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裳知道他有意羞辱大汉,在他眼中一直未曾将大汉放在眼中,但他将她比作邓通,无非是更加恶劣的手段。不过,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下令将她扔给士兵们!
她明白他的意思!
他怎么可以卑劣到这种程度?
“赫连御舜,你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如果遭受这种待遇,她宁愿死掉也不愿意苟活!
“想死?本王偏偏就不让你死,不过看你的样子,你终于害怕了?”他将她的脸扳过来,低低浅浅的呼吸落在她的脸颊上,连同他的低笑都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霾。
她觉得全身更加冰冷,手指上的麻一直窜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樱唇轻颤,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身体不支。
“凌裳啊,本王其实是最容易心软的人,既然害怕那就开口求本王吧,只要你让本王满意,本王保证他们不敢动你一根毫毛,否则——”
接下来的话故意掩去不说,却能让人很容易猜出他的意图来。
求他?
她盯着他,突然勾唇冲着他笑了笑,这是她第一次面对着他崭露笑颜,但这笑并不轻柔,也不是勾人心魄的微笑,而是冷笑,是一种令人一眼看上去就内心发自沁寒的冷笑!
业专网网情小小小。“你有心羞辱于我,开口相求又如何?只会让你平添得意罢了,我已经被你擒住,肉在砧板又能怎样?我不会求你,死也不会。”
她以为他会勃然大怒,像他这种心高气傲的男人说不定就会马上下令将她赐给士兵们,他最好别让她活着,否则她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然而——
赫连御舜闻言后却不怒反笑,大手更是将她的后颈箍住,隐隐的力道不难看出他的隐忍来。“你这般样子,还真是令本王又爱又恨,不低头是吗?真有骨气,本王就看看你有骨气到何种程度,来人——”
士兵们再度上前,等候命令。
“将她给本王吊起来,高高吊起来,抓来的兔子慢慢折磨才有意思!”
“赫连御舜你这个禽兽!”她第一次的骂人竟然是给了他。
赫连御舜却哈哈大笑,似乎她的骂声对他一点都不起作用。
两名士兵上前,七手八脚将她的手腕捆绑起来,一个用力便将她高挂在树上,双脚悬空离地,她只觉得手腕几乎快要从身体分离开来,这个卑鄙的男人这么做无非是想到了晚上冻死她!
虽说现在的气温有些回暖,但到了晚上仍旧寒凉无比,又因为前几日罕见的大雨蔓延各地,夜晚的温度足可以令人冻得全身发颤。
她的唇一直颤抖着,饱满的额头已经被细汗打湿,脸色苍白得可怕,就好像是随时都能随风而去似的。
赫连御舜负手而立,一直盯看着整个过程,看着她死死咬着嘴唇仍不求饶的样子,狭长的眼眸窜过一丝恻隐,却又被很快遮掩,转头,面色已经变得藏冷。
“王上,那小子是赏给部下了吗?”一个士兵按捺不住得问了句。
所有的士兵们全都跃跃欲试,这个战犯虽然是个男人,但看上去细皮嫩肉,样子又楚楚可怜,让人看了竟然分不清是男是女,再加上一想到“他”是杀了匈奴十万大军的仇人,那种想要肆意玩弄、践踏的想法更加强烈。
“急什么?”赫连御舜突然蹙着眉头冷喝了一嗓子,眯起眼睛又看了看被高吊着的楚凌裳,放置身侧的大手攥了攥又松开,冷哼一声,“回都的路还长着的,本王就看看她的傲骨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说完便转身离开。
士兵们盯着楚凌裳的眼神里充满了恶意——
虎漠轻叹一声,想了想跟在他身后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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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白色的长袍早已经被泥土和汗水打湿,粗粗的绳索深嵌在她的皓腕之中,她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尖尖的下巴低垂在胸前,如同奄奄一息的猎物被风干似的。
在她吊挂的下方,匈奴兵们忙着扎营,有的甚至跟着左贤王深入到山野之间去打猎,似乎早已经将她这个战犯忘在脑后。
意识不知道恢复了多少次又昏厥过去多少次,每次醒来的时候她只会觉得痛中有痛,可到了后来她已经痛到麻木了,她很清楚地知道,那个嗜血的男人绝对不允许她痛到麻木,他会令她一直保持着痛苦,并且会将这种痛一直深入到她的骨髓之中,痛到极致——
正如他所说的,路还长着呢——
说明,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折磨她——
太阳西落的时候,她微微恢复了知觉,隐约见到了营中升起了火,又见大只大只的猎物死于箭下,殷红的血流淌了一地的时候,她再度昏迷了过去。
营帐之中的案前,赫连御舜看着地图,脑海中还想着战场之上大军溃败的一幕,将士们的铮铮铁骨和鲜血全都洒在这场大战之中,胸腔之中始终有一团怒火在燃烧,他知道营帐之外的部下们全都无法平息,所以才在刚刚打猎的过程中迅猛非常,只消一炷香的功夫就收获斐然。
一切全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
他堂堂左贤王,年纪轻轻就早已经统领千军万马打天下,为军臣单于不断扩张领地创下了赫赫战绩,没想到今天却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啪!”越想越气,大手猛地拍在案上,而后攥紧,手指关节都被心中的怒火捏的咯吱直响。
那个女人如今就吊挂在树上,他一定不会让她好过,一定!
正想着,营帐被虎漠掀开,一贯沉静的脸色多少显得有些不自然,尴尬地看着赫连御舜,欲言又止。
“出什么事了?”他微微一眯眼睛,沉下来声音问了句。
“王上,楚姑娘被士兵们放下来了,他们、他们——”他不知道王上的心思是怎样的,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如何去讲。
赫连御舜却没等他说完这番话,眉头一蹙,高大的身子猛的站起来,二话不说大踏步走了出去。
虎漠也连忙跟了出去。
章节目录 卷四 096 发现女儿身(1)
夕阳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天际最西方的位置燃烧得只剩下灰烬,曾经被染红的地方也渐渐被暗调的光慢慢覆盖,最后一点余辉洒落在山脚下的清泉之上,泉水中的一幕彻底打破了天方宁静。
楚凌裳已经被人从树上放了下来,但双手仍旧被捆绑着,七八个匈奴士兵将她拉扯着扔进了水里,围在她的身边肆意地笑着、骂着——
连日的作战和赶路令他们身心疲惫,所以能够在甘泉之中痛痛苦苦地洗个澡的确是最好的享受。更多的匈奴兵们加入了这场羞辱的行为之中,他们脱去了战甲,赤着上身纷纷跳进了泉水之中,放眼望去,全都是男人结实的背影,只有那娇小的身影被这群大男人们渐渐吞噬。
“看到没,这小子怎么长得这么弱不禁风?喂,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其中一个匈奴兵上前,大手毫不吝惜抓住了她的胳膊,眼神鄙夷地盯着她,“大汉的人都是你这个样子吗?男不男女不女的?”
“哈哈,大汉的男人当然都是这个样子,要不然那个刘恒怎么会喜欢男人?想必像他这种细皮嫩肉的男人太多了,连大汉的皇帝都跟别人不一样。”
“哈哈——”周围扬起嘲讽的笑声。
楚凌裳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在树上足足吊了几个时辰,她早已经没有了半点力气,疼痛在她身上起不到一丁点的效果,她的双腿泛软,被那个匈奴兵猛的一拉一个身心不稳,整个人栽进了水中。
么怎联联联跟跟我。“呜——咳咳——”她自小生活在山谷之中,从来都没学会游水,冰冷的泉水如刀子似的刺进了肌肤之中,又钻进了鼻腔、口腔之内,她开始有了挣扎,呛得直咳嗽。
“哈哈,这小子原来不会水啊,来,让我好心教教他。”另一个匈奴兵哈哈一笑,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发髻,将她整个人从水里拎起来,还没等她呼吸完整,只觉得头顶一沉,揪住她的匈奴兵再度将她按在水中!
这一次是将她的头整个压在水里,强悍的力气让她想要抬头都难,双手又被麻绳缠得紧紧的,她不能呼吸,强烈的窒息感穿刺着五脏六腑,绝望、死亡的危险再一次向她袭来——
她要死了吗?
也许吧——
如果就这么死了,她虽然心有不甘,但总比再落回到赫连御舜的手中受罪要好得多。
只可惜,强按住她的匈奴兵似乎还不想让她这么轻易死去,就在她只剩下半条命的时候又狠狠一抓,将她的头抓了起来。
“咳咳——”冰冷的溺水感又被新鲜空气取代,她大口大口喘着气,下一次再度被按在水中。
这一次是将她的头整个压在水里,强悍的力气让她想要抬头都难,双手又被麻绳缠得紧紧的,她不能呼吸,强烈的窒息感穿刺着五脏六腑,绝望、死亡的危险再一次向她袭来——
她要死了吗?
也许吧——
如果就这么死了,她虽然心有不甘,但总比再落回到赫连御舜的手中受罪要好得多。
只可惜,强按住她的匈奴兵似乎还不想让她这么轻易死去,就在她只剩下半条命的时候又狠狠一抓,将她的头抓了起来。
“咳咳——”冰冷的溺水感又被新鲜空气取代,她大口大口喘着气,下一次再度被按在水中。
她再一次感觉到泉水的冰冷,窒息感再度将她侵袭——反复这样几次,她已经被折磨得一点声息都没有了,也许只剩下微弱呼吸的力气,当匈奴兵再一次将她从水里扯出来的时候,她的头无力得歪在了一边,如果不是身后有匈奴兵在扯着,她也许早已经站不起来了。
周围人恶意的讥笑和嘲讽充塞着她的耳畔,听上去却越来越模糊了——
“这小子的身子可真软,如果不知道的话一定会以为是个女人呢。”
“你小子这几天没尝到女人味,不会对男人也能起色心吧?”
“我说你们也太不厚道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这小子还邋里邋遢的样子,别忘了,他是王上赏赐给我们的玩物,咱们怎么也不能亏待了玩物才行。”
“对,给这个小子也洗洗,脏兮兮的样子真是令人看着恶心!”
最后这道声音似乎引起了共鸣,几个匈奴兵上前狞笑着将楚凌裳扯过来,如同在折磨一个玩偶似的,其中一个一伸手,只听“嘶——”地一声,她身上的长袍便被扯去了大半!
肩头的肌肤全都暴露在空气之中,也暴露在众多原本想要拿她取乐的匈奴兵眼睛里,冰冷的泉水让她的肩头变得红彤彤一片,却怎么也无法遮掩原本凝滑如玉润脂般的肤色,胸口位置被她用宽布厚厚包裹住,却因为长袍的撕碎看的一清二楚,她的呼吸虽然微弱,但仍旧能够看出高耸的轮廓来。
“他、他——”撕去她长袍的匈奴兵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个女人,惊得指着她的手指头都在颤抖。
其他匈奴兵们也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手一松,纷纷后退了一步。
她的娇躯如同一朵开败的花从悬崖边飞落一样,因为再没有任何主力支撑,整个人缓缓栽进了水里——
发髻在这个时候也松开了,一头青丝长发如同绵密的海藻在甘冷的泉水中慢慢散了开来,丝丝缕缕得如同有生命一样蔓延在匈奴兵的身旁,映得她的脸颊如同死人般苍白无息,这一幕着实触目惊心!
站在山脚一侧的男人眸光深沉地看着泉水中发生的一切,负手而立的样子犹如鬼魅,天边明暗不一的光线落在了他过于冷静和刚毅的脸颊上,却不经意映出他眸底深处不经意窜过的一丝情愫,当他见到她大半的肌肤恍映在落日下的时候,英挺的双眉下意识地蹙了蹙,而当那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女人终于无声无息地倒在了水里、长发如天边丝丝缕缕的云絮扩散开来时,拳头攥起青筋凸出
章节目录 卷四 097 发现女儿身(2)
站在他身边的虎漠见状后,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赫连御舜,“王上,您看——”
这种情况是阻止啊还是不阻止?
赫连御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刀刻的脸部每一处线条都透着令人无法琢磨的冷漠,太过冷静,太过绝情。
虎漠的手心里开始渗出汗丝,双眼不由得泛起担忧看向了泉水一边,他是个男人,自然太明白手下们的想法,他们的震惊只是暂时的,很快他们就会被她是女儿身的事实吸引,如果王上不加阻止,那么他们很快就会像是分享猎物似的将她分享,毕竟行军作战这么长时间,有欲望是在所难免的。
而她,恰恰就是能够满足欲望的工具!
他虽然也觉得十万大军毁在这个女人手里实在太可恶,但并不代表他会纵然手下们这么做,一千多人的轻骑,一旦知道王上赏赐给他们的其实就是个女人,后果无法想象,她会死的!
王上的心思很难揣摩透彻,他还记得曾经在汉宫的时候,是王上亲自点名要了楚凌裳,后来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南华公主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山脚下的泉水中,匈奴兵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们由震惊到兴奋的转变只经历了短短时间,很快他们又重新围了上去,将早已经奄奄一息的楚凌裳从水中捞起来,肆意地狞笑着围上了她,脸上不再是讥讽和痛恨,有的只剩下赤祼祼的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欲望。
赫连御舜的拳头攥得更紧,眉头几乎都拧在了一起,当看到手下们将楚凌裳抱在了岸边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低沉的声音如同天边滚滚而来的雷声。
“虎漠,今晚大家又累又饿,告诉他们再多猎几只野物来。”
虎漠眼睛一亮,立刻领命,“是,王上,属下马上安排。”
王上终于开口说了话,这个楚凌裳也算是在虎口之中逃过一劫,想都没时间多想,他立刻拿过挂在身上的号角吹了一下,泉水边正准备跃跃欲试的匈奴兵们全都停住了动作,听到号角后连忙穿好穿好衣物朝着山脚上跑过来。
业专网网网纯纯言。最后一丝的斜阳终于落了下去,天色昏暗间月光开始变得朦胧,夜风虽然轻柔但也寒冷,躺在泉水边的楚凌裳一动不动,全身湿透的她像只被拔去一身刺的刺猬,只剩下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她的意识一点点消散,恍如中她似乎又回到了山野之间,回到了与师父师兄笑谈论天下的一幕,青翠的竹叶被清风吹得沙沙作响,青袖奉上的清茶都透着一股子淡淡香气,只消喝上一口便能唇齿留香——
她似乎又看到鹤儿在他们身边快乐飞翔的样子,师父轻轻挥动了一下拂尘,师兄哈哈大笑——她又回到了山谷之中吗?她又见到了师父和师兄了吗?
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恍如中,她只觉得被一只手臂抬起,身子靠在了一堵坚硬的胸膛之中,而后整个人凌空了起来,全身都轻飘飘的。
艰难地微微睁开了双眼,山谷竹林中的一切全都被眼前的夜色所取代,夜色勾勒出男人刚毅的脸颊,璀璨的星光点亮了他眉宇间轻蹙的模样。
迷糊间她已经辨不清这个男人究竟是谁,牟波混沌成一片——
赫连御舜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见她整张小脸都无力地倚靠在他的胸前,脸色苍白地骇人,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异样来,就在刚刚将她从岸边抱起的瞬间,这种异样之感就一直在蔓延着,无尽地蔓延着。
他讨厌这种感觉!
看着她被手下们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他应该高兴才对,最起码可以让他心中的郁结一扫而光,可是,他该死的竟然不悦!竟然愤怒!竟然怕她就这么死了?
怀中的女人在刚刚微微睁开双眼之后又没了知觉,他的眸子再度缩了缩,眸光隐了隐落在了她的脸上。
星光轻吻着她的额头,像是温柔的情人在安抚着她,长长的睫毛轻扑在眼睛周围,落下美丽的弧度影子,小小的琼鼻微闭的小嘴都映在银色的光亮之中,她全身湿透,肩头上的凝白肌肤无不显出诱人之处,胸前的裹布微微松动,姣好轮廓如一副美丽的画卷透着最原始的美态,长长的青丝缠绕在他粗壮结实的手臂上,如藤蔓似的如影随形。
他看着看着,心中没由来得泛起一丝烦躁,该死,她即使都这个样子了,还是美得令人移不开双眼!
更该死的是,他竟然看着这样一个她,小腹都能升腾起一股熟悉的原始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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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蔓延,山野的营帐外升起了篝火,士兵们歪歪斜斜地坐在篝火旁休息,猎物在火上滋啦啦直响,空气中漂浮着野味的香气,没有烈酒,但有肉香也不错。
相比营帐外的热闹,营帐内就极为安静,铺着一整张虎皮的床榻上隔去了淡淡薄凉,篝火的余温窜进了营帐内,令里面也是暖洋洋的,赫连御舜坐在床榻一边,看着身边昏迷不醒的女人,暗沉的眼眸流转着一丝犹豫。
良久后他才伸出大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有些滚烫,许是体力不支再加上冰水沁泡受了风寒。
琥珀色的瞳仁闪过一丝烦躁,想都没想直接将她身上湿漉漉的长袍扯开——
烦躁的动作却因为长袍之下完全暴露的娇躯美态吸引,忍不住停了下来。朦胧的视线中,她的身姿恍若幻境,飘然若仙,卸去了男儿装的她嫋嫋婷婷,光洁肩头泛着隐隐的光亮,柔软的身躯柔美得像块凝玉,胸前虽然裹布没有脱去,但如此一来更加令她鲜妍有韵。
长长的青丝缠绕在她的娇躯之上,如同是保护的藤蔓,被他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拨开,手中的动作似乎下意识变得有些轻柔,连他都没有意识到这点,只觉得怀中女人如一剂温玉,如此温柔娇小地贴合在他冷硬的胸膛之上,与他颀长伟岸的身躯形成最强烈的对比。
章节目录 卷四 097 变相羞辱(1)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是从她的肌肤上、发丝上散发出来的,似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令他多少不自觉的心神恍惚。放置手心处的肌肤是如此柔软细致,像是化开的糖散发着蛊惑人心的滋味。
他的眸光紧了紧,大手一伸将她胸前仅有的裹布一点点解开,随着裹布的落地,一块泛着寒光的玉佩也掉了下来。
拾起,竟然是他送给她的那块玉佩,心中蓦地泛起不知名的滋味来,却在凝视她的瞬间,被她完全祼露的娇躯吸住了目光。
淡淡烛光将她修长的娇躯勾勒得格外迷人,完全没了遮掩的肌肤滑腻生香,尖尖梅端如同绽放在傲雪之中的骨朵,千般嫋娜,清纯之中透着太多的妩媚,冰肌如雪,像是寒夜之中清冷的孤月,又如月光之下的碧泉,莹莹之中有着对男人最致命和直接诱惑。
赫连御舜只觉得全身开始燥热,他要她!该死的,他竟然很想马上要了她!
复杂的心情加上视觉的刺激让他的呼吸变得有些粗噶,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是美得令人移不开目光,也难怪当他将她抱进营帐的时候,他的手下们全都用惊艳的目光盯着她看。
烦躁再度漫上心头!
就在此时,帐外轻微的脚步声令他眉头一蹙,大手一伸将塌上的毛皮掀开,她**的娇躯全都一丝不露地被遮盖,只留出如春后梨云冉冉的小脸。
帐外的虎漠通报了一声走了进来,见到地方散落的长袍和裹布后不由得微微一惊,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陡然变得尴尬起来——
“王上,属下不知道您、您要——”一贯利落的他变得结巴起来,挠了挠头,“那个——属下先出去了。”
他竟然忘了,像楚姑娘这般绝色佳人,王上对她有**也是正常的,说不定就是他这没头没脑的闯进来耽误了王的好事。
“紧张什么?”赫连御舜猜出虎漠的意思,心头的不悦似乎燃烧得更旺,陡然站起身来,高大的影子烛光拉长,“野物烤好了吗?本王饿了!”
“呃——啊,好了好了,王上,手下们都等着您呢。”虎漠连忙说道,帮着掀开了营帐,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说道。
上画面面面花花和。这一天王上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现在,看着王上走在前面的背影,虎漠不由得心惊了一下,百思不得其解,他是不是真的打扰王上的好事了?姑娘的衣服都给人家脱了,他就这么给硬生生破坏了——
要不然王上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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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凌裳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快要炸开了,数不清的痛席卷了全身,好像身体每一处都要裂开似的,无力地嘤咛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这是哪里?
天空不是天空的颜色,地面又不像地面的颜色,意识慢慢回到了脑子里,她还记得那个男人下令将她吊在树上,不知吊了多久,几个匈奴兵又将她扔进了水里,而后大多时候她都只能听到他们的狞笑声——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现在又在哪里?
头越来越痛,全身也感到寒冷无比,她是已经死了到了地府吧,否则怎么会感到如此冰冷?
可惜,下一刻头顶上扬起的声音却提醒她在痴心妄想!
“醒了?本王真是小瞧了你,看来你没那么容易死。”
熟悉的嗓音透着鬼魅般的冰冷,一下子将她的知觉拉回来,视线慢慢集中、再集中,终于落在了不远处高大的男人身上。
隐约中她看到他的脸色冷沉,不苟言笑,尤其是那双眸子里蕴藏着太多令人读不懂的东西。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谁,挣扎着想要起身,随即席卷而来的痛楚和晕眩令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站在床榻边上的男人微微一蹙眉,二话不说伸手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搀扶住,结实的手臂顺势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厚厚的皮毛滑落下来,女人如凝玉的娇躯再次落入他的眸底,眸光变得开始暗沉下来。
楚凌裳强迫自己意识清醒过来,原来她还说着,疼痛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能够证明她还是个活人,这个男人真的心狠啊,没有一下子弄死她,想要干什么?慢慢折磨吗?
从内心深处窜出寒凉之意来,通过身体症状和感觉她能察觉出已经受了风寒,又觉得全身有些不对劲,低头看了一眼,唯一一点的恍惚全都消失不见了!
天哪!
她——怎么会一丝不挂?
下一刻,男人却用皮毛将她裹住,粗鲁不耐地嗓音再度扬了起来——
“穿好衣服,吃东西!”
紧接着她只觉得被一股力量给推开,身子一斜整个人倒在了床榻之上,毛茸茸的触感有些温暖,似乎身子下面铺着的也是动物的皮毛,一件长衫甩在了她的脸上,还裹着淡淡的麝香之气——
不是她的长袍,因为她刚刚才看到自己的长袍早已经被蹂躏成一团让在了一边,还有她用来裹胸口的宽布——
“本王可没那么多功夫等你!”冷冷的声音再度扬了起来。
她这才发现原来这里是营帐,可笑,她竟然被他带进了营帐,还一丝不挂地躺在他的床榻之上?
他对她做了什么?
因为风寒的缘故,她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大脑跟上不男人说话的节奏,好半天艰难地伸出手拉过长袍,苍白的小脸扬起来,无力的声音透着一丝请求——
“如果你想节省时间,那就请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想必她的身子已经被这个男人看得精光了吧,内心虽然羞耻万分,也愤恨万分,但也不意味着她能够容忍他一直盯着她看的样子。
赫连御舜的眉梢闪过一抹厌恶的神情,不耐地刚要转身离开,营帐的帘子掀开后又突然放了下来,原本冰冷的神情竟然发生了变化,干脆在一旁直接慵懒坐下,唇畔滑过一丝恶意讥讽——
“本王偏偏就要看着你换衣服!”
章节目录 卷四 099 变相羞辱(2)
她的头像是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似的,那种浸泡在冰冷泉水之中的感觉再度回来了,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着遮挡在身上的毛皮,温暖的触感却足不能遮住心中的不安和惊骇,头一阵阵眩晕,脸色近乎透明的苍白。
相对于她的样子,赫连御舜反而是一副慵懒之态,端坐在不远处,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完全将她心中的不安纳入了眸底,琥珀色的瞳仁闪过固有的强悍和坚持。
“你——你出去。”她原本就体力不支,哪还有精力与他纠缠?用尽全力冲他喊了一声,滑落唇边却像是一只受了惊的黄鹂鸟般令人怜惜。
“不要上前!”她的冷静终于被男人的行为击碎,使尽全力地冲着他喊了一句,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声音渐渐变得轻颤,“我换——”
“放开我——”她真的害怕了,也真的受不了了,原本以为他只会坐在床榻上变态地看着她换衣服,没想到他会对她动手动脚。
不悦的声音又透着不经意的娇羞,如一缕青丝在他刚硬的心头划了过去,很快很轻,却让他产生了从未有过的震撼。这种异样的感觉令他不舒服到了极致,强行将心头的恻隐之情压了下去,耐性终于被磨光,高大身躯陡然站了起来就要朝她走过来——
他就坐在那里,一张近乎完美的脸透着还算有的耐性,棱角分明的面容更有着分不清的恶意和捉弄,虽说如此,但他还是让人不敢逼视,她又想到了他高高骑在战马之上看着她的样子,犹如鬼魅般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周身充满冷硬之气,粗壮的手臂缠绕在她的娇躯之上,令她没有逃脱的余地。怀中瑟瑟发抖的娇躯令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粗噶的气息洒落在她的耳畔,情不自禁地俯下头,涔薄的唇沿着她的脸颊渐渐下移——
他的嗓音轻柔得好像水中浮萍,那么无害,可话本身的含义却透着绝对的杀伤力!
他虽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始终像是在观赏一件美玉似的冷静,却无法遮掩眸中对她越来越明显的渴望,体内有一股力量在不停地喧嚣着、撞击着,似乎马上就要卸甲而出,令他放置一侧的大手慢慢攥起,呼吸开始加粗,看向她的眸光更加充满侵略性。
她再冷静、性格再淡然也无法承受被一个男人这么欺凌,就算身体上再痛、讥讽嘲弄的骂声再不绝双耳也好过将自己的身子毫不遮掩地给男人看。强忍着想哭的**,鼻头微微发酸,深吸了一口气,就当自己已经死了吧。
映入男人眼帘的是一尊十分完美诱惑的**,他微微眯起鹰眸,愈加暗沉的光从瞳仁中迸射出来,滚烫的眸光沿着她的小脸渐渐下移。许是因为紧张,她整个人都如同一只掉在虎|茓的兔子,剪水双眸隐隐含着一层水雾,却在倔强地敛下长长的睫毛遮掩,更显得秋水底横;两道眉,春山长画,尖俏的下巴,小巧的鼻梁高挺,整个五官如同用白玉雕刻出来的一样。淡淡的光凝聚在她的**上,肤若白雪,又因为被外人的注视染上一层桃红,修长双腿延伸下来的凹凸线条,每一个弧度都令人心摇神驰不已。
楚凌裳没有功夫注意那么多他的变化,她只知道从站起身的那刻起,床榻上的那两道目光就越来越炙热,像是烙铁一样沿着她的脸到她的身体,如果不是因为要查明师父的死因,她绝对不会遭受他这般的棱辱,说不定早就悬梁自尽了。
楚凌裳用力地咬着唇瓣,试图让痛疼使自己变得清醒一些,眸光微微流转,他的意思她当然明白,虽然他现在看上去一副无害的样子,但她知道他就是一头狼,说不准会在下一刻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男人勾了勾唇,没说什么,却毫无顾忌地走到床榻边直接坐了下来,浓密有型的剑眉微微挑了一下,伟岸的身子斜倚在一边,古铜色结实的手臂随意搭放在支起的膝盖上。
皮毛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在床榻上,她就颤抖着身体在他的面前换起了衣服,这种屈辱更加胜过身体上的,虽然他什么都没做,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他已经成功地让她感觉到生不如死。
面尚化和荷面和。良久后,她终于缓缓伸出手臂将长袍扯了过来,淡淡的光将她祼露的肌肤映得更加光艳凝华,像是润脂般透着耀眼的光泽。她总觉得不远处的眸光渐渐变得灼热,微微抬头不自然地说了句,“你、你闭上眼睛。”
营帐之内除了男人的冷硬气息来,更充满了淡淡清香,是属于她的——
见他如此靠近地盯着她,她有些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身子朝后缩了缩,最后只能在他大胆灼烈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起身。
赫连御舜见她扯过宽布准备将胸前缠上,不悦地蹙了蹙眉头,二话没说直接站起身,大手一伸将她手中的宽布扯了下来,惊得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轻笑,逸在男人的薄唇之边,像是很好笑她的话似的,淡淡扬声道:“要本王亲自动手?”
还没等转头看清楚状况,却觉得被男人结实的手臂从身后抱住,惊喘一声刚要挣扎,却被身后的男人抱得更紧。
这个卑鄙的男人!
她的挣扎对于身后的男人来说简直就如同蚂蚁之力,性感的唇更加贪婪地下移,置若罔闻地沉迷于她青丝间的清香之中,一只大手直接沿着她修长的双腿上移,宽厚的手掌蛮力地覆上了胸前那只凝玉般的高耸,男人的呼吸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粗噶浑浊。
楚凌裳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被男人这般对待过,尖叫一声拼命挣扎,想要摆脱这只恶魔的大手,只可惜她越是挣扎,身后的男人似乎越是亢奋。
“嘘——千万别出声音,难道你还想让本王的部下们都闯进来欣赏你的身子,嗯?”他将唇轻轻抵在她的耳畔,低笑的嗓音听上去有些低哑暗沉,手心之中是她绽放在白玉上的红梅,伴随着他的蹂躏静静变得坚挺,因从未被异**抚,小小颤抖地轻碰他的手心,这种致命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小腹又开始升腾起熟悉的燥热感来。
章节目录 卷四 100 变相羞辱(3)
他的话比他的行为更令她惊骇。
从与他相识那天起,他的行为就已经出格到令她无法想象,这是个她想要拼命去猜也猜不透的男人,在他的世界里他有自己的坚持和做事方法,他从不会在乎什么礼数道德,似乎早已经将这些东西抛到了脑后,所以他的话她不得不防。
身后男人的力气变得更加蛮横,她几乎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滚烫,那魔鬼般狄遂的嗓音像是勒住她到窒息的绳索,让她呼吸极为艰难。
“你的胆子很大,竟敢对本王这么说话?”他果然彻底停住了动作,居高临下盯着她,唇边虽然勾着漫不经心的笑,可眉梢已经开始悄然染上了一丝戾气。
“你这妖精。”他低噶出声,却狠狠咬住她的粉颈,终于成功令她惊喘出声后,一个打横将她抱起扔在了床榻之上。
“反正我在你手里也活不了多久,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不过没想到的是,原来左贤王也只不过是个好色之徒而已,难怪是战败沙场,你的部下白骨皑皑,你还有心思在你的敌人身上风流快活,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为了能够保住清白,她只能出此下策,这个男人心高气傲,她宁愿他一巴掌拍死她也好过被他棱辱。
“唔——”她眼中的雾气终于凝结成泪,浅浅划过脸颊,身子想要躲开他的进攻,却又觉得全身酥软无力。
“我不会让你如愿。”她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被他欺负。
“本王就是要将你留在身边,让你——生不如死!”
“楚凌裳,你巴不得现在就让本王处死你一了百了,只可惜啊,本王还不想这么看着你早死。”他意外地松了了禁锢着她的手,温和的笑意倏然赶走了眼底的阴霾之气,轻柔的话音也从他性感涔薄的唇畔滑落——
“楚凌裳,你活腻了是不是?”果不其然,他眸底陡然腾起一丝狠绝,原本平静的脸色也暗如铁青,大手狠狠箍住她的下巴,痛得她差点窒息。
“这身子本王已经看过不止一次了,还在本王面前忸怩?是想欲擒故纵?”他俊挺的鼻梁着迷般地在她的颈窝之上轻轻磨蹭着,贪婪呼吸着属于她的清香,性感的低音惹着明显的**之味,火热的唇又落在她如削的肩头,覆住她高耸的大手也开始不安分地亵玩起来——
“那就拭目以待了。”赫连御舜的笑容扩大,眼中的阴狠却骤然增加,修长的手指轻柔无害地抚摸在她的脸颊之上,而后慢慢地滑落在她精致性感的锁骨之上,“你放心,本王绝对会让你日后的生活多姿多彩,让你痛到再也不能忍受亲自跪在本王面前不可!”
两人就这么对持着,直到——
冰冷的话像是刀子似的Сhā进了她的心口。
她停止了挣扎,彻底靠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其实她真的怕他一个怒火和不耐直接命部下们进来,他是王,上次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怒火,现如今她只不过是他手中的玩物而已。
她冰冷地与他注视,而他也如邪魔般看着她,再度恢复平静地接受着她倔强的眸光——
她死死咬着唇,盈盈的水眸迷离中还夹杂一丝清冷,长长的睫毛被眼中的雾气打湿,这般模样却会令他变得更加疯狂。
她死死咬着牙,当感觉到男人的大手已经探进她最私隐之地的时候,终于强忍着心底的颤抖冷笑了一声。
网情小言的网言。如玉的娇躯映在粗矿的虎皮之上,看在男人眼里更是一种视觉冲击,颀长伟岸的身躯随即压下来,情不自禁俯下头来,一张口便含住她胸前顶端红梅,灵活的舌尖围着蓓蕾,一圈圈推按摆弄,轻**吸。
很好,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她眸中的冷笑更浓烈了,一动不动任由他狠狠捏着她,清淡说道:“你有本事就现在杀了我。”
怀中女人的异常温顺深深撩动了男人的渴望,感受着水般柔软的身子全然贴合在他的身上,因害怕而轻轻颤抖着却不经意流露出猫儿般的诱惑,她就这样靠着他,任由他的大手不规矩地轻抚每一寸娇躯,披肩的秀发长长的垂到脚祼,在微风中轻轻浮动,随意却飘然若仙。
意外的冷笑令男人微微停住了动作,他抬头,英俊的脸颊充满了**的味道,微微眯了眯眼睛盯着她,“你冷笑什么?”
楚凌裳死死闭着双眼,她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逃不过了——
楚凌裳艰难地呼吸着,与他那双染满**的沈眸相对,声音虽轻,但字字珠玑,“我在笑原来高高在上的左贤王也不过如此,我什么都不用做足可以令你迷失了本性,真是可悲,天子骄子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要臣服在我的罗裙之下?”
男人眼眸的光更加暗沉,一触即发。
空气之中原本暧昧浓郁的气氛迅速地冷却,被血腥和狰狞所取代。
空虚,这种感觉陌生极了,也让她害怕极了,全身莫名的发烫,双颊绯红。
胸前的敏感每被啃咬一次,心里就像是被钻入万千条蠕虫,麻麻痒痒的一阵
良久后——
话说的同时,她的唇畔也勾起讥讽的弧度,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地不屑。
赫连御舜的眸迸发着如狼般的阴狠,另一只放置她脸侧的拳头攥得咯吱直响,她反而是很平静地与他对视,这一刻她圣洁得如同天山圣女。
身上的男人肆无忌惮地侵蚀着她的身躯,滚烫的舌差点将她全身都能点燃,一只大手探过来,将她的两只皓腕固定在头上,令她只能承受身体上的屈辱。
“王上,楚姑娘的膳食已经备好了。”
是虎漠的声音,就隔着一个帐帘。
楚凌裳一惊,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便连忙穿好内衫,又慌忙扯过长袍穿上,她知道这是他的长袍,从上面沾染的气息和衣服尺寸便能知晓,但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章节目录 卷四 101 变相羞辱(4)
赫连御舜就坐在一边讳莫如深地看着她,倒没有像她想象那么变态得将虎漠传起来,待她一切穿戴妥当后,才低沉地命令了句,“端进来吧。”
虎漠得令掀开帐帘走了进来,看到楚凌裳身上的长袍后只是微微一愣,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沉寂,将一份烤好的野味放在了案几之上。
在准备野味的时候,他曾经一度以为她已经死了,因为当王将她抱进营帐的时候,她的脸色看上去糟糕透了,躺在床榻上的时候也奄奄一息的模样,想想也够她受的,先是被捆绑在马背上不吃不喝,而后又被王上下令吊起来,最后又差点被部下们淹死,这一来二去的折腾就算是个大男人也吃不消。
“不——”她大惊,使劲全身力气推搡着他,他是个疯子!
“不吃?本王就亲自喂你吃!”他死死箍住她,冷鹜地笑着,又跟着冷喝一声,“虎漠,还愣着做什么?把东西拿进来!”
“不必。”赫连御舜突然勾起笑容,回头一伸手将楚凌裳大力地扯了过来,紧紧箍住了她的后脑,盯着她冷笑着,“既然不喜欢吃烤熟的,那就吃生的吧。”
“不?本王可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赫连御舜将俊脸凑近她,低低笑着,“在你们汉人眼里不是一直称我们匈奴人为蛮夷吗?相比这些烤熟的食物,我们更喜欢亲口咬断猎物的脖子,今天你也尝尝茹毛饮血是什么滋味。”
“你——混蛋——禽兽——”一阵阵眩晕再次袭来,让她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啊?啊,是,王上。”虎漠被这一幕吓傻了,王上的神情像是一头能够将人活吞了的狼,他很不忍心看到她即将被折磨,但也不敢忤逆王上的旨意,只好接命走出了营帐。
“好了,本王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慵懒地打断了虎漠的话,转头又看向楚凌裳,捏着她下巴的大手改为食指轻抚的动作,“既然虎漠好心为你准备了野味,那就吃点吧。”
“怎么,不喜欢?你以为自己还在汉宫吗?”赫连御舜眯起双眼,似乎多少猜出她的饮食习惯来,故意轻蔑地说了句。
“我不吃,不吃。”她的身子不停朝后缩着,强忍着恶心拒绝着。
“打来的猎物还有吗?”他的声音也沉冷了很多,像是从魔窟中钻出开的一样,令人不由得全身泛着冷。
“是,王上。”虎漠被他冰冷的脸色吓了一跳,这么多年来他很少看到王上会为了谁这么生气。
“楚姑娘?”赫连御舜冷笑着,抬手一把捏住身边女人的下巴,眼神狠鹜至极,声调却变得轻柔了下来,“你还真是个妖精,不动声色就将我的手下给收服了,要知道虎漠可不会轻易关心哪个人,尤其是战犯。”
“王上——”虎漠看着地上的野味,脸色极为尴尬。
“看看这是什么?”
“虎漠,你什么时候学会自行做主了?”他根本就没有吩咐任何人为她准备膳食。
“虎漠,将东西端过来!”他的眼底滑过一抹阴狠。
“赫连御舜,你混蛋,放开我,我不吃!”她的身子晃晃悠悠,头部的疼痛让她的视线也出现了重影,胃部不停地搅动着,想吐还吐不出来。
从没有吃过野味的她就好比要她去吃人肉一样。
他起了私心,其实外面还有很多野味,只不过依照他对王上的了解,如果真的都拿进来的话,这位姑娘还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但现在见她已经恢复了清醒,虽说脸色差得要命,但知道不足以丧命也就放心了。
危险语气透着一股子杀气腾腾。
头更加晕沉了,经过刚刚的担惊受怕,她所有的力气似乎都用完了,只剩下摇头的力气,就算再饿,她也吃不下这种东西。
她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是吃素的,从来不会碰这些荤腥的东西,在山野之上偶尔也能看到被猎人杀死的猎物,但她基本上都是给埋了。这些生灵在她眼中是跟人有着同样地位的,看到案几上的野鸡,不难想象到它是如何被这群饥饿的人杀死、一点点肢解——
她全身又开始忽冷忽热,罹患风寒虽然不足以让她致命,但这种滋味实在太难受。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扭过一样,呼吸间也尽是野味散发的香气,却令她有些作呕。
很快,虎漠走了进来,将一只已经剥了皮的野味拖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王上,只剩下这一只了——”
想到这里,虎漠的心微微一颤,放心?他凭什么要对她放心?慌乱地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上的王,却见他正盯着他看,似乎早已经将他的心思看穿似的,惊得手微微一颤,连忙站到了一边。
楚凌裳的脸再次被男人狠狠抬起来,残酷的语息落在她微弱的呼吸之间,“小东西,你不吃饱怎么跟本王作对呢?”
面尚化和荷面和。楚凌裳还没等开口,虎漠便慌忙开口道:“王上,属下誓死效忠王上的,属下没有——”
营帐之中散发这烤肉香,案几上的野味看上去外焦里嫩,惹人垂涎,应该是只野鸡,肥美的肉质还冒着油旺旺的色泽,却看在她的眼中极为惊骇,一手捂住胸口的位置,整个人下意识朝后缩了缩,“不——”
虎漠一惊,连忙单膝跪地,“王上,是属下不对,属下见楚姑娘病的挺重,想着要——”
虎漠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还、还有,但、但都是生的——属下马上就去重新烤——”
虎漠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野味端了上来,却见楚凌裳像是受惊了似的猛的一挥手,“啪”地一声,野味掉在了地上。
赫连御舜的脸色彻底变得很难看,似乎对她这般已经失去了耐性,盯着她冷冷说了句,“好啊,你非要跟本王作对那就成全你,虎漠——”
赫连御舜看了一眼地上的野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抓过她的长发扭过她的小脸——
她不得不看过去,只消一眼就觉得全身颤抖不已,强烈的反胃感再度袭来,被剥去毛皮的野味具体看不清楚,但不难看出死前挣扎的样子,许是刚刚被剥了皮的缘故,冒出来的血还在,淌了一地——
“是麋鹿,还记得本王对你说过什么吗?”赫连御舜将唇轻轻抵在她的脸颊旁,轻柔地啃咬着她小巧精致的耳垂,声音变得很是柔和,“本王说过最喜欢猎杀的就是麋鹿,因为这种小东西就喜欢跟本王捉迷藏,它越是喜欢逃,本王就越喜欢追,直到将它——猎杀为止!”
她全身感到一阵冰寒
章节目录 卷四 102 他“疼爱”的方式(1)
男人的大手紧紧扣住她的脑袋,令她动弹不得,耳畔的嗓音虽然轻柔却染上太过明显的讥讽和阴霾,如利刃一样只需要轻轻划过耳畔便足可以致命。
“放开我!”楚凌裳用力挣扎,下场却是被男人箍得更紧,引来更多的疼痛。
“本王还不想这么早看着你死。”赫连御舜脸颊上的神情漠然得可怕,冷眼看向虎漠命令了句,“拿上来。”
“王上——还是算了吧。”虎漠生平第一次对赫连御舜说这种话,话音刚落,便觉得王上的双眸锋利得足可以杀人似的,吓得他全身冒起了冷汗。
其实他真有点看不下去了,以王上的性格从来不会跟一个女人这般斤斤计较,在他的印象中,王上几乎很厌烦与哪个女人发生怎样的纠缠,就算是匈奴第一美人缇雅郡主在他面前,王上都只是淡然处之,这个楚凌裳是战犯不假,但看她一脸苍白的样子也着实令人心疼,再铁石心肠的男人看见她这般模样心都会化掉的,怎么偏偏王上就——
赫连御舜微微眯起了鹰眸,“虎漠,你刚刚在说什么,嗯?”
低沉的嗓音裹着明暗不一的警告口吻。
虎漠见状陡然再度单膝跪地,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属下知罪,属下不该多嘴。”熟悉王上的人都知道,他的神情越平静、语气越轻柔就代表着他越生气,这股怒火如果一旦爆发,将会带给对方灭顶之灾。
“出去!”他微微压低的嗓音透着一丝隐忍,眉宇间的戾气稍稍得到了缓解。
虎漠征楞了片刻,见赫连御舜的眸光突然阴霾了一下后连忙起身离开,离开之前还下意识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楚凌裳,心中忍不住无奈轻叹一声。
虎漠的离开让她感觉更加寒冷,此时此刻营帐之中就剩下他和她,她不知道他还想怎么折磨她,也不知道下一刻他会干什么,额头间的疼痛和阵阵眩晕还夹杂着想要呕吐的欲望早已经让她顾不上太多,恍惚间她只觉得被一股力量直接拉扯了起来,紧接着“扑通”一声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冰冷的地面磕得她膝盖生疼,身心不稳摇晃着想要挣扎起来却无济于事,整个人倒了下来。疼痛几乎钻进了心底最深处,隐隐又感觉到湿润的温热,怕是她的膝盖已经流血了吧。
意识越来越模糊,只可惜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似乎不想如她所愿,大手猛的抓住了她的长发,强迫着让她抬起头来,耳畔再度扬起低沉魔鬼般的沉遂之音——
“十万大军你都杀了,怎么,现在开始故作清高了?”说完,他硬生生从野味身上撕下来一大块肉,毫不留情地塞进了她的嘴巴。
“不——”仅有的意识让她推搡着他,顾不上疼痛拼命扭着小脸,冰冷的生肉和动物殷红的血沾染在她的唇畔之间,令她恶心得想要作呕。
男人的大手再度将她的小脸扳过来,这一次直接用拇指和食指死死掐住她的下颚,令她想要合上嘴巴都不行。
“吃了它!”赫连御舜的双眼似乎被眼前的鲜血染红,脑海中却是战场之上部下们一个个倒下的情景,部下们的鲜血染红了那片土地,连空气之中都弥漫着血腥之气。他的神情变得更加骇然,腾出一只大手用力地将生肉塞进了她的小嘴里,看着她紧紧蹙眉痛苦的模样,心底那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一块块生肉被强行塞进了她的嘴巴,这种难受的感觉令她快去死去了,全身只剩下冰冷、再度冰冷,拼命挣扎只能换来更粗暴的对待。
“只是吃个野味就受不了了?那么十万大军的鲜血呢?”涔薄性感的薄唇轻轻靠近她的耳畔,她的唇在颤抖,凝白的小脸染上动物的鲜血,这样一个她却美得更加惊心动魄,像是幻化成了人形的妖精,令他的眸底暗光更加浓烈了很多。
“有没有尝过血的滋味?本王亲自喂你,好不好?”
狄遂的嗓音轻轻厮摩在她的耳畔,听上去忽远忽近,语气那么暧昧地滚烫,却又残忍得可怕。
“不——”她拼命地咳嗽,口中的生肉被她吐了一地,泪水沿着眼角无声无息地滑落了下来,一直延至唇边,下一刻却被男人低笑着轻舔而去,仍旧沾染着野物气息的修长手指状似眷顾地轻抚着她含泪的小脸,“怜人的小东西,本王这是在疼你呢,怎么哭了?乖——”
他的语气越轻柔,在她心底产生的害怕就越明显。
果不其然,在她误以为他准备放手的时候,却觉得唇瓣被男人的薄唇覆上,他的舌尖强行撬开紧闭的细细贝齿,在侵入的瞬间,她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门豪团体幻幻。幻。是血!
腥甜的气息窜到了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模糊的意识再一次被深深刺激,这个禽兽竟然亲口将麋鹿的血喂给了她!
不——
最后一点力气终于爆发,她用尽全力将他推开一点点,“扑”地一下吐出来,血染红了明若皓月的牙齿和原本苍白的樱唇,大片大片地沾染在她胸前的长袍上,不知情地还以为是她吐了血,受了重伤。
赫连御舜这一次没有再上前强迫她,只是死死盯着她的背影,邪魅森冷地笑着,唇角也被猎物的血染红,像是一头刚刚吃完了野味的狼,伸出拇指轻轻擦拭嘴角,残忍间却又透着难以言喻的优雅之气。
胃部一阵阵抽动着,不停搅动着,冰冷冷地触感直接上涌,她再也忍受不住,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出了营帐,大口大口地呕吐了起来。
她原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都是酸水,就差点将胆汁也吐出来了!
营帐外的匈奴兵们全都停下了动作,惊骇地看着突然从王上营帐跑出来的女人,见她全身是血,陡然拿起身边的长矛就要冲前保护王上,虎漠眼尖看到,一个快步窜到了部下们的前面,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章节目录 卷四 103 他“疼爱”的方式(2)
楚凌裳吐得稀里哗啦的,身子也摇摇晃晃,长袍上沾满了殷红的血迹,再加上她过于苍白的脸,看上去真的十分骇人。
“将军,她——”
匈奴兵们纷纷吃惊,又有很多人凑到前面来看。
“天哪,原来她是个女人。”一个年纪稍小些的匈奴兵忍不住叫了一声。“她、她怎么可能是女人?明明抓回来的是个男人。”
“嚷嚷什么?我们都已经知道她是个女人了,女扮男装懂不懂?”一名老士兵忍不住抬手敲了他一下,低声喝了一嗓子。
虎漠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眼神复杂地看着不远处憔悴的楚凌裳,又扫眼看了看周围手下们的眼神,他就知道,楚凌裳的身份一曝光肯定会吸引更多的眼球。
上画面下化化尚化。她无疑是美到令人窒息的,尤其是现在更有一种令人忍不住想要搂抱怀中怜惜的冲动,其实有这种想法的不光是他一个人,很快从人群中走上前一位士兵,手拿着行军水囊,低声对着虎漠说了句,“那姑娘看上去怪难受的,要不然给她点水喝吧。”
虎漠连忙拦住了手下的行为,对着他摇摇头,只有他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这个样子是王上造成的,这个时候谁敢上前岂不是找死?
他何尝不想上前呢?
楚凌裳啊楚凌裳,你就是有这个本事,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会让人想要好好保护。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楚凌裳双手撑着树干,终于停住了呕吐,她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深深的无力感将她主宰,很快,她又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从营帐之中走出来,大踏步朝她迈进,身子终于撑不住一软,整个人如断了翅膀的蝴蝶飘然倒地。
人群中发出惊喘的声音——
虎漠忍不住想要上前,却见赫连御舜一伸手便将她稳稳抱了起来,青丝长发垂落在地面上,在阳光下散发着动人的光泽,美得像是一副画面。
赫连御舜颀长的身影被阳光拉长,宽阔伟岸的肩膀显得如此冷漠淡然,英俊的脸颊低下看着怀中的女人,光亮将他的神情映得忽明忽暗。
她轻的像是随时都能从他怀中被风吹走一样,长长睫毛微微遮住了那双犹若清泉的眼眸,微微颤抖了一下,眸光迷离而绝望——
“求你——”她的声音小小的,却像是用尽全力从心底发出的声音一样,眼皮越来越沉重,努力地看着将自己抱住的男人,他的脸看上去那么完美英俊,只有她才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求你,杀了我吧。”
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说完这句话她便不省人事,手臂无力地从身侧滑下来,阳光穿透她的指尖,苍白得透明。
一股愤然又混合着不知名的情感在他的胸腔之中拼命撞击着、大力地撞击着!她终于开口求他了,没想到却提出这个请求!
该死!
他死死咬着牙根,额头上的青筋几乎都要爆出,琥珀色的瞳仁深处却窜过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恻隐之情来。
下意识收了收手臂,将怀中早已经昏厥的女人抱得更紧,像是在压抑怎样的情绪,良久后一贯低沉平淡的嗓音扬起——
“虎漠!”
“末将在。”虎漠立刻上前,又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王上怀中的女人。
“传令下去,今天继续在此扎营。”
“啊?啊,是,王上。”虎漠连忙领命,心中却隐隐担忧,王上这要干什么?晚回都一天就会让二王子于单有机可趁,这一次十万大军惨败还不定会在都城造成怎样的影响,难道王上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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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胃仍旧在一下下抽动着,眼皮有些沉重,空气之中泛着一丝清淡之气,这种气息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她想不起来。
眸光轻轻流转,慢慢变得清晰,微弱的光线让她看清楚这里还是营帐,身上盖着的仍旧是那张足可以保她温暖的皮草,上面还沾染着属于男人的淡淡气息。
原来她还在这里,她还没死吗?
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懦弱,只是经历了折磨就痛苦得想要死掉,师父中毒的原因不查了吗?她不想找出杀害师父的凶手了吗?
也许,杀死师父的就是那个男人!
就算不是他,这件事也跟他拖不了干系。
头微微转动了一下,熟悉的眩晕感又袭上来,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体比她的心要坚强,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竟然一次次挺了过去。
坐在案几旁的伟岸身影令她的心蓦地一紧。
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张竹简,许是没发现她已经醒过来了,英挺的眉间轻轻蹙在一起,她很想冷笑,只可惜全身的疼痛已经让她无法动作,哪怕是一点点。
原来,他也有头疼的时候!
报应,真是报应!
床榻上微微的动静引起了赫连御舜的注意,他抬头,看到她已经睁开双眼的时候,眉宇之间似乎松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对着帐外喝了句,“虎漠!”
很快虎漠就掀开帐帘走了进来,见到楚凌裳已经醒了,不由得松了口气,连忙恭敬欠身,“末将在。”
“给她吃的东西备好了吗?”
“已经备好了,末将这就端进来。”虎漠的语气似乎听上去有些轻松,说完连忙退身出去。
营帐之中再度恢复了平静,他没再抬头看她,这般平静淡然的他跟上一幕强行喂她吃生肉喝鲜血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又想逼着她吃生肉吗?
不。
她虽然百般抗拒,但早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只能无力地盯着他,像是盯着一头随时能够扑上来的野兽。
虎漠旋而即返,手中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却散发着淡淡的米香,很快弥散着整个营帐,这种香气令楚凌裳微微一愣——
“放在这里,退下吧。”赫连御舜淡淡命令了句。
虎漠这次离开得很痛快,眼底的担忧也一扫而光。
章节目录 卷四 104 他“疼爱”的方式(3)
待虎漠离开后,赫连御舜放下手中的竹简,端起放在案几旁边的一个青铜器皿,朝着床榻这边走过来。
她死死盯着他手中的东西,随着他的靠近,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但已经无力去拒绝,只能任由男人坐在了她的身边,手臂一伸将她整个软塌塌的身子搂了起来,倚靠在一边。
“你想死的话也不是现在,吃了它。”他说话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发怒的前兆,也没有阴阳怪气地讥讽,只是拿过青铜器皿,亲手将汤匙送到她的唇边。
她这才看清楚,青铜器皿中盛放的竟然是清粥!
他不是强迫着她吃生肉吗?哪来的稻米?哪来的清粥?
据她所知,他们匈奴人似乎很少吃稻米。
清眸中的警觉被疑惑取代,她不知道应该开口询问还是不问,只觉得这个男人突然如此好心很奇怪,他不会又想出什么方法折磨她吧?
“吃!”见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低沉平静的声音扬了起来,他倒是难得的这么有耐性,一直将汤匙抵在她的唇边。
良久,她终于张口,神情疑惑地吃下了一口,却因为胃部抽动了一下,紧接着又吐了出来,呕吐感再度袭来。
赫连御舜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出言再讥讽嘲弄,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她,直到她稍稍好受一些后淡淡说了句,“几顿没吃会是这样,就算吐也要坚持吃完。”
说着,将她再次扶起来,耐性十足地再次亲手将清粥送到她的唇边。
“我——自己吃。”口中的米香让她多少恢复了一点力气,她不要他假惺惺。
伸手准备接过青铜器皿,却被男人直接拦了回去,“你以为本王在可怜你?虽然本王很想赐死你,但不是现在,你最好乖乖听话!”
语气稍稍转冷了一些,威严感十足。
她懒得跟他争辩,事实上她也的确没有力气接过沉重的青铜器皿,只好任由他一口口喂着自己,整个过程都很安静,他没说什么,甚至都没怎么看她,只是极有耐性地完成着同样一个动作,不急躁,每一次都等着她彻底咽下去才喂第二口。
进食的过程中也发生过呕吐,这是难免,毕竟她一直没有进食,突然吃这些胃部多少会不适应,每次在她难受得吃不下的时候,赫连御舜只是淡淡说一句再吃点。
渐渐地,胃口似乎开始习惯,青铜器皿中的清粥不是很多,却恰到好处地让她的胃恢复了动力,不再那么难受。
吃完这些后,她觉得无力感也渐渐在消失,又见他拿过行军水囊送到了她的唇边,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这是他的水囊,两人用一个水囊很奇怪,好像是多么亲密关系似的。
“喝!”他又惜字如金地蹦出来一个字,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她也的确渴了,再也顾不上那么多,拿过来水囊就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来,却在几口之后又被他硬生生夺了下来。
“别——”她眼睁睁看着他将水囊盖好扔到了一边,眼中透着渴望。
“想死吗?”他冷冷说了句。
“我——渴。”最后一个“渴”字几乎只是一声轻叹,她明白他的意思,这么长时间没进水,突然喝水喝多会令人窒息,只可惜她刚刚太渴了,忘了这点。
见她这般模样,盈盈的双眸间还透着一丝渴望,似乎像是一缕清泉流过他冰冷的心头似的,像是要在慢慢瓦解什么似的。又似乎被她的样子逗笑,性感的唇畔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很好地控制了心中的异样。
“慢慢来。”他突然意外地说了一句,声音变得轻柔。
楚凌裳一愣,抬眸看着他,他的脸笼罩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那么刚毅有力,不知为什么,明明是痛恨他的,心却没由来地轻轻一颤——
突然,心底又蓦地腾起警觉来,他应该是没按什么好心,正如他所说的,他很希望她死,但不是现在,那么,何时才是最佳的时机?还是他就喜欢慢慢地折磨她?看着她一点点失望到绝望,再到生不如死的时候才甘心?
她眼中重新腾起的警觉令赫连御舜微微眯起鹰眸,蹙了蹙眉头后又将虎漠传了进来,交代了一句后只见虎漠又端进来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这一次不再是米香,而是她在刚刚苏醒的时候闻到的气味。
淡淡的,像是一种草药,又裹着轻飘飘的花香——
这是——
“紫苏?”脑中灵光一闪,她陡然想到了这种草药,不由得更为惊愕,紫苏对于驱除风寒有奇效,不过这种草药可不是随便哪座山谷都能采到的,最起码他们歇息的这个山野沿途是没有的。
“只能找到这种草药,很多药铺都关门了。”他拿过药碗看了看,满意地勾了勾唇,送到了她的面前。
药煎熬得很是时候,看样子这些人中间一定是有会煎药的,接过了药碗,不由得质疑他刚刚的话,药铺?他不会是派人又折回头去下山到药铺买药吧?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明知道山下危险还派人去药铺?想了想,淡淡说了句,“如果没有战争的话,药铺怎么会关门。”
不是疑问,也不是反问,只是很肯定的一句话,很明显就是直指赫连御舜。
话音落下后,她明显感觉到空气中泛起一丝冰冷的气息,没有理会坐在身边的男人,一仰头股咕咚咕咚将碗中的药汁喝了下去。
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她还要留着这条命查出究竟是谁杀了师父,还要留着命回中原见师兄和青袖,她答应了青袖一定会活着回去见她,她不能食言!
赫连御舜胸口升腾起来的怒火很快被压制了下来,这个女人的确大胆,有意无意总会很轻易地引起他情绪的变化,拳头攥了攥又松开,见她喝完了药后,又转身坐回了案几旁边。
他的变化令她有些不大适应,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想着要离开这个营帐,万一这个男人又禽兽大发怎么办?她发现他真的反复无常。
正要强忍着起身,却听到营帐外虎漠的声音扬起——
门豪团体幻幻。幻。“王上,有都城的探子来报!”
章节目录 卷四 105 情绪反复的王(1)
赫连御舜坐在那里,脸色很快又如一贯似的风平浪静,淡淡说了句,“传。”
很快,虎漠便带着一个探子走进了营帐,这探子风尘仆仆的模样,宽阔的脸颊看上去年纪不大,却虎背熊腰的身材,耳垂之上佩戴着一只大大耳环,宽布长袍分别在两边开叉,腰间佩戴一只玉牌。
见到赫连御舜后,立刻单膝跪在地上,“叩见左贤王。”
上画面下化化尚化。他点头,待探子起身后说了句,“发生了什么事?”
“禀王上,都城——”探子话说了一半却下意识停住了,炯炯有神的双眼陡然扫过不远处床榻上的楚凌裳,微微愣住了,眼神划过一抹警觉。
楚凌裳被探子的这两道目光看得心中一凛,不由得轻叹匈奴之人是强悍之人一说,只是个探子就如此警觉,相比汉兵,他们的确是有着太多攻占江山取而代之的本事。
虎漠看出了倪端,连忙低声说了句,“王上,末将马上带楚姑娘出去。”
都城探子送来的急报,事情无论大小都是不能外泄的,她毕竟不是匈奴人,知道急报的内容始终不好。
谁知还没等他走近楚凌裳,赫连御舜平静的嗓音便扬了起来——
“说吧,都城怎么了?”
虎漠停住了动作,有些惊诧地回头看着他,王上这是怎么了?竟然不忌讳楚凌裳?
探子也没料到王上会突然说了句这话,嘴巴张了张,“王上,她——”
“说!”又是很淡然的一个字从他唇齿间滑落下来,轻描淡写地将探子和虎漠的奇怪神情忽略掉。
探子舔了舔嘴唇,刚要开口,却听到床榻上的楚凌裳开了口,“等等。”
三人顺势看去,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明显的坚持,无力起身下了床,撑着沉重的身子一步步朝着营帐外走去。
匈奴十万大军被灭,都城快报无非就是内部争论不休,她才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雅致知道他的事情。
一掀开帐帘,夜色将她娇小纤细的身躯吞没——
他一直盯着帐帘的双眸陡然暗沉了下来,严苛的双眉之间扫过一丝隐忍,咬了咬牙没说什么。
虎漠暗自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天知道他真怕她刚刚大胆的行为激怒了王上,要知道王上刚刚已经默认了她可以不用离开,她公然这么做无非是想用无声来对抗他的权威。
这个女人还真是够大胆了。
“说吧。”赫连御舜突然命令了一句,这一次他的嗓音似乎透着隐隐的不悦。
探子也自是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来,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禀报道:“王上,都城已经接到了十万大军溃败的消息,单于动了怒,而二王子又借机向单于提议剥去您的兵权,想要亲自领兵再次出征,单于命您火速回都复命呢。”
“什么?剥去王上的兵权?”虎漠一蹙眉,这个二王子怕是就等着这一天吧?“王上,看来我们不能再在路上耽误时间了,二王子一心想要取而代之,怕就怕在单于早已经动了心思。”
一丝冷笑轻轻逸在赫连御舜的唇边,直至眸底最深处,慢慢地凝结成令人寒意十足的冰于琥珀色的瞳仁之中。
“他想领兵出征?真是笑话!他有这个本事吗?”
“王上,二王子虽然谋划不足,但他毕竟是在单于身边,我们不得不防啊。”虎漠脸上泛着一丝担忧。
“王上,将军说的是,现在都城上下全都知晓匈奴大败之事,卑职听说二王子近日来与左谷蠡王、右谷蠡王来往甚密,恐怕其中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王上,事不宜迟,我们已经在此驻扎了三天,还是请王上下令立刻启程吧。”虎漠觉得事情可大可小,万一真的被二王子趁此机会陷害那岂不是糟糕?
赫连御舜眉间跃过微微的思考之意,眸光却下意识转向了帐帘之外,眸光隐了隐,最终遮去了刚刚一瞬的权衡利弊,淡然说了句,“虎漠,传令下去明日启程。”
虎漠没有立刻领命,而是着急地问了句,“王上,难道不是现在吗?”
王上这是怎么了?都城都十万火急了,他们竟然还要明日才启程?
“传令!”赫连御舜从来都没有解释的习惯,只是微微加重了语气。
“是。末将领命。”虎漠没有办法只好这么办。他从来都不质疑王上的每一个决定,直到现在,他真的不懂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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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间一片寂静,除了篝火旁偶尔的交谈声。
走出营帐的楚凌裳选在了一棵树旁坐了下来,淡淡的月色映在她宽大的长袍上,长长的青丝倾泻在身体两侧,散发着如银子般的光亮。
头顶上偶尔飞过几只萤火虫,星星点点的光亮犹如夜阑间的小精灵,她忍不住抬头凝望,完美弧度的小脸如同一块凝玉,虽然依旧苍白,却无法遮住惊人的美丽。
再远处就是镶嵌在天空上的星子,像是仙女手中的宝石洒满了夜空,将这个夜晚点缀得太过动人和沉迷。
有多久没有仰视夜空了?
最后一次似乎还是在山谷之中,那一次是师兄还没有下山,她和师兄坐在师父两侧,谈论当今局势、天下大事,并且仰望星空占星推运,对于占星之术她和师兄也只是略懂一二,但师父不同,他独具慧眼,往往能够说出与众不同的观点来。
而青袖呢,她就在旁边有事没事捣乱一小下,又或者跟两只鹤儿打闹成一片。如今想想那一幕,竟然仿若隔世。
正想着,只觉得眼前一道人影上前,轻轻挥舞了一下手臂,眼前的萤火虫便散了开来,美丽的光亮顿时变得零零散散。
再一看,是一张年轻的男子脸,看上去应该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
“你喜欢萤火虫?送给你。”他主动朝她展露笑颜,很干脆地坐在了她的身边,将一个布袋拿了上前,轻轻打开一个小口,里面竟有萤火虫在撞击着、飞舞着,身上的光亮映明了布袋。
章节目录 卷四 106 情绪反复的王(2)
眼前的男子笑容十分灿烂,他明明就是在沙场作战的一个士兵,却从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杀戮来,纯净得如同稚儿,干净得令人忍不住想要相信。
她伸手轻轻接过他递上来的布袋,看了一眼忍不住说了句,“为什么要抓它们呢?还是让它们过自己的生活吧。”说完,将布袋轻轻展开,几只萤火虫忽闪着翅膀从袋子里轻轻飞了出来。
隐隐的光亮映在她的脸上,像是由清泉流淌过凝玉般的美丽无瑕,看得年轻男子痴了眼,不由赞叹道:“你长得真好看。”
如果是一般男子,她早就拂袖离去,但眼前这个男子言语间能够听出是明显的感叹,丝毫没有亵渎的意思,亲切得像个朋友,轻轻扬起唇角好奇地问了句,“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别看我年龄小,可我十岁就上战场了。”男子许是怕被她瞧扁,连忙又补上了一句。
楚凌裳心底不由得轻叹,战乱之年就连十几岁的孩子都成了老兵,他才十五岁,看上去倒像个大人似的,相比这些年也饱经风霜。
“看你长得不像匈奴人,你叫什么名字?”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将略感疲惫的身子微微依靠在树干上,问了句。
“姑娘好眼力,我其实是楚国人,自小就跟着娘来了北方,娘后来嫁给了匈奴牧民,所以我是在匈奴长大。”男子倒丝毫不掩藏自己的身份,许是家常便饭了,说来倒也顺嘴,挠了挠头,“哦,你可以叫我乌可。”
“乌可?”楚凌裳只觉得心中一暖,原来他也是楚国人。
“也是鹏鸟的意思,这个名字是我后来的爹爹给取的。”
“那你的本名叫什么?”
“我——”
“他的本名啊,哈哈,我们都叫他小石头。”又一名匈奴兵走了上前,一ρi股坐在了男子的身边,伸手在他结实的肩头上用力拍了拍,看着楚凌裳笑了笑,“他刚来到匈奴的时候,我们听他娘这么叫过。”
他竟然说了一口标准的汉语。
许是见到乌可与楚凌裳相谈甚欢,很多匈奴兵们也都跃跃欲试,不过似乎又在顾忌言语不通不敢上前,只是围在他们三人旁边静静地看着楚凌裳说话的样子,时不时还看着他们三人说话的样子跟着笑一笑。
很显然,这里很多匈奴兵是不会说汉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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