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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毒舌攻防战 > 50、 求婚攻防战(5、6)

50、 求婚攻防战(5、6)

众人都说不急,顾亦北本来便有事,城里又堵,何况这个时候也不过刚到之前约定的时间。

“要不,亦南你给­奶­­奶­打个电话问问?万一是小北将手机落家里了呢?”顾天立沉吟说。

顾亦南拿着手机出去了,过了两分钟后回来说:“­奶­­奶­说他们被堵在路上动弹不得,可能还需要一会儿才能到,小北的手机,如爸爸所言,换衣服的时候落家里了。”

既然联系上了,杜晓便松了口气,众人似乎也是如此,由阳春打头,开始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可一直在旁边没多少机会Сhā嘴也没人搭理的宋婉此时却突然­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这未来的新郎官是诚心想娶我们晓晓么?这么重要的日子,留我们一桌人这里等着,身为主角却久久不到,什么意思?”

场中气氛一下子凝滞了……

阳春最先反应过来,媚媚笑着反问一句:“‘我们’晓晓?妹妹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外人?”宋婉今晚一开始受的气憋到现在,自是不会让阳春,冷冷一笑,“晓晓从3岁起就是我在带,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看着她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这期间姐姐在哪儿呢?果然是亲妈,二十年撒手不管,现在说回来就回来,还显得自己多亲一样。可现在晓晓受这种委屈,刚刚她多急你没看出来么?这顾亦北手机落家里了,时间不至于丢了吧,迟到不知道么?还得我们打电话去催,你又不吭声,最后还是轮到我这个后妈来给她打抱不平!这亲妈真好当!”

说的好像是在义愤填膺,其实不过暗讽杜晓不被顾亦北重视,这点桌上的人都清楚,却不好指责她什么,毕竟她说的还都在理,就连杜晓心里也有这样的埋怨,只是宋婉点出来了而已。

“这亲妈的确是好当,”阳春及时地在桌下握住了杜晓的手,脸上依旧是看跳梁小丑般华贵淡讽的笑,“至少不用费尽心思生个儿子还惟恐自己丈夫的财产分给前妻的女儿,也不用百般想着挑拨丈夫和这女儿的关系,人前人后的又要使心计,又要装好人,以妹妹这么差的演技演到现在,确实难受。而且我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这样一位后妈多年来的‘悉心教导’,晓晓估计早不会念着我,认我这个亲妈也不会这般急切……”

“阳春!”宋婉面红耳赤地想拍桌子站起来,却被杜远拉住了。

阳春轻蔑一笑,又转过去对袁慧微笑着说:“这些家丑,让姐姐看笑话了。”

“哪里哪里。”袁慧赶紧赔笑,“妹妹你不要动怒才好。”

“我动什么怒?这件事上我可不敢Сhā话的。晓晓跟我说她很喜欢顾亦北,我想啊,能让我这­性­格挑剔的女儿这般看重,怎么会让人失望呢?”阳春柳眉微挑,轻轻一笑,“只是我这个未来的丈母娘想等着看女婿的心情有些急迫而已。”

袁慧哪里听不出阳春的话外音所透露出的警告,此时也终于不再如方才包厢外打照面时那般端着不慌不忙的高贵架子,而是显得有些急了,“是我儿子的错,他不知哪根筋犯了,考虑的这么不周到,今晚回去我一定好好训他!可我这个做母亲敢替他保证,他想娶晓晓的心是绝对不用怀疑的。”说着说着,袁慧又去打趣杜晓,“说着也该怪晓晓,人家都说爱情让人变笨,我这儿子本来就是个傻小子,现在真是笨上加笨。无可救药。”

大家都笑出来,路迟为了活跃气氛也去逗顾亦南,逼问他有没有变笨,而杜晓假装羞涩,也跟着笑了笑,这时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杜晓低头,蓦地双眸圆睁……只因那屏幕上显示出的来电人,竟然是……顾亦北……?

正文 风云突变战(5、6)

他不是手机忘带了么?

杜晓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先看了一眼顾亦南,再对桌上众人低低说了声抱歉,拿着手机匆匆到了包厢外,接通,“喂”字出口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抖的厉害,连声音都哑了。

手机那头说话的是个女人,差不多该是中年了,听着有些熟悉,声音里也带着迟疑和试探:“请问是杜小姐么?我看小北手机上输的是……老婆……”

“哦,我是,请问您是?” “老婆”二字也不能缓解杜晓的心闷,只因为她突然有些猜到了打电话的女人是谁。

“我是苑飘飘的妈妈华语芳,上次在那家云南菜馆我们有一面之缘……”

果不其然!

“我知道的,阿姨您好……”杜晓匆匆断掉华语芳的话,背靠着墙,终于鼓足勇气问出,“阿姨,为什么是你打来?顾亦北他人呢?”

“是这样,刚刚飘飘从楼梯上踩失,手和脚都伤着了,只是不知道骨头有没有大碍。飘飘她爸爸今晚有省里的中秋晚会要参加,沈洛又紧急出差,我要带着小唯安,如果开车不大安全,幸好小北和他­奶­­奶­正好开车经过,看到就说帮忙送飘飘去医院。这样我就能在家带着小唯安再帮飘飘收点东西等她爸爸的司机过来。至于这手机……可能是小北在抱飘飘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落在花园的草堆里了,我刚刚听着一直在响,找了好久才找到。看到有你的未接来电就给你拨过来了……喂……杜小姐,你还在听么?”

“我在……”这两个似乎耗尽了杜晓身上所有剩余的力气,后脑勺重重抵上墙壁,杜晓咬着嘴­唇­想了许久,才轻声对电话那头说,“阿姨,我知道了。现在手边还有事,先不说了,手机您哪天交还给顾亦北就可以了……”

收了电话,杜晓表情平淡地走进包厢,可房间里的事也并不让杜晓轻松——宋婉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哭了出来。所有人不由停下对话,面面相觑。杜远一边咳嗽一边给她递纸巾,劝她,还说要带她走,她却僵硬着身子坚决不依;路迟也看不下去,蹲在一边软软地喊“阿姨”,让她别怄气。而阳春先是抿­唇­冷眼旁观,十秒后终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极凶地吼了一声:“宋婉,你够没有?”

“妈!”与此同时,杜晓喊住了阳春。阳春在她死寂如水的视线中,终无可奈何般坐了回去。

而杜晓则款款走到宋婉旁边,弯腰,从桌上拿过一张纸巾递给宋婉,抬抬下巴,淡淡说,“擦擦吧,哭得多不好看。”

宋婉眄她一眼,哭得竟似更厉害了些,侧向杜远,呢哝着抱怨,“老杜,你看你女儿怎么说我的?之前不知道在外面说了我些什么,才让你前妻对我这般误解。”

杜晓直起身子,冷笑了声,问一边试探着看她面­色­的杜远:“爸,你究竟看上这个女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是真不懂她其实是怎么对我的么?还是是你也不知道该如何对我?因为看见我就会让你难过是不是?”

杜远被她说的低下目光,竟为难着半晌没吐出一个字来,只是咳嗽声又重了许多。

杜晓看他的目光中出现一丝哀悯,“没事的,我不怪你爸爸,您多注意身体。今天看您一直咳嗽我挺担心和心疼的……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同情我的亲生父亲。”

杜远脸­色­胀的通红,又低下头去,掏出手帕一阵急咳,宋婉看到立马心疼地去给杜远顺气,转过来怒斥:“杜晓,你简直目无尊长,怎么能对你爸爸说这样的话?”

“不对他说,那说说你好不好?”杜晓­唇­边的笑容依旧平静到了无生气,目光冰凉地停在宋婉面上,继续缓声开口,“你,啧,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知道你今晚用了什么方法缠着过来了,但我明白你的目的只有一个,想毁了我的姻缘是不是?哦,可能最开始不是的,你是想结交一些像顾伯父、伯母这样的人,可惜你发现他们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因为阳春——我妈妈——这个你嫉恨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在前面,他们不可能理会你这个外人。所以你便另外想办法,用你那拙劣的演技,刻意挑衅,受些委屈,终于成了大家瞩目的焦点,也成功将这场文定宴搞得这般不愉快。一切的代价不过是牺牲了一下你的形象而已,不过反正以后你和伯父伯母他们也没什么交集,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完全不用怕,对吗?

别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吗?仿佛我给了你多大的委屈似的,其实我这不是成全你了么?你不就盼着我忍不住站出来指责你么?你想着我忍了二十年,在这样一个日子里,眼看你想要我未来的公公婆婆轻视我,怎么可能还忍得了你?所以我对你说这样一番恶毒和不尊重的话,伯父伯母看见了,肯定不欢喜我做他们的儿媳­妇­了,这样不是成全你了吗?”

“杜晓……”宋婉面容怨毒,声音幽冷飘忽,仿佛从齿缝间吐出杜晓的名字,恨到极点的样子。脸颊上还带着泪,­唇­角却突然弯了上去,恶毒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既然如此,谢谢成全。”

“不用,”杜晓无所谓地耸肩,“我记得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说过你是个不会使心眼的人,我为这句话冷笑了十多年,如今却深刻地理解了。你是真的蠢呀,怎么使心眼?你看,现在你爽快吧?因为你的嫉妒心,不想我嫁到好人家,所以想也不想就顺从心意地破坏。可你怎么不用你那可怜的智商想想,你心里本还在乎,或者说更在乎的是什么?不是我爸的财产么?你怎么不想想,只有我嫁了个好人家,才根本不屑那点财产,你要便拿去,而且为了我那可爱的弟弟杜骁的成长,我说不定也就大方地全部给你了。可现在……你觉得这件事我会让你那么轻易如愿嘛?”

“你!”宋婉原本苍白如纸的面­色­突然又通红起来,指着杜晓怒道,“你怎么能在你爸还在的时候说这么­阴­毒的话?你认为你爸听了后还会分财产给你?少做梦了!”

杜晓摊了摊手,“你看,你最注重的不是这个是什么?其实财产我根本不在意,只是看看你的笑话我也觉得很开心。”她直起身,只觉心里憋了多年的郁结终获舒爽,环视了一眼只剩鸦雀无声的众人,她微微勾了勾­唇­角,说了方才阳春说的那句:“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

阳春样子依旧端庄高贵,眸光却似是有些哀伤;段丛山像是置身事外,­唇­角的笑容竟有些像赞赏;杜远低着头似是一直在忍着咳嗽,但呼吸异样的沉重;宋婉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牙齿都快咬断一般;顾天立严肃地看着她,仿佛在重新考量什么;袁慧神­色­复杂,嘴巴动了动,但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

“晓晓。”路迟关切地握住她手腕,脸上写满担忧。

“杜晓,”顾亦南的手指轻轻划过放在桌上的手机,抬眼看着她,“你是知道什么了?”

“什么?”杜晓皱眉,随后又冲他笑出来,“所以其实顾亦南你也是知道的,只是刚刚进来瞒了我们?”

顾亦南点了下头,“所以如果你是因为觉得他瞒了你而生气的话,这便是个误会,是我为了不太影响你或者说是大家的情绪才自作主张的。”

杜晓笑着摇了摇头,“顾亦南你不用担责任,我问你,刚刚你打电话是­奶­­奶­接的还是顾亦北接的?”

顾亦南微怔,不过还是坦然说:“是­奶­­奶­。”

“顾亦北在期间有和你说话么?”

顾亦南表情也沉重起来,隐隐叹了声后才说,“没有。”

“这便对了,如果说­奶­­奶­是因为不喜欢我刻意不打这个电话来通知,他又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期间完全想不到要打电话来告知或解释?他手机不在身边这件事我怀疑他到现在发现没有。苑飘飘受伤……有这般让他心急么?”心急到让他想不到她还在这里等着他来商定婚期,这才是最伤她的地方啊。说着她是真切的现在,苑飘飘是虚妄的过去;其实,她在他的心里永远抵不上那样的虚妄。

顾亦南在她的质问下,只神­色­叹惋,却无从反驳。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啊!?究竟怎么回事?”袁慧在一边着了急:“苑飘飘受伤?她受伤和小北迟到有什么关系?”

顾亦南视线在屋内面­色­各异的众人脸上环视一圈,沉声道:“对不起,刚才是我骗了大家,其实顾亦北并没有堵在路上,而是送不小心摔下楼的苑飘飘去医院了。”

“什么!?”袁慧从位子上轰然站起,一时间竟没了素日的仪态,直直看着顾亦南,眉头紧蹙,“亦南,你把话说清楚,小北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顾亦南没说话,杜晓就微笑着轻飘飘接腔,“苑飘飘不小心踩失,她家里除了她妈妈要带着她儿子外,没有别人,顾亦北刚好经过,便送她去医院了。他的手机是落在了苑飘飘家里,所以一直没人接。”

杜晓话音一落,顾天立便出声冷冰冰地狠狠骂了一句:“这个混账!”

“伯父别生气,”杜晓笑容婉约,“其实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何况苑飘飘老公也是为了今晚这个文定宴能如约举行,才主动请缨代顾亦北去了英国。因此,不说感情方面,顾亦北送苑飘飘去医院也是该有的回报和应尽的责任。”

“那晓晓你能体谅……”袁慧目光满怀期盼灼灼地看着杜晓。

“对不起,阿姨,”在袁慧话出口前,杜晓就摇着头,缓缓地断掉了她的询问,“你刚刚也看到了,其实我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好姑娘,我内心­阴­暗而且计较。很多事,我可以忍,但即使能忍的再久,也终有一日会爆发,所以不如早些了断的好,不然万一轮到一个不适合的场合爆发,就会想刚刚一样,丢脸失面子。

顾亦北这事,原则上可以理解,没有问题,但情感上我却接受不了。反正今晚的情况很糟了,不如就糟到底吧。”一边说着,杜晓一边将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取下,腕上的玉镯抹下,一一轻放在圆桌雪白的桌布上。凝视这两样物件片刻后,她抬首,轻而笃定地说,“这个婚,我不结了。”

“晓晓,别这样……”袁慧上前两步想去拉她,杜晓却先退后一步,躲了开来,同时弯腰鞠下躬去,“伯母,抱歉,辜负您的期待了,这段时间谢谢您对我的喜爱和照顾。”

稍稍直起腰,又对着顾天立埋下去:“对不起伯父。”

站直后,杜晓微微一笑,揉了揉身边一脸关切的路迟的头发,然后信步往包厢外走去。

“晓晓……”

路迟想追,杜晓却回头冲她摆了摆手,轻声说,“没事的,我会小心开车照顾好自己的。”

“喂!”这次追上来的是阳春,“你这个臭丫头,自己决定的结婚,也是自己说不结就不结!”一边说,阳春一边揽着她继续往前走,然后点着她鼻子说,“可别后悔啊,自己的决定可就得自己一个人负责了。”

“不后悔。”杜晓面无表情地摇头,随后又捂住心口说,“从下午开始,这里就一直很慌,空荡荡的,难受,现在终于踏实了。”

阳春屈指弹了下她额头,“你就嘴硬吧!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去旅游吧,我回去收个东西就出发,自驾游,我想去一些古镇住段时间,公司我会辞职,你帮我给段丛山说一声。”杜晓说的很认真,见阳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打量着她,便无奈地叹了声,“别这样,放心,我真没自暴自弃,会更细心地照顾自己的。”

“行,那你去吧,我回去帮你收拾烂摊子,”阳春把她头上的钻石发夹取下来,看着她盘起的头发瀑布般散下,再将发夹递给她,柔声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杜晓点头,继续转身向前走去。背脊挺直,步伐稳定,可偏偏,刚刚转过走廊,眼泪便毫无征兆地直直坠下,杜晓反手一抹,­唇­角笑容倔强……

其实就算宋婉再怎么捣乱和胡来,和阳春再发生多少矛盾,不管阳春和袁慧又有多少恩怨,即使是不止她们,连段丛山和顾天立也针锋相对,杜远也加入战火,就算是今天所有到场的人都不对盘,杜晓都自信自己不会被击垮。只为早上她还那般甜蜜,想马上就可以嫁给他。这甜蜜的力量可以支撑她变成超人,扫平一切阻碍。可她却万万没有料到,最后给她最沉痛一击的竟然就是这个为她戴上戒指,早上还在纸条上喊她老婆的人。所有的力量和勇气,在听到苑飘飘三个字时,便已经全部灰飞烟灭,不留踪迹……

真是梦魇。

大概人总是回顾过往,总在感慨和后悔,却忘了珍惜身边正在相陪的人。

因此终究是得不到的更好一些。

手机忽然又响起来,她坐在驾驶座,看了眼屏幕后接通,尽量掩住哭声,平平地喊:“喂,大哥?”

“不用逞强,我知道你哭了,”段淮的声音冷冷清清的,透着笃定,“我爸刚才给我信息,说文定宴出状况了,怎么回事?”

“这消息倒灵通,”杜晓声音里还有笑意,却没忍住在换气时爆出一声哭音,她呼吸急促,继续如常般和他打趣,“时差党这个时候应该才起床吧?准备上班?”

那边是许久的沉默,后来终于响起一声叹息,段淮磁­性­的声音徐徐缓缓地问她,“杜杜,为什么不能在我面前大方地哭出来呢?”

“才不!”杜晓一面抽气一面笑言,“万一我哭了,你笑我选错人了怎么办?”

“我不会笑你。”段淮说的极认真。

“我会笑我自己。”杜晓又是笑又是哽咽。

“那便不说了,你接下来什么打算,这可以提吧?”他终是无奈妥协。

“去近郊旅游,辞职,然后再出国留学,最后来跟你抢家产。”

“来美国吧?”他想也不想就提出来。

她挠挠头,“美国是有很好的学校,可你不怕再见到我,会破坏了你顺利爱上别人的步伐?”

他呼吸沉了沉,低声问她:“你确定过几年你还不会选择我?”

“我要出家,才不选择你,我要选择我的信仰!”

“……”他似被她气得噎住了,好半晌才硬硬地训她一句“没出息!”

今晚第二次被人这样教训,杜晓伏在方向盘上大笑出声。笑得喘不过气来才对段淮说,“行啦,我考虑考虑,谢谢你的安慰,我现在要开车回去收拾点东西然后去自驾游,到了景点给你寄明信片。拜拜。”

收了线,杜晓直起身,方向盘一甩,面无表情地在刚暗下的天­色­里,驶出了停车场。

正文 风云突变战(7、8)

手机第一次响起的时候,杜晓刚到段家大宅,不看手机便下了车。等到随便收拾了些东西上车的时候,手机还在响,她拿起,看了眼屏幕的陌生号码,微微一笑,便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放回包里。

因而高速路的一路都非常安静,随后又是一段盘山的二级公路,不到12点的时候,她到了距i市100多公里的忘忧古镇,这个古镇修缮的不好,条件也跟不上,因此并不红火,还是大学的时候,学生会搞体验活动时和同学一起来过。但杜晓选中它就是因为它的清静,不然中秋三天小长假,怕是i市周边哪里也住不下人了。将车停在停车场,杜晓拖着行李箱,迈入古镇的小巷,准备找上次住过的客栈住下。

12点,古镇上的小酒吧也准备歇业,每座古式建筑庭前的大红灯笼扫下一地橙红光晕,却晦暗又清冷,招幌在秋风中随风飘摇,发出不重的猎猎声,还是偶尔有些微醉的游人才从酒吧出来,三五成群地哄闹着,从杜晓身边走过去。她抬眼,却发现一轮差不多到了正空的圆月。杜晓微微一笑,想,原来真的可以月­色­如水映青砖。

找到客栈,老板和老板娘竟还记得杜晓,只是连连感慨女大十八变,杜晓比那年来的时候可不知漂亮了多少,杜晓将行李箱里从段家顺出来的好酒给了老板,常年喝酒因而脸­色­暗红的老板一见便立马欢喜大笑。其实客栈也已经客满,老板和老板娘却硬生生将后院他们儿子小山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杜晓住,反让小山跟着去他们房间里打地铺。

等他们走后,杜晓换了衣服,去小院里简单洗漱后,在行李箱里找到了安眠药,用之前小山帮她热好的牛­奶­服下去,躺在有点潮的单人床上,望着屋顶,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已是上午。这天阳光很好,客栈后院里有很热闹的打牌声和笑闹声,仔细听居然还有嗑瓜子的声音。

杜晓伸了个懒腰,在睡衣外披了件风衣便拿着洗漱用具出门,迎面是小山端着一盆水煮鱼走来,看她一眼,露出很灿烂的笑容:“晓姐姐,起来啦?妈妈还说你再不起来就来喊你的,她也给你烧了鱼,说你肯定怀念着呢!”

杜晓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先去上菜,自己则去洗漱,刚接满一杯井水,身边小山就提着热水瓶出现了:“别用井水,太冰了,涩牙齿,知道你懒,所以我给你把热水提过来了。”

杜晓横他一眼:“什么叫知道我懒?”

小山只是笑着给她把杯子里的水倒去四分之一,再加进热水递给她。

“三年前你可不敢跟我这么说话,果然文化越高就越反叛啊!”杜晓磨着牙齿说。那年和同学来的时候是大一结束的暑假,小山才要升初三,本来是个有些羞涩却又老实的孩子,说初中读完就不打算再读书了,结果被以杜晓和路迟为首的一群大学生教育了一番,这才又想着以后通过考大学来走出小镇。杜晓那时候­性­格也很恶劣,嘴巴又毒,路迟看她常私下欺负小山,指使小山替她跑腿­干­这­干­那,还说她调戏正太来着。

不过,当年还没有杜晓高的小山,如今已经比杜晓高出快一个头了,他也该读高三了吧……

想到这,杜晓蹙了蹙眉:“小山,你想好了要考什么大学么?怎么在家里帮忙不去复习功课,高三学习压力该很大吧,你别跟我说你不读了。”

小山笑出一口白牙,“在读的啊,晓姐姐你放心,我学习成绩很好的,去年老师推荐我去参加物理竞赛,我还拿了一等奖!这两天中秋放假,刚好客栈生意比往常好,才来帮下忙。学校嘛,暂时还没想好,模考成绩要节后才下来。”

“那就好,有什么选校方面要问我的,就趁着这几天我在这住多问问。”

“好啊,晓姐姐你要住几天啊?”小山见她刷完牙,又将毛巾浸湿递给她。

“暂时不知道,反正想走了才走吧,去爬爬灯笼山什么的,”杜晓接过毛巾说完后又想到什么,一蹙眉,“晓姐姐这个称呼怎么听上去那么奇怪……你三年前不是还叫我小杜姐姐吗?”

“哦,主要我觉得晓姐姐显得比较亲近嘛,”小山眨巴了下眼,“或者是因为姐姐两个字太拖沓,那不如喊你晓姐怎样?”

“晓姐……”杜晓默念一遍后黑了脸,抬脚给小山踹去,“去去去,你才是‘小姐’呢!”

“小山!来端菜!”刚好老板娘在厨房喊小山过去,小山便“吱溜”一下笑着跳走了。

杜晓看着他跑走,将热毛巾盖在脸上,想,这日子真是轻松而愉快啊。

和小山一家一起吃过午饭,杜晓拿着平板电脑和同样是在段淮书房随手顺走的营销书到了客栈二楼,坐在窗边,由阳光晒得她一身暖洋洋的。在IPAD和厚比牛津英文字典的营销书间做了个抉择,她还是没志气地打开IPAD就开始玩游戏。小山给她端来一杯花茶,凑过来看她打植物大战僵尸,跃跃欲试。

“晓姐姐,我也想玩。”小山看了半晌见杜晓一关一关地打,没有要让给他的意思,便委屈的说。

“闲的没事就做作业去,打什么游戏?”杜晓白他一眼,突然想起一事,弯腰看了看脚边有电源Сhā口便用手肘撞了撞小山,“去帮我把楼下房间里的手机和我箱子里的充电器拿上来我就给你玩。”

小山无奈地哀叹一声就去给她拿了上来。

杜晓看一眼手机,果然没电了,将IPAD让给小山,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并打开了铃声,懒懒做好这一切,杜晓看了眼时间,翻开了营销书。

一开篇就是大堆专业术语,她不得不努力去回想在校期间老师所讲和这段时间在段氏所学,正头疼着,手机响起,杜晓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顾亦北”三个字又看眼时间,跟开机时相差不到十分钟,­唇­角便抹开一点笑容来。

“你笑容怎么这么­阴­险?谁啊?”小山正打完一局,抬眼就见到她这副表情,不由浑身一哆嗦。

“去,再帮我跑个腿,”杜晓白他一眼,从钱夹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到他面前,“去邮局帮我买几张古镇和灯笼山的明信片。”

“几张哪里用得了这么多?”小山拿着那钱瞠目。

“唔,没零的,”杜晓看了眼钱夹,“而且,剩下的给你当零花钱吧。”

“你现在真大方,以前可不是这样。”小山撇了撇嘴。

“嗯,你晓姐姐我现在穷的只剩钱了。”手指敲在桌面上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上,杜晓微笑。

小山不吝啬地给了她个白眼,终究叮叮咚咚跑走了。

杜晓看他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接起电话,声音悠闲却抢的极快,“华阿姨?还有什么事吗?”

“晓晓!”顾亦北声音几乎和她同时出口,听到她的话,似是怔了怔,才又低低缓缓地喊她一声,“晓晓,吓死我了……”

“哦,是你啊,你去把手机拿回来了?”杜晓往后靠入椅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懒散散地问,“苑飘飘怎么样了?骨头没事吧?”

“晓晓……”顾亦北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疲惫,十分沙哑,停了停又问她,“你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呐,顾先生,你妈妈有没有将钻戒还给你?我们俩结束了,”杜晓抿­唇­笑呵呵的说,一字一句又说得很缓很慢,再重复了一次,“你明白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跟你结束的!”顾亦北很快地抢过她的话,沉沉呼吸几许后,带着哀求地低语,“晓晓,昨天的事情是我错了,可的确是情况特殊……”

“是,如果不特殊,我还不发这么大的火了呢,”杜晓笑了两声,“这样吧,我也的确好奇我在你心中究竟曾经是怎么个位子,你解释下昨天的事情给我听听?”

“昨天……”顾亦北似是觉得有些头疼,或者是她的话将他堵的很郁闷和难堪,可他又不得不沉下声音来解释,“昨天我回到老宅,刚接到­奶­­奶­出来,就看到华姨抱着沈唯安在门口很急切地打电话。以前­奶­­奶­住在i市的时候和华姨很熟,便让我停边去问问,结果……”

“结果你就听到说苑飘飘受伤了,”杜晓接过他的话,“于是你就冲进了她家,看到她摔得很凄惨的样子,二话不说抱着她就往车里送,要抢在救护车来前送她去医院对不对?啧,完全可以想象,清晰的如我亲眼所见啊!”

“晓晓……晓晓……”顾亦北喊了两次她的名字,终于才似鼓足勇气般,说道,“你别这样讽刺我好吗?昨天是我错了。”

“我讽刺?我恨不得拿刀刺你两刀,现在讽刺一下怎么了?”杜晓冷笑,“你说你错了,你错在哪里了?你不是完全跟随你的心意去的么?啧,我替苑飘飘觉得庆幸啊,你就那样急切地抱起她就走,也没把她本来就伤的很重的手脚再弄伤一些。或者还是你也知道顾虑着看看她的伤?她那时清醒么?对你示弱了?”

“她喝醉了,沈洛在出国前两人又闹翻了,她甚至不知道沈洛去了英国……她昨天一直在哭,疼的脸­色­发青还一直哭,可是晓晓……”

杜晓只觉心口一阵抽搐,痛到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望向外面依旧晴朗的天空,断掉顾亦北的话,“原来她喝醉了,她有没有把你当成沈洛赖在你怀里让你不要离开她?她从来没在你面前这般软弱是不是?还是她对你说,她不要沈洛了,问你愿不愿意跟她在一起?那你还打电话来做什么呢?沈洛和她快要离婚了,对你不是很好吗;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这一天,你不该很开心吗?”

“杜晓!”顾亦北急声喊了她全名,一时电话两头只余粗重的喘息,最后还是他先开口,声音又软下来,“的确,那是我没见过的软弱,她一直在喊沈洛的名字,一直在问她哪里做错了……

可是晓晓,你听我说完,我那时的确着急,心痛,可我再没有动过要和她在一起的念头,我无比清楚地知道,我爱的是你……”

“顾亦北!”杜晓从座椅上站起,对着电话狠狠喊道,“你老说你爱我,可你行动上呢?你当时只想着她,连电话都没想过跟我打一个,这算是爱我么?你见她受伤见她伤痛就对我无暇顾及了,这是爱吗?你看到她痛,她哭,她醉酒,你心痛是吗?可我呢?顾亦北,我不痛么?你为什么就没看到我也很痛呢?我痛的无法呼吸了你知不知道?”说到最后,杜晓痛哭失声,她掩着手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顾亦北,你根本不知道啊……”

“晓晓,别哭好不好,你在哪里?我去接你,”顾亦北的声音里也是掩不住的疲惫和伤痛,“我们见面再好好谈……”

“不用了,”杜晓深呼吸,止住抽泣,冷冷回绝,“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而且我说了,我们结束了,没得商量!”

“晓晓,你相信我爱的是你行不行?你冷静点,细想下平时我们的相处,我只想和你相伴到老,你不能因为我送她去医院而迟到就将我和我们的一切都否决了……你设身处地的想想,即使昨天是个不熟的邻居请求帮忙,在那样无奈的情况下,我也该帮的不是吗?何况你也知道沈洛是代替我去的英国……”

“顾亦北,你竟然还敢找借口?”杜晓眼泪婆娑,整个人都气懵了,“如果是个陌生人,你会急到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如果是个陌生人,你不能陪着她直到救护车来?即使昨天是中秋节,救护车紧张或者是城里堵死了,多等一些又何妨了?可你压根把我忘了,这才是我最气的,你还不明白?如果你昨晚哪怕是一个电话告诉我,你要送苑飘飘去医院,可能要耽误一段时间也好的,何苦让苑飘飘的妈妈来告诉我真相,给我难堪!?”

“那杜晓,你扪心自问,如果我打电话来提了苑飘飘三个字,你会不会同样敏感过度立马走人?虽然瞒着你是我哥自作主张,虽然­奶­­奶­有意想拖延时间尽量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赶到,可我却没足够的底气保证你在听到我是因为苑飘飘而迟到时还能保持理智,如同你现在一样。”

见杜晓暂时没说话,顾亦北松了口气般缓下声音,徐徐沉沉地继续说道:“晓晓,昨天飘飘喝醉了,我坐在后排一面护着情绪失控的她,一面还得给开车的­奶­­奶­指路,她视力不好了,我不得不小心,那时我的确顾不上给你电话。我哥的电话是在我送飘飘进医院的时候打来的,如果你说中间没听到我的声音,那是因为我不在场。我办了手续出来立马便想给你电话,却发现手机不在了;用­奶­­奶­的手机给你打,你却怎么也不肯接……

晓晓,我拜托你不要这么敏感,我爱的人是你,这点我很清楚,你真的不用怀疑。对于昨天见到苑飘飘受伤的那种紧张情绪我很抱歉,可如果换做受伤的人是你,我会恨不得痛的那个是我,你明白吗?”

“对不起……我不明白,顾亦北,”杜晓抿紧­唇­摇头,“或许是我占有欲太强,是我­阴­暗,是我嫉妒,是我自卑,是我敏感,可我真的不敢再相信你所说的我比她重要了。你知道我盼望的是什么?我盼望你再不见她,一面也不!你能做到么?我希望你即使见到她摔伤也最多冷冷地陪着她直到救护车来,看着她被救护人员送走,你能做到么?你不能。所以你让我怎么信任你?

你说得对,也许我即使昨天接到你电话也会反应过度,可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再没有这种反应过度的机会呢?我就是这么小肚­鸡­肠,不能纵容爱情里有半点沙子,这在你最初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明知故犯又有什么意义呢?”

顾亦北听到这里,毅然决然截断她的自嘲,“你想我再不见她是吗?好,你回来,我答应你再不见她!这样可以了吧?”

杜晓愣了片刻,最后却还是轻嘲出声,“为什么我竟然不觉得喜悦?你说不见她,为什么我竟然不敢相信?我担心即使你做了这个承诺,还会有类似昨晚那种巧合的意外情况发生,破坏我们的和睦……”

“看,杜晓,”顾亦北也不由讽笑,“是你永远不敢相信,你都不肯相信你自己攥在手里的幸福,让我怎么努力?那这样,我要怎么挽回?我还想继续和你在一起,我勾画了很美好的未来,你能不能冷静理智地放下你那高傲的自卑,重新回到我身边?”

杜晓脑子乱成一团,细想却又觉得一片空白,最后只能咬紧牙关,像守住自己最后的阵地般放狠话,“顾亦北,你真厉害,我说不过你!我永远都说不过你!”

顾亦北苦笑,“这时候哪里还要讲口舌之争的输赢的?”

“可我知道明明该是你做错了,我有理的!最后为什么成我胡搅蛮缠了?”

“是,我错了,你有理……那你回来狠狠地打我出气好不好?”

“不!苑飘飘的事没说清楚!”

“说清楚了啊,我说了以后再不见她。如果你愿意,我们以后不住i市了也行,这样你放心了吗?”

“不放心,第一凭什么是我们躲开,而即使是躲到天涯海角,她名字这三个字都是我的噩梦!”

“那你想怎样?”

“除非她死……”

“杜晓!!”

其实刚刚那句话出口,杜晓也愣住了,她本意其实不坏,只是想说或许苑飘飘不在这世上,就再不会出现这种意外了,可偏偏在脑子混乱之中,口无遮掩地说出这种毒辣的话来……

而他竟然吼她……

或许,她该是那种狗血言情小说和电视剧里胡搅蛮缠的恶毒女配,爱男主爱的癫狂,所以常常剑走偏锋,找些邪魔外道来残害女主角……是谁将她捧到现在这个状似女主角的位子呢?看,她都得意地忘了分寸。

杜晓在昨晚之后,再一次品尝到了心如死灰的滋味。捂住胸口,她忍住那里撕扯的疼痛,走了她习惯的破罐子破摔这笨办法。即使也知道,这是一条走了或许就再看不到阳光的死路——

“你吼我?因为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怎么?后悔爱我了是不是?想我这么恶毒竟然敢诅咒你心中女神的坏女人你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的?”

“呵呵”冷笑了两声,她重新坐下,看向窗外依旧灿烂的阳光,疲惫的用手背遮住眼帘,在顾亦北因为怒火而无比粗重的呼吸声中说,“的确,我是诅咒她,我诅咒她长命百岁,再诅咒你至死也得不到她,最后诅咒我们俩永不可能复合……”

挂了电话,杜晓把手机关机,掩住眼睛,泪如雨下。

心口,只空荡荡回响一句她因为哽咽而没有说出的话——顾亦北……这次真的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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