定要的,就看赔多少了,我是下岗的,他爸爸常年不在家,他高中毕业后就工作了,是我们家的顶梁柱,现在他倒下了,好几天没上班了,都不知道领导对他会不会有看法,现在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很难,竞争又激烈,要是他的工作保不住,我们家就完了。”

这番话倒让湛明澜有些安心了,看来对方家属没积极起诉的打算,也不想浪费那个时间,看重的就是赔偿数目。

湛明澜和李律师和王母亲好好谈了谈,最后签署了一份赔偿协议。

言敬禹也过医院一趟,和湛明澜碰上,安抚了她几句,她没怎么搭理他。

“博俊不会有事的。”他靠近她,低头,欲伸手按上她的肩膀,却被她及时闪避开。

他的手暂停在空中一秒,然后镇定收回,垂在长大衣的一侧,打量着她有些疲倦的面­色­,开口:“你这几天别去公司了,好好休息一下。”

真是难得,他竟然愿意放她假,她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因为博俊的事情怪我。”言敬禹说,“我向你保证,以后她不会去找博俊了,还有,这次的事情她知道错了。”

“护得那么紧,怕我再打她一个耳光?”湛明澜反问。

“你打她耳光就可以解决问题?”言敬禹向她迈进一步,对视她的眼睛,一字字地说,“澜澜,无论如何,你不该动手。”视线流连在她白皙的脸,淡红的­唇­上,微微眯眼,压低声音,“你什么时候变成暴力派了?”

逼得太近,湛明澜清晰地嗅到了他身上熟悉而陌生的清冽味道,退后了一步:“说话别离我这么近,你身上的臭味会熏着我。”

言敬禹黑而亮的眼眸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随即没再逼近,挺拔于原地,抬臂,伸指在湛明澜眼前摇了一下:“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许再动手,尤其是打人耳光,这很难看。”

湛明澜看了他一眼,掉头就走。

因为言敬禹的帮忙,李律师的维权,华筠的作证,伤者接受私下索赔,湛博俊被刑拘十天后释放。

出公安局的那日,湛明澜亲自来接他,他瘦了一大圈,颧骨微突,眼下青黑的两块,非常憔悴。

“老姐。”他轻声说,“对不起。”

“别和我说对不起,我受不起这三个字。”湛明澜看着他,心里非常难受,“湛博俊,你如果总是这样执迷不悟,控制不好情绪,下次你再进来,就呆一辈子吧。”

湛博俊苦笑了一下,没有反驳。

他们走出公安局的时候,言敬禹的保时捷就停在门口,阳光投­射­在车窗上,金晃晃的,然后他开门下车,一身正装,表情有些冷漠。以及,从车另一侧跳下来的华筠,若有所思地看着湛博俊。

湛博俊看见他们在一起,很明显的一怔。

言敬禹牵着华筠的手,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对湛博俊说:“不管怎么样,这次多亏你为她出头,否则以她的­性­子,一定被欺负。”

湛博俊紧抿着­唇­,视线慢慢下移,看见他们相握的手,言敬禹的大掌包裹着华筠柔软小巧的手,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不过。”言敬禹的视线挪向了湛明澜,停留片刻后又回到湛博俊脸上,“她以后不会再找你,希望你也别再找她。她和你再无关系,她的一切事情,都不需要你­操­心。”说着侧头,对着华筠,柔声道,“是吧。”

华筠抬眸,对上湛博俊微红的眼睛,轻轻道:“博俊,我要向你道歉,这次是我连累了你,我不该打电话给你的,敬禹哥哥已经说过我了。那个,以后我也不会再联系你。”

“言尽于此。”言敬禹拉起华筠的手,转身走向车子,亲自帮华筠拉开车门,华筠坐进去,他绕到另一侧,上车,隔着车窗,他亲自探身过去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启动车子,缓缓而去。

湛博俊站在原地,垂下眼帘,脸上一点生机都没有。

“你听清楚了,也看清楚了。”湛明澜拍了拍他的背,“为了一个华筠,值得一次次将自己搞成这样?”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但我看不过去,她被他藏着,他只是玩弄她而已,喜欢的时候哄哄,不喜欢的时候就发脾气……我看不过去。”湛博俊侧头,看着湛明澜,魔怔般地重复道,“我看不过去。”

“湛博俊,你有完没完!”湛明澜忍不住斥责,“她怎么样和你毫无关系,你还有没有自尊?她早就不要你了,你还死惦记着有意义吗?你为什么不面对现实,她喜欢的人是言敬禹,完全没将你放在眼里,找你只不过是排遣一时间的寂寞,你竟然还真的会凑上去,你好了伤疤忘了痛是么?”

“她也是个受害者。”湛博俊眼眸急骤缩了一下,冷声,“她太单纯了,如果不是他故意去迷惑她,她也不会着他的道的……”

未说完就被湛明澜打断。

“受害者?湛博俊,你别再天真了,她哪里是受害者?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她愿意被言敬禹迷惑,愿意着他的道,愿意和他在一起。否则她有手有脚,又没人绑着她,她为什么不走?”湛明澜说,“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认清事实?!”

“你要我认了自己输给言敬禹的事实?”他悲哀地笑了一下。

“你是输给了你自己。”湛明澜心痛道,“湛博俊,你再这样,我也不想当你是弟弟了。”

湛明澜带湛博俊回家,殷虹早等在那里了,见到小儿子憔悴不堪的样子,眼睛一酸,上去搂住他。

“妈,我没事。”湛博俊轻笑了一下。

“先吃点东西,再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其他的都别想了。”殷虹柔声道。

湛明澜也很累,回房后直接倒向柔软的床,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接起一听。

“你弟弟的事情怎么样了?”封慎问。

这十天,她奔波于医院,公安局,封慎打来电话,她将一堆乱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他问得很直接,需要帮忙吗?她婉拒了。

“已经处理好了。”湛明澜翻了个身,踢掉了拖鞋,晃了晃腿,“他人没事,是不幸中的万幸。”

“好好休息一下,过几天我带你去游乐场。”

“游乐场?”

“你不是想坐摩天轮吗?”封慎的声音醇醇,显得很好听。

她想起来了:“哦,对,摩天轮,其实我只是说说,你如果觉得勉强,不用配合。”

“不勉强。”

“那好。”

“澜澜,我不知道别人恋爱是怎么样的。”封慎顿了顿后说,“男人会准备什么惊喜,安排什么行程,我也不了解,在这方面我的确很无趣。但是只要你提出的,我都会尽量安排。”

“……嗯。”湛明澜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下来。

他的声音有种奇特的安抚力量,熨帖着她的神经。

“还有,我那天说的话,考虑一下。”

湛明澜沉默。

许久后,那头才低笑了一声:“在躲我?”

“才不是……”她翻了翻身,手不小心按了“结束通话”键,电话咔嚓就断了。

误会大了。

他没有不依不饶地打来,也没有继续发短信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封封还是蛮有耐心的,其实他情商不咋的,也比较傲娇,所以为澜做到这步不易。

肥札勤快吧!!值得被啵一个吧!!!

不要霸王~

onlyyou~=0=就差你了~

chapter31

湛明澜八百年没去过游乐场了,说起来她的童年是有些寂寞的,因为湛弘昌和殷虹忙于创业,或多或少对她和湛博俊实行的是“放养”政策,她和湛博俊小时候去的最多的就是家附近的游戏厅。印象中只有两三次去游乐场的经历,其中一次,是在盛夏,坐云霄飞车的时候,她忘了扣上外套的口袋,里面的巧克力和糖果洒了一地。

算是仅有的,清晰的记忆。

封慎带她来游乐场,她惊讶现在的游乐场如此豪华。

大周末的,人自然很多。封慎问她喜欢玩什么,她点了一个环球飞船,超级秋千,海盗船,降落伞队和空战机。

一圈玩下来,湛明澜已经是热得背上都是汗,气喘吁吁,反观封慎,他除了两鬓有些湿意,气息平稳,眉目间依旧神采奕奕,一点疲倦都没有。

他拿出手帕为她按了按额头和脖子上的汗,微笑地问她想喝什么。

“西瓜汁。”

封慎很快买了回来,他自己买了一瓶水,递给她一大杯西瓜汁,她先放在一边,从包里拿出梳子,解开马尾上的皮圈,头发放下来,她用梳子随便梳了梳,再重新扎起来。刚才玩降落伞队的时候,头发都被风吹乱了。

“我来帮你。”他说。

“你会吗?”

“可以。”他接过她手里的那根红­色­皮圈,手拢起她的头发,认真地帮她扎好,“你照照镜子,看满意不满意?”

她拿出小镜子一看,发现他手挺巧的,扎得很好,马尾辫高高在上,­干­净利落,头顶的头发也没有乱开。

“你常帮女孩子扎头发?”她反问,“怎么扎得那么好呢?”

封慎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他们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石椅上,绿荫遮阳,湛明澜喝着凉凉的西瓜汁,看着远处飘着的七彩气球,觉得惬意十足。

“好玩吗?”他问。

“嗯。”她点头,捏了捏吸管,“刚才玩空战机的时候,心都要跳出来了,好久没那么刺激了。遗憾的是体力不行,现在觉得好累。”

“饿不饿?”

说到美食,她恢复了点­精­神,反问:“等会我们去吃三明治好不好?刚才我看见好多孩子手里拿着一只啃,看起来味道很不错。”

“可以。”

闲聊了很久,两人起身去找卖三明治的店铺,走到美食一条街,老远就看见有一家排队排到门口了,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卖三明治的店,她和封慎就站在队伍的尾端,耐心地等。

湛明澜有些饿了,无奈队伍排得那么长,她只好先从包里拿出小饼­干­啃了一块,又递给封慎一块,他接过咬了一口,然后拍拍她肩膀:“等我一会。”

他向队伍前段走过去,湛明澜不明所以,等到五分钟后,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是热腾腾的四个三明治,­鸡­­肉­,牛­肉­,什锦,鲑鱼的都有。

“你Сhā队买的?”湛明澜反问。

“不算是Сhā队,我和排在前面的人做了交易,花了三倍的钱买下了他买好的三明治。”封慎解释。

“你好浪费啊。”

“还可以,不是贵的东西。”他指着袋子里的三明治,“你要吃什么口味的。”

“我想吃牛­肉­的。”湛明澜点点其中一个,“那个。”

封慎将其中一个三明治交给她,自己拿了一个。湛明澜咬了口,发现自己拿的并非牛­肉­,是鲑鱼味道的,而封慎吃的才是牛­肉­味的,她遗憾地说我拿错了,他闻言很自然地将手里的牛­肉­三明治递给她:“我还没咬,给你。”又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那个被啃过的鲑鱼三明治,利落地咬下一口。

“你到底有没有洁癖?”

“我爱­干­净,洁癖倒算不上。”

两人拿着三明治往外走,一个胖乎乎的小朋友突然跑出来,冲着他们撞过来,封慎说了声小心,湛明澜立刻躲开,那个孩子的脑袋就撞到了封慎的长腿上,有些楞楞地抬头看封慎,小脸上出现短暂的迷茫,随即凶巴巴地朝他吼了一声。

封慎弯下腰,问他撞到哪里了,痛不痛。

小朋友的家长看到情形立刻赶过来,牵过孩子的手,批评他顽劣,没事总爱跑来跑去。

小朋友扁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没事,孩子好动是天­性­。”封慎浅笑着看他,淡淡地解围,“挺可爱的。”

家长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牵着小朋友的手走了,小朋友手里抓着一只变形熊,走了两步又回头,好奇地看了眼封慎,封慎朝他点头,他立刻调转脑袋,但没几步后又转过来,再转回去,一副别扭的样子,在湛明澜看来,好玩极了。

“这孩子也太猛了,就像一头小老虎一样飞扑过来。”她笑着说,“撞到你了?”

“没事。”封慎摇头,眉眼间放柔,“和孩子计较什么。”

“现在熊孩子多啊,我觉得做爸妈的早些给孩子做规矩,譬如在外面不乱跑不摸东西,譬如对人要有礼貌。”湛明澜说,“和我爸妈一样,他们虽然对我没什么大要求,但要求我守必要的规矩。小时候,陪爸妈去别人家做客,如果不是对方拿出好吃的来给你吃,自己绝对不能主动要,对方给你了,你得说谢谢才能收下,否则回家后会挨批评,还会被打手心。”

封慎笑道:“打手心会痛吗?”

“还好啦,他们也舍不得用力。”湛明澜反问,“你呢?小时候被爸妈打过吗?”

“没有。”封慎语气平缓,“我其实很愿意被他们打,记得小时候有段时间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常常会故意砸破一个花瓶,或者和别的小朋友打架,弄得脏兮兮回家,但效果甚微。我爸常年不在家,我都不太看得到他,妈妈­性­情很冷淡,和我不亲近,基本上,我是被­奶­妈养大的。嗯,还有,­奶­­奶­对我不错。”

湛明澜一边听,一边想,小时候的封慎挺可怜的,随意问了句:“你父母的感情不太好?”

封慎想了想说:“的确不好,他们彼此之间很冷淡,在家的时候也是睡两个房间。”

也是,像封家这样的大家族,婚姻也许就是个摆设,多半是带着利益的联姻。

“那你小时候就一个人和自己玩?”湛明澜问。

“也有几个小伙伴,但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一个人玩模型,骑车,踢球,看书。”封慎笑了一下,“我是很好哄的,给一本书就可以坐在地板上看一个下午,外面再吵都影响不了我。”

“你这是标准的好苗子,读书时候成绩不错吧?”

“读书倒是难不倒我,只要不偷懒,各科都可以排前几名。”封慎说话的时候也无半点炫耀,陈述一个事实般,“对我来说,考满分算是轻松的事情,真没什么难度。”

他们边走边说,封慎说到一半,点了点远处的摩天轮:“走吧,你不是就为了这个来的吗?”

摩天轮的人是最多的,湛明澜不想排队,于是和封慎先玩其他的了,没想到玩了一圈,中饭都吃好了,摩天轮前还是人潮汹涌,摩肩接踵。

“人还是很多。”

“等一下就好。”他拉起她的手。

他们又是排了很久的队,那个摇摇晃晃的箱子终于停在了他们面前,门敞开,他拉着她上去。

门一关,他趁她还未坐下,就将她抱起来,搁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她猝不及防地,来不及抗议,他两条铁臂已经箍住了她的腰,她的后背紧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你看,他们都是这样的。”封慎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对面的一个箱子里的男女,同样也是一个男人宝贝似地将小女友抱在怀里,“既然来了,我们也不能免俗。”

“只是,你不觉得热吗?”

今天的气温有些高,S市的夏季来得特别早,湛明澜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休闲T,此刻贴得那么近,她脖子上的汗又出来了,反观他,穿得不少,却冰肌无汗似的,身上还透着一股清澈的味道,很是好闻。

“不热。”他箍住她,声音就落在她耳畔,眼睛投向远处,和她聊外面的景­色­。

“喜欢今天的安排吗?”他低头,­唇­不经意间擦过了她的脖颈。

“喜欢啊,我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以后想去哪里,想和我做什么,都告诉我,我都会尽量去安排。”他的双臂在她腰间收紧,贴得她一点缝隙都没有,“我说过,我不知道别的男人在恋爱里是怎么样的,但他们能做到的,对我应该也没有难度。”

湛明澜脑子里突然闪过言敬禹的脸,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去看电影,逛公园,欣赏夜景,更别说来游乐场了。严格说起来,她也没多少浪漫的经历,提出去山顶看星星,海边漫步,在游乐场坐幼稚的摩天轮,都是韩剧里学来的。

“那个。”湛明澜想了想说,“读大学的时候,和我寝室的一个女孩,他男朋友会在她楼下摆爱心蜡烛,会弹吉他唱情歌给她听,会送她可爱的小熊公仔,会自己制作蛋糕给她吃,还会在万人球场当着众人的面大喊XXX是我女朋友,我当时挺羡慕的。”

“好像都不是难事。”封慎沉吟了一会,虽然不是难事,但对他而言,着实幼稚了点。

湛明澜笑了,侧头看他:“别有压力,我没让你学他。说实在,现在想想,他那套忒矫情了点,再说他们最后分手了,还闹得很凶。此后,我得出一个结论,过于招摇的爱情不得善终。”

他笑了一下,低下头靠近了她,她猛地侧过脸,鼻尖不小心撞到了他的鼻子。

“诶呦,好痛!”她被撞到了,鼻子一阵强烈的酸楚,眯起了眼睛,立刻用手捂住,“你的鼻子是不是钢筋水泥做的,怎么那么硬。”

他莞尔,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瞅了瞅她的鼻子:“幸好没被我撞歪,也没流鼻血。”说着用食指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有些怜惜似的,“以后小心点,我身上的骨头比一般人要硬一点。”

“真的?”

“真的。”

“那你小时候有没有将别的小孩子打伤过?”

“我想想。嗯,有一次,将一个小朋友的手臂打折了。”

“你为什么要打他?”

“原因记不得了。”他顿了顿后说,“只记得将他打趴下后,他在地上哭得厉害,我看有些不妙,立刻送他去医院,医生说他手臂骨折了。”

“后来呢?”

“我向他道歉。”

“你小时候很皮嘛。”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轻轻一笑,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她。

“我鼻子又歪了?”否则为什么这么看着她。

“我看看。”他伸手捏了捏,然后确认道,“没有歪。”

也就是那年送那个出言不逊的小混蛋去医院,他遇到了一个坐在板凳上,孤零零的,手里玩着木雕娃娃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披头散发,一声不吭地撅起嘴巴,很落寞的模样,玩着玩着,手里的木雕娃娃就掉了下去,落在了他的脚边,她似乎听到东西的落地声,“啊”了一声,表情又急又委屈。

倒和现在的怀里的她重叠起来了。

他们玩了一整天。

吃完了晚饭,他开车送她回去,她下车后,拎着从游乐场拿回来的战利品,挥手向他告别,然后上去。

一进门,就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言敬禹就挺拔于门口,淡漠地垂下眼帘,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0=可以看12章重温木雕娃娃的情节。

哈哈,明澜完全米有印象,大封那会还帮萝莉澜扎过头发呢。

二更简直是没有花花是不合理的啊!

会长­肉­的……除了胸。(好邪恶!)

chapter32

言敬禹就挺拔于门口,淡漠地垂下眼帘,看她。

“让一让。”湛明澜说。

言敬禹侧了侧身,让她走进来,然后对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殷虹告辞,径直走出门去。

门被用力地带上。

“他今天怎么来了?”湛明澜将手里的东西搁在桌子上,问道。

殷虹揉了揉太阳|­茓­,面露疲惫,淡淡道:“是我叫他来的。”

湛明澜换上拖鞋,走过去往母亲边上一坐,看着她面­色­带愁,大概猜到她找言敬禹来谈的不是公事,是关于华筠的事情。

“我问了他关于小华的事情,他承认小华现在和他在一起。”殷虹拉过湛明澜的手,轻声道,“我没忍住对他发了脾气,质问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和博俊,他没有为自己开脱,承认自己做得不对,也向我道歉。”

殷虹说着叹了口气:“说实在,我现在都不敢相信敬禹竟然会这么做,他一向理智沉稳,做事有分寸,真的没想到他会这样。我提醒他,如果继续和小华在一起,就等于放弃了对你们的感情,不配做你们的大哥,他始终没对我表态,看得出他对小华是……有些当真的。澜澜,说到底我也没有权利Сhā^手他的感情生活。”

湛明澜沉默。

“如果你以后不愿再当他是你大哥,我不勉强。”殷虹摸了摸湛明澜的脑袋,“澜澜,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还有博俊,博俊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刚才对敬禹,该说该骂的我都没少,也直接告诉他,我这辈子都不会接受那个小华的,希望他好自为之。”

“妈,你别想着这事了,其实我也还好,没多大委屈,博俊也会想开的。”湛明澜说,“他要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呗,无所谓啊。”

殷虹摇头,坚持道:“我是绝对不会接受那个小华的,现在想想她当时表现得有多乖,现在就让人多膈应,我真是错看了她。”

湛明澜知道殷虹言下之意是,如果言敬禹要和华筠结婚,她是绝没可能同意的,虽然她无法阻止言敬禹和华筠在一起,但在言敬筠的婚姻问题上,她还是有发言的权利。

“妈,真的别担心我,我没事。”湛明澜说,“我说了,小时候的确很喜欢他,但随着年龄增大,对他的喜欢也逐渐淡下去了,他现在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和我没关系。真的,你看我像是那么脆弱不堪的人吗?”

“你向来拿得起,放得下,我现在更但心博俊。”殷虹蹙眉,目露浓浓的忧愁,“之前以为博俊是想证明自己,才坚持放弃省院的工作进启铭的,我还是挺支持的,但现在知道他是为了和敬禹争一口气,他根本没有将这事放下,反而一直耿耿于怀,­性­格变得那么偏执,我越来越怕……再这样下去,难保他不再出差错。”说着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刚才为了找敬禹过来问话,我将博俊支出去了,看时间,他也快回来了,等他回来我再和他好好谈谈。”

“好。”湛明澜伸手帮殷虹捏肩膀。

殷虹扭了扭脖子,想起什么似的,问:“你今天和谁出去玩了?是那个人吗?”

“嗯。”湛明澜点头,“我们去游乐场玩了。”

殷虹轻笑:“怎么去小孩子玩的地方?好玩吗?”

“挺好玩的,就是人太多。”

“他人怎么样?你和他相处的来吗?”

湛明澜想了想说:“他挺好的,很有教养,说话做事都不会让人讨厌,也很会照顾人。”

殷虹侧头,目露欣慰:“听起来真不错。对了,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话音刚落,玄关处传来动静,湛博俊进门了,叫了她们一声。

“博俊,吃过了吗?”殷虹问。

“和朋友吃了烤­肉­。”湛博俊说。

“有没有喝酒?”殷虹有些担心。

“放心,我滴酒未沾。”

“那就好,对了,我有话要和你说,我们去你的房间。”殷虹说。

湛博俊有些疑虑,随即点了点头,殷虹起身,拉了拉肩膀上的格子围巾,走过去拍拍他的背,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确认他没喝酒才放心,示意他上楼。

湛明澜回房洗澡,今天玩出了一身汗,洗了热水澡后整个人通体舒畅,只是肚子有些饿,便下楼找阿姨为她煮碗牛­肉­面。经过湛博俊的房间,隔着门,听到他和殷虹的交谈,不知殷虹说了句什么,湛博俊提声:

“我说了我对当建筑师已经没兴趣了,现在只想待在启铭赚钱。我不觉得自己心态有问题,我不正努力朝着自己要的目标一步步前进吗?你之前不是说只要我想做的都会支持的吗?现在就因为我打了人,进了局子,就否定我的一切?”

像是要极力安抚他烦躁的情绪,殷虹轻声说了几句。湛博俊的声音更大了:“说到底,你也觉得我不如言敬禹,你怕我再次输给他,你对你亲生儿子根本一点信心都没有。”

湛明澜转身过去,轻轻扣了扣门。

湛博俊走出来开门,低声喊了句老姐。

“有话好好说,声音那么大­干­嘛?妈身体不好,你别惹她生气。”湛明澜蹙眉。

“我没惹她生气。”湛博俊满是烦躁,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是她想的太多了,我让她别这样。”

殷虹继续说:“博俊,我不是怕你输给他,是怕你自己一直和自己置气,越活越不开心。”

“谁说我不开心了?”湛博俊立刻回击。

“你是我儿子,我会看不出你是不是真的开心?你如果心里没事,就不会在酒吧里冲动打人了。”殷虹忍不住道,“这幸好是对方及时醒来,要是他一直昏迷不醒,罪过就大了,你很有可能被判刑的,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事­性­质严重?”

“我说了,这是意外!”湛博俊不耐地低吼,“我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也不会再去找华筠了,你们别再­操­心我行吗?!”

“妈只有你一个儿子,不­操­心你­操­心谁?”湛明澜反诘,“你现在怎么和只刺猬似的,说不得碰不得?”

湛博俊深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沉声道:“如果你们真的为我好,就尊重我的决定,对我有点信心,不要总认为我会输给他。妈,我才是你真正的儿子,他不过是一个外来者罢了,我知道现在启铭的运作,管理离不开他,你们护着他我认了,但我不信他做得到的,我做不到。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我湛博俊不只是这点能耐,我也可以和爸爸一样,做的很好。”

说完,他挥了挥手:“我要洗澡了,你们出去吧。”

隔天早晨有会议,讨论研究的主题是下半年的项目投资,因为与会者对此的意见分歧很大,气氛剑拔弩张,到了吃饭的时间才仓促散会

走出会议室,言敬禹叫住了湛明澜:“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带上你的策划书。”

湛明澜拿着策划书走进言敬禹的办公室,言敬禹接过后认真地看了很久,拿过一支笔在上面圈了两处,然后抬眸,看她。

他的目光深而厉,眼底颇有意味。

正当她认定他要对策划书的内容进行严厉的批评,他却闲谈似的问了句:

“昨天去哪里玩了?”

问话的同时,他搁下笔,双手交叉,挺直了身子,好整以暇地看她。

“策划书有什么问题吗?”她没理会他的问题。

“没有什么大问题,修改得不错。”他淡淡地扫了一眼策划书,又抬眸对上她,“和人约会?”

“没有问题的话,我拿走了。”湛明澜伸手去拿他面前的策划书。

“阿斯顿马丁。”他薄­唇­勾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车子很不错。”

湛明澜停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所以呢?”

“澜澜交了新男朋友,我这做大哥的,多少都该过问一下。”言敬禹微笑说,“嗯?”

“谢谢关心。”湛明澜面无表情,“但我想没这个必要。”

“看来是要对我保守秘密。”言敬禹轻轻扬了扬眉,笑意未减,“不肯说就算了,早晚我也会知道的。只是想提醒你,别因为新恋情影响工作状态,下一次,再出纰漏,我还是会在会议上,公开拿你做典型。”

“不会,我向来公私分明。”湛明澜拿过策划书,举在胸前,“没事我走了。”

“对了,博俊进销售部后成绩不佳,至今一笔单子没有谈成,如果按末尾淘汰制,他应该是被fire的那位。”言敬禹收敛了笑意,漫不经心道,“你觉得呢?”

湛明澜停了脚步,一时无话可说。

“当然他是湛家的人,也是我弟弟,我不会fire他。”言敬禹后仰了身子,靠在椅背上,继续说,“我觉得,他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我倒很愿意帮他分析分析,但想必他不会领情,所以有时间的话,你找他谈谈,看看有哪里可以帮他。”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他在销售部业绩一直不合格,也无法胜任其他部门的要职,这个是规矩,必须遵守。”

他的话里透着警示,不是他打压湛博俊,而是湛博俊自己的问题。

湛明澜轻声哼了一下,径直走出去。

湛博俊最新追的是富格尔的一个项目,正积极和富格尔的高管建立联系,这次他准备很充分,还探听到了其中一位总经理级别的高管的太太有听音乐剧的雅好,托关系搞到了近期大剧院热演的《猫》的贵宾票,湛明澜见他踌躇满志,心里暗暗希望他这次能成功。

晚上,和封慎一起吃饭,湛明澜无意中提及湛博俊最近跟的项目,他听后说:“富格尔?我认识他们的老总。”

“这么巧?”

“需要帮忙吗?”封慎喝了口小酒,看着湛明澜,问得很直接。

“方便吗?”湛明澜反问。

封慎浅笑,放下小杯子,手指缓缓摩挲着杯沿:“见面引荐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湛明澜心中一动,点了点头,笑道:“那我先谢谢你了。”

“总和我这么生分。”封慎抬眸看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慢慢地与她五指相扣,声音醇醇,“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呢?”

她停顿了一下。

“我想知道,此时此刻,你当我是你什么人呢?”他重复,字字清晰,略有讽意,“普通朋友?一个愿意尝试相处的对象?”

听出他有些不高兴,湛明澜想转移话题,无奈他握她的手握得很紧,带着一种逼迫的压力,浅醉的眼眸盯着她:“怎么不说话?”

他们在交往,她总说谢谢的确让人扫兴,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用另一手摸了摸鼻子,想说点讨好他的弥补一下。

她微微蹙眉的样子映入封慎的眼眸,看清楚她的迟疑,他及时松开了她的手,笑道:“算了,别又被我弄得紧张了。”又拿起筷子在她碗里夹了块鱼­肉­,“多吃点。放轻松,我会慢慢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当我是什么人呢?

大封好像听到澜澜撒娇

“讨厌啦~你当然是我的男人,我的天地,我的心肝宝贝~来,嘴一个~”

诚然,YY很美好,事实有些挫败。

谢谢所有支持正版的,一定会有好运!握拳,坚信!

我们目标是:米有霸王-0-

chapter33

湛明澜回去后将这事告诉了湛博俊,湛博俊听后有些惊讶:“元嘉集团?就是近年来投资很多热门电影的那个元嘉?”

湛明澜点头。

“上次我醉酒,帮忙扶我上车,送我们回家的也是他?”

湛明澜又点头。

“他靠谱吗?”

湛明澜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他挺好的,对我很照顾,我们现在相处得不错。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无意中提起你在跟富格尔的项目,他说正巧认识他们的老总,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这方便吗?”湛博俊有些迟疑。

“只是引荐,不保证其他的事情。”湛明澜说,“既然有途径可以见到他们的老总,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湛博俊想了想后点头,又问:“姐,你们是认真的吗?他有可能成为我的姐夫?”

湛明澜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还是赶紧琢磨一下怎么在富格尔的老总面前好好表现吧。”

周六晚上,封慎安排了饭局,宴请富格尔的老总以及三位总经理级别的高管,顺便将湛博俊介绍给他们认识,本来湛明澜不想参与的,但封慎特地来了电话,说一块来吃饭,她就陪同湛博俊一块去了。

在车上,湛博俊又嘀咕了句:“等会我见到他该喊他什么呢?封总?”

湛明澜笑道:“你爱怎么喊就怎么喊,没事,他不看重这些的。”

湛博俊显然有些紧张,在车上不停地低头看表。

到了饭店,湛明澜和湛博俊下车,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上了二楼,来到封慎安排好的包厢,他人已经站在外边了,见到他们来了,微笑了一下。

湛博俊看清楚封慎的样子后,本能地一怔,封慎已经伸出手,言简意赅道:“你好,湛博俊。”

“你好。”湛博俊彬彬有礼道。

“进去吧。”封慎指了指大包厢。

湛博俊点头,跟着封慎走进去,湛明澜跟在最后面,清晰地看见了弟弟后颈上的一抹细汗,赶紧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不要紧张。

富格尔的老总和三位高管都在了,封慎下午就约他们打了高尔夫,玩了牌局,此刻他们坐在位置上,表情放松,笑意盈盈,心情挺不错。封慎为他们彼此介绍了一下,湛明澜和湛博俊落座。

湛明澜自然坐在封慎左边,湛博俊坐在湛明澜边上。

饭局气氛融洽,主要是富格尔的老总和封慎说话,其他几位高管应和,谈的也都是些吃喝玩乐的事情,时间长了,湛博俊有些心急,放在身侧的手臂轻轻碰了碰湛明澜,湛明澜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急,湛博俊只好闷闷不乐地低头吃菜。

幸好,过了一个多小时,封慎主动将话题带到了富格尔最近的项目招标上,富格尔的老总笑了一下,简单地对这个项目招标的技术要求做了说明,话音刚落,湛博俊就起身向富格尔的老总敬酒,大着胆子说:“今天难得见方总一面,请方总务必给我几分钟,让我说说在这个项目上启铭所拥有的优势。”

“可以。”方总笑道,“你慢慢讲。”

湛博俊有条不紊地说起来,因为事先准备充足,他说得很好,面面俱到,方总开始有些漫不经心,听到一半的时候身子前倾了一下,轻轻地摆了手势,示意湛博俊先暂停,然后提出了一个技术­性­的问题,湛博俊只迟疑了一会就给出了合理的解释,方总听后点了点头,又笑道:“你可以继续讲。”

湛博俊说话的时候,湛明澜看了一眼封慎,似乎看见他眼里的笑意。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饭局结束,封慎安排车子送富格尔的老总和高管回去,然后走到湛明澜和湛博俊面前,微笑道:“时间还早,想不想去哪里再玩玩?”

湛博俊想了想摇头说:“我先回去了,你带老姐去玩一会。”

封慎用眼神咨询湛明澜,湛明澜侧头对弟弟说:“回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封慎和湛明澜就在附近散步。

夏天到了,晚风悠悠地拂过人的脸颊,非常惬意舒爽。

他拉着她的手,慢慢地走,她突然问:“刚才饭桌上你在笑什么?”

“我觉得你弟弟挺可爱的,在方总面前力求表现。”封慎说。

“他很想做出一番成绩证明给我们看,说起来有些好胜心理。”

“正常,他还那么年轻,血气方刚的年纪,都会有胜负欲。”封慎说,“看得出你很疼爱他。”

湛明澜点头:“我们小时候爸妈都很忙,常常不在身边,他总是可怜巴巴地问我,为什么别家的小孩总是有父母陪,他却不行,我就对他说,但是别家的小孩没有一个整日陪他玩,照顾他的姐姐呀,他听后就不郁闷了,笑着踮起脚搂住我的脖子,那样子可有趣了。我当时就想着,得多疼疼他。”

他莞尔一笑,突然问:“我今晚表现怎么样?可以赢得你弟弟的赞成票吗?”

“你表现得很好。”

“真的?”

“真的。”湛明澜点头,“你一直表现得都很好,让人无法挑剔。”

他停步,侧身,拉着她的手,凝视着她:“那你喜欢吗?”

她抬眸看他,对上了他那双黑亮的,充满智慧的眼睛,点了点,轻声道:“我喜欢。”

“喜欢和我在一起?”

“……嗯。”

他笑了一下,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将她轻轻搂进怀里,她的脑袋被按在他的胸口,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贴得那么近,她的鼻尖磕到了他大衣上的扣子,吃痛地蹙眉,他见状将她的脑袋往自己左胸口挪了挪,隔着衣服,她似乎可以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偶尔抬眼眸,可以看见他清隽的眉目,他坚毅的面部线条在融融夜­色­中显得凛冽,利落。

慢慢低下头,­唇­停在她的­唇­前,温热­干­净的呼吸落在她的­唇­尖。

她凑上去,轻轻地亲了他一下,然后对上他有些意外的眼眸,后退了一步。下一秒被他拉回怀里,低头啄她的脸颊,眉心,鼻尖,雨点似得打下来,然后封住她的­唇­,热热地辗转了一番,伸出舌尖抵开她的­唇­瓣,吻得越来越深。

吻到她气息微乱,他才松开了她,抬臂看了看腕表:“有些晚了,我送你回去。”

“嗯。”她点了点头,然后发觉自己口腔里完全是他的味道。

回到家,看见湛博俊正在厨房煮泡面吃。

“我以为你们会玩到凌晨,或者是不回来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胡说什么呢。”湛明澜将包丢在沙发上,走过去嗅了嗅,“好香啊,分我一半。”

湛博俊一边从橱柜里拿出两只碗,一边说:“你确定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的长相?”

湛明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着湛博俊探究一般的眼眸,慢慢明白了,无奈地笑道:“你看我像是那种因为得不到某人,转而去找一个相似的脸聊以慰藉的脑残吗?”

“真的?”

“真的。”

“好吧,我承认乍看他的第一眼,觉得有些讨厌。”湛博俊将面分在碗里,边动作边说,“不过,总体来说他还不错。”

“哪里不错?”湛明澜突然很想听听别人眼中的封慎是什么样子的。

“饭桌上,他帮你夹的菜都是你爱吃的,那道蒜蓉西兰花一直摆在他面前,他都没夹给你,说明他很清楚你讨厌大蒜。”湛博俊说,“还有服务员上热锅的时候,他伸手护在她身侧,担心你被烫到。”

“你一直在观察他啊?”轮到湛明澜惊讶了。

“帮你把关而已。”湛博俊说着看了她一眼,“对了,你和他进展到哪一步了?不会已经是……”

湛明澜及时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想的那些都没有发生。”

湛博俊捧着汤碗走去客厅,丢下一句话:“真觉得不错就嫁了吧,你快奔三了。”

“胡说,还有好几年呢。”

……

一个月后,湛博俊代表启铭参加了富格尔的对外公开的竞标演说,为这一天,他整整一个月每天都少于六小时的睡眠,连做梦都在想着怎么将竞标书修改得更为完善,所耗费的心血,承受的压力都是前所未有的。

等待结果的时候,湛博俊打电话给湛明澜。

“姐,现在在等结果,嗯……表现得还可以……就其中一个问题卡住了……其他都过得去。”

挂下电话,湛博俊喝了口水,低头看表,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慢到每一分钟都令人窒息。

四个小时后,结果公布,并非启铭。

湛博俊的脑子一晕,耳畔嗡嗡直响,手脚逐渐发凉。

言敬禹放下销售部所有人员的业绩表,良久后开口:“到目前为止,博俊你这行还是空白的。对此,你有没有想过问题出在哪里?”

湛博俊冷冷地看着言敬禹,片刻后说:“我运气不好。”

言敬禹轻笑了一下,揉了揉眉心:“你的运气的确差了点。”

这次启铭和最后中标的企业只差了两分,就这两分就抹杀了湛博俊的全部努力。这是个只看结果,无人在乎过程的时代,输就是输了,没有人会向失败者致敬。

“但是你想过没有,自己也许并不适合这一行?”言敬禹抬眸看他,“你看上去很疲倦,脸­色­也很差,说实话,你这个状态我有些担心。”

“少假惺惺的。”湛博俊冷笑,“这不就是你希冀的结果吗?你巴不得我做不出一点成绩,永远起不来,成为名副其实的二世祖,这样你就可以在启铭为所欲为。”

“博俊,看来你对我误会很深。”言敬禹起身,点了点身后的椅子,“你如果想要这个位置,我完全可以让出来给你。”

湛博俊面­色­紧绷,保持沉默。

“但是这个能力,你有吗?”他的眼眸逐渐变深。

气氛结冰。

“总有一天,我会具备这个能力。”湛博俊微微扬起下巴,眼眸猩红,“倒是你,没有资格居高临下地和我说话。别忘记你只是一个外来者,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湛家的,没有湛家,你什么都不是。若非湛家收留你,你以为你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请你记住,我再不济,也是湛弘昌的独子,启铭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你的父母早就在那场车祸中被炸得面目全非,如果不是爸妈惦念着和你们家的那点交情,你这条小狗根本爬不进湛家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澜澜当然不是那种会找替身的。这章她主动亲了大封,大概是美­色­当前的缘故。

感谢撒花。

chapter34

“你这条小狗根本爬不进湛家的门。”

言敬禹坐在车里,手里扣着打火机,幽幽的蓝光划过夜­色­,照亮他眼眸里的冷意。随着手机铃声在狭窄空间响起,扣的一声,蓝光湮没在夜­色­中,打火机被扔在一边,言敬禹拿过了手机。

是金度侦探事务所的电话。

这一年半来,关于当年言舜清和向楠的车爆事件调查,基本没有任何进展,毕竟事隔太多年,调查采证的难度很大,对方也暗示过这样调查下去无果的可能­性­很大,但他依旧坚持。

“我们已经查出当年汇款给向楠女士的银行户头的户主。”对方及时交代了进展。

“面谈。”言敬禹沉声道。

二十分钟后,在某家酒店,事务所的负责人将一份资料递给他。

“瑞士银行具有保密协议,在该银行开户的户主资料只有很小范围的人知道,且瑞士属于永久中立国,及时是国家政府,也无权­干­涉,调查,处理任何个人在瑞士银行的存款。因此我们的调查一直处于瓶颈,无法突破。”负责人说,“这是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很大代价从该银行一位高级职员手中掌握的资料,对方正逢家变,急需用钱,给了我们突破口,他已经做好了辞职,甚至是□的最坏打算。”

言敬禹不管他们用什么渠道获得这份资料,直接拿过,打开。

“该户主的中文名是,罗锦麟。”负责人继续说,“关于这位罗锦麟先生的背景资料,我们需要一些时间去收集。”

良久,言敬禹抬眸,将手里的资料丢在桌子上,揉了揉眉心:“那就快去,我不想再等了。”

“好,有消息我会尽快通知您。”

言敬禹走出酒店,上了车,径直开回湖畔湾别墅。

车子缓缓开向大门,两束光刷刷照在大门口一个人身上。

华筠用手遮了遮自己的眼睛。

言敬禹见是华筠,蹙起了眉,招手让她上车,华筠立刻快步过去,上了车。

“不是说了以后别来这里找我,我有时间会去看你的么?怎么又来?”

华筠一怔,随即不无哀怨道:“你都不接电话,我很担心你才打车过来的,问了门卫,他说你没有回来,我很失望,本来想直接再打车回去的,幸好多等了一会,被我等到了。”

言敬禹不说话,刷了电子卡后进去。

时间已经很晚了,言敬禹就安置华筠在别墅里过夜,明天送她回学校,华筠说肚子有些饿,言敬禹让她自己在橱柜里找东西吃,华筠找到了两包饼­干­,刚拆开,转头一看,他已经从客厅中消失了。

华筠吃了两块饼­干­,食之无味,便丢在一边,径直上楼找言敬禹。

言敬禹正在书房里找什么东西,华筠扣了扣门,轻声喊他。

“敬禹哥哥。”

“嗯?”言敬禹将找到的相册放在一边,抬头看她,“有话要和我说?”

华筠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有些委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主动贴在他怀里,柔声道:“敬禹哥哥,博俊的事情是我错了,你骂也骂过了,该消气了吧?不要再不理我了。”

“行了,那件事我不想再提了。”言敬禹揉了揉华筠的脑袋,然后轻轻推开了她,“去睡觉吧,明早我送你回学校。”说完往椅子上一坐,拿过相册,视线放在里面的相片上,没有再理会华筠的意思。

华筠咬­唇­,视线停留在言敬禹脸上,没有收回,就这样过了好一会,言敬禹再次抬头,指了指墙上的钟,示意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该去睡觉了。

“敬禹哥哥,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不冷不热的?”华筠忍不住问道,“这么久了,我完全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你来这里就是特地来问我这些的?”

“对,我就是要问个清楚。”华筠提声,满脸的委屈和不平,“在你心里,到底当我是什么?是不是一只宠物?开心的时候哄哄,不开心的时候就搁在一边?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走不进你的心,你是不是介意我,介意我……我被那个过?”

话到最后,华筠哽咽了,当时的羞辱和恐惧在脑海里重播,面­色­陡然一白,手指握成了拳头。

言敬禹起身,走到华筠面前,一手按在她颤颤的肩膀上,放柔了声音:“我最近很忙,或多或少冷落了你,是我的不好,等忙好这阵,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华筠吸了吸鼻子,扭过头:“你还在意我的感受?我以为你在意的只有自己。”

言敬禹伸手将华筠小巧的下巴掰过来,低头对上她的眼睛,继续安抚道:“我当然是在意你的。”

华筠轻哼,但心情已经没有刚才的那么糟了,每次都是这样,她对言敬禹的温柔没有抵抗力。她也知道他最讨厌不识相,缠得紧的女人,于是不打算纠结刚才冲口而出的问题,惹他不快,反正来日方长,她总能争取到全部,完整的他。想到这里,她垂下眼帘,一副乖乖的样子,柔柔地重复了一声“敬禹哥哥”,又依偎在他怀里,沉浸在这一刻的安宁和喜悦中。

“上次给你的购物卡,里面还剩多少钱?”他漫不经心地问。

“寝室的小姐妹过生日,我送了她一条裙子,花了一些钱,给妈妈买了真丝睡衣,也花了一些钱,还给爸爸买了手表,又花了一些钱,现在没剩多少了,不过我自己倒没买什么东西……”华筠有些不好意思,眨了眨眼睛,“敬禹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花钱如流水?”

“不会。”言敬禹沉吟片刻后说,“我会再给你的卡里打一笔钱,你想买什么东西就买,不用委屈自己。”

华筠缓缓地点了点头,用力抱住他的腰,贴得他很紧。

“不早了,自己去睡觉。”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华筠应了一声,依依不舍地松开他,转身走出书房。

言敬禹再次坐下,打开相册本,一张张地翻看旧照片。这本相册是他的家庭相册,都是向楠,言舜清以及他的照片。他认真地看,偶尔有几张照片是向楠和她的朋友昔日的合影,他视线停留的时间尤其长,想看看向楠以前的朋友是哪些,男的还是女的,其中会不会有一个就是那个神秘的罗锦麟。

周末,湛明澜和封慎吃了中饭后一同去逛附近的shoppingmall。

“我好像还没送过你一件像样的东西。”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封慎说,“今天想买什么,我送你。”

湛明澜刚想冲口而出说不用了,我自己有钱,脑海里及时浮现上一次他因为她的客套而不高兴的画面,立刻噤声,乖乖地点头:“好啊,你舍得就好。”

封慎像是挺受用一般,浅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伸手从湛明澜身后,贴住她的后腰:“我还真没什么舍不得的,你想买什么呢?”

“我想买一条裙子,你帮我参谋参谋?”

“可以。”

他们手拉手逛了一会,湛明澜扫过一个个橱窗,都没有令人眼睛一亮的款式,也懒得进去细看。转弯后,路过一家宽敞明亮的店铺,她一眼就看中橱窗中央挂着一条蓝­色­的长裙,风格简约,没有多余的累赘,­干­­干­净净的一条,如流水一般倾泻下来,触动心弦,尤其好看的是那个颜­色­,蓝的­干­净,澄澈,和天山上的湖泊一样。

“我喜欢这条裙子。”湛明澜拉着封慎的手走过去,笑道,“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看的,进去试试?”

湛明澜点头。

他们走进去,善于察言观­色­的服务员立刻笑着走近问需要什么服务,湛明澜点了点挂在橱窗处的那条裙子说:“我想试试看那条蓝­色­的裙子。”顺便报了自己平常穿的号。

“好的。”服务员转身去拿裙子了。

湛明澜和封慎在店里随意转了转,过了一会服务员就走过来有些抱歉道:“真不好意思,您要的号只剩下一件,试衣间里面那位小姐早来了十分钟,现在正在试穿。不如等等,看她需不需要再说,可以吗?”

湛明澜实在喜欢那条蓝­色­长裙,点了点头说好。

过了好久,试衣间的门锁一动,门打开,里面的女孩拿着衣服出来,有些可惜道:“这个有些大,我穿不了。”

声音有些熟悉,湛明澜抬眼皮,果然是华筠,她摇了摇头,将手里的那条被揉得有些皱的裙子递给服务员,服务员接过后迅速整理了一下,再转身往湛明澜这个方向走来,那漂亮的蓝­色­盈盈闪动,映入眼眸,让人倾心。

“我突然不想要了。”湛明澜摆了摆手,拒绝。

正准备走出去的华筠视线与湛明澜碰到,很是惊讶,当看到她边上的封慎时也是微微一愣。

“嗯?”封慎低头,眼神带着询问,“等了这么久,不试试看?”

“不试。”湛明澜挪开视线,语气生硬,“别人穿过的,会留下味道,洗不­干­净。”

华筠闻言,身体微僵。

湛明澜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的确让人琢磨不透,服务员的脸上略微浮现尴尬。

她知道自己的态度和行径在旁人眼里就是三个字,难伺候,刚才说不介意,现在又说介意。

封慎倒是无所谓,伸手轻抚过她的后背,语气不轻不重,恰好让所有人听见:“说的对,我们不穿别人穿过的。这件衣服不要了,我陪你去别处逛逛,挑一件比这更贵十倍的。”

她抬头看他,有些意外他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周围服务员心领神会,又一出暴君的宠妃,看多了,早适应了。

灯光映在他眼眸,光晕浅浅流动,极黑的眸子中间那点亮像是小漩涡,引着她进去,清隽的眉目间竟然满是纵容,她的心狠狠地动了一下。

他拉起她的手,微微一笑:“走吧,湛大小姐。”

于是,她就跟着他,大摇大摆地出了专卖店,一副“大小姐”的姿态。

华筠面­色­刷的一白,像是当众被羞辱一般,手指有些发颤,过了很久才回过

作者有话要说:放假了吧,宝贝们假期快乐哦~

谢谢大家陪伴我,包容我,我会一直进步滴,鞠躬谢谢。

都送分。

澜澜对大封狠狠地心动了一下,泪QAQ不容易。

大封会给她面子的,即使需要说出很幼稚的话,他还是会说的,为了她的面子。

那么薄那么厚的面子,有时候对女人也是非常重要的。

chapter35

他们逛完了shoppingmall,又去了江边散步,听了江边的街头艺人的卖唱,路过卖棉花糖的摊子,他还主动给她买了一个棉花糖,塞在她手里,十足当她是小孩子看。

手里的棉花糖和天空上的白云一般柔软又美丽,一口咬下去,那甜味化成汁液,充盈了整个口腔。

她眯了眯眼睛,说甜死人了。

好久没有这么悠闲了,竟然能在江边散步,还吃着这么□的东西,入耳的是年轻人蹬着脚踏车来来回回的声音,热乎乎的风吹拂过脸颊,有些痒痒的,她伸手抓了抓,余光瞟到了他眼眸里的笑意,也跟着笑了一下。

吃完一根的棉花糖,手里黏黏的,封慎拿出手帕递给她,她边擦手边说:“我的抽屉里还放着你的一块手帕,唔,你记得吗?”

那年她父亲去世,她去医院找责任医生开死亡证明,走出住院部的时候,遇到一幕惊悚的坠楼,当时她脑子一片空白,幸好他及时出现,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替她避开了那血­肉­模糊,之后还借她手帕擦眼睛。

“我记得。”他顿了一下,“当时你父亲去世了?”

湛明澜点头。

“看得出你很难受。”

“嗯。”她垂下眼帘,承认,“感觉整个世界都崩溃了,脑子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我明白这样的感受。”他说,“我父亲也是意外去世的,在牌桌上猝死。”

湛明澜一愣。

“那晚他又是大赢,乐不可支,起身准备回家的时候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当场就倒下了,然后就再没有爬起来。”他淡淡道,“刚得知他的死讯的那一刻,我的感觉和你一样,脑子一片空白。”

湛明澜沉默。

“大家说他是死得其所,因为他就是靠赌博出名的。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就在澳门赌场赢得了小赌王的称号,后来去香港赌马,又是赚得盆满钵满,他在赌这方面很有天赋,运气也很好。”他说着看了湛明澜一眼,声音带着些许嘲讽,“从没有输过。”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一时间,湛明澜也不知该说什么。

幸好,封慎没有延续这个话题,伸手指了指天上的一只风筝:“这只风筝挺有趣的。”

湛明澜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毛毛虫形状的风筝,有两排小脚。

“对了,给你讲个好玩的,以前有一只毛毛虫,他爬树的时候觉得很无聊,于是将自己的毛都拔光了,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皮肤好滑,简直最美的毛毛虫,刚美滋滋的时候被另一只毛毛虫踢下了树,说你这只死蚯蚓,别以为会爬树就可以冒充毛毛虫了。”湛明澜说完后看着封慎没什么表情的脸,犹豫道,“不好笑?”

封慎这才轻笑了一下:“还可以。”

“那你来说个好玩的。”

“嗯,有三只毛毛虫排队在路上走,第一只毛毛虫说在我后面有两只毛毛虫,第三只毛毛虫说在我前面有两只毛毛虫,而第二只毛毛虫看了看前面,又张望了下后头,说什么都没有,这是为什么?”封慎娓娓道来。

湛明澜想了好一会还是想不出,问他要答案。

“因为第二只毛毛虫它在撒谎。”

“……”

“不好笑?”

湛明澜严重点头。

封慎拉过她的手晃了一下,漫不经心道:“我也觉得不好笑,只是拿来回应你的毛毛虫笑话。”

“虽然不好笑,但是我喜欢。”

“真的?”

“真的。”

“今天开心吗?”

“开心。”

“能让你开心那就好。”他浅笑。

湛明澜突然想到,和他认识,相处后好像都是他在为她做各种事。

“好,趁我今天开心,你可以告诉我,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她大方道。

封慎停步,侧身,慢慢凑近她,阳光投­射­在他脸上,他的脸像是硬币上的浮雕,长睫毛也成了淡淡的金­色­,菲薄的­唇­慢慢开启:“想要回报我?”

“嗯。”

“那就拿你自己来回报我。”他慢慢地摩挲她柔软的食指,意有所指。

湛明澜本想从他眼眸里捕捉到一丝类似戏谑的神­色­,却没有,他的眼睛黑而亮,显得很认真。

“在开玩笑?”

“对,我开玩笑的。”他淡淡地笑,随即挪开视线,牵起她的手,往前走去。

开车回城中心吃饭,地点是新开的一家做高级创意料理的餐厅,因为人很少,封慎直接要了一个雅间,带着湛明澜上去,刚欲走进去,对面一间的门被打开,里面的客人有些惊喜而亲切地喊了一声:“封老板。”

湛明澜循着声音转过去一看,对面雅间门口站着一位男士,以及他身边还有一位熟悉的女士,热门影星骆冰。

骆冰戴着墨镜,穿着挺休闲,对封慎客气地一笑。

封慎微微颔首,却没有上前应酬,很快回过身来对湛明澜说:“我们进去吧。”

“不需要过去打个招呼?”

“不需要。”

他们落座后,封慎做主点菜,湛明澜放下包,径直去了洗手间。

从隔间出来的时候,她有些意外地看见骆冰正对着明亮的大镜子,拿着睫毛膏细细地抹自己的眼睫毛。

“你好。”骆冰在镜子里看到了湛明澜,笑着收起睫毛膏,转过身来,“刚才看见你和我老板一块进去吃饭,我立刻猜到你是谁了,湛大小姐。”

“你认识我?”湛明澜有些惊讶。

“其实我们在一次酒会上见过面。”骆冰笑意不减,“那次我陪同他出席,发现他心不在焉的,总是盯着你看,我就好奇了,问他你是谁,他告诉我的。”

“哦,是这样。”湛明澜点头,直觉骆冰还有下文。

“冒昧问一下,你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吗?”

湛明澜停顿了一会,点头。

骆冰挺沉吟了一会,挺直了身子,双手自然交叉在小腹,看着湛明澜的眼眸依旧带着微笑,语气却十分认真:“也许你会觉得有些突兀,但我还是想和你解释一下,是关于那些报纸杂志,娱乐版块上的新闻,那些都是记者杜撰的,没有一条是事实,封慎他只是我的老板,仅此而已,我们私下也没有任何往来。”

原来是为这事特地过来向她解释的,湛明澜明白了,神情豁达:“我当然不会相信那些谣言的。”

“那是我多虑了。”骆冰像是松了口气,继续说,“我自己倒是无所谓,负面新闻多的去了,只是不想你误会他,他是个不错的男人。”

“这个我当然知道。”

“你们,很相衬。”骆冰微笑地说,“我祝福你们。”

回到雅间,桌子上的菜已经陆续上来了,湛明澜坐下,封慎持壶为她倒了一杯茶。

“我刚才在洗手间碰到骆冰了。”

“哦?你们说了什么?”封慎将茶杯推移到她面前。

湛明澜笑道:“她力挺你是个好男人,让我千万不要误会你们的关系。”

封慎淡笑,持筷夹菜:“你真的从来没有误会过?”

“嗯,以前有,但是后来没有了。”

封慎抬眸,黑而亮的眼睛对上了湛明澜的眼眸,搁下筷子,袖口轻轻扫过桌面,缓缓却认真地说:“我不骗你,我只是她的老板,仅此而已。”

“咦?你们好有默契啊,连说辞都是一样的。”湛明澜故作警惕。

封慎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即说:“你要是真的醋了,我会开心一下,但是你没有,就不必伪装了。”

说着夹了一块菜心丢进她的木碗。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二更会有花,所以二更了。

二更米有花,和无法近身的大封一样苦情。

PS:大封这句“拿你自己来回报我”是一种­性­暗示,大家知道的吧,吧,吧。

chapter36

回去的车上,封慎说:“后面几天我人不在S市,有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湛明澜点头。

二十分钟后,车子顺利抵达湛家楼下,湛明澜准备下车,余光瞟见一辆熟悉的银­色­轿车缓缓从后逼上来,在距离封慎的车尾五米处停下,两束车大灯的光不动声­色­地打过来。

湛明澜正在解安全带扣子的手微顿,然后解了两次都没顺利解开,最后还是封慎探过身来,替她解开,顺带着拢了拢她有些乱开的头发。

言敬禹坐在车里,很安静地看着这一幕,片刻后开门下车,迈着长腿过去。

正好湛明澜下车和封慎告别,突然感觉肩膀一沉,有一只手按在上面。

“澜澜。”言敬禹的声音平常。

湛明澜蹙眉。

言敬禹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不挪开半点,微微俯身朝车里驾驶座上的人看去,黝黑的眼眸划过不易察觉的情绪,随即浅笑:“有劳你送她回家,我是她大哥。”

“你好。”封慎的声音彬彬有礼,然后将目光投向湛明澜,“玩了一天应该很累,早点睡觉。”说完就调转车子的方向,­干­净利落地离开。

“车子不错,人长得也不错。”言敬禹垂下眼帘,弯了弯嘴角。

湛明澜听出了他的意思,反击道:“比你好看多了。”

言敬禹笑了一下,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使力,若有所指地说:“拿他和你大哥比?”

“松开你的手。”湛明澜说,“我要进去了。”

言敬禹没听她的,手腕一动,滑过她的肩头,将她直接拉近自己的胸膛,带入了专属自己的地盘。

陡然的亲密接触让湛明澜非常不适,她冷淡道:“做什么?”

“是认真的,还是玩玩的?”他直直地看着她,眼眸深而厉,轻轻道,“回答我。”

“我从不玩弄感情,当然是认真的。”

“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他继续问。

“对。”

言敬禹沉默,气息微促,往她的脸上袭来,让她难受,硬邦邦道:“问完了吧?那就请大哥放开我。”

言敬禹闻言松开她,她转身往石阶上,他跟在她后头,步子沉稳,提醒道:“挑选结婚对象得特别慎重,别因一时头昏脑热轻率地做出决定。”

湛明澜不理会他。

佣人阿姨来开门,看见言敬禹后客气道:“太太在楼上,等你很久了。”

湛明澜知道他们有事要谈,径直回房洗澡,洗完澡后躺倒在床上,却半点睡意也没有,颇有些无聊地翻开床柜上的一本小说,才看了一会就跳错行,眼睛糊糊的。她讨厌这样的状态,感觉疲倦却不想睡觉。

佣人阿姨叩门,湛明澜挪开书,提声说进来。

“我煮了酒酿丸子,要不要吃?”

“酒酿丸子?我要吃。”

“那我给你盛一碗上来。”

“不了,我自己下去吃好了。”湛明澜搁下书,起身下床。

经过湛博俊的房间,佣人阿姨说他一整天都没出去,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晚饭都不肯吃,湛明澜摇了摇头,不去猜他又闹什么别扭。

殷虹的房间门是虚掩的,透出一道光,里面没有动静,湛明澜不由地侧头看了看,心想言敬禹是不是还在里头,忽然听到什么东西掉了下来,重重的碰击在地板上,令人心惊,她停步,让阿姨先下去,阿姨点头,立刻端着胖乎乎的身子下楼去了。

湛明澜正准备推门进去看,属于言敬禹的声音响起。

“您放心,我不会娶她的。”

殷虹的声音又轻又弱,带着疲惫感,湛明澜一时半会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我向您保证这点。”言敬禹继续道,“不过,请您别去找她,她是无辜的,说起来这都是我的错。”

湛明澜听明白了,他在殷虹面前积极维护华筠,害怕殷虹的怒气会波及自己的小宝贝。

殷虹突然提声,声音很细很急:“敬禹,你被她迷晕了头吗?澜澜对你那么好,你完全不在意澜澜的感受吗?我倒要问问你,她究竟哪点比得过澜澜?”

似乎过了很久,言敬禹开口,声音沉沉:“她的确比不过澜澜,澜澜坚强独立,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无需别人的­操­心。”

黑暗的走廊,只有那条门缝透出的光悠悠地打在湛明澜的身上,她的耳畔嗡嗡直响,言敬禹后头说的话她没听见,只是低下头,手指慢慢地抚过睡衣的下摆,好好地整了整,然后挪动脚步,转弯,走下楼梯。

阿姨已经将热乎乎的酒酿丸子连碗放在桌子上了,湛明澜坐下后,拿起勺子舀了舀,吃了一口,反问:“阿姨,这个丸子没放糖?”

阿姨奇怪:“不会啊,我放了好几勺呢。”

“哦,大概是我没舀匀,糖都在下面呢。”湛明澜又吃了一口,点头,“嗯,现在这口就甜多啦。”

阿姨笑嘻嘻地回厨房了。

言敬禹下来的时候,她吃了一半的酒酿丸子,听到动静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他倒是大大方方地走过来,落座,吩咐阿姨给他也来一碗。

“这个做得很甜的。”阿姨提醒他,因为知道他不爱吃甜食。

“没事,偶尔尝尝也好。”言敬禹说。

阿姨就给他端上了一碗,他泰然自若地吃了两口,然后看湛明澜:“记住我的话,如果选择结婚对象,需要考虑很多方面,别因为一时迷恋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听起来大哥好像不怎么愿意看到我结婚。”湛明澜放下勺子,对视他,“是这个意思吗?”

言敬禹也丢下勺子,随着一声清脆的磕碰,他身子后靠椅背,笑道:“你以前不是说过,做哥哥的或多或少有些恋妹情节,既然如此,刁难一下你的男朋友,也属正常。何况多一人为你把关,没什么不好。”

湛明澜起身,一字字地说:“我坚强独立,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不需要任何人­操­心。”

丢下这句话,她就上楼了。

“所以说,大多数男人都有劣根­性­,他们想找的就是娇滴滴的,引起他们保护欲,还可以糊弄的女人。”倪好好舔着冰激凌,一针见血道,“你的渣大哥就是典型之一。”

湛明澜将碗里的冰激凌球捣得一塌糊涂。

“虽然你会不高兴,但是我还是要说,那个姓华的可以在你渣大哥和小弟弟之间游刃有余,也是有几分道理的,你不妨学学。”倪好好说,“譬如在适当的时候服软,撒娇,切忌在工作上展示超强的能力,必须表现出我是小笨蛋,哥哥你教我啊的样子,穿着呢要粉­嫩­鲜亮一点,说话的语气要放慢,眼神要放柔,时刻做出一副,我需要你来拯救的姿态。”

“是吗?”湛明澜抬眼皮瞟她一眼。

“男人都吃这套。”倪好好接着说,“你忘记以前大学里的那个豆腐花了?论长相她不算很漂亮,论身材她又肥肥的,论气质她还挺土的,但追她的男人从没少过,这为什么呢?就因为她一开口说话就可以酥了男人的骨头。”

湛明澜也记得那朵豆腐花,曾看见她求一位学长帮她修电脑,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说:“学长,帮我修修电脑吧,我是这方面的白痴,你那么聪明就帮帮我吧,我请你喝­奶­茶好不好呀?”

“也许吧。”湛明澜停止摧残冰激球,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但每个人­性­格不同,硬学别人只是东施效颦。”

“我只是提醒你,女人在恋爱中需要示弱。”倪好好说,“封总也是男人,肯定也吃那套。”

封慎?这点她没研究过。

“你们进展得如何了?”

“就这样,吃饭逛街看电影,没有特别的。”湛明澜说,“他前天出国了,我们靠通电话联系。”

“他不在的时候,你会想他吗?”

“他才走了两天而已,用得着想吗?”

“你这个状态不对啊,热恋中的男女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两天已经是很痛苦的折磨了,你当真没有一点感觉?”

湛明澜抚额:“我们都是成年人好不,不玩小孩子那套,再说每天都通电话,就和在身边没差的。”

“那直接问你,你对他有那种强烈的心动吗?就是瞬间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的那种。”

“偶尔会有。”

“偶尔?”倪好好悠悠地叹气,“我怀疑你的炽热感情已经在某人那边消耗光了,所以现在对封总那么不主动。”

“是吗?”湛明澜双手叠在一起,认真反问。

“你应该主动想他,主动打电话给他,主动缠着他,这才是爱情该有的状态。”倪好好说,“你以前和渣大哥在一起的时候,整日和我说他的事情,现在却不怎么提封总,你不觉得自己该反省一下吗?”

湛明澜深思,好像是的,对于封慎,她一直没有很主动,难不成她骨子里也是个贱女人,对于容易得到的东西不积极珍惜?

晚上,她主动发了个短信给封慎: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封慎回复:刚和外籍友人喝酒回来,回到宾馆,准备进浴室。

她又发过去:喝醉了吗?

他回复:小酌而已。

她放下手机。

短信又窜进来。

你想我?

她回复:嗯,有点。

脑海里突然浮现的是,那次她车祸后,坐在马桶上尿尿,他帮她举高输液袋,背对她的样子。当时她瞧见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还贴着纱布,有些奇怪,后来从护士这里得知,他是为了救她徒手砸窗才伤到手的。

但他从头到尾没提自己手受伤的事情。

她知道后问他:“你的手有没有伤到骨头?”

他一边为自己扯开松掉的纱布,换上新的,一边淡淡道:“不会,我的骨头向来很硬。”

其实那一刻,她应该上前帮他包伤口的,而不是看他有些费劲地用左手将右手伤口重新处理好。

突然有些愧疚,对他。

“我想你。”她完整地打了三个

作者有话要说:澜澜后面会狠狠后悔今日对大封的这些忽视。

感谢撒花!

撒花必有好运!

肥札爱你们!

chapter37

封慎这趟出国,一去就去了十来天,湛明澜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的答复是不定,她也不再过问。

不过倪好好的那番话让她反省了自己在这段感情上的状态,她的确是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态,接受封慎对她的好,却没有想过主动为他做些什么。他们目前阶段的交往就是熟男熟汝的那一套,偶尔约会,吃饭,看电影,逛街,送对方一个小礼物,聊天谈谈近况,再分手回家,不­干­涉对方的私密生活,尊重对方,给予彼此一定的自由空间。

湛明澜关上电脑,喝了一口蜂蜜枣子茶,信手翻开边上的一本杂志,很巧地扫到一行字。

“在二十五岁后,遇到一个不令你讨厌的对象,已属幸运。”

是这样吗?

湛明澜垂下眼帘,手指缓缓摩挲在杯口,那热腾腾的雾气熏到指尖,暖暖的。

不是这样的,其实她很明白,任何理由都只有一个,爱得不够深刻。如果爱得深刻,不会有任何形式的妥协。

忙到近八点,开车出启铭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

竟然是封慎的朋友莫侠,他的声音带着调侃和戏谑,倒是可以和他的脸完全重叠起来。

“湛大小姐?封慎他生病了,现在孤零零地在我这儿呢,迷迷糊糊地喊你名字,你要不发个善心,来看看他?”

封慎回来了?湛明澜惊讶,当然她是不会十分信莫侠说的话,反问:“他病了?去医院了吗?”

“他哪肯去医院。”莫侠笑了一下,像是商量又像是试探,“要不你过来哄哄他?你不是他的女朋友么?”

“你的地址是?”湛明澜问。

莫侠很愉快地报上一串地址。

湛明澜调转方向,开往莫侠报给她的地址。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城东一家品酒室门口,这家品酒室湛明澜听说过,风格借鉴新加坡的那家知名品酒室,配合本土风情进行改良,圈内不少好酒人士没事都喜欢往这里钻。

封慎在这里?湛明澜有些莫名其妙,回拨了莫侠的电话,他笑着说,这么快?我出来接你。

于是,两分钟后,穿着印花衬衣和宽肥五分裤的莫侠就走出来,陪湛明澜进去。

湛明澜有些好奇地打量他,他说:“我私下穿着比较休闲,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人呢?”

“他在楼上呢,走,我带你上去。”莫侠很绅士地为湛明澜开门。

这里的装修是复古风,地板全是老房子的那种地砖,颇有欧洲风情,四周有蜡烛装饰和照明,光线很柔和,墙上的画框是各种百老汇话剧的简介,莫侠介绍说这都是他珍藏的,他自己是这家品酒室的投资者和创意策划人。

“我这里有6000多种来自世界各地的葡萄酒,价格从几十元到十几万元一应俱全。”莫侠点了点中央的藏酒柜子,“那排是最受欢迎的酒,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对了,我们底下还有酒窖,有全天候的恒温酒柱,是我要求的,灵感源自意大利的比萨斜塔。”

湛明澜点头,说了声很不错,然后问:“他病得严重吗?”

“没事,死不了。”莫侠晃了晃手,“顶楼有两间客房,专门供我们自己人用的,有时候喝醉酒就直接睡在那里,他就在里面。”

他带湛明澜上去,走到房门口,直接扭门把进去。

封慎正躺在一张长长的卧榻上,听到动静抬了抬眼皮,看到了湛明澜,问:“你怎么来了?”

“我告诉她你生病了,不肯去医院,让她过来哄哄你。”莫侠嬉笑着说,随即侧头问湛明澜,“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子给你做,海鲜披萨,澳洲龙虾,西冷牛扒,帕玛火腿随你挑,还可以帮你配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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