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不饿。”湛明澜微笑。
“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哄哄他。”莫侠知趣地退下了。
门被轻轻带上。
封慎半躺在卧榻上,他穿了一身深灰色丝绸质地的长袍,腿上盖了一条薄羊绒毯,神情有些懒。对了,他好像修剪过头发了,头发更短了些,两鬓很整齐,一丝不苟。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湛明澜走过去,坐在卧榻对面的床上。
“今天早晨,下飞机后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回家休息了,傍晚有几个朋友在这里聚餐,我来作陪,喝了点酒,头有些晕就在这里休息了。”封慎解释。
“喝了一点酒?”湛明澜笑着看他眼里的醉意,又吸了吸鼻子,一股酒味立刻窜进来。
封慎用手按了按眉心,薄笑:“可能比一点再多一点。”
湛明澜起身,走过去,弯下腰,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探,稍微有些烫。
他扣住她的手腕,往下拉,搁在自己的胸膛上:“我没事,是莫侠骗你来的。”
“可是你身上真的很热。”凑近他的时候,可以感觉到他从肌肤腠理透出来的热气。
“因为喝了酒,等会就好。”他弹了弹她的手背。
“早晨回来也不打电话给我?”湛明澜眨了眨眼睛。
“我发了短信,你大概没看见。”
“是吗?”轮到湛明澜小心虚了,今天她很忙,的确没理会短信提示。
房间的温度有些热,满室清冽的酒味,湛明澜就弯腰在他身边,一手被他扣在胸膛。
“坐下。”他伸出长臂,搂过她的腰,将她带到了卧榻上。
卧榻很长,但宽度有些,她挪了挪臀,还是坐得不舒服,他很自然地说:“坐着不舒服的话,就陪我躺一会。”话是征求的语气,但手已经绕过她的圆臀,将她的长腿拉了上去,她楞了一下,随即踢掉了鞋子,躺了上去。
他往右侧挪了挪,待她躺下,便伸手将她整个地搂进怀里。
真正靠近才感觉到他的身子完全就是个大火炉,烫的不行,身上有龙舌兰的苦辣,有些熏人。
“你骗人,根本不是浅酌,而是酗酒。”湛明澜伸手点了点他的眉心,“还是烈酒,别以为我闻不出来。”
封慎笑了一下,凑过去,用额头贴住她的额头,坚持道:“是他们灌我的,不能怪我。”
近在咫尺的距离,睫毛和睫毛都可以纠结在一起的距离,他鼻尖带出的气息划过她的脸,惹得她痒痒的,她抬起眼皮看他,可以清晰看到他菲薄好看的唇,唇色偏淡,高挺的鼻子,上面竟没有一个毛细孔,还有那双眼睛,黑而亮,如同夜晚的一道光。
他真的有一张可以颠倒众生的皮相,那么好看,尤其是认真看你的时候,你都躲不开他的眼睛。
手慢慢抚上她的脸颊,拨开她头发,捏了捏她的耳垂,依旧很认真地看她,似乎在想该亲哪里。
她动了动长腿,脚趾却磕到了他的脚踝。他伸手按在她的腰臀凹陷处,然后上下抚摸。
似乎是非常自然的,他翻了个身,就压在了她上面,低头咬了一口她的下巴,舌尖沿着她的脖颈轻轻往下,手也没停住,将她的紧身T恤往上拉。
待手掌沿着她的腹部上去,她看清楚他眼眸里的深色越来越浓,藏的热意一点点浮上来。
“封慎。”她叫了他一声。
“嗯?”他没听见似的,手指继续向上,触到了她的胸口,垂眸淡淡道,“蕾丝花纹的,不错,扣子是前面还是后面的?”
她想说什么,却鬼使神差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前面的。”
“哦,找到了。”他勾了勾食指,就解开了她的前扣,手滑进去覆盖上她的一侧玉峰,轻轻地把玩。
她的脸瞬间升腾起两片红色,他的手掌又宽又厚,存在感太强,整的她的身子很难受。
“你发抖?”他察觉到她的瑟瑟,安抚道,“别紧张,我知道分寸的。”
说是如此,但动手将她的T恤扯在一边,又抹开了她的胸衣,双手覆盖上去,镇定又享受地揉捏。
她信任他,所以没有喊停。
他又往下,褪下了她的裙子。
那柔柔的布料褪下后,只剩下一最后一层。
后知后觉的火辣羞耻感升腾,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似乎他没有动静了,她又睁开眼睛。
发现他挺直了身子,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解开袍子的腰带,她这才有些怕了,赶紧提醒道:“封慎,你说过你知道分寸的。”
“不愿意和我?”他微微蹙眉。
湛明澜摇头:“只是觉得有点快。”
“说到底还是不愿意?”
“你说你知道分寸的。”只好再次提醒他做出的承诺。
“我那是开玩笑的话。”
“……”湛明澜语塞。
似乎僵持在这里了。
封慎突然拉起她的手,询问似的口气:“那折中一下,澜澜帮我弄出来。”
湛明澜微楞,没有反对,他将她的手探向自己的腰间,她动手去解他的长袍腰带,那腰带又凉又滑,系得有些紧,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她解了很久还没解开,手指都是湿汗,隔着薄料子,她可以感受到里面的那股凶悍力量,于是更紧张了。
他没有帮她的意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沉着道:“慢慢来,别着急。”
直到她解开了那个腰带,看见了他的那命^根子。
那分量和尺寸简直让人心惊,寒颤。
她没弄过这个,真不知道怎么弄,这个尺寸的玩意直接摆在她面前,肆意抬头,让她无措,都不敢去碰。
“我没试过这个,我真不会用手。”想打消他这个龌龊的念头。
“可以,我不介意你用嘴巴。”说着他欲提上去。
她立刻说:“我用手,用手!”
简直不能想象将这个东西放进嘴巴的恐怖画面。
妥协后,伸手帮他摆弄那头,他一边笑一边指导她该怎么做,她初次做这个,技巧自然生涩,摆弄了很久,他就是出不来,她有些急,加重了力道,捏下去,他闷哼了一声,她似乎找到了他那个点,往点上来了几下,他背脊挺直,肌肉充满张力,欲喷张,又逼近了她,伸手去揉她的玉峰,压低声音:“澜澜,我要你再动得快一点。”
她的脸如云蒸霞蔚一般,唇殷红欲滴血,黑发如瀑散开,娇媚得不可一世,偏偏手底的动作又是那么生涩,做的十足是伺候,讨好他的工作,迷人得简直想让他捏碎。
热气氤氲在两人周边,他的袍子霸道地覆盖在她小小的胸衣上,显得极度暧昧。
卧榻上的羊毛毯无声地吸吮着两人的汗液。
密闭的空间里,这绮丽直接的画面让人脸红心跳。
激烈的动作好久,他一挺,完全释放出来,喷洒在她的手和大腿处。
湛明澜瞬间有些发怔,手里烫的吓人。
他呼了口气,低头看她手和腿间白乎乎的东西,拿过袍子,替她擦干净,边擦边说:“没事,我的不脏。”
“你以前的女朋友也为你做过这个吧。”湛明澜问。
他一边去找她掉在地板上的胸衣,一边随意道:“你可以猜猜看。”
“我不想猜。”湛明澜闷声道。
他帮她穿好胸衣,扣好前扣,抬起她的下巴,认真道:“她们没有为我做过这个。”
湛明澜张嘴,咬了一下他的手指。
也许是刚才动作得有些累,湛明澜很困,打了个哈欠,侧了身抱住了枕头。
“今晚就睡在这里,明天我送你上班。”
湛明澜想了想点头,打了电话给殷虹,说自己今晚和倪好好呆在一块,殷虹说知道了,别玩通宵就好。
就这样睡到了天亮。
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的是神清气爽的他。
他已经穿上了帝王式的衬衣,打好了暗蓝色的条纹七褶领带,正将黑色法兰绒的枪驳领西服套在身上,听到动静,侧头看她醒来,对她浅笑,自是眉目清隽,一派雍容尊贵,和昨晚那个懒洋洋,全是酒气的大公子判若两人。
“等会早餐会送进来,你先去洗漱一下。”他俯身,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现在几点了?”
“不到七点。”
湛明澜起身,去了洗手间。
吃完早餐,下楼的时候看见莫侠正坐在高椅上抱着一只吉他在弹唱情歌,边上的两个女服务员正一脸崇拜地看他。
莫侠见他们下来,对湛明澜促狭地笑:“哄了他一晚上?”
湛明澜抚额,笑而不语,反正多说也是越描越黑,还是不说了。
封慎不理会他的玩笑,直接拉着湛明澜的手出门,刚推门出去,就看见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架着摄像机的新闻工作人员正走进来。
莫侠说:“哦,是南报的记者,今天他们来探访我的店,约的是八点,怎么早到了?”
那两人走进来,看见封慎,惊喜道:“是封老板,近来可好?”
封慎颔首:“挺好,你们工作辛苦了。”
“咦,这位是?”他们好奇地看着湛明澜,以及封慎和她扣住的手。
这个时间点,这个私人地方,这个姿势亮相,的确让人浮想联翩。
“她是我的未婚妻。”封慎语气平常,“我们刚吃了早餐,我要送她去公司。”
两人讶异。
湛明澜亦是,没想到封慎会对外宣称他们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莫侠好讨厌的说,竟然骗澜澜,澜澜自己送上门。
勤快的肥,值得亲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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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8
手拉手走到车子边,封慎打开车门,湛明澜坐进去,他绕到另一边开门进来。
“未婚妻?”她侧头看他,重复道。
他很自然地探过去,很自然地帮她扣好安全带,抬眸时,眼神再自然不过,勾起一个很浅的微笑,声音沉沉好听:“难道不是吗?”
湛明澜低下头,思考了一下,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答应做他的未婚妻了,这个男人总是不按理出牌,她无法招架。
“昨晚我们待在一个房间里过了一夜,还赤诚相见。”他挺直身,启动车子,声音平缓,“你看过了,也摸过了,需要给我一个交代。”
淡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空气里有独有的清晨清冽的味道。
他的话,一字字地落在湛明澜的耳畔,似乎具有魔力一般,将不怎么符合逻辑的事情说得顺理成章,还不容旁人置喙。
湛明澜抓着包包上的带子,抬起头来,正好他打转方向盘转弯,从她这个角度看到他优美干净的侧脸,修剪整齐的双鬓,菲薄好看的唇,一切都是他平常的模样,却又有些不同,难道是经过了昨晚的亲密,看他的感觉都有些异样了。
“我没在开玩笑。”他修长的手转着方向盘,用余光看了她一眼。
“就因为我昨晚伺候了你?让你舒服了?”她问。
封慎轻笑:“澜澜,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湛明澜抬起手臂,枕在自己的脑袋下。
“你要一直逃避我?”
“不是逃避,是太快了。”她轻轻叹气。
“我在这方面的耐心并不是那么好。”
“你之前说过会给我足够的时间。”
“那是我的玩笑话。”
“……”湛明澜语塞,蹙眉瞪了他一眼,然后说,“所以你就故意在那两个记者面前宣传我们的关系,好让全世界都知道?”
他行事作风向来低调,虽然是元嘉传媒的老总,但除了和骆冰那点不靠谱的传闻之外,他和旗下的女艺人没有任何交集,在公共场合也绝口不谈私人感情,却在刚才,竟然动用了那最噱头,最骇人的三个字,未婚妻。
居心何在……
“对。”他点头承认,没有片刻犹豫。
湛明澜微怔,对着窗外的阳光眯了眯眼睛,想了想说:“我考虑一下。”
“可以。”
果不其然,很快,关于封慎有未婚妻的消息传开了,有记者为了确认,特地到元嘉门口蹲点,守到了封慎的阿斯顿马丁,长枪短炮地对准他,直接说恭喜恭喜,不知封总近期内有成婚的计划否。
封慎说:“暂时没有。”
下车的时候还十分绅士地提醒一位女记者小心阶梯。
“那封总你能透露一些你的未婚妻的情况吗?”
“她人很好,和我感情稳定,其他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封慎微笑了一下,径直走向电子门,很快进入写字楼,将那些喧杂挡在外头。
记者们从这短短的一句话里抓到了三个信息。
一是封慎很心仪他的未婚妻,要知道当一个男人说自己的女人她很好,就可以说明她赢得了他的心。二是封慎和他的未婚妻感情成熟稳定,修成正果的可能性非常大。三是他认定了她,就会积极保护她的*。
湛明澜浏览网页的时候看见娱乐版块最下面的一条新闻,就是关于封慎的,点开一看,很短的一则,他对记者说了这么一句话:她人很好,和我感情稳定,其他的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如此言简意赅,真的是他的风格。
湛明澜笑了一下,低头喝了口茶,手指扣了扣茶杯的杯壁,心里想的是,真的是莫名其妙地成为他的未婚妻了……这样,似乎也不反感。
仔细想想,她从来没有对封慎反感过,如果反感就不会纵容他一次次不动声色的狎昵,也不会在那晚动手伺候他。
脑海里窜进那晚的画面,她的耳尖瞬时有些热热的,不知是不是被茶杯里的热气熏着了。
又喝了一口,舌尖甜甜的,大概是今天泡的时候多放了两粒甜枣。
这天胃口特别好,中午吃得特别多,以至于胃有些撑,湛明澜下楼逛了一圈,以助消食。回来后坐电梯上去,按了销售部的楼层,想看看湛博俊近日的状态。
谁知平日里空空如也的销售部办公室今日还有些热闹。
小陈泣不成声,旁边有人递水,有人拿纸巾给她,她什么都不接,只是一个劲地哭。
“怎么了?”湛明澜巡视了一圈,发现湛博俊不在,正想问他去哪里了,发现小陈正哭得厉害。
“湛经理。”销售部的一位大姐看见湛明澜立刻打招呼。
“小陈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她将一份客户的合同弄丢了,被言总骂得很凶,还命令让她立刻收拾铺盖回家。”大姐解释。
将客户的合同弄丢了,这个错误性质很严重,也难怪言敬禹发飙,湛明澜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陈,心里虽然有些不忍,但没有立场为她说话。
“其实小陈人挺勤快的,平时做事都很细心周到,这次真的是大意了,客户亲自派人过来投诉,又那么不巧,撞上了今天这个言总亲自到各部门视察工作的日子,这事被言总逮到了。你也知道,言总在工作上要求向来严苛,容不得一点瑕疵,何况是客户方面派人过来投诉这样丢脸面的事,他当场就黑脸了,整整骂了小陈十来分钟,小姑娘工作时间不长,脸皮到底有些薄,被骂到当场掉眼泪。”大姐说,“他骂完就让小陈走人,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小陈为此哭了好几个钟头,我们也劝不好。不过呢,就在刚刚,博俊上去找言总求情去了。”
“博俊上去找言总帮小陈求情?”湛明澜反问,本能地蹙起了眉头。
“对啊,博俊也是可怜小陈,说起来小陈家里条件不好,母亲刚动了手术,花了大笔的钱,她的压力本来就很大,再没了这份工作,又是个沉重的打击,其实我们都很可怜她,但没立场说话,只能安慰小陈想开一点,小陈还是哭个不停,后来博俊站起来说他去找言总。”
湛明澜点了点头,随即立刻转身,坐电梯到言敬禹的楼层。
人还未走到言敬禹办公室门口,已经听到湛博俊的激动声。
湛明澜直接开门进去,叫停:“湛博俊。”
湛博俊回头,言敬禹抬眸,视线双双落在湛明澜身上。
“小陈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尚在实习期将客户的合同弄丢,这个错误性质严重,按公司规章制度,她被辞退是合理的。”
“小陈和我是一组的,平时配合得很好,她工作一直很积极,和客户交流沟通方面都表现得很好,就因为一份合同落在出租车上了,就要辞退她?”湛博俊急着说,“姐,小陈真挺不容易的,家里条件不算好,她妈妈前段时间动了胃部手术,她每天下班后还要赶去医院陪夜,根本睡不好,精神难免会差一点,以至于工作上出了这差错,说起来也是情有可原,何况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保证不会再犯,就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吗?”
湛明澜将视线从湛博俊脸色挪到了言敬禹脸上。
言敬禹声音冷淡:“公司的规则制度不会因为任何人破例,也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改变,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让她去人事部办手续。”
湛博俊面色紧绷,走上去,一拳砸在言敬禹的大班桌上,说道:“我要留下她。”
“博俊,你太感情用事,试想大家都视制度形同虚设,领导人怎么进行运营管理?”
“再给她一次机会,若有下次,就按规则来。”湛博俊的拳头死死地抵在桌面上,盯着言敬禹。
言敬禹看了他一眼,表情沉稳,随即低下头,继续翻阅文件,声音不轻不重,却是命令的口吻:“这事到此为止。”
湛博俊正要发作,湛明澜迅速走上前来,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开口:“行了,博俊,这事就按公司惩罚制度来处理,你也别为小陈不平了,无论是什么原因,带着个人情绪参与工作是大忌。”
湛博俊侧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湛明澜,轻声道:“姐,连你也这么冷漠?小陈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你们要这样绝情?还有,为什么我连一个实习生都保不住?今天就算是我亲自开口,她都保不住,是吗?”
湛明澜沉默。
湛博俊轻笑出来,神情挫败:“对,我差点忘了我现在的地位不过和小陈一样罢了,我不是领导人,我没有资格参与启铭的任何项目决策,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明白了。”
他说完,伸手用力挪开湛明澜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门被重重关上。
湛明澜站在原地,言敬禹低头认真地翻阅文件,忽视她的存在。
片刻后,她开口:“让小陈留下吧,就算给博俊一个面子,他进启铭以后一直没有开心过,这次算是为他,网开一面吧。”
言敬禹拿过一支笔,在文件上刷刷写了什么,静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笔走纸的沙沙声,最后那笔力透纸背。
“他是你弟弟不是吗?”
言敬禹终于抬头,放下笔,坐在皮椅上,直直地看着她。
“对吧,大哥。”
他的眼眸闪过一次柔和,正要开口。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湛明澜本能地从口袋里掏出,按下了通话键。
是封慎的来电。
“对,我吃过饭了,嗯,现在有些事,待会再回拨给你。”湛明澜的声音透着温柔,说完挂下了电话。
言敬禹眼神中的柔和陡然褪去,像是没有存在过一般,打消了刚才刹那的心软,神情恢复倨傲:“他是我弟弟,但在启铭,他的身份是销售部一组的成员,仅此而已。小陈的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湛明澜冷漠地看着他,片刻后转身。
“刚才是未婚夫的来电?”他突然问。
她没回答。
“元嘉集团的总裁,条件真不错。”他微微一笑,手指轻压桌子,“才几天的功夫,就这么亲密了?”
“他条件是很不错。”湛明澜头也不会,向前走,伸手扭开了门把,“令人心动。”
“进展到哪一步了?”他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
“这怎么好意思和你说呢?”她扯了个笑容,随即出去了。
“湛明澜,别被对方迷晕了头。”言敬禹的声音如寒潭底的水,透着警示,按在桌子上的手指略显青白,“女孩子总是要洁身自好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勤快的肥札填土了。
chapter39
封慎带湛明澜到金鼎山庄喝早茶,进去后被服务员引领到大堂的靠窗位置,这是封慎的专座,只是不同于平常他一个人悠悠地吃早茶,读报,清闲自在,今天他携带了女伴。
湛明澜落座后,吸了吸鼻子:“有股玫瑰的香味?”
封慎伸手点了点窗外的一排树:“没错,庭院里种了几棵玫瑰树。”
“很浪漫。”湛明澜点头。
一笼笼的点心上桌,每一份都玲珑精致,味道很好,配上热乎乎的普洱茶,湛明澜吃了不少。
大堂里的客人很少,零零落落的几桌而已,彼此之间距离很远,不会被打扰。
突然,门口有动静声。
湛明澜看见封慎微微扬眉,视线挪到了门口,随即起身,嘴角带上了微笑,她好奇是谁来了,转头,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位瘦瘦高高的老太太,穿了一条淡紫色长裙,边上有个阿姨似的人正搀扶着她走进来。
“是我奶奶。”封慎低头,对湛明澜说,“她是这里的常客。”
瞬间,湛明澜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大周末早晨不到六点就被某人叫醒,邀请她喝早茶,还嘱咐她记得化淡妆,穿得漂亮一点,原来这用意在这里。
幸好她没有偷懒,化了淡妆,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穿了白色真丝的短袖衬衣加黑色的西装长裤,这幅打扮应该是可以入长辈的眼。
封慎奶奶没理会他,径直走向大堂另一侧,挑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
封慎耸了耸肩,说道:“跟我去打个招呼,让奶奶认识你一下。”说完就绕过桌子,来到她身边,扣起她的手腕,走向前去。
湛明澜有些紧张,心里怪他事先不说,以至于现在她两手空空,一点礼仪都没有。
走到了老人家的座位前,封慎叫了声奶奶,然后介绍湛明澜:“奶奶,她是我女朋友。”
封慎的奶奶抬眼皮,慢悠悠地看了一眼湛明澜,笑了笑,声音有些哑:“挺好的。”
不知为何,湛明澜觉得她老人家这句话没什么温度,纯粹是礼貌。
“奶奶您好,我叫湛明澜。”湛明澜微笑道。
“挺好的。”老奶奶重复了一遍,然后说,“这里的东西卖相,味道都很好,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请客。”
“谢谢您。”湛明澜温顺道。
“你们去吃好了,不用管我,我让朱阿姨陪着就可以了。”老奶奶摆了摆手。
封慎点头,又将湛明澜带了回去。
回到座位,湛明澜抚额,轻声道:“你以后别这样。”
“哦,别怎样?”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蟹粉小笼,优雅地咬了口,连汤汁都没渗出来,吃相极为好看。
“你知不知道第一次见长辈两手空空是很失礼的?你让我在你奶奶面前的印象分大跌。”
“没事,她老人家不看重这些。”封慎又是优雅地咬下剩下的蟹粉小笼,修长的手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如果你怕失去印象分,我会尽快择一天带你上门,正式和她见面。”
“正式见面?”湛明澜不由地重复了这四个字。
封慎喝了口茶,淡定自如地微笑,眼神里透露出肯定。
接下来一句话让湛明澜更是措手不及。
“商量我们的婚事。”
再好的修养,都会在他这样不按理出牌的惊悚之下溃散,湛明澜放在桌布上的脚轻轻一伸,踢了他的长腿一下,泄愤似的。
“我们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彼此间也赤诚相见,亲密接触过,也都早到了适婚的年龄,谈婚论嫁不是很正常吗?”他说话的时候,窗外的一道光正投在他那颗精致的袖口上,折射出亮亮的一抹,和他眼眸里的神采很相称。
湛明澜默不作声地拿过一只菠萝包塞进嘴里,不知该怎么接话。
“何况全世界都知道我有一个未婚妻了。”他放下筷子,后仰了身子,淡而从容道,“你说呢?”
“你在对我逼婚?”她扔下菠萝包,反问。
他轻轻转了转手腕,一派悠悠闲适的样子,不点头也不摇头,直直地看着她,过了一会才说:“你可以这么想,不过被我逼婚,应该不是什么太痛苦的事情吧?”
她辩不过他,又一次保持沉默。
的确,自从上次手拉手出了品酒室,被两名记者看到后,封慎有未婚妻的事实众人皆知,大家纷纷猜测他这位神秘的未婚妻是谁,出身怎么样,长相如何,气质是否上佳……说没压力是假的,何况他是在湛明澜未准备好之下突然对外放出这个消息的。
现在又在她为准备好的情况下,仓促地见了他的奶奶。
现在又砸下了“商量婚事”这枚炸弹。
一切快得让她觉得有些乱。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她缓缓地说,“我会认真考虑的。”
封慎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良久后说:“好。”
封慎有未婚妻的消息出来后,最震惊的莫过于凌家。
他们早有和封家联姻的想法,因为彼此在能源生意上有合作,封慎的老奶奶也夸奖凌小筑可爱有趣,他们觉得这事很靠谱,本想找个时间亲自上门拜访,顺便提出找个想法,却很不巧,前段时间凌父大病了一场,全家人忙着照料他,忽略了这事。
等到凌父出院,大家才有心思重新回到这事上。
却听说了封慎有未婚妻的事实。
得知这个消息的一刻,凌小筑就楞了,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凌腾正要安抚她,她已经哭出来了:“你不是说他身边没有女人的吗?为什么会突然有了未婚妻?”
凌腾也纳闷,平常都不见封慎周围有女人相伴,现在怎么莫名其妙地窜出一个未婚妻。
凌母也埋怨儿子:“你做哥哥的怎么能这么坑你妹妹?事先都不调查清楚的?为了那个男人,小筑时不时就去封家陪那老太太说话解闷,买东西给她,讨她欢心,现在好了,搞得我们像是倒贴不成的傻子一样。”
凌腾抓了抓头发,也是一脸挫败:“我真的不知道啊,封慎他一直是单身,怎么会突然有了什么未婚妻?”
凌小筑抽噎,肩膀颤颤的,委屈伤心到了极点。
凌母叹气,走过去将女儿搂在怀里,让她别哭。
“妈妈,我真的很喜欢他。”凌小筑擦了擦眼泪,眼睛红红的,“怎么办,我失恋了,好丢脸。”
“这事都怪你大哥。”凌母气呼呼地瞪了儿子一样。
“我再想想办法。”凌腾喃喃道,“他们这不是还没结婚吗?结了婚的都可以离呢,何况他们又没成,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封慎的话让湛明澜认真考虑了很久,她能确定自己喜欢他,但这个喜欢程度是如何,到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她有些茫然。
脑海里浮现和他相处的种种片段。
他开车经过,溅起的水花沾到了她的衣服,他见状下车,很有礼貌地道歉,主动提出索赔。
他在住院部门口,及时遮住了她的眼睛,转过她的身子,避免让她看见那血肉模糊的一幕。
她失意的时候,在夜海湾喝醉酒,醒来后看见满天花板流星灯如萤火虫飞过,然后是他盈盈亮亮的眼眸。
她在J市出车祸,他将她从车子里抱出来,送到医院去,守在她的病床前,为她读一个有趣的故事。
他们在娱乐汇拥吻,他的热吻印在了她的胸口,烫的要人命。
他带她去吃热面条,澄清自己和骆冰没有私人关系。
他在那个雨天,对她说的情话,也许是你合我心意。
他带她去游乐场,放□段,陪她坐最幼稚的摩天轮。
他在商场里,豪言帮她买贵十倍的裙子,伺候她出门,称她是湛大小姐。
……
湛明澜翻了个身子,伸手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狠狠道:“你究竟在纠结什么?你别太无耻,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却给不了他实质的。”
又翻个身子,她将长发拨到耳后,垂下眼帘,继续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用倪好好的话说,你假设,如果拒绝了他,他就头也不回地去找别人了,你心里会不舒服吗?
答案是会。
向来最鄙视这种“就算我不要,也不能让给别人”的爱情观,但不得不说,如果他转身走了,去找别人了,将那些好都给别人了,她一定会不舒服。
倪好好最后丢给她一句话,所以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任何感情,长时间得不到回应再浓烈也是会逐渐枯竭的。
枯竭?她琢磨这两个字。
因为几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她的精神状态变得不好,开会时候开小差,做PPT的时候脑子突然短路,泡咖啡的时候忘记放糖。
再次和封慎见面的时候,他从她的神情看出了她的挣扎。
“澜澜,你看上去很为难。”他摇头,轻笑了一下,修长如玉石的手持刀叉切开牛排。
“你真的要娶我?”湛明澜说,“我可能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婚姻不是可以七天退换的商品,买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不够好也没事,够我用就好。”他说着放下刀叉,眼睛对上她的,字字郑重,“还有,我只结婚一次,所以离婚的概率很低,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如果我说愿意和你保持这样的关系,让你一直陪着我,对我好,但不想嫁给你,一直拖着你,这样是不是很无耻?”她反问。
灯光下,他面如冠玉,薄唇紧抿,眉心飞快地蹙了一下,眼眸瞬间冷了下去。
“开玩笑的,别当真。”湛明澜笑道,“我绝不会那么做的。”
“那言归正传,你愿意吗?”他回到问题中心。
他的眼眸亮得吓人,头顶的所有水晶灯的光都聚集在里头,看她的时候,让她无法躲避。
“我在S城有三处房产,在瑞士有置地,本市的车子有两辆,一辆阿斯顿马丁,一辆GL,有四张银行卡,数额不等,但应该可以保证你一个月三次以上左右的血拼。”封慎摊开手,声音醇醇好听,“这样的家底,可以娶你吗,湛大小姐?”
湛明澜语塞。
“至于我这个人,应该是好相处,只要你不踩到我的底线,我不会发脾气。”他补充道。
“你的底线是什么?”
他想了想后说:“譬如背叛,欺骗。”
“如果背叛你,你会杀了我吗?”她好奇了。
他伸手缓缓地摩挲着叉子,笑了一下,摇头:“也不会,不至于那么血腥。”随即抬了抬眼皮:“你到底愿意不愿意,做我的太太?”
他封慎的妻子,封太太,这个头衔真的有些沉,如果要接受,她要努力做到最好。
湛明澜垂下眼帘,随即很缓很缓,像是慢镜头一般,点了点头。
封慎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伸手覆盖上她的手背,低声叫她的名字,澜澜。
“如果我做的不好,你也不能退货。”她认真道,“这点你要非常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小筑,成了小炮灰。
封太太,是容不得退货的。
澜澜年纪大了,该结了,成年男女的婚姻也许就是很干脆的……当然她也有过纠结。
总不能和蔚子一样三十七岁才生孩子,好悲催。
chapter40
用过餐,两人手拉手漫步在一条静谧的马路上。
“既然定了,就择日去拜访一下双方家长吧。”封慎说。
“好。”湛明澜点头,脑海里突然浮现封慎奶奶的脸,问他,“对了,你奶奶会不会不喜欢我?”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喝早茶的那次,我看出她老人家对我很客气。”
“她是在怪我对她隐瞒了那么久,有些不舒服而已。”封慎松开她的手,改作挽住她的腰,将她带近自己,“放心,她人不难相处的,只要你嘴巴甜一点,表面上多讨好她一点,她就会喜欢你。”
“真的?”
“嗯。”封慎说,“我从小就和她亲近,她最疼我了,看在我的面上,也舍不得为难你半点的。”
湛明澜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
“你呢?你母亲喜欢什么东西?”
“她啊,喜欢红宝石,旗袍,鲜花和上源楼的点心五件套。”湛明澜笑着说,“宝石和旗袍算了,你来之前准备好花,去上源楼买一份热腾腾的点心就齐了。”
封慎想了想,说:“好,我明白。那你弟弟喜欢什么?”
“他喜欢收集车模,玩滑板,不过现在也很少见他在碰这些了,他你不用费心了,直接塞他个小红包就可以。”湛明澜说,“但别多给,意思一下就好。”
“那你大哥呢?”
湛明澜一顿,反问:“我大哥?”
“对。”封慎侧身,路灯下高大的影子覆盖住她的,“他喜欢什么?”
“他什么都不缺,你不用管他了。”湛明澜摇头。
“必要的礼节还是不能少,毕竟是第一次上门拜访。”封慎继续说,“你不是从小就和他感情很好的吗?”说着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似笑非笑,“对吧。”
虽然她们之间没谈过言敬禹,但湛明澜隐约觉得封慎其实都知道,之前她对他坦白那个“朋友”的故事就是自己的,也想对他说清楚,但他拒绝了。
“你介意吗?”
“介意什么?”
她不打算和他绕圈子,直接说:“我喜欢过他,倒追过他,和他在一起过,曾经还幻想能够嫁给他,和他生活一辈子。”
“介意。”他也说得直接,眼眸黑得要和夜色融合在一起,就这样专注地看着她,重复道,“我很介意。”伸手慢慢虚拢着她的头发,“我现在只能告诉自己,那是过去的事情,我应该成熟理智地面对,努力不放在心上。”
“真做得到?”
他两指将她无意间垂挂下来的一缕头发拨到而后,声音低而隐忍:“我会尽量不计较。”
湛明澜笑了出来,竖起两根手指:“说起来,你自己也交过两个女朋友,我也没和你计较,你当然不能和我计较这个。”
封慎淡笑了一下,没继续这个话题,拉下她的手往前走。
夜风带着热烘烘的潮湿拂过脸庞,湛明澜有些闷,被他握着的手掌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但他没松开的意思。余光瞟他一下,他表情平常,似乎没有生气的迹象,想到刚才饭桌上他说的那条,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线,他不会发脾气,她心想,成熟如他,应该不至于因为言敬禹的事情对她发脾气。
“你还记得那次在青竹居门口,我的车子开过,溅起水弄脏了你的衣服,我下车向你道歉赔礼,你看见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他的声音在静谧的马路上显得格外清晰。
“我说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湛明澜硬着头皮回答。
“貌有相似,也属正常。”他说着侧头看她,郑重地问,“对了,现在还觉得像吗?”
湛明澜立刻摇头:“不像,完全不像。”
听到她的答案,他的眼神才恢复了一些笑意,继续反问:“那我更好看一些?”
“嗯嗯,当然。”湛明澜不假思索,“你是全世界,全宇宙最帅的,甩出第二名十万八千里。”
封大公子眼睛里的笑意又多了一些,不乏自嘲,向来不看重外貌的他,今天要拿这个去和人家比。算了,一个大男人和她计较什么,将情绪摆在脸上有失风度,也够无趣的。
湛明澜回家后将自己和封慎的事情告诉了殷虹,殷虹听了后大惊,她真没想到女儿和对方进展这么快,立刻好好问了问封慎的情况,当得知封慎是元嘉集团的老板时颇感意外,虽然在商场上没打过交道,但是元嘉集团四个字赫赫有名,圈内人都听说过。
“他真的对你很好吗?”殷虹问。
湛明澜双手抱膝,点了点头:“他人很周到体贴,脾气也好,我和他在一起完全没有压力,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我可以感受到,他挺了解我,也一直包容我,对我很好。”
“那他知道你和敬禹的事情吗?”
湛明澜点头:“嗯,我告诉他了。”
“他不介意?”
“他说他会尽量不介意。”
殷虹失笑地摇头,随即又问:“那他的长辈呢?你见过他们吗?”
“他现在身边只有一个奶奶,他爸爸猝死在牌桌上,妈妈因为飞机失事而离世。”湛明澜说,“我见过他奶奶一次,看起来是挺讲道理的那种。”
“那他也挺可怜的。”不知是不是勾起了殷虹关于湛弘昌因病离世的记忆,她的声音带上了些淡淡的哀伤,想了想又问,“你是真的准备好了?要和他过一辈子?”
“我已经答应他了,他说会好好照顾我一辈子的。”湛明澜微笑,“妈,其实我自己也意外怎么会这么快点头答应他,他好像有种魔力似的,看着我的时候,让我无法拒绝。”
“结婚有时候就是一种冲动,我理解你。”殷虹说,“但婚姻不是儿戏,婚姻是责任,承诺,一辈子的相守相伴,这些你清楚吗?”
“我知道,既然答应了他,我会做到的。”湛明澜坐得有些累了,伸长腿,挪了挪臀,靠近殷虹,手去搂她的腰,亲昵道,“妈,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嫁人?”
“舍不得归舍不得,但如果你真的嫁得好,我肯定开心,只是怕你嫁错人。”
“那过几天他上门,你出几题难难他?”
殷虹莞尔:“你还不了解你妈么?我不是会刁难人的角色,他上门我一定好好招待,当然会坐下和他好好谈谈,从言谈中评断这个人到底如何。”她说着拍了拍湛明澜的手,“我现在担心的是,若我说不好,你会作罢?”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作罢。”
说是这么说,但心里却一点也不担心,湛明澜知道以封慎的周到,体贴,讨得长辈的欢心是小事一件。相比自己这方面,她更担心封慎的奶奶那边会不会顺利。
湛明澜正式去封家拜访前,封慎将这事认真地和奶奶说了,老奶奶听完,直接说:“让她来的时候带上生辰八字。”
“没这个必要吧。”封慎淡而从容,“我不信那些。”
“你忘记小时候去算命,对方怎么说的吗?”老奶奶正色道。
“我当那是无稽之谈。”
“你不信我信,我要知道你们的八字合不合,有没有冲突,是不是相克,你可不要不拿这些当回事,以后出事了再来怪我。”
“真的没这个必要。”封慎喝了口茶,放下茶盏,垂下眼帘,郑重道,“就算八字是不好的,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何必多此一举,让您烦心呢?”
老奶奶气得伸手捶了捶桌子,手腕上的镯子磕到桌沿,咣当一声响:“自己主意那么大,还带她来见我干什么,也是多此一举,直接去办酒就成了,拉到我眼前更让我烦心。”
“奶奶。”封慎的语气放缓了一些,“她人很好,不会害我的。算命的东西怎么能全信?再说生辰八字,很多时候只是一个噱头而已,我父母的八字那么合,结果呢?”
老奶奶语塞。
“她性格好,大方识体,人又聪明,心很善,我保证您会喜欢她的。”封慎亲自剥了一个核桃,放到奶奶面前的小碟子里,“只要您多疼疼她,她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隔周的周末,封慎就将湛明澜领回了大宅,亲自见了他奶奶。
湛明澜带了很多礼物,朱阿姨一一接过,对每一样都赞口不绝。
老奶奶笑着让他们坐下,简单地问了问湛明澜的情况,湛明澜一一作答。
“所以,你现在家里有一个妈妈,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老奶奶确认道。
“对。”
“公司是家族企业?”
“算是,不过我父母是第一代,他们是白手起家的。”
老奶奶点了点头,说:“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聊。”
六菜一汤,还有水饺和面条,五六个点心,热腾腾地端上来。
老奶奶吃饭不爱说话,于是小辈们也不开口,湛明澜专心吃菜,低头看碗,目不斜视。
突然一双筷子一斜,一块鸡肉落在她碗里,是她爱吃的鸡胸肉,抬头看看封慎,他俊脸在她上方,眼带浅浅笑意,手肘横过来,亲昵地碰了她一下。
湛明澜有种错觉,她和封慎像是在老师眼皮下,偷偷搞小动作的学生。
吃完饭,老奶奶试图支开封慎,和湛明澜单独说话,封慎却沉着镇定地坐在她身边,半步不离,微笑地说:“我们一块聊。”
“我打胰岛素的针用完了,你带上我的病历,开车去趟军区医院,帮我带点回来。”老奶奶温和道,“现在就去。”
“让朱阿姨去好了。”封慎说。
老奶奶不说话了。
“既然奶奶说让你去,你就去吧。”湛明澜笑说。
封慎这才点了点头,起身往门口走,出了门。
“奶奶,您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湛明澜主动问。
老奶奶一笑,慢慢地开口:“虽然有些话比较讨人厌,但我还是要说出来的。你可能知道封慎的父母的婚姻状况,他们感情很不好,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吵来吵去的,后来离婚收场。离婚后两人都很不好,一个猝死在牌桌上,一个因为坠机也去了,真是孽缘。他们离世后,我就很信命了,特地带封慎去算过命,对方说他这辈子会遭遇一次情劫,躲不躲得过去都说不好,所以我一直很怕有女人会害到他。”
老人家说着就停顿了,目光祥和地看着湛明澜。
湛明澜被看得有些紧张,封慎不在身边,这个大宅空荡荡的,只有她和老奶奶面对面坐着,角落里不知点了什么香,味道很冷,萦绕在她鼻尖,时间长了,手心都凉了下去。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殷虹也带她去过五台山算命,对方也说她后面的人生会有波折,但她全没放在心上,也安抚殷虹别当一回事。
“奶奶,算命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是不准的。”湛明澜对上了老人家的目光,“我不会害到他的,我会对他好的。”
“尽心照顾他,陪伴他,支持他的事业,不耍性子,懂得顾大局,约束好自己,不让他操心劳累,在内管好家,在外知体面。”老奶奶双手叠在腿前,声音细而沉,“这些你可以做到吗?
湛明澜微怔,没想到老人家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这么多要求。
“当然这些不是对你一个人而定,任何人要嫁给他,做封家的女主人,这些都是必要条件。”
湛明澜还没回答,门铃响起了。
朱阿姨立刻从厨房出来,径直走到玄关开门,接起电话问了一声,然后转头对封慎奶奶说:“是凌家太太和她女儿。”
“哦,请她们进来吧。”老奶奶吩咐。
就在湛明澜有些发愣的时候,一个妆容精致,贵妇模样的女人带着一个娇俏可爱,梳着*头,皮肤晶莹剔透的女孩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礼物,她们见到湛明澜的时候也是面带惊讶。
“封奶奶,家里来客了?”凌母笑着问了声。
“对,来客了,她是封慎特地带来给我看的。”老奶奶笑道,“你们快坐啊,朱阿姨,你再拿两份茶和点心上来。”
凌母和凌小筑立刻明白了,这位坐在老奶奶对面,穿着正式的女人应该就是传言中封慎的未婚妻。
真正的不巧,她们挑错了上门的日子,以至于现在如此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奶奶现在对篮子说不上太喜欢,但封慎执意,她不会反对。
准炮灰凌家母女粗线……
送分。
chapter41
凌家母女来的不是时候,但既然贸然上门,不可能再贸然离去。
凌母沉吟片刻后微笑道:“前段时间老凌生病住院了,小筑忙着跑医院照顾他,以至于忘记将答应买给您的药带来了,这不,老凌一出院,小筑就想起这事了,急着要看来您,顺便将药拿来。”
说着将手上的东西都递给朱阿姨,朱阿姨很是熟稔地收下。
老奶奶年纪大了,身上的毛病不少,尤其是腰椎病,发作起来疼得要人命,整晚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之前凌小筑特地陪她去一家专业的按摩店找到一名经验丰富的师傅帮她治疗,效果不错,只是老人家有点懒,做不到一周固定两次治疗,那名师傅很善解人意,推荐了一种治疗腰椎病效果很好的药,产地是香港,价格昂贵,可以在网上预订,凌小筑就积极地帮她订了一套。
老奶奶一听,立刻笑道:“小筑有心了。”
凌小筑转了转眼睛,立刻快步走上前去,坐到老奶奶身边,乖巧地说:“奶奶,好久没来看您了,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没问题。”老奶奶侧头,伸手拍了拍凌小筑的手背,表情和蔼,“小筑今天打扮得真漂亮啊。”
湛明澜闻言,抬头打量了一下凌小筑,她五官精致和洋娃娃似的,浓黑的头发上戴着一个镶钻发箍,穿得也很漂亮,是一条白色底子,缀着小圆点的掐腰连衣裙,黑色蝴蝶结的腰带显得她腰非常细,两条腿很白很细,矜持地紧紧并在一起。
封慎奶奶没有向湛明澜介绍她们是谁,湛明澜却有些猜到了,也许正是因为彼此身份尴尬,让老奶奶巧妙地避开了。
凌母也坐下,很是温婉:“因为要上您这里来,她对着镜子打扮自己了很久呢。”
“奶奶,那个药我给您买来了,说明书是繁体字的,我怕您看不清楚,特地誊写了一份简体的,您可要好好地照着我写的用药啊。”凌小筑声音很甜。
“真是费心了,其实啊不用花这个心思的,我对自己这个老毛病早不抱希望了。”老奶奶说,“不过既然你给我买来了,我会好好吃的。”
凌母趁机说:“要说费心,应该是我们小筑让您费心了,整日跑来玩,打扰您清净。”
“哪里的话,小筑肯来陪我这个老太太说话,是我的福气。”
“奶奶,封慎哥哥出去了吗?”凌小筑想了想,轻轻地问。
老奶奶点头:“我让他帮我去军区医院跑趟腿,已经去了一会了,差不多再过二十分钟就该回来了。”
朱阿姨又端上两份茶点上来,是普洱茶和炸玫瑰卷,老奶奶点了点那玫瑰卷,示意凌小筑吃一个,她就笑着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咬。
“说起封慎,他挺照顾我们小筑的,总借书和碟片给她看,还送她电影券,也不嫌她这人叽叽喳喳的,我也该和他说声谢谢。”凌母边说边拿起茶杯品了口茶。
湛明澜不动声色地将双手搁在膝盖上,听着她们闲聊,看着凌小筑像是亲孙女一般贴在老奶奶边上,有些错觉,自己十足像是个外人。
“嗯,我上次还麻烦封慎哥哥帮忙检查一份翻译有没有出错,结果他给我挑出了好几处错误,我都吓傻了,幸好他帮忙纠正了,否则交给领导一定会被骂死的。”凌小筑说,“还有那次,我问他关于二战的事情,他给我讲了意大利战争里发生的几个小故事,可有意思了。”
到此,湛明澜真正明白了,这个梳着啵啵头的女孩凌小筑喜欢封慎,常来封家玩,封慎奶奶看起来也挺中意她的,或许早有当她是孙媳妇的想法,难怪对自己有些冷漠,只是封慎从没和她说过这些。
最尴尬的莫过于,她此刻像是个局外人一般,坐在沙发的一侧,老奶奶对她的介绍只有一句“她是封慎特地带来给我看的”,此外,就完全地撇过了她,当她是隐形人,令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凌家母女显然也没当她是一回事,大咧咧地忽略了她。
时间过得非常慢,湛明澜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不知坐了多久,手指都有些麻了,耳畔嗡嗡直响,还是她们的笑声,她终于没忍住,态度生硬地开口:“奶奶,那我现在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说完就起身。
凌家母女这才将视线落在湛明澜身上,凌小筑有些漠然地看她,凌母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老奶奶点了点头:“也好。”
她看也没看她们,就直接往玄关处走,身后一片静默,她每一步都显得很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里。
未到门口,门锁旋转声响起,门被打开,封慎手里拎着东西,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要走了?”他问。
“你家来客人了。”湛明澜说。
封慎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到了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凌家母女。
“我先走了,你去陪客人吧。”湛明澜说着欲伸手推开封慎。
封慎却及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压低声音道:“做什么?”
一句话让她成功蹙眉,她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很紧,接着他手腕使力,将她拉近了自己,朝奶奶和凌家母女说:“我先送她回去,你们慢聊。”
“封慎哥!”凌小筑突然起身,本能地喊住了他。
封慎的视线暂停在她脸上。
“我有话要和你说,是很要紧的事情。”来之前,凌小筑就想好了,这次绝不能再矜持,一定要和他说清楚。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先送我未婚妻回家。”封慎微笑了一下,礼节十足,目光却没有太多和煦。
凌小筑闻言,彻底怔住,表情非常僵硬。
“走了。”封慎放下手里的东西,拉过湛明澜,出了门。
凌母的面色很难看,问道:“封奶奶,这是真的吗?他们的婚事定了?您同意了?”
老奶奶面带歉意:“封慎很喜欢她,他的性格很倔,我同不同意都是那个结果了。”说着侧头,伸手拉住了目若呆鸡的凌小筑,“小筑你要豁达一点,你多好多懂事的小姑娘,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
湛明澜上车后一言不发,直接将情绪摆在脸上,也不多看封慎一眼。
“奶奶为难你了?”他眼神含笑地看她。
“你奶奶很疼你,说你会遭遇情劫,怕有女人会害到你。”湛明澜终于侧头看了他一眼,“你信这个吗?”
“我不信这个,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封慎说,“奶奶那方面我会处理好的,你不必担心。”
“她让我知道做你太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湛明澜抬起头,轻轻叹了叹气,“那些必备条件,说实话,我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
“她向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喜欢将丑话说在前头,但其实没有恶意。”封慎一边开车一边腾出一只手拢了拢她的头发,“我保证,就算你半条都做不到,也没人有资格拿这说你。”
湛明澜瞟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下。
他缓缓地开车,余光一直注意她的神情,笑道:“受委屈了?”
“对。”她直言不讳。
“需要我哄你吗?”他想了想问。
“不需要。”她扭过头,话音有些急促,“赶紧送我回家,你还有事呢。”
她指的是凌小筑在封家大宅等他。
“我和凌小筑的哥哥有生意上的合作,和她关系,很平常。”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神情淡而从容。
“关系平常?你和我说实话,你和她有过暧昧吗?”
“没有。”封慎很快回答。
“你说没有就好。”在这点上,湛明澜选择信任。
封慎余光看过去,她腮帮子有些鼓鼓的,垂着眼帘,唇角还有些许挂下去,看样子是真的受委屈了,这模样让人心生怜意,早知道他就不离开了。想着,又腾出手,轻轻地拢了拢她的头发,硬而凉的袖口擦过她的额头。
“认真开车。”湛明澜躲过去,手肘撑在窗棱上,手背支着脑袋,想了想又说,“不过,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很讨女孩子喜欢,就算你站住一动不动,只是微笑一下,或者点点头,她们就会心跳加速,觉得很满足,然后情不自禁地展开各种想象,如果你不彻底拒绝,她们会一直想象下去。说到底,女孩子的自作多情是有限的,更多的时候只是被男人模棱两可的态度迷惑了,我很不喜欢那样态度模糊,暧昧不清的男人。”
“好,我明白了。”他说。
她轻轻点了点头,但腮帮子依旧是鼓鼓的。
封慎送她回家,停车后,亲自帮她解开安全带,随着吧嗒一声,他抬起双臂,将她困在了座位上,黝黑的眼睛对上她的,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平静地和他对视,接受他的一点点逼近,薄唇缓缓压下来,贴住她的,语气低而缓,带着一些亲昵和诱哄:“别生气,下次我不走开了。”
唇尖和唇尖离得很近,狭小的空间里,全部都是属于他的味道。
湛明澜的耳廓浮起薄薄的一层红,随即张口咬了一下他的唇,不轻不重的一下,又伸手捏了捏他微刺的下巴。
“回去和*头说清楚。”她认真嘱咐。
“好。”
封慎开车回大宅,凌小筑果然在等他。
凌母像是先走了,老奶奶回房了,只剩下凌小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背脊僵直,双手重叠在膝头,手里还握着一块格子手帕,神情黯然,垂着眼帘,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走近时,才抬眸。在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英挺的眉目映入她的眼眸的那瞬间,她的心又是狠狠一颤。
“封慎哥哥,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她的声音轻而细,像是随时要断裂的风筝线一样。
封慎启唇,说了什么。
听到封慎的答复,她眼眸最后一点亮光暗了下去,神情迟滞:“我以为你多少是有点喜欢我的,原来是这样……但为什么是这样?我不明白,怎么会是这样?”她喃喃道,“你要结婚了,我完全没希望了呢……我竟然输给一个比我大的女人……”
说着,手帕从松开的手指间滑了下去,轻轻地落在他的皮鞋上。
封慎俯身帮她捡起,还给她,声音沉而笃定:
“我派人送你回去,以后你不必再来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johnson,乃连着几天投手榴弹,俺真是受宠之余很心虚!
谢谢你,给你摸一下肥臀,方便的话可以发我邮件。
这章小筑姑娘被炮灰,两只顺利中。
明澜也表明态度了,其实她很大方,第一次受到这样待遇,没发飙。
虽然奶奶现在不喜欢她,但是不会咋反对。
大封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需要改进。
chapter42
湛明澜从封家大宅回来后就倒下狠狠地补了一觉,这一睡就睡了近三个钟头,醒来时发现窗外的天色暗沉了下去,再看一眼床柜上的钟,近五点了,该吃晚饭了,她的肚子也确实饿得叫起来。
她到洗手间梳了梳头发,径直下楼,却意外看见客厅里的言敬禹,他穿了一身浅色的条纹衬衣,有段时间不见,他修剪过头发,鬓角短而干净。
言敬禹和殷虹面对面坐着,圆桌上满是文件和策划书,他在认真讲解,殷虹戴了一副老花眼镜,低头翻阅,眉头微微蹙起。
湛明澜走下楼的时候,言敬禹抬了一下眼皮,看着她的目光显得很沉静。
“澜澜。”殷虹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眶,笑道,“饿了吧?”
“嗯。”湛明澜摸了摸肚子。
“将东西收拾起来,到点吃饭了。”殷虹转头指了指满桌子的纸页,淡淡道。
“好。”言敬禹点了点头。
饭菜刚端上来,殷虹拿起勺子舀了口汤到碗里,语气非常自然:“刚才我将你的事和你大哥说过了,他没什么意见。”
你的事自然是指湛明澜和封慎的婚事。
言敬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清炒苦瓜到碟里,看着湛明澜,声音倒是温和:“只要澜澜觉得没问题就好。”
“我当然没什么问题。”湛明澜笑了笑。
言敬禹闻言,看她的目光略微深了一些,没有再接话,片刻后垂下眼帘。
只是在桌布下,湛明澜明显感到有一条长腿探过来,碰了碰她的脚,她赶紧挪开,再看言敬禹,他表情很平静,像是无意之举。
“澜澜早到结婚的年纪了,那个封慎条件不错,虽然还没见过他本人,但听你说来人品,脾气都不错,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殷虹慢条斯理地喝汤,边和边说话,话音带着笑意,“尽快带他来见见我,我要和他好好聊聊。”
“好。”湛明澜点头。
殷虹笑意不减,继续道:“对了,我还要嘱咐他,一定得好好疼你,照顾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嗯,这你得好好和他说说。”湛明澜赞同。
“顺利的话,明年我就可以抱小外孙了。”殷虹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眼睛带着柔亮的光,“说错了,也有可能是小外孙女,其实还是女孩好,养起来负担没那么重。”
言敬禹一手捧着饭碗,一手持着筷子,安静用餐,礼仪优雅,对她们的谈话内容不发表任何看法。
湛明澜表面应和殷虹,心里知道她说这些多半是给言敬禹听的。
吃完饭,殷虹接到老姐妹带来的电话,笑着聊起来,顺便将湛明澜有结婚对象的好消息告诉对方,只听见她对着电话笑着说:“对啊,澜澜年纪不小了……对方挺不错的,虽然人我还没见过呢,但澜澜喜欢的我也一定喜欢呀……说好了,到时候一定要来喝喜酒啊……嗯,是啊,时间过得快,眨眼的功夫……”
湛明澜失笑摇头,捧着一碗水果上了楼。
回房后刚往沙发上一坐,随手拿过搁在不远处的杂志,正准备翻看,耳畔传来脚步声。
言敬禹伸手推开门,迈着长腿走进来。
湛明澜侧头看他,问道:“有什么事?”
“刚才在饭桌上当着妈的面,我不想说扫兴的话,但现在我问你,你真的准备要嫁人了?”他逼近她,微微俯身,深而厉的目光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还是,因为想逃避什么?”
“逃避?我需要逃避什么吗?”湛明澜丢开杂志,反问他。
“你心里清楚。”
“逃避你?”她想了想说,“大哥,您的自我感觉会不会过于良好了?”
“不是我故意这么想,只是你们交往时间太短暂,你突然决定要和他结婚,着实让人意外,不免去猜测是不是另有原因。”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很浅的笑,声音沉沉,“不是吗?”
“我快二十八岁了,又不是十八岁,有结婚的冲动再正常不过了,再说谁规定一定要恋爱好几年才能结婚的?爱情和时间一定要成正比?遇上喜欢的,想过一辈子的人就赶紧行动,这有什么不妥吗?”
言敬禹高大的身子突然压下来,灯光透射在墙上,显示出他长条的剪影,湛明澜不适,正要起身,却猝不及防地被他伸过来的两条手臂困在中间。
陡然的接近,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来,唇尖离她的只有些许距离,暧昧如网,铺天盖地地交织起来。
“真的那么喜欢他?”他薄唇如刃,一字字地砸下去。
“对,我真的喜欢他,非常喜欢。”
“你在撒谎。”他目露锋芒,不留情地指出,“澜澜,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是那种会轻易动情的女人,何况在那么短的时间内。”
“你真是可笑,主观地臆测我的想法。”湛明澜说,“我喜不喜欢他只有我自己清楚,你怎么可能知道?你不会还在猜测,我因为和你赌气,拿自己终生大事当赌注,随便找个人嫁了来证明自己的行情?如果你是这么想,我可以肯定告诉你,绝对不是,我要嫁给他,只是因为我想和他过一辈子。”她看着他越来越深的眼眸,继续说:“就是这么简单,请你不要脑补。还有,别离我这么近。”
他双手撑在她的沙发背椅上,因为使力,双手背上隐隐显露青筋,冷峻平静的眼眸里出现了一条细微的裂缝。
“放开你的手。”她见他没挪开的意思,伸手去推他的手臂,却怎么也推不开,冷怒道,“你要干什么?”
“我在想,你喜欢他,有没有一个原因是,”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有些嘲意的弧度,“helookslikeme?嗯?”
“绝对没有。”湛明澜说,“言敬禹,麻烦你不要自作多情。”
他的视线巡视在她的脸上,似乎要找她神情上的破绽,过了一会后才缓缓挪开固定在背椅上的手臂,收回于身侧,挺直身子,居高临下,从容道:“就算我们之间早结束了,我依旧是你大哥。作为大哥有义务告诉我的妹妹,婚姻大事需要谨慎对待,不要任性而为。一时负气,轻率地嫁给了他,以后发现不合适怎么办?现在这个社会,因未能充分了解对方,凭冲动结婚,最后离婚收场的例子太多,需要我一一举例给你听?”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只要我觉得没问题就可以吗?”湛明澜起身,提声反诘,“那你现在又来和我废话连篇干嘛?别说一套做一套的!你当你永远可以欺负我吗?”
言敬禹沉默。
“给你半分钟,立刻离开我的房间,否则我喊人了。”湛明澜伸手指了指门口。
言敬禹依旧纹丝不动,湛明澜直接伸手去推他,他反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在怀里,压低声音,气息有些邪:“我就是这么恶劣,喜欢欺负你。”他说着,眼眸突然出现一阵难得的,失控的躁意,扣着她手腕的大掌使力合拢,紧紧的,手指像是要嵌进她的皮肉。
楼梯口传来动静,湛博俊回来了,阿姨正问他吃过没有,他有些疲惫地说了声吃过了,然后径直回房。
随着湛博俊房间的房门拉开又关上,言敬禹松开了手,眼眸里那股热缓缓散开,看着湛明澜,说道:“澜澜,我知道你依旧在怪我。我承认自己对你而言,不是一个合格的情人,我无法给你真正需要的,还做不到一心一意,但就算我现在完完全全的只是你大哥,也有责任提醒你,别冲动。在你没有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要和他一辈子之前,不要轻率而为。”
“我很确定自己在做什么,也有能力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行为负责。”湛明澜揉着手腕上的一圈淡红,看着他,冷笑道,“不必你费心。还有,说到底,你也不是我亲生大哥,就算以后我后悔了,也不会找你哭诉,你大可放心。”
言敬禹涩笑了一下,双手负背,再次看了她一眼,随后迅速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客厅里的殷虹还在对着电话说笑,似乎在向对方询问哪一家婚庆公司的服务质量比较好。
长辈谈论起儿女的婚事,总是有无止尽的热情。
言敬禹冷冷地到玄关,拿过格子上的车钥匙,出了门。
流线型的黑色保时捷穿梭在夜色的主道上,言敬禹加快了车速,屡屡超车。
既然将自己定位为她的大哥,却还是没忍住自己的情绪。所谓的“忠告”说到底也是自己私人情绪的发泄。
车窗被摇下一半,热风呼呼进来,在耳畔作响。
仓促的手机铃声划破了他的思考,将他拉回了现实中。
金度侦探事务所有了新的进展,他调转了车头,将往对方所在的酒店方向而去。
“罗锦麟现居b市,户籍是广州,二十三岁来s市活动,成立一家叫做华泰的机械贸易公司,十三年前他将公司转卖后去b市发展,成立了一家规模很小的玩具贸易公司,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他前后经历过两段婚姻,共有三个子女,大儿子和大儿媳现居加拿大,和他关系淡漠,二儿子和他同住,现是无业游民,没有婚史,却带着一个四岁的儿子,爱好是赛车和赌钱,小女儿现在英国贵族学院读时装设计。罗锦麟很疼爱四岁的小孙子,每天亲自去幼儿园接他回家。”
“总体来说,罗百度搜索“小说领域”看最新章节锦麟的生活作风低调,吃穿质朴,爱好下棋,钓鱼,偶尔去东城区的一家小牛肉面摊吃面……”
金度事务所的负责人将搜集到的关于罗锦麟的资料递给言敬禹,言敬禹看的时候,他在一边进行解释
言敬禹看了很久,两指间夹着的烟几乎烧灼到了手指,那瞬间的一烫,让他回过神来。
捻下烟,他继续翻阅这份薄薄的资料,反复地看,目光聚焦在华泰机械外贸公司上。
“华泰机械外贸公司,更换过法人代表?”他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是的,最初的法人代表不是罗锦麟。”
“你去查查最初的法人代表是谁。”言敬禹合上资料,说道。
“好。”负责人点头。
这个罗锦麟和向楠有经济上的往来,且数目不小,他们的关系一定匪浅。
一男一女,有经济往来,这关系令人想入非非。
“言先生,您母亲向楠女士和您父亲言舜清先生的婚姻关系真的如您所说是没问题的吗?”金度事务所的负责人用专业化的语气确认道。
言敬禹回答:“他们之间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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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3
封慎正式上门拜访的那天是个大热天,气温高达三十七度,他却穿得不少,衬衣加西服外套,还打了领带,戴了腕表,从阿斯顿马丁下来的那一刻,湛明澜就笑喷了,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你不怕热出痱子?”
封慎微笑不答,反问:“我这样好看吗?”
“挺衣冠禽兽的。”
“嗯?”封慎轻笑了一下。
湛明澜再次确认她的形容词没用错。
他们手拉手地进去,殷虹翘首以盼很久了,穿了一身红色的裙子,盘起了头发,就站在客厅口等他们。
“妈,他来了。”湛明澜说道。
殷虹看见封慎的瞬间有些愣怔,随即微笑道:“小封是吗?快进来呀,想喝什么,茶,咖啡还是可乐?
“给他一杯凉开就成。”湛明澜替他做主了。
殷虹转头吩咐阿姨从柜子里拿一瓶依云过来。
湛博俊也从客厅的沙发上起来,走过来打招呼,本能地叫了声:“封总。”
“博俊,你叫我名字就可以。”封慎纠正他。
“小封比你大好多呢,你不能直接喊他名字,叫他大哥好了。”殷虹想了想说。
湛博俊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样子,重新喊了声哥,封慎笑着点头。
封慎带来了很多东西,分门别类地归整好,放在一个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殷虹受宠若惊地接过一份又一份,嘴上说道:“怎么这么,每一样还都很贵啊,小封,你真的太客气了。”
“不客气,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东西。”封慎说着从西服内侧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湛博俊,“博俊,这个是给你的。”
湛博俊说了声谢谢就直接收下了,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后,笑道:“哥,你大出血啊。”
“不算很多,只是意思一下。”封慎浅笑。
四人围坐在客厅的圆桌前,阿姨端上点心和水果,殷虹亲自将香瓜,莲雾和柚子推到封慎面前:“澜澜说你喜欢吃这些,我特地让阿姨去水果专卖店买的,你尝尝看,味道鲜不鲜。”
封慎咬了一口香瓜,说味道很好,殷虹笑容更盛了,她和封慎面对面地坐着,他的一举一动都直接映入她的眼眸,她觉得女儿说得没错,封慎的确很有气质,也颇有教养,这些都吃相上都可以看出来。
聊天的内容中规中矩,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殷虹在说话上把握好了分寸,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开口之前她都在脑子里过滤过,偶尔出了差错,问出的话有些直接,封慎却丝毫不介意,总可以从容而答。他和殷虹聊天的时候,湛明澜就坐在他身侧,偶尔递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擦手。
聊了好一会儿,湛明澜带封慎上去参观自己的房间,走上楼梯,她就点着门介绍:“这是妈妈的房间,这是博俊的,那是我的。”
“那间呢?”封慎发现尽头还有一间房。
“那是我大哥的,他现在很少住这里了。”湛明澜说着补了一句,“偶尔会回来过夜。”
“对了,需要我见他一下吗?”
湛明澜想了想后笑说:“其实没这个必要,你不用特地见他。”
她拉他到自己的房间,推门进去就是一股淡淡的橙花香味,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一尘不染的,玫瑰色丝绒窗幔静静地垂地,拉开了三分之一,露出外头的绿色植物,飘窗台上铺着羊绒毯,上头搁了两本书。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上搁着两只黑色镶嵌金丝的抱枕,床头柜上放着音乐盒和一只小熊公仔。淡金色的梳妆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瓶瓶罐罐,镜子边还有一只白瓷花瓶,Сhā^着一束红玫瑰。
“好看吗?”她问。
“很不错。”封慎仔细打量后微笑说,“房间里有一股你的味道。”
“我是什么味道?”
“淡淡的橙皮味。”
“那是我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封慎低头,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很好闻的味道。”
“其实平时还要乱一些,因为今天你要来,所以阿姨帮忙收拾了。”湛明澜点了点那个飘窗台,“我平常喜欢坐在那边看书,一边看一边喝甜茶,可舒服了,眼睛累了就看看窗外的绿色植物,休息一下。上网的时候大多盘腿坐在沙发上,将笔记本搁在腿上,小几上今天没什么东西,平时可放着不少零食,我一边看电影一边捞着吃。”
她说着走过去,拿起小几上唯一一包彩色的糖果,拆开后取出一颗,转身塞给封慎:“尝尝看,味道很不错。”
“怎么这么酸?”封慎微微蹙眉。
湛明澜笑出来,歪了歪头:“这个糖是超酸的,我买了两条,一条吃完整排牙都倒了。我就是想看你吃到这么酸的东西,会是什么反应。”
“捉弄我。”他伸手,蜷起手指,扣了扣她的额头。
然后径直走到她的床前,俯身,伸手轻轻按了按。
“你的床很软。”
“这个席梦思是妈的一个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蓬松松的,一睡下去像是陷进了云朵里,很舒服。”湛明澜想了想后问他,“你睡得惯席梦思吗?”
“我很小就睡硬板床。”封慎说,“没睡过这么软的。”
“那怎么办?硬板床听起来就很磕骨头。”湛明澜若有所思道。
封慎侧头看她,眼眸带着盈盈笑意,说:“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慢慢商议。”
湛明澜知道他意指何事,笑了笑,不知为何,脑海突然浮现出那晚在莫侠的品酒室,她亲手侍奉他解决欲^望的画面,有些不太自然地将视线从他俊脸上收回。
封慎没察觉她神情的变化,利落地转了身,拿起她床柜上的那只黑色音乐盒看,打开盖子,里面有个芭蕾舞女孩踮起脚尖站在圆的磁盘上,他伸手按了底座的一颗钮,轻慢的音乐响起,芭蕾舞女孩开始旋转,一圈又一圈。
湛明澜看着他,心底升起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这个男人登堂入室,到她的房间,摸了她的床,打开她从童年珍藏到现在的音乐盒,还颇有兴趣地研究着,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具有违和感。但在那违和感中又带着一种奇怪的气氛,叫做亲昵。
“这个可以拿到我那边去。”他抬了抬眼皮,说道。
他们是准备婚后同住在封家大宅,方便照顾封慎的奶奶,而且封家大宅去年刚装修过,富丽堂皇,和新房没区别,封慎的房间又大又宽敞,简直可以开派对。
“嗯。”湛明澜伸手拿起音乐盒边上的小熊公仔,笑道,“这个呢?可以带过去吗?”
“可以。”他点头允许。
她用手指拉了拉小熊领口的蝴蝶结,心想,这个东西放在他那个清冷,简洁到空旷的房间里,好像很……不搭?
“摆在卫浴室里怎么样?就放在你的剃胡刀边上怎么样?我觉得挺有趣的。”她提议。
“你做主,你想放什么都可以。”
“真的?我放什么都可以?”
“你的身份是女主人。”他轻轻扬了扬眉,肯定道。
“嗯……我可以在你的山水画边上挂一副裘德洛的肌肉海报吗?”被偏爱的女人,越来越有恃无恐。
封慎放下音乐盒,侧身对她微笑:“他很好看吗?”
“是啊,一股糅杂着忧郁的高贵,我喜欢他演的那本偷心者。”她继续拉着小熊的蝴蝶结。
“所以,你觉得他很好看?”他重复了一遍,黑而亮的眼睛就在她上方,她稍微抬眸,就被捕捉到。
“……凑合吧。”湛明澜看出了他眼神里的隐隐锋芒,立刻说,“不过他最近发福了,身材完全走形,挺可惜的。”
“那的确非常可惜。”他笑意不减,伸手轻捏她的脸颊,“我觉得山水画边上还是适合挂一副你的书法字,你字写得很漂亮,给我写一副如何?”
挂裘德洛的海报这事到此为止。
见过双方家长后,下一个阶段就是筹备婚礼,殷虹联系了本市最好的婚庆公司,托朋友在国外定做了一套高档家具,为女儿准备金饰……她忙得很。
湛明澜呢,也跟着忙起来了,买婚纱和礼服,买钻戒,买婚鞋,开始护肤……进入一个准新娘的状态。
钻戒是封慎带着湛明澜亲自去专柜定制的,z字型的镶座设计,心形接口,典雅别致,令人心动。
封慎当场就拿出卡付了定金,等两个月后完工,再来取。
买好了戒指,像是签了契约一样,不容半点反悔了。走出专柜,湛明澜慢慢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正处于转变期,三个月后她就要嫁人了,做人家的太太。
“在想什么?”封慎问她。
“我刚才突然想起幼儿园时候玩新郎娶新娘的游戏,那时候当新娘的小女孩都要头顶红盖头,用水彩笔在手指上画一个爱心戒指,当新郎掀开你的红盖头,大吼一声,你是我的老婆了,你还得笑得很羞涩,说老公,我现在就帮我做饭。”湛明澜想到那会玩的游戏,有些乐了。
“听起来挺有意思。”
“那会儿当新郎的小男孩都是小霸王,拉开你的红盖头,就吼,某某某,你是我老婆了,跟我回家去,真正的霸道无理。”湛明澜笑着说,“但我记得有个气质很静,皮肤很白的小男孩,他是唯一一个会在掀开你红盖头的时候,说一句很不同的话。”
“他说了什么?”
“他啊,眼睛又黑又大,和葡萄似的,很认真地盯着你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是我的新娘了,我会当你是我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的。”
“有意思的小朋友。”封慎笑道。
“当时我还挺失望的,心想,你怎么一点也不霸气,别的男孩都会说,老婆,跟我回家,你却说这个,一点气势都没有。”湛明澜说,“现在想想,那孩子简直是情圣转世。对了对了,你小时候没玩过这个吗?”
“没有。”
“我在想如果是你掀开女孩子的红盖头,会说什么。”湛明澜认真想起来。
“我什么都不说,但会直接亲她一下。”封慎侧头看她,沉稳的目光藏着笑意。
说完,薄而微凉的唇落在湛明澜的额头上,轻轻擦过。
“就像这样。”他说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这样以后,不管其他小男孩说什么,她只会记得我。”
湛明澜微微一怔。
“走了。”他拉过她的手。
就在刚才电光火石间,她感觉这一幕曾经在哪发生过似的,但情景很模糊,想不起具体的。
大婚前半个月,湛明澜在家休息,她坚持每天贴着面膜在跑步机上运动,一天就吃两餐,一餐是清粥加|乳黄瓜,一餐是低脂牛奶加蔬菜色拉。
以至于,大半夜被活活地饿醒。
翻了个身,她睁开眼睛,满室的黑暗中竟然有一道内敛中带着凌厉的光芒陡然朝她射过来,吓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是我。”熟悉的声音,沉稳响起于她的耳畔。
吧嗒一声,嫩黄的壁灯亮了,暖光晕开来。
言敬禹收回手,抵在床的一侧,他很安静地坐在她的床沿,目光巡视在她脸上。
快入秋了,这几日气温有些凉,房间里的窗没有关紧,窗幔轻轻随风飘荡,带进一股凉意,以及青涩的植物味。
“你干嘛进我房间,还偷偷坐在这里?”湛明澜看清了他的面孔,微乱的气息逐渐平静下来。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做了噩梦。”言敬禹说着笑了一下,伸手去整理她额前的头发,语气沉沉中带着一些亲昵,“以前我不是常来的吗?”
湛明澜撇开脑袋,蹙眉:“那是以前,现在你没资格进我的房间。”
言敬禹慢条斯理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让她对着自己的眼睛。
chapter44
悲惨的爱情电影不会哭,就连为他挡刀子,下了手术台,痛到要死要活都不会哭。
如果她曾向他示弱,流泪要求他不离开她,他绝不可能不心软,但她没有。
“不是每个人都如同你的华筠那样,我性格如此,没法改变。”
“华筠。”言敬禹说道,“她的确比你柔弱,也比你更像是一个女孩子,她会对我哭,你不会。”
湛明澜说,“你想要我哭着求你,我还真做不到。其实我早就该明白,你喜欢的不是我这样类型的,一直是我强求了,我们在一起后,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在生活上照顾我,在工作上指导我,只当我是个妹妹,而不是女朋友。甚至对外,你也一直在回避我们的私人关系,每次谈到结婚,你就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我早该清楚我们之间有很多问题,感情如履薄冰,只是当时我太傻,觉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够了,就算心里有担忧,也自动忽略。说起来,我该感谢华筠,如果不是她的出现,我会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言敬禹垂下眼帘,低笑了一声:“现在后悔喜欢我了?将青春消耗在我身上那么长时间,很得不偿失吧?”
“后悔是肯定的,但后悔是最没用的,如果你今晚过来是为了和我叙旧,那我就陪你多说一点。”湛明澜说,“说完了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还有,我快成为别人的太太了,避嫌是很必要的,希望你自重,不要再贸然闯进我的房间,尤其现在已经很晚了,被别人知道,影响很不好。”
别人的太太四个字让言敬禹的眼神一凛,她平静和缓的语气落在耳畔,似非常不真实一般,他抬眸,直直地看她。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她伸出手臂,指了指门口。
他笑意不减,突然扣住她的手,一个巧劲,将她扯到怀里,搂住腰,任她无声地挣扎,将她按得死死的,另一手顺势压住她的后脑勺,唇落下去,精准地贴住她的唇,舌尖用力抵开她的唇瓣,她不客气地张口咬他,他吃痛一下,却依旧长驱直入,攻城略池。同时,按在她腰间的手掌很熟稔地摸索过来,滑至她的双腿前,掀开她的睡裙,直探危险处。
她用手去阻挡他的攻势,他感受到她的抗拒,心里的火瞬间被激起,下一秒,身子猛地前倾下去,用力将她压在了床上,一手收回自己的身侧,飞速摸进口袋,一手依旧在她睡裙下放肆。
唇依旧死死地吞没她的喘息和挣扎,沉重的身体叠着着她的,双人的重量让床微陷下去。
手掌在她的裙摆下为所欲为,凉凉的手背擦过她的双腿,直往上走,触碰到薄薄的布料时,她停止了挣扎,双目冷到了极致,像是看一个仇人似地看他,他被她这样决然的眼神怔住,眯了眯眼睛,缓缓离开了她的唇。
她的唇上是一抹血。映着她白净的脸,有些诡异。
“拿开你的手。”她命令。
勾紧她底裤蕾丝边缘的手指蜷缩了一下,随即松开,从她的裙摆下退出来。
他突如其来的汹涌情^欲在她的眼神下迅速退去。
“现在,立刻滚出去。”
他起身,从她身上离开,下了床,走向门口,手背轻拂嘴角的血迹。
手触到门把的时候,他侧头,微笑道:“是不是庆幸我没有碰过你,你现在可以给人家一个完整的交代?”她没有反应,直直地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
“早知道这样。”他顿了顿,收敛了笑容,字字刻薄,“当初就该直接要了你。”
一直没有碰她,就是隐隐感觉会有今天,每次触碰都点到为止,有欲^望选择用其他方式解决,对她的身体始终有些敬畏。而刚才那瞬间,藏在某处的野兽像是被唤醒一般,差点对她失去了理智。
“滚出去。”湛明澜轻声道。
门被轻轻带上。
言敬禹背靠着门,拿出口袋里一直未关照相功能的手机,低头地翻看刚才混乱中他有意拍下的照片。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今晚会失控,只是一念之间,许多念头闪过,他选择了最激烈的。
作为大哥,他不想看着她因一时冲动而做错选择,作为一个男人,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还是不愿她真正属于别人。
是占有欲?也许是的,他没有深究。
临近大婚,湛明澜却意外地生病了,发热至三十八度,连续在医院挂水三天。
封慎来家里的时候,湛明澜正嘴巴含着温度计,一脸病容地躺在床上,看见他进来,无声地扯出一个笑容。
他走过去,在她床沿坐下,浅笑地看她,等时间到了,他抽出她嘴巴里的温度计,看了看,说:“三十七度五。”
湛明澜咳了咳:“总算是三十八度以下了。”
他将温度计搁在一边,伸手摸了摸她有些热的脸颊:“怎么病成这样?”
“可能是着凉了。”湛明澜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
朱阿姨端着药碗进来,温柔道:“澜澜,该喝药了。”
“我来。”封慎接过碗和勺子,用勺子舀了舀褐色的药汤,吹了吹后喂她喝。
她闻到那苦味,无奈地笑了一下,张嘴喝下去。
朱阿姨笑着看他们的亲昵互动,转身端着胖乎乎的身子出去了。
“很苦?”他察觉到她的表情。
“你尝尝?”
封慎真的尝了一口,评价道:“还好,不甜而已。”
湛明澜惊讶他的神奇味蕾。
他继续喂她,直到她喝完,她指了指床柜上的一盒糖果,他拿过后打开,取出一颗塞进她的嘴里。
“你妈妈说你这些日子在节食,只吃两餐,还不碰荤腥。”封慎说着蜷起手指扣了扣她的额头,“为什么这样虐待自己?”
“瘦一点穿婚纱会好看啊,准新娘都这样,有些前半年就开始节食了,我算是迟了。”
“你根本不胖,瘦过头反而难看。”
湛明澜想了想后点头:“好吧,等病好了,我不节食了,大不了加强运动。”
“别太紧张了,只是一个仪式而已。”
湛明澜笑了笑,垂下了眼帘。生病的她看起来非常单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肩头,两颊有些红红的,连眼睛看起来都比平常要湿润,封慎坐近了一些,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缓慢而温柔。
房间里还有一些药水的苦味,混合他身上沉沉的冷香,窜进她的鼻尖,让她很是心安。
“我们真的要结婚了?”越接近日子,越觉得有些不真实。
“对。”他坦然道,“还有一周,你就要离开这里,住到我那边去,和我一起睡。”
她的心突然漏了一拍,看着他,问:“那个,我真睡不了硬板床。”
“先让你睡几天席梦思,再换硬板床。硬板床对骨骼好。”
“那我试试看。”她伸手摸了摸鼻子,想起什么似的,孩子气地说,“如果你欺负我,我还是要跑回来睡这里的。”
他浅笑,捏了捏她的耳垂:“这个不行,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一生气就回娘家的道理?”
“那我们要约法三章,如果吵架,不能长时间冷战,必须有人及时,主动地给对方台阶下。”
“好。”
湛明澜看着他,慢慢伸出手:“我好累,你抱抱我。”
他将她抱进怀里,她贴在他的胸口,深吸一口气,闻他胸膛的味道:“你身上有股香味。”
“嗯?”他说,“我没擦香水。”
“不是那种人造香,是很自然很好闻的,类似沉香的味道。”湛明澜说着又嗅了嗅他的领口,“我喜欢这味道。”
因为这样抱着不舒服,封慎索性脱下工整的西服外套和牛皮鞋,利落地上了床,和她并排并地躺着,盖同一张被子。病怏怏的她依偎在他怀里,像个孩子似的伸手环住他的腰,脚丫子抵在他的长腿上,脑袋贴在他熨帖得一丝不苟的深色衬衣上,鼻尖萦绕着他的味道,心彻底静下去,闭上了眼睛,困意蔓延,她很快打起了轻鼾。
睡了近两个小时才醒,醒来就看见他完美的下颏曲线,以及下巴周围的淡青色,他似乎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听到怀里的动静才低下头,环住她腰上的手收紧,黑而亮的眼睛落在她红红的脸上,她眨了眨眼睛,他轻声道,醒了?她点头,他又问,睡得还舒服吗,她又点头,说好舒服,他低笑,然后压下去,亲了她一下。
chapter45
湛明澜大婚的那日,言敬禹确定不出席。就在前几日,他以大哥的身份送上了一份贺礼,然后飞去硅谷谈项目,直到大婚的前一晚,他特地打电话给殷虹,说因为事务比较繁琐,需要在这里多呆一天,来不及回来参加明澜的婚礼,非常抱歉,殷虹听了后淡淡道,没事,你忙你的。
对此,湛博俊冷笑:“算他还有点自知之明。他要是厚着脸皮过来,我第一个站起来撵他。他算什么身份?作为大哥,他恩断义绝,作为男人,他卑劣无耻,我现在忍着他,不过当他是我们湛家请的职业经理人,要我瞧得起他,门都没有。”
殷虹蹙眉,用筷子敲了敲碗:“行了,今天是你姐的大喜日子,别一脸戾气的。”
“妈,你总是维护他,说到底,你就是没自信,觉得现在的启铭没了他就不能运转了是吧?所以将他当成什么似的供着。”湛博俊喝了口牛奶,将黄油涂抹在掰开的面包上,“我理解你,也不怪你,但我向你保证,我们对他忍让的日子不是没有尽头的,只要给我多一两年的时间,我不信自己超越不了他。”
殷虹打断他:“博俊,你非要在今天捡这些不开心的说吗?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等会你姐下来后,你不许再提半点了。还有,多一点笑容,别绷着一张脸。”
湛博俊咬了口面包,点了点头,闷声说知道了。
其实湛明澜很早就醒了,准确的说,她昨晚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总觉得神经有些紧绷,无法彻底放松,清晨五点多,她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的坠灯,心想,以后睁开眼睛就看不到这盏灯了,她要离开这房间,住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像是一个少女时代的终结,虽然她早不是少女了,但就是存在这样的错觉。
她洗漱完毕后下了楼,殷虹看到她的瞬间,就笑着起身,朗声道:“澜澜,今天状态很好啊,脸色不错。”
“是吗?”湛明澜摸了摸脸,“我昨晚都没睡好,刚才照了照镜子,有黑眼圈。”
“没事,我看完全没问题,你要是担心的话,待会再贴个面膜就成了。”
湛博俊笑道:“姐,你走了后,房间腾出来公用吧,以后我和朋友开派对就在你那里搭烤肉架子,摆一地的啤酒。”
湛明澜抬臂就往他后脑勺拍:“少打这个主意,没事不许进我房间,以后我还要回来住呢。”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再回娘家的道理?”湛博俊反诘,“你如果动不动就回来,姐夫会不高兴的。”
湛明澜作势再打他。
殷虹笑声朗朗,说道:“行了,澜澜,我会看好你的屋子,不会让博俊乱来的,你说的也有道理,以后有回来住的时候。”
“为什么还要回来住啊?她都嫁出去了。”湛博俊挑眉。
“怀孕的时候啊,那会我可要亲自照顾她的。”殷虹自然道。
湛明澜不置可否地一笑。
湛博俊又咬了口面包,话锋一转,催道:“那赶紧的吧,弄个小外甥玩玩。”
“没大没小的。”湛明澜嗔他。
到了八点多,倪好好和四五个小姐妹扛着大包小包上门,她们是名副其实的伴娘团,今天任务重大,得一路陪着湛明澜。
封慎来接湛明澜的时候被伴娘团好好刁难了一番,最后还是湛明澜没按捺住,直接提着婚纱开门,提声道:“行了,你们差不多就得了啊,别总欺负他。”
说话的时候,她对上了封慎的脸,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封慎今天很帅,帅得有些梦幻,有些距离,总之和平常不太一样。他穿了一身法兰绒质地的枪驳领西服,玉树临风地站在□个伴郎中间,个头是最高的,存在感也最强,抬臂轻拉领口的时候,那颗钻石袖口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光,映得他的眼眸特别亮,他看见她的瞬间,轻轻放下了手,对她笑了一下,叫了一声澜澜。
宽肩窄腰,肩到脚的线条笔挺成一条锋利的直线,修剪得短而整齐的鬓角,浓眉,直鼻,漂亮的唇线,干净利落,无一不透出精致和贵气。
他上前两步,伸手拉过了她的手,低头说:“很漂亮。”
拉近了距离,他嘴角的弧度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她一个晃神,定了心神,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胸膛:“你也不差啊。”
他的笑容缓缓加深,手滑下她的手腕,与她五指相扣:“可以出发了,封太太。”
拿着厚厚红包,贪得无厌的伴娘团立刻说:“怎么那么轻松就让他过关了?两百个俯卧撑都没做呢~”
“我替他做。”莫侠立刻脱下西服,拽下绷得很紧的领结,活动了一下关节,摇头说道,“两百个是吗?小case,我的腰力好着呢。”
“这种事怎么能代替呢?”
莫侠笑道:“怎么不能啊?我这个伴郎是万能的,除去洞房花烛外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代上。”他说着将自己的衣服随手丢给倪好好,“这位大姑娘,劳烦帮忙拿一下。”
倪好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很不情愿地接过了他的衣服。
婚宴办得很低调,这是湛明澜的提议,封慎尊重她的意见,将邀请的宾客范围缩小了一圈,最后来的有封家的各类远方亲戚,和封慎在生意上有密切往来的大客户,商政军界的要人,其中有几位分量很重,陪同而来的是一警卫排。场面富贵大气,也不失精致。
封家的远方亲戚或从国外飞来,或从香港澳门飞来,难得齐聚一堂,目光刷刷地停在湛明澜身上,幸好他们礼仪风度都很好,不是八卦碎嘴之流,也不会表现出让湛明澜招架不住的热情。
湛明澜在起初有些紧张,慢慢地,身心适应这个环境,跟着封慎一一敬酒。
先敬的自然是长辈,双方长辈坐在主桌。封慎奶奶穿了一身旗袍,显得很优雅,眼带盈盈笑意地看着他们,湛明澜小心翼翼地端茶给她老人家,她接过后淡淡地抿了一口,然后拿出早准备好的红包给孙媳妇。
湛明澜接过后很乖巧地说:“谢谢奶奶。”
接着是向次桌敬酒,虽然宾客是经过精简的,但放眼望去,还是看不到尽头似的,全是人。
封慎面对这些自然是游刃有余,他的眼神,笑容,身体姿态都从容得体。
只是累到了踩着高跟鞋,穿着掐腰礼服的湛明澜,半圈不到,湛明澜已经有些热了,跟在她后面的倪好好一边提着她的裙子,一边递给她纸巾。
湛明澜接过纸巾,趁封慎和一个首长谈笑的时候,迅速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薄汗。
再看一看封慎,意外发现他的鬓角也有点湿意,便自然地伸手过去,帮他擦了擦。
他侧头,眼神微怔,随即浅浅的笑意从眼底破土而出。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默契的亲昵,真是羡煞旁人。
敬酒到下一桌,凌家的大公子凌腾正翘着腿坐在位置上,悠悠地抿酒,认真地打量湛明澜,等到封慎拉着湛明澜过去,他立刻起身笑道:“封慎,你不厚道啊,将这么美的新娘子藏着掖着那么久,放任其他小姑娘对你芳心暗许,最后才残忍地逼迫她们接受真相,那心都碎成片了,你说你这样的行为该不该罚上一杯?”他说着拿过面前的洋酒,给封慎满上,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一口气喝完。
封慎倒也大方,听出凌腾暗指的是自己妹妹凌小筑的事情,知道他这会儿是特地来为难自己的,却不和他计较,慢慢地喝下了这杯烈酒。
凌腾鼓掌叫了声爽快,然后将视线移到湛明澜脸上,笑意不减:“新娘你也得罚一杯,理由是垄断了黄金资源。”
未等湛明澜反应过来,一杯满满的,快晃出来的烈酒就递到了她面前。
湛明澜笑了笑,正伸出手去接,封慎修长如玉石的手斜了过来,按住了杯口,泰然道:“这酒太烈了,她哪里受得了这个?”也不给凌腾讨价还价的机会,就直接从湛明澜手中拿过酒杯,放到唇边,“我替我太太喝。”
封慎又饮下一杯烈酒,湛明澜有些担忧地看他,伸手轻抚他的后背。
凌腾又看了一眼湛明澜,笑容虚浮在表面,在他看来,这位湛大小姐,没有哪点是特别超过自己妹妹凌小筑的,能成为封慎名正言顺的女人,想必是赢在心机和手段上。想到从前单纯开朗,无忧无虑的凌小筑被拒婚后日渐沉默寡言,他的笑容收拢,看着湛明澜的目光不由地变得凛冽,慢慢地轻哼了一声。
湛明澜自然感受到了他的敌意,自动选择了忽略。
封慎倒是不将他的置气放在心上,反手挽住湛明澜的腰,让她贴近自己,自然地护住。
他的掌心很烫,按在她的后腰,热度源源地传递过来。
奇怪的是刚才的燥热反而不那么明显,她慢慢安心下来。
就在这家s市唯一的七星级酒店门口,一辆保时捷悄然停下。
言敬禹摇下车窗,手肘撑在车窗棱上,冷冷地看着这灯火辉煌的酒店,周围的繁华和他寒烈的墨瞳形成鲜明对比。
不知为何,他提早结束了在硅谷的事务,马不停蹄地飞回来,下了飞机开车直接到这里,停车的刹那,整颗心沉了下去。
片刻后,将窗摇上,伸手打开小抽屉,拿出那个有些旧了的丝绒盒子。
取出那年在机场专柜买的戒指。
曾经有那么的刹那,他也想给她承诺,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自己的妻子。
但只是一个刹那,一时的冲动,一次肾上腺素的激增,恢复理智后,他还是那个冷静,精明,目标明确的言敬禹,对婚姻没有向往,也厌倦这种将双方捆绑在一起的契约形式的男人。
对他而言,很多事情远比感情重要。爱情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美丽,价值有限,他一直很清楚,所以对此淡漠。更何况是婚姻,婚姻需要长久的付出和经营,他不能保证自己能做到,也不认为婚姻可以带给他所谓的安定和满足。
喜欢猎奇,喜欢刺激,喜欢心动的感觉,那些刹那的美好他从不抗拒,但若要涉及责任,承诺和永恒,他会退开,会敬畏,也会抗拒。
何况对象是湛明澜,她不可能永远是十八岁的小女孩,迷迷糊糊地对他笑,对他保持梦幻,随着年龄增长,她会逐渐成熟,清醒,去跟他要那些他给不了的东西,她骨子里就不是一个软软的小女孩,不可能永远乖顺地禁锢在他手心。
她终不会跟在他身后,喊他大哥,只要他回头看她一眼,就知足了。
其实不该和她开始的,看她可怜巴巴追着他的样子,他不该心软的,他早知道自己是个怎么样的男人,时间长了必然会产生厌倦,带给她伤害,却还是自私地放纵了自己。
戒指就搁在他宽大的掌心上,在夜色浸润下,清清凌凌的光若隐若现,他垂下眼帘,慢慢地涩笑了一下。
何必呢,本就不该有一丝难受。竟然还连夜坐飞机赶过来,这样鬼使神差地惦念,完全不是他言敬禹的风格。
笑容褪去,冷峻的脸如雕塑一般,目光逐渐犀利,随即将戒指扔回盒子里,盖了起来。
后悔吗?他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深究从心底陡然冒出的陌生的,令呼吸□的情绪,他言敬禹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存在这两个字。
迅速调转方向,车子疯狂地急速驰骋在夜色中。
婚礼曲终人散,封慎带着湛明澜回了大宅。
新房已经布置好,为了迁就她,床上铺盖上了厚厚的席梦思,湛明澜累到不行,直接倒下,抓过一只枕头,缓缓垂下眼帘,嘀咕了声什么,困意就源源不断地袭来。
封慎脱下沾满酒气的外套,松开领带,散了散皮肤里的燥热,走过去,俯身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道:
“澜澜,洗个澡再睡。”
她没有回应,眼皮沉到不行,想回应但发不出声音,彻底陷入了柔软的枕头中。
作者有话要说:两只顺利成婚。
需要恭喜一下吧……!可惜的是澜澜倒下了……席梦思惹的祸。
chapter46
湛明澜一夜无梦,沉沉睡到了清晨。
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眸的是陌生环境,一个晃神后,她才想起自己嫁人了,现在睡的是新床。
“醒了?”熟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
她翻了身,立刻被带近他的怀抱,和他面对面地贴在一起。
封慎穿的是一套深灰色的真丝绒睡衣,触感滑而微凉,擦过她的皮肤,有些痒痒的。她在他怀里挪了挪位置,伸出手点了点他的眉心和鼻子,轻声道:“昨晚被灌了那么多酒,现在头痛不痛?”
“没事。”他声音沉重带着一些哑,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笑道,“睡得还舒服吗?”
湛明澜点头:“太舒服了,床和枕头都很软。你呢?”
让长期睡惯硬板床的男人置身于一堆棉花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封慎大半夜就醒了,下床喝了水,吸了一根烟,再躺回来时看湛明澜睡得脸红红的,像是很热,便将室内空调调低了两度,让她更舒服点。
“还好。”他垂下眼帘把玩她的手指,声音有些懒,“后天就出发去度假了,今天和明天是想好好休息,还是出去逛逛?”
“随便,在家也行,出去逛逛也行。”湛明澜说着又揉了揉眼睛。
“再睡一会。”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现在还不到六点。”
“奶奶几点起来?”
“七点左右。”
“那还可以睡一个小时?”
“无所谓,我们家没请安这个规矩,再说,她也知道你昨天累坏了,今天需要多睡一会。”
湛明澜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合上了眼睛,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手轻轻搁在他胸口,又睡了过去。
七点的时候,准时起床,洗漱完毕后,两人下了楼,老奶奶已经坐在长桌前喝粥,见他们下来了,温和道:“怎么起得那么早?”
“想陪您一块吃早餐。”封慎微微卷起袖口,拉过长椅,泰然坐下。
湛明澜也坐下。
“那就一起吃吧,早餐有粥,面条,饺子,也有牛奶,沙拉和三明治,想吃什么就让朱阿姨端上来。”老奶奶看着湛明澜说。
“我喝粥就好。”湛明澜说。
朱阿姨将粥端上来,放在湛明澜面前,又将咖啡和点心连同一份早报一块给封慎,封慎点头接过,喝了口咖啡,就打开报纸浏览起来,这习惯和平常一模一样。
封家的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所以用餐的时候非常安静。配着四五碟小菜,吃光了整整一碗的粥,湛明澜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对面的老奶奶早就吃完了,等他们用好后,才说话:“今天是在家里呢,还是要出去玩?”
“还没想好。”封慎合上报纸,抬眸。
老奶奶点了点头后起身,说道:“我回房去了,你们自己做打算,如果要出去的话和朱阿姨说一声。”
湛明澜点头,柔顺地说了声好。
等老奶奶回房,湛明澜侧头,有些迟疑地问:“奶奶好像还是不太喜欢我,对我好客气。”
封慎轻轻扬了扬眉:“这不好吗?对你太热情的话,你反而没了自由。”
湛明澜觉得封慎说得也有些道理,如果一进来,老奶奶的态度热情过度,也许她会招架不住,觉得很别扭,像现在这样,虽然彼此之间淡漠了一些,但各归各,互不打扰,也不失为一种比较自然的相处模式。
吃完饭,封慎带湛明澜去了封家的藏书阁,湛明澜挑了一些书,盘腿坐在软软的地毯上看,看到不懂的地方就问封慎,他博学多才,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很耐心地指点她。看的时间有些长了,盘着的腿又酸又麻,她刚挪了挪脚,腰上一紧,整个人被他抱在了怀里,臀落在他的大腿上。
“还有什么地方不懂?”他热乎乎的身子贴着她,长臂将她环在怀抱里,低声亲昵道,“我教你。”
湛明澜摸了摸鼻子,摇头:“我没那么笨,了解背景后就读顺了。”
两人就依偎在一起,看了很久的书,室内的温度很热,又因为贴得很紧,肌肤传热,温度慢慢升腾起来,湛明澜的耳朵上晕开了一层红,他突然伸手,弹了弹她的耳垂,又爱怜地抚摸了一下。
她心跳有些加快,有些无措地笑了一下,随即假装不在意似的,将注意力移到其他地方。
“那个,昨天的酒席上,凌家的那个公子,是为了他妹妹故意来刁难你的?”
他温热的呼吸在她的后颈铺开,嗯了一声。
她笑:“你该罚,谁让你没一早拒绝凌小筑,故作大气,对她风度翩翩的,给了她无限遐想。”
“还在介意?”他说话的同时顺便亲吻她的后颈。
“我才没有那么小气,只是想取笑你而已。”她说,“那两杯酒浓度可不低,喝下去胃都烧起来了吧?”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对,你都不心疼,还说我该罚。”
她转过来,对上他英俊沉稳的脸,笑道:“他是大哥嘛,总得为自家的小妹妹出一口气的。”
话音刚落,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微妙,湛明澜想起什么,乖乖噤声了。
“也是。”他很自然地说,“做哥哥的总是会护着妹妹的,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是吗?”
“如果我有个妹妹,我会照顾她,疼她,让着她,不让她受委屈,不许外人欺负她。”封慎说话的时候,手就缓缓地顺着湛明澜的长发,“男人都会这样。”
“真的假的?听起来你会是个很好的大哥。”
“可惜我没有妹妹。”他的手停在她的发间,眉峰微扬,眉目间皆是成熟笃定,眼眸里的光华尽显,“有的话,我想自己应该可以做到。”
湛明澜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
他又将她抱紧了一些,说:“以前我总是一个人待在这里看书,难免寂寞,现在红袖添香,真正别有一番风味。”
“那以后我陪你看书,我写字的时候,你帮我研磨。”她提议。
“可以。”
近傍晚的时候,小两口出了门,来到恒美广场后头的美食街吃湛明澜惦记很久的牛肉汉堡,买好后,两人手里各拿一只,边吃边散步在铺得整齐的石子路上。
美食街店铺林立,两人刚走过一家西餐厅,毗邻西餐厅的一家日本料理店的帘子被服务员掀开,四五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出来。不巧的是,其中一位就是言敬禹,他的臂弯搭着一件西服外套,正缓缓出来,边上的一位外籍男士还凑过来和他低语什么,他听他说话的同时余光瞟到了迎面走来的湛明澜和封慎,目光一滞。
既然遇上了,也不必刻意避开。
湛明澜微微一怔,随即主动对封慎说,是我大哥。
言敬禹和身边的外籍友人轻轻地说了声等等,侧过身来,上前两步,和他们打了招呼。
“这么巧,也来这里吃东西?”他看见湛明澜一手拿着汉堡,另一只手和封慎的手紧紧相握,两人无名指上的戒圈在灯光下折射出柔亮。
“嗯。”湛明澜淡淡地应了一声。
“很遗憾,因为被一些事情耽搁了,没来得及赶上你们的婚礼。”言敬禹敷衍地笑了一下,“下次找个时间,我请客,一起吃饭。”
封慎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很自然地说:“应该是我请客,请澜澜的大哥吃顿饭。”
彼此的身份清晰立见。
“也好。”言敬禹说着收回了手,放到身侧,笑意不减,“我还要和朋友去喝酒,就不扰你们兴致了,新婚愉快。”
一番话有礼有节,他说完就转身,和几个外籍友人作伴离去。
“在想什么?”封慎低头,举起了湛明澜的手,“嗯?”
“在想,老公能不能帮我到前面买个抹茶味道的冰激凌。”湛明澜说。
封慎看了看前方那个排队很长的店铺,上面挂着冰激凌图案的广告牌,问道:“就要一个抹茶味的?”
“再一个香草味道的好了。”
“好。”他点了点头,就上前买去了。
湛明澜站在原地,啃着剩下的汉堡,耳畔传来日本料理店门口服务员柔软殷勤的声音:一拉下移马赛。抬眼一看,今晚的夜色特别美,夜空竟然是深紫色的,月亮探出了一角,很是婉约朦胧地挂在上方,静静地看你。
回去的路上,封慎一边缓缓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怎么不说话?还觉得很尴尬是吗?”
“什么?”她反问。
“你知道我说什么。”
她反应过来,知道不能装糊涂了:“其实和你没关系,是我和他之间出了点问题,所以有些尴尬。”
有些事情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开口,譬如言敬禹和华筠,还有博俊的微妙关系,譬如在婚前,他潜入她的房间,在床上对她的冒犯。
“你刚才说的是,和我没关系,还有,你们之间?”他声音不轻不重,似乎在琢磨她的用词,眉头微压,侧脸的坚毅轮廓在夜色下竟显得有些冷硬,转过来看她的眼眸,如夜里的凉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寒气。
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扯了扯安全带,解释:“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他现在只是我名义上的大哥。”
封慎没说话,转了方向盘,车子进入另一条街,他腾出一只手,按了CD机的钮。
是安德烈,波切利的音乐,低沉,厚实的吟唱浸润在夜色中。气氛从刚才的瞬间紧绷中缓缓松弛下来。
回到封家大宅,湛明澜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梳妆台上搁着一个有些眼熟的东西,走近一看,竟是那只红木雕花的化妆匣子。她记得自己早将这玩意放进收纳柜,和其他的新婚礼物搁在一块。
封慎端着咖啡进来,顺着她的视线瞟了一眼那个化妆匣子,高大的身子与她擦肩而过,声音淡定:“是我拿出来的。这个挺漂亮的,放着不用当摆设也好。”
湛明澜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时间没说话。
“至少也是你大哥的心意。”他放下咖啡杯,松开领口,像是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别可惜了。”
湛明澜的手一顿,耳畔轰的一声,随即放下了毛巾,转身走向他,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你还在怪我刚才在车里说错话了?”
“没有。”他否认,声线微生硬。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许故意曲解我。”她继续戳他的手臂,“也不许小心眼。”
她软言软语的,让他的情绪瞬间不一样了,刚才胸口不舒服的一团逐渐散开,他转过身来,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反问:“敢问你从哪里误会我在小心眼?”
湛明澜伸手点了他的眉头,鼻子,脸颊,说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自己去照照镜子,整张脸都写着呢。”
他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进自己怀里,低下头,墨瞳对准她,警示性的笑道:“我没有资格小心眼吗?嗯,嗯?”未等她回答,他干净利落地攫住了她柔软的唇。
牙齿和牙齿磕碰,湛明澜一阵痛,眯了眯眼睛,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那又深又厉,藏在底部的火苗一点点冒出来。她主动地伸手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他一手按住她的背,一手横在她膝弯下,将她抱起来,走向大床。
他将她压在下面,手挪到她的腰间,缓缓解开了她的腰带。
白玉一般的身体充满诱惑,每一寸都等待覆盖在上头的人来采撷。
他低头,微微粗糙的两指夹住她胸口的那颗颤颤的娇美,沉声,再次反问:“我没有这个资格吗,封太太?”
一股又痒又奇怪的感觉从尾椎升腾,那感觉太强烈,强烈到让人无措和恐惧,不知该怎么办。
“没有吗?”他低头,言语上步步紧逼,两指一个巧劲,那颗娇美立刻绽放出血色,电击般的战栗从胸口迅速爆炸开来。
逼得她彻底缴械投降。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好像,大概,似乎,应该。
霸王的朋友……
应该,似乎,大概,好像,据说。
会做一个梦……
据说,好像,大概,似乎,应该。
会梦到……
应该,似乎,大概,好像,据说。
是……
华筠会在你耳畔娇唱一百遍《敬禹OPPA是我的Style~》
卡了,肥札果然是逢啥就卡的人--真不是故意的……俺明天迎难而上,嗯,而上,上。
咦,谁的皮鞋在踩我的大饼脸?谁的烟蒂砸到我的鼻孔?
某某,你真的太急了!
被PIA飞到北极……
chapter47
慢条斯理地轻捻拨玩她的玉峰,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她细腻的肌肤,所到之处,迅疾泛上一层淡淡的玫瑰色。
湛明澜分明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升腾起一股难受的异样。
他低下头,微启唇,含住了她胸口的那颗,细细地品尝。冷齿触及密布的神经,有一阵被电击的错觉从尾椎升腾起来,她不由地颤了颤,吸了口气,垂眸看他,慢慢伸出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感受到她的回应,压低了身体,双手从她身后托住她柔软的腰,将她的身体拱起,送向自己,便于埋首在她胸口,尽情地享受她的甜美。
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墨色的瞳孔满是汹涌之意,手臂松开她,去解自己衣服的扣子,褪去长裤,湛明澜就躺在床上,看着他精壮结实的身体寸寸呈现在她眼前,耳廓起了一层血色,耳膜鼓鼓直响。
因为第一次经历,难免恐惧。
他看出了她的忐忑,双手撑着床,在她上方,低声说:“放轻松点。”说完,腾出一只手关掉了其中两盏壁灯,只剩一盏嫩黄|色的,光线没有刚才那般炽亮了。他笑了一下,拉起她的手往自己腰下探去:“摸他一下。”
湛明澜红着脸照做,小声问道:“不戴套子?”
“你第一次,带套子会痛死你的。”他说,“放心,我不会洒在里面的。”
湛明澜的脸又红了一点。
“害怕?”
“有点。”她诚实地说。
他不说话,宽厚的手掌探向她的腿间,摸到那个即将承受他的地方,张开五指,完全包裹,缓缓地转,揉,捻,技巧十足,惹得她发出支离破碎的难耐之声,身体直接起了反应,完全地摊开在他的手心中,一片潮湿的情动。
他笑了一下,收回湿漉漉的手,迅速抬起她的双腿,欺上去,慢慢抵入。
她在他身下完全地绽放开来。
胸膛和胸膛紧密相贴,大腿和她小腿寸寸相磨,腰间连接的妖娆,室内的温度陡升。他粗重的呼吸落在她耳畔,墨色的瞳孔始终不离她的眼眸,他一手扶住她的臀,疯狂放肆地连撞了十几下,她咬着唇,承受他带给她的类似天崩地裂的感觉,按住他背脊的手指狠狠掐下去。
他鬓角的汗沿着优美的弧线下滑,消融在她的胸口,他肌肤里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充盈在她鼻尖。
火热滚烫的东西像是楔子钉在她里面,十足的张扬肆意,他不给她半点放松,扶着她的腰臀,低头含住她唇,又蹭着她的|乳儿,硕大的地方一次次发出极乐的攻势,她忍不住,发出支离破碎的难耐声,伴着他的粗声,夹着着水声,落在静谧的夜里,十分火热。
“澜澜。”他低声,手沿着她的背脊摩挲,“你完完全全的是我一个的,只有我,”他顿了顿,又动了动腰,及至她的深处,让她整个身子瞬间痉挛了一下,彻底飞上爱的巅峰,他的声音沉重而笃定,“只有我,可以这样做。”
一阵剧烈的快感爆炸开来,他后背的肌肉紧绷如生铁,蹙起眉头,以自己强大的克制力,飞速退出了,伴随喉头的低吼,淋漓尽致地撒在了她的腿间。
她彻底没了力气,整个人软下来,合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后背热热的,垂眼一看,他的长臂正轻轻搭在她的腰上,两人共盖一床被子,室内温度适宜,从脚丫到肩膀都是暖暖的。
“那里还痛吗?”他在她背后问道。
她转了个身,进入他的怀抱,挪了挪腿,点头:“嗯。”
“刚才我帮你涂过药了。”他拢了拢她的头发,低声温柔道,“那里的确,被我弄得有些红肿。”
“你帮我擦药了?”她反问。
“嗯。”
有些局促,但转念一想,人都是他的了,夫妻之间本就没什么可忌讳的,她有什么可害羞的?
她伸手缓缓地擦过他的胸膛,轻声道:“刚才没尽兴吧?”
他握住她在自己胸膛处游曳的手:“的确没尽兴,不过很满足。”
“真的?”
“嗯。”他把玩着她修长有韧性的手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垂眸看她,“现在对着我,还会紧张吗?”
她摇头。
“那就好。”他贴近了她一些,鼻尖擦过她的鼻尖,缓缓道,“澜澜,我希望你对我更随性一点,或者任性一点也行,不要怕我,不要刻意讨好我,也不要逢迎我。你要记住,我是你的丈夫。”
“嗯。”她点头,然后贴过去主动亲了一下他的唇。
此时此刻,房间里还残留刚才欢爱过的味道,彼此肌肤相贴,距离再近不过,被窝下,双脚缠在一起,她真正的意识到,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相伴,生子,有一个圆满的家庭,过一辈子。
突然想起喜欢的一句话,依偎在他怀里,才感受到这是最美的山河岁月。
这也是他们最美的岁月静好。
蜜月去的是ferradura岛,这个十四英亩的小岛地理位置绝佳,可以观赏地中海的美景,私密性又好。
封慎和湛明澜住的是岛上的白色庄园,这个庄园的庄主是封慎的一个外籍友人,他买下了这个岛屿的三分之二,打造了豪华的度假庄园,只供部分旅人进来消费,游玩。
金色的沙滩,蔚蓝色的地中海,层层叠叠的蓝钟花,这里简直是天堂。
在外籍友人热情周到的招待下,两人度过了愉悦闲适的假期。
住的是观景房,打开窗户就可以看见蔚蓝的海洋,房间里设备齐全,海鲜,烤肉和水果一应俱全。
出海钓鱼,骑自行车,冲浪,帆伞运动,湛明澜玩得很开心。
玩帆伞的时候,两人从空中缓缓而下,俯瞰岛屿上的各种建筑,火柴盒大小的车子,湛明澜幸福到了极点,封慎扶住她,微笑地给她解释这岛的布局和景点。
“你不是第一次玩这个?”她问他。
“我以前玩过几次。”他解释,“有段时间很迷极限运动,极限单车,极限越野,攀岩,探洞,空中冲浪都玩过。”
“蹦极呢?”
“玩过。”
“蹦极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
“很爽。”他笑说,“下去的时候脑子有瞬间的空白,血液会冲流到脑门,耳膜会感受到风的冲击力,然后全身像是被万根羽毛刷刷地瘙痒,非常舒服。”
“下次带我试试看。”
“可以,我们可以尝试双人蹦极。”
落地,解开安全装备,湛明澜有些头晕,踉跄了一下,封慎及时扶住了她,笑着拍了拍她的背,穿着肥大T恤的外籍友人,露出洁白的牙齿,举着相机对着他们咔嚓一下,定格了这对夫妻瞬间的亲密。
晚上,封慎租了一辆自行车,载着湛明澜环岛骑车。
夜风很凉,她的花裙子外套了一件他的外套,坐在后座,手扶着他的腰,脚尖擦过地,看着漂亮的海岛夜景,嗅着空气里花果鲜花的甜味,说不出的惬意自在。
这些年,她很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刻,进入启铭后她从销售部门做起,一路过来,工作压力很大,为了不让其他人说闲话,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她付出的努力是旁人的双倍,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时间享受悠闲的生活。
像现在这样的“挥霍时间”是前两年想都想不到的。
骑了两个多小时,回到了原点,两人手拉手漫步在沙滩上。
“你看今晚的月亮,圆得和一个大饼一样。”湛明澜指了指天上的圆月,她从没见过这么圆的月亮,还那么柔亮,映在蓝色的海里,清凌凌的一片如绸的月光,令人心醉。
“想起小时候总挂在嘴边的诗,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封慎说,“以前只觉得诗美,意境美,现在真正感受到了画面美。”
“我很喜欢圆圆的月亮,给人一种圆满幸福的感觉。”她说,“小时候我最喜欢过的就是中秋节,虽然爸妈很忙,但每到中秋节都会回来和我们一块过,大家就坐在院子里,喝点桂花酒,吃蟹和月饼。”
“和家人在一起赏月的确是很幸福。”他说。
湛明澜突然想起已故的父亲,神色不禁黯然下去。
“想爸爸了?”他问。
“嗯。”
“回去后,我们一块去墓园。”封慎说,“我要敬酒给他。”
“好。”她点头。
“坐一会。”他停步,拉着她坐在沙滩上。
并排并坐在沙滩上,面对蔚蓝的海洋,月光凉凉的映在两人的脸上,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银色的瓶子,打开后,一阵酒味窜进来,喝了一口递给她:“你也喝一口,手那么凉,喝一口会暖。”
是有些烈的酒,吞下去,整个喉道到胃都是滚烫的,她眯了眯眼睛,伸直了腿,靠在他的宽肩上。
“给我讲个故事吧。”她说。
“你想听什么?”
“随便。”
结果他给她说了海皇波塞冬的故事,关于波塞冬的战争和爱情。
波塞冬派海豚去追安菲特里忒,强迫她成为他的妻子,他有众多的情人,他先后被宙斯,狄俄尼索斯,阿波罗驱逐出去,他和雅典娜的战争,他和他后代的王国是海洋……
湛明澜迷迷糊糊地听他娓娓道来,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里很凉,别睡着了。”他拉着她起身,她还是很困,腿有些麻了,俯身去捏。
“我背你。”他转身,“上来。”
她从善如流,跳上了他的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软软地贴在他宽厚结实的背上,他提着她的膝弯,微微低头,迈开沉稳的步伐。
他个头很高,有一米八六,但她不是娇小型的,骨骼沉,分量绝对不轻。
“我重不重?”
“不重。”他摇头。
她吸了吸鼻子,鼻音有些粗。
“回去后喝点热的羊肉汤。”他说,“感冒就不好玩了。“
不知为何,就是这样的一个瞬间,有着海上生明月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花果的香味,她趴在他背上,随着他沉稳的步伐前进,心越来越安定,一种难言的滋味从心底突然窜出来,静谧中,海风猛地吹过,她的眼眶竟然瞬间湿了起来,眼泪不由地落下来,落在他沾着寒意的肩头。
她迅速擦了擦眼睛,手更搂紧了他的脖子。
chapter48
蜜月结束,回到S市,两人都恢复了工作。
回到启铭的湛明澜神清气爽,不少人笑着对她说新婚愉快,赞她漂亮了许多,她自己照镜子,也发现气色不错,皮肤莹润有光泽,连眼睛都多了几分神采,重点是脸上没有以前开工之前的备战状态,反而很放松。
似乎一趟蜜月之旅,让她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以至于打开笔记本,对着满屏幕的市场调研数据,她竟然还发了一会小呆,脑子里浮现的是ferradura的美丽景色。
手掌撑在脸上,垂眸,茫然地对着电脑屏幕,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告诉自己认真点。
中午休息的时候,回了倪好好的电话,说约个时间见面,将蜜月带回来的礼物给她。
“新婚燕尔的感觉如何?”倪好好问。
“还不错。”
“现在想他吗?”
“啊?”
“回来工作第一天,忙碌的时候,脑子里有没有闪过他的样子?”
“……有。”
“哈哈,挺进入状态的嘛。”倪好好说,“安啦安啦,再忍五个多钟头就可以回家和他亲热了。”
湛明澜哭笑不得。
挂下电话,喝了口茶,捏一块蓝莓味的饼干塞进嘴里,酥脆甜腻的滋味在嘴里融化开,她开了笔记本上的音乐,静静地享受这份静谧时刻,心底有一丝甜慢慢地升腾起来。
新婚燕尔……好像,她的确进入了状态。
快下班之前,接到了封慎的电话,他说:“十分钟后在你公司楼下,尽快下来。”
“好。”湛明澜笑,挂下电话后就迅速整理桌子,将资料夹摆好,笔记本关机后合上,拎着包往门口走,关灯的时候,心情很愉悦。
等电梯的途中,她还对着两个电梯中间的长玻璃镜整理头发,用吸油纸压了压脸。
叮的一下,电梯门打开。
她刚要走进去,发现电梯里站着的人是言敬禹,脚步微顿,一秒后,她走了进去。
言敬禹正伸手在松领口,眉峰呈现惯性的微蹙,看见她的刹那,眼眸里迅疾划过一抹异样,随即轻咳了一声,问道:“蜜月玩得好吗?”
“挺好的。”湛明澜走进去,按了关门键。
“你看起来,精神很不错。”他说。
“是吗?”她回看了他一眼,回道,“大概是玩得开心,没有压力,人放松下来了。”
他沉默,她收回了目光,狭小的空间显得很沉闷。
周身是他身上的烟草味,湛明澜有些不适地轻吸鼻子。自从那晚他潜入她的房间,对她行那些冒犯之举后,她开始对他保持警惕。此刻,他就站在她身后,两人距离很近,她直直地看着电梯壁,突然间,感受他的长腿挪动,上前一步,她本能地侧身,看他在做什么。
他只是换了个姿势,低头看自己的鞋,余光瞟到她的躲避之举,嘴角浮现一个略带讽意的笑:“你在害怕?放心,我不至于在电梯里对你做什么。”
湛明澜目光微冷地看了他一会,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电梯匀速下滑,不一会就到了一层,开门的瞬间,她快步走出门口,他按了关闭键,继续至地下一层。
言敬禹取好车,开车出地下室,才发现外面在下雨,整个世界灰蒙蒙的一片,启动雨刷的时候,他清晰地看见湛明澜上了那辆阿斯顿马丁,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亲自探身过来给她系好了安全带,两人的身影重叠了好一会才分开……他扶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泛起了青白色,薄唇抿成一坚毅的线条,眼眸越来越深。
封慎带湛明澜去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餐厅用餐,期间餐厅的总经理亲自出来招待,特地送上了一份新婚礼物,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打开一看,里面有两只樱花木碗,两对楠木筷子和两个酸枣木勺子。
湛明澜笑着说谢谢。
总经理又和封慎说了一会话才离开。
“今天很忙?”他主动问。
“还行,只是我效率很差。”
“为什么?”
“还对海岛的美景念念不忘,不能集中精神在工作上。”
封慎轻笑:“以后每年都带你出去旅游,彻底放松一下。”
“别将话说得这么满,你那么忙,也许兑现不了这个承诺。”她说。
他手掌转着茶杯,笑而不语。
“我们现在这样,算是新婚燕尔吗?”想起倪好好的话,她问他。
他反问:“你说呢?”
“嗯,算是吧。”
他放下茶杯,伸手覆盖上她的手背,声音笃定:“当然是。否则,我不会在今天工作时开了两次小差,等到下班就赶来接你。”
……
一股温情在彼此之间流动,他说完松开她的手,又抿了口茶,姿态闲适自在,完全没觉得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
湛明澜无声地笑了一下。
是不是ferradura的景色太美,以至于她回到红尘中还念念不忘,心神晃动?抑或是,仅仅是对面的男人?
她有些分不清了。
回去后,湛明澜卸了妆,换好衣服,主动到老奶奶的门口,扣了扣门:“奶奶,是我,您休息了吗?”
“没呢,你进来吧。”
湛明澜扭开门把走进去。
老奶奶摘下眼镜,将报纸合上放在一边,微笑地说:“晚饭在外头吃的?”
湛明澜点头,笑道:“是啊,他来接我,我们去吃了江浙菜。”
“嗯。”老人家应了一声。
“以后我们会尽量准时回来陪您一块吃饭。”言下之意是,今晚这样不事先打招呼就在外头用餐是特殊情况。
“没事,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太考虑我。”老奶奶的声音温和,侧头,伸手拿起小几上的手表看了看时间,“哟,快九点了,你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好的,那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叫我们。”湛明澜说完,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带上门。
睡前,湛明澜坐在化妆台前,一边拿着梳子梳头发,一边问封慎:“我还是觉得奶奶不太喜欢我,你说呢?”
封慎起身,走到她身后,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梳子,缓缓地梳她的长发,想了想说:“也许她现在对你不太亲近,但不表示你做的不好,只是她在感情上向来很慢热。”
慢热?湛明澜觉得不是,之前她见老人家和凌小筑说说笑笑的,态度很热情,显然和对自己是大不同的。
“那我需要怎么做呢?你教教我啊,该怎么讨她欢心。”
他放下梳子,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微微俯身,很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她,微笑道:“澜澜,在这个家里,你只需讨一个人的欢心就够了。”说着亲吻了一下她的侧脸,压低了声音,“讨好我就够了。”
“怎么讨好你?”她就势问。
“我会教你的。”他伸手,从她身后抱住她,手轻轻地拨弄她腰间的丝带,言语无比暧昧,“来日方长,有时间让你学。”
她侧头,对上了他的墨瞳,随即墙上的剪影俯下来,和她的重叠在一起,手掌托起她的后脑勺,滑入她的青丝中,她后仰了身子,他沿着她的脖颈细细密密地吻下去。
她被他吻得痒痒的,笑着避开,他固定住她的脑袋,低声说:“认真点,我在教你呢。”
“嗯……嗯。”她还是忍不住想笑,被他滚烫的舌头吞没一切声音。
隔天下午的临时会议上,言敬禹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令人意外的是,他左侧脸颊上有块不大不小的淤青。
“言总,你脸上怎么了?”高副总惊讶地问。
言敬禹坐下,修长的手翻开面前的资料,听到他的问题,抬头,淡淡道:“不小心碰到的。”
湛明澜也很奇怪地看着他脸颊上的淤青,心生疑窦。
会议结束后,走出会议室,言敬禹的秘书小简轻轻走到她后面,小声地说:“湛经理,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
“我们去那边说,可以吗?”小简指了指走廊转弯处的一块阴影。
湛明澜点头,跟着她走过去,直到角落里,小简才开口:“我想了想还是和你说一下比较好,今天中午销售部的湛博俊来言总的办公室,两人好像为什么事闹了不愉快,在争执什么,后来里面动静越来越大,我叩门想进去,但里面不让,只好等在外面,差不多过了大半个钟头,门才打开,湛博俊走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而言总……他好像被打了。”
“怎么会这样?”湛明澜蹙眉,想了想后问,“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隔着门,听不清楚。”小简选择了撒谎。
其实她听到了不少湛博俊在愤怒下吼出的难听话,也暗暗证实了公司里某些员工之间的猜测,言敬禹和湛博俊不合。
“好了,我知道了。”湛明澜说,“你去忙吧。”
湛明澜回到办公室,就拨了公司内部电话,将湛博俊叫上来。
十分钟后,穿着蓝色条纹衬衣,打着领带的湛博俊开门进来:“姐,你找我?”
“关上门。”
湛博俊关上门。
“你今天中午上去找他了?还打了他?”她直接问。
湛博俊闻言没否认,片刻后“嗯”了一声。
“为什么?”她隐忍怒气。
“是小陈。”湛博俊压低声音,“小陈被辞退后一直没找到工作,他们家本来就困难,她妈妈动手术的钱有部分还是问亲戚借的,她好强,一直没将自己被辞退的事情告诉她妈,每天早晨就出门,在外晃到下班点才敢回去,瞒了一段时间还是被发现了,只好将被辞退的事情告诉她妈了。她妈知道后整天往我们这里跑,要求我们修改她档案上被辞退的信息,我看了不忍,去找他说这事,他不肯答应,我就和他吵起来了。”
“你不只是和他吵架,还动了手。”湛明澜低声喝斥,“湛博俊,你遇到事就不能冷静一点吗?非要每次都这么激烈吗?你在公司里公然和他吵闹,还动手,现在被人知道了,他们会怎么传,你想过吗?”
“爱怎么传就这么传,反正我和他不对盘,大家迟早看得出。”
“湛博俊,你给我克制一点。”湛明澜起身,走到他面前,“你以为自己和他扯破脸就是本事了?你要清楚自己在公司的职位,你是下级,他是上级,遇到事情可以申请,可以打报告,也可以协商,但是你不能动手。你已经不小了,怎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忘记之前两次冲动打人进公安局的事情了?你之前答应过妈,以后遇事绝不会冲动,这才过去多久,你又这样?!”
“我也不想冲动,但每次看见他那样子,我就受不了,我只想狠狠地将他从高处拽下来,不让他那么得意。”湛博俊语气有些急,“凭什么他总是可以高高在上,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说到底,他现在所有的优越感不都是我们湛家给他的吗?如果当年我们不收养他,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坐在那里指点江山,有凭什么让我对他俯首称臣?”
“说到底你就是不服,你不服他比你能力强,你不服他这个领导者。”湛明澜认真地看他,“还有,归根到底,你最不服的就是你喜欢的女人跟了他,对吧?”
湛博俊面色僵硬,狠狠一咬后槽牙。
“你可以不服,前提是你一直在进步,变得冷静,成熟,慢慢优秀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不高兴就发脾气,还暴力相向。如果你一直这样,我敢肯定地说,这辈子你就是被他压得死死的,半点都抬不起头来。”
“你也瞧不起我?”他轻笑。
“你现在这样子,我的确瞧不起。”湛明澜心灰意冷道,“博俊,你还记得以前的自己吗?以前的你完全不像现在这样整日充满戾气,我真的没料到一个华筠可以对你产生这么大的影响,说实话,我很难过。”
“其实我和妈对你进启铭没什么特别的要求,我们最希望的只是你能像以前一样快乐。”
“以前,快乐?”他笑意不减,多了一份嘲意,“你觉得我还能回到以前那样?我也想啊,但是不可能,他给了我人生最大的羞辱,我永远忘不掉。”
“随便你。”湛明澜轻声说,“我也管不了你那么多,你已经大了,旁人的话你也听不进去,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湛博俊这晚没有回去,和几个兄弟在俱乐部打球。
“怎么了,心情不好?一个晚上都不说话?”一个兄弟问他。
湛博俊闻言丢下球杆:“没劲,不想说话。”
“去打牌吧。”有人提议。
几个人就径直走向棋盘室,转弯路过一个包厢,有人推门出来,同湛博俊一行的其中一个叫刘畅的立刻惊喜道:“程哥,你也在这里玩?”
被叫程哥的黑皮肤男人点了点头,轻轻笑了笑:“我们高介哥在里头,打算开牌桌,叫的人赶不过来,他正发脾气呢。”
“巧了,我们也打算去棋牌室玩牌。”刘畅笑道。
程哥笑着扫了一下他们四个人,悠悠道:“我们是赌钱的,和棋盘室的玩法不同。”
“赌钱的我也玩过。”刘畅立刻说,“要不,一起?”
程哥想了一会,说:“我们不玩小钱,都玩大的,你们有这个钱吗?”
“原来程哥是瞧不起我们,真伤感情。”刘畅说着往门缝里偷偷看,心想里头就是那个名头很响的玩家高介,他一直听闻他的名号,却没见过人,真想瞧瞧本尊是怎么样的。
“和谁说话呢?”里面突然传来一个有些细的声音。
“是几个小朋友,想一起玩牌,我怕他们没带够钱,玩不痛快。”程哥开门,回答道。
包厢里的光线很亮,高介的身边坐着两个女模特,他一手举着杯子,绕过左边一个的肩膀,另一手很自然地在右边那个的胸衣里肆意摸索,仰着脸,微微眯起眼睛,十分享受。
没想到入眼的是这一幕令人面红心跳的,湛博俊顿时震惊。
作者有话说:
高介就是之前殴打骆冰的那个,是本文一大反派,还有他大哥高仇,高仇在《难得聪明》出现过,是隐形反派,在这里是明显的反派。
49
同一时间,S市城东的酒店大堂。
言敬禹接过金度侦探事务所负责人的资料。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取证,我们发现,华泰机械外贸公司最初的法人代表的确不是罗锦麟,是封耀华。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封耀华为华泰的法人代表,罗锦麟是财务总经理,不知为何,很快封耀华退出了华泰,罗锦麟任董事长兼法人代表。起初我们单纯认为这是双方产生矛盾后散伙之举,但后来发现没那么简单,封耀华退出华泰后,成立了一家艺术品交易所,专做古玩,玉器等各种艺术品的交易,和华泰有过长时间的交易关联,十足的洗钱行径。”
“封耀华?”言敬禹看着资料上的这个名字,瞬间陷入了沉思中。
“对,是他,他凭做艺术品交易赚得盆满钵满后转向了当时刚兴起的娱乐投资产业,正式成立美嘉娱乐经济公司,也就是元嘉传媒集团的前身。”
“所以,罗锦麟一直在帮封耀华洗钱?”言敬禹抬眼皮,沉声问。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他们应该是利益共同体,经济关系密切。罗锦麟虽然吃穿朴素,但颇具财富实力,大儿子和大儿媳现居加拿大的富人区,二儿子喜好赛车和赌钱,两年之内换了三辆价值过百万的跑车,小女儿读的是英国贵族学院,若不是罗锦麟本身家产丰厚,是供不起他子女这般奢华的生活。”
……
烟雾从指间升腾,淡淡地笼罩在言敬禹的脸上,从酒店回湖畔湾后,他脑子里想的一直就是三个字,封耀华。不知为何,他莫名地觉得如果罗锦麟和封耀华之间有一个是和向楠有密切关系,那一定是后者。
他的母亲向楠,在记忆中,是一位美丽动人,说话柔声细语,但骨子里性格倔强的女人。
她和言舜清的感情很好,夫妻之间基本没吵过架,不过现在想来他们之间少了些该有亲昵,多的是相敬如宾。
她会烹调精致可口的饭菜,将房间收拾得很漂亮,将言舜清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是一个标准的好妻子。
在外人看来,他们的感情融洽,令人歆羡。
只是有一次,言舜清不在家,向楠坐在客厅里喝酒,也许是喝多了,她突然情绪崩溃似得大叫了一声,他走过去,问她怎么了,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哭声激烈,整整持续十多分钟。哭声消停后,她擦干眼泪,轻声对他道歉,说妈妈只是有些累,发泄一下而已,吓到你了吧?放心,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千万别告诉爸爸,爸爸为我们做得够多了,他知道了会担心的。
说完,她伸手将他搂在怀里,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
“我不会告诉爸爸的。妈,你很爱爸,是吗?”
他分明感受她落在头发上的手停顿了一下,呼吸悠长,声音涩涩的:当然啊。
那一刻,他知道了真实的答案,并非如她所说。
如果是爱,她不会在独处的时候,眼睛总是流露出忧愁,如果是爱,她不会对这个问题有片刻的停顿。
“敬禹哥哥。”轻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言敬禹侧头,看见华筠拿着什么东西进来了,顺手将烟捻在烟灰缸里。
华筠手里拿着热乎乎的毛巾和药水,走到他身边,欲伸手帮他敷脸上的淤青。
“不用了。”言敬禹淡淡地拒绝,“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你回房休息去吧。”
“可是你脸上……”
“小伤,不碍事。”他挥了挥手,“你出去。”
华筠咬了咬唇,见他一脸漠然的样子,只好转身,轻手轻脚地出去,走出房间,站在门外,眼圈不禁地红了起来。
他始终是这样,对她若即若离,开心的时候哄几句,不开心的时候就当她不存在。每次都是她主动打电话给他,提出见他,甚至上门找他,他呢,随着时间,主动的次数少得可怜。
是厌倦了吗?还是他依旧在介意她的那个事情?
她再单纯也明白,一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会发生什么,而他们没有,除了拥抱和亲吻,他没有对她有进一步的要求。开始的时候她很庆幸他对自己的尊重和爱护,但到了现在,他越来越淡漠的态度让她心生恐惧,没有实质性的关系这点也让她想得越来越多。
他在嫌弃她?他会不会不要她?
这个可怕的念头窜过她的脑海,她的手指不由地捏成拳头,尖尖的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
言敬禹洗了澡,从冰柜里拿出小瓶子的烈酒,边喝边揉着太阳|茓,脑子隐隐作痛。
封耀华和向楠到底是什么关系?罗锦麟又在其中参与了什么角色?向楠和言舜清的车出爆炸事故,到底谁是凶手?甚至,他到底是不是言舜清的亲生孩子?
不是没有怀疑过这点,他长得和言舜清完全不像,言舜清个子很矮,人偏胖,五官没有任何特色。很小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走出去,路人都说他长得随妈妈,一点也不像爸爸,每当听到这样的话,向楠就一脸沉默,倒是言舜清憨憨地笑说,幸好像他妈,像我就难看了。重要的是,言舜清为人老实憨厚,心底善良,是街坊邻里之间口耳相传的老好人,而他心知肚明,自己完全不是言舜清那样的性子,甚至,截然相反。
想着,他轻笑了一声,随即猛地将酒瓶子砸到地上,手缓缓地覆盖在脸上,头痛欲裂。
迷迷糊糊中过了很久,他察觉到有人上了床,正近身靠了过来。
微微睁眸,竟然是华筠。她小心翼翼,颤颤地伸手去解他腰间浴袍的带子。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微冷:“做什么?”
“敬禹哥哥,我喜欢你,好喜欢……”她不管他的阻拦,贴近他,去亲吻他的俊脸,“你呢,你喜欢不喜欢我?”
“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明天早晨你还有课。”
“我不想上课,我想和你在一起。”华筠凑过去,唇落在他滚烫的喉头处,“我们一起好不好?让我陪你,我愿意,愿意给你的。”
“出去。”他蹙眉,声音有些哑,“我喝多了,需要休息。”
华筠一怔,随即眼圈红了,眼泪刷地掉下来:“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如果我不来找你,你就不会来找我?你对我厌倦了?还是其他的?”她的眼泪越来越多,死死地咬唇,盯着他,脸上浮现痛苦又羞辱的神情,轻声试探道,“敬禹哥哥,你不要忘记,她已经结婚了,属于别的男人了。”
一句话让言敬禹的眼眸急骤地缩了一下,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加重,她“啊”的一声叫出来。
一个翻身,华筠被他沉沉的身子地压在了身下,他冷峻中透着戾气的脸映入她的眼眸,她从未看过他这样可怕的神情,不由地惶恐起来。片刻后勉强定住心神,颤颤地伸出手,解开了他腰间的带子,发抖一样探入,沿着他的小腹而下,轻轻握住了他那里。
“你要学?”他声音冷到了极致,头脑胀痛得几乎爆炸,眼神深而厉,攫住她的脸,嘴角勾起一个凛然的笑,“那我就好好教教你。”
说着粗鲁地掀起了她的裙摆,直接撩起了她的长腿。
冷静的神情没有半点爱恨,只是宣泄自己的情绪。
华筠一声娇呼,早不知身陷云雾的哪一层,极痛又极乐地动起来。
黑暗中,隐火一般地窜起来,叠着相动的同时,他脑子窜过了无数的画面:崩溃哭泣的向楠,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言舜清,得知父母死亡消息后的悲痛,初进湛家,那笑脸盈盈的女孩,对他说的话,从今天开始你就和我们住在一块了?
“澜澜。”他不禁低语。
完全沉浸在情动中的华筠听到这两个字,如一桶冰水浇灭了烈火,她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一般地盯着他。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停止了动作,陡然伸手死死地蒙住她的嘴巴和鼻子,眼眸满是锋刃般的光。
华筠完全透不过气来,眼泪无声地落下来,他依旧是死死地按住她的脸,眼眸微微猩红,薄唇紧抿,封住她的一切质疑和诘问。直到她面色涨红,快喘不过气之际,他才松开手,她立刻大把大把地呼气,颤颤地启唇:“你……”
“不许说话。”黑暗中,他沉声命令。
华筠噤声,寒气彻骨,心坠到最底层。
周末,湛明澜约倪好好出来,将在海岛上买的礼物送给她。
“蜜月愉快吗?”倪好好问。
湛明澜点头,笑道:“那里好漂亮,像是天堂,呆在那里,整个人都懒下去了。”
倪好好突然促狭一笑,勾了勾手,让湛明澜靠过来,嘀咕了两句。
湛明澜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脑子里就剩下那猥琐事儿?”
“所以,到底有没有啊?”
“没有。”湛明澜说,“每天玩得那么疯,回到房间都累趴下了,哪有精力再做运动?打呼噜都来不及。”
“扫兴,不解风情。”倪好好瞟了她一眼。
正说着话,湛明澜包里的手机响了,是封慎的来电,在倪好好一副“老公来催了啊”的神情下,笑着接起了电话。
“好,那你再过三个钟头来接我。”
挂下电话,倪好好立刻编排她:“才刚出来,他就催啊?半分钟都离不开?不行,你们这样太做作了,看着矫情。”
“矫情就矫情呗。”湛明澜说着咬了口蜂蜜红豆吐司,喝了口奶茶,“好甜呐。”
“哪比得上你心里甜啊?”倪好好笑着捏了捏吸管,“对了,和他奶奶住在一起,还习惯吗?”
“嗯……他奶奶完全没给我做规矩,也不怎么管我,虽然这点让我挺自由的,但也有问题,我和她没法亲近。”
“你知足吧,她不爱理你正是好事,如果她整日盯着你做这个做那个,和你唠叨好几个钟头,我打赌,你一定会疯掉的。”
“也是。”湛明澜淡淡地笑。
Сhā科打诨了几个钟头,封慎开车来接湛明澜,倪好好一见到他,就笑嘻嘻地拍马屁:“不愧是刚做新郎的男人,封总,你又帅了。”
“谢谢。”封慎微笑地拉过湛明澜的手,“你要去哪里?我们载你过去。”
“不用了,时间还早,我去对面广场上喂会鸽子,不打扰你们新婚生活了。”倪好好挥了挥手,俏皮道,“对了,两位要努力造人哈,我看好你们哟~”说完就闪。
……
“她这张嘴,越来越皮了。”湛明澜笑道。
“其实说得也没错。”封慎态度泰然,伸手轻抚上她的背,“走了,我们也去逛逛。”
湛明澜:呃……
作者有话要说:
推文时间,去看看小蚂蚁的文吧,很有爱的。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改正了,不那么晚更新了,撒娇,抱大腿求表扬,求不霸王QAQ
50
夜晚的湖滨商业区霓虹闪耀,中心地带的音乐喷泉边簇拥着不少人。
两只手拉手绕开了人多的地方,往酒吧一条街的方向走。
路过一个卖烤红薯的摊子,湛明澜说想吃,封慎就给她买了一个。她剥皮的时候不小心黏在了手指上,封慎见状,伸手拿过了红薯,亲自帮她剥下皮,又拿出手帕,一同递给她。
咬一口,又香又甜,她吃得开心,递到他嘴边,示意他也尝一口,他启唇,往她吃过的地方一咬。
“好吃吧?”
“还不错。”
“天冷的时候吃一只烤红薯,是很幸福的事情。”湛明澜说,“类似大热天喝啤酒吃羊肉,爽哉。”
“这样就是幸福?你挺容易满足的。”
“幸福不就是简简单单的吗?”
他笑而不语,站在她的外侧,替她挡开了马路上的人和车,看着她吃完一整只红薯。
吃完后,继续漫步在酒吧一条街上。夜风有些凉,擦过她的鼻尖,融合着他的味道萦绕其间。她的手被他的大掌轻握住,他的手掌又宽又大,温暖干燥,手心相贴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慢慢地沉静下去。
他总是可以给她一种安定的力量,有时候只是一句话,一个举动,甚至是沉默地站在她身边就行,她的心总会慢慢地沉静下去。
这也许是她会选择他的真正原因。
“在想什么?”
“想你。”
“嗯?”他似乎有些意外,侧头看她。
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在结婚之前,我有些怕你。”
“看得出。”他浅笑,声音沉稳,“但为什么怕我?我就那么难亲近吗?”
湛明澜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你本身会给人距离感的缘故?总之那段时间我下意识选择躲开,不想和你有太多的交集。”
“那现在呢?封太太,你现在还怕你先生吗?”他拉过她的手,一同放进大衣的口袋。
“现在么……我不告诉你。”湛明澜笑了一下,脚步轻快起来,“你自己感觉,自己看着办。”
……
他们路过一家欧式的乡村酒吧,湛明澜无意中看见了意外的一幕:门口的三个男人正对一个女孩拉拉扯扯。他们将她围在中间,很嚣张地用英文爆粗,其中两个,一个去拽她的手臂,另一个弯腰去抓她的腿,举止不像是朋友之间的嬉闹,是实打实的欺凌,随着那女孩的一声惶恐的尖叫,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等我一下。”封慎停步,松开了她的手。
湛明澜眼见封慎走过去阻止那三个男人对那女孩的欺侮,有些担心起来,伸手按住口袋里的手机,心想如果他们敢闹事,她就立刻报警。
封慎迈着长腿走过去,按了按那女孩的肩膀,对方转过身来,见到他像是见到熟人一样,立刻躲在他身后,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瞪向那三个男人。
湛明澜握着手机的手指一僵,借着酒吧门口的那盏灯的光,她看清楚了那女孩的脸,正是凌小筑。
凌小筑戴了一顶假发,还化了妆,难怪一时间湛明澜没认出来。
也难怪封慎会上去解围。
事情似乎还算顺利,湛明澜看见封慎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拿出几张纸币给他们,又严肃地说了几句,那三个男人接过钱后点了点,塞进牛仔裤的口袋,转身走了。
湛明澜松开了手机,手Сhā^着口袋走过去。
凌小筑楚楚可怜地低着头,正准备说什么,听到湛明澜的声音,侧头一看,眼睛浮现讶然,随即扭过脸,抿着唇噤声。
“怎么了?”湛明澜问,“刚才的三个人是谁啊?”
“小流氓。”封慎淡淡地说,随即将视线落在凌小筑脸上,正色道,“你哥呢?他知道你来这里吗?”
凌小筑摇头:“他不知道的。”
湛明澜这才好好打量了一番凌小筑,见她戴了一顶披肩的假长发,穿得很洋气,上身是亮色的毛衣,□是一条不过膝的羊皮短裙,紧紧得包裹着翘臀,高跟鞋将她白嫩的腿拉得又细又直,虽然打扮上故作成熟,但细看她眼里流露出的情绪,还是小孩子的模样。
“以后别一个人来这里。”封慎扫了一眼她的穿着打扮,语气微冷,“还穿成这样。”
凌小筑一怔,面色瞬间白了几分,缓缓地点头。
封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凌腾,不巧的是,凌腾的手机一直处于忙碌状态。连拨了几遍都是这样,他将手机收回口袋,抬臂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们送你回去。”
凌小筑抬头看了看湛明澜,湛明澜立刻微笑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们载你走吧。”
凌小筑立刻收回目光,看着封慎,轻轻地说:“好的。”
回去的路上,湛明澜和凌小筑坐在后座。车子缓缓行驶在主道上,外头的路灯,霓虹透过窗投射过来,借着各种光线,湛明澜分明察觉凌小筑的神情颇为哀怨,且眼神总是落在前座的封慎身上。她想了想,拿过边上的一瓶未开封的水递给她,客气道:“喝点水吧。”
凌小筑闻言淡淡地抬了抬眼皮,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眼后便低下了头,专心把玩自己手指上的那颗硕大的粉色骷髅戒指。
湛明澜轻笑了一下,将水瓶放回原处,心知肚明,这小姑娘挺讨厌自己的,讨厌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完全当自己是隐形人。
封慎缓缓地移动方向盘,从车内后视镜看了后面一眼,没说话。
到了凌家的别墅,封慎下车后绕过来,亲自打开车门,凌小筑说了声谢谢,跨出腿,下了车,下车的时候似乎扭了一下脚,一个踉跄,幸好被封慎扶住,她轻声说了句不好意思,缓缓地站直。
就在这时,一辆打着灯的车从后缓缓上来,见状立刻停下。从车里下来的正是凌小筑的哥哥凌腾,他快步走过来,好奇道:“怎么回事?封慎,你送她回来的?”
封慎解释了一下情况,凌腾蹙起了眉头,嘟嚷了一声“欠抽的小流氓,敢占我妹便宜”,随即伸手拍拍凌小筑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视线无意中和车内的湛明澜碰撞在一块,松开了手,径直上前两步,弯下腰,扣了扣车窗,轻笑道:“谢谢你和封慎今晚的帮忙。说到底啊,我们小筑太单纯了,没有自保能力,难免被人欺负,吃了亏呢,又只会暗暗吞下去,关于这个问题,我会好好和她说的……嗯,总之谢谢。”
湛明澜淡淡道:“不客气。”
凌腾懒懒地起身,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又邀请道:“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吧,喝杯东西再走。”
“不了。”封慎闻言拒绝,“已经很晚了,我们要回家了。”
凌小筑的神色立刻暗下下去,凌腾呵呵地笑了起来:“好,那我就不勉强了。总之谢谢你今天保护小筑,否则她要真发生什么事,我真得去跳墙,她可是全家的宝贝疙瘩呢。”
“举手之劳,不用谢。”封慎说。
“封慎哥。”凌小筑想了想说,“找个时间我请你吃饭。”
封慎礼节性地笑了一下,婉拒:“我说了,举手之劳而已,不用特地感谢。”他说着看了一眼坐着车里的湛明澜,“就这样吧,你下次注意点,我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湛明澜有些犯困。
封慎随意地问:“不高兴了?”
“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又没做错什么。”湛明澜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道,“我老公英雄救美,应该表扬。”
封慎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手按了按太阳|茓,澄清道:“我和凌小筑,真的没什么。”
“嗯嗯嗯,我相信。”湛明澜说,“虽然她年纪轻轻,漂亮可爱,身材好气质佳,讨得你奶奶欢心,又对你无条件的欣赏崇拜,但我坚信,你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封慎无奈地笑了一下,知道她在“编排”自己,纵容地随她去了。
回家后,封慎脱下外套,进浴室前,手臂抵门,微笑地问:“要不要一起洗?”
“不要。”湛明澜果断拒绝。
“不要不行,来,一起洗。”他笑着走过来,强势地扣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横抱起来,她立刻提声,“当心脚下,很滑。”
热气氤氲,玻璃镜子上朦胧的一片,她被剥光后按进了浴缸,他卷起袖口,蹲在一边帮她擦沐浴露,她有些不好意思,将身子往下沉了沉,却又被他拉起来,沾着沐浴露的手掌贴在她身上,一点点地涂抹。
她突然恶作剧似的,双手掬水泼向他,他来不及躲,被水洒了一身,深灰色的衬衣胸口湿了一片,眉骨,鼻梁,唇上都是水珠子。他无所谓地晃了晃头,随即解开衬衣的扣子,彻底脱下了衣服,迈着长腿,进了浴缸,将她抱在自己身上,低笑了一声:“怎么这么淘气?”
“逗你玩呢。”
“好,那我陪你玩。”
说话的时候双手从她的腋下横过去,双掌覆盖上她的两团|乳儿,缓慢而惬意地揉捻,两条硬邦邦的长腿一左一右地将她夹在中间,低头啄她的后颈。她被他弄得难受极了,发出支离破碎的抗议声,他彻底,尽兴地掌握她的两团,声音很轻:“我喜欢这样的大小,可以一手掌握。”
温热的水淹没相叠在一起的两人,他将她翻过身来,俯身亲吻她诱人的身体,手掌在她即将承欢的地方揉转,等到她彻底地润了下去,才挺直身体,缓慢进去,谁知刚进了个头,她的身子就不禁地痉挛起来。她的敏感深得他的欢心,他微微眯起眼睛,停顿了一下,随即手掌托起她的臀,调整了一下姿势,便于他的索取。
“放松点,让我整个儿进去。”说话的同时,又不客气地进去一段。
随着湛明澜啊的一声,他已然全部,深埋在她里头,呼吸微促,黑而亮的眼睛攫住她的,贴过去亲吻她的脸,唇下的胡髭扎得她又痒又疼,她两手没处放,只好落在他的两腰侧,那柔柔软软的触感像是最大的鼓励,瞬间刺激了他,他享受般的闷哼了一下,再也忍不了一秒的停驻,挪动精壮的腰,大肆地鞑伐起来,一次比一次精准于点,力道狠劲,夹着水声涌动,和她共同品味欢爱的入骨入髓……持续的撞击让她的头重重地磕在身后的瓷砖壁上,咚的一声……他见状,腾出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
她承受不住这铺天盖地的可怕感觉,堆满他的某处又胀又酸,想吐出却又不禁地收着,倒有点像是迫不及待地恭迎他那大宝贝的宠爱……到了高点,她的手狠狠掐住他的腰,整个人像是瞬间升腾而起又最快地落下,上天下地,生生死死了一回……最后一点力气被抽走,她软在那里,胸膛起伏得厉害,他笑了一下,沉沉地压下去,倒在她身上。
薄唇沾着微湿贴在她的耳畔,叫着她的名字。
“澜澜。”
湛明澜懒懒地伸臂,像是挥苍蝇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他扣住她的手,咬了咬她的手指,无奈地笑:“别醋了。”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macy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6-2300:00:48
51
“澜澜,给我生个孩子。”
抱她上床后,伸臂环住她的腰,声音落在她的耳畔。
湛明澜已经呈瘫软的状态,听到他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想了想后侧过身子,依偎进他的怀里,伸出手懒懒地描摹他的鼻子和唇,轻轻道:“想做爸爸了?”
“我早到做爸爸的年龄了。”他说。
“我们才刚结婚,我的工作也很忙,能不能再歇一年?”她未等他回答,继续说下去,“不是我任性,我觉得如果真打算要孩子,必须完全做好当妈妈的准备,要好好爱他,照顾他,陪伴他,因为那是一个生命,必须认真对待,不能轻率。”
“现在没有做好准备?”他将她的手拉至唇边,沿着自己的唇,慢慢地摩挲,温热的气息熏着了她的指尖。
湛明澜诚实地点了点头。
“一年?”他微笑了一下,眼睛里的神色非常认真,“好,就给你一年时间,不过只有一年。”
听出了他话里的强势意味,她垂下眼帘,点了点头,凑过去,脑袋靠在他的胸肌上,随即恶作剧地啃了一下,他灼烫的喉结立刻滚动了一下,低声道:“封太太,你又点火,忘记刚才的教训了?”
湛明澜立刻闭上眼睛,装死道:“我要睡觉了。”
封慎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齿印,再看看罪魁祸首已经坦然自若地闭上眼睛,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他答应给你一年的时间?”倪好好捏了一根薯条塞进嘴巴里。
“嗯,他同意了。”湛明澜回忆封慎的表情,“虽然我看的出他答应的有些勉强。”
“可以理解,毕竟你家封总年纪不小了,一个有财富,身份和权位的男人,啥都不缺,稀罕的就是有自己的亲生骨肉。”倪好好说,“顺其自然吧,要是这一年里意外怀上了,难不成你还舍得不要?”
湛明澜摸着面前的饮料瓶,那凉凉的触感浸润在手指,摇了摇头:“我没那么狠心,真有了,就生下来,只是在计划外的事情,会比较让人猝不及防。”
“想那么多干嘛呢?有了就开开心心地生下来,又不是养不起,没什么可愁的,多请几个保姆伺候你们呣子,脏活累活都丢给保姆,你负责喂奶就好了。”倪好好打了个哈欠,“这样的贵太太生活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呢,再说了,孩子多可爱啊,白白嫩嫩的,大冬天抱在怀里可暖了。”
“你说,如果真的有了宝宝,会长得和他很像吗?”湛明澜脑中突然划过这个念头。
“这个说不准,有些孩子长相随妈,有些孩子长相随爸,你看我,整个就是我妈的复印版,一点我爸的优势都没传承过来。”倪好好摇头。
一想到如果生下一个和封慎长得一模一样的宝宝,还继承他沉稳内敛的性格,一副老成的样子……好像挺有意思的,他应该会很兴奋地将宝宝抱在怀里,或者骑在脖子上吧。
这个画面实在太温馨,湛明澜感觉有类似羽毛的东西轻轻拂过她的心尖。
“想什么呢?”倪好好拿起薯条往她的眼前晃了晃。
湛明澜回过神来,笑着喝了口冰饮,然后推开杯子:“我去一趟洗手间。”
这个清吧环境舒适优雅,洗手间到走廊的光线柔和温暖。
湛明澜从洗手间出来,返回的途中,迎面走来一个提手机在耳廓,笑声朗朗的男人,她抬眸一看,那张白皮肤,单眼皮,眼角流露出风流之意的脸不是凌腾的,还会是谁的?
凌腾的视线和湛明澜碰在一起,也有些惊讶,随即对着手机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下,塞回口袋,笑着上前,停在湛明澜面前:“是湛大小姐,好巧,你也来这里玩?”
“嗯,很巧。”湛明澜敷衍地笑了笑,她对这位凌大公子真的没太多的好感。
“说起来,还是应该再次向你表达谢意,谢谢你和封慎那天对我妹妹伸出援手。”凌腾说,“否则,依她那么单纯的性子,我都不敢去想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以后还请令妹多多注意自身安全,别在晚上出入那种场合。”湛明澜笑意不减,“那天幸好是我和封慎路过,否则真发生什么事情,后悔都来不及了。”
凌腾缓缓加深自己的笑容,回道:“谢谢你的提醒。不过呢,我们小筑向来都是很乖很听话的,一般是不会去那些不正经的地方,只是最近因为封慎的事情,心情一直处于低潮,行为难免失控,我会好好劝导她的,毕竟说到底,失恋也不是什么大事,对吧,湛大小姐?”
湛明澜没想到这个凌腾说话如此直接,点破了凌小筑是因封慎的婚事而受挫的事实。既然他都直说了,她没必要再兜圈子了,索性开口:“失恋?这个用词不妥吧,据我所知,封慎和你妹妹并没有任何关系。”
“这么说就不厚道了。”凌腾走近了一步,好整以暇道,“我们凌家和封家有生意上的合作,小筑回国后,唯一结识的男性朋友就是封慎,她隔三差五地出入封家,他奶奶身体不好,小筑还特地去私人诊所预约,陪老人家一同去做检查,深得老人家的欢心。至于封慎,我们也不时地出来聚餐,每次小筑都在场,这是什么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再赶着撇清,迟了点吧?”
“我只相信我老公所说的,他说没有就是没有,所以你不必对我这些,我不会在意的。”湛明澜从容道。
凌腾垂下眼眸,似在研究,随即笑了一声,伸出手臂绕过湛明澜的肩膀,抵在走廊的墙壁上,凑近她的脸,声音带着一些压迫:“湛大小姐现在是赢家,当然有这番自信,只是可怜了我们小筑,那么长时间的努力,付出的种种心血,最后只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这里理我们该向谁去要呢?”
“感情和付出本来就是不成正比的,我奉劝令妹在下一次投入感情之前,慎重一点,重要的是分辨清楚对方的真实意愿,别太一厢情愿,否则得不偿失的是自己。”湛明澜说完,伸手去挡他横过来的手臂,“凌大公子,有话好好说,不要靠得这么近。”
她的态度,凌腾看在眼里,觉得有十分的倨傲,他心底的火慢慢升上来,夹着薄薄的醉意,他竟伸出手,有些轻佻地抬了抬她的下巴:“好厉害的一张小嘴,难怪我单纯的妹妹会输给你。为了嫁入封家,你暗里没少费心机吧?”
“你错了,是封慎求我嫁给他的。”湛明澜说着,眼睛骤然变冷,低斥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对我动手动脚。”
“你这女人,凶起来还挺有味道的。”凌腾眯起眼睛,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我有点理解封慎想要的了,你的确和小筑很不一样……”说话的同时,手背轻轻擦过她的脸,颀长的身子前倾,西裤擦到了她的腿,目光无意中落在她高耸的胸口,本能地对着那诱人的地方呼了口气。
湛明澜心里恶到了极点,正准备提膝往他下面狠狠来一下。
“澜澜。”
她越过凌腾的肩膀,看见快步走来的言敬禹。
言敬禹边喊她的名字,边伸手按住凌腾的肩膀,目光冷静:“怎么回事?”
凌腾蹙眉,对着言敬禹,眼眸里划过惊讶,随即收手于一侧。
“我是她大哥,有什么事对我说。”言敬禹松开了他的肩膀,沉沉道。
“原来是言总,久仰。”凌腾伸出手。
言敬禹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直接伸手过去拉过了湛明澜,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凌腾的手尴尬地落在空中,随即自行收回,笑道:“我只是想和湛大小姐闲聊而已,只是刚才喝的有些多,如有冒犯,还请湛大小姐见谅。”
湛明澜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挪开视线。
凌腾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伸手扯了扯领口,转身而去。
他走后,言敬禹立刻转过身,将湛明澜的肩膀板过来,低头认真看她:“没有被他占便宜吧?”
“没有。”湛明澜挣扎了一下,他见状松开手。
“真的没有?”
“没有。”湛明澜转身欲走。
“你还在介意,那晚我对你做的事情?”他的声音落在她身后。
“我不记得了。”湛明澜脚步不停。
言敬禹迈着长腿上去,和她并行,侧头说:“你不可能不记得,否则不会避我如蛇蝎。澜澜,不管怎么样,我依旧是你大哥,不会看着你被别人欺负。”
“真是谢谢了。”湛明澜皮笑肉不笑,“不过我们没必要粉饰太平了,我们现在仅有的关系只在启铭。”
只在启铭,上级和下级的关系。
言敬禹低笑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湛明澜走出长长的走廊,回到位置上,倪好好正趴在桌子上玩手机里的游戏,见她回来,抬头纳闷:“怎么那么久?”
“遇到了讨厌的人。”湛明澜坐下,脑子里浮现凌腾那张轻佻的脸,浑身不适,叫来服务员,要了一杯柠檬水。
“啊?什么人?”
“不提也罢。”
坐在吧台边和外籍友人聊天的凌腾,余光时不时地朝湛明澜投过去,有几次视线无意间和坐在角落里,翘着腿,手里夹着烟的言敬禹碰在了一起,他眼里的寒凛让凌腾觉得不悦的同时也起了疑窦,这个传说中的湛家养子和湛明澜是什么关系?刚才自己冒犯湛明澜的时候,他的眼神可怕地像是要吃人。那完全不是一个哥哥维护妹妹的眼神,反而像是对待……小情儿?
有意思。凌腾撇嘴一笑,满目的风流尽泄,心里有了无尽的猜想。
一周后的某个夜晚,凌腾在某家娱乐汇邂逅了一位长发美女,与之交谈甚欢,到了近十点,双双离开娱乐汇,到附近的酒店开房间。
这美人的技巧高超,惹得凌腾疯狂不已,大战好几个回合依然未尽兴,两人折腾到了很久,最后随着凌腾的一声低吼,他彻底瘫在了美人的身上,美人十分爱怜地伸手摸着他的头,安抚他进入睡意。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些不对劲,灯光亮得不行。
有人正举着手电筒,翻开他的眼皮,照他的瞳孔。
凌腾惊骇,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扯破的条状床单捆绑在床的四根圆柱上,他正要怒吼,才意识到自己的口中塞着软软的布料,声音被堵在喉头。
刚才那令他欲^仙欲^死的美人此刻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笑眯wωw奇Qìsuu書com网眯地看他。
而另一个身材壮硕,长相粗犷的男人,丢下手电筒,笑着说:“凌大公子,操了我妹子一整夜,爽到爆炸了吧。”
凌腾这才后知后觉,这是一个圈套。
男人伸手摘去他嘴巴里的内裤,伸出两根手指:“算了,不和你废话了,两百万。”
“两百万?”凌腾冷笑,“锦合会所的高级小姐出台只要五千,两百万我可以操上几十个了,凭什么?我奉劝你们一句,别狮子大开口,小心胃小吃不下去。”
男人耸了耸肩膀,从身后丢来一个类似针孔摄像机的东西:“那我将这个做成光盘,寄到你家去,或者发到网上,让人人都欣赏一下你的勇猛表现?”
凌腾铁青着脸,咬牙:“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男人笑着抱臂,“区区两百万,对凌家大公子来说不足挂齿,但这个东西呢,散播开来,对你的名誉影响可就不小了,自己掂量掂量吧。”
坐在沙发上,穿着浴袍的美女缓缓起身,走过来,手里拿了一根玫瑰花,笑嘻嘻地往床上一坐,晃了晃手里的花,然后用枝头戳了戳凌腾下面的那根玩意:“凌大少,别小气嘛,只是两百万而已,还不够你一辆跑车的钱呢,就当劫富济贫,好人有好报的。”
凌腾正要骂,那团内裤又被塞进了嘴巴里。
他狠狠闭上眼睛,知道自己栽了跟头。
隔壁的房间,言敬禹正半躺在床上,翻阅杂志。
叩门声。
外头的人递上了制作好的光盘。
他瞟了一眼,点了点头,命令:“你们可以撤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得越来越早啦。
这算是哥哥之间的较量……?呃……
52
凌大公子花钱消灾,但依然没阻挡得了自己的艳情视频在某个□疯传,气得他面色铁青,赶紧派人联系该论坛的负责人要求删帖,帖子在该论坛被删除没多久,又立刻出现在另一个俱乐部的论坛,点击率翻了三倍,真正的史翠珊效应。
而那仙人跳的一男一女像是两滴水落入大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凌腾咬牙切齿,胸臆一口血堵在那里,好几天都没合不拢眼睛。
待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摆明是有幕后指使者。
自己是得罪了谁?
脑子里突然浮现那日在清吧里冒犯湛明澜的情景,以及另一张冷峻的,带着警示性的脸……凌腾捻下了烟,狠狠皱了皱眉,手握成了拳头。
婚后的湛明澜第一次以封太太的身份跟着封慎去封氏企业-元嘉集团“视察”。
这是封慎主动提出的。
“要不要和我一块去公司看看?”他微笑道。
“我可以去吗?”湛明澜反问,“以什么身份呐?”
封慎俯身,摸了摸她的脑袋,笑意不减:“以封太太的身份。”
元嘉集团的写字楼矗立在S市中心区的CBD。银灰色的高档玻璃幕,铝幕墙,和高耸的设计极具现代气息,让湛明澜一眼就喜欢上了。
下了车,封慎拉过湛明澜的手,径直进去。
因为此行低调,事先没通知任何人,当一楼的前台接待员看见他们手拉手进来时,明显一怔,过了几秒钟后才浮现标准的礼节性微笑,封慎微微颔首,也不多说一句,就带着湛明澜往VIP电梯的方向走。
刷卡后,电梯启动。封慎带她逛了几个楼层,因为是周末,员工不多,没引起轰动,偶尔撞见几个,面带不小的惊讶,封慎会主动介绍:“我陪我太太来逛逛。”他们闻言识趣地点点头,接着该忙什么继续去忙什么。
走进封慎的办公室,湛明澜认真参观了一下。他的办公室很大,分办公区和会客区,收拾得很干净,风格简约利落,细节处呈现了一些后现代的风格,倒和这幢写字楼的整体基调很像。
元嘉集团,业务涉及影视投资,资本投资,信息技术,新能源……看着大班桌上那个专属的印着“元嘉”两字的旗帜,湛明澜瞬间感受到一份庄严,但却在下一秒,瞟见旗帜边的一个木质的相框,心神晃了一下。
里面放的竟然是他和她的结婚照?她拿起一看,手指缓缓地摩挲过玻璃面,里面的确是他们。
封慎已经脱下西服外套,走过来,与她并排,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相框,解释道:“三百张合影里,我觉得这张拍得最好,就特地取来放在这里。”
“为什么这张拍得最好?”湛明澜好奇。
封慎点了点照片上她的嘴角:“这张你笑得最开心。”
她闻言又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果然,上面的自己笑得很自然,完全不是那种为了拍照而挤出的笑容,自然得像是一个初次尝到糖果甜味的孩子,用天真烂漫四个字形容也不为过。
将相框放回原处,封慎走到窗前,拉开窗幔,双手撑在窗台上,喊她过来。
湛明澜走过去,他伸手拉她过来,将她带入怀里,自己站在她身后,陪她一起看外面的世界。
对面的楼宇高耸入云,各种广告牌映入眼眸。
他的双臂环住她的腰,声音落在她的耳畔:“我的目标是,将这一片的写字楼都买下来。”
“野心太大了吧?”她笑。
“每次站在这个位置,俯瞰下面的世界,万象缩聚,会有一种错觉,自己站在高处,可以掌控一切。”他说着,很自然地将手挪上去,轻轻罩在她的胸口,“掌控一切的感觉,没有男人拒绝得了。”
湛明澜的心跳加速,低头看着他修长的食指落在自己的高耸处,像是真的抓住她的那颗心脏一般。
“对你来说,这些很重要吗?”
“嗯?”
“我的意思是,站在这里,居高临下地俯瞰众生,会让你觉得很痴迷,是吗?”
“痴迷?”他想了想,没否认,“的确会着迷,但不能迷失。”
“那事业和爱情,你觉得哪一个重要?”湛明澜问出口的同时看见玻璃窗上属于他的朦胧的脸庞,心里笑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幼稚。
他的手依旧落在她的胸口,沉吟了片刻后说:“各有各的魅力,都很重要,缺一不可。”
“你倒很诚实。”湛明澜点了点头,“没有选择用谎言来哄我。”
“事业和爱情是相铺相成的,爱情再美好,没有经济的支撑,无法长久,而只埋首于工作,没有风花雪月,这人生就太枯燥了。”他微微侧头,唇一点点地沿着她修长的后颈上下,“你觉得呢?”
“以前我不会认同你,但现在,我觉得你是对的。”湛明澜说,“其实我这个问题很傻帽,人生不可能是单项选择,激|情和稳定,放纵和守节,快乐和压力……一直是并存的,对我们而言,重要的东西很多,必须都抓住。”
“像是此时此刻,我抓住了你。”他说着,十指使力,紧紧地将她的高耸拢在掌心,十足的男性掌控。
“流氓。”湛明澜轻骂他。
他笑了一下,问:“你愿意陪我吗?”
她明白他在说什么,他问的是,她愿不愿意陪她走上那高峰。
“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嫁给你了。”湛明澜笑道,“封总,你说呢?”
他的唇贴在她的耳朵上:“对了,下个月我要去一趟越南,谈一个新能源的项目,可能需要比较长的时间。”
“多久?”
“还不一定。”
湛明澜想了想说:“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反正今年的年假还没用完。”
封慎垂眸,像是认真地考虑一下,说:“这个项目很棘手,对方拖了很长时间,这次去谈判,行程很紧凑,可能顾不上你,还会发生矛盾和不愉快,我不赞成你去。”
湛明澜转过身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轻声地说:“我陪你一块去,不许拒绝。”
封慎凝视着她莹莹亮亮的眼眸,听清楚她话里的些许孩子气的倔强,嘴角浮现浅浅的笑,随即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那我带你去。”
回去的路上,湛明澜接到了母亲殷虹的电话,问他们来不来家里吃饭。
“改日吧,今天说好了陪奶奶一起吃饭的。”湛明澜说。
“那好。”殷虹说,“我打电话给博俊,问他回来不回来吃饭,他最近总是很晚回来,都不知道在忙什么。”
“大概又跟了什么项目吧。”
“诶,我真不希望他这么累,这几天看他气色不好,肯定是在外头吃吃喝喝弄坏了身体。”殷虹轻轻叹了叹气,“不说了,你们好好回家陪奶奶吃饭吧。”
这段时间,湛博俊常常去俱乐部打牌。
自从上次,通过刘畅和程哥的关系,他认识了高介,一行人坐下来打了几圈牌,他意外地赢了不少,高介对他表现出来的打牌天分赞口不绝,很有兴趣结交他这个牌友,当场送了他一把瑞士的威戈军刀,笑着拍他肩膀,让他以后多来这里打牌。
事后,刘畅一脸歆羡地对湛博俊说:“你小子够能的,竟然入得了高介哥的法眼,还得到了他的宝刀,这传出去够你得瑟的。”
“他很厉害吗?”湛博俊不以为意。
“废话,高介啊,本市有名的玩家,他大哥高仇,纳税大户,连公安部长都要礼让三分的人。”刘畅兴奋道,“你不清楚他们兄弟,总该知道锦合吧?那个S市最大的销金窑子,就是人家高仇哥的。”
“这么厉害?”湛博俊好奇。
想到锦合,刘畅的浮想联翩,色眯眯道:“听说那里的女服务员正到不行,个个都是model级的身材,皮肤又白又嫩,真正的销魂,只可惜非会员进不去,要办个会员呢,年费就要几十万,还得通过那里的遴选委员会同意,对一般人而言,遥不可及。不过呢,现在高介哥有意结交你这个朋友,只要你和他打好关系,再求他带你进去玩玩,应该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别忘记顺上我。”
湛博俊蹙眉:“我对那地方没兴趣。”
刘畅嬉皮笑脸地伸手抓了抓他的下面:“你不会还是雏吧?”
湛博俊甩开了他的手,眼眸浮现一层尴尬。
“湛博俊,要我说你什么好呢?都二十五的男人了,还没开过荤,按网络话讲,你就是一朵奇葩。”刘畅揶揄道,又逼近低声问,“还是你某功能不正常?”
“瞎说什么呢?以为人人都和你似的,满脑子都是那些龌龊念头?”湛博俊不屑。
和高介相处时间长了,湛博俊的确体会到他在吃喝玩乐上的本事,譬如他突然想吃红龙鱼,就轻松地拨一个电话,隔天清晨红龙鱼就被空运而来,放在他面前,他还特地请五星级饭店的香港行政主厨来现场烹调,两个多小时候后,美美地端上桌子,共他大啖。
湛博俊虽然家境富裕,但性子单纯,对物质追求一直不高,目睹高介这样穷奢极欲的生活品质,他惊讶之余,也感到一份陌生的情绪从心里升腾起来。
这一晚的牌局开始没多久,包厢的门被打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丢了进来。
湛博俊正在看牌,闻声吓了一跳。
高介的笑容瞬间收敛,腾地起身,走过去,用皮鞋尖顶起那男人的下巴,轻蔑地说了声小白脸,下一秒皮鞋狠狠地踩在他的脸上,被踩的男人痛得直叫,高介又发狠似得往他的肚子连踹了十几脚,最后那男人惨烈地吐出一口血,晕死过去。高介还不依不饶地发狠往他的脑壳踢,整个过程,众人对高介的残暴行径熟视无睹。
湛博俊彻底愣怔,双手微微发颤。
过了好一会,高介才停止暴力,挥了挥手,让人将地上的人拖下去,转身,带着一脸戾气回座位。
边上的小兄弟给他点上烟,他悠悠地吸了一口,侧头看面色苍白的湛博俊,轻声道:“怎么了?”
湛博俊不语。
高介笑着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傻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湛博俊回过神来后,缓缓地问。
高介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玩笑一样,仰头大笑了几声,随即拍了拍脑门,笑声渐止,转头很认真地对湛博俊说:“他□的女人,你说该不该往死里揍?”
湛博俊不摇头也不点头,看着高介微微猩红的双眸,他突然觉得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很不真实。
“他操了我的女人,就是给我最大的羞辱,我不弄死他,还算男人吗?”高介说着拍了拍湛博俊的肩膀,“博俊,哥对你说,男人什么都能忍,只有这个不行,这个忍了,就是乌龟王八蛋,不配有底下那玩意。”
湛博俊的身子僵直,顿时思绪万千,一股难言的耻辱又沿着背脊爬上来。
“继续打牌。”高介命令道。
湛博俊吸了口气,慢慢地摸牌,脑子却魔怔一般浮现出言敬禹和华筠手拉手的画面,狠狠咬了咬牙,藏在心底的恨意迅猛地窜出来。
这一刻,不可否认,他想的就是狠狠地将言敬禹踩在脚下。
高介瞟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是男人吧?”
湛博俊有些莫名地看他。
高介用小指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呵呵地笑:“清纯的小朋友,以后多跟着哥见见世面。”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triphop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6-2621:3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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