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臻陷入容飞发丝中的手指一颤,这一颤容飞当然感觉到了,一抬头就对上苏臻蹙起的眉头。
“那个……那个只是玩笑……安凯文捉弄我罢了……”容飞笑的越发难看了。
“好了好了,不聊这个了,容大少该不舒服了,我们还是点餐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容飞感到苏臻唇角的笑意有些冰冷。
晚餐上来了,馨香的味道和犹如艺术一般的装盘令容飞食欲大开。
牛排的汤汁以及通心粉的口感都是一种享受。
食物终于将容飞从这尴尬的气氛中拯救出来。
卫子行的电话响了,他抱歉地一笑离席。餐桌上只剩下容飞和苏臻。
有纸巾来到了容飞的唇边,擦过了他的嘴角,苏臻的声音悠然而起,“你是真的饿了。飞机餐不合口味吗?”
“嗯,不怎么好吃。芝士酱的味道很奇怪……”容飞点了点头,看向苏臻的餐盘,牛排被切开一些,餐刀和叉子的摆放仅仅有条。
“不喜欢也要吃一点,不然胃会受不了的。”
“嗯。”
“不跟我说说安凯文怎么亲了你的?”苏臻扬了扬下巴。
容飞本以为这个问题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苏臻还是提起,他只能笑笑说:“我以为你对这种事情不会感兴趣……”
“但是你被别人吻了。”苏臻的目光掠过容飞的眼帘。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容飞莫名地心虚起来。
“也就是大家玩HIGH了,就起哄叫安凯文亲我呗。我没闪过去,就被他给亲了。哈哈……”容飞抓了抓后脑,“他还拿‘时尚界十男九GAY’来吓唬我呢!”
容飞干笑着,苏臻却毫无反应。
卫子行仍然没有回来,容飞感到如坐针毡。
“安凯文没有吓唬你。”苏臻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事实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而已。”
容飞忽然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吃那么多东西,现在紧张起来有点想吐了。只是苏臻的沉默都能令他紧张,容飞越发觉得悲催。
“不用想那么多了,现在你是一个男模,你的工作是展示好佩里尼设计的时装,其他的都与你无关,不是吗?”
容飞缓缓放下心来。
“我给你发了短信,你一直都没回,所以我就打电话给卫子行确定你住宿的酒店了。”苏臻笑着,手指在容飞的额头上一弹,“真的和卫子行说的一样,你变得喜欢发呆了啊?”
“没有啊……”容飞揉了揉额头。
其实只是忽然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而已。
经过紧锣密鼓的彩排之后,来到巴黎的第三天就开始了走秀。之前容飞还会异常紧张,害怕出现任何自己难以控制的问题,只是现在,没有什么能让他动摇了。
后台依旧是意想不到的混乱,服装师造型师奔走在各个模特之间。
安凯文站在容飞距离不远的地方,正在和佩里尼先生交谈着什么,然后他转身走向容飞。
就在安凯文距离容飞两三步的时候,他的脸色骤变,容飞还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就被大跨步冲过来的安凯文拽开。
只听见“哐——”的一声,高处的聚光灯掉落下来,直落落砸在安凯文的肩上,又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玻璃。
容飞摔坐在地上,抬起眼来就看见安凯文侧躺在地上,用力地按住自己的肩膀。头发遮住了他的脸,只能隐隐看到皱起的眉头。
四周的工作人员和模特们都赶过去要将他扶起,但是安凯文却摇了摇头。
佩里尼先生的脸色变了,非常愤怒地咆哮着,不用想也是在询问那盏灯怎么会掉下来。
安凯文被七手八脚地扶到一边,佩里尼很紧张地向他询问着,安凯文一直咬着牙关摇头。
然后佩里尼焦躁了起来,在原地不停地来回走动。
像是这样规模的走秀,压轴的模特竟然出了意外产生的影响可想而知。
佩里尼先生闭上眼睛,双手按住脑袋,一副苦恼至极的样子,大声的叹息然后咆哮着。
容飞走到了安凯文的身边,其他工作人员为他揭开衬衫,有血流下来,触目惊心。
“安……安凯文……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安凯文的脸色是惨白的,却抬头向容飞挤出笑脸来,“笨蛋,没关系的……”
“现在走秀该怎么办?”容飞吸了一口气,“我站在哪里不好非站在那里!你真是的!你管我做什么!我是可以替代的,但是在这场秀里你确不可替代!”
因为容飞缺乏安凯文那种驾驭全局的魄力。
安凯文伸手抓住了容飞的手指,摇了摇头,“笨蛋。没有谁是不可被替代的!”
“但是如果‘白昼’不是你,我将知不知道如何展示‘黑夜’。”容飞看向佩里尼先生,他正和工作人员说着什么,然后就听见了走秀延迟三十分钟的消息。
“镇定,容飞!镇定!无论谁做你的搭档,你都是最让人着迷的‘黑夜’,明白吗?”安凯文的目光极有力度地支撑起容飞,“那盏灯会掉下来不是你的错!只是意外而已!”
明明受伤的是安凯文,却反过来由他来安慰容飞。
佩里尼先生再度走过来和安凯文交流着。
容飞虽然听不懂,但是却知道佩里尼是在询问安凯文的意见到底有谁能够代替他。在这半小时内,要寻找到能与安凯文媲美的‘白昼’几乎不可能。容飞的心中将在场所有的模特都细数了一遍,结果发现根本没有谁能够达到安凯文的高度。
不知怎的,容飞在他们的谈话中听到了“苏臻”两个字,安凯文忽然拽住容飞,非常认真地说:“苏臻是不是还在巴黎?我入住酒店的时候在走廊里碰到了他,他应该是来看你的对不对?”
容飞点了点头。
“那他就在现场?打电话叫他进来,我和佩里尼先生都觉得他可以胜任‘白昼’!”
安凯文的话点醒了容飞,他赶紧打电话将苏臻叫进后台。
苏臻来的很快,后台的模特和化妆师们纷纷将视线投注在他的身上。不需要多余的修饰,举手投足之前都是他人无法复制的风采。
佩里尼先生张开双臂与苏臻拥抱,然后将他带向容飞的方向。
看着正在被清扫的玻璃碎片以及坐在椅子上肩膀上按着毛巾的安凯文,苏臻皱起了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外面听说走秀要延迟半小时,然后容飞你说发生意外安凯文无法上台?”
“因为我。刚才头顶有聚光灯砸下来,安凯文为了拉开我被砸伤了。他无法继续走秀。但是他提出由你来代替他……”容飞恳切地看向苏臻。
其实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十分为难的要求。骤然让苏臻加入走秀,他毫无准备万一在台上出现什么闪失,这对于佩里尼先生也是打击。
工作人员和其他模特们开始窃窃私语。苏臻虽然不是专业模特,但是几年前在时尚界留下的神话仍然没有褪色。
苏臻看向容飞,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很享受在台下看着你的感觉。”
容飞咽下口水,苏臻是要拒绝吗?
“但也许跟你并肩而行的感觉会更好呢?”
“所以……你愿意?”
“是的,我愿意。”苏臻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远处的安凯文忍耐着疼痛喊道:“好了好了!容飞你的求婚成功了!快点进入状态吧!”
“啊……”容飞这才感觉到刚才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窘。
“Hurryup!Whatareyouwaitingfor!”佩里尼挥舞着手臂,在瞬间的寂静之后整个后台再度沸腾起来。
安凯文离开了会场,被两个工作人员送去当地的医院。
苏臻被造型师化妆师围住,时间已经不能推后了,第一组走秀开始,苏臻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必须搞定一切。
容飞站在苏臻身旁,因为紧张而吞咽口水。
苏臻却淡定而沉静,他斜着眼睛看着容飞,掠起一抹笑来,“你在《日日夜夜》的走秀里算是老手了,怎么比我还紧张?”
容飞呼出一口气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因为害怕改变吧……”
“害怕改变?”苏臻露出伤感的神色,“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比起我,你更留恋安凯文?你一点都不想搭档换成是我对吗?”
“没有!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能和你并肩走秀就和做梦一样!”
苏臻轻笑出声,“容飞,你怎么这么好骗?调整你的呼吸,让一切平静下来。”
“嗯……”
造型师正在为苏臻整理风衣的后领,这也使得苏臻可以毫无阻碍地与容飞面对面。
“我一直想要陪在你身边,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我很快乐。”苏臻的声音轻轻的,在这片吵闹中却无比清晰。
容飞抬头望进他的眼睛里,那是一种镇定和处变不惊。
苏臻的双手捧住容飞的脑袋,“现在多美好。我是白昼,你是黑夜,我们将在黄昏和黎明时相遇,然后分开……继续彼此想念和期盼……”
他的嗓音有着独特的磁性令容飞的心绪沉淀下来。
“这一次,我和你一起掌控T台。”
佩里尼先生示意到了苏臻和容飞出场的时候了。
灯光依旧耀眼,每一个节奏敲打在心率上。
容飞吸了一口气,侧目望向一旁的苏臻。他的轮廓在灯光的映照下,如梦似幻。
“走吧。”苏臻朝容飞一笑,第一步迈了出去。
那一刻,静止的空气漩涡般流动起来,容飞有一种错觉,自己的发丝被撩起,神经被牵引,等待他的是不可逆反的浪潮。
当苏臻走出来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这个风采非凡的年轻男子瞬间俘虏了所有人的眼球。
“怎不是安凯文?他是谁?”
“看起来很眼熟!他实在太棒了!又是佩里尼新挖掘的模特吗?”
“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苏臻来到T台最前端的时候,一名时尚记者忽然镁光灯狂闪,叫了出来:“是苏臻!那个苏臻!”
反应了两秒钟之后,瞬间回忆起苏臻的记者极度忙碌了起来。时尚评论家们也伸长了脖子为了将苏臻看得更加清楚。
那是苏臻,即使到了今时今日仍旧有不少时装设计师的走秀力请他加盟,只是他都一一拒绝了专心在演员的道路上发展。佩里尼到底使用了什么方法,让他参加了这次的走秀?
他们的疑问很快被苏臻的身影所替代。
此时的苏臻和几年前的苏臻已经完全不同了。更加成熟,他的魅力不再是年轻男模那种震慑全场的穿透感,更像是抚过古旧城堡,点缀在飞鸟羽翼上的日光。那样内敛,却令人无法忽视。他不是光芒万丈的太阳,而是温柔地穿行在眼帘眉梢间的透明日光。
“极致的美好”是唯一能形容他的词汇。
而容飞则比苏臻要慢上半拍,象征白昼之后款款而来的黑夜。
一路走来,容飞注视着苏臻的背影。
如果他是扑火的飞蛾,也许苏臻就是那华美的亮光。
也许黑夜就是这样,一直追逐着白昼的脚步。极尽全力想要触上那个背影,却总有距离。
从最前端返回的苏臻,正好与迎面而来的容飞擦身而过。
51
51、再度征服我...
本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苏臻在那刻掠起一抹只有容飞能够看见的笑意,他的唇间是飞逝的万物,容飞的视线不期然撞进他的眼中驶入了不见尽头的深海。
那瞬间,容飞读懂了苏臻对他说的话:
再度征服我吧,就算你只是一直跟随我的脚步,就算我不只是你的观众,这一次在这个T台之上,再度征服我。
容飞扬起头,他的目光里没有那些翘首以盼的记者和评论家们,就算他与苏臻此刻正背道而驰,容飞知道,苏臻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
夜色抚过岁月的河水,宛若浮光般冰凉地掠过所有人的视线,当他们被各式各样的美感麻木了神经,容飞转身那一刻有什么在他们的心中轻轻叫嚣。
原本疯狂的镁光灯缓慢了下来,不是因为容飞失去了魅力,而是因为每个人都想腾出精力让眼睛看清。
容飞走了回去,在那一端,苏臻正等待着他。
他的表情沉静,当容飞走到距离他一臂之远的地方,对方骤然将他一把拉入了怀中。
“怎……怎么了……”容飞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苏臻会忽然抱住自己。
“你让我害怕了。”苏臻的声音萦绕在容飞的耳边,短暂又悠长。
“害怕……什么?”容飞的手轻轻拍了拍苏臻的后背。
“忽然觉得我就是一个茧,而你就是我怀里的那只蝴蝶,明明脆弱的要命却挣扎着撕裂我的神经,那么想要留下你……你却毫不眷恋地飞到比天空更高远的地方去了……我只能抬头看着你……以为自己还能用视线抓住你……”
容飞听不懂苏臻的比喻,隐隐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让对方很痛苦。
“对不起……”
“傻瓜,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苏臻松开了手,在他的鼻尖上点了点,“你成长了。”
“真的?”容飞眨了眨眼睛,不远处的佩里尼拍手示意他们赶紧过去换衣。
容飞和苏臻在同一面镜子前。一连两周的走秀,容飞毫不羞赧地在镜子前利落地脱下一切,一回身才看到一旁的苏臻,也解开了衬衫。不经意瞥到了他那线条恰到好处的脖颈与锁骨,容飞的视线宛如被电击中,迅速低下头来。
苏臻却从镜子里看到了他的反应,用半带调笑的语气说:“你真的越来越性感了。”
“啊……”容飞没想到苏臻会用‘性感’来夸赞自己,正在穿裤子的姿势差点摔倒,反倒是一旁的苏臻扶住了他的胳膊。
“看见你的ρi股了,让人很想摸一把。”
苏臻很少开这种不正经的玩笑,容飞一抬眼就对上他勾起的唇角,几分坏男人的味道令人心跳加速。
不要再勾引我了……这样暧昧的挑逗对你而言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对我……
容飞的心脏莫名地悲哀了起来。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苏臻伸手本想习惯性地揉一揉容飞的头发,但是造型师刚做好的发型不能弄乱,苏臻只得在容飞手肩上拍了拍。
“没……没什么!到我们了!”
容飞收起表情,他知道自己心中无论什么样的想法在苏臻这个影帝级别的人面前都无所遁形。
“好吧,我们走吧。”苏臻走在了容飞的面前。
那一刻,容飞骤然明白了那个一直困扰着自己的答案。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男人,无论他是容飞也好,是容少也好,以前从未曾对任何一个男人动心也好……
现在的自己,不仅仅敬佩着那个男人,依赖那个男人或者多么渴望得到他的认同,那些都比不上另一种情感。
那就是爱慕。
容飞闭上眼睛,那一刻他认命了。
我爱上了苏臻。
越是否认,我就越是爱他。
我知道你可以对我比别人都容忍,你可以像是照顾孩子一样对待我,但是你不会爱上我。
那没什么大不了的……
容飞再度迈出了脚步,那一刻他下了一个决心。
我会像是追随白昼的黑夜一样,一直一直凝视着你的背影。
容飞与苏臻的风格形成了一种对比,将观众的心绪挑起又意犹未尽地回落。
空旷的夜晚,一个人的风景,海潮冲刷着的暗礁,仰面孤独地凝视着天空中的银月,这样的空洞……直到白昼来临,它的守望被时光中不停倒退的万事万物所吞没,在一寸寸的日光下,露出快乐到近乎幸福的表情。
那时的容飞,并不知道自己这种与之前两场走秀截然不同的表现方式在这一次的时装周掀起了引起了热议。走秀还未结束,卫子行的电话就被打到爆。电话一个接一个,卫子行恨不得再去买三五个手机过来。
巴黎时装周上,佩里尼的《日日夜夜》空前成功。当所有人都被掌声淹没的时候,容飞却有些落寞。
这是他第一次与苏臻同台,以后恐怕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拍照留念时,容飞站在苏臻身旁,对方的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他带向自己,容飞几乎撞进苏臻的怀里。
走秀结束之后,容飞打电话给还在医院的安凯文。
“你还好吗?医生有没有说你的肩膀怎样?会不会影响你以后的走秀?”
安凯文却笑了,回答的却不是容飞问的问题,“我用手机看了走秀的直播。你知道我有怎样的感觉吗?”
“什么?”
“我嫉妒苏臻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瞬间,容飞内疚了起来,“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可以完美地走完今年的早春时装周……”
“你真的是笨蛋吗?”安凯文自嘲地笑着,听起来非常落寞。
“……我去看你吧。你还在医院吗?想吃点什么吗?”容飞问。
“不了,我没事。修养一下还能参加两周后的纽约时装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告诉佩里尼先生了,让他还有其他人都不需要来看我。”
“安凯文!”容飞着急了起来,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你一向都那么高傲……现在这样我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在你心里,我的印象就只是‘高傲’而已?”安凯文半开玩笑地问。
“因为……你太明亮了。”容飞闭上眼睛,回忆起那一次陪容太太一起喝早茶时,在窗外LED巨幕显示屏上看到他的走秀,“你每一步都是令人仰望的力度。你的高傲让人迷恋。”
“所以你这是在承认你迷恋过我咯?”
“嗯。”容飞点了点头。
“我现在觉得开心很多。你知道吗,苏臻真正令我嫉妒的,就是他能站在你的身边。”
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容飞呆愣在那里,安凯文嫉妒的理由竟然是这个?听起来怎么就像是他喜欢自己一样?
容飞瞬间凌乱了。
你白痴啊,就算你会钦慕苏臻,不代表安凯文也会喜欢男人。当然不可否认安凯文亲吻过自己,可那是喝多了之后开的玩笑,大家都没放在心上啊!
那一定是安凯文开的玩笑,他们这些受欧美文化熏陶的人就爱开这种玩笑!
完了完了,你的脑袋要坏了容飞!
此时,有模特来问苏臻要不要和大家一起去狂欢,苏臻婉拒了。
“你怎么了?又在想什么了?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苏臻捏上容飞的鼻子,笑着说。
容飞终于从迷宫般的思考中醒过神来,脱口而出:“都装了你啊!”
尽管下一秒容飞就后悔万分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脑残的话,但是脸上却露出了大大的笑脸,一副因为走秀结束而非常开心的样子。
“是不是真的啊?”苏臻蹙起眉来,一步一步逼向容飞,流露出一种电影里才会有的气场,“可是我却觉得你的脑袋里装着别的男人。”
容飞被他震慑了,但是两秒之后就知道苏臻又在同自己开玩笑了,立马摆出一副怯懦的样子,刻意结巴着说:“那个……那个……我的脑袋里确实装的不是你……还有豆腐渣和草包……”
说完,苏臻压迫性的气场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耸着肩膀轻笑的表情。
当有人来询问容飞要不要一起的时候,苏臻拍着容飞的肩膀说了一段话,对方就笑着离开了。
“你对他们说了什么?”容飞好奇地问。
“我说,我们一会儿还有约会。”
“约会?你这样的玩笑很恶劣诶!”容飞内心再度悲催起来,若是从前他还会相信这样的玩笑,就在刚才自己明确对苏臻的心情之后,忽然整个人都清晰起来了。
“我没有开玩笑啊,卫子行没告诉你,他已经正式为你签下了《枪神》里莫小北这个角色?”苏臻好笑地说。
“啊,是啊。”容飞点头,“我知道你要饰演林默风了!想到你组装枪支然后举枪,那姿势一定会帅呆!”
“那你就不想你自己了吗?你知不知道等你回国的第一周,《枪神》就要开机了?”苏臻好笑地问。
“啊……我连剧本都没好好看过!没错,确实不能再跟他们出去party了!我得好好看剧本!”容飞这才明白苏臻的用意,“不知道卫子行有没有带剧本来!他的笔记本里应该有!”
“不用了,我来巴黎之前特地打印了一份。”
“太好了!”容飞在苏臻的胸前敲了一下,迅速地换了衣服与苏臻离开,留下卫子行继续应付对容飞很感兴趣的记者。
回到酒店,苏臻带着剧本来到容飞房间里,看见他架起了眼睛一副准备用功的好学生样子不由得失笑。
“你确定要从今天开始吗?差不多晚餐时间了。”
“我打算叫客房服务了,如果去餐厅吃饭会很浪费时间。而且我真的要赶进度了,别的演员一定把剧本读的很通透,我连试镜都没去就签下了这个角色,如果表现的很糟糕,以后就没有电影会找我拍了。”容飞坐在书桌前,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就进入了状态。
“好吧,我在这边上网,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交流的地方就跟我说。”
“当然啦,老大!”容飞已经用剧本里的称呼来叫苏臻。
“等下记得叫晚饭,小北。”苏臻抱着胳膊坐在那里,那一刻真的很有林默风的气质。冷峻、沉稳,却总是不经意对自己的兄弟莫小北流露出关心。
苏臻的入戏也使得容飞能带着那种心情去研读剧本。
打开笔记本电脑,苏臻浏览起巴黎今天的新闻来。对于《日日夜夜》的评论以及报道已经上了网络。每一个人眼中的苏臻与容飞都不同,但是却清一色地对他们赞赏有加。苏臻时隔多年再度来到时尚界,不止让曾经见过他的人赞叹他的风度,更使得许多新的时尚达人迷上了他,他的典雅未曾褪色,甚至于相比最初的走秀,此时的苏臻就似陈年的红酒,隐没了浓郁的香味一切在时光中沉淀下来。
而容飞,也饱受盛赞。不少时尚大师都表示,许多模特很容易定型,特别是刚出道时走出一种风格之后就很难再有蜕变,可惜是时尚界却是瞬息万变的。但是从伦敦到米兰,再由米兰到巴黎,容飞从最初的令人惊艳到令人着迷,再到这几天那种激起珍藏欲的美感,他正酝酿着新的浪潮。
卫子行接受记者采访的内容也迅速被发布到了网络杂志上,他表示容飞的事业中心将回归演员时,到处叹息一片。有人甚至说容飞将成为第二个苏臻。他已经左右了许多人的记忆,许多人只能满怀期待他下一次在T台上展露风采。
而某时尚杂志的调查显示,容飞已经成为众多男模、女模甚至设计师最想与之热夜的模特排行榜上占据了第二位,第一位的安凯文领先他仅有三十几票。
苏臻托着下巴轻笑了起来,容飞正好伸了个懒腰回头便对上了他的笑脸。
“你笑什么呢!”
“你是全世界的宠儿。”苏臻只是这么说。容飞走过来看,但是读不懂法文,只是大概猜到那是一个什么排行榜。
“咦,我排在第二呢!安凯文在第一位。这是什么排行榜?”容飞有些好奇,“怎么会没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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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别在对我开玩笑...
“这个排行榜啊……”苏臻拉长了嗓音,“你还是不知道是什么的好。”
“什么?”容飞反而更好奇了。
苏臻指着其中的几个法文单词说:“这个词语的意思是男人,这个词的意思是迷恋,这个意思是就是□。你知道连起来是什么意思吗?”
容飞的脸忽然红了,他以为上面说的是最想与之共度一夜的男人之类。
但是苏臻之后的话粉碎了他的幻想。
“这上面说的是,时尚界所有模特,包括男模以及男性设计师最想要拥抱的男人。”苏臻刻意强调令容飞僵硬在那里。
“这……这怎么可能?”容飞的眼睛瞬间瞪大,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被其他男人……的情形,简直就是噩梦!
苏臻却好整以暇,“什么叫做‘怎么可能’,这明明是完全可能。”
“谁?谁有可能?”
“我啊……你不知道你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苏臻的声音放缓,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他仰着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容飞,双手环过他的腰际,将他拉向自己,“然后我就对你为所欲为……”
容飞僵在那里,苏臻仰望时的目光那样的深情而充满欲望,自己仿佛一滴水落入了汪洋大海,再没有恢复的可能。
只是……容飞却扯开了苏臻的手。
“耍我有没有那么好玩啊!”容飞转身回到了书桌前,继续看剧本。
他的表情泰然,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太危险了,差一点就暴露了自己。
要经得起诱惑,容飞。除非你想彻底从苏臻的生活里消失。
身后的苏臻,目光落在容飞的背脊上。一切笑意都隐没。
时尚界的喧嚣就此告一段落,容飞与卫子行还有苏臻一起乘机返回。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让容飞的膝盖难受的要命,尽管他时不时起来走动,头等舱的座位也很宽阔甚至可以睡觉,但是容飞就是觉得难受。
一旁的卫子行倒将电脑摊在桌面上闭上眼睛睡的深沉,再看看苏臻,正看着容飞一个字都不认识的法文书。
“是不是腿不舒服?”苏臻的视线仍旧落在书面上。
“……有点。走一走就好了。”
“你走了很多遍了。”苏臻把书放下,将容飞的椅子放平,然后示意他斜着坐下来。
当苏臻将容飞的一条腿放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容飞才明白对方是要为自己按摩膝盖。
他受宠若惊,试图将腿放下来,“不用了!很重的!”
“你的腿能有多少重量?”苏臻轻笑了一声。“顺带让我活动一下手指吧!”
说完,苏臻伸了伸手指,在容飞的膝盖上按摩了起来。手指的力度刚刚好,容飞的膝关节也没有僵在那里的难受。
他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膝盖放松了他的背脊却僵硬了起来,因为揉捏着他膝盖的手指是属于苏臻的。
容飞本来以为苏臻按摩上几分钟就会累了,但是没想到他极有耐心地一直按下去了。
随着时间推移,容飞逐渐开始犯困,搭在一旁的手也滑落了下去。
苏臻看向睡着的容飞,缓缓将他的双腿放回座椅,盖上薄毯。
他的手指点在容飞的鼻尖上,良久地注视着容飞的睡颜。
过关之后,迎接容飞的是闻讯而来的记者。
苏臻和容飞共同参加巴黎《日日夜夜》走秀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更别提视频网站上两人走秀视频的点击率已经近千万了。
从国内影迷们对苏臻的追捧到他们因为关注苏臻而意外地认识到了容飞的风采,甚至在众多苏臻的FANS中还能看到不少打着“永远的容少”类似字样的影迷。
“别的女影星都是一脱成名,你很运气,是一秀成名。”卫子行笑着拍了拍容飞的肩膀。
容飞咽下口水,他早就有被记者追溯旧伤疤的经验,无论他怎样努力取得了怎样的成果,容少的过去始终是容飞不可逃脱的阴影。
“走吧。”苏臻揽上容飞的肩膀,一副亲密好友的架势,“有我在,他们问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问题。”
苏臻轻易地就猜到了容飞心中所想。
当两人来到记者之前,他们涌动着就似怪兽一样,对于做替身演员时的危险动作容飞都不曾后退过,但是面对记者,他们永远具有令容飞畏惧的资本。
“苏天王!时隔多年再度登上T台,是什么打动了你?”
“是容飞。他太迷人了,有了让我与他并肩而立的期待。所以当安凯文发生意外之后,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佩里尼先生的邀请。”
“您用迷人来形容容少,是不是有夸张的成分?还是为了借机以自己的名声替容少炒作呢?”
“哈哈,好像选中容飞参加《日日夜夜》走秀的人是佩里尼先生吧?如果要以自己名声替容飞炒作的也应该是佩里尼不是我吧?把容飞评为‘超越国界的风尚’的是伦敦的高端时尚杂志《风尚》,不是我吧。让萧邦和江诗丹顿抢争亚洲代言人的是容飞不是我吧?被顶级奢侈男装凯迪诺亚选为亚洲代言人的也是容飞吧?所以说一直在追捧容飞的从来不是我。相反的,借容飞在欧洲时尚界掀起的热议,我还再度走红了一把。”
“那么容少之后有什么打算呢?很多人都说您作为男模的潜质多过作为演员!您是不是有打算转向时尚界呢?”
这个问题,苏臻无法替他回答。
容飞暗自吸了一口气,镇定地开口,“我从没有觉得自己作为男模的潜质多过演员。我没有安德雷佩波的纯粹气质,没有里恩海利的宠辱不惊,更没有安凯文的强大气场。《日日夜夜》的成功很大程度是因为佩里尼先生以及安凯文和苏臻对我的引导。在T台上,我始终无法做到独立地去理解设计师的理念,这是硬伤。虽然作为一个演员,我仍然不是最好的那个,但是这是我所热爱的领域,我有追求巅峰的欲望。所以我从没有想过转战时尚界。”
“请问容少,这个回答是不是苏臻教您说的呢?”
“当然不是,苏臻怎么能预料到诸位具体会问什么问题呢?”
“您和苏臻是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之前你们不是还因为‘包养门’而关系僵硬,苏天王对容少的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媒体口中的容大少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跟我道歉了啊。”苏臻脸上的笑容不减,仿佛记者问的不是什么尴尬的问题,只是玩笑话罢了。
“容少,真的是这样吗?您到底是怎样道歉取得了苏臻的谅解呢?”
“其实到底是怎样道歉的并不重要,容飞一直是以自己的行动来向大家证明他想要成为一个敬业的演员而不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许多与容少合作过的圈内人士都证明了这点,如果总是把‘包养门’和以前不成熟的时候做错的事情拿出来反反复复地讲,就缺乏新意了,观众和读者们也会审美疲劳的不是吗?大家不如向前看,多报道一些能够给观众们带来新鲜感的消息。”苏臻虽然是微笑着说出这番话的,但是谁都不难预测到,以苏臻的影响力,明天网上恐怕就要出现大批网名批判娱乐记者只知道拿别人的过去来制造新闻了。更不用说因为容飞的FANS群不断壮大,很多人已经在反感记者不断拿‘包养门’来说事了。
“不知道苏臻和容少回国之后有什么安排。是《枪神》的拍摄吗?剧中你们将饰演一对结义兄弟,以你们现在的关系是不是已经提前入戏了呢?”
“当然,我很感激这一路苏臻对我的支持!之前我太叛逆了,导致自己和谁都没办法沟通,苏臻也无法与我交流。自从我决定在演员的道路上走下去之后,苏臻就摈弃前嫌一直帮助我。比如和我探讨剧中的角色,甚至于在巴黎时装周上跨刀相助使得我能成功走完了欧洲这三场时装秀。在我心里,我们是兄弟!如果他是林默风,那么我一定是莫小北!”容飞很认真地说,他一直没有机会表达自己对苏臻的感激之情,这一次他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记者们又看向苏臻,“苏天王,你对容少的这番话有什么感想呢?”
苏臻只是笑着揉了揉容飞的头顶,虽然不过两秒的小动作,却被记者们噼里啪啦拍个够。
“我知道大家一直在这里等待我们很辛苦,但是我和容飞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真的很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大家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的经纪人沈彦,他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答。谢谢大家!”
若是其他的当红明星这样说,一定没有哪个媒体买账,他们会穷追不舍直到那个明星失去好脾气开始发火为止。
但是苏臻的话,有着令人笃信的力度。而且如果媒体继续将苏臻堵在这里的话,他会一直绅士地笑着让你拍照拍个够,但绝对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他在某个慈善晚会之后被一群娱乐记者堵在了会场门口,起先他非常耐心地回答了半个多小时的问题然后向记者们请求自己第二天还有通告希望大家能让他回去休息,但是记者们还是不肯放行,于是苏臻便不再回答任何问题,以微笑的沉默来表示对媒体的不满。起先还有记者写说苏天王耍大牌,被媒体问了几句就不肯说话。一直完美的找不到缝隙的苏天王这次终于让媒体找到了把柄,他们开始将这段采访夸张化,写说苏天王跟媒体之间有多么不合作。
只是没想到有人将当天的情形发到了网络上,引起数万网友对狗仔们群起而攻之。有人说苏臻已经回答了那么久记者的问题,包括一些隐私的话题都回答了,还有哪个明星有这么好的脾气,现在的娱乐杂志真是得寸进尺了。还有人说苏臻被媒体围着两小时脸上一点不悦都没有,实在是有定力。不少女性网友也表示说这样围着苏臻采访又得不到什么读者们想要看到的消息,不如让苏臻回去休息多拍出些好电影。
于是苏臻被写耍大牌的消息被网友的议论淹没了。媒体们也意识到这样做苏臻的文章是不会被买账的。
此时的容飞也很惊讶,记者们听到了苏臻的话之后,都意犹未尽地让出路来放他们离开。
容飞一边走一边回头,“苏臻,他们真的放我们走了?”
“不然呢?”苏臻好笑地揽上容飞的肩膀,“难道要我们表演接吻他们才放我们走?”
容飞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觉苏臻经常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了。这会令容飞感觉自己更加郁闷,因为他要不断告诉自己,那只是玩笑而已。
“小飞,如果我是林默风,我一定不希望你是莫小北。”苏臻说。
“嗯?为什么?你不想我做你的好兄弟吗?”容飞问。难道在苏臻心里,自己不够格做他的好兄弟吗?
“因为莫小北愿意为林默风去死。但是我绝对不要你为我受一点伤害。”
那一刻,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烟消云散。
容飞低着头露出笑容。
沈彦亲自来接他们了,看到容飞还不忘调侃几句,“容少在T台上可真是仪态万千啊!”
“仪态万千不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吗?”容飞不悦地回敬他。
53
53、进化...
沈彦哈哈笑的更厉害了,“这下卫子行可得意了吧。又是名表又是奢侈服装品牌的代言,容少现在都风光过我们苏天王了!”
容飞没好气地偏向一边,不再理睬沈彦了。苏臻好笑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问:“那萧邦还是江诗丹顿你想好了没有啊?”
“这两个牌子的手表我都没戴过,卫子行说广告费用都很可观,他任由我选择代言哪个品牌。”
“但是你不看重广告费,你想选择最合适自己气质的对吗?”
“嗯。”容飞点头,然后苦恼地说,“在国内不少人都听过江诗丹顿,相反萧邦的知名度没有那么高。卫子行虽然说任由我选,其实他比较属意江诗丹顿。”
“你会这么苦恼,那就是因为你喜欢萧邦。”苏臻好笑道。
“哈哈,这么简单就被你看穿了。”
“其实,我也希望你代言萧邦。”苏臻仰着头似乎在想什么,“你的个性其实是有些传统的。但是在传统中,你又从来不拒绝接受新的事物,也乐于接受改变。就像被存在瓶中的蝴蝶,时刻要飞出瓶口振翅而去。这和萧邦融合传统却又不断突破传统的设计理念很吻合。”
容飞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你也这么觉得?在伦敦的时候我去过一家萧邦的专卖店,里面有一款名叫‘银河’的腕表,是今年的最新设计。虽然不是什么限量版的,但我却很喜欢那设计思路!”
“喜欢怎么没买下来?”开车的沈彦问,“有什么是容少你喜欢还得不到的?”
“呵呵……”容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因为《浅风》的酬劳一部分交给卫子行拿去打点在圈内的关系了。另一部分卫子行说我应该换一辆保姆车,再者还需要请个助理了。”
说到这里,沈彦才注意到容少一直以来好像就只有卫子行这个经纪人,但是其他明星都有助理负责处理日常杂物。当然,苏臻是个特例,因为很注重隐私也不喜欢其他不相干的人走入他的生活。
“看来容谨严是打定主意要容少你自力更生了啊!”沈彦叹了口气,内心却在暗爽容飞这样一位娱乐圈的太子爷竟然连款名表都买不起。
到了容家门口,苏臻陪着容飞一起下车拿行李。
“啊,我的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苏臻拉开行李箱,将一个包装的很好的盒子送到容飞手中,“祝贺你走完欧洲三大时装周的礼物。”
“你还买了礼物给我?”容飞惊喜地接过就要拆封,苏臻却扣住了他的手指。
“回去拆吧。万一你不喜欢我会看出来的。”
“这是什么?”容飞放在耳边摇了摇盒子。
苏臻却好笑地拉开门坐回车内,“放心,不是结婚戒指。”
容飞再度窘了,苏臻又拿这个来开玩笑。
回到家里,是大排场的欢迎。容太太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搂住,容家所有的佣人都站在她的身后简直就像仪仗队检阅一般。
“妈……妈……轻一点,我快被你勒死了!”
“你知不知道老妈有多想你啊!”容太太在容飞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两下,“我的那些朋友们见到我都说你儿子走秀的时候让她们的心脏砰砰乱跳,就像回到年轻时情窦初开的时候!”
“哈哈,真的吗?”
“是啊,还有你父亲好多朋友都问你有没有女朋友,他们的女儿都想认识你!”
容飞有些好笑,这在他刚重生到容少身体里时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那家名媛淑女不是听到容少的大名就脸色变了,怎么会像现在这样主动要求要与容飞交往啊!
好不容易脱离了容太太的怀抱,容飞回到了房间里。
他将苏臻送给他的礼物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当那包装精美的绒盒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感觉到惊讶,“咦?”
苏臻竟然送他萧邦的手表!
心脏砰砰跳动了起来,和着秒表一格一格摆过节奏。容飞屏住呼吸将盒子打开,看见了那只静静躺在那里的“银河”。
“这……这怎么可能?”
自己刚刚才在车上同苏臻谈起自己喜欢这款表,他竟然在这之前就买下这块表了!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这算不算他们之间的默契?
容飞将表戴在腕上,才发现连表链都已经调整好长度了。苏臻的细心令容飞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直到他觉得自己的样子很傻,才抿起了嘴唇。
其实苏臻只要能一直把自己当成朋友就好了。
朋友是多么安全的距离,不用担心结果,也不用在意他人的眼光。
只是容飞心中止不住的纠结,自己怎么就这么喜欢苏臻了呢?
容飞试图将那块表摘下来,但还是没有做到,因为一种莫名的依恋。
他知道自己也许保守也许传统,但是认定了的结果他从来都有承受的担当。只是他不想让任何错觉扰乱自己人生的方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觉给苏臻带来麻烦。
容飞没有心情再去看剧本了,而是打开电脑到网络上查阅了许多有关性向方面的知识。当他知道喜欢上男人并不是什么心理疾病只是这个社会还没有进化到包容一切的程度时,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的沉重难以释怀,他对苏臻的感觉仍然存在,这又该如何解释?
他进入了一个权威网站做了一套心理测试,测试的结果却又令他疑惑,那就是他仅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是同志,这属于异性恋的范畴。而且当他看着网页上那些摆出性感姿态的男人时,他没有感到任何兴奋,只是觉得“嗯,身材不错,我也有能这么好的身材就好了”。
只是一想起苏臻,那种微妙的心情难以自抑地蔓延开来。
也许,他并不是爱上苏臻了,他只是在迷恋着他的风度罢了。
他并不需要过分的烦恼,只需要让时间平复自己的迷恋,然后完完全全地将自己放在好友的位置上。
容飞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是作茧自缚东想西想。爱上或者没有爱上,事实或者错觉有那么重要吗?
他只要一步一步走下去,总有一天会坚定心里的答案,甚至于答案是什么都无所谓的云淡风轻。
此时,手机响了,容飞拿起一看,果然是苏臻的: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这个问句让容飞躺在床上侧身轻笑了起来。苏臻就像是确定自己是否取悦了那个被自己喜欢上的小女人一样。
也许不正常的不只是自己,还有苏臻把。
容飞回复:超级喜欢。
心情平静的就像从窗缝流落到床边的日光。容飞去冲了个澡,换上宽松的睡衣躺在床上,继续研读起剧本来。从现在开始,他要将自己正式变成莫小北。
《枪神》中的林默风是一个国际刑警,因为任务而卧底到一个黑帮老大何振云的身边,由于枪法了得外加毕业于名牌大学会计系受到赏识被对方收为义子,从而接近了这个巨大帮派的核心。这是一个看似冷漠、无情,实则将感情看的非常重要的人。他徘徊在职责与情谊之间,因为何振云的信任以及他对这个黑暗社会看的通透动摇了林默风的立场。但是莫小北的死使得林默风骤然醒悟,何振东对自己的信任不过是看透了自己性格利用自己的计量,而他那些对社会的评论不过是为自己的自私自利寻找的借口罢了。最终他将掌握的所有证据交回给了国际刑警,带着莫小北的骨灰回去他的家乡。
而莫小北,则是一个十足十的小混混。他在何振云的帮派里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喽啰。不像林默风,他不但能凭借自己的专业知识为组织洗白大量非法收入,还枪法神准,平步青云毫无疑问。莫小北有的就是义气,还有飙车飚的神乎其技。一次,莫小北成了何振云手下一个堂口老大任务失败的替罪羊,差一点被敲断手脚活活打死,就在莫小北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林默风开口叫人放了他,从此以后莫小北就对林默风马首是瞻,直到生命结束。
其实容飞喜欢透了这个角色。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可是在这个故事里,他却能与苏臻患难与共,容飞不能为苏臻做的,莫小北却都能为林默风做。
累了,容飞边上网查了查有关自己的新闻。清一色都是来自欧洲那三大时装周的照片,而FANS为自己建立的主页竟然已经有近万人注册了,这才从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容飞撑着脑袋,一边看一边笑。
有人在网上表示,不明白从前大家提起容少不是摇头就是皱眉,为什么现在这么多人喜欢他了?
立马就有人回应说:我们接受容少的过去,也看到了容少的现在。将近半年,他没有任何酗酒、醉驾、伤人、玩弄女明星的负面新闻。我们看到了他在《浅风》中饰演的那个对感情执着认真却努力从不给对方负担的邻家少年,我们还看到了他在欧洲时装周上的魅力风范,现在还有哪个男明星能像是他那样得到那么多时尚大师的肯定和追捧,他是我们的骄傲。
甚至还有国外的影迷回复:ocharming.
网友的评论令容飞非常快乐,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肯定。这也令他一直保持着好心情直到《枪神》开机。
出席开机发布会的,除了导演陈思乐之外,还有女主角文郁。这位新出道被盛世华天力捧的新人将出演一位出身茶餐厅的女大学生。这个角色的设定很狗血,比如善良纯真,得到了男主角的倾心。偏偏这样的设定又是观众们喜欢的。而意外的是,洛冰将出演女二号,一个富商的婚外情情妇,莫小北的暗恋对象。文郁身着米白色的小礼服,微卷的短发显得清纯俏丽。因为刚出道,笑容里有几分羞涩,但是说话的声音甜美动人,很讨人喜欢。
洛冰仍旧保持了女王般的气势。大红色的礼服简约大方,颈上的那水滴形钻石项链使得这份简约里增添了一分华丽。长发挽在脑后,高雅却不显老气。她比苏臻要大两岁,却完全不像是三十岁的女子。曾经因为自己婉拒洛冰的生日PARTY而丢了替身工作的容飞对她是退避三舍的,可是在自己的葬礼上洛冰竟然落泪了,这又让容飞对她改变了观感,也许她只是一个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太久所以习惯隐藏自己真实的感情。
而另一个角色张昊,也就是林默风与国际刑警之间的联络人,是由新生代偶像任白来饰演。由于他还有其他通告所以缺席这次的开机发布会。
走上发布会的时候,洛冰与容飞在走廊里碰面。
洛冰从上到下将容飞打量了一遍,扯起唇角道:“容少果然和去欧洲时装周之前不一样了啊。不管是走路的姿态也好,呈现出来的气质也好,甚至于服装的品位,都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真是令人不敢相信的进化。”
虽然这番话听不出是真心的赞美还是冷嘲热讽,容飞微笑着点头接受了。
“时装周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能够得到大家的肯定我也觉得很欣喜。这一次的欣喜,也请洛冰姐多多指教了。”
“难得容少这么谦逊。”洛冰的目光扫过容飞的胳膊,容飞还未理解洛冰的意思时,身后的苏臻说话了。
“小飞,记得要绅士一点。”
容飞赶紧挽起洛冰的手。
洛冰好笑地回头看向苏臻,“人家都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臻和容少成了朋友。可是在我看来,苏天王你就快把容少宠坏了。”
“他比我小,我多宠他一点有什么关系。”苏臻不以为然地说,短短一句话却是在放话出去,要所有人配合容飞,不要找他的麻烦。
毕竟容飞曾经的罪过太多人了。
洛冰低声笑了起来,“真可惜,容少你不是位小姐,不然容谨严一定巴不得赶紧把你嫁给苏臻。”
“哈哈……洛冰姐说笑了。”容飞赶紧挽着她继续向前走。
导演陈思乐是业内有名的商业片导演。也就是说他的电影从来不是以内涵为诉求点,讲究的一向是场面、效果对观众感官的刺激。但是看过《枪神》的剧本之后,容飞还是能感觉到这部电影与陈思乐从前的作品有所不同,多了人性的矛盾和复杂的纠葛,除了不拖泥带水的剧情之外,还会令人产生唏嘘和感叹。
所以这是陈思乐的转型之作。他将这部电影看的很认真,甚至要求制片人将苏臻请来饰演男一号。
开机发布会结束之后,陈思乐要求同容飞聊一聊,单纯针对莫小北这个角色。
他们在一家高级日料的VIP包厢里,陈思乐为容飞倒了一杯清酒。
“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没有公开选角,甚至于在确定人选之前没有好好跟你聊一聊的情况下确定由你来饰演莫小北。”陈思乐并没有看着容飞,也许是不想给容飞太大的压力。
“我自己也没想到能够得到这个角色……”
“这是出于票房的考虑。”陈思乐为自己倒上一杯清酒,慢条斯理地说,“因为你横扫了欧洲时装周,现在国内各大主流时尚杂志都刊登了你的照片,你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趁热打铁的话,确实能增加这部电影的票房。”
作为一个演员,容飞是更加希望对方肯定自己的演技,而不是单纯从近期某个演员的走红程度来说。但是容飞知道,陈思乐并不傻,现在容飞走红可是等到电影拍摄结束到上映,很有可能观众投注在容飞身上的注意力被其他人取代。
“其实如果单从票房来考虑的话,苏臻已经很有号召力了。而且林默风这个角色正好是他擅长的,亦正亦邪的特质也符合观众的审美。我相信在我身上一定有其他地方打动了陈导。仅仅是制片方带给你的压力并不足以使您连试镜都没有就选中了我。我也很好奇答案。”
陈思乐轻笑了起来,挑起眉梢,看进容飞的眼睛里:“你真的是容少吗?我认识的容少可不会有大脑来想这些事情。”
“大概是因为不再酗酒了,所以脑子也比从前清醒吧。”容飞半开玩笑地说。
“因为你饰演的陈浅风。”陈思乐没有丝毫铺垫地说出了这个答案,“这个角色令我觉得,你和我在同样的处境当中,也许我们能彼此了解。”
“同样的处境……”容飞低头想了想,忽然明白陈思乐指的是什么,“您是说改变吗?”
陈思乐看向容飞,和他轻轻碰杯,“我怎么从前没觉得与你说话这么心有灵犀?”
“啊哈……没想到真的说对了。从欧洲回来之后,我就把自己关在家里看了几天的剧本。这个剧本中的人物形象和故事情节虽然都保留了陈导你一贯的商业作风,我的意思就是讨好观众,但同时又有了许多之前没有过的东西。人物的心理层次更加深了,就像万花筒一样,从不同的角度看到不同的东西。之前您只是说一个故事而已,现在您想要这个故事被观众记住,而不是看过了,离开了,忘记了。您的电影已经不想再以讨好观众为目标了,而我想要从一个纨绔子弟变成一个被公众被自己认同的演员。我们都想要改变。”
陈思乐莞尔一笑,不住的点头,“你的陈浅风演的很好。但是陈浅风这个角色很简单,是对于新人来说比较好掌控的。可是莫小北这个角色却不一样,他与平常人的生活有很大的差距,容少你也没有那种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经历,我很担心你不能入戏。”
此时,容飞唇角扯起一丝笑,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惬意,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盘子里的寿司,略微的痞气中是不拘小节的大大咧咧,“为什么你觉得我就成为不了莫小北?”
陈思乐愣住了,这和刚才的容飞判若两人,仿佛大脑幻想中的莫小北忽然坐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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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容飞VS任白...
容飞扬了扬下巴,“是你觉得我不能打?还是你觉得我吃不了苦?”
尾音抬高,有点火药味但是却还是将脾气收敛的很好。
陈思乐仍旧没有回神,眼前那个衣着时尚的年轻人,眉眼间掠起市井小民的气息,却丝毫没有引起他人的反感,他只是大而化之地笑着,优哉游哉,今天的愁闷不打算带到明天。他的特点就是直来直往,如果有疑问会用最简单的方式去得到答案。
微微张了张嘴,陈思乐笑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苏臻说莫小北这个角色,你绝对没问题。”
原来苏臻曾经这样肯定过自己,容飞低下头来轻抿起唇。
这一晚,容飞与陈思乐聊的很投机。
两天之后,《枪神》正式开机了。前几天都没有容飞的戏份,他又开始了现场观摩,因为苏臻的戏份将贯穿这部戏的始末,这是难得的机会可以观摩苏臻的演技。
“容少?好久不见了啊!今天的戏份拍完了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啊!”
容飞在片场竟然遇见了方大同,那个拍摄《浅风》时的助理摄影师。
“好啊!我也很想念烤肉的味道!”容飞走过去与对方撞拳。
此时,一个白皙少年低头玩着手机走了过来,撞在了方大同的肩膀上,手机随即落地。
少年怒目相对,“你挡在路中间做什么!”
容飞和方大同齐齐回头,这才发觉那个少年就是饰演张昊的任白。一头浅栗色的短发,看起来十分柔软。他有着漂亮的眼睛,那是同苏臻的深邃不一样的美感,只是有些任性有些唯我独尊,令容飞想起了从前的容少。
“可是是你撞了大同啊,大同那么大的目标站在这里任白你不会看不见吧?要么你就是故意撞过来的,要么你就是在做别的事情没看路,反正不可能是大同来撞你。”容飞好笑地说。
任白一看是容飞,眉梢挑起张嘴正要说什么,一旁的经纪人就将他拉开。
“啊,容少啊,真是对不起。任白他年轻气盛,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没有啊。”容飞赶紧摇了摇手,示意对方别太在意。
方大同只是个助理摄影师,他没有立场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表情却流露出了对任白这些鼻孔朝天偶像明星的不满。
任白自然看到了他的表情,竟然绕过了经纪人,手指点在方大同的胸膛上,“如果真的那么看我不顺眼,不如试一试让容少为你找过一个剧组啊。”
方大同憋红了脸不说话,但是却无法反驳。
容飞伸手扣住了方大同的手指,淡然一笑,“可是我丝毫没有打算要大同去其他的剧组啊。要不,任大少你换换?”
容飞的话令任白的脸色变了。容飞虽然没有任白的横眉怒目,但是唇角的那丝笑容还有毫不动摇的目光瞬时令得气压低沉,再加上那句“任大少”,对方的经纪人立马狠狠瞪向任白,责备的意味不言而喻。
“哎呀,我们家任白最近通告太多所以压力比较大,变得一点就着。我在这里代他向容少道个歉,您千万别放在心上。”经纪人已经低下头来了。
容飞从来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只是这个任白的气焰令容飞是在看不顺眼。从前他也做过任白的替身,这个家伙虽然从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但也从来不挑自己的毛病,所以容飞对他的印象还好,只是这一次……
任白看着容飞,他的眼睛里有太多的不甘。容飞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
“你是不是很喜欢‘莫小北’这个角色?”容飞问。
“这个角色已经是容少的了,连试镜都不需要。”
言下之意,就是容飞能拿到这个角色,绝对有□。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到了他们之间。
“怎么,这么多人想演莫小北却没人对张昊感兴趣吗?”苏臻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瞬间成为了这场争端的中心,紧张的气氛在他的笑容中沉弥下去。
“苏天王也认为容少最适合莫小北吗?”任白问,眼睛里有一种期望,他等待着苏臻能说一句代表公平的答案。
但是苏臻却拍了拍任白的肩膀,“既然这样,不如就和导演说说,让你们俩的角色对调过来试一试。当做是弥补任白没有机会试镜莫小北的遗憾吧。而容飞也可以试一试张昊这个角色,当做是一场锻炼。正好第一天的场景也没有搭建齐全,我去和导演说一说,就把今天当做你们俩的练习吧。”
这样的提议让所有人都呆住了。万一任白表现得比容飞更适合莫小北,难道导演就要顶住制片方的压力换掉容飞了吗?如果任白演出的莫小北不如容飞,这个骄傲的年轻人的自尊心又能否承受得了?
“这……不好吧……”方大同开口说。
“是啊……会乱套的吧……”任白的经纪人觉得事态超出了预想的范围。
“我愿意!”任白看向容飞,眼睛里是挑衅的意味,似乎在说“别以为你是容谨严的儿子,就能稳拿下这个角色,你的演技好不好,大家都看得到”。
容飞有些头疼,他看向苏臻,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来这么一招。
苏臻却伸手揉了揉容飞的脑袋,“怎么,你只顾着莫小北这个角色,没有揣摩过张昊吗?”
任白的眼睛里一丝惊讶闪过,这样的小动作隐隐暗示着苏臻对容飞有着比对一般人更加亲昵的感情。只是如果苏臻的心是偏向容飞的,又为什么要提出那样的建议呢?
“张昊这个角色……也挺有意思的!如果你能说服导演的话,我倒想要尝试一下张昊。”容飞思考了几秒之后回答。
那样的从容,任白忽然看不透容飞了。
按道理这个唯我独尊的容大少此刻应该就像狂飙的火山一般,随着狗仔们的浓彩重墨的报道,容飞现在累积起来的人气只怕要大打折扣。
但是容飞的反应却完全超出了任白的意料之外。
不远处响起了鼓掌的声音,容飞回过头去看见戴着太阳帽穿着休闲衣的导演陈思乐倚靠在墙边,似乎已经听了很久了。
“反正今天也没办法正式开拍,苏臻的建议倒是挺有趣的!我也想看一看,有没有人比容少更适合莫小北。又或者有人比任白更适合张昊。”
“那么如果我比容大少更适合莫小北呢?”任白扬高了嗓音,直落落看向导演。
“那么莫小北就给你演。”陈思乐脱下太阳帽扇着风,悠然转身离去。
似乎这一切,不过是游戏而已。
任白看了容飞一眼便转身离开了,看他的样子是要为一会儿试演莫小北做好准备。
苏臻好笑地看向容飞,“要不要我帮你对张昊的戏份?”
“不用了,你就那么想看我演张昊?”容飞因为读不懂苏臻而有些暗自气恼。
“我相信只要给你时间揣摩,你可以演好任何一个角色,甚至包括林默风。”苏臻向前走去,日光落在他的肩上,泛起淡淡的光晕,莫名地令人信任。
容飞小步追了上去,揽上对方的肩膀,“嘿,到底你觉得我适合演莫小北还是张昊?”
“这个嘛……”苏臻再度拉长了嗓音,“作为林默风,你饰演的莫小北应该是最有真实感的。可是作为苏臻,我却更希望你饰演张昊。”
“为什么?”容飞蹙眉表示完全不理解。
“我告诉你答案,你会亲我一下吗?”苏臻倾□来看向容飞,他的目光柔和,唇角的笑容像是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又似乎是某种思绪的流露。
容飞顿了顿,然后抬脚踹向对方,“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踢死你!”
紧接着,容飞两三步追着苏臻要将自己的鞋印留在对方的裤子上。苏臻只得避过容飞的脚,回身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答案。”
苏臻的脸距离容飞太近了,以至于容飞无论如何都无法越过苏臻的眼睛看向别处。
“因为你演的莫小北会让林默风痛楚,会让他痛到从自己编织的借口中惊醒。而我,却害怕成为那样的林默风,我害怕自己会被你饰演的莫小北一路拉下去,恐惧着那种失去自我的感觉。”苏臻的声音是平静的,但却认真毫无保留。
容飞没有想过自己有机会听到苏臻这样的剖白。他的绅士他的风度就像是一层迷雾令外人看不清真正的苏臻。就如同很久以前沈彦说过的,苏臻是一个关在胡桃夹子里的人。但是忽然之间,容飞感觉自己从胡桃夹子的缝隙中被苏臻拉进那个只属于他的世界里去了。
“我能把你的话当做是对我演技的恭维吗?”容飞绽开笑容。
苏臻轻笑了一声,“算是吧。”
容飞露出小小的得意表情,“我忽然很想演一演张昊了。不知道如果是我演张昊,又会让你有怎样的感觉。”
于是,除了正在布景和整理道具的工作人员之外,其他人都围在了这个办公室的茶水间,也是本剧将要拍摄的第一个场景。化妆师和造型师为苏臻试装。
苏臻的定妆基本在容飞的意料之内。他身着深灰色的休闲西装,脖颈间的领带增添了一丝不苟的气质。造型师并没有为他设计佩戴眼镜,因为苏臻有一双令观众着迷的眼睛,实在无须将它们束缚起来。而且苏臻懂得怎样的眼神怎样的姿态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并且严谨善于计算的会计师。
不远处的陈思乐审视地将苏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才点了点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对苏臻的形象是百分之百满意。
然后他拍了拍手看向任白:“第一轮现由你来饰演张昊,然后再由容飞上。我会让摄影师录下来给你们自己品评,谁优谁劣一看就知。”
任白点了点头,自信满满地来到那间办公室的门口。
张昊在剧中扮演林默风的会计事务所中的实习会计师,但是他在事务所中的导师却是林默风的另一个合伙人。张昊偶尔会帮林默风买买咖啡或者两人在露台上抽烟简单地聊上两句,在外人看来,他们只是点头之交,但是张昊却经常要将林默风从第一反派何振云那里得来的消息反馈给国际刑警。
此时,苏臻饰演的林默风已经就位,在茶水间里一边看着报纸一边等咖啡磨好。
任白的张昊一副平常的姿态走了过去,站在苏臻的身边,两人肩并肩,空气中酝酿起苦涩的味道。
任白的手指拨开苏臻手中的报纸,声音有几分暗哑,“戴建德死了。他的身份暴露本来要连夜离开,但是没来得及……”
苏臻的视线仍然在报纸上,“我知道了。他去的快吗?”
任白吸了一口气,“他身中二十多刀,流血过多而死……”
“我知道了。”苏臻低下头来,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其他的几位配角都点头,任白的演技比起过去有了很大的提升,已经懂得如何用自己的语气还有表情来牵动观众的情绪了。
陈思乐侧过头去,对一旁的容飞说:“这一段任白演完了,轮到你去试一试了。”
“嗯。”容飞走了过去,与任白擦肩而过。
对方表情漠然,站到了导演的身边。他的目光极力想要平静,但是容飞却知道他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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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容飞VS任白下...
容飞望向苏臻,对方淡然一笑,带着安抚的意味。
莫名地,容飞紧张了起来。这是他和苏臻的第一场戏,他终于不再是他的替身,他将会有自己的台词,将与苏臻对戏。
放松……放松……
容飞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你不是莫小北,而是张昊。想一想张昊所处的环境,他是一个国际刑警,一个没有与第一反派何振云直接接触的人,他的危险性远远不如林默风,这使得他可以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发生的一切。但这不表示他不需要小心翼翼,他传递信息的方式左右着林默风作为一个卧底的情绪波动。这些特性在容飞的脑海中融合起来,展现出一个立体的张昊。
开始了,容飞走进了茶水间,他并没有像任白那样靠在苏臻的身边,而是随性但是却有几分尊敬地唤了一声:“林先生。”
“嗯,咖啡要等一会儿才好。”苏臻淡淡地说。
“哦,看报纸呢?”容飞伸了伸脑袋,然后想到什么一般说,“戴建德死了。他的身份暴露本来要连夜离开,但是没来得及。”
当容飞说出这段台词的时候,任白松了一口气,甚至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容飞过于掩饰悲伤,甚至于像是在和苏臻讲一则昨天听到的八卦消息,完全失去了本该有的感染力。
苏臻依旧保持着看报纸的姿势。
“他身重二十多刀,流血过多而死。”容飞背过身去,像是在看咖啡还有多长时间才好。
“我知道了。”苏臻的报纸轻轻翻过一面。
那一刻,观众们才看到容飞的背影。那是一种复杂的绝对与刚才轻松地与同事攀谈的气氛不同。他低着头,脖颈与背脊形成的弧度像是有什么悲哀按耐不住,却又不得不极力掩饰。
围观的人注视着这一幕,心底涌起莫名的沉重感,仿佛方才的轻松攀谈只是为了这一刻将所有人的心情推入谷底。
“嗯。”陈思乐点了点头,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在场人都明白,容飞的张昊比任白的更加出色。
任白死死盯着容飞的背影,似乎在辨认这样的感染力到底是容飞演出来的还是巧合。
他的经纪人小声地说:“没关系的啊,也许一会儿你饰演莫小北的时候会比容少更出色。莫小北这个角色你琢磨了很久,但是容少之前一直在走秀未必有充足的时间看剧本,他的理解不一定有你透彻!”
任白别过头去,轻哼了一声。
容飞回到了陈思乐的面前,对方的表情没有丝毫显山露水,他只是翻开剧本递到容飞面前说:“就演这一幕吧。你先来。”
接过剧本,容飞有些惊讶,没想到陈思乐选择的竟然是这一幕剧。
“怎么,有问题?还是一时之间记不下台词?”陈思乐问。
任白有些好奇到底是哪一幕,伸手将剧本拿过来,唇上扯出一抹笑,看来这一幕他早就准备多时了。
“如果容少不行的话,我可以先来。”任白说。
“不,没关系,我可以来。”容飞转身走向片场的一张桌子,顺带向工作人员要了两瓶啤酒。
苏臻很配合地端坐在了桌边。
场内一片安静,就连本来在装修场景的工人们都停了下来。
容飞扮演的莫小北拎着两瓶啤酒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有些慢,像是要在林默风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无所谓,啤酒瓶拎上桌的动作却很爽快,坐下来的时候椅子轻微地滑动,这些小细节都很符合莫小北这个角色的社会经历。啤酒瓶在桌子边缘一敲,瓶盖掉下来,然后他将酒瓶递到林默风的面前,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要拿回来的时候,对面的林默风却伸手将酒瓶接过去了。
容飞咧着嘴笑了笑,有几分开心在里面。
简单的动作没有一个台词却让人读懂了莫小北的心态。莫小北很敬仰林默风,也知道林默风的生活层次。当他撬开啤酒的那一刻,他想到的是首先要给林默风喝,可是酒瓶递出去了才记起刚才自己开瓶的方式可能让瓶口蹭到了桌子的边缘,而且廉价啤酒对于林默风而言是入不了口的。林默风在莫小北收回手之前接过了啤酒,就好像是为了莫小北而融入这种不属于自己的阶层,这让莫小北感觉到了自己对林默风的重要性,自然很开心。
容飞仰起头来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啤酒,然后呼出一口气来。
站在导演身边的摄影师低下头来小声说:“没想到容少这种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竟然能将莫小北的形象表现到这个地步。”
陈思乐不发一言,容飞能够演出莫小北的气质他早就在日本料理店里见识过了。
“林哥,我有件事情得跟你说一下。”容飞提起酒瓶与苏臻的酒瓶撞了撞,力度并不大,随性之中是无言的信任。
“说吧。”
“我听说何振云最近有一笔巨额的黑账要漂白……我想说林哥你要小心这家伙过河拆桥。”容飞的语调是轻松的,但是隐隐能感受到几分小心翼翼的味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
“嗯,不是有句话意思是兔子死了,追兔子的狗就会被主人杀来吃了……”容飞说话的力度恰到好处,没有刻意的做作,像是在脑袋里想了半天还是没找到那句合适的话。
“狡兔死走狗烹。”苏臻的唇上漾起浅笑,不仔细去看甚至感受不到他笑了。
“对,就是这句话。”莫小北说完之后就继续仰头喝了两口啤酒,其实他是在等待苏臻的回答。
“放心,何振云不会那么做的。我自有分寸。”苏臻看着容飞,眼神柔和了起来。
放下酒瓶,容飞用手背擦了擦嘴,看进苏臻的眼睛里,“嗯,我信你。”
就是那么简单的几个字而已,却有着莫名的力度。容飞的眼神太纯粹,仿佛这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无关痛痒,只有林默风所说的话才能决定他的方向。
这样的信任,过分简单却又太不简单。
容飞的目光,加上笃定的表情,令人想要忘记都难以忘记。
明明这出戏里的重心应该是苏臻的林默风,一向漠然的他对莫小北流露出的那一点点暖意就是提示观众林默风还未被那个黑色地带同化的细节。但是偏偏容飞的虔诚却拽走了观众的视线,令人不得不动容。
任白愣在那里,容飞所呈现的莫小北超出了他的预料。
“任白,你知道你和容飞的差距在哪里吗?”陈思乐忽然开口说。
“差距?”任白露出无法接受的表情,原来在导演的心中,他还未试验莫小北就已经输给了容飞吗?
“容飞他并不是在表演一个角色,而是‘再现’。他的心中有一个完整的人物形象,所以他从来不纠结于某句台词该如何说,也不用琢磨面对林默风的时候他的莫小北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于是他能做到‘自然’二字。任白,如果你也能达到容飞的深度,那么我把莫小北这个角色交给你也可以。”陈思乐拍了拍任白的肩膀,“我并不是在给你压力,而是让你知道我对你的要求是怎样的。”
任白走了过去,这一次换容飞与他擦肩而过。
容飞回头看了一眼任白的背影,视线正好撞上苏臻。对方朝他微微颔首,那瞬间的肯定令容飞的心飞扬了起来。
任白也去拎了两瓶啤酒走过来,只是看了容飞的表演之后,他满脑子里都是容飞的莫小北。容飞的神情、容飞的动作、甚至于说话的神态,他都不自觉模仿了起来。
围观的工作人员们渐渐有了感觉,互相小声地交头接耳。
“怎么感觉任白就像是跟着容少念台词呢?”
当他的台词念到一半的时候,对面的苏臻忽然开口说:“任白,在你的心里应该也有对莫小北的理解。不要否定你心中的莫小北。忘记容飞的莫小北,做回你自己。”
任白愣在那里,喝啤酒的动作停在一半。
很少见到苏臻打断对手的台词,就算有任何意见,他也会等到对方演完了再说。
但是远远看着这一切的容飞却知道苏臻是在为任白好。
如果任白再继续这样演下去,他的自信会一点一点崩溃,不止演不好莫小北,就连原先属于他的张昊也将难以驾驭。
放下酒瓶,任白的手指颤抖了起来。他在紧张,因为他竟然被自己最不屑的容飞给影响了。
“再来一遍吧,任白。我相信你可以演的更好。”苏臻回头看向导演,陈思乐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再给任白一次机会。
任白吸了一口气,再度拎着酒瓶走了过来。
他略微扬起下巴,表情有点倔强,而莫小北这个角色,骨子里就是如此。可是当他将酒瓶放在桌上时,唇上掠起一抹爽朗的笑。
之后的表演都很流畅,导演一直皱着的眉头也缓缓放松了下来。
直到那句台词。
“林哥,我有件事情得跟你说一下。”任白低着头,手按着瓶身。
“说吧。”
“我听说何振云最近有一笔巨额的黑账要漂白……我想说林哥你要小心这家伙过河拆桥。”任白的声音压低,制造出一种认真的气氛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
“嗯,不是有句话意思是兔子死了,追兔子的狗就会被主人杀来吃了……”任白轻笑了笑,虽然那句成语没说出来,却是在警告苏臻一定要小心。
“狡兔死走狗烹。”苏臻配合任白制造出来的气氛,掠起一抹轻笑。
“对,就是这句话。”任白握紧瓶口,没有去看苏臻的眼睛。
“放心,何振云不会那么做的。我自有分寸。”苏臻的眼神如同刚才看着容飞一样柔和。
“嗯,我信你。”任白拎起酒瓶与苏臻碰瓶。
表演结束了,任白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
陈思乐不发一言的端坐在原处,倒是一旁的助理导演急了起来:“导演,到底是容少演的好,还是任白演的好,您有没有个评价啊?”
“不需要我来评价,他们自己应该知道。”陈思乐抬手看了看腕表,然后对另一旁的场助说,“时间差不多了,给大家订的午餐来了吗?”
“来了。”
“嗯,大家吃饭了,下午再继续忙。”说完,陈思乐便起身离去。
任白的经纪人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却还是咽了下去,他走到任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觉得你演的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导演怎么想的?”
他再看向对面正要起身的苏臻说:“苏天王觉得我们的任白演的怎么样?”
苏臻坐了回去,手指撑着侧脸看着一直闭着眼睛的任白缓缓开口说:“任白的表演,我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只是……”
“只是什么?”经纪人顺着苏臻的目光看回任白。
吸了一口气,任白睁开眼睛,像是承认某个现实,“只是远远不如容飞的莫小北打动人心。”
苏臻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沉默着将时间留给了任白。
任白起身,走向导演的方向。此时的陈思乐正坐在树荫下闭目养神,没有人去打扰。
“导演。”
“嗯,说吧。”陈思乐应了一声,没有睁开眼睛。
“我的演技确实不如容飞。”任白脸上的表情有些变扭,但是说话的语调却很爽快。
“什么地方不如?”
“苏臻说我的莫小北不够打动人心。这点我承认……这是我始终不明白如何才能让这个角色能够感动别人。”任白停了下来,静待导演的反应。
“因为你给了莫小北一个过分清晰的定位,于是你在琢磨这个角色的时候参考了太多其他相近的角色。但是莫小北就是莫小北,即便其他的角色也有相似的背景,也同样为了自己的大哥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但是你要记住一点,其他角色不可能有和莫小北一样的感情。莫小北对林默风是敬仰的,他从来不认为林默风会行差踏错,所以当他问林默风知不知道何振云在利用他洗黑钱的时候,他并不是在提示对方要小心或者质问对方为什么要替何振云洗黑钱。他要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你真正将自己的感情也融入到了这个角色中,那么你就会自然而然地表现出你心中的莫小北。”
“我明白了。其实在看过容飞对张昊的诠释之后,我感觉到自己对莫小北这个角色过分执着而忽视了张昊在整部剧中的重要性。他并不仅仅是一个传声筒,他也有感情和立场,而这也使得张昊这个角色很有挖掘的空间。”
任白的话令陈思乐没有表情的脸上显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所以现在,你做出决定了吗?”
“是的,我决定继续饰演张昊。我想要把自己放在莫小北的执着全部都给张昊,看看我能演到怎样的程度。”
“我很期待。”导演点了点头,终于睁开了眼睛,而此时任白的目光则比最初更加坚定。
“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使得容飞获得了现在这样的演技……”
任白和陈思乐不约而同地侧目望向容飞的方向。
此时,正值午餐时间。不远处的容飞和方大同在一起蹲在一张小椅子前,两人费力地撬着一瓶榨菜。
“嘿,怎么回事?我都用刀撬过了怎么还是拧不开?”容飞皱着眉头研究着瓶盖。
“是不是你力道不对?”方大同拿过瓶子继续研究。
容飞蹲着有些累了,想要坐下。但是地上都是白灰,于是他顺手拎过一张工人刚钉好的马扎坐下去。
“小飞!”迎面而来的苏臻看到那一幕忽然叫了出来,伸出手去要阻止容飞。
只可惜晚了一步,容飞一ρi股坐了下去,然后发出了响彻整个片场的惨叫声。
56
56、一言难尽的伤...
“我的妈啊……我的妈啊……”容飞侧倒在地上,声音颤抖的厉害,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后臀,整个身体蜷缩了起来。
“小飞!”苏臻飞奔而去来到容飞身边,按住了他的手掌,看见容飞额头冒出的冷汗以及从指缝中渗出来的血液皱起眉来。
“怎……怎么了……”方大同还拿着榨菜的罐子,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
其他工作人员都放下盒饭赶过来查看,陈思乐拨开人群瞥到那张小马扎上的钉子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打电话啊!”苏臻仰起头来吼出了声,众人一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苏天王发脾气。
一个二个纷纷拿出手机,但是每个人都打反而使得电话占线了。
陈思乐半蹲到容飞身边,他微微掰开容飞的手就有血渗出来,看来刺的很深。
“不用打电话了,直接送他去医院。”陈思乐发话了。
化妆师将干净的帕子递过来,苏臻接过去便帮容飞按住臀上的伤口。
“只能用担架送他上车了,大同麻烦你去找一下担架!片场应该有的!”苏臻冷静了下来,抬头告诉其他工作人员不用打电话了。
“那现在怎么办?容少的角色很重要啊,不知道他要去医院待多久?”任白的经纪人发话了。他的脑筋转的很快,此时容飞意外受伤,正好是为任白争取出镜率更高的角色的机会,更不用说莫小北一直是任白想要的角色。
“又不是哪里摔骨折了,看医院的诊断把容飞的戏份往后挪一挪不就行了?”助导早就先看不惯任白为了争演莫小北而闹出的风波,这会儿容飞不过受点小伤,任白的经纪人就想见缝Сhā针。
“现在哪里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先把这家伙送医院去啊!”和导演一起赶过来的任白叫出了声,甚至扬了扬下巴示意经纪人和方大同一起去找担架。
于是容飞被抬上了担架,他斜躺在上面,被送上了助理导演的车。
苏臻正要上车,却被容飞阻止了。
“嘿!你是主角,怎么可以离开片场?”疼痛的感觉没有刚才那么剧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痛到麻木了。但是容飞心里知道自己只是皮外伤并不严重,只不过是血流的有些吓人罢了。
“没关系,导演也说了今天只是搭建场景而已。我陪你去医院看看。”苏臻还要上车,容飞却不得不坐起身来。
“喂!苏臻!你一向很敬业,今天怎么了!不过是被钉子扎了一下,又没被扎中脑袋也没被扎中心脏,更没缺胳膊断腿!我会打电话叫卫子行来陪我的!你放心吧!人家导演都没觉得是很重的伤,你这个主角却跟到医院去了!你说记者该怎么写我这位容大少了!”容飞有几分气急的样子,原本因为疼痛而惨白的脸也涨红了。
看他这么坚决的样子,苏臻好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他只能松开手退后了半步,直到助导将车门关上。
“苏臻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容少的!”
“就是就是!”容飞一边按着ρi股,不小心压到伤口,龇牙咧嘴起来。
“那处理好伤口了一定要给我发短信!”苏臻很严肃地说。
“遵命!”
“……傻瓜……”苏臻轻叹了一声。
“还傻瓜?”容飞顿时委屈了起来,“被钉子扎中的是我诶,还流了那么多血……你还说我傻瓜……”
“你根本就不那么在乎媒体怎么写你,你是怕媒体写对我不好的内容。”苏臻一语点中了容飞心中所想。
“谁说我不在意?你想啊,那些狗仔要是写什么容少铁钉扎中臀部血流当场之类的八卦新闻,我以后还怎么在演艺圈里混啊!”
苏臻的唇上掠起一抹笑,眉头却仍旧皱在那里,“放心,那样的八卦不可能会出现。”
“哈?”容飞扬起眉,车子却开动了。
只是看着苏臻站在那里的身影越来越远。
去到医院处理了伤口,果然如同容飞所料,打了针破伤风之后,助理导演特意为容飞要了间病房趴在床上等待卫子行。
ρi股上被贴了纱布,容飞趴在病床上发了个短信给苏臻:我没事啦,医生说休息一两周就行了。
病房门被打开,拎着公文包赶过来的卫子行脸上仍旧是担心的神色:“伤到哪里!竟然还住院……”
当他看到容飞白花花的ρi股上那片纱布时,顿住了。
容飞低下头,他知道自己受伤的地方很囧。
“我说……你能别看了吗?”
“所以说,你是伤到了ρi股。怎么伤到的?”卫子行站到病床边,本想伸手碰一碰容飞的伤口,却被容飞挥开了。
“一言难尽啦!”容飞根本就不想解释。
“一言难尽?你不用只说一句话啊!”卫子行按了按额头,“上帝保佑容少伤到ρi股的消息不会已经出现在八卦杂志的头版……你好不容易才在公众中建立起正面的形象,我可一点不想你再成为公众的笑柄。”
“没搞错吧,我受伤了诶!你担心的只有我的ρi股有没有上杂志!”
“你要真的身受重伤我一定深表同情,可问题你不是啊!”卫子行摇了摇头,“害我火急火燎地从萧邦的国内代理商那赶过来!”
容飞郁闷着不说话了。
一条短信发过来,是苏臻的:好好在医院待着,晚上我会去看你。
顿时,郁闷的心里觉得暖暖的。
“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是这样回去容太太一定会大惊小怪,你还是在医院待着吧,万一有个什么发热还有专业人士照顾你。”卫子行吸了一口气,“我去和导演商量一下,将你的戏份往后移。”
“谢了……”
卫子行离开了,他毕竟不是容飞的保姆,还有大量的事务要办理,很快病房里就剩下容飞一个了。
瞬间无聊了起来,容飞只能趴在那里用手机打游戏。
只是很快,手机也被玩没电了,容飞试着侧身干脆睡觉,但是一牵扯到伤口就疼得直哼哼,于是他放弃了翻身,继续保持趴在床上的姿势。
唉,别人都是晒太阳,就只有我容飞是晒ρi股……
想着想着,容飞便睡着了过去。
直到有人托着他的腰,小心翼翼地将他翻过身去的时候,他才醒了过来。
对方正倾□,细碎的发垂落在脸际,深刻而优美的五官占据了他的视线。
“把你弄醒了?怎么傻傻地看着我?”
“苏……苏臻……”容飞眨了眨眼睛,看向窗外,这才发觉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剧组就收工了?”
“嗯,本来就没什么事情。明天开始才正式忙起来。”苏臻的手指掠过容飞的额发,将它们向上捋起,似乎只是为了看清容飞的眼睛。
“哦……恩……我成了剧组的笑柄了吧……”容飞咧着嘴笑了笑。
“你多想了,大家都没笑你,只想你早日康复。”苏臻的笑容里有几分心疼,“还疼吗?”
“唉,还好。”其实自己以前做替身演员的时候,受过比这还眼中的伤。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看着你的ρi股。”苏臻笑了,笑的无比好看,还故意挑起眉梢视线扫过容飞的ρi股,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暧昧令容飞心跳漏了半拍。
又来了!又来了!容飞!人家苏臻只是跟你开玩笑!你自己心跳个什么劲儿!
容飞伸手遮住自己的ρi股,“不要看了啦!ρi股你也有!看你自己的!”
“哦……我要怎么看我自己的ρi股?”苏臻笑的更开心了。
容飞闭上嘴巴憋在那里不说话了。
苏臻却掏出手机来,一副认真的样子,“我应该把容少的ρi股拍下来放到微博上去。”
“喂!搞什么啊!”容飞猛地爬起来,伸手去拽苏臻的手机,那灵敏度一点都看不出受了伤。
苏臻的手机被他撞落到了床上,而他的双手被苏臻牢牢握住。
“我就算拍下来也是自己欣赏,怎么可能舍得让别人都看见!”苏臻哈哈笑了起来。
容飞很少见他这样开怀地笑出声来,放松下来之后才“哎哟”一声叫出来。
“好痛好痛!”
苏臻赶紧松开他的胳膊将他慢慢移回床上,“没事了,我看看。”
纱布上没有血渍渗出,应该伤口没裂开。
苏臻的手指触上容飞臀部的肌肤,在纱布周围轻轻按压着,似乎是为了缓和容飞的紧张。
但是这样的接触却让容飞更加僵硬了起来。
苏臻……在摸自己哪里……
虽然明明知道对方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疼痛,容飞的脸还是涨红了起来,他只能抿着唇趴在枕头上,假装自己什么都不在乎。
但是苏臻却倾□来,靠在了容飞的耳边,他的嗓音悠长中流露出几分玩味,呵出的气息掠过容飞的耳廓,一切就像是来自深渊的挑逗。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没……没有!”容飞狠狠瞪过去,而苏臻性感的笑容令他瞬时血脉喷张涌向□的某个部位。
容飞囧了,恨不得用枕头捂死自己。
因为他的小兄弟……竟然有反应了……
苏臻的视线仍旧描摹着容飞的表情,像是恶作剧一般,他的手指沿着饱满的臀瓣弧度向下,一点一点伸进容飞与床铺之间的间隙中。
“你……你……你干什么啊!”容飞惊了,按住了对方的手腕。
“你说呢?难道没人给你打过手枪?”苏臻的话就似重磅炸弹,容飞怎么也没有想过从苏臻的口中听到“打手枪”这个词。
“我帮你啊,一直憋着对身体不好。”苏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手指的指尖已经触上了容飞的小兄弟。那瞬间就似被烫到一样,容飞侧过身去背对着苏臻蜷缩了起来。
“你搞什么啊!我自己会不用你来帮我!”容飞两只手一起按住了对方,苏臻就算要耍人也不能拿这个来开玩笑啊!
“小时候一起洗澡又不是没见过!”苏臻的手指略微挪动了一点,容飞霎时感觉跌入地狱,小兄弟完全站了起来。
“你松手啊!”容飞急了。
但是苏臻却顺势侧躺在了床上,直接从后面抱住了他。
“别害羞,我帮你。”
他的气息喷洒在容飞的后脑和后颈,容飞无法控制地耸起肩膀。
即使被容飞按着手腕,苏臻的手指还是圈住容飞的脆弱小幅度地动了起来。
呼吸急促着,四周蔓延着属于苏臻的气息。容飞有一种被对方占有的错觉。他甚至难以辨别那个触上自己后颈和肩膀的柔软是不是苏臻的嘴唇。
…………和谐的分割线……
容飞喘着气,迷蒙地看着不远处。
直到身后的苏臻伸长胳膊扯过床头桌上的面纸,容飞才意识到自己释放在他的手中。
怎么会这样?自己怎么不阻止他!神啊!
容飞不知道如何回头去看身后的苏臻。
而苏臻却用纸巾擦拭着留在他□的痕迹。
“怎么不好意思了?我以为我的技术不错应该让你很舒服才是。”苏臻的语调淡淡的,没有了刚才的戏谑。
容飞咽下口水,拉长了呼吸,压低了嗓音怒意按耐其中,“哪有你这样强迫别人接受被你打手枪的?”
“那要不你再强迫替我打手枪?”苏臻问。
“苏臻!”容飞腾地翻身,不顾被压到的伤处,眉毛抬的老高,“你脑袋里进水了啊!开玩笑不带这样的!我一个大男人被你抓住老二能开心吗!”
“好吧,好吧!是我的错!”苏臻无奈都摇了摇手,“我承认自己是想逗你一下,但是你的反应太有趣了。”
苏臻摆出那样的表情,容飞发觉自己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57
57、危险的“错觉”...
但是原则就是原则,即使是再好的朋友,有些东西也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你下次再这样我会跟你绝交。”容飞义正言辞地说。
“好,不会了。”苏臻应和容飞的表情,很认真地答应。
“还有,拜托你不要总是把‘打手枪’这个词放在嘴边,一点都不合适你的气质。”容飞伸手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哦?”苏臻撑着脑袋看着容飞,“那你说我在你心中是怎样的气质?”
“‘永不褪色的优雅’啊!”容飞想都不想就将媒体对苏臻的评论说了出来。
两秒钟的安静之后,苏臻再度哈哈笑了起来,连空气都因此而震颤。
“你搞什么啊!有那么好笑么!怎么今天我跟你说什么你都笑?”容飞怒了。
“没……没什么……”苏臻伸手按了按容飞的脑袋,“你真可爱……”
容飞彻底无语了。
“容飞,你知不知道无论在别人的眼中如何的优雅,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有多普通?”容飞对此嗤之以鼻,苏臻的话听起来就像是电影台词。
“我会有普通人的欲望,在我喜欢的人面前也会有蠢蠢欲动的心情,我会想要吻他,拥抱他,用偏执的方式占有他。”苏臻挑起眉梢,尾音上扬,让人听不出真假,“我也同样会一边想着他一边给自己打手枪。”
苏臻距离容飞太近了,那一刻他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诱惑令容飞不知所措。
这样的苏臻太令人心动,而容飞一直告诫自己的就是……停止对苏臻的错觉。
而就在自己苦苦挣扎的时候,苏臻却要将这错觉加深。
“你说这些是想将你刚才捏住我小兄弟所做的那一切合理化吗?”容飞没好气地说。
“是啊,被你看穿了。”苏臻轻笑了一声,手指在容飞的额头上一弹。
方才的尴尬气氛霎时不见了。即使不是在演戏,苏臻似乎仍掌控着一切。
“有时我真希望你离我远一点。”容飞嘟囔着小声说。他的心里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让自己对这个完美男子有过多的依赖和过度的期待,只要再往前一步,会很危险。
“你说什么?”苏臻的听力好的超过容飞的想象,他凑过来额头撞了撞容飞。
“没什么!”容飞一把推开他。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苏臻扬了扬下巴,适时地停止对容飞的逗弄。
“有点饿了,卫子行说会给我带晚餐来。”
容飞刚说完,就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门说是来给他送晚餐的。
送外卖的将单子递到容飞面前,苏臻打趣道:“这就是卫子行给你‘带来’的晚餐?“
“他比较忙啦……而且这家店的东西虽然清淡但是味道很不错!卫子行还蛮了解我的口味的。”容飞喜滋滋地揭开盒饭的盖子,清蒸排骨和蒜香生菜的味道飘了出来,外加一例银鱼木耳汤,营养一点没落下。
“怎么样,要不要尝一尝?”容飞侧过头来问,刚才苏臻令他感到的困窘忽然一扫而光了。
“量又不是很多,再分给我一点我怕你今晚会饿到睡不着。”
苏臻好笑地看着容飞翘着一边ρi股坐在床边大口地吃着饭。
“今天片场怎么样?戏拍摄的还算顺利吧?”容飞含糊着问。
“很顺利,任白已经很适应张昊这个角色了。”
容飞点了点头应和道:“就是就是!张昊这个角色其实大有挖掘的空间!”
“就剩下你了,你要尽快伤口复原。等到你回到剧组,估摸着进度正好到要去郊区的拍摄基地。”
“嗯……”容飞点了点头,他所饰演的莫小北经常要和人飙车、打架,而且剧中许多黑色交易都是在一些远离市区的地方进行,所以郊区的拍摄基地便于取景。
苏臻一直陪着容飞用完了晚饭,由于第二天还要继续拍戏,苏臻八点多就离开医院了。临走时还不忘说“无聊了就跟我发短信”。
容飞呵呵笑笑说自己的手机已经玩没电了,苏臻竟然还将自己的手机留了下来。
“没关系。我家里还有另一部手机。”
苏臻离开之后,容飞拿着苏臻的手机心中涌起一股幸福的感觉,幸福了没多久又觉得自己白痴到可恨。他随意翻开苏臻手机里的文件夹,本来想看看有什么游戏,却意外找到了苏臻存储的照片。
容飞告诉自己不能看不能看,那里面可能有什么苏臻的隐私。随即容飞又想开了,苏臻既然肯把手机借给自己用,里面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不方便给其他人看的东西?
点开了第一张照片,竟然是拍片现场的风景照。照片没有特别归类,几名导演搞怪的照片也在里面,然后不经意,容飞翻到了自己还是替身演员的时候与苏臻的合照。
那时候的自己,笑的多么简单。
容飞没有想到,苏臻到现在还留着以前的照片。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过苏臻生命中的过客,也许他曾对自己有过欣赏,有过内疚,但是这一切应该随着自己的死去而烟消云散了。但是苏臻却将它们保留到了现在。
深深吸了一口气,容飞忽然看不明白苏臻到底对自己怀抱着怎样的感情了。
手指滑动,之后的照片竟然全部是现在的自己的。比如容飞吃着片场盒饭,嘴巴鼓鼓的像只青蛙的样子;比如他在飞机上熟睡抱着毯子的样子;再比如他在T台上走秀转身的瞬间……
容飞眨了眨眼睛,他从没想过苏臻会这样关注自己。
心中涌起窃喜的感觉。原来他在苏臻的世界里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九点多,容飞却没有丝毫困意,因为他睡的太多了,况且ρi股上的伤让他也睡不舒服。
侧着身子翻了一会儿照片,他沮丧着发现苏臻的手机里竟然没有一张他自己的照片。
敲门声响起,容飞心想会不会是卫子行来了,赶紧关闭了手机里的文档。但是推开门的人令容飞大吃一惊。
“啊!”容飞撑起上身望过去。
对方穿着V领长袖T恤和军绿色的休闲裤,脸上是一副嚣张的墨镜,肩上还背着行李袋,刚下飞机就赶过来的样子。
容飞继续愣在那里,“安……安凯文?你怎么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安凯文。他信步走而来,将行李袋随手扔在床边,摘下墨镜一副巨星风采。
“如果我不来看你,估计你连一个电话都不会想到要打给我。”安凯文嗤笑一声,在容飞身旁坐下。他的面容中有几分疲惫,但是俊美的风度不减。
“我回国之后真的很忙……你知道的,《枪神》的拍摄……我刚研究完剧本这部戏就开拍了……”容飞低下头,但是他内心深处知道这并不是理由。他回国后发过几个短信给安凯文,因为自己比较忙,安凯文回复他肩膀的伤势已经好了之后容飞就把他忘到脑后去了。
“是啊。”安凯文的鼻子哼了哼,“我一下飞机就打你的电话,你的电话却无法接通。我只好打电话到你的经纪人那里,不然都无法得知这么一个劲爆新闻。你的经纪人还真有实力啊,容大少你片场受伤进了医院竟然没上娱乐版,看来他在媒体中很吃得开。”
“真的没上八卦杂志?”关于这点容飞也觉得不可思议,应该有很多人等着看他笑话才是。
“要不要我去把所有的八卦杂志都买来给你?”安凯文没好气地说。
容飞嘿嘿地挠了挠耳朵,“那我的运气真好。”
安凯文狠狠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运气好,一定是有人觉得你脸皮太薄,帮你把这个八卦新闻给压下去了。”
可是会有谁呢?难道是那个爱子成痴的老妈?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老爸?
“看你背行李袋的样子,肩膀应该没事了吧?最近还有参加什么走秀吗?”容飞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关心一下对方了。
“一周之后在香港有一场。”安凯文侧过脸来看向容飞的ρi股。
还好此时他已经套上了宽松的睡裤了,老实说他再不想有人过度关注他的ρi股了。
安凯文的手掌就撑在容飞的臀边,“怎么样,你的ρi股没事了吧?”
“没事没事!”容飞爽快地摇了摇手,“就是被钉子扎了一下流了挺多的血而已。你刚下飞机,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休息?”
“嗯,有点累了。”安凯文直接将那双长腿抬上来,在容飞身边和衣躺下,“借你的床给我睡一会儿。”
“哈?这里是医院,你确定不回家睡?”
“不了,我只能休息两个小时,赶最后一班飞机去香港。”说完,安凯文貌似完全放松了下来,呼吸均匀进入了睡眠状态。
容飞安静着不敢发出声音,将被子的一角拉过去盖在安凯文的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同安凯文待在一起,对方所有的骄傲与光芒就此隐没,眉眼间只有困倦的疲惫。
容飞忽然有点感动,这家伙明明可以在机场附近找个地方休息,可是听到自己受伤的消息之后竟然亲自来探望了。安凯文永远不会亲口说自己是关心容飞的,但是那段一起走秀的日子里,安凯文是个严格的引导者同时也是个相当敬业的模特。容飞是羡慕他并且敬佩他的。
从侧面隐隐可以从T恤的领口看到安凯文肩上的那道疤痕,容飞不由得侧过头去想要将它看清楚,那是安凯文保护自己的时候留下的。模特身上的伤疤……不用说对安凯文以后的事业一定会有影响……想到此,容飞愈发内疚了起来。
但是安凯文并没有真的睡着,他缓缓开口道:“你是不是在看我肩上的伤疤?”
容飞惊讶着说:“原来你没有睡着啊!”
安凯文勾起唇角:“你一直这样看着我,纯粹的视觉骚扰,我还能睡的着吗?”
容飞沉默了。
安凯文略微叹了一口气,“你放心,我肩膀上的伤疤会越来越淡,对我以后的走秀没有你想象中的那种影响。有的设计师还觉得它很性感呢。”
“你真会安慰人。”
“我没有安慰你。除了在T台上,我没有见过你认真的样子。因为肩膀受伤而修养的日子里,我看了你拍的《浅风》,忽然意识到其实你还有另一番天地,而我却习惯性地将我所熟悉的T台也当成是你的世界了。”安凯文淡淡地说。
“谢谢你……保护了我……”那次的吊灯砸下来,容飞如果没有被安凯文推开,伤到的很有可能是脸。
“那么我在你心中占据了怎样的地位?”安凯文半开玩笑地问。
“嗯……导师还有朋友。”容飞思索了两秒后回答。
“只是这样而已吗?那我可真悲哀。”安凯文扯起唇角。
“啊?为什么悲哀?”不明就以的容飞伸过头去问。
安凯文没有回答他,表情舒缓得好似真的睡着了一般。
容飞没有伸手去摇他,万一这家伙是真的睡着了,自己把人家摇醒就是罪大恶极了。
一个人待着是件无聊的事情,没过多久,容飞也趴在床上睡着了过去。
待到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然日上三竿,容飞迷蒙着眨了眨眼睛摸向一旁安凯文的方向,已经空荡荡了。
容飞叹了一口气,侧过头来才发觉枕头边粘着一张便签纸,落款是安凯文:别演砸了莫小北,我等着看。
莞尔一笑,容飞将便签纸黏在床头。
安凯文继续他的征程,而容飞也告诉自己必须早日康复回到剧组。
半个月之后,容飞的ρi股无碍,卫子行将他送到了片场。
今日的阳光很好,倾斜着从树枝之间投射到地面上。苏臻就站在那里,靠着树干,手中捧着剧本正在研读。他的眉眼轻垂,仿佛静立在这个世界之外。
一旁的卫子行正在和陈思乐导演谈论着什么,而容飞被苏臻吸引走了所有的注意力。
直到方大同扛着摄影器材走过来,看见容飞便高声喊道:“啊!容飞!你伤好了回来啦!”
这么一喊,不只是看着剧本的苏臻抬起头来,就连正在做造型调整的任白也回过头来。
58
58、飙车...
“挺好的嘛,没见你走路的时候有跛腿!”任白的笑容有些扎眼,但是容飞已经知道他没有恶意。
苏臻款款而来,容飞下意识走到了导演跟前回避了苏臻的视线。
他不想说自己还在意着……在意那天苏臻为自己打手枪的事。一想到苏臻的手指握住自己的脆弱,容飞就开始全身发烫。
“容飞,你知道拍最近这一个月的戏要和剧组同住吧?如果你住到市区每天来片场就要花上几个小时,我不想整个剧组等你一个。”导演陈思乐说。
“我知道!”容飞点头。
“但是我们都是在这附近住小招待所,条件不是很好,而且由于剧组工作人员不少,所以要两人同住。”陈思乐强调说,“我知道你们演员都很在意自己的私人空间,但是希望你能牺牲一下。”
“没问题,那么不知道有没有安排好我和谁一起住?”
其实和剧组一起住是拍戏中比较常见的,特别是一些电影的取景距离市区比较远,为了赶拍摄进度一般会在片场附近找地方住。两个演员挤在一起也没什么奇怪的。容飞做替身演员的时候曾经还和三个人挤在一间房间里睡过呢!
导演的目光停留在任白的身上,“那就任白吧,他现在还是单人单间。”
“我?”任白的眉稍翘的老高,“没搞错吧!我为什么要和这家伙住在一起?”
“因为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任白任性的老毛病又显现出来了,他指向苏臻的方向,“他不是也是一个人吗?”
陈思乐导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方大同忍不住呛声,“不会吧,以苏天王在业内的地位本来就应该单人单间啊!难道说你和苏天王一样牛掰?”
没有人想到方大同会如此直接地说出众人心中所想,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
“没关系,我跟容飞一间房吧。正好从今天开始容飞的戏份就会越来越多,我们的对手戏占的比重比较大,我和容飞住在一起比较好对戏。”苏臻几句话落落大方,使得任白黯然失色。
“苏天王就是苏天王,比起那些白斩鸡似得青春偶像有深度的多!”方大同点了点头。
容飞却囧了,自己本来就有点考虑不要与苏臻过分亲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方大同三言两语又把自己和苏臻凑到一起去了。
苏臻朝容飞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容飞想要别开脸却又做不到,谁要那样的笑容诱惑人心,让人无法忍住不看。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上话,陈思乐就示意化妆师将容飞带走了。
任白被方大同讽刺完本来还一副不爽至极的表情,现在看着容飞马上就要进入拍戏状态,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场景很快搭建完毕,容飞即将拍摄的第一个场景就是他骑着摩托车飞奔在公路上,身后的飞车党拎着铁棍甚至长刀紧追在他身后。
“容少,你机车骑的好不好啊?”助理导演问。
“挺好的啊!”容飞对自己的车技非常自信,那几年的替身演员经验可不是白来的。
陈思乐开口说:“你只需要演被其他古惑仔追赶的场景,最后那个大转弯倚着地面反向冲出包围的部分我会为你找替身演员来演!”
“那个部分我应该能做到!”容飞朝陈思乐招了招手。
在一旁看着的任白的经纪人凉凉地说:“那是当然,容大少飙车的技术还能比特技演员差?”
语气之中是对容大少过去的嘲讽。
任白蹙起眉来,这家伙也是有点骄傲的,他更希望真的能够在演技上赢过容飞而不是这种冷嘲热讽,于是他狠狠白了经纪人一眼,对方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不要勉强,要知道你是很重要的配角。”陈思乐沉下声音来,那个动作对于擅长骑机车经常飙车的人来说并不难,但是陈思乐并不清楚容飞骑机车的技术有多好。
“放心。”容飞朝着导演自信地一笑。
其实如果真的用替身演员,拍出来的效果就只能注重机车而不能拍到人,这样画面感会差很多。而对于莫小北这个角色来说,这是他的出场秀,陈思乐更希望这个场景能够拍到容飞连人带车的画面才更有动感。所以当容飞说自己可以的时候,陈思乐忽然想试一试。
“嘿,别受伤了。要是你又住院,这个角色一定会换人。”任白扬起下巴。
容飞却觉得这家伙其实是在担心自己,“放心吧,你演张昊演的那么顺了,怎么好意思忽然让你来演莫小北呢?”
说完,片场传来一阵笑声。
造型师正在为容飞做最后的整妆,在他的脸上画出几道自然的伤疤。霎时间,容飞那张白净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江湖气,如果眼神再凶狠一点,就更有莫小北的味道了。
骑机车对于容飞来说是小菜一碟。他跨坐上去,机车发出嗡鸣声,正要前行时苏臻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啊……怎么了?”容飞侧过头来问。
苏臻的表情令容飞的心脏一颤。从容飞决定亲自演完飞车的戏码,苏臻就沉默不语。他的眉头紧蹙,扼住容飞的手指用力到令人疼痛。
“我不想你演最后那个镜头。”苏臻一字一句地说。
陈思乐略微一愣,苏臻在业内以敬业闻名,一些有危险的场景在不方便使用替身演员的情况下,苏臻从来不会推诿,亲自上阵。只是现在,他竟然希望容飞不要演最后那个镜头?其实最后那个镜头比起苏臻曾经演过的一些戏危险系数要小的多。
容飞却在那一刻想起自己出车祸的那场戏,苏臻也曾站在窗边说“请小心”。
只是此时的苏臻目光令人产生痛觉。
容飞握住苏臻的手腕,收敛了唇上的笑意,而是非常认真地看向对方说:“相信我。”
苏臻在容飞的目光里僵直着松开手指。
“我去了!”容飞转身将机车骑到了公路上。
容飞身后十三四米的位置上,是一排骑着机车的群众演员。
导演看着显示屏,示意开始。
容飞发动机车猛地冲了出去,他身后饰演古惑仔的演员们扬着铁棍和西瓜刀追赶而来,那阵势即使明明知道是在演戏,容飞心中还是胆战心惊。
但是莫小北是绝对不会流露丝毫怯懦的表情,容飞吸了一口气,机车再度加速将身后的家伙们越甩越远,还不忘回头扯起唇角一笑。
那笑容里有几分嚣张的味道,还有几分孩子气,眉眼间的得意一闪而过,他的唇上浮现出一丝戾气。
他那不修边幅挂在肩上的衬衫衣摆在风中像是羽翼一般,泛黄的白背心令莫小北看起来既小市民又有几分果决的男人味,牵扯着他人的视线。
特别是他半匍匐在机车上的身影,加速的那一刻背脊的线条紧绷起来,令人心脏一颤。
陈思乐眯着眼睛看着屏幕上容飞的表情特写摸着下巴。
导演的身旁站着任白和苏臻。
任白明白那不过一秒钟的表情却完美再现了莫小北这个人的性格。他虽然混迹于市井,但并不是个流氓,他看不起那些虚伪的被生活折磨到麻木的人于是表现出嚣张的一面,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却有着孩子般的赤子之心,这也是为什么他那么信任林默风的原因。
而他身边的苏臻却死死盯着容飞的身影,仿佛担心着他随时会从机车上掉落下来一般。
“哦,容少骑机车的技术好像还不赖啊!”助理导演感叹道。
此时,容飞猛地一个转身,膝盖划过地面,摩托车倾斜着大幅度转弯,扬起一片尘埃。
他猛冲向那群扬着铁棒的古惑仔,气势汹汹,那一瞬的杀气腾腾将对方震慑,他们扬起的铁棒还未来得及挥下去,容飞已然与他们擦身而过扬长而去。
“喔——真的没用到替身啊!”任白的经纪人不自觉发出惊呼声。
其他工作人员挤在那里看着屏幕,纷纷发出感叹。
“看见了吗?容少实在太拽了!”
“一气呵成啊!我还准备让替身演员来帮他呢,没想到他自己就搞定了!”
“不是比替身演员的动作还帅吗!”
“那气势!”
陈思乐示意回放刚才的镜头,即使是放慢了看,容飞的表演依旧无懈可击,一流演员的演技加上媲美特技演员的车技,陈思乐点了点头,表示非常满意。
任白叹了一口气,他内心深处明白如果真的让他去演莫小北,他一定演不出容飞的这种冲击力来。
当他侧过脸看见苏臻的侧脸时,不由得愣住了。
这位在媒体在公众面前对一切都处之泰然的天王竟然露出那般紧张的表情,仿佛容飞的一举一动都控制着他的世界一般。
到底苏臻和容飞是什么关系?
任白疑惑了。业内没有谁听说过苏臻与谁的关系比较亲密,但是从这些天的相处来看,容飞对于苏臻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此刻,容飞从机车上跨下来,信步走向导演。敞开的领口,深刻的锁骨,一切看起来都有一种男人味的性感。
“导演,刚才那出戏的效果怎么样?”容飞的声音里有些紧张,这毕竟是他在《枪神》剧组中的第一出戏。
“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有这种状态。”导演并没有直接赞美他,但是话中的意思却清晰明了。
容飞笑着看向苏臻的方向,没想到对方的眼睛里却有一抹莫名的怒意。
来不及去探究到底是怎么回事,容飞就被化妆师带去整装,下一场即将开始。剧组前往距离片场最近的商场,这也是近期唯一一处不在郊区拍摄的场景。本来剧组是要将这出戏移到后面再拍摄,但是由于洛冰的档期关系,这部分的戏不得不提前。
那是容飞第一次见到星耀一姐洛冰饰演的冯依。这是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一个富商的情妇。她曾经是个天真无暇的大学生,年轻如同春风中的浅色小花惹人爱怜。但是一切终究被时间还有这个社会抹杀。她离不开那个富商的金钱却永远享受不了所谓家庭的温暖,年华老去那个曾经喜爱她容颜的男人对她也逐渐冷淡。她除了拿着他的卡买着那些已经没什么意义的华衣美服珠宝首饰,这个世界对她再没有眷顾。
但是容飞饰演的莫小北却一直默默关注着这样一个女人。
她拎着大包小包从商场里走出来,脸上戴着墨镜,谁都看不清她的表情。
而莫小北一边推着货箱,时不时用眼睛看向她的背影。
她的身姿依旧婀娜,视线中延伸出某种幻想。
“咔!”导演忽然站了起来,洛冰叹了一口气拎着大包小包走回商场门口,而穿着背心的容飞看向导演的方向。
“容飞!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演的是谁?不是陈浅风!而是莫小北!不要用陈浅风望着宋年年的表情来看着冯依!”导演的叫喊声令容飞低下头来。
莫小北对冯依的感觉同《浅风》中那种持续多年的恋慕是绝对不同的。
虽然爱是一种感情没有缘由,但是爱上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上一定有什么触动了莫小北。容飞在看剧本的时候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却无法得到答案。
他试了不同的表情不同的眼神,陈思乐始终不满意。
而洛冰来来回回走了N多次,拎着袋子的胳膊也快没力气了,额角也渗出了汗渍。
“要你爱上冯依这样的女人就真的那么难吗?”陈思乐蹙起眉头。
59
59、你知道替身演员容飞吗...
容飞叹了一口气,他不曾真正与冯依这样的女人接触过,从传统的观念来看一般的男人是不会爱上冯依这样的女人,他们只会批判她,戴着有色眼镜看她,而不会去欣赏她甚至爱上她。而莫小北是一个在贫民中长大的人,他渴望的应该是一个淳朴单纯的女子,在他受伤的时候为他上药,为他做上几道家常菜,在他出去闯荡的时候拽住他,希望他能安定。可偏偏在剧本里,他爱上了冯依,这个看似妖艳实则腐朽的女人。
洛冰将袋子放在了商场门口,走到了容飞面前,她无奈地一笑,“容少,你知不知道我很累。我相信推着货物的你更累。拜托你下一次通过,OK?我晚上还有通告,不想让人看见我被购物袋勒红的手心。”
顿时,属于一姐的气场压在了容飞的心脏上。如果一场戏只有他一个人不断NG,就算被导演骂死他也能沉着地去思考这个角色到底该如何饰演。但是一旦牵扯到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导演,为了让容飞调整状态,我们休息一会儿吧。”洛冰举手向导演示意,“如果他调整不过来,就算再重演几百遍还是NG。”
这个意见被导演采纳了,他点了点头示意大家都休息一会儿。
容飞呼出一口气,走回保姆车,刚要拉上车门有人扣住了他的手。
“苏……苏臻……”容飞不知所措起来,一整个下午苏臻看着他的神色就没有缓和过,尽管容飞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每当看到苏臻,容飞就感觉莫名的压力,所以他索性避开了苏臻。只是没想到苏臻竟然会主动来找他。
“怎么,不想我进来?”苏臻眉梢一挑,容飞就松开了手。
门呼啦一声关上了,苏臻坐在了容飞的身边,这让容飞又是一阵紧张。
“我靠近你似乎让你很紧张?”苏臻的后背靠着座椅,侧过脸来看着容飞。
“没有!怎么可能!”容飞赶紧否定,然后露出大喇喇的笑容来,“我这不是演不好莫小北对冯依的感情,所以正在头疼吗……”
“那么让你头疼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明白莫小北为什么会爱上冯依。按道理像莫小北这样的人应该看不起冯依这种依附其他男人,没有尊严,没有自我的女人……”
“因为冯依不是男人。在莫小北的眼里,男人生来就是要被依赖的,而女人是弱者。”
“可就算这样,莫小北也许会同情冯依,那么爱呢?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一直想要看着对方的爱慕?”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冯依的内心,但是莫小北看到了。”苏臻淡淡地说,“容飞,我们每个人都会对自己喜欢的类型或者说是形象有一个幻想,甚至是一个界定。但是到最后,也许我们爱上的并不是那样一个人。”
“我知道。”
“你有爱上过某个人吗?即使那个人和你的设想天差地别?”苏臻的手指伸过来,点在容飞的心口上,“我要你试着想一想,如果说莫小北爱上了冯依,到底是什么打动了她?”
什么打动了莫小北?毫无疑问,打动莫小北的不是冯依的软弱,不是冯依对物质的追求,也不仅仅是冯依的面容。
冯依这样的女人,她独自一人逛商场,所有美丽的衣饰即使穿在身上那个男人对她也早没有了欣赏的欲望。她的人生找不到方向,她曾经挣扎过,内心曾经反抗过,但是她终究沉沦了。
……是她的寂寞!
容飞睁开了眼睛看向苏臻。
是的,冯依是个寂寞的女人,她所有展现出来的美丽都渴望着有人欣赏有人慰藉,她就像是一朵孤单绽放的玫瑰,莫小北知道自己如果用手去触摸就会被她的刺扎伤,于是他用眼睛去体会那个女人的寂寞,因为关注所以他变得更想要去探究那个女人的一切。于是他看到了更多,冯依就像是个玻璃花瓶已经满是裂纹,却仍旧折射着日光形成了凋落的美感。
容飞忽然能够体会到莫小北想要拥抱和温暖那个女人的欲望。
“如果你有了想法,那就可以下车继续了。”苏臻淡淡地问。
苏臻将车门拉开,容飞走了出去,回头看向苏臻。
“你也是不是也爱过一个与你设想中大不相同的人?”
“是的。”苏臻淡淡地回答,一点都不担心容飞会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传递给媒体知道。
容飞很想问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因为实在难以想象。
“我想睡一会儿。”苏臻拉上了保姆车的车门。
容飞独自离开。
下午三点四十,导演示意这是今天最后一次拍这段戏,如果容飞还是表现的不好,就要将这场戏挪到一个月之后了。
洛冰横了容飞一眼,意思很明显:你小子绝对不可以再NG!
容飞呼了一口气,戴上手套做出去推货箱的动作。
此时,洛冰扮演的冯依拎着购物袋从商场中走了出来。
莫小北抬手用胳膊蹭掉了额角的汗渍,侧脸的瞬间看见了冯依的背影。
他的目光随着冯依远去的步伐越拉越长,那是一种无声的关注,像是要用目光将冯依抱紧。
随着冯依拉开车门离开,莫小北轻轻叹了一口气。
“咔!”导演起身,用卷起的剧本指着容飞说,“就是这样!就是这种感觉!你要牢牢记住莫小北对冯依的感觉!”
容飞眨了眨眼,心中的沉郁一扫而光,整个人轻松了起来。
洛冰从车上下来,看向容飞,眉眼间浮现出一丝赞赏。
拍完这出戏之后,因为还有一小时的富余,导演趁热打铁将下一场戏也给拍了。
那是冯依走在路上鞋跟踩进石缝里扭伤脚然后被莫小北看见于是赶去帮她的场景。
镜头里,容飞低□来想要去触碰洛冰所饰演的冯依的脚。洛冰就像避开瘟疫一般缩起来,不愧是一姐,那种略微的惊恐与些许的嫌恶交杂在一起,自然而不做作,“你……你想干什么?”
容飞也入戏的很快,演出了莫小北那种明明心中很紧张离自己喜欢的女人这么近,却仍要一副我帮你你还不知道好歹的表情,“看看你的脚踝肿到什么程度!”
剧本中,莫小北的表情也使得冯依对他有些害怕,毕竟莫小北的额角有伤疤,穿着又像个古惑仔。而莫小北也看出了冯依的恐惧,他伸手将冯依的高跟鞋从石缝中□,但是跟已经断了。
“你今天有买其他鞋子吗?”容飞问。
洛冰摇了摇头,瑟缩在那里,看向四周经过的人,希望有谁能帮她。
“那就没办法了。”容飞扯过洛冰的脚,不理睬她的挣扎,将另一只鞋也脱下来,然后堂而皇之地将两只高跟鞋都掰断了,随即抬起头来大喇喇一笑。
那个笑容太简单,可越是简单的东西就越难以表达。
洛冰有一种炫目的感觉,她愣在那里,容飞却已经按照剧本半跪着替她将鞋子穿上,将她来起来。
“这样不就好了,不会扭到脚了,鞋跟也不会嵌进石缝里了。”容飞笑了笑,转身离开。
洛冰还没有回过神来,容飞已经走远了。这一连串的戏太过于流畅,而洛冰完全被带入进了冯依的角色之中。
“你不觉得刚才容少特有男人味吗?”化妆师一副花痴的样子盯着屏幕上的重播。
“是啊,是啊,特别是刚才他脱洛冰鞋子的那一幕……真的跟《浅风》里陈浅风的形象大不一样啊!”
容飞回头望向保姆车的方向,苏臻仍然在里面。
隐隐觉得今天的苏臻真的有点不对劲,在导演发话说今天“放工”之后,容飞便走到了保姆车前敲了敲门。
“嗯?”苏臻的声音响起,容飞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反倒是化妆师看容飞愣在那里,直接开口问:“容少?你不上车吗?”
这个时候,苏臻将门拉开了,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一直就没睡着。
“上车吧,今天卫子行和沈彦都不会来,我送你回去住的地方。”
“哦,好……”容飞上了车,坐在苏臻的身旁。
苏臻的手指很有美感,但绝对不是女孩子那种纤细的漂亮。他的侧脸像是宁静的远山,容飞只能用目光去描绘却无法接近。
他们的车子与洛冰的车擦肩而过。
洛冰鸣响了喇叭引得容飞看向窗外。
“容少,你今天演的不错啊!”
“谢谢!”容飞没想到洛冰竟然会特意夸奖自己。
洛冰的车子骤然远去,和她那说风就是雨的性格还有几分相似。
苏臻开着车继续前行,他们的后面还跟着好几辆剧组的车。
车厢里安静的要命,容飞伸手打开了广播,顿时轻松的音乐拯救了容飞的神经。就这样一路开到了剧组在郊区为他们安排的住宿。这是一个四层楼的小旅馆,条件当然和参加什么威尼斯电影节或者柏林电影节的国际饭店没法比,但是胜在明亮,洁白的被单上有一股属于太阳的味道。房间有些窄,而且只有一张双人床。但总的来说,这样的条件容飞是绝对能吃的下睡得香的。
“就一个月,忍一忍吧。”苏臻走过来,本来要伸手揉一揉容飞的脑袋,但手势却停在了半空中。
之前是容飞介意苏臻在医院里帮自己打手枪的事,现在容飞更介意苏臻对自己的这种态度。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容飞澄亮的眼睛看向苏臻,“有话直说!”
苏臻在容飞身边坐下,依旧沉郁着。
容飞是在不喜欢这种气氛,干脆走到自己的行李箱前开始翻找自己的衣服准备去洗个澡。什么时候苏臻愿意说了,自己再听他说。
“你还还记得那个叫容飞的替身演员吗?”
容飞僵在了那里……良久才开口道:“当然记得。”
他们一起参加了葬礼。
苏臻轻笑了一声,“他虽然和你一样的名字,却完全不一样的命运。他是个很棒的特技演员,会飞车,能从十几米高的楼上跳下来也不眨眼……他能让所有的动作看起来都符合你眼球的美学……”
“我知道。他很敬业。”容飞不敢回头,强装不明白对方为何在这个时候提起过去的自己,假装专心致志地整理行李。
“他……一次为我做替身的时候,出了意外。撞车之后安全气囊没有弹出来,他死了。这些报纸上都有,他的师父也应该告诉过你了。”苏臻用平静的语调说。
60
60、苏天王,你要做什么?...
但是至今,他还记得这件事情。
原来自己曾经令他那么痛苦过吗?
霎时,容飞忽然明白今天苏臻对自己的那个态度。
因为他在害怕,害怕今天的容飞会和曾经的容飞一样骤然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对你而言还那么重要吗?”容飞难以控制心中那想要知道的欲望。
“是的,很重要。”苏臻毫无迟疑的回答。
“为什么?”容飞问,“因为他做了你的替身?还是因为他死了?”
“我不知道。”苏臻别过头去。
容飞撑着上身的手掌指尖正好触上苏臻,“放心,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保证。”
苏臻轻笑了一声,侧过头来,尽管眼中的忧郁并未完全散去,但是唇角却扬起一抹笑容,“你不是想要淋浴的吗?”
“是啊!”容飞拉起自己的T恤,“今天太阳挺大的,害我出了一身汗!”
“去吧,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的水龙头很经典。”苏臻推了一下容飞的背脊。
看见苏臻已经不像刚才那样阴郁了,容飞也骤然轻松起来。
他一边关上浴室的门,一边探出半个脑袋来,“你才是呢!可别偷看我!”
谁要苏臻那次在医院里有不良记录呢。
苏臻别过脸去一笑,容飞将门关上了。
容飞本来想要拧开水龙头放水,只是没想到拧开水龙头的那瞬间水流如同射水枪一样冲出来,淋了他一脸不说,还将他手上未来得及放在架子上的换洗衣物一起淋湿了。
呆愣在那里,直到水流恢复正常,容飞抬起手来看一眼自己的衣服,无奈地打开门,湿答答地走出来。
坐在床上的苏臻看着他这副样子,哈哈笑了起来。
“你怎么不告诉我所谓的‘经典’到底是怎么回事?”容飞阴测测地说。
“‘经典’当然要自己体会啊!”苏臻伸手掠起容飞湿答答的发尾,“没关系,换套衣服进去洗吧。”
容飞点了点头,苏臻接过了他手中的湿衣服,走到阳台上替他一件一件挂在了阳台上。
放在床头的容飞手机闪了一下,苏臻随手勾过来一看,竟然是安凯文的名字,眉头微微一皱,苏臻并没有点开短信,而是将手机扔回床头桌上。
当容飞洗澡出来,看见阳台上飘扬着自己的衬衫长裤外加底裤的时候,嘿嘿笑了两声。
苏臻好笑地说:“还好你现在没有再穿花色平角裤了。”
“……”容飞顿时窘了。
“其实你还是更喜欢花色平角裤?”苏臻来到他面前,身体前倾着问。
“诶!能不能不再讨论底裤这个问题了!”容飞来到床边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刚才你的手机响了一下,应该是有短信了。”苏臻扬了扬下巴,示意床头桌上的手机。
“哦!”容飞伸长手臂勾过手机,点开看了看,然后回复了一条短信过去。
“谁啊?”苏臻问。
“安凯文啦!他现在在香港走秀,累得要死,问我戏拍的怎么样了。”容飞回答。
“看来你和安凯文还蛮熟稔的了。一开始不知道是谁跟我说觉得安凯文又骄傲又臭屁。”
“好吧,他有骄傲和臭屁的资本。”容飞吸了一口气。
苏臻的目光略微暗了下去,而容飞依旧欢天喜地的模样按着手机。
晚上,助导在小旅馆的门口搞了一个露天烧烤,方大同兴致勃勃来敲容飞的门。
“容飞!容飞!出来烧烤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助导的声音:“方大同你那么大嗓门打扰容少休息!烧烤味道太大,容少不喜欢!”
方大同立马反驳说:“什么容少不喜欢啊!容少就喜欢烧烤和啤酒!”
苏臻好笑地看向容飞,“看来方大同对你的兴趣爱好知道的很清楚啊!”
“要不要一起去?”
“你都去了,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会有意思吗?”
于是容飞和苏臻一起下楼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化妆师陈姐好笑地说:“实在想象不出来天王吃烧烤的样子啊!”
陈思乐导演提醒说:“啤酒不要喝太多,明天还要开工。”
谁知道现场大多都是男人,没几个烧烤水平好的。烤出来的东西不是没熟就是已经烤焦了。大家一边乍舌一边用啤酒漱口。
容飞看着烧烤炉,郁闷着说:“我的烤玉米啊!我的烤鱿鱼啊!我的烤热狗啊!”
没想到苏臻竟然挽起了袖口,对正在烤炉前挣扎的几个工作人员说,“算了,还是我来吧。”
“苏天王?”大家呆了。
苏臻莞尔一笑,“天王可不是只会演戏而已。容大少正嗷嗷待哺,你们也不想继续被炭火熏烤了吧?”
“成!换你来!”方大同抹开脸上的汗水,一道黑色的痕迹令人忍俊不禁。
苏臻悠然都来到方大同的位置,即使是做烧烤,他的动作也像是米其林餐厅里的主厨,娴熟而优雅。
容飞的下巴搁在啤酒罐上看着苏臻的方向,不自觉感慨着:“苏臻真是完美啊!”
陈姐好笑地坐在他身边,“除了长相一流、演技一流、脾气一流之外,还有什么?”
“当然还有,厨艺一流。他做的牛排和通心粉是极品啊!”容飞咽下口水,他已经饿了。
“什么?容少!你还吃过苏臻做的牛排和通心粉?”陈姐的眼睛亮了。毫无疑问,陈姐是个工作狂,在生活上却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能指望她有什么好厨艺。
他们刚聊了没一会儿,苏臻就将烤好的玉米放在了容飞和陈姐的盘子里。
“哇——”容飞的眼睛睁的很大,玉米烤出金黄薄脆的感觉,上面还刷了薄薄一层辣椒酱。
容飞张开嘴咬下去,发出吧吱的声响,当玉米棒拿开,陈姐立马笑开了花。容飞的嘴唇上一道辣椒酱。
苏臻也笑了,将纸巾递到容飞面前,“我把鸡翅膀和鱿鱼也烤了吧。”
于是,托容飞的洪福,大家都尝到了苏臻烤的食物。
晚上,肚子圆滚滚的容飞摊在床上,“怎么办啊……一点都不想再去洗澡了……但是一身的烧烤味道……”
苏臻坐在一旁,手指在他的肚子上戳了戳,容飞立马蜷起来哈哈大笑,“不要逗我!一会儿吐出来了!”
“不想洗就不洗了,反正我也是一身烧烤味,不会嫌弃你的。”
“嗯……”容飞侧着身,“苏臻,我有点紧张了。”
“紧张什么?没听说吃太多会引起紧张的。”苏臻与他并排躺下。
“明天我就要和你演对手戏了。莫小北第一次见到林默风……”容飞呼出一口气,“虽然自己一千次地设想那个场景,可是真的到了要演的时候,还是那么紧张。”
“顺其自然吧,容飞。”苏臻笑着揽过他的肩膀,“其实演戏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一个演员除了要展现人物的原型之外,重要的是还得对其他演员的演技有所反应。就好像明天的那出戏,并不是只有你在演,还有我。”
容飞眨了眨眼睛,“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你的演技高超,能够引导我更好的演绎莫小北!”
“我是这个意思吗?”苏臻好笑地揉了揉容飞的脑袋。
两人就这样躺着聊天,讨论着莫小北与林默风那种奇妙的信任与关系。说着说着,容飞便打着哈欠睡着了过去,发出均匀的鼾声。
苏臻的手臂缓缓绕过容飞的后颈,将他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然后掀起被子盖住了彼此。
他看着天花板发出一声叹息,有几分无奈在里面。
“我要怎么说,你才会明白?你明白之后,又会不会惊慌失措地逃开?”
侧过头去,苏臻深绵地在容飞的额角上一吻。对方的呼吸轻柔地掠过他的脸庞。就着侧身的姿势,苏臻的舌尖触上容飞的上唇,缓缓地勾勒着,挑起他的唇瓣,长驱直入。
容飞发出闷哼声,轻轻抿了抿对方的舌尖。那一刻,苏臻的眼神完全按沉了下去,他骤然翻到容飞的身上,死死盯着他睡的昏天暗地的容颜,眉间皱出深深的沟壑。
苏臻僵直着,手指掐入被中。
良久,他吸了一口气,侧身躺在了容飞的身侧,久久难眠。
第二天早晨七点,闹铃响起,容飞睁开眼睛伸手要去勾手机,这才发觉自己一直躺在苏臻的胳膊上,顿时心脏漏了半拍。苏臻的半边脸陷在枕头里,只能看见他右眼细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容飞一起身,苏臻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到起床时间了啊?”
“啊……是啊……”容飞不好意思地扯着唇角,“对不起啊,我睡相不好,压着你的胳膊一晚上……是不是很难受啊?”
“还好。”苏臻活动了一下胳膊,脸上还留有几分睡意,那样的表情估计这世上没几个人见过。
“那我去洗澡啦……被子里都是烧烤的味道了!”
结果去到浴室里,容飞又忘记了那个水龙头的经典之处,愣是再度被淋湿了。
“苏臻……苏臻……能帮我到行李箱里拿套干的衣服来吗?”
苏臻莞尔一笑,“知道了。”
打开浴室的门,容飞倚在门后只伸出一只手来,苏臻把衣服按进他的手里。
“都是男人,你还怕我看?而且又不是没看过。”苏臻故意做推门的姿势。
被他这么一闹,容飞也干脆使坏,湿答答的故意往他身上蹭,苏臻本想伸手稳住他,但是一下就按住了他的腰,而低下头就能看到那个结痂的伤疤。
“还没脱痂呢?”苏臻的声音沉静下来,有一丝心疼的味道。
“是啊……有的时候还会觉得痒。”
“不要去抓。不然留下一个像是被香烟烫过的痕迹怎么办?”
“啊?”容飞抬眼想象那个伤疤的形状,“就算是像被香烟烫过又有什么关系?”
“万一被别人误会是我用烟烫你的呢?”苏臻一副非常认真的表情说。
“……”容飞半张着嘴,良久才明白苏臻的逻辑,“你才被烟烫了,你们全家都被烟烫了!”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又没说我和你玩S……”
容飞回过身来一把捂住苏臻的嘴,谁知道苏臻意味深长地垂下眼看向容飞的某个地方,这时容飞猛地松手捂住自己的下面。
“你看什么啊!看你自己的啊!”
苏臻笑出了声,故意用轻浮的语调说:“真看不出来,你那里发育的很不错啊!”
容飞故意再度打开水龙头,立马冲了苏臻一脸一身的水。湿润了的发丝贴着额际,水渍滴滴答答垂落下来,苏臻的眉眼含笑,那一刻显得愈发性感。容飞对此再度产生了万分憎恨的情绪,为什么啊?凭什么啊?这家伙干点什么事情都那么要命!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先洗我再洗!”苏臻赶紧出去,将浴室空间还给了容飞。
当容飞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苏臻将他昨天晒的衣服全部都收在了床上,反倒是昨晚上睡过的被子晾了出去。这样烧烤的味道比较容易散去。
而苏臻看见容飞出来了,回头一笑,晨曦落在他的眉间发梢,容飞忽然很想时间就此停住。
“嘿,你在傻愣什么呢?”苏臻走过来,在容飞的鼻子上一弹。
“苏臻……”容飞掠起一抹坏笑,伸手搂过他的腰,“你真是一个好老婆啊!”
苏臻顺势与容飞贴在一起,一步一步将容飞挤向床边,容飞非常配合地一步一步后退,做出害怕的样子,“苏天王……你要做什么……”
容飞本以为苏臻会笑出声来,没想到他冷不丁一把将他压倒在床垫上。
61
61、林默风VS莫小北...
“哦,那你需不需要我这个老婆帮你服务一下啊?”苏臻的手故意像是电影里八十年代风尘女子那样在容飞的胸前一拍。
容飞一下子骨头都酥了。但是马上想起那日苏臻在医院里对自己的服务,容飞腾地爬起身来,滚到了旁边。
“不用了!不用了!消受不起!”
苏臻哈哈笑了起来,那样没有芥蒂的笑容令容飞心虚了。明明苏臻都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可是自己却不洒脱。
“洗澡去了。”苏臻利落地起身。他们要在八点之前到片场,确实不能再玩闹着浪费时间了。
今天的片场气氛越发紧张,因为有好几幕重头戏要开拍。首先第一场,就是莫小北初遇林默风。
这是场在车库中的戏。
容飞正在整装,一旁的苏臻已经是林默风的打扮了。深色的西装,无框眼镜,利落的短发,噌亮的皮鞋,冷锐的精英气质。他不像是个商场人物,更像是衣冠楚楚的黑社会老大。
“喔,不只是电视机前的观众,连我都要爱上你了,哈哈……”容飞假装轻松地耸起肩膀。
苏臻略微叹了一口气,示意化妆师先离开一会儿,然后他伸手勾过了容飞的后脑勺。
“哎呀!”
容飞的额头与苏臻的撞在一起,苏臻的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脑袋。
“莫小北,我是林默风。”
容飞愣住了,望进苏臻的眼睛里。
“今天我们即将见到彼此。你听说过我的名声,我是何振云建立的王国中的第二把交椅,我是个衣冠楚楚的混蛋。这就是你对我的第一印象。”
容飞的目光被苏臻的眼睛吸了进去,似乎延伸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褪去了容飞的躯壳,一抬眼发觉自己成为了莫小北。
“容飞!来吧!”助理导演朝容飞挥手。
“我先走了。”容飞笑着转身,“谢了,林哥。”
苏臻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抿起唇角,成熟的韵味不知不觉浮现出来。
随着一声“ACTION”,容飞就被人猛揍了起来。
六七个人拳打脚踢,每一下看起来都似乎要踢断容飞的骨头。此时的容飞灰头土脸,全身都是伤痕。但即使是这样,还是用倔强的眼神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剧本中聚众殴打莫小包的铁榔是这个区的老大,他这个外号的由来是因为出来混的时候有一次为了保护何振云被铁榔头砸在了脑袋上进了医院昏迷了一个多星期,出院之后很自然何振云就将他提拔成为了心腹。
而莫小北在帮铁榔运货的时候不经意发觉里面都是白粉,于是将这批货全部倒到大海里去了。铁榔的人把莫小北抓来了仓库,将他暴打了一顿。
可是由始至终,容飞饰演的莫小北只是咬紧牙关,连叫都没有叫一声。
但这样的硬气却把铁榔给惹怒了。
“好小子!你有骨气啊!反正那批货没了就没了!”铁榔冷哼一声,“老子先打断你的手脚,再叫人取了你的眼珠子,你的肾你的心你的肝都拿去卖,终归能捞回点损失!”
所有的演员都以为容飞饰演的莫小北会流露出不甘示弱甚至于倔强的神情,但他的演技超过了剧组期待的表现力。
他就像是一直被巨浪冲击着,却努力想要爬回沙滩的海龟,仰着高傲的头颅。
屏幕前,副导演啧啧称赞:“容少的表情很好,高傲却又不让观众觉得自负。”
“自负是属于那些成功人士的,而不是莫小北的。”陈思乐淡淡地说,目光没有离开屏幕上的容飞。
此时终于轮到苏臻扮演的林默风出场了。
铁榔的小弟跟在林默风的身边非常热络地将他带过来,可是当路过被群殴的莫小北时,他们都挡在了林默风的身旁。
“林先生您别看了,铁榔哥正要剁那小子的手呢!千万别给弄脏了您的衣服!”
谁都知道林默风身上的西装便宜的都是上万的。
林默风本该就这样走过去的,可是莫小北一声不吭的倔强令他停下了脚步。
这一段,苏臻的停顿只是不经意,他是上层人物不会关注任何肮脏不堪的下层,哪怕他的骨子里早就烂透了。苏臻的一个眼神流转,掠过摄像机,顿时令人产生林默风会认识莫小北并非巧合而是命运的感觉。
有人拿了铁棒过来半蹲在了莫小北的面前,就等铁榔一声令下就会敲碎莫小北的手指。
“他干了什么?”苏臻的表情是漠然的,因为林默风早就看惯了也麻木了这种场面,他只是斜眼看了看身边的人。
“那家伙啊,将铁榔哥一批货倒进海里去了。”
苏臻向前走了几步,绕到了容飞的面前。他的双手Сhā在口袋里,全身的打扮与这个场景格格不入。
“为什么不开口求饶?”苏臻淡淡地问,瞬时优雅而危险的气息蔓延开来,整个场景都被他牢牢把控。
容飞咬着牙瞪着他,“为什么要?”
就像一只小兽,即便死亡近在眼前,也不肯放下凶悍的表情。
陈思乐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不管是因为苏臻的引领还是因为容飞本来的质素,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的对戏很有碰撞感,就像是冰棱落入炙火之中。
“不求饶就会死。”苏臻垂下眼帘,就像是屹立在莫小北面前的神祗。
围观的工作人员们都停在了原地看过来。
“真不愧是天王,好强的气场……”
容飞笑了,“你是林默风……你的话不能相信。”
“为什么我是林默风,我的话就不能相信呢?”苏臻半蹲下来,就为了能和容飞的莫小北清楚地对视。
“因为……你是个有头脑的衣冠禽兽……”容飞的笑容越发狰狞,但却并不骇人。
“好小子!连林先生都敢骂!”铁榔越发觉得没面子了,“给老子拿刀来,老子要亲自切开他!”
苏臻却笑了,推了铁榔一把,“放他走。”
“什么,林哥?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我说放他走。”
“哈?为什么?这家伙让我们损失了……”
“损失了什么?何先生做的是正经生意,你说的那些东西都不存在。”苏臻依旧揣着口袋,唇上浮起一丝笑意,而饰演铁榔的演员竟然怔在了原处,完全是自然而然地被震慑的表情。良久,铁榔才想起了自己的台词。
“可是这小子万一说出去呢?”
“说出去了又怎么样?口说无凭啊,那些东西不都被倒海里了吗?”苏臻瞟了容飞一眼,仍旧是不以为意的表情。
而容飞则用嘲讽的表情看着他,似乎在说别以为你假惺惺我就会以为你是好人。
此时,苏臻按照剧本的要求蹲下来用力地扼住了容飞的下巴,“没错,我不是好人。所以我一定会下地狱。我下地狱的时候若是没有观众,那多么无趣?”
容飞没料到苏臻的手指竟然那么用力,自己的下巴简直就要裂开了。正是这种疼痛令容飞更能体会莫小北心中涌动的浪潮。
容飞执着地与苏臻对视,那不是一种不甘心,纯粹只是对他们这些人看不起。
空气中弥漫出火焰嗤啦啦燃烧的感觉,仿佛莫小北与林默风的对视中延伸出其他更加汹涌澎湃的东西。
那是一种坚守和挑衅,欣赏与征服,太过复杂但是不同的人看却又能感觉到不同的张力。
众人都沉浸在容飞与苏臻营造的气氛当中。
原本堂皇着不知道遇见林默风该做出怎样表情的容飞意外地迅速进入了这个角色,甚至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
“林先生,让我来,我就不信这小子不会开口求饶!”
苏臻却笑了,那样邪肆的笑容,在苏臻饰演过的所有角色中未曾出现。
容飞微微一愣,苏臻却放开了他,然后所有笑意收敛,转身对铁榔说:“放他走吧。”
“林先生?”
“我说,放他走。”随着苏臻低沉的嗓音,整个空间都变的极具压迫性。
铁榔愣了两秒,赶紧挥手,“没听见林先生说的话吗?放他走!快点放他走!这小子真他妈的有运气!”
此时,导演起身喊“咔”。
助理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们纷纷鼓掌。
“演的太好了!一气呵成!”
容飞不要意思地爬起来,饰演铁榔的演员摸了摸脑袋,刚才阴狠的模样一扫而光,憨厚地摸着脑袋说:“哈哈,我还在紧张着呢!这就演完了啊!”
一旁观看着的任白抱着胳膊,他曾经是极度看不起容飞的,只是这部戏令他忽然对容飞刮目相看了。
化妆师陈姐站在任白的身边,小声说:“容少……越来越像一个演员了。”
“他本来就是个演员。”任白悻悻然说。
苏臻的手指伸过来,抹开容飞唇角额头上的“血渍”,兴致勃勃地说:“好象不是番茄酱啊。”
“那你放嘴里尝尝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导演的屏幕前看刚才那场戏的回放。容飞抿起唇研究着苏臻的每一寸表情每一丝动作,他知道刚才自己的表现与苏臻所营造出的氛围密不可分。如果换成其他人饰演林默风,他未必还能展现出刚才的莫小北。
苏臻的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看着屏幕,脸上的表情和煦而自然,与演戏的时候天差地别,更不用说这身昂贵的西装,比起刚才的冷锐,现在更具绅士风度。
“演得不错。”苏臻身体前倾,凑到容飞耳边说。
温热的带着水雾的气息掠过容飞的耳边,一切就似振翅而起的白鸽,差一点撑破他的心脏。
容飞像是被电到一般侧开了脸。
苏臻自然没有忽略到这个小动作,手掌搭上他的肩膀问:“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啦……我看屏幕太认真了,没注意到你就在这里。”容飞只能这样来掩饰自己。
苏臻没有深究下去,而是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对一下下一场戏的台词。”
之后的文戏都完成的非常顺利,而几天之后的武戏却让助理导演担忧了起来。
“容少没有专门去学过组装枪支和上膛,我怕拍那场动作戏他会适应不了。因为既然这部戏的主题是《枪神》,那么枪一定要玩的转。”
导演略微蹙起了眉头,“你去问问容少,他会不会这些。如果不会……”
“苏天王好像会,去年他不是演过一个特警吗?如果容少不会就让他教教吧?”
“嗯。”导演拿出手机拨通了苏臻的电话,两人聊了一会儿。
此时的容飞已经趴在床上倒腾着电视了,然后斜着眼看着坐在床边和导演打电话的苏臻。
“组装枪支?哦,是啊,好像过几天就要拍到那场戏了。”
和拍戏有关,容飞不自觉竖起耳朵听,好像还是关于他的。
苏臻自然也注意到了容飞的表情,侧过身来,伸长手臂逗弄起容飞的耳朵。
“容飞啊,他会啊。”苏臻微笑着瞥了容飞一眼。
容飞用口型问对方:“什么?”
苏臻挂了电话,好笑地说:“就是拍枪战片里那一套组装枪支和上膛的戏码。就是为了装酷耍帅。”
容飞懒懒地摊过来,“你苏天王还用装酷耍帅?”
“我已经跟导演说你会了,他也就不会安排谁再来给你上课,你每天都能安心地休息了,还不谢谢我?”
容飞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会?说不定我就是个门外汉?”
苏臻笑而不答。
“你怎么不说了?”容飞直接伸脚踹了踹对方,谁知道苏臻一把拽住他的脚踝。
容飞可不满意他那老神在在的样子了,直接另一脚也踹过去。好歹曾经做过替身演员,就算换了个身体但是脑袋的反应还在,那一脚踹的叫快狠准,苏臻却好笑地向后一躲,容飞差点让自己抽筋。
“切!要是真被我踢中了要你好看!”
两人打闹了一番,不一会儿,苏臻的手机就响了。
他一看手机号,便离开了房间走到了阳台上。苏臻的唇角绽放出淡淡的笑意,在漫天星斗和夜色的渲染下显得沉静而富有神秘感。
容飞不由得好奇了起来,到底是谁让苏臻露出这样的表情?
62
62、你很烦...
越是聊下去,苏臻的表情就越是放松,他向后倚着露台微扬起头似乎在享受夜风。
容飞忽然明白,电话那端的人一定很不一般。
是谁呢?
苏臻的私生活太神秘了,容飞竟然做不了任何猜测。
当苏臻挂了电话走来的时候,容飞故意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谁啊?是哪个美女吗?”
苏臻悠闲地坐回床边,伸手拿过剧本随意地翻看起来,“对啊,是个大美女。”
“怎样的大美女?”容飞睁大了眼睛坐在了苏臻面前,一把拿开了他的剧本,“快说!快说!”
苏臻静静地回望着他,就是不说话。
“喂!你真不干脆,我又不会到外面说给别人听!”容飞干脆爬回去继续趴在床头倒腾电视遥控。
苏臻却缓缓爬了过来,容飞霎时紧张了起来。尽管没有回头看,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苏臻如同豹子一般拉长了的背脊和悠闲的身姿。他的胳膊撑着上身,伸手揉着容飞的脑袋。
“你刚才的样子就像一只拉布拉多犬。”
“你才拉布拉多犬。”
“好吧好吧,她的名字是诺利卡黛比,一个金发碧眼的大美女。过两天她会从美国来中国休假旅游,顺带会来看我一下,我会介绍她给你认识,让你养养眼。”
“这还差不多。”容飞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点了点头。
但是胸腔里某个地方,却不可自已地空虚了起来。
你只是欣赏这个男子的美好而已。他就像一道视线难以逾越的景致,容飞知道自己沉沦了,却知道这沉沦不会有任何结果。
这是他演技最好的一刻,将所有无奈收起,一副对电视节目很感兴趣的模样。
“小飞?你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种科教节目了?宇宙大爆炸?”苏臻饶有兴趣地问。
容飞霎时囧了,什么啊,看个科普节目都那么聚精会神,太假了。
而心中那些许的酸涩感觉迟迟无法散去。
晚上躺在床上,容飞背对着苏臻,均匀的呼吸着,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根本睡不着。
苏臻侧着身子,只能看见容飞的背影还有他柔软的发梢垂落在枕间。
此时,手机震动了起来,是来自诺利卡的短信。
他今晚仍旧躺在你的身边吗?
苏臻浅笑着按动键盘回复:是啊,躺在我的身边。
那有没有觉得心痒难耐。
苏臻侧目看了一眼容飞,回复:我想抱着他,吻他的发吻他的肩膀他的脖颈。
而容飞却将苏臻按键盘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他不能转身,这样的深夜里与苏臻发短信的人对于他而言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他怕看到一些情谊深绵的语句,一些苏臻从来不曾在公众面前展示过的取悦他人的语句。
很快,有一条短信来了:你想要和他□吗?
苏臻笑了:我已经在梦里爱了他很多次了,你说呢?
对方迅速回复一个笑脸外加一句:像你这样的美男子也要靠意淫了安慰自己,上帝真残忍。
苏臻的手指刚才屏幕上敲下晚安,对方有一条短信过来:他知道我这个大美女的存在之后,有没有彻夜难眠啊?
没有,他现在睡的很好。
完了,看来他是个不可掰弯的直男。我以为苏天王能够所向披靡,无奈还是遭遇了滑铁卢。
苏臻轻笑了一声,最后发出一条短信:我要睡了。
当苏臻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的时候,容飞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随即他缓缓扯起唇角。
不要再傻了,容飞。
缓缓闭上眼睛,容飞第一感觉到无比疲倦。苏臻的手掌伸了过来,柔和地拨弄着他的发丝,扣上他的额头,将他的后脑靠入自己的怀中。
容飞所有的一切就在属于苏臻的气息中驰向忘川。
之后的两天,戏份主要集中在任白饰演的张昊与林默风的交集上。任白的演技愈发自然了,容飞坐在导演身边看着屏幕心中啧啧称赞。
“你怎么评价任白的演技?”陈思乐导演问。
这一下子难倒了容飞了。
“不用刻意去思考言辞,只需要说你的直观感受就好。”
“嗯……没有之前那种刻意把人物形象往某个方向靠的感觉。整个表演都很流畅。”
“那是因为他面前的人是苏臻。”陈思乐低声说。
容飞瞬间想到了自己,能够展现出比自己预想中还要完美的莫小北,也是因为苏臻。
从什么时候开始,容飞忽然难以想象没有苏臻的生活了?
一场戏完毕,苏臻和任白都来到一旁休息。
现场工作人员带着一位身形高挑婀娜的金发女子走到了苏臻面前,不似电影中的美艳女子,她的衣着打扮大方中又有几分令人蠢蠢欲动的女人味,令人倍感惊艳。
所有人都侧目望去,纷纷猜测着那名女子的身份。特别是方大同,嘴巴张的老大不知如何闭上。
容飞愣了愣,瞬间反应过来,她就是诺利亚,那个和苏臻深夜聊短信的女人。
诺利亚热情地搂住了苏臻,亲密地吻在他的脸颊上。
她的中文出人意料地流利,“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
“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找来。”苏臻拿过一罐可乐递给她,“不过我今天的戏份还没有结束,晚上跟你一起好好聊聊。”
“好,没问题!”诺利亚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苏臻继续拍戏去了,现场的工作人员围了上来。大家都在好奇诺利亚的身份,其中也包括容飞。诺利亚是形象健康的女子,小麦色的肌肤,耳上是圆环形耳环,简单而时尚。她的五官很立体,再加上亲和力的笑容,没多久就和周围人聊了起来。
“你是苏臻的女朋友吗?”方大同直截了当地问出这个问题,差点让在场所有人吐血。
“这可涉及个人隐私。”诺利亚眨了眨眼睛,脸上的小雀斑意外地可爱。
“你和苏臻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苏臻的高中是在华盛顿读的,我们是在那里认识的。”
是啊,容飞这才记起苏臻曾经在美国待过,只是没有过详细的报道,不像其他明星一样如果在国外留学过,什么留学学校、同桌是谁、参加什么社团都被写出来了,苏臻的隐私被保护的很好。
而诺利亚却起身走了过来,“嘿,你是不是容飞?”
容飞没想到对方竟然认得自己,“啊,我是。”
“我有在杂志上看到你和苏臻一起的走秀,你很迷人,让所有看见你的人都想拥有你。”
诺利亚的称赞令容飞不好意思起来,从没有女孩子当面对他说这样的话,容飞的脸瞬时就红了。
“啊哈,你脸红了,真可爱。”诺利亚伸手捏住容飞的脸蛋,像是将他当成了橡皮娃娃。
好不容易松开了手,容飞揉着自己的脸问,“你和苏臻很熟悉彼此吗?”
“是啊。”诺利亚仰着头回忆着什么,“我看过不是那么光鲜的他,一个最原始的他。”
这样的话,令容飞的心中又泛起一丝酸楚,他明白这种感觉是妒忌。真正的苏臻是怎样的?容飞始终觉得他一定和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笑容和煦的男子不一样。
“最原始的苏臻……是怎样的?”容飞开口之后才觉得自己唐突。那是属于诺利亚与苏臻之间的秘密,问出来了,诺利亚也未必会回答自己。
“阴郁的,封闭的,”诺利亚侧目看进容飞的眼中,“难以接近的。”
那样的苏臻,容飞甚至无法想象。他忽然想起之前苏臻曾经说过他的父母是如何死去的,那一定对他造成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打击。
“其实现在也是一样的。他很圆滑地划分出来自己的领域,除非他的邀请,没有人能真正进入。”
容飞想起了当初沈彦对自己说过的话,那个住在胡桃夹子里的苏臻。
那么现在呢?自己是否进入了他的领域?还是说自己一直徘徊在他的城墙之外却自以为离他很近呢?
容飞忽然迷茫了。
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正在拍戏的苏臻,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失去了焦距,也失去了思考的力量。
快五点钟,今天的戏份顺利完成了。苏臻走到了诺利亚的面前,两人用英文聊开了,而容飞半句话都听不懂,这就像是无声的隔离。
剧组开始手工了,容飞也从小马扎上起来。他不想再看着这两人亲密的身影了。刚好方大同经过拯救了他。
摆出一张大大的笑脸,容飞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虚伪。他一把揽上方大同,“嘿!今晚吃小龙虾吧!我有看见附近的农家在卖小龙虾,很入味的样子啊!”
“好,收了工就去!”
苏臻却在此时叫住了容飞,“小飞,我和诺利亚去吃烤鱼,你也一起去吧?你不是嚷嚷着要认识美女吗?”
容飞第一次有了揍苏臻的冲动。
“才不要呢!去当电灯泡多没意思!我还是选择小龙虾吧!”容飞打着哈哈转身而去。
诺利亚搂上苏臻,用只有从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他好像确实不在乎。”
“别说了,你想看我欲哭无泪的样子吗?”苏臻轻笑了一声,“我已经可以想象以后他把你当做我的女朋友来讨论时的场景了。”
“别这么难受,我用了‘好像’这个词语。这在英文里相当于seems,经常表示反义。我以我女人第六感向你发誓,他一定喜欢你。”
苏臻的唇角漾起无奈的浅笑:“也许我应该把他压在床上为所欲为,这样会比较直接,也可以少许多纠结。”
“Goodidea!”诺利亚挽起苏臻的手臂,笑着离开。
容飞在那一刻回头,看见那两人的身影很有天经地义的味道。
晚餐时分,容飞和方大同对着一大盆龙虾。方大同津津有味地解决了大半盆,就连空啤酒罐也快堆成小山,但是他面前的容飞却一口都没有动过。
“嘿!容飞!是你说要来吃小龙虾的!怎么现在你连动都不动?”方大同满嘴是油,看来吃的很爽。
“我怕明天会拉肚子,影响拍摄进度。”容飞只能这么说,尽管真正的原因是他根本什么都吃不下。
“好吧好吧……让老板给你做个蛋炒饭?你可不能什么都不吃!”方大同热络地替他点单。
只是容飞的眼前依旧是诺利亚挽着苏臻离开的背影。他一直知道总有那么一天会有那么一个女人出现在苏臻的生活中,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
“我该怎么办?”容飞抬头问方大同。
“有什么怎么办啊?不能吃龙虾就吃蛋炒饭还有啤酒啊!”
看着方大同的眼睛,容飞忽然万分羡慕他的粗神经。
一口啤酒流入口中,苦涩的要命。
直到方大同解决了那一盆龙虾,两人才离开。
容飞洗了个澡,直接躺在床上拉上被子。他要睡觉,他要让自己的思维停下。他不要再去想象那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睡不着。
九点多,苏臻终于回来了,容飞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为什么要让他听到他的脚步,在意他的每一个动作?
苏臻淋浴之后,回到了床上,手臂伸开的瞬间指尖便触上了容飞的湿发。
“容飞?”苏臻撑起身来晃动容飞的肩膀,“你怎么了?头发没干怎么就睡觉了?”
容飞没有理睬他,假装自己的睡着了。
但是苏臻却直接打开了台灯,容飞不得已睁开眼睛面对他,看见的是苏臻皱紧的眉眼。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头发没干就睡觉了?这样会头疼的!”
容飞本应该找一个理由来解释自己的反常,比如说他累到没来得及吹干头发就睡了。
但是面对苏臻,一种疲倦感袭来。他不想再继续掩饰自己了。
“容飞?”
容飞的沉默令苏臻不解。
“你很烦。”容飞开口道。
“你说什么?”苏臻扬起眉梢但是容飞百分百肯定苏臻听见自己说的是什么了。
63
63、我要他爱我...
“我说你很烦。”容飞骤然掀开被子下床走向门口。
苏臻三两步过去一把拽住了容飞的胳膊,力气之大容飞差点栽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容飞皱起眉头,要将苏臻的手扯开,但是对方却牢牢扼住他,甚至要将他勒出血来。
“你怎么了?容飞?”
“我就是这样的!我是容大少你不记得了吗!”容飞几乎吼了出来。
苏臻忽然猛地将容飞搂进怀里,只要容飞挣扎他就更用力地搂住他。容飞从来不知道原来拥抱也是一件令人疼痛窒息的事情。
“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诺利亚?”
又是那个名字?
为什么要提那个名字?
容飞的大脑不断告诉自己,诺利亚和自己毫不相干,容飞那只是个女人,你是个男人,你要有肚量!
但是没有用,没有用!
容飞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苏臻推了出去,他跌坐在了床上而容飞大步流星地推门而出。
沁凉的晚风吹过,容飞感到万分舒心起来。想想刚才苏臻的表情,多么让人心爽!容飞打赌这辈子一定没有多少人能让苏臻吃瘪!
只是十几秒钟之后,容飞想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今晚他到底应该睡到哪里?
也许他可以假装要和导演讨论剧本到导演房间里待上一整晚?哦,别傻了,你有什么能和导演说上一整晚的,陈思乐一定会在十一点之前将他踢出来!任白就更不可能了,这个家伙翻白眼的功力容飞可承受不起。好吧好吧……只有方大同了。虽然这家伙和别人同寝,但是自己在他的床上占据一个小小的角落应该是没问题的。
于是容飞敲开了方大同的房门,那家伙还打着饱嗝呢。
容飞先是和方大同还有他的室友玩了一轮斗地主,然后到了十二点就说自己不想回去打扰苏臻就在这里和方大同睡。苏天王的睡眠是没人敢打搅的,于是容飞就真的和方大同美美地睡上了一觉。容飞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不应该向苏臻发脾气,甚至于他们明天还有对戏,但是容飞就是那样期盼着,哪怕有一瞬有一刻,自己的大脑自己的生活能够与苏臻无关。
跌坐在床上的苏臻起身,他想要追出去但是电话却响起了,是来自诺利亚的。
“我一会儿回复给你,现在我有其他事情要做。”苏臻正要果断地挂了电话,对方却叫他等一等。
“是不是你的小宝贝终于按耐不住朝你发火了?”诺利亚的声音里满是调侃的笑意。
“我觉得这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苏臻走到门口,容飞早已经没了影。
“为什么你不让自己开心一点呢?他对我的到来能有这样的反应,说明他真的喜欢你不是吗?况且我做的并不过分,只是和你拥抱,挽着你的手,一两个贴面亲吻,这是所有普通朋友都会对你做的事情。”
“是啊,为什么?”苏臻轻笑了一声,“你想说那是因为他妒忌你吗?”
“哦,为什么不能是妒忌?也许在没遇见你之前,他是一个直男。遇见你之后,他一直苦恼着自己怎么就弯了?”
“诺利亚,我真的……”
“你真的什么?没时间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吗?就算你今晚把他找回来又能有什么样的结果?让他找一个蹩脚的借口解释自己的失常而你就此接受他的解释于是你们俩回归原点?”
苏臻沉默了。
这样的沉默长达十几秒。
“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他,我要他爱我。”
“Hi,body!他已经爱上你了!你要的只是让他承认他爱上你了而已!”
那一刻,苏臻噙起了一抹笑,“谢谢你,诺利亚。”
“不用谢,只是很少见你这样方寸大乱罢了。像个中学生。”诺利亚好笑地挂断了电话。
苏臻躺在床头,黑暗将他所有的表情都淹没。
第二天,容飞被方大同摇醒的。
“喂!喂!你睡的真像是死猪!”方大同呵呵笑着,三个人挤在一起刷牙洗脸,容飞身上只穿了一套睡衣。但是他没有回去换衣服的打算,而是向方大同借了一件T恤。
早晨在化妆师那里见到苏臻的时候,他只是朝容飞微微一笑:“昨晚睡的还好吗?”
那样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容飞本该庆幸苏臻对自己昨晚的态度没有深究,但是不知为何这令他更加不爽起来。
“还好。”容飞坐在陈姐面前,今天他们将要演一场枪战。
“昨晚在方大同那里吗?”
“你知道还问我。”
苏臻那一副林默风的装束已经整理完毕,路过容飞的时候,他的手掌在容飞的肩上拍了拍。
待到苏臻离开,陈姐开口说话了。
“你和苏臻怎么了?你们俩本来好的就像一个人。”
“但是我们是两个人。”容飞回答的肯定。
陈姐无奈地一笑,“别让陈导演知道你们俩之间有任何矛盾,他会踢烂你的ρi股。”
“我知道了。”容飞扯起唇角,真要有什么陈思乐铁定也只会认为什么都是他容飞的错。虽然细想起来,确实是他容飞在无理取闹。
只是一走到片场,容飞看见和工作人员们一起攀谈的诺利亚时,无论他有多么希望自己淡定,都无法做到了。
唯一能拯救他自己的方法就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莫小北这个角色中去。
“好的,容飞!今天的第一幕开始!”
容飞饰演的莫小北扛着枪飞奔起来,他的身旁时不时会有子弹穿梭而过,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将那把来复枪带给林默风。
前方是几个横倒的油气桶,容飞必须跨越过去。有曾经做替身演员的反应能力,这一切对容飞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只是一抬眼,就看见诺利亚的笑脸,容飞的脚尖蹭过油气桶,身体失去平衡哗啦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哦……”任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呼喊出声,在他看来,容飞这一跤摔得可不轻。
片场的助理跑过去将他扶起,容飞的双手撑住自己的时候被磨破了,划出道道血痕。
“怎么样了?”苏臻明明站的很远,却快步走了过来,但是容飞收起了自己的手,转身朝向导演的方向。
“导演,我没事!再来一遍!”
陈思乐点了点头,示意打板重拍。
“容飞!”苏臻扣住了容飞的手腕,隐隐看见了那里的伤痕。
“我没事。”容飞知道自己继续向苏臻无理取闹下去将会越来越难以解释自己这一切的原因,但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片场的一端,容飞背起来复枪再度向前冲去,这一遍的速度比起刚才有增无减。
这出戏,莫小北应该展现出一种一定要将来复枪送到林默风手中的信念。
而容飞此刻,只有一种狠命冲向前方要将苏臻一切都抛诸脑后的想法。
于是,莫小北那种连死都不在乎的狠劲就这样展现了出来,他的奔跑那么具有冲击力,跨越油气桶的瞬间仿佛腾飞起来。
“很好!”陈思乐拍掌,工作人员们都呼出一口气来,仿佛刚看完一场大电影。
“容少的水平真是不比那些替身演员差啊!”副导演感慨着。
站在片场的另一端,容飞低着头喘气。
只是那一刻,他越发觉得自己悲哀了。苏臻就似一张网,不是合适俘虏了他的一切。如今他意识到了,挣扎起来竟然如此狼狈。
还好下午的戏份他与苏臻的交集仅限于将枪交给对方然后被击中腿部倒下。之后就是苏臻的林默风展现枪神的风采,将那几个由何振云收买的枪手一一击毙的画面。
镜头中的苏臻利落地架起来复,调节呼吸扣动扳机,不仅专业,而且流畅无比。
坐在小马扎上的容飞只是低着头看着剧本,直到诺利亚走到他的身边。
“他真是帅到让人想狠狠亲他一顿。”
“嗯……”容飞心想你真烦!要亲就抱上去亲个够!
“这么吵闹的环境你真的能看的进去吗?”
“我能。”
“好吧。”诺利亚拎着一瓶水走向苏臻的方向,大家的眼球自然都集中到他们的身上。
苏臻接过了诺利亚的水,却压低了嗓音说:“别闹了。”
“怎么,他那么难以搞定吗?”诺利亚故意将脑袋凑到了苏臻的耳边。
容飞就算看不到这场景不代表他听不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大家一致百分之百肯定苏臻的女朋友一定是这位来自美国的诺利亚小姐。只是奇怪诺利亚来这里已经很久了,为什么用手机上网时一点八卦消息都没看到?
不知过了多久,方大同来到容飞身边坐下,“我说,你小子真是好运啊!”
“好运什么?”容飞侧着头问。
“还装蒜呢!你不知道洛冰明天会回来继续演绎冯依吗?”
“啊?是明天吗?”容飞差一点都忘记了。按照解下来的剧本安排,容飞明天就要拍与洛冰的吻戏了。
神啊!他就要去吻星耀的一姐了?之前接拍这部戏的时候,卫子行就曾经用这个来取笑过他,就连龙展云那个混蛋也说容飞就要走桃花运了。
只是容飞害怕自己紧张的连台词都忘记如何说。
吻戏带来的压力取代了对苏臻的纠结,容飞这辈子根本没有接过吻,别说如何亲上去了,他连自己的脑袋都不知道该如何放。
放工的时候,诺利亚又挽着苏臻离开了。
“诺利亚,我觉得就算是演戏,到此为止吧。”苏臻尽管脸上的表情如旧,但是声音却阴冷了下去。
“心疼了吗?”诺利亚却不痛不痒。
“你这样做真的很幼稚。”
“而解决爱情问题往往要用最幼稚的方法。因为爱情本来就幼稚。”
而容飞也趁机从房间里拿走了自己平常的换洗衣物,只留下半空的行李箱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与苏臻这场莫名其妙的争端该如何解决,尽管大部分都是他单方面挑起的,但是容飞就是按耐不住。
当晚,容飞还是去到了方大同那里打桥牌,因为心不在焉他输了很多局。他毕竟是“容少”,就算方大同没有要让着他的神经,他的室友也知道容少应该是拿来讨好的。只是容飞走神的程度令对方就算想要输给他也找不到机会。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这场尴尬的牌局终于有了结束的机会。
苏臻敲开了他们的房门,笑意盎然一点都看不出与容飞有任何间隙。
64
64、关于吻戏的示范...
“你们还在玩呢。”
“啊,苏天王!”方大同也觉得时间有点晚了,“我们正要收牌了!”
“哦。”苏臻坐到了容飞的身边,“我就怕容飞玩的忘记时间,所以特意来叫他回去睡觉。”
苏臻的理由是正当的,容飞就算想发飙也不能当着方大同他们的面。
“走吧,不要打扰大同睡觉。他明天还要准备摄影器材。”
看吧,又是另一个正当到不能再正当的理由了。
而苏臻从进门开始就发现了随意地放在床上的属于容飞的衣服,他就像根本没猜到容飞的心思那般,极为自然地伸手将那些衣服拿过来走向门口,“走了,容飞。”
容飞本来以为自己只要死赖在方大同这里,晚上就不用面对苏臻了。
而现在,他却只能跟在苏臻的身后,回头的时候眼巴巴地看着方大同把灯给关了。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房间里。
苏臻将容飞的衣服又原封不动地放回行李箱,这样的结果真是哭笑不得。
“我又不是小孩子,根本不用你来找我。”
“可是我不来找你,你就压根不会回来睡觉。”
容飞干脆连澡也不洗,就这样睡上了床,还可以将双手双腿伸开,占据了床的一大半。
苏臻却一脸笑意地侧躺在床边,明明只要一翻身就会摔下去,他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容飞的“霸道”。
“明天和洛冰的感情戏,你准备好了吗?”
容飞没回答他,而是闭着眼睛一副“我睡着了别来惹我”的表情。
苏臻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你到底在跟我生什么气?真的很像小孩子啊。”
容飞轰地转过身去,刚好让出了一半床位给苏臻,而苏臻也抓住机会贴上去。
容飞知道自己完蛋了,一方面自己一直这么变扭,和苏臻只怕连朋友都会做不成。另一方面,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再面对苏臻。
郊区的夜晚,万籁俱寂。这也让容飞将苏臻的呼吸声听的更加清楚。
苏臻的手臂伸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容飞。
心脏一阵狂跳,容飞毫无思考地将苏臻的手扔下去。
不要再来招惹我了!
但是没过多久,苏臻的手臂再度搭了过来,容飞又将它推下去。
而苏臻再度执着地揽上来。
容飞一把火烧起,猛转过身来看向对方,却没有料到对方也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两人相视无言,容飞正要翻回去,苏臻却扣住了他的肩膀,缓缓开口道:“你可以不要这样对我吗?”
一个问句而已,容飞真正心软了。他讨厌的从来都不是苏臻,而是自己。
“睡觉了,明天还要拍戏。”
容飞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苏臻仍旧看着自己。
时间如此胶着,容飞只盼望着白天早点到来。只是当白天到来的时候,他非常忧郁的发现自己竟然又被搂在了苏臻的怀里。对方的发丝蹭着容飞的后颈,他从身后轻轻搭着容飞的腰际,呼吸时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背脊上。
容飞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这一切之后,蹭地一下从床上爬起来,迅速换好外衣刷牙洗脸,他没有同苏臻说一句话就离开了房间。
我是男的!是男的你懂不懂!别以为你跟我感情好就能像膏药一样天天搂着我!我不是抱枕!
容飞心中万分辈催……
直到他离开,苏臻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轻轻叹了一口气。
容飞来到片场没多久,身着红色套裙的洛冰也来了。一般人穿着红色种有一种扎眼和过分艳丽的感觉,很少有人像洛冰一样将红色穿出高傲和优雅的气场。
摘掉太阳眼镜,洛冰坐在椅子上示意化妆师可以给她上妆了。
看着她那淡定的模样,容飞心里却忐忑不安起来,那是星耀的一姐啊,自己今天竟然要亲她了?他该怎么亲她?
容飞忽然万分窘迫,这是这两天来第一次他后悔同苏臻弄僵,要不然容飞完全可以请求苏臻指点迷津。
此时,苏臻也穿着一袭休闲衬衫和牛仔裤走到了导演身边。今天的重头戏在容飞同洛冰,苏臻只是来打酱油的。
但是这位来打酱油的人物让容飞的压力成倍增加,如果自己演砸了,被洛冰一巴掌扇过来,他可以想象苏臻的表情……
十几分钟之后,洛冰的装束完全进入了冯依这个角色,她款款走到容飞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容少,一会儿可要专注哦,我可不想一场吻戏拍上十五六遍,会亲肿我的嘴巴的。”
这样半开玩笑的话在容飞的耳中听起来更像是威胁。
“呵呵……”容飞干笑着,“我尽量。”
天知道他要如何尽量?在容飞的记忆里,他根本就没和其他人接过吻!虽然看剧本的时候为了这出戏自己观摩了不少电影,但每一次他都是为男女演员的倾情演绎感到由衷的敬佩,换做他自己的时候,就成了一锅粥。
这场戏里冯依和那个包养自己的富豪大吵了一架离开了那栋清冷的豪宅,而莫小北找到了她,两人在路边喝了一杯廉价速溶咖啡之后,冯依便啜泣着后悔起来。
“我不该同他吵架的……我太不理智了……”洛冰的眼泪静静流淌着,她没有其他被抛弃女人的歇斯底里。但就是这样的压抑才是真正的心酸。
“我靠!你哪里不理智了?他用花瓶来砸你!”容飞义愤填膺,如果那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没有人怀疑容飞饰演的莫小北会冲上去拎着他的衣领暴揍一顿。
“我当然不理智!我怎么可以向他奢望爱情?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爱情!可是我还要生活下去啊……没有了他我怎么办?”洛冰起身,像是鼓起了十足的勇气,这种勇气正好反衬了冯依这个人物的软弱,“我要去向他道歉……跟他说对不起,请求他原谅我……也许他顶多扇我两个耳光,这一切就过去了……”
容飞一把拽住了她,暴怒的情绪在瞬间硬生生按回眼中,除了那扬高的语调,“你说什么?没有他你怎么办?冯依,你是缺胳膊少腿了还是眼睛瞎了或者耳朵聋了?这世上那么多人,没有那个男人不都好好的吗?”
“我什么都不会啊,小北……你说离开他我能怎么活?”洛冰颤抖着,“那个男人已经用钱买走了我的青春了……我只能依附他活着……”
“他已经买走了你的青春……”容飞摇着头冷笑着,但是却并没有让人感觉他在讽刺冯依,更多的应该是珍惜和无奈,“所以你还要让他毁掉你的一切吗?”
“那么我还剩下什么?一个女人最希望的永远是男人……像我这样的女人还会有人要吗?”洛冰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导演和副导演坐在显示屏前,副导演频频点头,“嗯,气氛营造的很好。冯依的软弱麻木和不自信还有迷茫……洛冰演的很棒。容少也不错,这出戏他很有男人味。”
但是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按照剧本,当冯依露出那种一切都崩溃的表情时,莫小北应该一把拽过冯依然后亲吻上去。但是容飞却顿在了那里,双眼看着洛冰的嘴唇僵硬着不知道如何靠近。
“咔!”导演高喊,“容飞!你到底在干什么!”
容飞吸了一口气,果然自己卡住了。
毕竟前面的气氛塑造的太好了,现在戛然而止导演有多愠怒可想而知。
洛冰伸手,助理就上前为她递上面巾纸,擦去脸上的泪痕,化妆师抓紧时间补妆。
“我说容少,你从前可是万花丛中过的。是不是见到我这个年老珠黄的女人,提不起亲我的兴趣啊?”
“不……不是的……我只是没有完全入戏而已……是我的错……”
如果自己百分百入戏而不是思索着如何亲吻洛冰的话,之后的一切理应是水到渠成的。
“可能容少和洛冰初次合作就有这么亲密的戏份,他不好意思吧。”副导演赶紧打圆场,“再试一试吧,吻戏也经常要拍好几遍才能选到角度好的。”
导演点了点头,示意重新再来:“洛冰,你再把吻戏之前的台词念一遍!容飞!你没接过吻吗?没强吻过女人吗?就照着那股劲儿来!别在这里搞什么纯情派!你又不是陈浅风!”
这么一顿高喊,容飞更囧了。容少的那些光辉往事,他真的从来没参与过啊!
好吧,好吧,酝酿情绪!
眼前的是洛冰饰演的冯依!洛冰是多少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啊,自己有幸能亲她一下还在那里犹豫不决什么啊!要是被龙展云还有卫子行知道,一定会笑到连衬衫扣子都崩掉!
“……像我这样的女人还会有人要吗?”洛冰的表情比刚才更加惹人怜爱想要将她抱进怀中。
就是这一刻,容飞一把拽过了她,嘴巴吻上去的瞬间因为力气太大,疼得两人天昏地暗。
容飞松开了洛冰,向后退出几步捂住自己的嘴巴。而洛冰则指着容飞,指尖颤抖着,眼睛里闪着泪花。
导演的背脊向后一靠,双手抱住脑袋一副无奈的样子,容飞明显不会接吻,这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是他在害羞。
“容飞!要不要我找个人教你怎样接吻啊?”陈思乐有些发癫。他是那种无论文戏还是动作戏都要求精致的导演,就算可以用借位、可以用其他更加简单的比如说浅吻来将这场戏渡过去,但是那种情感的爆发力就荡然无存了,观众也无法被这段感情感染。这就像是酝酿已久的火山,到了最后关头竟然爆发不起来。
“只是两遍而已……要不然找谁示范给容少看看吧。”副导演赶紧降火,“容少也是第一次在镜头前拍吻戏,不懂得掌握节奏和角度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这场戏开拍之前,我们也没有和他好好沟通过,您看……这事吧……”
陈思乐看似怒火平息了,一旁的洛冰却高喊起来:“什么时候容大少学会了在镜头前接吻再来找我吧!在这前麻烦我还有很多其他的通告!”
副导演本想要上前去调解一下,陈思乐却直接站起来,“苏臻!”
整个片场对苏臻直呼其名的除了容飞就只有陈思乐了。
“您是想要我帮一帮容飞吗?”苏臻款款而来,看来容飞出丑的画面他是看的一清二楚了。
一听到这话,容飞猛地紧张了起来。苏臻的吻戏风格多变,无论是温柔到无奈的还是强势到残忍的,都令观看心跳加速。如果要容飞跟苏臻学,只怕会变成东施效颦。
“你去给他示范一下!让他好好体会一下这个吻该怎么接!”
大家都围了过来,细细议论着不敢大声,毕竟陈思乐还处于爆发边缘。
“导演,你确定要让容飞体会?”苏臻蹙起眉头来。
“没错!让他给我好好体会!”陈思乐摔下剧本坐回屏幕前。
“好吧。”苏臻伸手解开了衬衫的第一个扣子,微微扭动着脖子,那样普通的姿势在他做来却性感的要命。
咕嘟一声,容飞咽下口水,向一旁退去,将最光亮的地方留给苏臻和洛冰。
苏臻信步而来,其他人都睁大了眼睛,后排的人伸长了脖子。
但是苏臻却没有走向洛冰,而是来到了容飞面前。
“怎么?”容飞用目光询问对方。
谁知道在那瞬间,苏臻伸手将容飞的后脑带向自己,骤然含住了容飞的嘴唇。
整个片场在不约而同的唏嘘之后陷入一片沉寂。
容飞睁大了眼睛,目光所及只有苏臻垂下的眼帘。
他的舌狂躁着挤进容飞的唇缝之中,翻搅撩拨着瓦解容飞的所有思考能力。
失力的容飞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直到苏臻的手掌绕到身后按住了他的后脊。
容飞被迫仰着头,他甚至意识不到嘴唇上感觉到的要将他的嘴唇吮吸出血的力度是因为苏臻的亲吻!
“唔……唔……”容飞感觉到那个亲吻里的占有欲甚至焦躁和无奈,以及急于对方接受的压迫感。
65
65、和好吧...
“导……演……”副导演伸手拽了拽陈思乐的袖子,“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陈思乐大喊一声:“没错!就是要吻出这样的气势!这样的角度!”
苏臻的嘴唇眷恋不已地离开了容飞,就在可以呼吸的瞬间,容飞一把撞开了苏臻,“你神经啊!”
苏臻指了指导演的方向,“刚才不是导演说让你‘体会’一下吗?”
片场的众人“哦——”出了声。
“导演刚才是那个意思吗?”
“应该是吧,陈导的意思哪里是我们能够理解的?”
“是啊,要不然刚才陈导为什么不用‘示范’这个词要用‘体会’呢?大概是要容少体会一下被人突然亲到的时候会有怎样的感觉吧?”
“苏天王怎么可能会错陈导的意思啊!”
副导演那颗莫名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小声嘀咕着说:“原来导演你的意思是这个啊?”
陈思乐却平静地回答:“我的本意是让苏臻吻洛冰给容飞看。但也许这样更能让容飞开窍。”
“啊……”副导演一脸黑线。
但是容飞的心脏却久久不得平静。
刚才苏臻吻了自己,无论理由是什么,他吻了自己。
容飞抬眼看着苏臻,他眉眼间的表情那样淡然,仿佛刚才那个吻不算什么。
“到底是什么让你能够吻我?哈?”容飞的五官皱到一起。
“有两个理由,其中一个就是你和我都是演员。抛弃你自己的一切让你变成莫小北吧。亲吻冯依的莫小北是根本不会去想那个演员是不是洛冰,也不会去想要怎样去吻她。他爱这个女人,这个不争气的女人,这个只想着要依附其他男人的女人,这个根本没想过要依靠他的女人!”
苏臻说的这一切容飞知道,他一直知道,但是他的思维太集中在“接吻”这个细节上了。他要展现的是莫小北,从来不仅仅是这么一个吻。
容飞呼出一口气来,苏臻却转身离开。
逆光之下,没人看见苏臻的表情。他抿起唇,呼吸之间还留有容飞嘴唇的触感,像是要将他每一根神经都紧拽不放。
洛冰看着这一切,好笑地伸手戳了戳容飞的脸颊,“我说,容少你醒神了没?今天你还能不能拍这场戏?”
入戏……入戏……苏臻可以在导演的一声令下就来吻自己,没有犹豫,没有挣扎,而自己却被一个吻戏给扣住了。
“我能。”容飞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洛冰双手抱着胳膊,“好啊,最后一遍,看在你的嘴巴被苏臻亲过的份上。”
导演却在此刻喝道:“容飞!你到底开窍没开窍!”
现场不少工作人员跟着笑了起来,就连洛冰也颤动着肩膀忍的辛苦。
容飞没有回答,只是伸长手臂挥了挥手。
还是那句台词“……像我这样的女人还会有人要吗?”
洛冰的表情令容飞瞬间心脏紧紧揪起,伸手一把将这个女人拥进怀里,他吻了她,用力而狂放,任凭洛冰挣扎着却被更加用力地禁锢在容飞的怀里。
此一刻的莫小北与冯依在镜头前呈现出绝佳的画面,那种情感之间的冲突像是要将屏幕都撑破。
“咔!”陈思乐站起来,指着容飞大叫,“就是这样!容飞,你下次再给我搞事入不了状态我就叫副导演来亲你!”
容飞浑身一颤……真的好恶心……
副导演僵硬着扭过脖子看向导演,“您……开玩笑吧?”
接下来的戏份要容易许多,容飞扮演的莫小北来到富商家,把属于洛冰的东西,像是她母亲的遗物,她的相册之类的东西全部拿了回来。而从来不曾下厨的冯依在莫小北那个狭小乱糟糟的厨房里做出了一顿晚餐。他们坐在小方桌前,看着电视。
容飞饰演的莫小北将他所有的钱拿出来放在桌上作为冯依的家用,“对不起,我没有那个男人钱多。”
这是在普通人家才会出现的画面,容少这辈子都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但意料之外的,容飞展现出莫小北普通人的一面,整个画面十分温暖。
陈思乐眯着眼睛,副导观察着他的表情,根据经验他知道陈思乐对容飞的演技很满意。
“但是你给了我你的所有。”洛冰吸了一口气,“我一直以为粗茶淡饭的生活会让我崩溃……但原来不是的。没有了那些原本就不属于我的一切……”
“其实反而更轻松。”容飞的唇角扯出一抹浅笑,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那样简单得让人想要永远保留。
而饰演冯依的洛冰在那一刻闪了神。
副导演示意导演可以喊咔了,但是导演却注视着屏幕说:“洛冰刚才的那个表情很好。”
“那当然,不然人家怎么能够成为星耀的一姐。”
“不,是因为容飞的莫小北将她带进了冯依一直向往的生活中。”
下午三点半,容飞所有的戏份都结束了。
可是当一切喧嚣都宁静,容飞不可自已地再度响起了苏臻的那个吻。
那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亲吻,无论苏臻表现的有多么专业,容飞必须承认自己无法释怀。
每一次,当他挣扎着从苏臻的吸引力中爬起来,对方轻轻踹一脚,他就又陷进去了。
到底何时是尽头?
容飞忽然想,如果他和他之间就这样关系崩溃不是更好?回到从前苏臻将他当做空气的日子……他会更轻松吧?
越想越郁闷的容飞蹲在地上发狠一般拔了一个多小时的草,直到一小块地被他拔到光秃秃的,他才坐在地上。脸被晒红了,两只手的手掌间全是伤痕,容飞的全身脱力了一般。
他缓缓走回到房间,因为疲惫令他失去思考,他竟然回到了苏臻的房间。
“小飞?你怎么了?”本来坐在床边看着剧本的苏臻两三步走过来,就在要触上容飞肩膀的瞬间,对方像是被触电一般闪开了。
容飞觉得自己真是傻到透顶,明明早就计划好今天仍然睡在方大同那里,可偏偏脑袋空空的自己又回到了苏臻这里。
此时苏臻瞥到了容飞的手,他的手指间不少细细的伤痕泛红,有些隐隐渗出血来。
“小飞!”苏臻再不管容飞如何的抵制自己,一把将他拉到了床边,扣住他的手腕,强迫他张开自己的手掌。
“为什么要这样。”苏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连蹙眉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声音压的很低,“你这样伤害自己是为什么?”
“我没有伤害自己。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容飞不想向苏臻解释。
苏臻叹息了一声,“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楼下找找看有没有医药箱帮你处理一下这些伤口。“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容飞呆坐在床边,听着苏臻的脚步声走远,这才起身来到门边拧动把手,他当然不会坐等苏臻回来。但是他意想不到的是,苏臻竟然把门给反锁了。狠狠推了推门,容飞一脚踹在门上,然后气馁地后退。
不到十分钟,苏臻就拎着医药箱回来了,他看见坐在床边脸色阴沉的容飞,掠起一抹笑容,“你怪我锁门了?因为我知道如果不锁门的话,你一定会走。”
苏臻坐在容飞身边,打开医药箱。他的手指那般修长,轻轻摊开容飞的手指,将沾了双氧水的棉花球靠上来,“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嘶……”那瞬间的疼痛令容飞的肩膀耸起手指僵硬。
“好了,很快就过去了。”苏臻的声音温柔,和刚才的冰冷判若两人。
容飞别过头去,苏臻却揪着容飞的鼻尖让他看向自己。
“我们和好吧,好不好?”苏臻凑着头去,明明乱发脾气的人是容飞,但是苏臻却示弱了。
心脏像是被割了一下,这样的温柔却更让容飞难过。
我一点都不想同你和好。
因为我不想再对你有所期待,不想再让你占据我生活的太多方面,不想那样依赖你。
“和好吧,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苏臻郑重其事地说。
因为你把我当弟弟。
容飞咽下口水,他知道生活还要继续,他不可能真的和苏臻闹个天翻地覆。
“嗯,好吧……”
这样的妥协让容飞感到悲哀。
苏臻却笑了,仿佛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这是容飞唯一得意的地方,因为苏臻真的在乎他。
“我帮你把睡衣拿出来,去洗澡吧,早点睡,明天还有重头戏要拍!”苏臻伸手揉了揉容飞的头发,就像以往那样亲昵。
结果苏臻拿给他的睡衣,容飞呆呆地走进了浴室,他的自我纠结就这么没出息地结束了。
“小飞,记得小心水龙头!”苏臻的高声提醒将他拉回现实。
晚上,容飞靠在床铺的边缘,明明苏臻让出了很多位置给他,他还是固执地躺在那个位置。平常睡相极差的他,竟然动都没有动过。
“小飞,你可以靠过来一点的,不怕掉下去吗?”苏臻的声音悠悠然,滑过容飞的神经,轻轻撩拨。
“不怕。”容飞仍旧坚守阵地。
但是苏臻却靠了过来,感觉到那越来越接近的气息,容飞又向外挪了挪,但是却被苏臻的手臂一把固定住了。
对方的力气像是强迫一般将容飞向后揽,直到容飞的后背抵在了苏臻的胸膛上。
容飞扭动了一下,正要不满的时候,对方却开口说:“睡吧,这样你就不会掉下去了。”
全身萦绕着属于苏臻的味道,容飞忽然觉得不是自己走进了苏臻的胡桃夹子,而是苏臻要用胡桃夹子将容飞锁在里面。
沉沉地睡了过去,偶尔翻身的时候容飞就要离开苏臻的怀抱了,对方就像提前感知一般又将他揽了回来。甚至于当容飞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发觉自己的额头抵在苏臻的怀里,当他抬眼看见苏臻敞开的睡衣领口时,只觉得自己实在太囧了。
苏臻还是尽职尽责地照顾着容飞,很熟稔地找出容飞最喜欢的亚麻T恤和休闲裤,宽松的衣服是容飞的最爱。
两人一起来到片场的时候,工作人员正在布置场景。今天的戏份是整部戏中唯一需要用到威亚的情节。主要是拍摄林默风和莫小北两人在一栋废弃的六层工厂里躲避何振云派来的杀手追杀,一个爆炸将工厂六楼的墙壁炸开,林默风跌落的瞬间被莫小北拽住。
这是电影里的常用情节,男主角英雄救美抓住了差点跌落万丈深渊的女主角。只是这出戏是属于两个男人的,要体现的是莫小北对林默风的义气,这也为之后林默风势要整垮何振云做的铺垫。
两人站在工厂六楼,工作人员为苏臻吊上威亚。他们身旁的墙壁早就被刻意敲松,苏臻可以轻而易举地落下去。
再三检查了安全措施之后,工作人员离开。
六楼下面的水泥地上,导演也派人放置了安全垫。
比起苏臻的淡定,容飞却很紧张,当工作人员离开之后,容飞又将苏臻身上的安全扣检查了一遍。
这让苏臻轻笑了起来,“小飞,这是你这些天来第一次主动接近我。”
容飞将手收回来,侧目看向楼下十几米远的导演,“我不是接近你,只是为了确保一会儿拍戏的时候你的威亚不会出问题罢了。反正下面垫了安全垫,掉下去你也摔不死。”
苏臻仍旧保持着笑意却没再继续说什么。
这样的安静让容飞总感觉不自然。
副导演向他们确认:“台词都记清楚了吧?我们争取一次成功!”
毕竟被威亚吊在半空中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当副导演示意开拍的时候,工作人员巧妙地拉动引线,制造出爆炸的假象,而苏臻向一旁倒下,松垮的墙被撞开,他跌落了下去。
一般情况下,苏臻跌落和容飞拽住他是要分两个镜头来拍,因为要容飞抓住跌落的苏臻是一件难度相当大的事情。而且导演的重点也是放在了远景上,近景将会再二次拍摄,进行剪辑。
就在苏臻的林默风掉落出去的瞬间,还未来得及听见砖块落地的声响,容飞饰演的莫小北已然一把拽住了苏臻的手。
“喔……”副导演愣住了。
这个时机掌握的太好了。
“可以了,快点帮忙把苏臻拉上来,我们可以拍特写了!“
就在这个时候,导演却站起来高喊,“所有人回来!都不要进入到镜头里!”
此时,大家才发现屏幕上的容飞死死抓住苏臻的手腕,肩膀因为用尽所有的力气而颤动着,他的肌肉紧绷的厉害,那样近乎狰狞的表情却没有让人感到丝毫的害怕,反而看着屏幕的人感受到他的执着,没有人怀疑容飞的莫小北会为了林默风连命都可以不要。
“镜头拉近!”陈思乐像摄影师发出指令,这样真实的画面和极富有感染力的表情,是后期加工无法达到的效果。
66
66、我喜欢你...
“林哥……”容飞的牙关发出咯咯的声音。
苏臻伸手攀上一旁的墙壁,没想到只剩下一半的墙壁因为被敲松,砖块掉落下来,而容飞的身体因此俯下去了大半。
“林哥——”容飞仰起了头,像是要冲破一切障碍一般,所有人看着他都不自觉紧张起来。
没有人记得那是在拍戏。
当导演站起来说“可以,你们去帮忙把苏臻拉上来”的时候,容飞只听见“磕啦”一声脆响,苏臻的安全扣弹开了!
那一刻,容飞的心脏就快从脑门里冲出去,这里是六层!苏臻掉下去就完了!
容飞竟然完全放弃了撑住自己,双手拽住了苏臻,完全靠腰力挂住自己。
“笨蛋!我没事的!下面是安全垫啊!”苏臻高声提醒他,如果再这样下去,容飞很有可能会从断墙掉出去。
但是容飞却拼命地摇着头,抓住苏臻的手指比刚才更加用力了。
他曾经是个替身演员,从六楼跳下来他不是没做过。那个成功救了他无数次的安全气垫不知为何容飞竟然无法信任。他发现他只信任自己,他无法任由苏臻掉下去,因为他的心中充斥着无数坏的可能。如果苏臻掉落在安全气垫之外呢?如果安全气垫就像威亚的安全扣一样忽然坏了呢?
工作人员已经奔了过去,导演也紧张地小跑着来到了楼下。
“啊——”容飞的闷哼声像是从血管中冲出来一般,苏臻竟然被他拉了起来,这就像是一个奇迹。
当拉到一定高度的时候,苏臻伸手扒了上来。
事态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当工作人员奔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只看见容飞躺在地上,茫然地大喘着气。而苏臻跌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撑在他的耳边,看着容飞空无一物的双眼。
“苏天王!容少!你们没事吧?”
两人被扶起,苏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微笑着说:“我没事,谢谢你们。容飞,你也没事吧?”
容飞的胳膊因为过度用力似乎拉伤了,他只觉得那酸痛感像是肌肉被扯断了一般。
“容飞?”苏臻看着一句话都不说的容飞,立马就知道他的肌肉被拉伤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导演很快也知道了容飞肌肉拉伤的消息,他暂停了今日的拍摄,派车将容飞送到了医院。
经过医生的检查,确定容飞确实是肌肉拉伤,这段时间右手不能用力了,必须休息一周。
副导演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一周而已……而且今天之后,容少也没什么需要特别用到右手的戏份了。”
容飞不需要住院,挂着绷带回到了住宿的地方。
他坐在床边,面前是没有表情的苏臻。
从苏臻被容飞拉上来那一刻起,他就一直这样的表情,甚至有一种冷漠的意味在里面。那样的眼神令容飞心绪,明明自己救了苏臻,却有一种苏臻已经知道了他心底秘密的错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房间里寂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容飞不打算等苏臻开口了,直接用没有扭伤的左手脱了袜子,扯开被子也不管身上还穿着莫小北的衣服,就这样躺进了被子里。
“我累了,要睡觉了。”
一把将被子拉到了脑袋上面,容飞似乎要借此隔绝这个世界。
良久,容飞才感觉到床垫陷下去了,应该是苏臻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把我拉起来?明明下面有安全垫。”
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
容飞在被子里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容飞,告诉我答案。”苏臻伸手去拉容飞的被子,容飞干脆一滚,滚到了床的那一头。
“我都说了我要睡觉了!我的右手都快没知觉了!我没心情去想你的那些为什么!”
一股无法抗争的力量将被子掀开,容飞在那一瞬间对上苏臻的眼睛,仿佛某个黑暗中的秘密被忽然照亮无所遁形。
“可是我要知道为什么。”苏臻连声调都没有变,容飞想要将被子拉回去,但是苏臻却直接将被子扯过去狠狠扔在地上,一点遮掩都不准备留给他。
“我怕你会死,行了吗!”容飞怒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臻。从前,他知道怎样将话题点到为止,但是今天的苏臻像是在无理取闹。
“你知道我不会死的,下面是安全垫。”苏臻仍旧孜孜不倦地反复提那个安全垫。
容飞轰然坐了起来,所有的耐心都被磨光,他只不过想静一静,偶尔享受一下没有苏臻的时光,只是这为什么这么难!
“安全垫也会漏气!安全垫也有放错位置的时候!我怕你脑袋朝下摔在安全垫上扭断了脖子!这些算不算理由!”如果可以,容飞很想打烂苏臻那张完美的近在咫尺的脸。
“为什么你会担心这些?你明明知道安全垫被检查过,放置的位置也计算好了。”
“你的威亚不是也被检查了无数遍了吗?结果呢?安全扣还不是掉了?你嗖的一下落下去了!”
“那么你那么用力拽着我是为什么?”
“我入戏太深了!因为我是莫小北,我不知道楼下面有安全垫!一定要将林默风拉上来!可以了吗?我可以睡觉了吗?”
容飞凶狠地瞪向对方,他极力要让苏臻觉得自己是天经地义无所畏惧。
“不是因为入戏。”苏臻的语调依旧平静无澜,可越是这样,容飞就越是忐忑不安。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因为入戏?”容飞怒目而视,他不明白苏臻纠缠自己的意义。
“因为你叫我苏臻,而不是林哥。把我拉上来的不是莫小北,而是原原本本的容飞。”
“你都知道答案了!还问我那么多做什么!”容飞也懒得盖什么被子了,直接抱着脑袋蜷缩在那里。
“……容飞,我不知道答案,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苏臻微凉的嗓音里流露出几分无奈的味道。
“好——”容飞瞪着苏臻,脑袋充血,破釜沉舟一般低吼了出来,“我拽着你不放是因为我喜欢你!行不行!你还要不要再听一遍?我喜欢你!”
苏臻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放大,无限世界被他囚禁在眼中。
那一刻苏臻表现出来的惊诧刺伤了容飞,他有一种绝望的痛楚。
原本一直想要说出来的话,今天终于说出来了,容飞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轻松。
他知道自己完了,哪怕他可以跟苏臻说自己刚才说的一切只是因为逆反而已,他仍然完了。
这样吼出来的宣泄并没有令他感觉到轻松。他知道自己一直在往下沉,只是今天,他终于沉到底了。
与其不断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但是容飞心底始终知道那个答案。
“我他妈就是喜欢你,行了吗?”容飞发狠一般都说,只是这个狠,是对他自己的。
也许人就是要狠狠绝望一次,否则永远走不出那个困住自己的境地。
只是苏臻那望着自己的眼睛那般深邃,酝酿着容飞看不懂的浪潮。
也许只要容飞继续看下去,就会看到苏臻的恶心、失望、无奈……
狼狈地撞开了苏臻,容飞离开了床,大步走向门口。
有什么大不了?其实也不过就是失恋罢了!
尽管抬着头,容飞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狈,他想要离开,哪怕自己的离开和所谓逃避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他被拽了回去,被拉伤的胳膊在瞬间疼痛了起来。
容飞被人死死抱在了怀里,这个房里除了苏臻没剩下其他人。
“放开我。”容飞压低了嗓音咬牙切齿地说。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多少的冲动才将那句话说出来,无论苏臻是想要留住他说一声对不起之类,容飞不想回头看他。
这样的苦苦挣扎令苏臻拥抱容飞的手臂更加收紧,容飞的骨头被勒到剧痛,直到对方一个转身将他按在了床上。
下巴磕在床垫上,容飞只觉得头晕目眩。
对方将他扳过来,当容飞对上苏臻的眼睛时,心中一阵。
那样的深刻目光,像是要将容飞的骨血都穿透。容飞愣在那里,完全被对方的气场震慑。
“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苏臻的嗓音低沉,有一丝狠戾的气息,而容飞从来未曾见过这样的苏臻。
“……”哪句话?容飞茫然在那里。
“你走之前的那句。”苏臻的语调略微轻柔了一些,但仍旧让人感觉到压力。
张了张嘴,容飞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苏臻的耐心却用完了,他咬着牙关,目光中的压迫感近乎逼迫:“你说你喜欢我是不是!”
“……是……”容飞被震住了,良久才开口回答。
还未缓过神来,苏臻便垂下头骤然撞上了容飞的嘴唇,舌尖顺着他微张的唇缝长驱直入,大力扫过他的口腔上颚强迫着容飞将嘴唇张开。
紧接着是将空气都扼杀的吮吻,容飞这辈子从没经历过这样暴虐的亲吻,仿佛隐忍多时的情绪终于得以爆发出来。容飞的心脏被挑到了半空中,苏臻的亲吻像是入侵和占有,而容飞思考不及反抗无力。
他是要杀了自己吗?
下意识,容飞用左手抵在对方的肩膀上要将他推起来。苏臻扣住他的手腕将它按在了容飞的头顶,这样的姿势容飞的左臂再难发力。只好依靠没有力气的右手,容飞敲打着苏臻的后背,一下比一下更用力,而苏臻直接将它按回到床上,死死扣住右手的手腕。
容飞只能用力地摇头,试图甩开对方。
这样的挣扎仿佛触怒了苏臻,他的亲吻更加用力,无论容飞摆向哪边,苏臻的力度如影随形。
完全失去自我的感觉令容飞恐惧。
第一次苏臻让容飞有了这样的感觉。仿佛那件温柔优雅的伪装被脱下,那是潘多拉的魔盒,黑暗中只剩下了毫无掩饰极具占有欲的苏臻。
容飞挣扎得更加厉害,拼尽全力想要离开对方的控制
苏臻却直接松开了容飞的双手,转而死死扣住容飞的后脑,即使他被容飞推起了,容飞也跟着苏臻仰起了头,被迫承受着他的吻。
“唔……唔……”容飞用力地垂着苏臻的后背,他甚至怀疑苏臻的脊柱都要被他捶断了,可是对方却沉重地压迫着他,没有丝毫缝隙。容飞下了狠心抬腿膝盖猛地撞向对方的小腹,在触上对方的瞬间,苏臻骤然离开,容飞仍旧摊在床垫上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得到了自由。新鲜的空气进入他的肺腔,他终于活了过来。七零八落的思维缓缓归位,当他撑起自己的上身,看到的是苏臻伫立在床边的身影,仿佛刚才的失控根本不曾存在。
暴怒的情绪涌上容飞的心头,一拳挥了过去,因为右手无力,苏臻只是略微向后仰就躲开了。而容飞不做多想,左手抡起砸在了苏臻的脸上。
那一刻,明明苏臻可以躲开的,他却任由容飞打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容飞牙关颤动着,虽然被自己喜欢的人亲吻应该是快乐的事情,但是容飞无法明白苏臻的意图,他无法感觉到欣喜。
“什么为什么?”苏臻没有捂着脸,任由那里肿起来。容飞毫不怀疑自己是第一个打肿那张脸的人。
“你是为了要让我害怕吗?为了让我知道喜欢你的下场吗?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你讨厌我不用纡尊降贵来亲我!”
“因为我爱你。”苏臻平静地说出这让人不可能平静的话。
“……什么?”那瞬间,心脏被击穿一般,容飞感觉自己一直在平静到绝望的海面上航行,这一刻的滔天巨浪将他推向了至高处,跌落下来的瞬间就是粉身碎骨。
容飞皱起眉来,这一切更像是幻听。
“我爱你。”苏臻自嘲地扯起唇角,“还是你觉得真的因为我是个演员,所以无论怎样的男人我都能亲的下去?这是我跟你的区别。你只是喜欢我而已,但我却是爱你。我爱你,容飞。”
67
67、我想抱你...
“……”这样的回答完全超出了容飞的意料之外。苏臻他爱上自己了?哪个自己?是从前那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容少?还是现在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容飞?
“每当你躺在我的身边像个白痴一样睡着的时候,我真想杀了你。凭什么我彻夜难眠看着你的时候,你却能毫无想法地睡的安稳?”苏臻用质问的语气问容飞,他的阴郁他的暴虐,容飞都在今天全部感受。
“……”张着嘴,容飞想要说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语句。
“折磨我的人难道不是你吗?”苏臻走过来,扣住容飞的肩膀,他的指骨很用力,像是要掐进容飞的骨头里。
“……我什么时候……折磨过你?”
“哈……”苏臻冷笑了起来,“这几天你不是在折磨我吗?你明明知道我在乎你,你是怎么对我的?”
“我……根本不知道你……喜欢我……”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哪怕苏臻那句“我爱你”,对于容飞而言都像是电影台词。
容飞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你的那句‘我喜欢你’让我以为这个世界是不是颠倒过来了?”苏臻走到容飞的面前,缓缓地靠近。
容飞下意识向后退去,苏臻的额头与他抵在了一起。这样温柔的姿态,刚才的剑拔弩张好似幻觉。
“容飞,你能像个男人一点吗?”苏臻的每一个字都极富有力度,垂下眼帘,那是他最容易柔软他人的表情,“你承认了你喜欢我,却又总是闪躲,你在害怕什么?”
容飞的大脑中忽然一片空白,良久那些崩裂的思维才一根一根连接起来。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容飞问。
在这一刻,他忽然无比冷静了下来。他曾经以为如果苏臻说爱上自己,会让他飘然不知所以,可这瞬间,他忽然更加害怕了起来。
苏臻望着他,却没有说话。这令容飞惶惶不安。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容飞低下头来重复了那个问题,如果看着苏臻的眼睛听着他说出自己不想听见的答案,容飞害怕自己会崩溃。
“从那天你在金玫瑰的洗手间里吐我一身开始。”苏臻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回忆着从前的美好画面。
容飞的心脏跃动起来,“为什么?我吐了你一身!”
苏臻的侧脸缓缓靠近,“因为我终于找到你了真正的你。”
“什么……”容飞还未来得及想清楚对方那句话的意思,嘴唇便被含住了。
苏臻轻轻抿着他的上唇,那样的触感和刚才的急躁与怒意完全不同。
只是容飞觉得太快了,他要弄明白,他的脑袋还是浆糊,当他向后仰去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苏臻的手掌扣住了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他吮吸着,一开始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容飞,像是安抚,又像是要借着这个亲吻告诉容飞什么。当容飞放下了防备的时候,苏臻更加热烈了起来,容飞向后倒去,只能用双手撑着他们。但是苏臻却拉开了他的手腕,任由两人一起倒下。
苏臻缓缓退了出来,容飞还在喘着气,对方却又再度吻下,舌尖轻舔着他的唇角,缓缓吮吻着。容飞下意识仰起头来,他想要获得足够的空气。苏臻并没有逼迫容飞同他接吻,而是顺势吻上了他的下巴,他的手掌像是火种一般,从容飞的肩膀一直向下游移,所到之处容飞几乎就要烧着。
“苏臻……苏臻……”容飞撑着上半身向后移动,他们都是男人,太了解继续下去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苏臻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的手指拉开了容飞的休闲裤拉链,那一刻容飞紧张地立马按紧了对方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
这样的情形有点可笑,甚至于自己问的问题答案都是显而易见的。
苏臻几乎是跪坐在容飞的身上,这样压迫性的姿态,容飞咽下口水。
他居高临下地看进容飞的眼睛里,唇齿间的言辞令容飞不知所措。
“我想抱你。”
容飞当然明白所谓“抱”指的并不是拥抱。
苏臻垂下头来,抿上容飞的耳垂,碎吻上他的侧脸。
容飞再喜欢苏臻,也知道两个男人之间那档子事情是怎么回事。他可一点都不想做下面那个。
比起表白被拒绝,他忽然发觉苏臻的“我想抱你”才是最大的危机。他是喜欢他的,但这一切来得太快,他根本没有做好……那样的准备。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容飞按住苏臻的肩膀,轰地一下弹起来,只可惜对方更用力地将他按回去。
而容飞僵硬了起来,他的紧张显而易见。
对苏臻说自己喜欢他,无论是因为破罐子破摔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这都是一种表白,表白成功无疑他是应该欣喜,只是这种欣喜又瞬间令他如临大敌。
苏臻看着容飞的眼睛,忽然别过脸去笑出了声。
“我在你的心里变成禽兽了,对吧?”苏臻问,当他侧过脸来看着容飞时候,就连眼帘上的睫毛弧度都一清二楚。
在某一瞬间,容飞确实觉得苏臻有点可怕。
“一开始,你回避我,是因为诺利亚的出现让你不舒服了,对吗?”
事到如今,容飞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点了点头说:“是又怎样?我以为她才是你在美国读中学时的女朋友。初恋……总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
“那我应该让她早点出现的。”苏臻噙起一抹笑意,伸手搂住了容飞。
容飞悻悻然要拿开对方的手掌,苏臻却更直接地将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容飞的头顶上。
“诺利亚不是我高中时代的女朋友。”
苏臻竟然特别向容飞说明这点,容飞忽然觉得自己傻的可以,早就被对方看穿了还不自知。
容飞闭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是我心理医生的女儿。”
这个消息,才是真正具有爆炸性,成功让容飞转过头来与苏臻对视。
“还有……如果我说你才是我的初恋呢?”
只是苏臻的眼神永远平静,仿佛高中时代已经成为了最遥远的过去。
“别那么看着我,像是在看着迷路不知道如何回家的小狗。”苏臻露出一抹笑意,伸手揉了揉容飞的头顶。
“是因为你父母的事吗?”容飞开口问,想起苏臻曾经说过他的父母在结婚周年上被人杀害,从此,苏臻会害怕骤然来临的黑暗,特别是停电。
“嗯。”苏臻点了点头,“那个时候诺利亚会跟我聊天。她一直对中文感兴趣,所以一直想要我开口跟她讲话。只是那个时候的我真的觉得她有点烦。时间久了,我发现她是一个思想很乐观的女孩子,和她在一起久了如果能像她一样去想事情的话,会轻松很多。”
“哦,她拯救了你,按照电影还有电视剧的套路,你应该把她爱到死去活来才是啊!”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
“我的人生又不是拍电视剧。”苏臻轻笑了一声。
“很热,你能放开我吗?”刚才折腾了那么久已经出汗了,苏臻又把他抱的这么紧,他的后背已经汗湿透了。
“你可真会煞风景。我们才向彼此表白,你就急着脱离我的怀抱。”苏臻松开了手,容飞爬起来,果然他的T恤后面已经完全黏在背上了。
容飞耸起肩膀,极为紧张。他觉得这一切就似坐上了火箭,冲进太阳,然后所有的一切消失不见。
“那我要怎样?像个小女人一样一直粘着你吗?还是我们应该开瓶香槟庆祝一下?”
苏臻撑着脑袋看着他,“我知道了,你还没有消化我爱上你这件事。”
容飞别过脸去,从脖颈到耳根都在泛红。
也许,一觉醒来就会发觉这一切都是梦了。
“容飞,你不会忽然跳窗逃跑吧?”苏臻半开玩笑地说。
“不会,这里是五楼。”容飞转身走进浴室,关上门的瞬间他靠着墙壁用力呼吸了起来,像是要吸进足够的氧气让自己的大脑能够运转起来。
苏臻都对他说了“我爱你”。
这是容飞永远都想象不到苏臻会对他说出来的话,可是……他就那样说出来了。
他拥抱着自己,他亲吻了自己……
容飞伸手触上自己的唇角,那里还在隐隐发烫。
下意识拧开水龙头,水流猛冲上他的脸,呛的他弯下腰来。
“容飞!容飞你怎么了?”苏臻敲了敲门。
“没!没什么!”那一刻,容飞忽然意识到,刚才一切都是真的!
苏臻是真的喜欢自己的!
那一刻,极致的喜悦涌上容飞的心头。从前他只想得到苏臻的认同,然后能一直和他做朋友,当容飞发觉自己想要的更多的时候,苏臻就像是容飞的大乐透一般,满足了他所有的愿望。
推开浴室的门,桌上放着两个饭盒,这是剧组订的晚餐。
“饿吗?吃东西吧。”苏臻笑着将盒饭打开,里面有容飞喜爱的卤蛋还有几样看似可口的小菜。
容飞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苏臻笑的更开怀了。
“怎么,前几天为了虐待我还要连带着虐待你自己,现在知道饿了?”
“饿了!”容飞大方地承认,先是用筷子Сhā了卤蛋咬了一大口。果然鲜香,瞬时胃口大开。
苏臻将例汤推到容飞面前,“喝吧,你这样吃卤蛋容易噎到。”
“嗯,嗯!”容飞喝了一大口排骨汤,再抬头看苏臻的时候,开口问,“我们现在算是在……谈恋爱吗?”
问出口之后,容飞又想要揍自己了,又不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谈什么恋爱?容飞,你还能再少女一点吗?
苏臻捏住容飞的鼻子,“你向我表白了,我也向你表白了,如果这样我们都不算在谈恋爱,那我干脆直接做我刚才没有做的事情好了。”
容飞立马囧了,“吃饭,吃饭!”
苏臻莞尔一笑,在容飞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掰开筷子打开面前的饭盒。
容飞的右手使不出力气来,左手又不是很灵便,苏臻拿过他的筷子,夹起菜送到他的嘴边,容飞却愣在了那里。
“怎么了,我喂你让你不好意思了?”
“才不会!要是我自己吃一定会扒到到处都是饭粒。”容飞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吃掉了对方夹到自己面前的菜。
夜里,容飞却完全睡不着了,但是却又僵在那里不知如何动弹。
苏臻将他扳过来面向自己,“睡不着吗?”
“……是啊。”容飞大方地承认。
苏臻却凑过去轻吻上容飞的唇,轻轻磨蹭着舌尖探了进去,触上容飞舌尖的唇间,容飞下意识向后缩。老实说,法式亲吻容飞只在电视里看到过,他做梦都没想过第一个与自己唇舌交缠的人,会是苏臻。苏臻的吻却更加逼近了。
容飞隐隐感觉得到,在苏臻那样的缱绻之下隐匿着随时会爆发的力度,就像先前那个几乎要将自己杀死的吻。
苏臻缓慢地含吻着,吮吸的力气也并不大。
容飞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只好用舌尖在苏臻的上唇轻舔了一下。
那瞬间苏臻倒抽了一口气,完全地覆上了容飞的唇,整个人翻到了容飞的身上。
“嗯……”容飞被迫仰起头来,因为苏臻的亲吻逐渐流露出压迫感来。他不知疲倦地变换角度亲吻着容飞,他要的是容飞的全部。
有人说过,接吻也是一种语言,能够从对方吻自己的方式了解到对方的感情。
容飞隐隐觉得,其实苏臻比自己想象中的在乎自己。
他的手指陷进了容飞的发丝里,似乎无论怎样亲吻都不足够。
而逐渐地,容飞感觉到了有什么烫的惊人的东西正抵着自己的小腹。苏臻放开了容飞的唇,微喘着气盯着他的眼睛。
怎……怎么办……容飞僵硬着,他也是男人知道那个地方有多容易被刺激到。容飞抬头望向苏臻,苏臻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层水雾,而更深的则是要将容飞缓缓吞噬的欲望。
“苏臻……”容飞咽下口水,他该出个什么主意,或者说自己愿意帮对方打手枪?
苏臻却没有回话,他的手向下而去,他不发一言,只是半垂下眼,手指勾住容飞的睡裤,将它扯了下去。
容飞正要伸手抓住自己的裤子,苏臻的吻再度落了下来。
这是一个热烈而浓郁的亲吻,是不可拒绝的邀请。
……
“让我进去……”苏臻埋在容飞的颈间轻声说,他的声音嘶哑像是到了某个临界点。
“别……别开玩笑了……进到哪里去!”容飞刚才看到了苏臻的那家伙,比自己的还大,他甚至不敢想象若是苏臻进到自己的身体里他一定会想要自杀。
“还有!凭什么是被你进来!”话才说到一半,他整个人就被苏臻翻过来,下巴磕在了枕头上,容飞正想要发火……和谐的分割线……
“不要拒绝我……容飞……”苏臻的声音沙哑到不行。
“妈的!你试一试被人干!”这是容飞从认识苏臻以来第一次叫骂脏话,事实上他甚至想要撕烂对方那张蛊惑众生的脸。
……和谐的分割线……
“啊——”容飞发出一声惨叫。
“不要动……不要动……”第一次,容飞要哭出来。
传来的敲门声,果然是任白。
“喂!我说容飞你刚才惨叫什么呢!”任白大叫着,“你不会在浴室里摔倒了吧,白痴?”
容飞牙关打颤,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说出完整的话来。
苏臻却高喊了一声:“没事,他刚才不小心撞到了扭伤的手臂!”
苏臻说话是微微的震颤都令容飞无法呼吸。
“切!走了!我明天还要拍戏!容飞你要是再没事大叫我就揍你!”任白离开了。
容飞咽下口水,终于开口颤音说:“出去。”
……和谐的分割线……
“舒服吗……”苏臻问。
容飞斜过眼来狠狠瞪向他。
苏臻却笑了
……和谐的分割线……
苏臻却侧过脸在容飞的鼻尖上咬了咬,“你要是再继续刺激我,我不介意一直做到天亮。”
容飞哽住了,良久才沉下声音说:“你是故意的对吗?问我是不是睡不着觉?”
68
68、家庭暴力?...
苏臻掠起一抹笑,“我等了太久才等到你的表白,我不想等那么久才能和你做\爱。”
容飞愣在那里,他意想不到苏臻会这样直白。
“你现在能出去了吗?我那里疼的厉害!”容飞冷冷说,嗓子哑的厉害。
他有点生气,无论他有多么地喜欢苏臻,自己像是个女人一样被对方占有了,他的内心深处不免感觉到自尊心受损。更不用说此刻不自觉瑟瑟发抖的双腿。
“你刚才爽到了,不是吗?”苏臻却没有一点要退出来的意思,他很享受被容飞包裹着的感觉。
“闭嘴。”容飞闭上眼睛不想理他。他已经被苏臻给干了,现在想什么都没意义了,至少就像苏臻所说的自己刚才确实爽到了,虽然苏臻进入的时候疼的要命,而现在那里也相当酸胀。
“等一下再睡。”苏臻缓缓退了出来,带出了一些浊液。容飞这才想起什么,一把拽住了苏臻。
“你竟然射在里面了!”容飞的眼睛瞪圆了看着对方。
“是啊,你让我情不自禁。”
容飞这才意识到,这类话苏臻说起来从来脸不红心不跳。
他再度分开了容飞的腿。
“你又想干什么!”
“你瞪眼睛的样子是想要我再好好欺负你吗?”苏臻暧昧地一笑,手指伸进了容飞有些红肿的口口中。
“嗯……”容飞这才明白苏臻是想要为自己清理一下。
“有点出血。是我不好……我太着急了。”
容飞闭着嘴巴不说话。你要做的时候也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容飞伸长手臂拿回自己的手机,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多。
苏臻起身,未着寸缕,容飞靠着枕头欣赏他的背脊和他修长而富有力度的双腿。
而苏臻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被容飞欣赏,他拿着一管药膏和棉签走过来。
“我好看吗?”苏臻问。
容飞的视线不经意撞上他口口的那个大家伙,想到它在自己身体里的所作所为,容飞别过脸去。
“好看的要命,你满意了吗?”
“你确定不要拍照留念?”苏臻坐到床边,正要掀开被子,容飞却按住了他。
“喂……我可不像你一样有暴露癖。”容飞知道苏臻是想要为自己上药,即便那个地方已经被苏臻看的没什么好看的了,容飞还是觉得非常不自在。
“你自己够不到那里,我帮你上药。”苏臻还是把被子拉开了,“如果你害羞,可以趴在床上。”
容飞只能照做,那个地方如果不好好处理确实很容易发炎。
苏臻一边为他上药膏,一边说:“真的有点肿。本来你可以休息一周,我还想这一周都能和你好好享受呢。”
容飞顿时一颤,“享……享受什么?”
苏臻在他的鼻尖上一点,“你说享受什么?”
容飞囧了。
粘腻的□清爽之后,容飞抱着被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苏臻轻轻揉捏着他的发丝,看着他熟睡的容颜。
“容飞,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吧?”
容飞宁静的眉眼就像是时间静止一般。
第二天,容飞直到下午才醒过来。桌上放着饭盒,是苏臻留给他的,还有一张纸条,嘱咐容飞睡醒之后如果饭盒没凉就吃一些,不要让自己饿到。
容飞抿唇一笑,他走路还有点变扭,但是那里已经不像昨晚那么不舒适了。一回头看到那张床,想起苏臻昨晚性感的表情,容飞的心脏又是一阵猛跳。走到浴室里,容飞低下头来刚要刷牙,就看到从脖颈到胸口之间满是红痕。
咦……苏臻有亲自己这里吗?
拉下裤子上厕所,容飞一低头就看见自己双腿间的青紫一片甚至还有浅浅的牙印。
“这是什么时候弄的啊……”容飞一点印象都没有。
直到晚上苏臻回来,发觉容飞仍旧傻傻盯着那个饭盒,快步走到了容飞面前,“怎么了?”
“没……没什么……”容飞看向苏臻手中拎着的,看向对方的瞬间想起那夜晚对方占有自己的每一刻,不自觉别开眼,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那是粥吗?”
但是苏臻却放下手中的东西,捧起容飞的脸要他看向自己,“你怎么了?又像是前两天一样连看都不愿看着我!你又在逃避我了?”
“没有啊!”容飞抬起眼来,这才发觉苏臻眼中的不安全感。
“真的没有?”苏臻仔细地看着容飞的眼睛,像是要确认清楚一切,“还是……你后悔被我抱了……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苏臻的眼睛很用力,如果容飞说不,他甚至怀疑苏臻会不会干脆就这样杀了自己。
“当然不会!你好歹也为我想一下啊!我昨天晚上才被你那个什么了,如果我真的不喜欢你或者后悔的话我现在早就卷铺盖跑了!”容飞忽然委屈了起来,不管他们两个作为男人的恋情一旦被发现将会承受怎样的社会压力,也不管他们俩都是公众人物苏臻的名声大大好于自己,容飞知道自己喜欢就是喜欢了,不断去否定自己只会让自己活的更辛苦。
容飞澄亮着眼睛看着苏臻,那样坚定。
“那为什么不看着我?”苏臻执着地要他的答案,容飞第一次在他的目光中看见了所谓的恐惧。
“我……我……”因为被你上来所以不好意思这样的话,容飞不知如何说出口。
而他此刻的犹豫在苏臻看来就似被拒绝的征兆。
下一秒苏臻亲吻上了他,疯狂而胶着。
容飞“呜呜”闷哼着被对方拽起来,扯到了床上。
苏臻急切地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容飞愣在那里,“你……你没搞错吧,不是昨天才……”
……和谐的分割线……
自己醒来的时候喉咙疼的要命,像是漂浮在水面上,全身没有一点力气,额头上还盖着一张湿毛巾。当焦距聚拢,容飞才发觉是诺利亚在照顾自己。
“你醒了?饿不饿?”
容飞想要开口说话,无奈嗓子都快冒烟了。他吸了口气,感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
诺利亚倒了一杯水扶起容飞,这是容飞才发觉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
“不用害羞啦,你发烧的时候除了苏臻帮你擦身上就是我了。他要去拍戏……你发烧的原因也不好被医生知道,刚巧我也是学医的,所以帮你看了看买了点药,应该是那里使用过度……额,所以发炎了……”诺利亚一派轻松的表情令容飞也没有那么窘迫。
“那个混蛋……”容飞真的没有想过自己所为的“表白”还不到三天就被对方弄到这个地步。随便动一动,全身上下都在酸痛,更不用说那个地方,麻木到连知觉都没有了。
“那个混蛋啊……”诺利亚叹了口气,坐到床边,“其实当他告诉我说他喜欢上某个人的时候,我真的很为他开心,同时又为他担心。他被你们称为娱乐圈‘永不褪色的优雅’他被无数的人所热爱,但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一旦他确定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那就一定要得到。听起来很霸道,但那就是苏臻。”
“你是他的说客。”
“啊,啊……我的中文很好,所以我知道说客是什么意思。”诺利亚叹了一口气,“但我还是必须说出来。苏臻表面上看很冷静,其实他一直都在恐惧着。如果某一天你像他的父母那样忽然残忍地从他的生命中抽离呢?如果无论他怎样对你都无法赢得你的爱情呢?如果就算毁掉你你也不会愿意待在他的身边呢?这些都会让他害怕的不得了,所以他所想的就是将你牢牢握在手中,放在他的视线能看到的地方。”
容飞仍然沉默,他还记得自己是怎样的挣扎甚至求饶,但是苏臻就像没听见一样。
“你害怕这样偏执的苏臻吗?或者你承受不了他的不安所带来的压力?”诺利亚问。
“那才是真正的苏臻,从来都不完美,甚至本就支离破碎。”诺利亚非常认真地说,“而我一点都不想他在你这里摔的更碎。”
那一刻,容飞想起了在那个漆黑的电梯里,苏臻颤抖的肩膀。
是的,这个男人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完美。而他自己从来都不是完美的,又如何要求他人完美无暇呢?
“但是昨天他对我做的事情,踩中了我的底线。我相信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底线。”
诺利亚轻松的表情变得紧张了起来,“你想甩了他?”
“没到那么严重。”容飞撇了撇嘴,“我只是觉得自己像是被……”
“被强|暴了,还不止一次?”诺利亚问。
“嘿!嘿!什么叫□,注意你的言辞!顶多算是有点……家庭暴力?”
容飞的话音刚落,诺利亚就笑到肚子快要裂开。
“家庭暴力……哈哈……哈哈……”
容飞再度囧在那里。
好不容易诺利亚停了下来,她吸了一口吸如释重负一般,“你会这么说,至少说明你还喜欢他。”
两人随意聊了聊,诺利亚喂了容飞喝一点粥。他那里有些撕裂,这几天都只能吃流食了。
傍晚,结束拍戏的苏臻回来了。
诺利亚意味深长地一笑,拎着包离开了房间。
只剩下容飞和苏臻了。容飞伸手抓过诺利亚留下的八卦杂志随意翻了起来,苏臻来到容飞身边坐下,伸手要去碰容飞的额头,但是容飞躲开了。
“你知道的,如果你一直不肯看我或者不愿意对我说话,我会抓狂的。”苏臻的语调低沉,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容飞的眼睛里。
容飞竖起杂志,挡在了两个人之间。
“我不过没看你而已,你就要做死我。但是我不可能永远都只看着你,我要看电视看电脑看我拍戏时候的搭档……我还要……”容飞本来想说“看泳装美女”,但是很明显这个时候苏臻不会理解他的冷幽默。
“我只是好不容易得到你,不知道怎样[奇`书`网`整.理'提.供]恢复理智了。”苏臻拿开了容飞面前的书。
“昨天晚上你很享受吗?”容飞冷冷地问。
“嗯。”苏臻毫不迟疑地回答。
容飞指了指自己的□,“但是我不享受。我一直叫你停,你根本就没听进去!”
“关于这点,我不做任何辩解。对不起。”
“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而且我说我喜欢你,是认真的。”容飞终于看向了苏臻,“我从来没有后悔说喜欢你。被你上了这件事情除外。”
“对不起,我昨晚太粗暴了。”苏臻伸手触上容飞的脸颊,直到对方没有躲开的意思,他才抚上了容飞的脸。
“你睡着了,很沉。我一边拍戏一边想着你。我想念吻你,抱你的感觉。我甚至不能专心自己的角色。陈导还以为我是因为那天安全扣的事情不能集中精神。中午的时候,我回来看你。你睡的很熟,我忍不住亲了你……”这是苏臻第一次将自己对容飞的感觉娓娓道来。
“等等,你亲了我?你亲了我哪里?”
“所有我觉得性|感的地方。”
容飞向上翻了个白眼,“原来是这样。那么在你忍不住亲了我之后呢?”
容飞第一次有机会在苏臻面前占据这样的领导性地位。
69
69、视线的终点...
“你对我一点回应都没有,所以我放下午饭回去片场。到了任白的戏份时,我在一旁小憩了一会儿就梦见了你对我说,你后悔了,你只是被我的外表迷惑了,你根本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我醒来的瞬间就跑回来看你,你还在睡。我一直坐到导演打电话叫我。等到我回来的时候,你总是别开眼不想看我,于是我在想那不是梦,那是只是因为我潜意识里知道你并不……”苏臻没有再说下去了,他将自己的硬壳脱下来,把最柔软怯懦的地方展现在了容飞面前。
“我避开你是因为……我们上了床,我是被上的那一个,我内心不大舒坦。”容飞很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想,“看在你这么稀罕我的份上,我允许你亲我一下。”
“不能比亲一下多一点吗?”苏臻露出浅浅的笑容。
“绝对不能。”容飞言辞坚定,他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了。
苏臻撑着上身倾过去,含住容飞的唇。这一吻没有了急躁和粗暴,温柔而缱绻。当然容飞所谓“亲一下”的权威还是被苏臻挑战了。他碎吻着容飞,轻轻吮吸着他的嘴唇,直到容飞别开脸叫喊着“停”,苏臻还是眷恋不已地又亲了一会儿。
之后的几天,容飞过的相当惬意,右臂逐渐恢复,他能自己拿着筷子吃饭了。而容飞也能到片场看苏臻拍戏。
因为容飞的关系,莫小北死后的戏码被调到了之前来拍。
化妆师陈姐正在帮苏臻整装,从衣着到发型都有那么几分颓废的味道。尽管容飞来到了片场,苏臻却很少看向他的方向,这是苏臻专业的地方,无论在房间里两个人怎样黏在一起,到了公众场合,苏臻克制的很好。
这是在一间废弃的工厂里,到处是凌乱而腐朽的气息。
苏臻站在窗前,背影沉静而落寞,深沉到骨子里的痛楚在空气中蔓延。
容飞坐在导演身旁看着屏幕,他第一次明白所谓的演技到达了苏臻的高度就不再需要那么多繁复的肢体动作还有深刻到虚伪的表情,而是去制造一种气氛自然而然地控制了观众的情绪。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样的沉静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苏臻忽然转身一脚踹在了一旁的废旧机器上,紧接着就越发疯狂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没有高声叫骂,但是却让人看到了一种崩溃,所有人的心揪了起来。
当苏臻抬起头来,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
此时众人忽然明白,原来莫小北对于林默风而言竟然这么重要。
“很好,他的状态恢复了。”陈思乐点了点头。
“陈导……什么状态?”容飞不明就以地问。
“就是这两天,苏臻的精力明显没有放在片场。不过看他今天的表现,我很放心。”
“那当然,苏天王就是苏天王,想要找出比他更好的演员说不定得等到下辈子了!”副导演笑着说。
容飞的心头一颤,原来苏臻说在片场一直克制不住想着自己的事情是真的。
苏臻走了回来,朝所有工作人员笑了笑,然后走到了容飞身边,“现在就剩下我和你的对戏了。”
“嗯,明天就能拍了!”容飞扬了扬自己的右臂,“真是对不起大家,先是不小心坐在钉子上进了医院,现在又肌肉拉伤……”
“没关系,那天拍林默风坠楼的戏,虽然出了意外但是效果非常只好,只要补几个镜头来剪辑,就会很完美了。”陈思乐侧身拍了拍容飞的肩膀,“我更期待莫小北死在林默风面前的那场戏。”
“哈哈,我压力好大。”
任白却没好气地说:“所有人和苏臻搭戏都压力很大,但是你的话就不见得了吧。苏天王天天要帮你带盒饭,你有点头疼脑热就紧张的不得了,没见过苏天王对谁有这么麻吉。”
“哈哈……哈哈……”容飞尴尬地笑了起来,还好任白不是那么敏锐,没察觉到苏臻与容飞之间的过度亲密。
只是晚上容飞和苏臻拿着剧本对戏的时候,很明显容飞有些烦恼。
“你说我要是抓着你的胳膊一副要死了却有半天没死过去的样子,我会笑场……”容飞还是第一次演在片子里‘光荣牺牲’的角色。
“你不会笑场的,因为你的搭档是我。”苏臻仍旧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好吧……那我这次是不是也能看着你的表情就知道如何演濒死的莫小北了?”
“事实上这场戏应该是我看着你呈现的莫小北来演绎林默风的反应。”
“哈?连苏天王都要依靠我了?表示压力更大。”容飞撑着脑袋一遍一遍地看着那几句台词。
苏臻却拿开了他面前的剧本,伸长了脖颈亲在了容飞的唇上,“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睡吧。”
“我还想看看剧本诶?”容飞一边被苏臻拉着,一边想要回头拿过剧本,苏臻却直接将他拽了过去。
“等你酝酿好了情绪,自然会演好。”苏臻拉起被子将两个人盖起。
“哈哈,你是说酝酿好自己将要死了的感情吗?”容飞抱住被子的一角。
苏臻在他的鼻尖上点了点,“林默风是莫小北视线的终点。”
容飞蹙了蹙眉,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部剧结束之后,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度假?”苏臻吻上容飞的后脑。
“呵呵,你觉得有可能吗?卫子行不会放过我。我敢说我的通告一定已经排到了退休。”容飞好笑地说。
苏臻并不生气,半开玩笑地说:“不过作为还处于热恋期的你和我,你不觉得你总是背对着我会让我觉得备受冷落吗?”
容飞噙起一抹笑,“因为我知道你会想要抱着我,如果我和你面对面又被你抱着的话,我一定会呼吸不过来。”
“好吧,我妥协。”苏臻摆出举手投降的无奈样子。
而《枪神》的最重要的一场戏来了。
容飞再度成为了莫小北。工作人员忙碌着将场景布置过当。扮演何振云的老戏骨王陆远也走过来与容飞握手。
“我说容少,在这个剧组里这么久,总算有机会领教一下你的演技了啊!”
容飞赶紧谦虚地说:“哪里!是我要向王老师学习!”
卫子行曾经提醒过容飞,几年前的一场访谈节目上,容少曾经出言不逊使得王路远当场拂袖离去。
“看来真的和外面的人说的一样,容少你改变了很多啊。要是两年前绝对不可能和我说什么要向我学习之类的话。”王路远一副深度思考中的模样说,“现在对我的尊重该不会也是你的演技吧?”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是真心的!”容飞赶紧摇手。
“王老师不要再逗弄容飞了。拿他从前不懂事的时候出来说,他会不好意思的。”苏臻走了过来,从后面摸了摸容飞的脑袋。
“苏天王都这么说了,看来一向玩世不恭眼高于顶的容少是真的长大了?”王路远挑了挑眉梢。
“真的长大了。”苏臻淡然一笑,“王老师上次到导演那里看拍摄样片的时候不是还指着莫小北说这真是容少吗,什么时候演技好到这个地步了?”
王路远的脸色微红。
容飞赶紧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王老师,我知道前两年不懂事的时候出言不逊对您不大尊重,请您原谅!”
“哎呀……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把这部戏演好就行!”
“谢谢王老师!”
容飞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好,得罪的那么多人里面就属王路远这么好说话了。
“需不需要给你时间入戏?”陈思乐问。
侧目看一眼已然站在身边的林默风,容飞吸了一口气,“不用。”
随着一声“ACTION”,老戏骨王路远瞬间进入了状态,刚才还好脾气的模样立马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戾气,整个人的感觉从刚才一副正直的老前辈化作心狠手辣陈府极深的何振云。
按照剧本安排,先是林默风对何振云的对质。此时的林默风对何振云还抱有最后的幻想。
而莫小北一直紧密注视着何振云的一举一动,他并不像林默风那样信任何振云。
就在何振云拔枪的瞬间,林默风也拔出了手枪,他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击中了何振云的手腕。
而何振云身边的保镖纷纷拔枪,林默风毫不犹豫地一一将他们击中。
就在其中一个倒地的保镖再度扣动扳机的时候,莫小北冲了过去。
被击中的瞬间,他撞到了林默风。
何振云被剩下的两名保镖簇拥着狼狈离开,因为林默风的枪法太快太准。
就在林默风要追过去的瞬间像是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回过头来就看见莫小北倒在那里,腹部血流不止,尽管他用力地按住自己的伤口一声都没有叫出来,林默风还是回头了。
以上的剧本内容全部按照导演要求一气呵成,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
容飞饰演的莫小北咬着牙关,颤着声音说:“去追那个混蛋!我命很硬!”
他的表情坚毅而冷静,握紧的拳头却不住颤抖。
随着越渗越多的血液,戏中莫小北被伤中的是动脉。
苏臻蹲坐下来按住了容飞的大腿,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容飞以视线的忙乱来体现神的始模糊,但目光却始终看着苏臻。
“清醒一点!小北!看着我!看着我!”
容飞说了什么,极为用力极为认真,但是苏臻的林默风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小北……你说什么?”苏臻的表情像是面对世界末日,于是容飞什么都不说了,他傻傻地看着苏臻的眼睛,没有面对死亡的绝望,反而虔诚得让人颤然。
陈思乐一边看着屏幕一边身体前倾,屏幕上的莫小北的目光始终没有变过。
直到苏臻失控地按着他的胸腔,用尽一切办法,容飞的目光仍旧停留在那一刻。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仿佛林默风的悲哀永远不会结束。
直到容飞忽然开口说话了,“导演,什么时候喊咔……我的眼睛睁的好累……”
一旁沉浸在悲伤中的苏臻耸着肩膀,良久众人才明白他是在大笑。
而已经回到导演身边的王路远也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的演技真的不错!”
“你现在不是莫小北了吗?”苏臻好笑地问。
“莫小北已经死了,我是容飞。”容飞伸手示意苏臻将自己拉起来。
化妆师陈姐小跑着过来与容飞拥抱,“你刚才演的真是太好了,还没有配乐,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真的啊!”容飞看向苏臻,“我演的怎么样?”
苏臻点了点头,“很好。”
“有没有帮你带出林默风的感觉?”容飞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陈姐拍了拍容飞的脸,笑着走开了。
苏臻用只有彼此可以听见的声音说:“你让我害怕。”
“不要害怕,那只是演戏而已。”容飞碰了碰苏臻的手背,带着安抚的意味,两人走回到导演那里。
今天也是诺利亚回去美国的日子。
苏臻和容飞请她吃了一顿并不是很豪华的乡村大餐。
“不好意思啊,剧组附近只有这些农家乐了。”
“没事!没事!”诺利亚倒是吃的很开心,虽然不擅长使用筷子,但是勺子却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谢谢你在我发烧的时候照顾我。”容飞与诺利亚碰杯。
“没什么,苏臻也不想让别人看到你满是痕迹的身体,你也相当害羞,不会希望有人知道你发烧的原因是什么。”
“哦,诺利亚,你真是让人讨厌极了!”容飞的脸开始泛红。
他们并没有亲自送诺利亚坐上去往市区的大巴,只是诺利亚离开没多久他就发了一条短信给苏臻。
容飞凑过脑袋想要去看短信内容是什么,苏臻却故作神秘地将手机拿开。
因为短信内容是:不要总拿你的过去来解释自己过分的占有欲,也不要在容飞面前假装懦弱,我知道你早就从过去走出来了。
70
70、杀青...
“有什么不好意思给我看的!顶多诺利亚也就是跟你说‘吻别’之类的!”
苏臻揉了揉容飞的脑袋,很轻地说了声什么。
“你说什么?”
“我根本没说过话。”
容飞拍了拍耳朵,“我就说啊怎么好像听你说‘对不起’。”
苏臻笑而不答。
半个月之后《枪神》圆满杀青,剧组终于离开了郊区回到了灯红酒绿的市区。苏臻的经纪人沈彦亲自来接他。
“诶,沈彦,我挺好奇啊怎么在剧组的这些时间我都没见你来看过苏臻?”
“你以为苏臻跟你这位大少爷一样要人跟在ρi股后面伺候啊!”沈彦没好气地说。
“少来!子行也没怎么来看过我啊!”想到这里,容飞可以猜到一会去卫子行一定会将满满的通告计划放在他的面前。
“啊,不会吧,那家伙真的没来看过你?不是吧,好像某人被钉子扎到ρi股的时候……”
容飞阴测测地笑着,靠向司机的后座,“沈彦,你有没有觉得ρi股很疼?因为我有在你的座位上洒钉子。”
果然车子立马驶出了一个S型,容飞向一旁倒去,苏臻赶紧将他拉回来。
“喏,容少,我现在可是司机,不该对我开的玩笑不要开哦。”沈彦坏笑着说。
窗外的摩天大楼还有时尚男女令人感觉万分熟悉。
只是这一瞬,容飞忽然有些惆怅。他和苏臻终于要从那个远离尘嚣的地方回到公众的视线之中。
容飞一直靠着窗子看着窗外,他并不知道苏臻一直撑着下巴看着他。
沈彦从后视镜里看着苏臻的表情,想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巴。
苏臻伸手点了点容飞的肩膀,容飞回头道:“怎么了?”
苏臻却倾过来,吻上了容飞的唇。
容飞惊悚地侧目看向沈彦,不断后退直到容飞的后脑被对方压在了车窗上。而沈彦只是瞥了他们一眼就继续不发一言地开车了。
似乎不满意容飞的分心,苏臻更加用力地吮吻,直到容飞不得不回应他,苏臻才放过他。
“苏臻!”容飞瞪大了眼睛,“你疯了啊!”
“我没疯啊,我只是用实际行动告诉沈彦我们的关系而已。”
“哈?”
“因为我曾经答应过沈彦,如果我爱上了谁一定要通知他这个经纪人。”
“那我是不是还要向卫子行报备!”容飞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我劝你不要告诉他。”沈彦笑出了声,“我可以想象他拎起你的领子要揍你一顿的样子。另外容少请放心,我作为一个专业的经纪人,会竭尽全力来保证你们两个的隐私。”
容飞看了苏臻一眼,对方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翻阅着最近的财经杂志。这才想起沈彦是苏臻从出道那年亲自挑选的经纪人。他们之间的默契和信任是自己意想不到的。
回到市区,陈思乐导演竟然包了一下了金玫瑰的豪华包间请大家去HIGH。容飞傻了,“导演还真豪爽啊,竟然请我们去金玫瑰?”
一个豪华包间一晚上基本上要花费将近三十万,这是令容飞万分不解和乍舌的高端消费。曾经龙展云说要叫上几个嫩模同容飞一起到豪华包间里爽一晚,谁知道容飞竟然说宁愿拿这笔钱去买辆本田开,让龙展云当场露出吃了苍蝇屎的表情。
果然容飞收到了一条来自龙展云的短信:听说你新戏杀青,兄弟特地请你到金玫瑰狂饮,不要太谢我哦!
“啊哈……”容飞好笑地摇了摇头。
像是方大同和陈姐都是第一次来到像是金玫瑰这样的高级CLUB,坐在沙发上都一副拘谨的模样。容飞走过去搭着方大同的肩膀说:“你那么囧的样子干什么!这里也可以吃烧烤和啤酒!还有什么三文鱼刺身之类的,你要是平常没机会吃的东西现在赶紧狂点啊!”
“那龙虾行不行?”
陈姐一把拍在方大同的后脑上,“诶!你就这么点出息吗!好歹也要来电什么黑松露鱼子酱之类的!”
于是一群人把这家高级酒吧里的所有例牌调酒全部喝了一遍,划拳、唱歌鬼哭狼嚎的都有。就连洛冰结束了通告之后也来到包厢里同大家喝了一杯。
当她与导演还有摄影以及王路远喝了一杯之后,就来到了容飞面前。
今天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小礼服,身体微微前倾容飞就能看到某个引人遐思的地方,一时之间容飞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放。
而洛冰看出了容飞的窘迫,刻意用手指勾过他的下巴,“容少,你知不知道直至现在我还在怀念那天的吻戏。”
“哈……哈哈……我演的很烂啊……”容飞一紧张,一杯酒就下肚了。
洛冰故意不断靠向容飞,嘴唇之间呵出的气息也萦绕在了容飞的脸上,“可是最后的那一吻,你又强势又霸道,我真想干脆就这样跟你走。”
容飞的后脑已经抵在了沙发后垫上了,而洛冰终于忍不住笑开了花。
陈姐不由得摇了摇头,“洛冰又在欺负人了!”
“唉,看来容少的段数不如洛冰高啊!”
“上次洛冰就把任白给玩到喝吐了啊!”
任白的耳朵倒是很尖,“我什么时候被洛姐给玩吐了啊!”
此时,容飞又是三两杯下肚,脑袋真的有些昏了。当洛冰又将一杯螺丝起子推到容飞面前时,有人按住了杯口。
洛冰与容飞齐齐侧目,看见了苏臻。
“洛姐,再玩下去恐怕就不好玩了。”苏臻玩味地一笑。
“怎么会不好玩,我觉得挺好玩啊!洛冰露出不满意苏臻的打断。
“容飞要是喝醉了,一定会吐在你身上。”苏臻正说着,方大同又端着酒杯过来了。
“来,容飞!我们兄弟俩喝一杯!”
容飞知道自己不是很能喝混酒,但是方大同这家伙一直来敬自己,就连任白那家伙也来凑热闹。本来容飞还想和苏臻在某个安静的角落里好好坐着聊天,结果这梦想却泡汤了。
洛冰眨了眨眼睛,“苏天王,看来容少的人缘太好,你真的救不了他啊!”
容飞终于受不了了,晕乎乎地走去洗手间,蹲在马桶前狂吐了起来。
苏臻陪在他的身边,拍着他的后背,“你也真是的,方大同敬你,你可以拒绝的。”
“……呕……”容飞抹了抹嘴巴,“我哪有你的定力好!人家来敬你你竟然能一杯都不喝!”
“如果是你敬我,我会喝的,只可惜你一直忙着与洛冰调情。”
“调情?”容飞仰起头来,“那个也算是调情?”
苏臻的手指勾过容飞的下巴,眉眼间流露出暧昧的气息,吻上容飞的下巴,抿着他的耳垂,“这样子就算调情了。”
“神……神经病!”容飞推开了苏臻,来到洗手台前冲脸。
回到包厢之后,苏臻就借口容飞喝醉带着他离开了金玫瑰将他送回了容家。
其实吐过之后,容飞就酒醒了大半。但是如果再继续待下去,他扛不住洛冰和方大同的交叉攻势。
“今晚好好休息,之后就会忙起来了。”
“嗯!晚安!”容飞的手指刚要开门,却听见叭的一声,苏臻将门给锁上了。
“你忘记做一件事了。”苏臻笑着看着容飞。
“啊,什么?”容飞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没做,行李什么的在后备箱里也要等下车了才能拿。
“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和我吻别吗?”苏臻倾过来,在距离容飞两、三公分的地方停下来。
容飞囧在那里,“这里是我家门口……”
“这种玻璃他们又看不见我们在干什么。”话音刚落,苏臻就干脆亲上去了。
知道容飞一定会到处闪躲,于是苏臻意犹未尽地停下来,他替容飞拉开门,而容飞则红着脸下了车。
一进入容家大门,容太太便啪啪啪地踩着拖鞋从楼上小跑着下来,“小飞!你回来了啊!”
容飞冷不丁被她撞了个满怀,好不容易才稳住了。
“都怪那个导演,搞什么啊把你们都带到郊区!妈妈好想你好想去看你!但是你爸爸就是不让我去,说会打扰到你拍戏!”
“哈哈,还好啦!这次戏拍的还蛮顺利的!”容飞一抬眼就看见容谨严走下来,瞬时一阵紧张,“爸爸。”
“嗯。”容谨严点了点头,“你拍戏的时候我有问过陈思乐导演,他说你表现的很好,今天我也和制片去看了看拍出来的底带,你的演技有很大的进步。”
这样的话从容谨严的口中说出来着实不易,容飞忽然觉得像是飞起来一般。
“不要太得意了,飞的越高摔下来就会越惨。”容谨严告诫说。
“哎哟!”容太太皱着眉瞪了丈夫一眼,“儿子才刚回来你就冷言冷语的!”
“还好啦!爸爸刚才都肯定我了,这是比拿奥斯卡还让我开心的事情啊!”容飞赶紧打圆场。
“今天和剧组去喝酒了吧?丽姐熬了甜品你喝一点醒醒酒,早点睡。我看最近卫子行很忙,应该给你安排了许多通告。”容谨严说完之后就上楼了,容太太也气呼呼地跟着上去一直说他对儿子太严厉之类。
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容飞伸了个懒腰,一翻身就睡过去了。
昏昏沉沉的,他感觉有人一直在说话。
是谁在那里?
“你这个混蛋,抢走了我的一切!”
“我要杀了你!”
“你以为你能一直这样平步青云吗?不要太飘飘然了!”
容飞骤然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床边,双眼暴怒着看着自己。
“你……你……”
对方一步一步走过来,手指点在容飞的心脏上,“你以为你是容少吗?我才是!这个盛世华天是我的,你所有演过的角色也是我应得的!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小偷!”
“你……你是容少……”容飞睁大了眼睛,世界末日近在眼前。
“你去死吧!”说完,容少拎起床头桌上的水晶饰品砸向容飞的脑袋。
“不——”
容飞猛地弹起身来,大口喘气,全身汗渍淋漓。
他的眼前空荡荡一片,根本就没有人站在那里。
侧目看向床头桌,那个水晶饰品还稳稳地放在原处。
容飞伸手抹去额角的汗水,大力地吸了一口气,这才确定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一点了,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能睡。
“小飞你在吗?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在大叫?”门外传来容太太的声音。
“没事!妈,我只是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了!”容飞的心神镇定了下来,那种被人憎恨被人杀死的恐惧仍然还未完全散去。
容飞伸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掠起一抹无奈的笑。
他现在拥有的太多,于是就更害怕失去一切。
“那个,小飞啊!”容妈妈仍旧站在门外,“卫子行来了,因为你在睡觉他就一直在书房等你,人家已经等了你一上午了,你看你是不是起床啊!”
“嗯!我马上就来!”容飞赶紧刷牙洗脸穿上衣服来到书房。
卫子行一见到他就露出一抹类似赞许的笑容。
“容少。”
“不要叫我容少了啦!”容飞摇了摇手,因为每当别人叫他“容少”的时候就像是叫另一个人。
“我必须说,你已经大大超出了我对你的预料。成为你的经纪人之前,我看过许多你拍的片子还有参加活动的录影,我在想只怕做你的经纪人我都要砸掉自己的招牌。”
“但是我没有吧。”容飞笑了笑。
“是的,从《浅风》的导演李成,到时尚大师佩里尼,甚至于《枪神》的导演陈思乐也对你赞不绝口,你已经不再是个绯闻制造者了。”卫子行除却了公式化的笑容,用非常认真地说,“你已经是一个一线艺人了。”
这句话带给容飞的冲击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我……真的被认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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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形象代言广告(JQ满满~)...
“你是否得到全世界的认同,我很难说。也许你并不能成为苏臻那样的天王,但你是容飞。”卫子行将一份拍摄计划推到了容飞的面前,“这也许证明不了你的演技,但可以证明你的潜力足以在这个圈子里走到相当的高度。”
容飞打开那份计划,竟然是国际奢侈男装凯迪诺亚的亚洲代言人拍摄计划。
凯迪诺亚的亚洲代言人一向邀请的都是在亚洲极有气质的男星,特别是韩国日本的一线巨星,还有像是苏臻这种无法被超越的经典。
就算曾经传过留言说凯迪诺亚考虑过容飞,但从来没有拍案。因为容飞的身上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他在《浅风》中取得的成功被太多人归为巧合,没有谁知道哪一日容少会不会故态复萌。而陈浅风这个形象与凯迪诺亚成熟、魅力、优雅的定位并不相符。直到他的身影为欧美的时尚界打开了一扇窗,凯迪诺亚才真正注意到这个年轻的东方男子。
而容飞想不到这个短片竟然是自己要同苏臻一起拍!
“因为你在《日日夜夜》的表现实在太完美了吧。至今我手头上还有很多合约,都是欧洲的大品牌的代言。在时尚界的眼中,你和苏臻是最佳搭档。”
当容飞看到自己的代言费的时候,整个人都向后仰去,“天啊,不会吧!”
“是的,这一次的代言费几乎是你这两部片酬的总和。”
容飞做梦都没想过自己的酬劳也有六位数的时候。
“我已经替你签下了合同。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逼你同意。因为我作为你的经纪人这是难得能够风光一回的机会。而凯迪诺亚已经预支了三分之一的酬劳给我们。”
“哈?”容飞愣住了。
卫子行从公文包里拿出来自欧美的高端时尚杂志和凯迪诺亚去年的设计样板,“希望你这些天好好看一看这些资料,能够对凯迪诺亚的设计理念有个比较深入的理解。”
容飞赶紧收过来,“我会好好看的!”
“凯迪诺亚的御用摄影师下周就会赶来,至于摄影主题暂时还不知道。”卫子行又开始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了,“对方是曾经捧红过多位一线模特的摄影大师,不过我也相信和苏臻合作对你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威廉海德温,很多时尚界的人士都知道这位时尚界怪才的相机前,没有任何人是缺乏魅力的,他会将你所有闪光的瞬间永远留下。多少籍籍无名的模特在他的照相机前成为了当红一线名模。佩里尼曾经邀请过威廉,但这位非常有原则的摄影师表示既然自己已经同凯迪诺亚签约,那么他就不会再为其他服装品牌服务了。可以想象凯迪诺亚开出了怎样的天价。
卫子行走后,容飞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苏臻,兴奋地向他说出了这个消息。
“嗯,威廉是个怪才,说不定他还会要你不着寸缕……”
“啊,不会吧……”容飞正在苦恼的瞬间立马反应过来,“苏臻!你少骗人了!我们是为凯迪诺亚拍宣传短片!衣服都不穿了还怎么替它宣传!”
“哦……”苏臻拉长了尾音,一听就是在逗弄容飞,“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笨呢!”
容飞囧了,在苏臻的眼里自己是没有脑子的家伙吗?
“可是你还是在担心对吗?”不用看见对方,容飞也知道此时苏臻的唇上一定挂着一丝笑意。
“放心吧,威廉海德温被称为怪才,是指他会用非常特别的方式来挖掘你最自然的姿态。并不是说他会提出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其实我很期待和你一起拍宣传片。”苏臻顿了顿,“《枪神》拍完之后,你不觉得我们就像天各一方吗?如果再接拍新戏,我们可能一个月甚至几个月见不到面。但是拍短片的话,我们就可以不用在意他人的眼光,怎样黏在一起都没关系。”
容飞听苏臻这么一说,心中泛起一丝微甜。
而一周之后,威廉海德温和他的工作小组来到了这个城市。容飞和苏臻亲自去机场接他。
容飞本来以为他将会是一个典型的艺术家,比如留着大胡子像是毕加索那样,又或者脸色苍白显得神经质。但是当威廉海德温背着厚重的行李包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容飞呆住了。
这家伙看起来就像是大学刚毕业二十出头,戴着傻傻的黑框眼镜,如果不是卫子行上前同他握手叫出了他的名字,容飞真的会以为他只是个摄影助理而已。
威廉一口流利的英语,很快就和苏臻攀谈了起来。苏臻是个时尚品味高雅的人,很容易与这些艺术家找到共同话题。
一路上,威廉指着车窗外的美食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他说飞机餐很难吃。”苏臻笑着告诉容飞,“所以他一定找个吃东西的地方,他说吃不饱的话他是没有力气去发掘美的。”
“什么啊,看来他就是个小孩子啊!”容飞看着威廉那副巴不得冲到餐厅里的样子心中忽然觉得他其实很好相处。
于是,开车的沈彦将威廉海德温带到了一家装潢并不是非常豪华但是人气很旺的饺子店。其他工作人员似乎早就了解威廉的脾气,因为长途飞行都纷纷先回到酒店休息了。
从点餐开始,威廉就一直目光跟随着那一盘一盘送到其他餐桌上的饺子,就像是饿坏了的小狗,容飞忽然觉得他很可爱。
沈彦将店内最有名的几种口味都点了一遍,饺子刚上来,威廉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夹饺子,只是怎么也夹不起来。碰巧,容飞也不擅长用筷子夹饺子,他是直接用筷子去叉,很快威廉海德温也学了他这招,甚至还朝容飞伸出大拇指表示这招很好用。
然后他朝着容飞嘀嘀咕咕说了一大串英文,容飞能听懂的也只有自己的名字,还有什么时装周之类的,估计威廉是在说容飞在欧洲时装周上的表现。
“他说,你在伦敦走秀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你。你让他着迷。后来你转战巴黎和米兰的时候,他直接买飞机票过去。”苏臻将威廉话翻译给容飞。
“他实在太客气了……”容飞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老外很喜欢夸张,他不一定就有那么中意自己的走秀。
“他说的是真的,我在台下看你走秀的时候,这家伙就坐在我身边,还在那里感慨说有朝一日想要亲自拍你的照片。”
“真的?”
容飞话音刚落,就看见本来吃饺子吃的正香的威廉抬起头来不住地点头,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发音说:“真的!真的!”
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吃饱之后的威廉靠着椅子一直摸着自己的肚子,满足的不得了。
苏臻与他谈论了一会儿,大家便把他送到酒店去了。
回家的路上,苏臻告诉容飞:“威廉的意思,会布置一个场景,让我们以室友的关系在这个场景里生活几天,这几天的细节都会被他拍摄下来,由他的团队来进行剪辑和后期效果处理。”
“啊,这样很好啊!”容飞就是不习惯站在照相机前像那些模特一样摆各种姿势。
“是啊,你那么容易紧张,威廉的意思是自然的就是最好的,他希望能展现出最真实的你。”卫子行也回头告诉他,“这两天工作组就会布置好场景,你要好好休息,可别拍摄的时候脸色不好看,到时候威廉海德温就算是你的FANS,也会对你怒吼的。”
“知道了啦!”
这两天容飞除了吃就是睡,顺带收拾了一些行李。
威廉海德温布置的拍摄场景将会是怎样的呢?
两天后,卫子行告诉容飞场景已经布置好了,于是容飞来到威廉所住的酒店,工作人员打开了那间房间的门,容飞愣住了。
原本奢侈豪华的酒店房间里那些统一陈列的家具全部都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很有欧美田园风格的摆设。薄纱般轻柔的窗帘,桌子上用木板搭建出来的小花盆,花盆中长着几株嫩苗,像是康乃馨的。这一切都很有家的感觉。
卫子行环顾四周,笑道:“这一次的拍摄主题是‘闲适’,是为了凯迪诺亚的家居休闲装拍摄的短片。你和苏臻一定要好好相处,无论生活里有怎样的摩擦都要忍耐。”
“放心啦……”容飞心想是苏臻忍着自己还差不多。
此时,苏臻已经穿着一套亚麻色的T恤和宽松的长裤走了过来。虽然看起来那样简单的设计,但是目光却能感受到质料的柔软舒适,即使是普通的家居休闲装,设计风格中隐隐透露出几分优雅,再加上他手中的那杯咖啡,倚着沙发的边缘淡然一笑,容飞霎时觉得进入了电影画面。
卫子行推了容飞一下,“去换衣服吧,希望你这几天过的愉快。”
虽然只是要录下他和苏臻生活中的一些点滴,但是毕竟房间的各个角落除了浴室都装有摄影机,容飞怎么可能自然的起来?
比如苏臻坐在沙发上和容飞肩靠着肩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午间新闻,但是容飞的肩膀却僵硬在那里,就连脸上的表情都不那么自然,伸手去拿可乐的样子都像是机器人。
此时,有人敲了敲房门,原来是威廉,他叽里咕噜又说了一通。苏臻笑着朝他点头,然后威廉关上门离开了。
“那家伙说什么啊?是不是我太僵硬了?没办法啊,知道有人看着我……又不是演戏,没有角色没有台词……”
“不是。”苏臻好笑地说,“威廉说要你放松一点,他和他的团队不是偷窥狂,他们想要的只是你最自然的反应。
“要是有剧本就好了……”
“好吧,只能想办法帮你忘记他们的存在了。”苏臻起身放下咖啡关掉了电视。
“啊,怎么忘掉?”
“嗯……我进来的时候把这套房子都看了一遍,威廉买了很多好玩的东西,要不要找出来玩?”苏臻没等容飞回答,已经到处翻找了,果然有很多小玩意儿。
容飞也跟了过去,蹲在那里,有模型、有一些电子玩具。
“玩拼图吗?”苏臻找出一个超大的盒子问。
“哈?拼图?还是算了吧……我没有玩拼图的耐心……”容飞摇了摇手。
“笨蛋,拼图很容易杀时间的。”苏臻伸手揉了揉容飞的脑袋,“而且你看样图,是一个西班牙美女哦!”
“切……又不是你的照片,有什么好兴奋啊!”
“哈哈,你的意思是我对你的吸引力多过西班牙美女啦。”苏臻故意露出得意的神色,搭着容飞的肩膀回到客厅。
他们搬开了茶几,留出一大块空地,然后盘坐在地上,苏臻把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有一千多个拼图片。
容飞眼睛都快花了,“神啊,这要从什么地反开始啊?”
苏臻却坏笑了起来,指着例图上美女的胸说,“就从这里开始吧,这一大块的颜色是相近的,先把这种颜色的拼图找出来再说。”
“那你干嘛不先拼她的头发?头发的颜色也是差不多的啊……”
“为了帮助你集中精神进入状态啊!你这么俗,一听到是要拼女人的胸部一定会很认真吧!”苏臻一副看“我多了解你”的表情。
容飞哼了一声,将手中的一把拼图扔到苏臻的脸上。
两人嘻嘻哈哈闹了一会儿,终于才把胸部那片的拼图找全,拼了出来。
“啊……啊……我这才知道拼图是要技术的啊!”容飞伸了个懒腰,看向那个有些复古味道的座钟,时间竟然到晚上六点多了。而容飞真的不记得那些摄像机的存在了。
此时有人敲门,竟然是威廉的摄制组给他们送餐,这些并不是酒店的商务餐,而是专门请人做的家常菜。
容飞不得不佩服威廉对细节的追求。既然他们的摄影主题是“闲适”,怎么能在拍摄出来的画面里出现酒店的商务餐呢?
“看起来还挺好吃的。”容飞伸手拿起一块红烧排骨放进嘴里,腮帮鼓鼓含糊不清地说。
苏臻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好笑道:“把菜都放到桌子上吧。不然拍下来的全都是你偷吃的画面了。”
“知道了知道了!”容飞意犹未尽地端着盘子走过去。
容飞吃的很香,特别是这种家常的味道他已经好久没有尝过了。
苏臻撑着脑袋看着他,“嘿,你说……是我做的好吃还是这些菜好吃?”
“当我饿了的时候,我觉得这里的菜特别好吃。”容飞伸长手臂夹了一只酱爆虾仁,吃的津津有味。
“哦,你饿了的时候……那你不饿的时候呢?”
“这个嘛……我不饿的时候一吃你做的牛排和通心粉就饿了。”容飞露出大大的笑容。
苏臻笑出了声,不小心将筷子撞到了地上。他弯下腰去捡,但是半天却没有找到。
“容飞,是不是滚到你那边去了?”
“哦,我来找下!”容飞弯下腰去,在桌布下面对上了苏臻略带坏笑的脸。
还未反应过来,对方便拽过了容飞的衣领含住了他的唇。容飞倒抽一口气,原来苏臻是故意把筷子撞下来的。
容飞不自觉扣住了对方的肩膀,就怕自己摔倒。但是苏臻却将他拖住,这个亲吻变得越发热烈起来,带着浓郁的想念。
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容飞却觉得像是经过了几个小时。
苏臻意犹未尽地贴在容飞的耳边,声音低沉而沙哑,“你就在我身边,我却不能吻你不能抱你,威廉海德温就快把我逼疯了。”
容飞瞪了他一眼,刚要起身,苏臻却扣住了他的手腕。
“好想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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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来自苏天王的挑逗...
容飞微微一颤,脸一下子就滚烫了起来。回到餐桌前,容飞才刚吃了两口干煸豆角,就感觉到对方的脚尖蹭过自己的小腿腹。
容飞用力地看了过去,但是苏臻却垂下眼帘根本没有接收到容飞的眼神。
但是餐桌下面的苏臻却更加过分了,他的脚尖伸直撩起了容飞的裤腿,脚背扶上容飞的腿侧。
这事若是摆到从前,对面又是坐在一位大美女的话,容飞一定会蠢蠢欲动。但是现在,容飞的对面是苏臻……
“我吃饱了啦!”容飞放下筷子站起来。
“哦。”苏臻不以为然地说,“我还以为你的胃是无底洞呢,塞多少都不会饱。”
容飞不理睬苏臻,走到沙发前打开电视看。
大概是因为没有午睡一直拼拼图的缘故,容飞真的有些累了,直接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过去。
苏臻将餐盘都收好,回来看见容飞睡着了的样子露出一抹笑来。他拿了条毛毯给容飞盖上,然后坐在他的身边看起了今天的报纸。
娱乐版有提到《枪神》顺利杀青,就连上映时间也预定好了。陈思乐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对也特别夸奖了容飞的演技,看到这里,苏臻的唇角掠起一抹笑,伸手刮了刮容飞的鼻子。
也许是窝在沙发上的姿势不舒服,容飞想要翻身,差点栽到地上的时候,苏臻一把扶住了他。
“嗯……”容飞睁开了眼睛,“我睡着了啊……”
“是啊,你真是只猪。那么想睡觉的话,就去洗澡吧。”
“嗯,我去洗洗睡了。”容飞就这样走进了浴室里。
苏臻看着容飞懒洋洋的身影像是想到了什么,掠起一抹笑又继续看起书来。
几分钟之后,就看见容飞围着浴巾一副郁闷的样子走出来。
“又忘记拿睡衣了啊?”苏臻抬起眼来,看着容飞的背部线条还有从浴巾下的小腿,眼神黯淡了下去。
这里本就是由酒店的高级套房布置成的,原本卧室里是一张超大双人床,威廉即便是欧美人也觉得用双人床会令拍摄出来的情节产生歧义,于是卧室里被换成了两张单人床。
容飞进了房间,刚要脱下浴巾,苏臻就倚着房门开口道:“如果你现在想要被威廉还有其他工作人员看到你的‘迷人风采’的话,我倒不介意你把浴巾脱下来。”
苏臻的话立马提醒了容飞,他紧张地扯着自己的浴巾,“不会吧?卧室里也有摄影机?”
苏臻笑了笑,“不是说除了浴室其他地方都装了摄影机吗?”
“啊,那我还是拿回到浴室去换吧!真麻烦啊!”容飞嘟囔着去拿睡衣,而苏臻却老神在在地走进了浴室。
当容飞打开浴门的瞬间就被苏臻拉了进去。
“喂!喂!”容飞差点滑倒,但是却被苏臻稳住了,耳边传来啪嗒一声,浴室的门就被锁上了。
“你来浴室干什么啊!又不是不知道我要进来穿衣服!”
“我来上厕所啊!”苏臻一只手按着容飞的后腰,另一只手拿过容飞的睡衣将它们搁到了架子上。
“你上厕所不锁门……”容飞骤然明白苏臻的意图,“喂,你该不会……”
苏臻的唇角挑起,侧过脸就要去亲容飞。
现在他们正在为凯迪诺亚录制短片,容飞心中一惊就要推开对方。谁知道苏臻干脆霸道地将容飞的双手折到身后,浓郁而热烈地噙住他的唇,尽情地吮吸与占有。后脊抵在了浴室的门上,容飞没办法挣脱苏臻的桎梏。
一直以来,苏臻总是内敛、理智、彬彬有礼,但是容飞逐渐明白就像沈彦曾经说过的,那就是属于苏臻的胡桃夹子,而那个硬壳里的苏臻,偏执而疯狂。
就在容飞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苏臻才退出了他的唇,亲吻上他的鼻尖,给了他呼吸的机会。
“苏臻……你不觉得这样做不合适吗?”容飞有些生气,他是一个对待工作很认真的人,但是很明显从刚才吃完饭的时候开始,苏臻就在不断挑逗自己。
“为什么不合适?”苏臻笑着问,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容飞的鼻尖唇缝,“如果把它单纯地当成工作,你会紧张,你会不自然,对吗?可是如果将它当成是约会的话,就不一样了。你和我在彼此的眼中都是真实的。”
容飞仍旧没有解气,尽管他的内心深处也曾因为可以和苏臻拍这个短片而蠢蠢欲动,但是那样专业的苏臻在他面前展现出这样的一面,他真有些适应不过来。
就在容飞闪神的时候,苏臻的手掌已经伸进了容飞的浴巾里,沿着大腿的线条一路向上,就在容飞一把按住他的手时,对方的手指已经……
“嘿!我真的觉得这样不合适!”
“可我就是想要你。”苏臻用那样醇厚而成熟的嗓音说着极其任性的话。
……和谐的分割线……
“啊……”容飞倒抽了一口气,苏臻太了解如何让容飞动情了,很快容飞就仰着头呼吸急促了起来。
苏臻看着容飞布满水雾的双眼情不自禁地吻上他的下巴,他的侧颈,力气之大几乎要将血液都吸出来。
当容飞释放在了苏臻的手中,苏臻一把扯掉了容飞的浴巾。
“嘿!”容飞被对方拽着按坐在了马桶上。
……和谐的分割线……
终于可以呼出一口气来,容飞的胳膊略微放松,……。
“嗯……嗯……”
容飞抿紧了嘴唇就怕自己叫出声来,若是被浴室外的摄影机录下他的声音,他宁愿被浴室瓷砖敲死。
……还是和谐的分割线……
苏臻仍旧抱着容飞,低哑地喘着气,侧过脸去细碎地亲吻着容飞。
“这下你满意了吧……”容飞没好气地说,虽然自己也爽到了。
“不满意。”苏臻咬了咬容飞的下巴,“我都没把你做晕过去。”
容飞刚要用头槌去顶苏臻,对方就猛地将他抱了起来,吓得他赶紧按住对方的肩膀。
“好了好了,”苏臻露出宠溺的表情,“帮你清理一下。今天我很绅士没有射在里面。”
容飞的脸顿时就红了。
苏臻让容飞先离开了浴室,自己在里面冲了个澡才出来。
容飞坐在自己的床头看着一本近代作家的小说,但是他的心中却很忐忑。他们在浴室里那么久,还好威廉和他的人没来问他们干什么。但是他们在里面半天才出来怎么想也有点引人怀疑。
苏臻却穿着睡衣走了过来,头发湿漉漉地被梳到耳后,成熟而性感。他坐到容飞的床边,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别多想了。”
关了灯,两人窝在被子里发短信。
要是威廉海德温问我们俩在浴室里做什么,我该怎么回答?
你在帮我搓背。
容飞眉头一挑,哪有这么蹩脚的理由!刚侧过头去瞪苏臻,对方正含笑望着自己,那双瞳眸里有几分暧昧,又有一丝令人心跳的性感。
容飞懒得理他转过身去,对方的下一条短信又来了。
明天我们在浴缸里做吧。
容飞气哼哼地回复他:你自己躺在浴缸里做梦吧!
之后的几天,容飞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休假一样。
有时容飞坐在床头抱着笔记本打上线游戏,而苏臻就在另一张床上安静地看着一本原文书,塞着耳塞听着音乐。要是容飞游戏打腻了,就会蹑手蹑脚地走下床去,摘掉对方的耳塞烦乱对方的书,但是苏臻总能记清楚自己看到哪一页。
晚上吃完晚饭,两人还会靠着沙发看一场电影。容飞抱着薯片嘎吱嘎吱,偶尔会抓一大把塞进苏臻的嘴巴里故意要他失态,而苏臻却从来不生气,只是将容飞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腿上要他起不了身。
三天的时间过去的很快,“闲适”系列的拍摄结束了。
容飞恋恋不舍地收拾自己的衣服,然后又有些忐忑地问苏臻:“这两天我们俩会不会太过分了啊?说不定被威廉海德温给看出来了。”
苏臻却莞尔一笑,“你放心,威廉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知道哪些部分应该被展现,哪些部分应该放在心里就好。而且来之前我就告诉他,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亲兄弟一样。”
听到苏臻这么说,容飞就放心了。
当工作人员收拾这间房间的时候,威廉来到容飞面前,伸手扯了扯容飞的脸颊,叽里呱啦又说了一大段英文。
“他说什么啊?”容飞隐约听到了cute这个词。
“他说你和他一样孩子气,让人头疼!”苏臻好笑地说。
剩下的是商务套装的平面拍摄。早些时日,容少给人的感觉是不羁狂放游荡在社会道德之外,所以他拍的写真集也有很重的浪荡子的味道。
威廉看了一眼容少从前的海报便露出几分不屑的眼神,然后说了一句很简单的话。
“什么意思?”容飞皱着眉看向一旁的苏臻,以为是自己在拍摄“闲适”系列的时候有什么令威廉不满意了。
“不用担心,威廉的意思是说你以前的风格太媚俗和刻意了,那不是真正的你。”苏臻的声音里有一种令人深信不疑的力度,而这一句话也使得容飞更加相信苏臻爱着的不是过去的容少而是现在的自己。
团队里的造型师朝他们招了招手,容飞便去到了化妆间。本来一直被隔绝在“闲适”的拍摄之外的卫子行今天终于可以全程跟随了。
他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着造型师为容飞整理发型,挑选合适的西装。当一切妥当之后,容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认不出来了。
一直留在额前的刘海被造型师略微向后调整,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这并没有使得容飞显得老气和过时,相反额角坠落的那几率发恰到好处地增加了韵律感。深灰色的西装原本显得厚重古板,偏偏银色的条纹带来了些许时尚气息。而造型师为他挑选的领带又带了一抹亮色。容飞的整体打扮显得严谨中又紧紧扣住了时尚的主题。
当容飞走出造型间来到摄影棚的时候,苏臻已经站立在了灯光之下,他的头顶镀上一层光晕,容飞总觉得那是电影里的现代天使。
而令容飞意想不到的是,整个摄影棚被布置成了一场小型晚宴,还有一些工作人员穿上了黑色的西装手中持着红酒香槟扮演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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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再遇安凯文...
威廉走到他们面前,又说了一堆,这一次容飞大概能猜到他的意图了。
容飞和苏臻将作为商务晚宴中的主角在这个场景中尽情展现上流人士的优雅风度。虽然容飞这些时日在容家的耳濡目染也陶冶出了一些礼仪,但是说到真正的优雅,容飞还差的太远。
工作人员将香槟送到了他们的手中,而苏臻却空出一只手来为容飞调整领带的角度,“容飞,我知道你在想着自己要如何去演一个上流商界人士。”
“嗯……很有难度啊……忽然觉得像是这样的正装,凯迪诺亚应该请我父亲来做代言。”容飞呵呵地傻笑着。
“容伯伯是容伯伯,你有你的气质。”
此时,威廉从摄像机前歪了歪脑袋,竟然说出了一句中文:“你们随意享受!”
虽然音调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容飞还是听懂了。
“那中文是谁教他的啊?”容飞囧了。
“我临时教他的。”苏臻的酒杯与容飞的相触,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像是敲打在心脏上,“您好,容先生,我是苏臻。”
这就是苏臻,典雅而高贵,举手投足都是风度。
如果他们的相遇是这样呢?不是作为演员而是真的在一个这样的晚宴,又会延伸出怎样的故事?
容飞抿起一抹浅笑,“您好,苏先生。很荣幸在这里见到你。”
容飞微抿了一口香槟,不得不承认威廉真的是对细节都非常注意,杯中香槟一定价值不菲。算了,自己享受就好了,反正凯迪诺亚会全全负责。
摄影棚里响起了舒伯特的音乐,节奏轻缓韵律流畅。
刚才还在帮容飞化妆的女化妆师竟然穿着墨绿色的长裙走了过来,向容飞伸出手来。
回头向苏臻一笑,容飞握起对方的手轻轻旋转了起来。
苏臻靠着餐桌,一手托着胳膊,另一手持着酒杯看着容飞的身影。一曲终了,容飞与化妆师回归原位,容飞微笑着行礼感谢对方的邀舞然后信步走回到苏臻的身边。
“看来你真的很享受这次的拍摄了。”苏臻将一颗樱桃沿着容飞的酒杯边缘滑进去,就看着它轻轻沉入杯底。
“我陪我妈妈去参加过一次晚宴,不过感觉都没有今天这样轻松。”容飞看向那位化妆师的方向,没想到对方还朝他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威廉有没有已经抓拍到了足够的画面了。”苏臻唇角掠起一抹笑,容飞刚有些慌神没想到对方便执起他的手腕一个旋转将他带到了摄影棚的中央。
“苏臻!”容飞眉梢挑起惊讶了起来。
“我们也来跳一支舞好了!”
“我们两个男人怎么跳舞!”容飞真不知道苏臻怎么会忽然异想天开,而且还是当着威廉他们的面!
但是苏臻却回身朝威廉的方向挥了挥手。
而威廉竟然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哈,那家伙竟然不介意?”苏臻带着自己跳舞这不就是胡闹吗?
“你放心,如果我和你共舞的照片被采用,我们一般不会同时出现在一张照片里。这套照片的主角是男人而不是女人,即使是刚才你和化妆师小姐的照片,女性的角色也会被弱化。”苏臻好心为容飞解释,他并没有伸手搂住容飞的腰,而是两个人彼此都搭着肩膀,苏臻带着容飞一步一步随着音乐的节拍挪动步伐。容飞的表情很专注,生怕不小心踩到了苏臻的脚。
苏臻不由得好笑出声:“我说你不能放松一点吗?就当是在玩好了,威廉本来就是要抓住我们最自然的一刻,你这么紧张,他会找不到抓拍的好时机的。”
“啊,是啊……不过我说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喝喝酒聊聊天吗……”
“因为那样就是浪费时间。”苏臻缓缓开口说,“如果你还是放松不下来的话,就听着我哼的调子来移动脚步吧。”
“你哼的调子?”容飞还在狐疑,苏臻就轻哼了起来。
他的嗓音独特,明明比音乐声要小但是容飞却能很轻易地就将他的声音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苏臻的调子是轻快的,容飞也不自觉心情愉悦起来,偶尔踩中了苏臻的脚,容飞也只是哈哈笑笑说声不好意思,没有了刚才的紧张。
摄影棚里的视线聚焦在容飞和苏臻的身影。而威廉却已经抓拍了十几张照片下来。
“他的笑容很特别。”威廉一边看着照相机一边说。
站在他身边的卫子行淡然一笑,“是的,有一种让人一直想要看着的欲望。”
而卫子行目光一侧,便看见了一个戴着墨镜的高挑男子。
“安凯文……他怎么会来这里?”
“哦,凯文!”威廉兴奋地朝安凯文招了招手,这个动作自然引起了容飞注意,他一转身便看见了安凯文。
对方穿着一袭皮衣,水洗脱色的牛仔裤,耳朵上的钻石耳钉闪耀,仍旧时尚气息浓厚。
“凯文!”容飞本来想要朝安凯文招手,但是苏臻却牢牢扣住了容飞的肩膀。
唉!他正在工作中呢!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分神!
容飞朝安凯文露出抱歉的眼神,但是没想到苏臻在那一刻却松开了容飞。
“安凯文怎么会来这里?”卫子行很有危机意识地问,难道是凯迪诺曼有将容飞替换下去的意思?毕竟容飞的名气既不如苏臻也不如安凯文。
“哦,凯文是凯迪诺曼的欧洲代言人,这一次来到中国,他来看看亚洲这边的拍摄风格没什么奇怪的啊!因为如果这个风格口碑好的话,可能在欧洲那边也会沿用。”威廉身旁的工作人员解释解释之后,卫子行顿然轻松了许多。
正好也到了午休的时候,威廉伸了伸懒腰就和工作人员们一起去吃饭了,临走时似乎询问苏臻和容飞要不要一起去,苏臻回话说要和容飞一起去吃寿司,威廉一听到寿司这个名字就吐了吐舌头,听说他曾经因为寿司里的生鱼片而肠道感染住院,从此以后就再不碰寿司了。
容飞却知道这一定是苏臻故意的,既然威廉他们不吃寿司,那么中午苏臻就能和容飞单独相处了。
容飞换上了平常的衣服,晃到了安凯文的面前,“哈!我有看你在香港走秀的录影,还是那么拽!”
“你现在不也是拽起来了吗?”安凯文一向高傲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没有嘲讽的意思,仿佛真的像是夸奖。
“这一次预计待多久?”容飞对这位时尚界的启蒙老师还是心怀感激的,更不用说对方曾经为了救自己还伤到了肩膀失去了今年在巴黎和纽约时装周大放异彩的机会。
“一周,算是休假了。”安凯文顿了顿,“晚上你的拍摄结束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行啊!”容飞当然要同意,拍摄预计下午四点到五点就结束了,仔细想想自从欧洲时装周之后自己都没有机会同安凯文好好畅谈。
“不过别告诉我你还得带上苏臻或者征得苏臻的同意。”安凯文用鄙视的眼神扫了容飞一眼。
“哈哈……要是苏臻在你们俩就会聊一些非常高深的时尚话题,我就会无聊了!”容飞回过头,看见苏臻倚在桌边正在和化妆师聊着什么。
此时,本来已经离开摄影棚的威廉忽然又走了回来,勾住安凯文的脖子兴奋地聊了一通,凯文看着容飞欲言又止,但还是被威廉给拉走了。
他想说什么呢?
容飞正在狐疑的时候,有人在他的后脑上敲了一下,一回头就看见苏臻略微上调的眉梢。
“怎么了,一直看着安凯文离开的方向。难道你很留恋他?”
从苏臻的表情,容飞分辨不出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他好像有什么要对我说,但是被威廉拉走了。”容飞呵呵一笑,“没关系啦,反正晚上我约了他一起吃饭。中午我们去哪里吃寿司?”
“对面的和田屋。环境比较安静,食材也很新鲜。”苏臻按住容飞的肩膀将他推进更衣室里,他们俩换了衣服便离开了摄影棚。
和田屋的日料以精细和新鲜闻名,面向的也是高端客户。容飞本来还想告诉苏臻没有预约很难有位,但是没想到穿着和服的侍应生竟然直接将他们带到了包厢。看来苏臻早就计划好一切了。米黄|色的榻榻米在视觉上给人以柔和的感觉,大和风的室内装潢以及缓慢响起的日本名族乐曲使得这一切非常有韵味。日式拉门外是环绕着各个包厢的人造小溪,而小溪上时不时飘过一盘一盘的寿司,如果有需要客人可以自取。
苏臻倾□,端起一盘手卷,颔首垂眉那一刻风云别致,令容飞的目光停滞。
“怎么了,我有那么好看吗?”苏臻掠起一抹笑。
“你是很好看啊,这样的问题问出来你不觉得自恋吗?”容飞没好气地白一眼,将手卷塞进嘴里,微凉的蔬菜和吞拿鱼的味道蔓延在口腔里,没有一点腥味,相反觉得清新无比。
“你和安凯文有商量好晚上去哪里吃饭吗?”
“还没啊,他刚要说就被威廉拉走了。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带我去吃什么低脂低热的套餐吧……”容飞扬起脸来回忆着自己在安凯文的别墅里吃的燕麦曲奇,喉咙又疼了起来。
此时,一位仪态优雅身着露肩和服的女子端着清酒小碎步来到他们桌旁跪坐下来。
容飞不自觉被她淡雅的神态以及韵味十足的妆容所吸引。她斟酒时的姿态以及离开时的动作比电视里面演出来的更富有美感。甚至于和服挂在肩上的角度容飞都觉得像是被细细地考量过一般,保守之中又勾勒出那么几分引人遐思的味道。
待到她退出了房间,各类刺身也陆续上来了。
当所有侍者离开,脚步声远去,包厢内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苏臻撑着下巴看着容飞小心翼翼地夹起黑鲔鱼刺身,轻声道:“容飞,其实你很容易被美好的事物吸引。”
“谁不会被美好的事物吸引?”容飞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清酒,没有白酒那么浓烈却别有滋味。
“刚才那样风情独特的女子会让你目不转睛,安凯文的骄傲与风采会将你折服,还有我……”苏臻的眼帘垂下,容飞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他挑到了半空中,“容飞,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没有那么美好的风度,真正的我自私又偏执。”
“风度和气质这种东西不都是摆出来给人看的吗?就像演戏一样,我也能很有风度和气质。”但是说到自私和偏执,容飞不自觉想到那一晚自己被对方折磨的死去活来,忽然心有余悸起来。
苏臻伸长手,缓缓将面对庭院的门拉上了。
“喂,外面风景多好,干什么要关上啊!”容飞不满地说。
苏臻斜着脸看了看桌面上的寿司和刺身,已经被容飞吃掉了一半了,“你今天的胃口很好。”
“诶,你都没怎么吃啊!不是你选了来这里吃午饭的吗?”容飞的筷子伸到了苏臻面前,将寿司夹起塞进了嘴里。
“我本来到这里就不是为了吃午饭的啊。”苏臻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
“哈?那你来干什么?”因为不喜欢跪坐,容飞从上菜完毕就一直盘腿坐着,现在也有些累了。他刚要换个姿势,面前的苏臻也缓缓站了起来,侧坐在了桌边,倾□来与容飞四目相接。
隐隐知道苏臻要做什么了,容飞向一旁挪去。他们两点就要准时回去摄影棚了,容飞可不想节外生枝。
苏臻按住了容飞的肩膀,却迟迟没有吻下来。他执起容飞的酒杯,啜饮了一口清酒,然后手指捏过容飞的下巴。
这场景电视剧里也看过好几次了,只是苏[奇`书`网`整.理'提.供]臻垂下的眼帘太性感容飞还未缓过神来,对方便触上了他的嘴唇,清洌的液体渡入他的口中,对方的舌尖蠕动了起来,舔过他舌,翻搅席卷着又是一轮吮吻。
容飞向一侧仰去,手肘撑住了上身。
74
74、选择...
脑海中一片嗡嗡地响声,对方逐渐将体重全部施加在了容飞的身上。哗啦一声,容飞向后倒下,苏臻的手掌垫在他的后脑上避免他磕到自己。
拉开了些许的空间,容飞不满地说:“你……你不是前天才……”
苏臻低下头来咬住容飞的鼻尖,用力地几乎要留下牙印,“我本来打算今晚拍摄结束后和你去暖泉水域好好放松一下,但是你却选择了安凯文。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所要一些赔偿呢?”
“喂!”容飞瞪了过去,而苏臻直接覆上了他的小兄弟,堂而皇之地扯开了他的长裤。
“放心,我不会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留下痕迹的。”苏臻的笑容坏极了,容飞真心觉得以前觉得苏臻风度翩翩实在傻透了。
“苏臻,其实我们在一起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吃饭聊天吗?为什么非得……”容飞话还没有说完时,他的裤子已经被扯了下去,双腿被拉开。
苏臻低下头亲吻上容飞……
所有的血液涌向被苏臻亲吻的地方,容飞紧张地侧过腰去,但是苏臻钳制住自己的力量太大,容飞越是挣脱苏臻就越是用力地亲吻,……
“啊……”起反应的那一刻,容飞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嘴巴。
……飞舞的和谐分割线……
“轻一点……”说完这句话,容飞就抿起了嘴唇,别过脸去。
……
“啊……”容飞刚要叫出声,苏臻便低头狂吻上他的唇,
……
苏臻覆在容飞的身上,两人喘息着,彼此间炙热的呼吸还未散去。
“满意了吗?混蛋……”容飞捶了捶对方的肩膀。
苏臻意犹未尽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抬手看向腕表,“还有半个小时。”
容飞推了推苏臻,对方向一旁侧去,容飞用纸巾擦拭着对方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而苏臻竟然撑着脑袋看容飞清理自己。
“其实我还想再来一次。”苏臻说。
容飞一阵惊悚,有的时候他真怀疑苏臻到底是不是人类,明明自己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他却能一直保持神清气爽,甚至随时准备再度提枪上阵。
“我觉得你需要学会‘保留’。”容飞悻悻然地说。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好脾气了,要是其他人被苏臻这样压榨,只怕早就一拳头揍过去了。
“对你,我一点都不想‘保留’。”苏臻的手指勾起容飞的衬衫下摆,在他的后腰处一个吮吻。
“喂!喂!”容飞连忙躲开,义正言辞地说,“每次都是你上!你却一次都没让过我!”
苏臻愣了愣,随即夸张地笑了起来,“你现在是向我要求平等吗?”
“没错!”容飞承认自己面对苏臻就会不自觉地妥协,但这并不代表他一点原则都没有。他也是一个男人,也渴望去占有对方。
“好啊。”苏臻微微垂下头来。
“啊?”容飞呆住了,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答应的那么爽快。
苏臻直起身子来,用容飞的筷子夹起桌上剩下的寿司,“等到五十年后,你还爱我的话,我可以每天都让你来。”
“神经!五十年后我还有那个力气吗!”
“我确定我五十年后还有那个力气。至于你……”苏臻眉梢一挑,又是那一抹坏笑。
走回摄影棚,容飞走路略有迟缓的样子引起了威廉的注意。而苏臻的解释则是容飞在和田屋里跪坐太久的关系,然后威廉说了一长串鸟语,意思是他也觉得跪坐是一种极刑,所以他从不到需要跪坐的日料餐厅。
靠着墙的安凯文却皱起了眉头,和他相处了那么久,容飞能判别出此刻他的不悦。
容飞本要上前去和他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拉去换装了。
一下午的拍摄结束了,容飞告别摄影组走向安凯文,“走了凯文,想好了去哪里没有!”
安凯文的目光穿过容飞的肩膀对上了苏臻,但是对方并没有看向他们而是和威廉畅谈着什么,彼此之间气氛愉悦。
“苏臻!我先走了!”容飞朝苏臻的方向挥了挥手。
苏臻的双手Сhā在口袋里,风采依旧迷人,只是容飞还死死记得他在和田屋里的“暴行”。
“好,明天见。”苏臻点了点头,一切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容飞搭上安凯文的肩膀,“嘿!你还没说我们去哪儿呢!”
“金玫瑰。”
“哈?”容飞愣了愣,他以为他们是要去吃饭,但没想到竟然是去喝酒。
“怎么了?那不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地方吗?特别是那里的洗手间隔间。”安凯文的音调是冷冰冰的,偏偏尾音又上扬,像是故意在调侃容飞。
“哈……哈哈……”容飞尴尬地笑了笑,不经意想起了自己重生为容少之后,第一次见到安凯文就是在金玫瑰的洗手间里。就在那里,自己还差点被安凯文给……虽然容飞毫不怀疑当时安凯文只是想要教训一下自己。
而今天安凯文开的任然是他那辆嚣张的敞篷跑车。今天是周末,金玫瑰里的客人比平常要多。容飞认出了好几个盛世华天里的股东,还有几个歌星在狂欢,其中包括林雨薇。
对方看见容飞露出了略微惊讶的眼神。这个青春小歌后今天的衣着更像是车展女郎,性感妩媚。而被那几个女明星围着的,则是一位三十出头的董事,他的手掌揽着林雨薇的腰缓缓地下滑,某种意味不言而喻。
其实林雨薇上位的原因,自己那次在电梯前碰到她,从她对自己的态度里容飞就已经能猜出来了。这个圈子有太多的黑暗和无奈,而女星比男星更为艰难。
正当林雨薇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要走过来的时候,一旁的安凯文扣住了容飞的手腕将他拉走了。
林雨薇的表情就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容飞心有不忍。安凯文却压低了嗓音说:“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她可以不来这里,她可以选择不进入演艺圈,既然她打算用这种方式成名,这就是她自己要承担的代价。”
安凯文说着这段话的时候,是冷酷的。
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包厢,容飞没想到安凯文竟然早就预定了房间。
“我只想和你安安静静地待着,不想被别人打搅。”
侍者将“深水鱼雷”在安凯文与容飞之间摆出了整整一排,这让容飞乍舌。
“放心,我酒量比你好,你喝不完的我会喝掉,不会让你醉在这里回不了家的。”安凯文仰面就是一杯入喉,手指上的金属戒指在灯光下闪耀出一种冰冷和寂寞。
“安凯文……”容飞感觉到对方有什么不开心,而他刚才对林雨薇的评论也确实冷酷。
“你还在想那个女人吗?”安凯文轻笑了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十六岁出道的时候,在摄像机前,那个世界闻名的摄影师说想要和我□,我直接用相机砸破了他的脑袋。于是我在时尚界的道路算是毁掉了。既然被毁掉了,那么我就要自己踩出一条道路来。我敲开了英国时尚大师白瑞登的门,他穿着睡衣叼着雪茄,用很平淡的语气对我说,‘孩子,你太漂亮了。我需要的是模特,而不是一张漂亮的脸’。”
容飞顿了顿。他一直以为安凯文从出道到现在都是平步青云,但是没想到有这样的曲折。
“后来呢?”
“后来?第二天,白瑞登一出门就看见一个满脸是泥巴的少年,叫嚣着问他‘除了我的脸,你还能看见什么’?”
“喔!你真勇敢!白瑞登是不是认可你了?”
“没有。他被我吓到了。”安凯文笑了起来,像是在回忆自己曾经做过的傻事,“但是我所有的积蓄只换来了一张前往伦敦的机票,我没有钱住酒店,没有钱回国,剩下的只够我买几个热狗外加打电话回国。”
“我猜想你没有打电话,你那么固执。”
“是啊,我固执地徘徊在白瑞登别墅的附近。正好,白瑞登的学生凯恩斯戴帝来看他,当他在别墅外看见我的时候,于是我遇见了第一个真正欣赏我的人。”安凯文笑道。
容飞这才想起,安凯文年轻的时候曾经为凯恩斯戴帝走了很多场秀,随着凯恩斯带给时尚界的第一次视觉冲击便来源于安凯文。
“所有人都以为凯恩斯作为我的恩师,我会一直跟随他,但是我离开了。”安凯文轻笑着摇了摇头,又是一杯酒吞下去。
“为什么?”
这也是时尚界的不解之谜。凯恩斯到现在提起安凯文都是满口赞颂,而安凯文也从来不说任何凯恩斯的坏话,但是安凯文再也没有为对方走秀过。
“因为他说,如果我愿意做他的情人,他愿意将我作为他一生的设计主题。”安凯文扯了扯唇角。
“你拒绝了。”
“没错,我拒绝了。”安凯文弹了弹酒杯,示意容飞也喝一杯,“离开凯恩斯戴帝之后,我沉寂了将近两年,去旅游,去享受自我。我不是一样东西,而凯恩斯却想要将我像是服装一样雕琢起来。”
容飞沉默了,比起安凯文,自己的遭遇显然要运气的多。尽管他遭遇过意外车祸断送了生命,但是却又获得了一次生命。容少这个身份虽然对公众对业内来说都是“非好感”,但是自己好歹活着,并且有了完成自己梦想的条件。
“所以对于林雨薇,也许这个娱乐圈,这里的人和物都逼迫她做出了现在的选择,但是她自己是有决定权的,她也确实得到了什么。”安凯文将一杯酒推到容飞面前,“你不是上帝,拯救不了所有人。”
“我知道。”容飞干了面前的酒,辛辣的味道从口腔到肺部,吸入的空气都在燃烧。
安凯文又拿起了一杯酒,容飞不得不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别喝的这么猛!”
今天的安凯文确实和平常不大一样。他的事业遇到瓶颈了?不可能啊,容飞虽然和他联系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却很关注他的消息。每一次走秀他都是好评如潮,甚至于有评论家说他的风格有了一次转变,从炫目的骄阳逐渐有了几分柔情意味,这是安凯文的成长。那么还有什么能困扰着他呢?
对方低着头,发丝垂落在眼前,只看见高挺的鼻梁和紧紧抿着的嘴唇。
容飞刚要松开手,对方却伸出另一只手来按住了他。
“本来同你在巴黎时装周上的人应该是我,和你一起被那些摄影师拍下来的人也应该是我,甚至于同你一起拍摄凯迪诺亚短片的人,也应该是我……”安凯文的声音是从唇缝中挤出来的,非常用力地像是对什么痛恨至极。
75
75、你给我滚开...
“安凯文……”容飞皱起眉来,“对不起,我知道……是为了救我,让你失去了这么多的机会……”
你真是头猪,他根本不是难过失去了这些机会,而是他把染指你的机会让给了那个伪君子苏臻!
脑海里忽然有人大声喊道。
容飞身体一震,四下张望,怎么可能,这间包房里只有自己和安凯文啊!
到底怎么回事?
幻听吗?
容飞抽开了自己的手,用力地按着额头,“凯文……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喝这么多……我的脑袋都有点不清醒了……”
安凯文缓缓抬起头来,眉目纠结,唇角上扬露出自嘲地笑容,“不清醒的人从来是我……不是你……”
“凯文?”今天的安凯文从在摄影棚开始就有点不对劲。
“你喜欢的是苏臻……对吗?他吻过你了,对吗?”安凯文抬起一杯酒放在唇边,仿佛只要容飞点头,他又会将它饮下。
那个伪君子吻了你不下百遍却还要装作一副像兄长一样关心你的样子!
脑海里的声音令容飞微微一愣,而这一刻的踌躇在安凯文看来就是默认。
“他抱了你吗?”安凯文直落落看进容飞眼睛里,像是要将他刺穿一般。
容飞张了张嘴,无法回答。他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更不用说安凯文对他而言亦师亦友。
妈的!总有一天我要亲自杀了那个家伙!
脑海里的声音再度令容飞一震。
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总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脑袋里说话?
容飞忽然感到几分惊悚的意味。
是自己神经衰弱,还是……
“哈……我就说,苏臻只要得到机会一定会不遗余力将你吃干抹尽……”安凯文仰面吸了一口气,“如果当初是我陪你一路走到最后,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凯文?”容飞就算再傻,此刻也明白了到底是什么让安凯文如此反常。
当安凯文伸手触上最后一杯酒的时候,容飞提前将它挪开了。
“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容飞蹙眉非常认真地说,“我们来到这里是聊天的,不是为了买醉。”
安凯文没说什么,笑着别过脸去。那一丝无奈,容飞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
随手拉开行李袋,安凯文将一个纸袋扔在了容飞面前。
“打开看看吧。”
然后安凯文便头疼地撑着脑袋焦距迷离地望着容飞的侧脸。
“这是什么?”容飞打开了纸袋,才发现里面竟然都是自己和安凯文走秀时候的照片。安凯文就似容飞的引领者,从容高傲,却没有掩盖丝毫属于容飞的光芒。每一张的角度把握的都很好,像是一帧帧的静态电影。容飞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富有美感。这种魅人心魄的风度并不是只属于苏臻或者安凯文。
“你真迷人……容飞。”安凯文就快要栽倒。
容飞侧身去扶他,没想到对方却顺势吻在了他的唇上,微凉的舌尖带着炙热的温度扫过他的唇缝,容飞猛地向后一撤,安凯文伸手按住桌子撑住了自己,否则一定摔的很惨。
“安凯文!”容飞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脸上,拎起安凯文的衣领问,“现在你酒醒了没有?”
“哈哈……哈……”安凯文的手指在容飞的拳头上点了点,示意对方放开自己,“为什么要醒?现实很残酷……”
容飞甩开了对方,拿过桌子上的照片,“我会跟这里的人说送你回酒店。等你哪天真正清醒了,我们再一起聚一聚。”
说完,容飞便转身离开。
为什么会这样?安凯文怎么会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感情?
他是个那么骄傲的人,也许这一切都是错觉,等到他冷静下来了,大概就会后悔对自己的这些荒谬感情了吧。
容飞这么对自己说,但是没想到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如果说安凯文吻你就是荒谬,苏臻吻你却是梦寐以求?
你可真是贱啊!
容飞顿住了,刚才是谁?
难道他的脑袋里真的有另一个人存在……
这一定不是自己神经衰弱或者精神分裂,而是因为……容少。
容飞的心脏在那一刻猛地收紧,他握住扶手缓缓走下楼去,脑海中一片空白,骤然不知所措。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女子的叫喊声。
“容飞!”
紧接着是高跟鞋与冰冷的大理石地板相触时发出的声响。
容飞刚回过头来,一个巴掌响亮地扇在了他的脸上,耳朵嗡嗡作响,火辣辣地疼痛着。这一巴掌将容飞从虚空带回了现实。
“林雨薇……”容飞难以置信地按着自己的脸,眼前的这个女人衣衫有些凌乱,眼睛里全是水雾。
“刚才你为什么不理我!我打了多少个电话给你?你从来都没有接过我的电话!为什么?就因为你是容大少,你尊贵无比而我就递减无比?”林雨薇的妆容已经花了,看来在这之前她已经狠狠哭过一遍。
“你打电话给我的目的,我和你都很清楚。我只是不想你再这样下去了,你可以靠自己,而不是靠我或者靠其他男人。也许会在这个圈子里拼的头破血流或者被雪藏失去所有掌声,但是你有没有问清楚你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如果是名利,你已经得到了,为什么还要怨怪别人?”容飞将自己对林雨薇的失望也全部倾泻了出来。
“怨怪别人?”林雨薇露出难看的笑容,“谁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你不再理我不再多看我一眼,我就是他们眼中被你穿过的破鞋!我现在人人都可以把我推到床上,他们觉得我这个被容大少玩腻了的女人其他人都可以玩!”
林雨薇的失控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容飞知道尽管在金玫瑰里的都是有一定经济能力和社会地位的人,他们不是八卦记者,但是林雨薇说的这些话很快就会被登上八卦杂志。
“林小姐,我想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谈一谈吧,你现在不是很冷静。”容飞知道此刻的林雨薇刚从那个男人那里被羞辱,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说教。
只是当他的手指还未触上林雨薇的肩膀,对方便狠狠将他推了出去。
“别碰我!你去死吧!”这一推的力量很大,林雨薇自己也是抓住了扶手才站稳。
但是容飞却向后倒了下去,天地倒转,只听见众人的惊呼声,容飞的一切就像被硬生生掐断一般。
林雨薇呆立在原处,只看见容飞倒在阶梯下面,殷红的液体缓缓从他的后脑溢出来,侵蚀着所有人的呼吸。
“糟了!容少!”金玫瑰的侍应生冲了过去,就连经理也赶了过来焦急地拨打电话。
林雨薇脱力般跌坐下来,“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
将容少推下楼梯,林雨薇的人生算是完了。
VIP包厢里的安凯文正紧闭着眼睛撑着额头,唇上是苦涩的笑意。门外的骚动令他略微回神,隐隐听到了“容少”两个字,他摇晃着推开门,从高处一眼就看到了摔倒在楼梯下的容飞。
所有呼吸被死死吊起,安凯文冲了过去,“容飞!”
拨开围观的人群,安凯文半跪在容飞身边,伸手想要抬起容飞的后脑,但是指尖刚触到地上那滩温热的液体,便倒抽了一口气。
救护车的声音远远传来,安凯文露出狰狞的表情,“到底是谁!是谁推他下去的!”
没有人回答,大家只是将目光投注在林雨薇的身上。
救护人员来了,他们将容飞抬上了担架,安凯文紧随着离去。
容飞被送进了手术室,安凯文焦躁地等在门外。不过十几分钟而已,医院的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当所有医生护士都将目光投注在那个风姿卓著的男子身上,他的目光却没有丝毫转移地盯着手术室大门。
当他路过安凯文的时候,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腹部上,而安凯文却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愿,任由对方拎起了自己的衣领。
“你告诉我!他只是和你去金玫瑰喝两杯酒!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苏臻暴怒的吼声回荡在医院里,路过的医生和护士纷纷侧目。
“是我的错……让他自己离开……”安凯文的牙关紧咬,这一切对他而言也是折磨。
医务人员赶紧上前将他们两个拉开。
“苏先生!请您务必冷静,手术正在进行中!”
苏臻松开了安凯文,沉静地坐在了座椅上,双手撑住自己的脑袋,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他先离开……以他的性格除非你做了什么,否则他不会先离开!”
安凯文吸了一口气,冷冷的说:“现在是你责怪我的时候吗?”
于是,冰冻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走廊上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容太太的哭声传了过来。
“我的小飞啊!我的小飞到底怎么了!”容太太走过来握住苏臻的手,她的身旁跟着卫子行,“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们说小飞是被别人推下楼去的!还流了很多很多血!”
卫子行看着苏臻,再看看安凯文,希望有人能给他们一个答案。
苏臻搂着容太太极尽所能地安慰,但是他的声音却听起来疲惫不已。
时间漫长到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告诉容太太,容飞的颅压已经被控制住,颅内出血的情况也已经稳住了,但是并不能确定容飞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容飞被推出来的时候,苏臻第一时间握住了他的手。
那样冰凉的手指,令人害怕。
而几个小时之后,在新加坡开会的容谨严也赶了回来。所有人都守候在病房里,等待容飞苏醒过来。
苏臻的手机一开始响个不停,他将它们全部都挂断了,拨了一个电话给沈彦之后便直接关机。
安凯文直接打电话给经纪人说自己要推迟去纽约的时间,不参加下一场秀的彩排。
卫子行蹙起眉,容飞的受伤对他而言始料未及,还好凯迪诺亚的短片和平面拍摄都已经结束了,容飞这样的伤势只怕之后的通告都要推掉或者延后了。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尽管医生说容飞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这样的昏迷使得病房里所有人都深深纠结起来。
“那个……苏臻还有凯文……容飞我们会看着,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吧,不要耽误之后的工作。”容谨严长途飞行回来本就疲惫,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
“没关系的,容伯伯。小飞不醒过来我做什么都无法安心。”苏臻没有丝毫离去的打算。
“是我没有看好容飞。我想要看着他醒过来。”安凯文露出固执的神情。
卫子行理智的多,他向容谨严点了点头,“容先生,我要去处理一下容少之后的通告,还有媒体方面的事宜。”
待他离开之后,病房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容飞的嘴唇也干裂了,容太太心疼地用面前沾着水轻轻为他湿润。
“我的小飞好不容易这些日子变得懂事了……我真的好高兴……好怕他一醒过来会什么都不记得,不是那个体贴的好孩子了……”容太太啜泣着说。
“别多想了,孩子会醒的。”容谨严搂着容太太,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苏臻坐在离床不远的地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容飞的眉眼,哪怕是轻微一个颤动都令他全身紧张。
又是一天过去了,容太太的身体受不了被容先生强制送回家去。
安凯文也是将近两天坐在那个位置没怎么动过,容谨严本来想要劝他回去,但是安凯文是不可能离开的。
就在两人交谈着的时候,苏臻忽然猛地起身做到了床边,“容飞!”
容飞颤了颤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睛,焦距不清,眼神还有些涣散。
容谨严和安凯文快步走了过来,“容飞!你怎么样?”
“小飞!”
当视线逐渐聚拢,容飞看清楚苏臻的那一刻,瞳孔一阵收缩,然后猛地伸手推开了他,“你给我滚开!”
76
76、容少归来...
“小飞!”容谨严按住了容飞的手腕,“你出事以后苏臻就一直守在这里!”
容飞看着容谨严凝重的表情,唇上忽然掠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怎么了?只要把我和苏臻摆在一起,你就一定是偏向他的对吧?”
看着这样的容飞,安凯文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了?容飞?”
“什么叫做我怎么了?”容飞扯起唇角,嚣张之中更多的是放肆,“你不是就‘爱’这样的我吗?”
那个“爱”字被刻意强调了。
安凯文愣了两秒,眼中涌起怒火,但是容飞刚从手术中醒来,他只能硬生生按耐下去。
不远处的苏臻静静伫立着,似乎观察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他的目光中是令人难以察觉的压迫感。
此时的容飞满眼的厌恶看着苏臻,“你这个变态怎么还在这里?还是说你要我把你做过的事情说出来让一直对你充满期待的容先生听一听?”
“容飞——你到底怎么了!”容谨严对于儿子的言辞极度反感,“从你受伤之后,苏臻和安凯文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你醒过来!这就是你对关心自己的人所应该有的态度吗!”
容飞扯起唇角一笑,“他们关心的,只怕不是我吧?容先生,你不妨问问他们两个,有哪一个对我安了好心?”
只听见“啪——”地一声,容谨严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容先生!”安凯文上前想要拦住,但是容飞的脸颊已经肿了起来。
容谨严僵在原处,他也知道容飞刚从手术中醒来,身体还很脆弱,受伤的又是大脑,思维也许还很混乱,自己不应该打他。
但是就是那么一瞬,容飞说话的态度,那个语气,仿佛从前那个不知进退毫无责任心的容飞,那个令他失望透顶的容飞。
容飞丝毫不惊讶容谨严的反应,耸起肩膀说:“你怎么不干脆打死我算了?”
容谨严沉默了几秒之后,冷声道:“你刚做完那么大的手术,好好休息吧。”
说完,便离开了病房。站在病房外,容谨严捂住自己的额头,肩膀颤抖着。
他的秘书上前扶住了他,“容先生,刚才容少不是醒过来了吗?您怎么……”
容谨严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痛楚而无奈的笑容,喃语道:“我早就知道……这样的容飞才是我的儿子……而那个容飞……只是上帝对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的一点点恩惠罢了……”
病房里,安凯文无法挪动脚步,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那个与自己同台走秀过的容飞吗?
“容飞……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容飞得意地仰起下巴,“为什么你不告诉大名鼎鼎的苏天王,你在金玫瑰里对我做了什么?”
安凯文蹙眉,而一旁的苏臻始终沉默不语,目光冷冷地盯着容飞的表情。
“你亲了我,那该死的舌头还想伸进来!啊哈!其实你想在那个房间里上我是吧?你这个恶心至极的家伙!”容飞的表情偏执而癫狂,这样毫无遮掩的讽刺和谩骂毫无疑问直落落刺中了安凯文的心。
“在你的心里,我是恶心至极的?”安凯文轻声问。
“你说呢?还是说你被那些披着‘时尚大师’光华的衣冠禽兽们享受之后,也想要从我这里找到什么安慰?”容飞扬起眉梢,此刻的他,以伤害他人为乐。
安凯文扬起了拳头,就在要砸在容飞脸上的瞬间,他停住了,伸手用力地捏住容飞的下巴,看着他那双充满愤怒和厌恶的双眼。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竟然会爱上这样的你。告诉我,那个和我一起在T台上走秀的人,不过是一个虚伪的空壳罢了!”
“那不是我。”容飞挥开对方的手,靠回枕头上。
安凯文点了点头,蹙起的眉头无法舒展开来,眼神中有一种名为绝望的神色。
他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却还是转身离去。
病房的门被“砰——”地关上,安凯文看着悠长的医院走廊,视线开始模糊。
他失控地快步向前,冲进了洗手间里,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垂下头的瞬间,有液体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我爱上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病房内,容飞惬意地倚着枕头,将双手伸到自己的眼前,每一个手指都动了动,唇上露出一抹极度喜悦的笑容。
“是不是很高兴终于拿回了自己的身体?”
一直不发一言的苏臻缓缓开口。没错,苏臻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此时在这具身体里的,不是容飞,而是容少。
瞬间,容少唇上的笑容隐去,侧目盯着苏臻。
对方的脸上毫无表情,双手仍旧抱着胳膊。他一直沉默着,以至于容少甚至忘记了他的存在。
“果然你早就知道……是那个家伙偷了我的身体!”容少咬牙切齿,“那个小偷,他不仅享受了我的一切,还犯贱地跟你搅在一起!他像个女人一样暗恋你!他心甘情愿让你操!妈的,真恶心!”
“哦,所以我们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苏臻扬了扬下巴。
“哈,没错!苏臻,不管媒体把你说的有多完美,但是我却知道你有多龌龊!你骗他说什么我和你小时候感情很好?我们感情是很好,好的我巴不得你马上死!你还在他喝醉的时候亲他,你恶不恶心!这是我的身体!还有那些下流事,你每天都想干吧?哈?”
苏臻缓缓走来,手指触上容少的嘴唇,很用力地擦过他的唇瓣,几乎要撵出血来,“如果不是他在用这副身体,你呼出的气息都让我恶心。”
容少恶狠狠地别过头去,“哈!那又怎么样!这是我的身体!那家伙只能靠边站!”
“你把他怎么了?”苏臻的声音冷锐得就似刀锋,划开空气,划伤对方的眼球。
“……你猜呢?他消失不见了!”容少摸了摸自己满是纱布的脑袋,探向苏臻,“或者应该说,他死了!”
那一瞬,苏臻的手指扣住了容少的脖颈,将他死死钉在枕头上,他的表情那般漠然,仿佛就算真的掐死容少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容少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眼睛里的得意和嚣张不减,“你试试看掐死我啊……”
苏臻猛地松开了手,容少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气喘吁吁地跌回去,仿佛刚才用掉了他所有的力量。
“你给我记住,苏臻。这个身体是我的,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他!”
苏臻瞥了他一眼,信步走出了病房。他站在医院门口,迟迟没有迈开脚步。
他的神色冰冷,目光中的力度明明没有交点却像是要毁掉这个世界。
几个小护士本想上前和他攀谈,但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沈彦来接苏臻了,在他看到苏臻的第一眼就震住了。
“容少的情况恶化了吗?我怎么刚刚听说他醒了?”
苏臻没有回答他,而是迈开脚步走下台阶。
沈彦知道此刻自己最好什么都不要问,苏臻打开车门坐进去了,他只要负责开车就好。
回到公寓里,密实的窗帘没有透出一丝光,苏臻的脚步疲惫进入了房间却没有开灯。他坐在沙发上,仰着头,每一次的呼吸都在颤抖,似乎有什么令他无比疼痛。
停好车的沈彦来到了苏臻的公寓,被这一片漆黑下了一跳。
摸索着打开灯,就看见苏臻坐在沙发上。那种感觉,阴暗而绝望。
沈彦莫名地忐忑了起来,缓缓来到苏臻的身边,咽下口水开口问:“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替我取消所有的通告。”苏臻的声音冷淡而无力。
沈彦的眉头蹙的更深了,他的双手按住苏臻的肩膀,“到底怎么了!你从来公私分明!我知道你很喜欢容少,但是他已经脱离危险了不是吗?我刚刚还听说容少想要离开医院去酒吧狂欢!”
眼帘下垂的苏臻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狠狠地瞪着沈彦,像是要刺穿一切一般,“你记住,容少是容少,容飞是容飞。”
沈彦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他看来,容飞和容少又有什么区别?
“出去。我要静一静。”苏臻显得疲惫不堪。
沈彦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只能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刻,苏臻起身快步走到吧台,双手猛地将所有酒杯酒瓶全部挥落到地上,玻璃与地面相触时发出尖锐的声响。
门外的沈彦顿住了脚步,他掏出备用钥匙却又停住了。
苏臻向后退了两步,肩膀颤动着。
“你在这里吃过我做的东西……你在这里喝醉了倒在我的肩上……这些怎么可以都不存在了……”
苏臻脱力般跌坐在了地上,双手撑在玻璃碎片上,他紧紧扣住那尖锐的地方,似乎手指的疼痛能够减轻心中的空虚。
一个月之后,容少回到了容家。容太太本来想要与他多相处一下,却被容少不耐烦地撵走。
他躺在床上,拨通了龙展云的电话。
“嘿,我说龙三,出来HIGH一下吧。”
“啊?真是不容易啊,竟然从你嘴里听到HIGH这个词!”龙展云的声音洪亮,“你老爸的面子真大,你撞到脑袋的新闻竟然都没上报,要不是你今天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呢!”
“得了吧,你人在哪里?带上几个嫩模,长的不好看的不要!这些天可憋死我了!”
“啊?你没事吧,容飞?不是你说不搞这些了吗?”
“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到底来不来!”
“我在新加坡啊,飞回去也没有那么快!我们俩要是喝喝酒什么的还好,如果说嫩模的话,我可不跟你玩这个!”
“你什么意思啊!去新加坡干什么?”
“新加坡这边有生意啊。我能不料理吗?而且前两个月我和艾薇交往的时候,不是你说什么既然是在交往就要认真就要尊重对方什么的……所以我们不是早就不在酒吧里HIGH,也不再找那些什么模特小明星了啊……我们不是‘改邪归正’了吗?”
“去你妈的!”容少一把将手机扔了出去。
他起身,穿上自己的皮衣,走下楼的时候碰见了容谨严。
两人擦身而过,父子之间形容路人。
站在楼梯上的容太太望着儿子的背影,眼泪噙在眼眶里,“老公……小飞到底怎么了……他不是这样的啊……”
容谨严叹了一口气,“那他到底是怎样的?”
“我的小飞他很有耐心……他陪我逛街喝茶的时候会帮我拎着包……会跟我说很多话……每次出去拍戏不回家都会打电话给我……还会带礼物……不是像现在这样……”
容谨严伸手抱紧自己的妻子,眉头耸动着,“没关系,至少他曾经让你快乐过。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们的儿子。”
容少开着跑车,一路飙到了金玫瑰。今天并非周末,来这里放松的客人不多。
他的到来引起了不少注意,侍应生跟随在他的身后,一直关注着他的脚下,生怕他再摔一跤。
知名电影监制赵景明朝容飞挥了挥手,笑道:“看看这是谁啊!容少啊!太久没在金玫瑰还有其他地方见到你了!来来来!大家一起乐一乐!”
赵景明穿着一袭灰色西装,衬衫的领口敞开,左右搂着两个二十出头身材丰满的女人,那是两个当红的女明星。还有几个小有名气的女歌手和模特,看着他那气势,这些女人都成了后宫佳丽了。
容少轻哼一声,在赵景明的身边坐下,很快两个女人就依偎了上来。容少的手掌在她们身上尽情地游移。
“容少,你拍的那部《枪神》可是还没上映就火了啊!还有凯迪诺亚的‘闲适’系列短片在网上流出,现在你的粉丝数量听说除了苏臻没人比得上了!”赵景明使了个眼色,所有的侍应生都离开了房间,并且将门关上。
“不要跟我提那个家伙!”容飞的眼神阴冷下来。
“诶,哪个家伙?”赵景明愣了愣,“你是说苏臻吗?你们俩不是好的跟亲兄弟似得?”
“亲兄弟?”容少扯起唇角,朝赵景明勾了勾手指,对方将耳朵探过来,“大名鼎鼎的苏天王喜欢的是男人,你不知道吗?”
77
77、苏臻的陷阱...
“喜欢……”赵景明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呵呵笑了两声,“容少你真会开玩笑……”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吗?”容少眉梢一挑。
“唉……可惜这事情说出去谁相信啊!”赵景明悻悻然说,“况且苏臻每年给盛世华天赚了多少钱啊,我们不也能沾了他一点光吗?”
容少嘲讽地看了对方一眼,“得了吧你,那家伙那么风光的那么嚣张,你会不妒忌,你会不想看他身败名裂从高处摔下来惨兮兮的样子?你会不想在他的脸上踩上两脚?”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容少……”赵景明的笑容有些难看了。
“不说这个了……”容少的手伸进旁边女人的衣服里,狠狠地揉了揉,对方发出疼痛的闷哼,却硬是忍住了,容少无趣地放开了她,“就没点刺激点的乐子?”
“有,有,当然有!”赵景明拍了拍手,“就怕容少你早就玩过了!”
此时,门推开了,林雨薇走了进来,她穿着低胸的T恤和超短裙,看见容少的那一刹那,呆愣在那里。
而容少却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雨薇啊……只可惜我已经玩腻了。”
林雨薇的肩膀一阵颤抖,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唉,我知道,我知道。”赵景明兴致勃勃地看着林雨薇,“但是今天咱们还有其他的玩法。咱们的小歌后其实舞也跳的不错,今天就让她为我们好好地跳一支舞吧!”
容少哼了一声,似乎不感兴趣。
赵景明却使了个眼色,而林雨薇却抿着唇一动不动。
“算了,她就是这么没意思的女人。”容少刚要起身就被赵景明拦住了。
“容少不要急着走嘛,雨薇还没开始表演呢,是吧,雨薇。”赵景明最后念出她的名字时加重了语调,暗含威胁。
容少再度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拽到不行的样子,“林雨薇,我脑袋后面还留着疤呢。如果你想表演就尽快表演,不表演就滚出去别让我看了头疼。装可怜可没有看点啊!”
提起那天的事情,林雨薇的肩膀颤的更厉害了。
赵景明越看越窝火,容少还在这里呢,林雨薇却掉链子这么不给面子。
“你他妈装什么纯洁呢!多少个导演和制作人都跟你睡过了!”赵景明直接上前一把将林雨薇的T恤扯开,布料被撕裂的声音格外悦耳。
林雨薇伸手抱住自己,惊恐地看着容少。
“让她滚出去,真碍眼。”容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林雨薇猛地跪在了他的面前,眼泪横流,整个妆容都模糊一片,“容少!上次是我错!我不该推你!是我错!求你给我一点机会吧!求你了……”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包括赵景明在内。
容少却一直浅笑着,直到林雨薇的嗓子都哭哑了,他才缓缓身体前倾,“要么就表演你的节目,要么就滚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侍应生敲响了包房的房门。
“容少,苏先生在外面等你。”
“苏先生?哪个苏先生?”容少蹙起眉来,“啊哈……不会是苏臻苏天王吧?”
“是的。”
“叫他滚远一点,我怕我见到他会吐出来!”容少的话音刚落,门就被猛地打开,苏臻一身森冷的气息站在门口。
“哈……哈……苏天王……好久不见……近期都没在媒体上见到过你……哈哈……”赵景明干笑着起身。
“马上给我出来。”苏臻漠然地看着容少说。
“凭什么?”容少靠着沙发,大喇喇地问,一副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样子。
苏臻斜着眼看向赵景明,不发一言却让赵景明承受了莫大的压力。
“啊,那个……我想起还有个合约要好好和对方商榷,我先离开了啊……”赵景明一起身,那些莺莺燕燕也跟着出去,没有一个敢回头看到底怎么回事。
侍应生在他们走后将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坐在沙发上的容少仰面与站立在不远处的苏臻对视。
容少轻佻地笑了笑,“怎么了,苏天王,我不过在这里找找乐子,你就急冲冲地赶来了。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啊!”
“我不觉得这是找乐子。”苏臻仍旧没有丝毫表情。
“诶,你今天怎么不笑了?你的笑容可是最迷人的了。最容易迷惑像是容谨严先生那样一本正经的老男人,哦,还有那个再也回不来的傻瓜。”
苏臻骤然迈开长腿,一把将容少从沙发上拽起来。
“怎么?你要打我吗?”容少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摇了摇头,“打吧,打吧,说不定他也会觉得疼哦!”
尽管这样,苏臻还是一拳狠狠砸了过去,容少栽倒在沙发上,捂住自己出血的唇角,看向苏臻,根本没有预想到对方真的会打他。
“你真是无可救药。”苏臻冷冷地转身。
容少的眼神中满是憎恨,在苏臻触上门把手的时候,他忽然高声喊道:“你一点都不想念这个身体吗?”
苏臻侧身看着坐在沙发上双腿大开的容少,眉梢不由得挑起,“你可真是无聊。”
“怎么会是无聊呢?看着你这样在乎我,我都不得以感动了。”容少一只手缓缓拉开自己的长裤,露出黑色的紧身底裤,另一只手的手指伸进自己的嘴唇中,危险的暧昧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苏臻抱着胳膊,审视着眼前的男子。
容少的手指勾起自己的底裤,却不往外翻,而是故意将双腿张的更开,“如果忍不住的话,就来享受一下啊。其实我很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为什么那家伙那么乐意被你上。”
苏臻仍旧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容少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领,指尖掠过胸前,“今天我很有好奇心,这是最后的优惠,苏天王。”
终于苏臻走了过去,容少尽管一直忍耐着没有露出得意的表情,但是他双眼却暴露了他所有的想法。
苏臻一手撑着容少身后的沙发,缓缓弯下腰来,另一只手覆在容少的侧腰缓缓向后抚去,就在容少以为对方已经成功被他迷惑的时候,苏臻从椅背的缝隙中掏出了容少的手机,手机上正好开启了录音功能。
苏臻松开了容少,漠然地看着对方,“容大少为了败坏我的名誉,牺牲的可真不小。”
说完,苏臻转过身去。
容少愣在那里两秒,肩膀颤抖了起来,抓起桌上的玻璃盘子里的水果刀便冲了过去,刀尖还未触上苏臻的后背,对方一个转身扼住容少的手腕,手指拧动,容少就脱力一般松开了刀。
“啊——你这个混蛋!快放手!”容少吼叫出声,侍应生紧急将门打开,便看见了苏臻拧着容少的手腕,再一低头便看见了地上的水果刀。
苏臻轻笑了一声:“容大少,你依然和从前一样有脑子和没脑子一样。这间房间里就只有你和我,如果我被刺伤了,你指望容伯父会请多好的律师帮你打官司?”
容少咬紧牙关不说话,额角疼的冒冷汗。
苏臻身体前倾,覆在容少的耳边,唇齿间的声音如同地狱的绝响,“想一想你若是进了监狱,享受你ρi股的人,可就不只有我了。”
容少又是一拳打过去,苏臻却直接将容少的手腕拧到他的身后,一把将他按在了桌面上,容少的狼狈门外的人都看见了。
苏臻松了手,扬长而去。
容少捂着肩膀,踉跄着来到门边,高喊道:“你永远都不可能见到他了!所以你输了!你输的彻底!哈哈哈!”
苏臻开着车行驶在一片灯火阑珊中。
阴郁的表情,冷窒的空气,苏臻忽然将车停在了路边,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
手机响起,苏臻没有接听的欲望,但是铃声却没有丝毫间断,仿佛除非苏臻接听对方就不会停下来。
五六分钟之后,苏臻拿起手机:“喂……”
“我的苏天王,你终于接电话了!”沈彦的声音听起来很急躁。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沈彦的声音扬高,“我刚接到消息,说你亲爱的容大少在金玫瑰里暴打了一个侍应生!几十家杂志媒体等着登这则消息呢!”
“摆平它。”苏臻疲惫地呼出一口气。
“摆平它?容谨严都不管的事情你费那么大的力气去管什么?”沈彦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苏臻沉默着。
“整整一个多月了,你推掉了所有通告,甚至有记者问我你是不是要息影……我该怎么办?苏天王!一个容大少就把你耍的团团转了!这根本就不是你……而你从前也不是这样的!”沈彦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你不觉得现在的容少,已经不是之前你喜欢的那个人了吗?“
“他会回来。我会想办法让他回来……”
“什么回来?你到底在说什么?”
几秒过去了,沈彦并没有等到苏臻的答案。
“苏臻,你还在不在?”
“我还在。”苏臻回复,声音里没有了那种颓废,“你只要帮我维护好容少的形象就好。对了,林雨薇呢?”
“你说那个把容少推下楼的小歌后?现在所有制作人都不敢为她操刀了。虽然报纸杂志上都没有登出这件事,但是口口相传,盛世华天只怕要冷藏她了。”
“尽量不要让她再出来闹事了。还有,我让你找人看住容少,你找的人看来还不够得力,不然他和赵景明混在一起那么久我才得到消息。而且容少暴打侍应生,也没有阻止他。”
“这个……如果他们出来阻止,那就让容少知道有人跟着他了,不是吗?”
“我还有事,挂电话了。”
苏臻吸了一口气,将车开回了公寓。
当他来到公寓门口,就看见了诺利亚靠着墙坐在行李箱上,垂着头似乎睡着了。
“诺利亚,”苏臻走上前去摇了摇她的肩膀,“你来了?”
诺利亚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睑,“苏臻……你这家伙可回来了。”
苏臻轻轻叹了一口气,“进来吧。”
诺利亚将行李拉进去,坐在吧台上,敲了敲桌面,“嘿!来杯威士忌吧!”
“空腹就饮酒,你也不怕胃穿孔。”苏臻淡然一笑,还是将一杯威士忌推到了她的面前。
诺利亚环顾整间吧台,“这里的格局和我上次来的时候不大一样了。是不是容少出事之后,你发脾气了?”
苏臻仰面,叹了一口气,“想到世上有这样了解我的人,就觉得恐怖。”
“越是互相了解,就越不可能相爱。因为彼此都没有了期待。”诺利亚的手指在酒杯的边缘敲了敲,“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那个身体本来就是容少的,容飞的灵魂是否还活着,都是问题。”
“我比较好奇的是,我告诉你这一切的时候,你竟然不惊讶。”苏臻靠着桌,侧身望着诺利亚。
“我当然惊讶。但是惊讶之余又觉得把它当成一个人格解离综合症来看,也许会简单很多。”诺利亚撑着脑袋,“我和我父亲探讨了一下这个问题,你猜猜,他是怎么说的?”
“人格解离,这你都想得出来?好吧,你父亲是怎么说的?”
“要么让两个人格融合,很显然这不适用于容飞和容大少。另外一种,就是毁掉其中一个人格,让他彻底沉睡。虽然就目前来看沉睡中的是你的容飞,或者他没有沉睡但是却不足以对抗容少对这具身体的驾驭。”诺利亚兴致勃勃地说,“如果是这样,你怎样毁掉容少?这和动手杀人没有什么区别,要知道这个身体本来就是容少的。”
苏臻颔首,原本温柔的姿态中却有了些许残酷的意味。
“我本来就是个自私到极点的人。”
诺利亚的唇上绽开大大的笑容,“没错,圣人太辛苦。我不相信天堂也不相信地狱,我只活在当下。不过,苏臻,你知道怎样毁掉一个人吗?比起拿起一把刀杀死某个人,毁掉一个人的精神却最困难。我很期待,你怎样折磨他,想到你将要伸出獠牙,让他疼痛不已,残酷又狠毒,我就兴奋得不得了。
78
78、forkill...
“你的嗜好真让人无语。”
“不,我只是想要见到真正的你而已。”诺利亚抿起唇,“你了解容少吗?只有你了解他,才能杀死他。”
苏臻执起酒杯,与诺利亚轻轻一碰,“你放心,我就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他。”
此时,容少回到了容家。容太太迎出来,就在要拥抱容少的那一刻却又将手僵在那里。
“小飞……你回来了……你有没有受伤……”
容少扯起唇角,朝容太太冷哼了一声,“有谁不忌惮我容少的名头?我能受什么伤?况且……你担心的也不是我吧?”
说完,容少走过容太太走进客厅,容谨严就坐在沙发前看着报纸,听到容少的脚步,连头也没抬一下。
容少走过他身边时顿了顿,他似乎以为容谨严会说什么,但是容谨严只是淡然地将报纸翻到另一面。
待到容少上楼了,容太太来到容谨严身边,“你知道他在外面和别人打架了,怎么也不说句话?”
“是他打了别人,别人又没打他,我应该说什么?”容谨严的目光漠然,“我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他就会改变了?如果他自己都不爱惜自己,那么就不要指望别人来爱惜他。”
“谨严……”容太太垂下头,“我只想要他变回之前的那个样子……”
容谨严的眉心颤了颤,却没有再说话。
容少回到房间,双手撑在书桌上,桌面上的相框里是自己和母亲相依在一起的照片,还有许多剧照,甚至于拍完戏的脚本也整整齐齐地摆齐在桌面上。
“妈的!”容少一把将它们全部推到了地上。
此时,容少的手机响了。显示的名字,竟然是赵景明。
容少烦躁地将手机接通,“喂!你又有什么事?”
“我现在在金玫瑰,刚才有个侍应生给了我一张有趣的照片!”
说完,一张照片就传送到了容少的手机上,看到那照片的瞬间,容少的瞳孔瞬间扩张,唇上的笑容掠起,立马一个电话拨回给赵景明。
“他们还在吗?”
“当然在!听说苏天王就算折腾一整个晚上都没问题,这持久力让我都佩服不已!你再不来就错过好戏了啊!”
“我马上就来!你在那里守着别离开!”说完,容少就急匆匆奔下楼去。
“小飞,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容太太回过头去,容少却已经推门而出了。
照片上是昏暗的包厢里,苏臻坐在沙发上,一个侍应生跨坐在他的身上,下身未着一缕,他的脑袋仰着,看起来被干的相当爽。
容少打开车门,一边发动一边露出阴森的笑,“苏臻,就知道你忍不住一定会找男人!今天我就要戳穿你的假面具,让所有人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车子一路狂飙来到了金玫瑰,容少随手将钥匙扔给了门前的泊车小弟就迫不及待地走进了金玫瑰。
今夜的金玫瑰与以往不同,灯光幽暗,每个人酒杯中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暧昧的颜色。那些依偎在一起的男女,像是要共同坠入欲望的深渊。
容少四下张望,明明今夜的客人不多,但是却觉得这样的安静之下隐匿着沸腾的喧嚣。终于在一间包房的门口,容少看见了赵景明,对方朝他挥了挥手,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脸猥琐而兴奋的表情。
容少走了过去,小声问:“你没弄错吧,真的是在这里?”
这间包厢正好就是昨晚容少和赵景明寻欢作乐的地方,明明自己在这里诱惑苏臻但是却被他看穿奚落了一番。
容少忽然明白了什么,唇上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装什么君子,还以为这家伙不想要,原来是在装。八成是一边干侍应生一边臆想另一个人!”
“进不进去?”赵景明压低了嗓音问。
想到什么,容少按住了他的手,“你别搞笑了,他在里面干那档子事情,竟然会不锁门?”
赵景明伸出手指,食指上挂着一把钥匙。
“哈!你这家伙哪里来的钥匙?”
“我花了大价钱买的,现在想想心里都在滴血。你到底进不进去,你不进去我就进去了!”说完,赵景明还从口袋里掏出了照相机。
“你小子这种事情竟然还亲自干?”容少不屑地挑了挑眉头。
“得了吧,拍的第一手照片当然要在自己手里,若是别人拍了,就是别人的了!”说完,赵景明将钥匙Сhā进孔里,轻轻旋转着,将门打开正好够一个人进去的缝隙。
里面的灯光阴暗,隐隐可以听到衣物摩擦还有忘我的呻吟声。
容少的心脏像是被勾起来一般,一步一步朝着沙发上的身影走去。
他回过头来,却发觉门已经关上,而赵景明并没有跟进来。意识到有问题,容少正要回头,但是那边愈发脱离控制的呼喊声瞬间将他的思绪拽走。
他已经来到了沙发前,而那两人竟然浑然不知。
这是容少第一次见到苏臻忘情的表情,像是被快感所吞没,原先的理智与冰冷荡然无存。
容少不说二话,掏出手机按下快门,啪啪两声之后,一直闭着眼睛的苏臻骤然睁开,锐利的视线像是要将容少刺穿。
容少瞬时就像是受了惊吓,抓着手机转身冲向门口,伸手去拉门才发觉门竟然是锁住的!
“赵景明你这个王八蛋!”容少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赵景明给耍了。
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容少来不及回头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刺痛,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下身没有穿任何衣物的侍应生低头冷眼看着容少,他的手上拿着电击器。
身后的男子缓缓走来,将一件外衣围在了他的腰间,“今天谢谢你了。”
“不,是我谢谢你,苏先生。”侍应生回头,眼前的男子和电影中一样优雅,他修长的手指整了整敞开的衣领,全身上下仅仅有条。
“恨不能解决一切。”苏臻拍了拍那位年轻侍应生的肩膀,“忘掉他对你的伤害会比较轻松。”
“那么你呢?苏先生,你演这一出戏就是为了俘虏容少,是因为什么?”
“为了……杀了他。”苏臻淡然一笑,那一刻嗜血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门再度打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外面竟然已经清场了,而苏臻则是金玫瑰里唯一的客人。
此时,诺利亚走了进来,不小心脚尖踢到了地上的容少,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缓缓蹲下来戳了戳容少的脸颊,“嘿,你打算把这家伙怎样?”
“没听过监禁游戏吗?”苏臻颔首,冷漠地看着容少的眉眼。
“额……苏臻,你这次玩太大了吧……不过我喜欢这个创意,你打算让他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但即使他对你顺服,他也不是你想要的容少。”
苏臻伸手,没有丝毫怜悯地将拉起他的一只胳膊,在地上拖拽着,任由他的身体在地上磕磕碰碰。
此时,金玫瑰的总经理走了过来,朝苏臻微微欠了欠身子,“老板。”
“嗯,”苏臻指了指不远处的侍应生,“他被容大少打了,你们竟然没有制止,扣掉你今年的年薪,你有意见吗?”
“没有。”
就这样,容少被苏臻拖了出去。
当容少再度恢复知觉的时候,脖颈处一阵酸痛。他缓缓睁开眼睛,灯光并不明亮,但是他仍然觉得刺眼。想要起身,却发觉自己的胳膊竟然无法移动。试着动了动腿,腿也像是被什么锁住了,无法动弹。那一刻,容少猛地睁开眼睛,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被铁链锁在了床的四角,任凭他拼命挣扎,却丝毫不能撼动。
“妈的!怎么回事……”容少拼命回想,这才记起自己在金玫瑰里看见苏臻和侍应生在……
记忆归为的瞬间,他心中掠过一阵惊悚。
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竟然是赤身祼体被锁在这张床上。
环顾四周,这里不可能是金玫瑰的包房,而更像是某人的公寓。简洁的装饰,相当高档的家具。
“哦,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能睡到天荒地老呢。”
凉薄的嗓音响起,容少艰难地抬起头,看见床的正对面坐着苏臻。和容少的不着一缕相反,苏臻穿着一身西装,手中还端着一杯咖啡。
“你他妈放了我!苏臻!你好大的胆子!”
苏臻就像没听见他的咆哮,抿了一口咖啡将杯子放下,而容少的叫骂声不绝于耳,粗口充斥着整间房间。
“你不是很想让我上你吗?甚至还急不可待地到金玫瑰来找我。”苏臻缓缓起身,走到容少的身边,手指从他的小腿开始一直向上滑去,来到大腿的内侧,“其实我也很想念你的身体,那是我这辈子去过的最美好的地方。”
所谓“最美好的地方”指的是哪里,容少当然明白。
“我操你妈!你敢碰我一下老子杀了你!”容少怒吼着,拼命挣扎,铁链颤动着,床却坚固的要命。
苏臻低头冷漠地审视着容少最为隐秘的地方,“我一会儿有个通告要上,因为你的关系让我这个月都没有好好工作了,你确实应该补偿我。”
这无疑让容少更加反应剧烈。
“在我回来之前,应该先帮你扩充一下,我也不想进去的时候还要费力气。”
“你他妈说什么!说什么!”容少露出狰狞的笑容,“你的容伯伯要是知道你这么对他的儿子,他会杀了你!你不是一直喜欢装乖吗?你这个变态!变态!”
苏臻无动于衷,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竟然是一个跳蛋,放上电池之后,跳蛋就震动了起来。
容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你……你要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要帮你扩充吗?”苏臻唇角挑起,阴郁而残忍,狠狠地塞进了容少的身体里。
“啊——”跳蛋的震动令容少被忽然扩充的秘道撕裂般的疼痛起来。
苏臻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用嘲讽般的语调说:“不要泄太多次了,我不想回来上一具没感觉的尸体。”
容少用力想要将跳蛋挤出去,却没想到越用力跳蛋反而去到了更深的地方,莫名的快感涌上他的心头,羞耻和愤怒被那无法掌控的浪潮淹没,容少的喉间溢出了可耻的呻吟声。
苏臻对着镜子整理着领带,然后将一部录影机推了过来,正对着容少的私密处,那里的每一寸反应都被拍的清清楚楚。
“哦,这么快就有水流出来了,他可从来没有你这么淫荡。”
苏臻极尽所能的用言语来讽刺容大少。
录影机的存在无异于给了容少一记狠药,“你他妈变态!关了录影机!马上把……啊……啊……把那玩意儿从我身体里拿走!”
“不要。”苏臻站在录影机前,容少这副被欲望折磨到够呛的样子完全被录制了下来。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容飞大力挣扎,却丝毫不能撼动锁着他的锁链。
“你说,如果容伯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露出什么表情?”
“你敢!”容飞扭动着,身体里的跳蛋反而令自己更加难耐。
“对了,其实有没有你也许对容伯伯来说并不重要。因为我才是他的儿子。”
心脏被狠狠装船,容飞睁大了眼睛几乎怀疑自己在幻听。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才是容谨严的儿子。而你,不过是容太太因为无法生育而从亲戚家抱养来的。虽然我这个私生子见不得光,但是至少是容谨严的亲骨肉。而你,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二十多年他给你吃给你喝还要给你做的那些荒唐事情擦ρi股,我都觉得他真是好耐心啊!”苏臻感叹着说。
“不可能!我才是他的儿子!你不是!你根本就不是!”
“哦,我就知道你不相信。”苏臻关掉了摄像机,找出一支录音笔,来到容少的面前开始公放。
里面是容谨严的声音。
“我,容谨严,指定苏臻为我名下所有财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听着这段录音,容少大力地摇动着脑袋,“不可能!你这个骗子!你一向都知道怎样去迷惑别人!我早就看清你了!”
“哦——”苏臻拿出一打文件,将最后一页翻到容飞的面前,“你认识容谨严的签字吗?这份财产继承声明上的签字是他的没错吧?”
“放屁!放屁!我不相信!”
“随你。”苏臻将文件随手摔在容少的脸上信步走出了房间。
来到楼下的客厅,诺利亚正哼着歌拌着一盘意大利面。
“哟,你下来了,折腾的那家伙够呛吧?我看了电脑里的摄像,你可真够残忍的。”
“残忍什么?”苏臻不以为意地说。
“你对他说你才是容谨严的儿子,其实你明明知道容飞很在意父亲对他的看法,但是你却要硬生生夺走这一切。”
“世界本就残酷,我们只需要执着于我们自己想要的。”苏臻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盯着那杯血色液体,苏臻一饮而尽。
“你得掌握好时间,那种东西放在容少的身体里,会把他弄坏的。”诺利亚优哉游哉地说。
“我知道了。让你帮我做的东西,没问题吧?”
“放心,没问题。”诺利亚得意地扬起眉梢,随即阴冷地一笑,“你可真是下定决心要抹杀他一切活着的理由啊!”
“应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放弃的,我不过是加速了那个过程罢了。”
“但是苏臻,如果即使毁掉容少,容飞也回不来呢?”
“那就把我和他一起毁掉吧。”苏臻轻笑了一声,那样的无谓。
那不是破釜沉舟,而是决绝。
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容少躺在床上,头脑中一片空白,跳蛋的每一次震动都挑起他的神经冲击着他的感官。他无数次攀上了顶峰又无数次的坠落,连呼吸都如此疲倦。
就在某一刻,体内的跳蛋被人猛地拽了出去,空虚的错觉充斥着容少的身体。
他喘着气,大脑深处仍旧是嗡鸣声不断。
直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哦,没想到只是跳蛋而已,就让你流了这么多出来。”苏臻拿着手机随意拍了几张照片,伸到容飞的面前,“啊,你没办法看见,所以我拍下来给你。”
容少死死地闭着眼睛,他知道自己有多么狼狈,在这个男人面前。
“苏臻,你最好不要让我活着,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一定会!”
“哼。”苏臻无所谓地坐在了床边,“你太脏了,我都不想碰你了。我在想要不要找别的男人来代劳呢?”
容少猛地睁开眼,而他下身凌乱的照片就出现在眼前,灭顶的羞耻感令他真想一头撞死自己。
79
79、地狱与云端...
“苏臻!苏臻!”他拼命地挣扎,却仍旧是徒劳。
“别挣扎的那么用力了,连手腕都磨破了,我会心疼的。”苏臻的语调温柔,却由始至终都没有碰容少一下。
容少将这一生听过的能想到的骂人的话都叫喊了出来,但是在苏臻的耳中却不痛不痒。
“你放心,我不会让别的男人进来的。毕竟这里是我的房间,我不想别人把这里弄脏。饿不饿,吃东西吗?”
容少又是一阵破口大骂,但是越来越气短,喉咙也开始嘶哑。
“你要是饿死了,就不好玩了。”苏臻走到外面,进了厨房,游刃有余地熬了一锅粥。浓香的味道飘了进来,容少却只想吐出来。
苏臻的姿态依旧优雅温柔,他端了一碗粥坐到床边,吹凉了送到容少的面前,容少别过脸去死死抿住嘴唇就是不吃。
“我就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苏臻丝毫没感到生气,而是将粥放到一边,“你脾气那么倔强,估计给你吃什么你都不会吃了。只能给你打点葡萄糖了,不过把胃弄坏了还是个问题啊。”
说完,苏臻便将乘着药液的玻璃瓶挂在了衣架上,任由容少拼命挣扎,苏臻却按住了他的左臂,将针尖毫不犹豫地扎进了他的血管里,他的手法越是利落,则越显得冷酷。
“你给我打了什么!打了什么!”容少大叫着,拼命要将针头蹭出来,但是针头的位置相当好,无论容飞怎样挣扎就是碰不到那个位置。
“冰毒?海洛因?”苏臻无所谓地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继续看着容少狼狈的样子,“放心,真的只是葡萄糖而已。”
苏臻将一盒包裹放在了床边,当着容少的面拆开,里面竟然是一些特殊用具。
“啊,有机会把它们全部都试用一边了。”苏臻撑着脑袋研究着说明书。
“哈……哈……”容少别过头来,“我知道了,你在报复我……啊哈……你在报复我不是你心里面的那个人!我见过你干他的表情,就像要发疯一样……你不是嫌我脏……而是如果不是他在这个身体里,你根本起不了反应,哈哈,对不对?无能短小的苏天王?”
“是啊。”苏臻一点都没有被激怒,“以前他在你身体里的时候,有些事情我都不忍心做。因为他接受不了,而且我也不想弄伤他。不过是容少你的话,我就不需要顾虑那么多了。你难不难受无所谓,我高兴就好。”
“你以为你把我绑在这里就不会有人发现吗?你以为这件事情会轻易被你摆平吗!我是容谨严的儿子!”
“名义上的儿子。”苏臻开始往那些用具里面放电池了,“忘记告诉你,你没回家,容伯伯都没有找过你!因为你让他失望透顶。他为你铺了一条光明大道,你不想走。他为你殚精竭虑,你只觉得是笑话。你把天捅下来,他就学女娲补天,如今他累了,受不住了。你不见了,最好永远不见,这对他是莫大的解脱。”
“还有我妈!我妈一定会找我!”
“哦,提起容太太,我忘记告诉你了。”苏臻将晚报摊到他的面前,“你暴打侍应生的消息刚上了头版,容太太就心脏病发作进医院了。一个多小时前,她抢救无效过世了。这也是容伯伯没时间找你以及对你彻底死心的原因,丧礼还有应付记者都是很累人的。”
“不可能,我妈不会死!我妈不会死!”容少奋力挣扎着,瞪大了眼睛,“你这个骗子!”
苏臻轻笑一声,掏出手机打开网页,将各大娱乐杂志的头条都翻出来递到容飞面前。
什么“天生反骨,容少气死生母”、“还有谁能为容少擦ρi股”、“娱乐圈慈母之死”等等。
一字一句尖刻无比。
“容太太又不是钢铁打造的,你一次又一次伤她的心,她哪里承受的起啊。其实你并不爱她,根本没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她是你的自动提款机而已。”苏臻按动开关,容飞的东西震动了起来,“啊,就用这个来体会一下吧,我可是专门定制的。”
“你敢把那个东西放进来!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你真奇怪。”
“把它拿出来!马上拿出来!”
苏臻却叹了一口气,“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明白,主导权在我的手上,我想要放什么进去,就放什么进去。你的话,享受就好了。”
“你说把你现在这个样子放到网上会怎样?”苏臻的手指磨蹭着下巴,一副深思的样子。
“你敢!”
“啊,我为什么不敢?反正容太太也去了,本来唯一那个会对你有一点牵挂的女人也被你气死了。容谨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也只会羞耻不是吗?”苏臻撑着腰叹了口气,“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活着是为什么?还有谁牵挂你吗?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问候一下,看看还有谁记得你?”
苏臻的嗓音微凉,却柔软到令人窒息。
容少拼命地想,拼命地想,这才发觉他竟然想不到任何一个会牵挂自己的人。
“怎么?把所有在乎你的人都伤透了?啊,想起来了,有龙展云龙三少,人家跟你一样也是纨绔子弟,说不定比较有共同语言。”说完,苏臻竟然动手拨通了龙展云的电话,并且放到了容少的耳边,“不如跟他求救啊,至少有人知道你被我囚禁了,说不定他会找人来救你啊!”
果然,电话通了。
“喂,容飞?”
“没错……是我!”容飞狠狠瞪向苏臻,但是身体里的东西令他根本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龙三!你要救我!”
“救你?怎么了!”电话那端的龙展云终于担心了起来,“告诉我!你在哪里!怎么回事!我马上派人过去!”
“我在苏臻的公寓……他……囚禁了我……”容少好不容易将这段话说完,等待着龙展云的回答。
但是电话那端的龙展云却沉默了,两三秒之后才开口道:“我说容飞,你最近怎么了?苏臻囚禁你?你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龙三!你……我说的是真的……你快点……”
“容飞,你知道我龙氏也在盛世华天里投了一些股份,《枪神》有一半是我的投资,我去看了样带……你演的很好,我第一次觉得有你这样的哥们儿很自豪……所以我拜托你回到你之前的样子吧!最近你真是神神叨叨!那天在金玫瑰里,你不是对我说要做个演员吗?我龙三还第一次觉得你这个兄弟终于活出个人样了呢!”
“龙三!什么《枪神》!那根本不是我演的!”容飞充着话筒高喊。
“你是不是又喝酒了?喝多了就不要开车!这个手机号不是苏臻的吗?叫他听电话!我让他送你回家!”
“妈的!龙三!苏臻就是个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你是在说我还是说你自己呢?我还有会要开,是一笔上千万美金的大生意。你把电话给苏臻。”
容少绝望地闭上眼睛,在他的生活里唯一能称得上朋友的只有龙展云,而现在的龙展云认同的却是那个冒牌货!
“喂,龙三少,不好意思。”苏臻执着手机,神色淡然。
“唉,那家伙是不是又喝醉了?”
“不是,只是我和他之间有点小误会罢了。”苏臻的声音里满是宠溺的无奈。
“那就多包涵了,我这个兄弟有时候就是太任性了。我看了《枪神》你们俩演的真不错。下部片子我们龙氏还打算投资,希望你们俩还能合作。”
“那当然。”
电话挂了,苏臻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唇上勾起一抹浅笑,那样的云淡风轻,在容少眼中却邪恶至极。
“啊,你看看,龙三少都说你的《枪神》演的不错呢。啊不对,演的不错的是我的容飞。他的陈浅风演的也很好,在国外的电影节还拿了奖呢。还有欧美时装周,只要他能做好的事情他都能做好。再看看容少你,真是失败啊。”
“这个身体是我的!是我的!”容少被体内的东西折磨到快要呼吸不过来,些微的血液流落到了床单上。
“哦,这个身体是你的。”苏臻点了点头,“那你能告诉我,你用这具身体做成功过什么吗?或者你有用它去追求过什么吗?还记得那个被你撞伤脊椎的高中生吗?是我的容飞站在公众前代替你道歉。哦,还有因为你被冷藏的姜凝,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女主播的位置,人家可是咬着你不放一直找机会要报复你了。你惹怒的演员、导演一大把。忘记了,还有林雨薇,这个小歌后也算是被你糟蹋过的女艺人之一吧?你哪怕告诉我一件你做的不算人渣的事情都好啊!”
容少抿着唇不说话。
“这款的感觉怎么样,试一试另外一种吧?”
就这样,容少一直被折磨到昏厥过去。
苏臻离开房间,诺利亚正在煮着什么。
“嘿,苏臻!你这里竟然有速食面!太不可思议了!以你的个性可绝不会吃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
当诺利亚将面端上桌的时候,苏臻仍旧呆呆的站在那里。
“看什么?学校里也有很多中国留学生,他们都喜欢用泡面来煮鸡蛋。你要不要吃吃看?”
“我吃过。”苏臻别过脸去。
“哈?什么时候?”
“容飞煮给我吃过。”苏臻的声音发颤。
诺利亚顿了顿,随即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别担心……他会回到你身边的。”
“其实你和我都没有绝对的把握,不是吗?”苏臻闭上眼睛,无尽的疲惫,“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在厨房里煮面时候的背影,他的手势,他把鸡蛋敲碎的声音……”
“苏臻,如果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那就去抓住。这世上有很多人活着,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比如那位可悲的容大少。而你和我,我们是同一种人。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狠狠握在手中,哪怕颠倒这个世界。”诺利亚抬起下巴,目光冷冽,“一周之后,他就要迎来最致命的打击了。”
苏臻站在窗前,吸了一口气。
这一周,容少从一开始见到苏臻的谩骂,到现在只要听见苏臻的脚步就会全身颤抖,他除了在欲望中挣扎就是昏睡。
而他昏睡的时候,苏臻会为他注射营养液。
“你……你要干什么……”容少从昏厥中醒来,看见苏臻的那一刹那就是一阵颤动。
“听说一直躺着,对身体的血液循环不好,所以我特地从国外定做了一把椅子,你要不要试一试看?”
“我不要……不要……”
“那你求我啊。”苏臻扬了扬眉梢,轻笑一声。那是绝对的嘲讽,从苏臻这张一贯优雅的脸上看来,显得格外刺眼。
容少抿住了唇,不说话。
苏臻将那椅子推进了房里,容少看到的瞬间几乎要惊呼出来。
“我扶你坐上去吧?你不知道我的公寓风景很好,从阳台望出去,可以看到市区最大的公园。”
“我不要!我不要!”容少瑟缩着,苏臻却步步逼近。
“不想要试一试吗?和它相比,刚才的东西简直就是小儿科。”
“你这个疯子!我不要……不要……”容少明明已经没了力气,就算苏臻解开他身上的镣铐他也只是狼狈地摔倒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我早就对你说过,要吃东西,你看,你不吃东西现在就算给你机会,你也无法离开。”苏臻的声音里满是嘲讽,“好了,这把椅子我花了上万,加上运费……你如果不坐上去享受一下的话,那就是浪费了。”
容少恶狠狠地盯着苏臻,才刚爬起来一点又重重地摔下去,双眼都在发花。
苏臻从身后抱住他,轻松的就将他拉上了那把椅子。
“啊——”被贯穿的痛楚令他的眼泪快要落下来。
“我要开动开关了。”苏臻低下头来伸手要去按开关。
“不要!不要!”容少大力按住了他的手指。
“不要?你说不要就不要?你又不是他,我为什么要留情面?”
“……我……我求你……”如果真的打开开关,容少知道自己将会死的很难看,“难道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你?”苏臻轻飘飘地问,“杀掉一个没人在乎的你,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容少低下头来哭泣了起来,“你会下地狱的……苏臻……你会下地狱……”
“我已经在地狱里了,是你……容大少,一直站在云端沾沾自喜,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怎样跌下来。”
说完,苏臻按下了开关。
容少发出惨烈的叫声,双手用力地抓着扶手,但是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有传来。
苏臻看向电源的方向,“啊,忘记СhāСhā座了。”
容少的全身都是冷汗,心脏还停留在刀尖之上。
苏臻信步而去,正要将Сhā头Сhā上。
“你杀了我吧……你的容飞已经不存在了……”容少颤着声音说。
苏臻叹了口气,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样就想死了?你真是脆弱。”苏臻伸长手拿过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随手输入了一个网站,将它送到了容少的面前,“看看,点击率真的是超高。你现在是很多男人都想要品尝的对象了。”
容少的瞳孔一阵放大,那狼狈的画面。整整一个多小时,点击和下载已经超过了数十万。
“苏臻!苏臻!苏臻!”容少吼叫着苏臻的名字,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脸色惨白,几乎要无法呼吸。
“要不要我读一下下面的评论给你听?不过实在不堪入耳,还是你自己看吧?”
苏臻将评论那一面翻出来展现在容少面前。
什么样的话语都有,嘲讽的、粗鄙的,画面上容少的脸没有马赛克。他的叫喊声甚至还被下载成了铃声。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容少看着这一切,脸上满是泪水。
“容谨严想尽办法想要封杀这些网站,但是你知道,下载的太快了,而且你那张性感的脸已经被所有人记住了。”苏臻淡淡地说。
“你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那么是谁让我发疯的呢?”苏臻无所谓地将电脑合上。
“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折磨我,让我退出然后他可以出现吗?”容少苦笑着看向苏臻,“你真的很喜欢他……对不对……不然同样是这个身体,你连碰都不想碰我……却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只要我一直占据这具身体,就可以用这种方式来折磨你……哈哈哈……你根本不可能杀了我!你要给他留下回来的地方……苏臻,我告诉你……无论你怎样折磨我,我都不会退出!我要你永远都得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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