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找了半个时辰,却也没有发现他二人的踪影。正在情急之中,却见洪俊遥过来道:“老舵主,您快来看!”程士铭不知又有甚事,连忙随他们过去了。一行人来到停尸房里,只见荣泽海挖下了盐帮一个掌堂的眼睛,道:“果然是奇门异术……‘摄魄之法’!”他说着将眼睛放在了地上,里面的血液如同被冻住了一般,流不出来。黄齐峰道:“赤虎堂里居然有这样的人,莫非是他们的掌堂?”几人愣在那里,一时竟无计可施。
这时,程光普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与其被困死在这里,不如我们一起逃到别处。待日后有机会重整家业,再作计较。”黄齐峰道:“也罢,这总局已经名存实亡。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如此了。”荣泽海道:“白天太打眼,不如我们晚上再动身不迟。”洪俊遥道:“如此甚好。我分派大家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就动身吧。”
程士铭眼见总局中的人死的死散的散,觉得或许尽早离开才是上策。但总局里的人几乎死尽,为什么唯独留下他们几个?程士铭心下疑惑,发觉似乎早在武乘大会之时,赤虎堂可能就盯住了他们。突然,在成德酒肆中听到的话重新浮响在程士铭的耳边。
“迁坟!”
这件事果然与黄兄黄嫂的坟冢有关吗?他们的坟冢到底是何人修缮的,为什么江淮居然没有人知道?难道这两座孤坟内,真的埋藏了有关宝典的秘密?程士铭觉得事情似乎大有变数,难道……金乩师的卦象中已经显示了宝典的秘密,但两座连墓碑都没有的孤坟使得赤虎堂一时难以找到。因此,他们想留下这几个活口逼供?
“爷爷,必须马上为兄嫂迁坟!”程士铭快步闯进了屋内,大声叫道,“不然就来不及了!”程光普他们正在吃饭,只道:“士铭,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为黄家夫妻平反昭雪了。保住了江淮的血脉,才是最重要的。”程士铭道:“兄嫂的坟冢……如果我没有猜错,可能藏有玄阴刀诀!”
“士铭,不要胡说!”程光普大声喝道,“你难道也不相信你黄兄黄嫂的为人,认为他们藏匿了宝典不成!”程士铭急道:“爷爷,几位伯父,我没有这个意思,更没有想过有关宝典的来历。只是这次的变数来得太突然,我什么都没有多想。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帮兄嫂迁坟!要是等赤虎堂的人找到了坟冢,一切就都晚了!”
黄齐峰与荣泽海慢慢地走了过来,道:“侄贤,多谢你的好意。但迁坟,必须要张总督同意才行。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们逃走后便连夜去找总督大人。只要总督大人开了口,迁坟一事便听你的。”程士铭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去问张总督?赤虎堂的人抢先找到了怎么办?”程光普道:“士铭,你不要忘了,我们江淮的武乘都是名归正传的人物,从来不会做违背礼法的事。就如你黄兄黄嫂一样,性命可舍,名誉可毁,但不能背弃了礼法。”
程士铭冷笑了一下,慢慢地走了出去。他自语道:“礼法?似乎这一切祸事,都是由礼法二字引来的……”
众人吃了饭,稍适休息,已然到了午后。这时,却听见家人又道:“老舵主,大事不好了!”程光普惊道:“怎么回事?”家人道:“早上逃走的那些人……”程光普道:“他们怎么样?”其实心下早已明白。少时走到门外,却见场子上的尸体堆积如山,都是早上准备逃走的家人们。黄齐峰道:“他这是告诉我们,不要想逃跑。也罢,也罢,我们且等在这里,看他们如何来发落我们!”说着回了房里,也不再去准备离开。
这时,又有家人过来道:“老舵主,帮主!”黄齐峰心想:“帮里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再死便是至亲的人了。这厮终于下了狠手吗?”想到这里,不由得手上打颤。却听家人道:“常大人带着三千官兵前来相助我们了!”黄齐峰听了,不禁喜道:“真的!”说着连忙出迎。
来到院中,只见常岳春正指挥官兵们搬运尸体,见了黄齐峰道:“黄帮主!”黄齐峰松了口气,道:“一直就盼着你呢。”常岳春道:“我接到荣帮主的传书,马上就赶过来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说着,荣泽海他们都来了,众人一同进了大厅。
程光普眼见敌手猖獗,心中本是害怕,可如今见常岳春到来毫发无伤,不由得放了心。看来对手再胆大,也是不敢与官府为敌的,既然如此,事情应当还有转还的余地。当下请众官兵吃了饭,倒果然未再出事。
直至天黑,常岳春外出查看,道:“不管他是哪路毛贼,在官府的面前,也不过是只耗子!”黄齐峰他们如同遇到了救星,道:“如此我们便都仰仗常大人了。”常岳春道:“我欠你们一个人情,今天自当还了!”岂知话刚说完,禁不住屋外有人叫了一声,道:“常岳春?只怕他是没有这个能耐了!”此人说话声音洪亮,震得人耳朵发麻。
“是谁,竟敢如此张狂!”常岳春被扫了脸面,大喝了一声,快步抢了出去。众人见状也一道出了门。荣泽海他们来到院子里一看,却没有人。洪俊遥道:“此人并不在近处,但却能千里传音,内真极着实了得!”黄齐峰道:“难道真的是他?”常岳春道:“我不管他是谁,武功有多高,难道他敢反了朝庭的王法吗?”
这时院子外又听到那人的声音,道:“老夫敢不敢,只有你们看了才会知道。”他一说完,院墙外竟飞进两具尸体。众人一看,竟是常岳春手下的两个兵总!两个人的心脏都是被生生挖下来的,还淋淋漓漓的淌着血。荣泽海看了一眼那两人的伤口,道:“真的是他……虎手功……恶虎掏心!”那人道:“你们偷阅神虎门的宝典,又杀了我子嗣,这等大仇不共戴天!”众人听见,吓得后退了几大步,断没想到程士铭杀的人居然就是敌手的子嗣!
程士铭却面无惧意,大声道:“人是我杀的,有本事冲着我来好了!什么叫偷阅宝典?你们不就是想找到黄氏夫妇的坟冢吗?真是卑鄙无耻!”他此言一出,外面竟然没有了声息。程光普急道:“士铭,你快回密室守护湘涟,没有唤你不可出来!”程士铭道:“我不去!”众人皆道:“快去!”不由分说,便将程士铭连拖带拿,带到了密室之内。
湘涟依然沉沉地睡在那里,魏婴看见众人惊恐的神色,道:“果然来了吗?”程光普对孙儿道:“士铭,你是我程光唯一的血脉了,你万不能有事啊。”荣泽海与黄齐峰也道:“魏前辈与湘涟就交给你了,你不能让他们出事!”程士铭看了湘涟与魏婴一眼,道:“我明白了……”
程光普他们关好了密室的三门,慢慢地走到了前厅。常岳春正在看他的两个手下,一时声色俱厉地喝道:“你给我滚出来,藏头露尾的,不敢见你岳大爷吗?和官府作对,你知道你已经犯了王法了吗?”常岳春的脾气一直火爆,早已怒气冲天。
程光普见没人回应,道:“几位兄弟,我们自知不是这恶人的对手,但今天有常大人在这儿,量他不敢怎么样。叫弟兄们都出来,拿好家伙,不要叫他再这样张狂下去!”众人看了常岳春一眼,道:“常大人,今天全仗你了!”常岳春道:“他要为儿子报仇,难道江淮的人就没有儿子!”一句话也勾引了荣泽海的怒火,道:“不错,今日便与他作个了断!”众人叫来了家丁,点好了火把,拿好了兵器,都站在了院子里。可过了大半个时辰,门外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常岳春性急,哪里忍得住,直喝道:“来人,给我出!”众官兵虽然也是久经沙场,要到了此时哪里敢动?常岳春大怒,道:“出去!”一个兵总方才大着胆子带人去了。但这些人一出去,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有了声息。常岳春起先只是愤怒,到了此时也不由得心下惶恐。他下意识地走到门边,想看一看外面到底是如何场景,可还未定神,却见一匹马闯了进来。众人看时,却是刚才出去的那个兵总!
兵总的胸口淌着鲜血,与之前那两个兵总的死状一模一样。常岳春见了,早已是呆住不动。因为此时众人都已经明白,随他出去的人肯定是活不成,只是下手的人会不会将尸首送回来罢了。常岳春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什么贼人,有种给我滚出来!你常岳春爷爷今日在此坐阵,哪个王八蛋敢出来送死!什么保龙神虎门!一群窝囊废!杂种!废物!”
话音刚落,却听得外面有人笑道:“罗师哥,有人在说我们神虎门的坏话呢。”又一人道:“因为我傲慢轻敌,因此才会送了大师哥的性命。今日前来报仇,本想让他们肝胆俱裂给师父出气。但要是这样辱骂还不出手,只怕赤虎堂的名声会被砸了。”正说着,却见院墙外陡然落下三个人来!
众人一惊,都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这三个来者都穿着红斑虎纹的朝服,一个用布带缠着额头,一个用布带缠着两手,另一个用布带缠着口鼻。荣泽海看着这几人,低声对洪俊遥道:“洪兄……他们身上的内真极和我们的大不一样,不知是什么来头,一定要仔细了。”洪俊遥道:“今日若得不死,便是造化了……”他还未说完,却见程光普已经上前拱手道:“原来是赤虎堂下的少年三杰,程某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黄齐峰惊道:“居然是他们……原来他们用封布盖住了奇门异术,难怪我们会看不出来!”
用青布缠着脸孔的那人道:“两位兄弟,杀死少堂主的那个小子好象躲起来了。其他人死得痛快也就罢了,唯独他要带回赤虎堂交给掌堂大人治罪!”另一人道:“也对,查问坟冢的事情,抓一个人回去便行了。我们谁捉了活口,谁就立下了大功。”众人听了,方才知道程士铭所言不虚;看来敌手单留下他们几人,便是想逼问坟冢的所在了。
常岳春道:“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把他带走!”用布带缠着额头的那个青年走上前来,道:“你就是常岳春?在下真是久违了。”常岳春冷笑道:“看阁下的样子,应该是‘灵蝥眼’刘目杰。”那人冷笑道:“居然会知道我的名字,真不简单。”常岳春冷笑道:“除了我夫人冯素卿之外,拥有麒麟血的其他人我也全都知道。你们到江淮来滥杀无辜,今日露了面还想活着回去吗?”
这几日众人受了极大的气苦,今日见了敌手,恐惧渐渐化为了愤怒。刘目杰道:“我们三杰这次只是给你们一个下马威,只要你们能说出玄阴刀诀的下落,也不至于要了你们的命去。况且我们来得去得,如何走不了?”常岳春一步当前,道:“作恶的畜牲,还敢在这里多话!”说着双目如电,疾攻向前。刘目杰道:“好手段!”闪身一躲,人已经飞到了树上。常岳春穷追不舍,纵身而上,一脚打在他的脸上。
洪俊遥心里一喜,道:“好啊,什么赤虎堂三杰,我们江淮的高手也未必不是对手!”他与常岳春师出同门,知道常岳春的武功造诣非凡;众人见了,也是士气大振,想着他们无非会作些暗箭伤人的勾当。如今既然露了面,凭自己人多,定能胜了 诸天轮回帖吧这几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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