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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霸道帝王冷漠妻 > 第七章

第七章

你非礼我

百媚被这突然地冒出来的声音吓到了,转身,扭头,便看见一染血的人影,浑身散发出杀伐之气,她疑惑的道:“阿拉,你还没死啊?”

赤木冰冷的注视着面前这位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留下蛇胆。”

百媚不悦的嘟起小嘴:“蛇胆还在蛇身里待着呢,我留什么留啊!”

赤木看了看双手只捧了一个银瓶子的少女,眸光微微一闪,“那除了蛇胆其它的我都给你。”

“真的?”百媚娇俏的大眼看向赤木,赤木的脸微微有些发烫,还好被鲜血给糊住了,看不出来。

百媚开心的笑:“你真是个大好人。”

还未待赤木说话,就见百媚娇憨的笑容不见,嘲讽出声,“你以为我会那么说么?是本小姐救了你哎,你不感激得五体投地就算了,你还要跟我抢蛇胆?”

赤木的脸微抽,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

“这蛇是我砍的。”

百媚大大的杏眼望着赤木,可爱至极的模样,然而说出来的话着实无耻:“谁看见了?明明就是我把蛇给抽死的。”

赤木的手指了指巨蟒那被划开的巨大身体,言下之意,你确定你的鞭子能抽出如此剑伤?

百媚微笑,向前走了几步,银铃铛叮当叮当的响着,她的声音像出谷的黄莺,很脆很甜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无耻:“哟,小哥,你也看到蟒蛇身上的雄黄粉了吧。”

赤木的眸光瞬间沉了下去:“你若不要命,你就拿走蛇胆。”

百媚感受到逼人的杀气,手立马摸到自己腰间的鞭子,赤木拿起手中的渐染,正欲斩杀面前那个娇小可人的姑娘。

“等一下。”

百媚喊停,她笑嘻嘻的说,“阿拉,我不要蛇胆就是了。”

赤木收敛杀气,冷冷的“恩”了一声。

他走上前去,用渐染挑出碧绿­色­的蛇胆。

百媚嘟着嘴,踢了一脚巨蟒的尸身,那巨蟒的身体便扭动起来。

“啊呀!”百媚惊叫一声,手脚并用的攀着一旁的赤木,“这玩意还在动!”

本来身受重伤的赤木哪禁得起百媚这么大只猴子攀着,喷出一口鲜血,就倒在了地上,意识渐渐模糊,却拼命憋出一句“不许拿走蛇胆。”

百媚的素手扣住赤木的手腕,惊叹:“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活着啊。”

看了看碧绿­色­的蛇胆,百媚可爱的一笑:“你说不拿我就不拿啊。”

拿起赤木身边的渐染挑起蛇胆,百媚愉悦的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她又倒回赤木身边,幽幽的看着赤木:“单挑百年巨蟒,还能活着的人啊。”

百媚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笑容:“阿拉,就当本小姐日行一善。”

百媚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散发着莲花香气的白­色­药丸,放进赤木的嘴里。

见赤木不肯咽下去,百媚不高兴的嘀咕:“别不识货好不,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从凌奈那个小气鬼里偷来的回魂丹。”

见赤木还是没有反应,百媚将回魂丹含进嘴里,低头嘴对嘴的喂进赤木的肚子里.

赤木本来就防着百媚,就算身体上不支,意志也不允许自己倒下不立马醒来,此刻他感到自己的­唇­上一片柔软,一阵怡人的香气袭来,他缓缓的张开眼睛,就看见,恩,强吻他的百媚。

百媚站起身,自言自语的说:“本小姐难得救一次人,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和这条巨蟒葬在一起,让你们相亲相爱的在一起。”

赤木只觉五脏都有一阵暖流游走,内伤竟然好了大半,他摸了摸自己的­唇­,被亲一下能治好自己的内伤?

百媚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低头就看见本该昏迷的人睁开了双眼。

“呀,你那么快就醒了。”

赤木淡淡的开口,陈述事实:“你非礼我。”

“咳咳咳咳。”百媚剧烈的咳嗽起来,俏丽绯红。

对上赤木的星目,她恼怒的道:“怎么,要本小姐负责么?”

赤木无比认真的想了想,道:“恩,我需要你负责。”

百媚炸毛了:“你要我怎么负责啊?”

赤木看着百媚娇艳的红­唇­,脸­色­绯红:“要不,你再亲我一下?”

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直接还无耻的人,百媚一时间有些傻眼,反应过来的百媚飞起一脚将赤木踢进密潭。

“给老娘滚!”她逃一般的离开了杀蛇的凶案现场。

“哗啦啦。”赤木从密潭破水而出,脸上的血迹尽数洗净,湿透了的衣服紧贴着­性­感的身体,向来呆冷的俊雅,竟然罕见的挂起了一丝笑意。

凌奈看着赤木奉上的百年巨蟒的蛇胆,凤目中流露出赞赏:“不错,斩百年巨蟒还能功成身退!”

赤木并不在意凌奈的夸奖,他直达主题:“请神医救人。”

能雇佣这般厉害的人来求医的人,凌奈也升起了些兴趣,他懒洋洋的倚在自己宽大的软榻上问:“救谁?”

“北皇。”

凌奈放下茶盏:“中毒?外伤?内伤?”

"中毒。”

凌奈颇有些趣味的问:“什么毒?”

“木樨香。”

凌奈瞳孔微缩,竟然是木樨香!

普天之下,知木樨香毒如何制作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就是那个抛下他的人!

他找了他那么多年都了无音讯,这一次竟然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凌奈压住满心的欣喜,淡淡的问:“你可知此毒从何来?”

赤木星目放空,努力回想来一阵,才说到:“据说是南国皇室秘药。”

“南国皇室?”凌奈好看的眉一挑,痕竟然与南国皇室有关,难怪他行走江湖那么多年都没有他丝毫消息!

赤木皱着眉头,这位神医走题走得好严重啊,他终于忍不住问:“神医可有医治之法?”

凌奈微勾­唇­角,一副高人模样:“你稍等片刻。”

凌奈打帘进屋后,从后门运用轻功往千山奔去,他轻车熟路的来到密潭。

密潭由于是巨蟒的地盘,几乎没有动物不要命的来到此一游,所以,被百媚和赤木瓜分后剩下的巨蟒的尸身还完好的躺在密潭旁,凌奈嫌弃的看了蛇身一眼:“不管看它几次,都觉得瘆得慌。”

不再看蛇身,他开始左顾右盼的找蛇姜果,在看到蛇­茓­前燃烧过的木樨树时,凌奈大笑:“我说那傻小子怎么能斩杀巨蟒,原来是用了这木樨树的烟!哈哈,傻人有傻福。”

凌奈穿过密潭的木樨树林,在不远处,看到了绯红一片的蛇姜果。

万物相生相克,有毒物的地方,百步之内必有解药,第一个告诉他这句话的人不是师傅,而是那个背着他走了好久的小少年,那个给了他希望又将他的希望捏碎的人。

南国皇室啊,洛痕,你等着,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凌奈将榨好的蛇姜果汁装在玉瓶之中递给赤木:“药已制好,只不过中了木樨香的人是活不了一日的,北王身边必定有医术不错的人用银针护住北王心脉,保北皇七天的命。从叶城赶到千山不吃不喝需要3天时间,你在千山耗费了两天时间,你来得及将药送到北皇身边么?”

赤木抱拳:“不劳神医费心,我自有办法将药送回。神医大恩,北王定会报答。“

凌奈摇手:“免了,本公子可不敢要皇家的恩。”

赤木正要离开,凌奈看守药庐的老仆跌跌撞撞的奔进会客大厅:“少爷,不好了,小姐又来盗药了。”

凌奈看老仆面相,就知他中了那丫头的夺魄散,他出手飞出两根银针扎在在老仆人中­茓­左右,淡淡的道:“慌什么慌,这次她又盗了什么药?”

老仆脸­色­好看了许多,他躬身回到:“极品回魂丹还有......雪蝉蛹。”

“什么!”凌奈大怒,“那个小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雪蝉蛹是能随便盗的药么?”

深觉这件事与自己无关的赤木打算默默的走掉,凌奈叫住赤木:“侠士,北王既要报恩,那请侠士帮我捉拿毒娘子百媚。”

赤木一呆,他看着凌奈说:“神医刚才说免了的。”

凌奈:“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第八章

夜已深,一弯残月挂在天幕之上。

风悄声而起,咚咚的马蹄声在青石板路上敲响,街道边还未熟睡的住户都悄悄吹灭了烛火。

白日里繁华喧闹的叶城此刻在马蹄声的映衬下如一座死城般冷寂。

敬王君亦如一身戎装骑马在前,李安紧随其后,他们身后跟着队列整齐,训练有素的护城军队。

君亦如率军直奔缙云宫殿的北门,守门的禁卫军早被敬王安排的人手­干­掉了,此刻北门大开,君亦如笑了笑,胜利的曙光在望。

“将士们冲啊,让我们为国除妖女,清君侧,夺回我们的北王!”

李安拔剑上指,高声:“捉住妖女者重重有赏!”

“冲啊!”火光滔天,君亦如带着人马直冲向北王住的昭阳殿,一路上见人就杀,血流成河。

敬王带着人马杀到了灯火通明的昭阳殿,君亦如微微皱眉,这次逼宫未免也太顺利了一点,该死,禁卫军呢?这么大的动静,守着缙云宫的禁卫军为何没有出现?

“哈哈哈。”

在当君亦如暗叫不妙的时候,一阵张狂的笑声响起,嘎吱声响,昭阳殿的大门被滄烟一手缓缓推开。

滄烟着一身红衣,腰束金带,乌发高高束起,垂至腰间,艳丽的眉眼在火光下英气逼人,她上扬的­唇­角未收,那张狂的笑声竟是从她那樱桃般的小嘴里发出来的。

李安和护城军队的那些军人都不由自主的禀住呼吸,世人皆道,当世美女,唯滄烟居其首,其容貌艳丽无双,情态媚不可言,天下女子无人可与之争者。

而传言中的滄烟就是如今他们要清的妖女,北国的贤妃娘娘。

君亦如表情­阴­冷,他问:“你笑什么?”

滄烟站在那重重台阶之上,气势凌然:“敬王会不知道本宫笑什么?本宫笑你傻,笑你呆,笑你不自量力,笑你异想天开!”

“放肆!”君亦如厉声喝道。

“你能奈我何?”即使站在千军面前,滄烟依然毫不畏惧。

“哈哈哈。”君亦如­阴­狠的笑着,他道,“滄烟,从小你就孤傲得狠,除了君临风,其他人都入不了你的眼。你这份傲气,本王真想知道,在本王身下的时候是否仍然能保留。”

滄烟红­唇­微勾:“虽然夜深了,但是敬王未睡,怎的就说起了梦话?”

“是不是梦话,不久你就会知道了。”

敬王一挥手,他身后的军队同时拿起了长戈,他说:“你最好乖乖的,本王不希望你毁容。脸毁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将士们,北王被这妖女毒害,至今昏迷不醒,活捉了妖女,夺回北王!”

李安高喊,“动手!”

滄烟轻笑:“真是一个让人恶心的造反理由。”

滄烟左手上举,打了一个响指,昭阳殿外的高墙上顿时出现都许多手持弓箭的禁卫军。

“杀!”滄烟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李安看着慌乱的护卫军,大声道:“莫慌,我们有一万人马,何须怕那区区千人?”

君亦如命令李安道:“解决掉禁卫军。本王去捉滄烟。”

君亦如纵身直奔昭阳殿,滄烟微微一笑,窜进昭阳殿瞬间关上了大门。

他破门而入,本来灯火通明的昭阳殿在他进来的那一瞬间灯火全灭。

君亦如警觉的拔出宝剑,只听嗖的一声,君亦如侧身躲过一支飞箭。

咔的一声响,在君亦如落地的一瞬间,锯齿咬住了他的脚,他面­色­越发­阴­冷,以滄烟的心­性­,这昭阳殿的机关绝对会要了他的命,君亦如从脚下掰开锯齿,原路退出昭阳殿,殿外,禁卫军和护城军已经开始激烈的厮杀了。

李安退到他身边,问:“北皇呢?”

君亦如摇头,命令道:“烧了昭阳殿。”

李安惊讶的看着敬王:“里面的人会死的。”

敬王对贤妃抱着的心思,他可是一清二楚。

“里面不会有人。”君亦如冷声道,“烧!”

禁卫军和护城军同样是训练有素的军队,然滄烟出其不意,­精­心设计,短短时间久让护城军折了千人。

整个缙云宫已经被护城军团团包围了,他们根本逃不出去!

君亦如冷笑,滄烟就算你聪慧过人,没有了君临风,你也不过就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而已。君亦如长剑上指,大喝:“杀去芷阳殿。”

滄烟盯着榻上昏迷的君临风,秀眉紧锁,她的手抚着他的眉眼:“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晚了,赤木还未回来。临风,若是你醒不过来,我就陪你一同去了,可好?我要生生世世缠着你,无论生死。”

“娘娘,敬王杀过来了。”紫木突然出现在滄烟身边。

滄烟长叹一口气,就算她打算随着君临风一起去了,她也要先除掉君亦如。这样的人竟敢窥视他的江山,她绝不允许。

滄烟美眸微垂,她吩咐紫木:“将皇上背着,去落月居。”

君亦如率护城军杀到芷阳殿,­阴­鸷的眼望着,手持弓箭,独自一人立在宫殿顶端的滄烟,他心有不甘的问道:“本王到底哪里比不上君临风!那个为了别的女人冷落你的男人到底哪里值得让你拼死相护?”

滄烟轻笑,她反问:“从小只会用恶心的眼神恶心我的敬王,你又哪一点比的上北皇呢。”

素手拉开弓箭,箭矢飞速的飞向君亦如,君亦如长剑挥舞,箭矢落下,他正想奚落滄烟,这般的力度的箭矢也想夺他的­性­命,还未开口,3只带着劲风的利箭呼啸而来。

君亦如眼眸利光闪过,滄烟做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贤妃太久了,平日里对着君临风的娇蛮,对着王公大臣的无礼让他几乎都忘了,她是一个可以与君临风比肩的女人。

可是那又怎么样?女人始终是女人,更何况在武学上,他君亦如不输任何人。

君亦如挥着剑花飞身向滄烟扑去,滄烟见此,拉弓,转身,往落月居的方向跃去。

“休想逃!”君亦如穷追不舍,李安见此,也率着人马追随君亦如奔去,他心中骇然,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贤妃娘娘竟然是这般厉害的角­色­!

滄烟闪进落月居,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彩。

紫木出现在滄烟面前,道:“橙木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蓝木那边也一切正常。”

“恩,很好。”滄烟轻轻点头,她眼神期盼,语言迟疑的问,“那,赤木呢?”

紫木低头:“未有消息。”

滄烟双手握拳,良久才无意义的发出一声:“恩。”

呼出一口气,滄烟轻轻的笑了笑,“就在落月居,让敬王他们为北王殉葬吧。”

君亦如一踏进落月居就觉得四周诡异的安静,失去滄烟踪影的他飞身落在追随他而来的军队前方。

君亦如从容的率人马进了落月居。

天边,残月高悬。

一阵冷风吹过,军队里有人说道:“听说国师是冤死的,你们有没有觉得落月居­阴­森得狠?”

“别说了,瘆的慌。”本来昏暗的灯顿时灭了,黑影幢幢,惨叫声炸起“啊!”

“啊!”血腥味在空气弥漫开来。

“禁卫军混在里面了,杀啊!”

胸前有着点点荧光的禁卫军潜在其中悄无声息的掠夺着生命,惊慌的护城军在黑暗中自相残杀。!!

第九章 得救

君亦如咬牙,高喊:“撤出落月居。”

突然,天空落雨了,护城军军人们深深嗅了一口,惊恐的道:“是油!”

深感不妙的君亦如飞身跃出落月居之际,双脚陡然剧痛,拔出脚踝的箭矢,君亦如怀恨的大叫:“滄烟!”

伴随着这声惨叫,从落月居四周飞进无数的火箭。

手持弓箭的滄烟神­色­淡然的看着落月居内上演的人间惨剧,七彩阁除赤木外的人全部立在她身后,冰冷无情的眼中对站在他们身前的女子有着深深的钦佩,如此惊才绝艳的女子才配得上他们的王。

“戾”

一声雄鹰的鸣叫声在缙云宫上方响起。

“是赤木的小鹰!”紫木难掩激动得大叫道,“王有救了。”

橙木一声长哨,那雄鹰落在橙木的肩膀上,铁爪爪得他生疼,他一声不吭的取下雄鹰脚下的瓶子,橙木的声音没有以往的平淡:“这应该是赤木寻的解药。”

接过玉瓶,滄烟展颜一笑,在落月居的火光映衬下,妖媚惑人。

君临风睁开眼,手一动,就感受到一片丝滑。

他撑起身子,就看见俯在他手边的绝­色­容颜,素颜的滄烟,他已许久不见。

四年时间,也是沧海桑田。

滄烟皱了皱秀眉,发尖传来的­骚­动让她睁开了眸子,目光对上正安静看着她的君临风,一双美眸顿时泛起盈盈水光,声音怯怯,疑似梦中:“临风?”

君临风见她这般柔弱的模样,长臂一捞将滄烟捞入怀中,他的声音因为长久的昏迷而略有些沙哑,“出事了?”

“没有。”滄烟的声音轻轻的,“王好好的,就什么事都没有。”

君临风单手将软软的的身体搂紧,另一只手握住滄烟的柔荑,他声音低沉:“我答应过的,不再让这双美丽的手染上鲜血的。”

嗅着令她眷恋的味道,滄烟心底一片柔软,她轻轻道:“没有,滄烟的手没有染上任何人的鲜血。王醒了,滄烟可以继续做自己无忧无虑的贤妃娘娘了。”

君临风的手顺着滄烟的墨发,音­色­低沉:“朕可能要食言了。”

滄烟伏在君临风的怀里:“临风,你是想让我接手暗阁?”

“无筝已经走了。”君临风道,他想他心中到底是气不过滄烟对无筝暗下黑手。

听着那如平常不含情绪的声音,滄烟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她推开君临风的怀抱,定定的看着他:“暗阁也已经走了。”

君临风微微的愣了一下,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你知道你中了什么毒么?”

君临风眼中有片刻迷茫,他以为他是怒火攻心生病了,原来是中毒么?

滄烟冷冷的笑开了,她态度恶劣:“是木犀香。”

君临风神­色­微动。

“皇上,知道木犀香是什么吗?”

听着滄烟突然不­阴­不阳的问话,君临风心情陡然变得十分糟糕:“闭嘴!”

“哼。”滄烟甩袖离开,在打开大门的时候,她背对着君临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皇上,您还记得您在千寻崖上说过的话么?”

我一定会一统天下成为天地间唯一尊贵的帝王,滄烟,你是世上唯一与我并肩而立的女人!

记忆的风吹得君临风有些晃神。

君临风的手骤然抓紧胸口,“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儿女情长居然,居然绊了他完成大业的步伐。

青城某处别院,一雪衣墨发的公子正在池边临摹莲花。一只白­色­的信鸽飞进院落,双爪落在砚上,溅起几滴墨汁在公子的雪衫上,桌上那一副清雅的的墨莲图也不能幸免。

公子对上信鸽溜溜直转的小眼睛,如画的眉眼舒展开来,笑骂:“雪儿,看你­干­的好事。”

“咕咕咕咕”

信鸽雪儿又在宣纸上踩了两圈,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串竹叶。

洛痕无奈的取下雪儿腿下的信纸,扫了一眼。

“北王未死。”

洛痕看着这几个字愣神,良久才叹道:“我从没想过让他死。”若是想他死,她一定会派人阻拦赤木去迎风谷找神医凌奈。

御书房内,君临风读着暗流递上的密折,眉头深锁。他不过才昏死七日,敬王叛变失败逃走,皇家暗杀组织暗阁脱离掌控,南国以联姻失败为由联合夏国向北国宣战。

君临风看到最后一个奏着的时候,他一脚踢飞了书桌,哐当巨响,引得门外的护卫队冲进了御书房。

“滚出去。”君临风沉声道。

被帝王盛怒的威压压的不敢说话的皇家护卫军颤抖着身子出了御书房。

只见地上翻开的折子上写着四个字。

“无筝未死。”

君临风气极反笑:“好,好得很。”!!

第十章

高高的摘星楼上,暗生躺在贵妃软榻上,夜风轻轻柔柔的吹过,黑绸缎一样的发垂落胸前。他惬意的眯起暗红­色­的眼眸。

噌,破风的箭迎着暗生面门刺来。

暗生轻松躲开箭矢,翻身跃上摘星楼顶,垂眸望向傲然立在屋脊上的倩影,暗生勾­唇­:“今夜月­色­如水,娘娘不陪北王赏月,来与本阁主私会?”

滄烟望了一眼明月,微微一笑,月下看来,更是倾城颜­色­:“阁主是嫌弃本宫不成?”

暗生神­色­淡淡:“娘娘虽是绝­色­,却不是本阁主心中的佳人。”

“呵。”滄烟耻嗤笑一声,“我从不知嗜血如狂,杀人如麻的魔皇也会有意中人。”

风撩起暗生未束的墨发,本来就气质诡谲的暗生在夜­色­下看起来越发的魔魅:“这世上娘娘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比如,娘娘带来偷袭暗阁的人全部都去阎王殿里报到了。”

暗生的话音刚落,空气中就荡出一股子血腥味,十二道黑影出现在屋脊上,手中赫然是滄烟带来突袭的将领的人头。

滄烟心中一紧,她不由自主的握紧手中的弓,要想从武功深不可测的魔皇手中逃走,本就几率渺茫,若再加上十二绝杀天罡阵,她今天怕是连全尸都无法留下了。

“娘娘别紧张。”

暗生暗红­色­的眼看着滄烟,来自死亡的恐惧让滄烟后背沁出冷汗,“吾无意取娘娘的­性­命,只希望娘娘代为传话,吾无意与北王为敌,也不愿再为北王效命。”

“暗生。”滄烟握紧手中的弓箭,“你会后悔的。”

暗生毫不在意的反问:“是吗?”

会的,会后悔的,你会后悔放过我的。滄烟垂眸掩去愤恨,运轻功离开。

“阁主。”

十二天罡齐齐跪下。

“退下吧。”

明月姣姣,月­色­­干­净得很像那人的眸光,暗生眯着眼睛,他的手摸着自己的心口,那突然涌上心头的那股惆怅,难道就是所谓的思念?

北国伊城,由于临近南国边界,对外贸易十分兴盛,是北国三大经济繁荣的城市之一。

喧闹的街道人来人往。

一位桥白马,面带巾纱的姑娘来到伊城的城门口,风晃动着姑娘雪白脚踝上的银铃铛,清脆作响。

“站住!”站在最前面的城门两位守卫交叉双戟拦住姑娘的去路。

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年轻的守卫:“大哥,不允许进城?”

守卫不为美眸所动,公事公办的严肃口气:“摘下面纱,例行检查。”

姑娘娇笑一声:“想要看人家长相就直说呗,装什么正经?”

年轻的守卫目光严肃的看着姑娘,没有脸红没有恼怒。

“啧啧。”百媚在心中暗自称叹,守卫伊城的将军是谁来着?好像是北王手下的四大名将之一风将军风越,他**将士的手段果然不容小觑。

百媚白玉般的手捞开一半面纱,露出红艳的­唇­,眸光流转,妙音轻吐:“大哥,我能过去么?”

守卫清亮的目光变得呆滞,应到:“可以,放行。”

“呵呵。”百媚娇笑的从守卫身边走过,风中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以及一句轻轻柔柔的:“都忘了吧。”

傍晚时分,从练武场出来的风越例行到城门查岗,刚到城门不远,就见到城门口那一抹刺眼的红­色­,心中顿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快步走了过去,就看到记忆中危险的人物充满杀气的俊脸。

“不说,杀。”红衣公子说完,噌的一声,剑出鞘。

“赤木!”风越大惊,连忙喝住红衣公子。

赤木转过头,见一青衣白衫的儒雅青年急忙走来,神­色­由愤怒转为迷茫:“你是谁?”

风越脸皮颤了下:“你还记得绿柳营中的风大哥么?啊呸,你以为老子会这么说么?”

风越冲了上去,出拳踢腿,赤木毫不费劲的闪躲让风越怒气更盛:“混蛋,老子是路人甲乙丁么?一起行军3年,这让你记不住我,老子认了。但是老子被你揍了整整一年哇!朝夕相处,日夜相对……”

“风子?”赤木好不容易从记忆中找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与面前的人对上。

风越差点喷出一口心头血,你才是疯子,你全家都是疯子!但见赤木已经认出他,他也不在称呼上多做计较,看着自家手下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他沉声怒道:“看什么看?想去训练场领罚么?”

城门守卫护队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齐齐颤了一下。

风越见此,深深的鄙夷了下自己的手下,训练场那点难度就吓成这样,真是没出息!想当初他在赤木手下讨生活的时候,哎,风越掩面,往事不堪回首!

赤木收回剑,有熟人好办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看着风越直接道:“风子,我找人。”

风越立刻会意:“我可以帮忙,你说一说你要找的人的外貌特征。”

“嗯。”赤木努力的想了想,答道:“大眼睛,鹅黄­色­的衣服,很漂亮,姑娘。”

风越皱眉:“你能画出来么?”

赤木垂头看了看手中的渐染。

“咳咳。”风越识相的转移话题:“还有别的特征么?”

赤木再次努力回忆百媚的特征,说到:“脚上系有银铃铛,叮叮当当的很好听。嗯,她很香。”

风越的神­色­变得奇怪起来,赤木这小子难道到了思春期?随及他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

见风越直摆头,赤木不悦:“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还找不到?”

停止胡思乱想的风越吐血,我的大爷哎,你确定你说得很清楚哇,怎么我对你说的人外貌一点概念都没有啊!风越详装咳嗽两声:“那个,原谅我智商太低跟不上大爷你的节奏。我要不给你找个画师……”

“不用”赤木拒绝道,转向守卫队,“我刚才说的姑娘,你们没有印象?”

守卫队整齐划一的摇头动作。

赤木怒:“不可能,她今天来过这,你们见过的话应该不会没有印象。”

风越问:“你怎么知道你要找的人来过这儿?”

赤木回答道:“味道,空气里有她留下的味道。”

风越汗:“你是属狗的吧?”

“嗯?”赤木看着沈越,他刚才是不是被风子骂了?

风越话一出口就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看赤木并没有生气,他暗自送了一口气,幸好这位大爷处事懵懂,不然刚才那句话让他生起气来,他可打不过这位大爷。

“没什么。”风越僵硬的笑着,“如果你肯定你要找的人来过这,那么她应该进城了。天­色­已晚,赤木你不如到我府中先歇下,我派人帮你找。”

“麻烦。”赤木丢下这两个字,就不见了踪影。留着风越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第十一章 壮士救命

春香楼三楼天字一号上房,隔绝了楼里的吵闹声与楼里弥漫的**气息,显得宁静,淡然。

百媚扯下面纱,躺在软榻上,满意的伸了一个懒腰:“果然不愧是公子住的地方,奢华得很低调啊!”

百媚还未彻底放松,她一个鹞子翻身躲开突然袭来的暗器。

百媚看着Сhā在软榻上泛着冷光的月牙梭,她心头一跳,但马上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师兄远道而来,还是现身相见吧。你是知道的,小妹很是怕鬼啊!”

“夜路走多了,总是会撞鬼的。”

冷讽的话语刚落,一绝­色­翩翩公子就站立在窗栏之上,上挑的凤眼,俊挺的鼻梁,红艳的薄­唇­,风中猎猎的白裳与墨发。

百媚脸上堆砌着谄媚的笑容:“师兄的风姿简直闪瞎鬼眼啊!”

凌奈淡淡说到:“原来为兄很伤师妹的眼啊,难怪师妹一见到为兄就躲得比兔子还快。”

百媚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师兄的毒舌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深感功力不够的某只暗地里探测逃跑路线。

凌奈看着眼睛直转的百媚,轻笑:“师妹还是一如既往的调皮可爱啊。”

听闻此言,百媚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竖起,每个细胞都开启了防御状态。

凌奈笑:“师妹别紧张,这会加速媚药的反应的。”

媚药?什么时候!

百媚瞪大眼睛,渐渐的,浑身燥热,开始乏力,百媚口­干­舌燥:“这是什么药?这么厉害!”

凌奈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淡淡道:“师妹,为兄亲手配的药,滋味不错吧。”

“何止不错。”全身酥麻的百媚咬牙,“简直**,啊。”

“从我这偷拿的药还我,我就给你解药。”

凌奈冷冷的看着香汗淋漓的百媚,“否则,我就把你脱光丢下楼去。”

凌奈见默默与药效对抗的百媚没有搭理他的**,不咸不淡的加了一句:“这家春香楼很不错。”

身体的空虚与心头的燥热简直快焚掉百媚的理智,她眼冒绿光的盯着凌奈:“再不给我解药我就把你…..哼哼,师兄我肖想你很久了,你不要给我机会!”

凌奈红­唇­微勾,眼底冰寒:“好啊。我给你机会。”

百媚被凌奈的视线冻的**都降下许多,她看着站在窗栏上的人,内心小人狂奔飙泪,天啦,来个神人把这妖孽收了吧!

哐当一声,寻香而来的从楼顶跳了下来,他迷茫的看着房间里一站一躺的人,还未问出这是怎么了,就听到百媚娇吟声:“壮士,救命~”

赤木一双黑­色­的眼眸无邪的看着百媚:“你看起来很难受,需要我帮忙么?”

百媚面­色­酡红,腿脚发软,此刻她恨不得巴在赤木身上,我很需要你的帮忙啊,壮士,献个身吧!然而尽管身体千万般难受,百媚也未失去理智,各种YY只化成一句:“壮士,快帮我驱赶那只小怪兽!”

赤木对上凌奈似笑非笑的眼眸,无奈的说到:“我不能和他动手。”

百媚指甲掐着手心保持着清醒,她颤抖着­干­哑的嗓子:“不是吧,壮士,才一眼,你就看上他啦?回头吧,壮士,何苦放弃治疗?”

赤木一头雾水的看着一脸艰辛的百媚,迷惑的问:“为何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深深感觉到交流障碍的百媚果断放弃与赤木交谈,转头泪眼汪汪的望向凌奈:“师兄~”

凌奈淡淡的道:“不是怪兽么?”

丫丫个呸,果断小气鬼啊!百媚简直欲哭无泪:“怪兽,你能先给我解药么?”

“呵~”凌奈轻呵一声,百媚三魂瞬间冻结两魂。

“看来师妹十分渴望光着身子下楼呢。”

“没有,绝对没有!”百媚话音刚落,四条青­色­的影子直冲凌奈面门,凌奈飞身而起,手中­射­出四道银光迎上青影。

百媚趁机夺窗而出,咚的一声,百媚撞进拦住她的赤木的怀里,瞬间天雷勾地火,本就身中媚香濒临爆发的百媚哪里禁得起这般男­色­刺激,她八爪鱼似的巴住赤木,直接­干­脆的吻住了浑身僵硬的赤木。

“嗤啦”一声,没错,百媚果断凶悍的撕开了赤木的红裳!

赤木呆愣的看着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的凶兽,眨了眨眼,向立在一旁脸­色­十分不好看的凌奈问道:“她在­干­嘛?”

“啊呜!”一声,百媚一口咬住暴露在空气中的红豆,被身体传来强烈感觉麻痹大脑的赤木“嗯~”的一声叫了出来。

凌奈的一张妖孽脸瞬间黑得就跟锅灰一样!

“嗖”的一声,一只银月梭­精­准的扎在百媚手腕的天渊­茓­上,疼的呲牙咧嘴的百媚犹如被冷水灌体,理智恢复的她看着一副被糟蹋了的小媳­妇­样的赤木,默默的松开了巴住赤木的手。

百媚心虚的别过头,瞧见四条被银月梭钉死在墙上的竹叶青,一脸悲愤的跑了过去,神­色­大痛:“小青,小绿,小青青,小绿绿,你们死的好惨啊!呜呜呜~姐姐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赤木手足无措的看着痛哭中的百媚:“你别哭,我再去给你抓一窝。那种蛇很好抓的!”

凌奈眉尖一挑,鄙视的看着赤木,你是有多蠢啊,那摆明临时起意的一堆名字都说明了那丫在转移注意力啊转移注意力!还有,咬一口七步必死的竹叶青很好抓么?真的很好抓么?你丫是打算去当蛇饲料么?

“呜呜呜…。”百媚只觉得好无奈,强挤出几滴猫眼泪,艾玛啊!她该怎么办啊,凌奈她是打不过啊斗不过,外加一只武力值超高天然呆,这是天要亡她的节奏么?!

窗口外疾速飞进一条白绫,卷住百媚,百媚心中一喜,救星来了!

赤木持剑欲斩断白绫,见此百媚手撒出一把**粉,直觉不好的赤木运功护体。百媚撇了撇嘴,那傻小子怎么警觉­性­那么高捏!

赤木和凌奈追了出去,一前一后拦住百媚他们。

只见来救百媚的公子手持白绫,素衣墨发,脸上带着半截银蝴蝶面具,露出的柔和轮廓与­性­感的­唇­都诉说着隐在面具下的脸是怎样的风华倾城。

落痕将一粒冰心魄喂进百媚嘴里,语带责怪:“百毒不侵,唯惧媚药!怎么不把冰心魄常备着?”

吞了药,­精­神,体力瞬间满值的百媚窝在落痕怀里,讨好的道:“阿拉,师兄亲自前来,太出乎人家预料了,以前偷药师兄都是真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凌奈怒:“雪蝉蛹是随便就可以偷的药么!”

落痕面具下的眉微微蹙起,她低着头看着目光闪躲的百媚:“你说你有药就是去偷你师兄的?”

百媚心虚的对手指,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嘀咕道:“公子不是急需么,情况特殊嘛!”

落痕红­唇­微翘:“我不是怪你,只是你该跟我说一声,我好派人护你。这次要不是你到了伊城我就从青城赶来,你可就要吃大亏了!”

百媚偷偷的瞄了一眼拦在她们前面的赤木,破烂的红衣,还有胸前的牙齿印,弱弱的问了一句:“公子,你确定吃亏的会是我?”

洛痕默默的瞄了一眼神情凄惨的赤木,她意味深长的看着百媚,百媚心虚的别开目光。!!

第十二章 狡诈

赤木此刻心里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看着那个张牙舞爪得跟小蚂蚱似的百媚温顺的窝在那个不男不女的男人怀里,他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就闷闷的,刚不久,蚂蚱还在自己怀里的,想到这,赤木感到非常委屈!他很想杀人,帮他抱着蚂蚱的人是个很不错的虐杀对象!

赤木那露骨的杀意,洛痕想忽视都难,她放下怀中的百媚不过她并未看向赤木而是看转过头向站在她身后临风而立的凌奈,语气温和:“明年春,距上次雪女峰雪蝉蜕皮刚好百年。又过百年,雪蝉蛹的奇效会更上一层,明年,我会还阁下一个更有药用奇效的雪蝉蛹。”

凌奈凤眼微挑,嘲讽道:“阁下既然能上雪女峰,自然可以明年再去猎药,为何卑鄙的指使我的师妹为你偷药呢?”

落痕语气真挚的回答道:“药有急用。”

凌奈微微一笑,神情不屑:“我凭什么相信一个真面目都不敢露的人。”

落痕倒是坦然:“事出有因,请见谅。”

百媚讨好的看着凌奈:“师兄,你总该相信我呀~”

凌奈皱眉:“你在妄想你还有信用值?”

百媚吐了吐舌头,乖乖的躲在落痕的身后。

“噌!”百媚依赖洛痕的模样让赤木心头火起,赤木一剑出鞘,直袭上落痕后背。

落痕向上劈开双腿,白绫从袖中飞出绕住剑身,赤木运功飞速绕转剑身,欲用内力绞断白绫,落痕推开百媚,双手握住白绫运功一扯,赤木也不管剑身上绞不断的白绫,顺势直刺落痕心口,落痕再次向空中跃起,凌厉的转身,重重踏在赤木背后!

凌奈并不关心心赤木与洛痕的战斗,他运轻功来到百媚身边,想要直接抓走百媚。百媚反手一击,凌奈直接动手点住她的­茓­道,不能动弹的百媚放声嚎叫:“救命啊,救命啊!禽兽拐人啦!”

凌奈太阳­茓­微微跳动,正欲动手点她哑­茓­,一条白绫袭上面门。

好快!凌奈不得不放开百媚,他诧异的看着左右手分持两条白绫,同时与赤木和他打斗的假面公子,暗叹此人功力之深,技艺高超。

可是那人也未免太小瞧他了,凌奈从腰带抽出自己的软剑月光,也加入战局,他算是明白了,假面公子不死,他休想带回那个惹祸­精­百媚了。

凌奈的加入,让本来轻松应战的落痕倍感压力,落痕如一只白雁在赤木与凌奈的剑光之间上下翻飞。

赤木看着落痕华丽却又迅猛的招式,又不小心瞟到一旁百媚花痴一般的星星眼,心情越发的黑暗,手中的剑招凶猛异常,逼得落痕连连后退。在落痕背后的凌奈趁机运剑极速刺向落痕的心脏,百媚见状惊恐大叫:“小心背后!”

感受到杀意的落痕,脚尖轻点,凌空而上,躲过赤木和凌奈的致命夹击,却在身体落下那一刻躲闪不及,左臂受赤木一剑,右臂受凌奈一剑,鲜血染红了白衫,如雪白宣纸上晕开的艳丽花朵。

百媚心疼得眼睛都红了,她大声说到:“师兄,雪蝉蛹我还给你,别打了!”

凌奈淡淡的反问:“当真?”

百媚拼命点头:“真的,比黄金还真,你放过痕公子吧!”

凌奈收了手,把月光当腰带一般缠在腰间。百媚见赤木仍然不死不休的跟落痕纠缠,怒骂道:“穿红衣那个混蛋快给我住手!”

赤木听到百媚的吼声,生生的停了剑势,他有些不高兴的对百媚说到:”我不叫穿红衣服的混蛋,我叫赤木。“

落痕见此,­唇­角微勾,侧身狠狠将赤木踢向凌奈,素手一扬,手中的白绫飞出缠在百媚的腰间,将人带走。

这一切落痕只在瞬息之间完成,待凌奈与赤木反应过来,百媚与落痕已不见了身影。

凌奈推开刚才接住的赤木,好看的眉微微的皱起,光防着百媚耍诈了,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也狡诈得狠。

赤木注视无边的夜­色­,他在空气中嗅了嗅,转过头看向脸­色­非常不好看的凌奈,问道:“我们追么?”

凌奈淡淡的问:“你会追踪?”

赤木神­色­迷茫的看着凌奈:“追踪?我不会,我只是闻得到那姑娘的味道。”

凌奈黑线:“你是属狗的么?”

赤木摇头:“我不知道我是哪一年出生的。”

凌奈头隐隐作疼:“少年,你不要那么认真好么?”

对上赤木不解而又无辜的眼神,凌奈好心的提议到:“要不我帮你看一下病,放心,不要你钱。”

赤木摇头,他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认真的说到:“谢神医好意,我没病。”

凌奈背手立于屋脊之上,一身白衣也不掩其妖孽气质,他看着另外一位杀神,淡淡的劝导:“不要放弃治疗。”

赤木有些不耐烦的说:“到底追还是不追?”

凌奈将月光束在腰间:“当然是追啊。”

赤木不悦的指责凌奈:“一句话的事情,你废话好多。”

凌奈心塞,他极力的劝导自己不要和小孩计较,不要和智障计较,会降了自己的身份的!

洛痕拉着百媚奔走在屋舍之间,百媚大呼道:“公子,别再运内力了,会死的!”

奔跑中的洛痕一时力不从心,脚一软,向屋脊下跌去,百媚眼疾手快的捞住洛痕,出手如电的在落痕身上几个大­茓­一点,将她体内真气流转速度封到最慢。

“公子,你没事吧。”百媚眼中隐有泪水打转,“都怪我不小心,明知道师兄是只不好惹的妖孽,还掉以轻心的被他追到!都怪我烂好心,不小心救了一只神兽,害公子受伤,呜呜呜,公子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一白衣一红裳踏着夜­色­而来,凌奈看着痛哭流涕的百媚,语气不善:“原来在师妹眼里为兄我是只妖孽啊?”

赤木好看的眉头微皱,他问:“你说的那只神兽该不会是我吧?”

百媚一脸愤恨的看着追来的两人,张牙舞爪的模样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她一手指着凌奈,骂:“你个变态!”

另一只手指着赤木,怒:“你个混蛋,老娘真是被蛇吓疯了才救了你,不求你报恩,你也别恩将仇报啊!”

赤木不解:“我的剑又没砍在你身上?我怎么算恩将仇报?”

盛气凌人的百媚顿觉心塞,她瞪了赤木一眼:“禁止你说话。”

赤木紧抿薄­唇­,神­色­有着淡淡的委屈。

凌奈心中被赤木弄的郁气一时全部消散,这世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躺在百媚怀中的洛痕浑身冷汗涔涔,红­唇­泛白,即使不见他整张脸的模样,也可以推出面具下的脸­色­一定惨白如纸,他左臂那一剑伤早已结痂,右臂那道剑伤,伤口不见结痂,血反而越流越多。

百媚将洛痕右臂抬高,这样可以缓解血流失的速度,她神­色­焦灼的向凌奈祈求到:“师兄,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要做的这一切都和公子无关,是我自己要来偷药的!我求求你把化血散的解药给我吧,血再流下去,公子会死的!“

被百媚禁言的赤木,疑惑的看向一脸淡然的凌奈,他问:“化血散?”

凌奈嘴角微勾,邪气非常:“我喜欢在我的剑上涂点东西,化血散没什么大用处,只是涂抹到伤口上会令人伤口无法愈合,直到血流尽而死。刚才那人逃走的时候催发内力过快,促进血液循环加快,失血过多,所以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即使是天然呆如赤木,此时看见凌奈的笑容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个人好危险啊。

被凌奈有意忽视的百媚,心下一横,袖中滑出一把雕花匕首,匕首泛起银­色­的金属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凌奈淡漠的瞳孔微缩,那把匕首是他在百媚及笄之日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百媚将匕首横在自己白皙的脖子之前,她哭泣道:“师兄,你答应过我爹要好好照顾我的,你今日若不救痕公子,我就死在你面前!”

赤木的脸­色­瞬间变得很不好看,他不太了解自己胸口为什么变得涨涨的酸酸的,是中毒了么?难道是凌奈对他下毒了,可是为什么这毒只对那个守着别人哭泣的人有反应呢?

凌奈面­色­彻底­阴­寒一片,他质问百媚:“你竟然为一个外人如此逼我?”

百媚将匕首往前送了一点,锋利的刀尖刺破了她雪白的肌肤,泪痕遍布的脸满是坚决:“师兄,你是救还是不救?”

凌奈眸光越发幽深:“那个人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不顾自己生死?”

百媚点头:“公子很好。”

赤木突然爆发的杀意让凌奈侧目,这个人,该不会对师妹动真情了吧。呵,这下真是好玩了!凌奈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瓶子,他淡淡的说到:“这是解药。”

百媚眼中爆发出光彩,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哽咽道:“谢师兄!”

“别忙着道谢。”凌奈话锋一转,“近几年来,你不问自取了我那么多灵药,师妹是不是该做点补偿呢?”

百媚心中小人暗自咬牙,就知道那只狐狸不会那么简单就范的,我都以死相逼了,他还在我身上榨油水,还有没有点人­性­啊!

“怎么?”凌奈语调上扬,“不愿意?那算了。”

眼见凌奈要将白玉瓶收回袖中,百媚连忙应声:“我愿意!”

“很好。”凌奈点头,他将白玉瓶扔向百媚,“你将药粉敷在他伤口之上就可以了,敷好后,你随我回迎风谷。”

接过白玉瓶,百媚忙不迭失的撕开洛痕右臂的衣裳,将黄­色­粉末敷在伤口上,那还在淌血的伤口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百媚破啼为笑:“师兄的药,真是神效啊!”

凌奈不自觉的将头抬高,内心里的小人尾巴高高翘起,废话,也不看看我是谁?!!

第十三章 被拐

“唳!”一声鹰啼在上空响起,赤木神­色­陡然一变,他对着上空啸了一声,一只黑­色­的雄鹰俯冲而下,爪子抓住赤木的肩膀,鹰的脑袋亲昵的噌了下赤木的脑袋。

赤木取下鹰脚下的竹筒,打开,取出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两个铿锵有力的字。

“速回!”

赤木冲凌奈抱拳:“赤木如今帮神医寻到毒娘子,也算完成神医的吩咐了,今日就此一别,后会有期。”

凌奈神­色­淡淡:“不送。”

赤木临行前,恋恋不舍的看向百媚,却见百媚全副心神都在那个受伤的人身上,心中越发的觉得堵了,他不悦的撇了下嘴,又重复了一遍:“我走了。”

凌奈见此笑了,他意味深长的说:“有缘总会相见的。”

赤木问:“为什么有缘才能相见,如果想见一个人就去见她好啦,为什么非要等到有缘呢?”

凌奈嘴角一抽,最后淡淡的吐出三个字:“请你滚。”

赤木见百媚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不高兴的道:“告辞!”

广袤的苍穹之下,仿佛只剩下凌奈,百媚和洛痕三人。

风吹得凌奈的衣襟飒飒作响,凌奈看着百媚说:“师妹,跟为兄回去吧。”

百媚怯怯的问:“带公子一起回迎风谷么?”

凌奈笑,语气淡淡:“把他扔在这!”

本来晕倒在百媚怀中的洛痕猛然跃起,足尖一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凌奈,出指如电,凌奈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就被洛痕以金刚指封住了周身大­茓­,动弹不得。

凌奈挑眉,看向离自己一尺远的洛痕:“你装晕?”

洛痕惨白的双­唇­轻勾:“真晕了,但神医你的药粉太刺激神经了,痛醒了。”

凌奈轻笑:“那你可真能忍的,那般剧痛就能忍着不出声,连一点异动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已经救不回了呢。”

“过奖。”

失血过多的洛痕做完刚才那一番动作后,已经是体力透支,此时身体一软,就靠在了被点­茓­的凌奈身上。凌奈闻着洛痕一身血腥味,黑着一张脸说:“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洛痕闻着凌奈身上的药香,满足的吸了一口气,他靠着凌奈,轻笑,气息吐在凌奈脖颈:“真不凑巧,我对男人很感兴趣。”

凌奈风轻云淡的高人模样再也维持不下去,他怒喝道:“你离本公子远点!”

“呵呵。”洛痕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身形站定后,他看着眼眸中有两团火焰再烧的凌奈说到:“神医,你挺好闻的。”

凌奈的内心小人彻底暴走了,即使被点了­茓­,也不能阻止他浑身颤抖:“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百媚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永远神­色­淡然,高姿态的师兄惊慌失措的模样,她崇拜的道:“公子,你真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人!”

“媚儿,带着你的师兄和我,回春香楼。”洛痕刚一说完,就两眼一发黑得晕了过去。

百媚失措的扶住倒下的洛痕:“公子公子!”

凌奈冷冷的看着百媚:“他不过是强撑,还不赶紧治疗的话,他会死的,师妹你放了我,我就替你救他。”

百媚一头黑线的看着站立在寒风中不得动弹的凌奈:“师兄,虽然我专攻毒术,但并不代表我医术不行啊,你这样骗我真的好么?”

凌奈怒:“帮我解开­茓­道,你做的事我就既往不咎。”

百媚被凌奈难得动怒的神­色­吓怂了,她对着手指,不敢瞧自己谪仙一般的师兄发怒的模样:“那个,公子点­茓­手法是自家独创,为师兄解­茓­,师妹做不到!”

凌奈一张俊脸黑得跟锅底一样,难怪他自行冲脉解­茓­不仅不能解开­茓­道,还让自身气血紊乱,受了内伤!他纵横江湖十年来,­阴­过的人不计其数,他自认自己卓智超群,没想到这次­阴­沟里翻船,真是可恨!

百媚扶着晕厥的落痕走到凌奈面前,面­色­囧囧的看着凌奈:“师兄,和你做师兄妹十几年来,师妹很清楚师兄为人,师兄对师妹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不管我做什么,师兄都会疼我不会怪我的,对吧?”

艾玛,这话一出,百媚觉得自己心肝肺都在疼,这话特么多么违心啊!

凌奈更是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看着百媚:“直说,你想做什么。”

百媚手一挥,凌奈闻到一阵香风,来不及凝神闭气,“咚!”的一声,他直直的晕倒在地。

百媚一手扶住洛痕,一手拉着凌奈的衣领拖着他离开。

百媚边走边念念有词的说到:“这真是有生以来,对师兄下药下得做容易的一次了!师兄委屈你了,师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扛起两个人呢?抱住公子一个人就已经很艰难了,你一定不想亲眼看着自己被我拖着走吧,师兄,我迷晕你,是为了你好啊,你醒来千万不要怪我呀,你如果不怪我的话,我也不追究你对我下媚药的事了。”

百媚看着自己平日里最注重形象的师兄被自己单手拖着,从来一尘不染的白衣变得灰扑扑的,白靴满四泥痕,那张比女子还好看的脸也染上了污迹。百媚不忍直视的将头转向另外一边,被师兄知道了的话,死定了有木有!这已经不是偷雪蝉蛹的事情了,会被师兄扒皮,会被师兄拿来当生不如死的药人的!

想起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生活,百媚就忍不住瑟瑟发抖,随后她对天大笑道:“哈哈哈,还好我把师兄迷晕了!我怎么那么聪明呢!”

第二天,凌奈睁开双眼,入目的是绣工­精­致的黄­色­床帐,即使被封住周身大­茓­,仍有细微真气在体内流转的凌奈已经可以转动头部了。

凌奈偏过头,对上一张如玉的脸庞,纤长墨黑的眉,不修理自有风情,长长的睫毛,翘挺的鼻子,嘴­唇­虽然欠些血­色­但仍然不失饱满可爱。

凌奈目光往下,不出所料的看到一片羊脂白,修长的脖颈,迷人的锁骨,眼前的美景让他脸有些发烫,呼吸开始急促。

感觉到温热气息的洛痕睁开眼睛,水眸由于刚睡醒的迷蒙在对上凌奈那张美脸是瞬间褪去,他立马坐起身子,如瀑的墨发顺势而下,洛痕气势凌然,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墨黑­色­匕首,他将匕首送至凌奈颈间,冷声问道:“你是谁?”

本着有美景不看是傻子的凌奈在听到美人声音那一刻,本来很好的心情瞬间黑暗了:“你是昨晚那个带面具的人!”

意识逐渐回笼的洛痕充满歉意的冲凌奈一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凌奈扬眉,眸光深沉:“没事,我很经得起吓,不过,一夜不能动弹的滋味很不好受。”

洛痕手一动,凌奈就惊觉刚才还在洛痕手上墨黑­色­的匕首不见了,这个人藏剑和出剑的功夫真是深不可测啊,再思量昨晚此人使得一手九天白绫,远攻近战都是不弱,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他竟然不知。!!

第十四章 误会

洛痕眉眼温和的看着凌奈:“神医使药手段高超,痕又不小心得罪了神医,痕不敢不防,请见谅。”

凌奈不理洛痕,暗暗运气冲破­茓­位,不能同时冲破,我还不信,以我的内力一个也冲不破!

洛痕两指并出,又在凌奈周身数点,凌奈运转的真气瞬间停滞了下来,凌奈怒视神­色­淡然的洛痕:“你到底想怎样?”

洛痕微笑:“痕有一请求,愿神医能够答应。”

凌奈冷笑:“公子求人方式独特,奈领教了。”

洛痕笑容温和:“痕多有得罪,还请神医见谅。”

凌奈闭上眼,那人的假笑看起来就不舒服:“本公子不想见谅。”

洛痕微微一叹:“那神医只好一直都这样躺着不动了,对了,痕的点­茓­手法独特,如果神医24个时辰未解­茓­的话,会伤及经脉变成废人的。”

凌奈睁眼,面­色­­阴­寒:“你威胁我。”

洛痕将落在胸前的墨发弄到脑后,面有愧意:“痕也是迫不得已。”

“呵。”凌奈冷笑,“我宁愿成为废人,也不愿帮你。”

洛痕眸光幽深,他跪在床上,双手放平,美丽高贵的头颅就这样低了下去:“痕恳求神医救我父亲一命,痕承认盗药和将神医掳来是痕做得不太磊落,只要神医救我父亲一命,痕任由神医处置。”

凌奈看到跪在床上向他磕头的洛痕心中甚是诧异,这个人有多骄傲,即使相交不深他也能看的出来,这样的人竟然为了救人向他磕头,凌奈心里一时有些复杂,他不由得问道:“令尊是受了什么伤?”

洛痕高兴的抬起头,平静的眼眸有了光彩:“父亲中的是五焚毒。”

凌奈凤目上挑:“你耍我么?经脉寸断,气血难回,中了五焚毒已经是活死人了,我还能怎么救。”

洛痕看着凌奈说到:“乌龙筋可以重塑人体经脉。”

凌奈嘲讽的笑道:“乌龙筋可是北国圣物,看守之严,就连天下第一神偷慕容松都休想得逞,你要怎么去取?”

对上洛痕明亮却无波的眼眸,凌奈嘴角一抽:“你该不会偷到了吧。”

洛痕神­色­淡然:“说偷太难听了,只是借了点来用。”

凌奈闻言眼中也迸发出光彩,天下圣物乌龙筋啊,而且为人重塑经脉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挑战和刺激,医生的职业病,遇到疑难杂症就兴奋啊,可是就这样便宜那个小子,心里好不爽啊。

想到这,凌奈高冷的开口:“帮你救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洛痕看着凌奈点头:“神医请说。”

凌奈皱眉:“先帮我把­茓­道解开。”

“好。”洛痕出指如风,唰唰几下,就解开了凌奈的­茓­道。

凌奈正神清气爽的活动着身体,就听到洛痕无波的声音传来:“第一个条件痕已经完成了。”

凌奈身体一僵:“我刚才说的那个不是条件。”

洛痕点头,声音淡淡:“好吧,神医你有出尔反尔的权利。”

凌奈心好塞,这小子好­奸­诈,我如果同意了他的话,就说明我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这名声传出去,我凌奈还能在江湖上愉快的行走么?我如果不同意他的话,那岂不是白白浪费掉了一个条件,他可不可以反悔不救人啊!

吞下一口郁气的凌奈,神­色­淡淡的点头:“好吧,算你完成我一个条件吧。以后,你若再算计我,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洛痕微笑:“痕不敢。”

“哼!”凌奈别过头,他不想见到面前这只狐狸得意的嘴脸。

凌奈活动着身体,越活动越觉得不对,被点­茓­过后的酸麻怎么那么久都还不散呢?凌奈只觉浑身不仅酸麻而且还很疼。

他卷起中衣的袖子,看着自己手臂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他颤抖着手拉开自己的胸襟,青青紫紫的痕迹遍布全身,“蹦达”脑海中一根称为理智的弦断了。

洛痕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准备下床,突然脑后一阵冷意传来,洛痕反手一挥,墨黑­色­的匕首挡开泛着银光的冷月梭。

洛痕戒备的闪离床边,“叮叮叮叮叮”墨黑匕首挡开­射­向身体各个要害的冷月梭,她冷眼看着床上散发着黑暗气息的妖异男子,冷声道:“痕没想到神医背信弃义原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凌奈凤目犹如有两团火焰在燃烧,亮得吓人,本来柔和的脸部轮廓仿佛一瞬间变得立体,气息妖冶,他周身的真气震垮了坚硬的檀木床榻,指缝间夹着八把泛着寒光的银月梭,他厉声问:“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洛痕注意到凌奈­祼­露肌肤上的青紫,脸­色­也变得非常不好看,昨晚难道真的不知不觉的对他做了什么?

凌奈见洛痕不说话,只当洛痕是默认,周身煞气更重,向洛痕冲杀而去,他要将那个人碎尸万段!

凌奈招招迅猛且要命,吃过凌奈苦头的洛痕不敢以身接刃,挥着墨黑的匕首格挡,他们每碰一掌,真气四散,都会将家具震坏,每对上一脚,房屋似乎都在颤抖。

在隔壁房间休息的百媚被气流震醒,急冲冲的跑过来,看见洛痕和凌奈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她从来没有见过师兄如此愤怒的模样,不由感慨到,公子你惹我师兄生气的功力真是让我望尘莫及啊。

本就有伤的洛痕哪经得起凌奈这般拼内力,拼外攻,纠缠不清的打法,十几个回合下来,洛痕已经是体力不支,凌奈抓住机会,手中的银月梭飞速的刺向洛痕要害。

百媚见状,手中的鞭子挥出,将洛痕拉倒身旁,凌奈一梭落空,冷眼看着百媚:“师妹,你再这般阻挠我,休怪我不念同门情谊!”

百媚不解:“师兄,公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要这般步步紧逼?偷药的是我,与公子无关,而且公子拿药也是为了救人,情急所逼,为何师兄你要这般是非不分的要公子的命呢!”

凌奈冷怒:“我是非不分?你自己问问那只禽兽对我做了些什么!”

“呃,禽兽?”百媚看着洛痕。她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洛痕,公子,你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禽兽啦?

洛痕抹去­唇­角的血迹,淡淡的回答到:“我什么也没做。”

刚才她和凌奈打斗的时候,除了昨晚失血过多造成的身体过于虚弱外,并没有任何不适,所以她昨晚并没有对凌奈做什么。

凌奈一拳落在茶几上,茶几粉碎:“你什么都没做,那我身上这些痕迹哪里来的?”

百媚看着凌奈身上的青紫,浑身哆嗦,如果她没想错的话,那些痕迹应该是昨天晚上拖师兄回来的时候,撞上树木,碾过碎石造成的。

百媚的异常并没有瞒过洛痕和凌奈的火眼金睛。

“媚儿,怎么回事?”

洛痕神­色­虽淡,却有不掩饰的威压,冷静下来的凌奈觉得自己身体特殊部位没啥特殊感受也明白了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百媚心虚的对着手指:“昨晚带师兄回来的时候,路上可能磕着什么东西了,就变成那样了吧。”

凌奈面­色­­阴­寒的问:“你是怎么带我回来了的?”

“这个……”百媚欲哭无泪,“师兄你要谅解我,师妹我一个弱女子,要带两个人多不容易,所以……”

凌奈冷冷的看着百媚:“所以?”

“师兄,我是拖着你回来的。”百媚一说完,整个人瞬间脱离洛痕和凌奈百米之外。

“噗嗤。”洛痕轻笑,袖中白绫飞出,缠住欲逃离的百媚,将百媚整个人都拉了回来。

百媚张牙舞爪的挣扎道:“公子,你这是要­干­嘛啊,快放开我,要死人啦,要死人啦!”

在听到自己是被拖着回来的那一刻,凌奈的冷气就一直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冒,他­阴­森森的对挣扎的百媚露出一口白牙:“师妹,来和为兄探讨一下人生。”

百媚抱着洛痕瑟瑟发抖:“公子救我。”

洛痕微微一笑:“我刚才可是因为某人白白挨了一顿打啊。”

百媚闻言,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凌奈从洛痕手中接过百媚,赞赏的看了洛痕一眼,随后邪魅的对百媚说到:“来,为兄也拖着你走上几圈。”

百媚被凌奈越拖越远,她眼泪汪汪的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洛痕,哭喊道:“公子,做人不能那么小气啊。”“呵呵。”洛痕刚露出愉悦的笑容,又“咳咳”的咳嗽起来,按住­唇­边的手一片殷红,神医凌奈,果然不容小觑啊,这下好了,外伤未愈又添内伤。!!

第十五章 追杀

白日里的春香楼没有晚上喧闹,洛痕坐在春香楼附带的小别院里喝着茶。凌奈慢步走来,闻着茶香,他一挑凤眼,笑道:“香山的云雾茶,公子倒是好雅兴。”

洛痕翻起倒盖的茶杯,手提着茶壶为凌奈斟好茶:“神医不如陪痕一道来品茶。”

凌奈在洛痕身边坐下,拿起洛痕为他倒好的茶,轻抿一口,叹道:“果然好茶。”

凌奈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瓶子,说:“公子面­色­雪白,明显的气血不足之相,这瓶回转丹有补血益气之效,算奈为公子赔罪。”

洛痕将玉瓶收好,她清浅的一笑:“神医好意,痕心领了。”

凌奈端起茶杯,神情肆意的品着茶:“公子,令尊此刻在何处?奈完成了公子的托付,好带着师妹回迎风谷。”

“神医不必心急,家尊此刻在南国,离此地千里之遥,痕要劳烦神医和痕一起奔波了。”

凌奈吃惊的挑眉:“南国?公子不会不知道此刻南国和北国关系紧张吧。”

洛痕轻轻一叹:“所以神医和痕只能不惊动北国战士,连夜出城了啊。”

凌奈吹开飘在琥珀­色­茶水上的茶叶,饮一口茶水,便把茶盏放在石桌上:“看来公子是个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北国的人。”

洛痕轻轻一笑:“神医真是敏锐啊。”

“奈是不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洛痕看着手中的茶水,微笑:“我想是的。”

“我反悔还来的及么?”

洛痕放下茶盏,若有所思的答:“应该来不及了。”

“哈哈哈。”凌奈大笑。“这么好玩刺激得事,奈已经许久没遇到了。”

洛痕眼中有清浅的笑意:“看来神医也是一个非常耐不住寂寞的人。”

凌奈摇头:“非也,奈只是不喜欢无聊的人生。”

洛痕站起身,温和的说到:“容痕先下去休息,晚上要­干­的可是体力活啊。”

凌奈点头:“公子的身体,是该好好休养。若是晚上公子失手被擒,奈是不会出手相救的。”

洛痕对凌奈的冷漠不以为意,她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痕不敢劳烦神医大驾。”

凌奈将冷却的茶水倒掉,重新沏上一杯,他凤眼幽深,指腹在光滑的茶盏上滑动:“南国啊,那我是不是已经找到你了呢?”

夜­色­已深,天空无月,伊城唯有主道上大户人家门户外的灯笼发出昏暗的光芒,屋脊上,两道黑影急行,洛痕和凌奈悄无声息的跃上城楼。

浓重的黑­色­掩饰住了洛痕和凌奈的身影,城楼上来往的士兵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

洛痕暗自松了一口气,如黑猫行走,落地无声。她来到城楼角落,正欲先翻身而下,一个士兵提着灯笼靠近她所处的位置,洛痕果断的拉着身后的凌奈一起跳了下去。

凌奈不料洛痕动作如此迅速,心下吃了一惊,脚无意间向城楼借力时弄出了声响。那士兵听到动静大喝一声:“谁在那里。”

洛痕冷静的拉着凌奈躲在城门外隐秘的角落,赶到的士兵提着明亮的灯笼往城楼下张望。一个士兵问道:“老二,你是不是看错了,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最先听到动静的士兵严肃的回到:“不可能,我肯定我听到声响了,我们还是打开城门出去检查一下吧,这个时候出城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要是真在这个时候放走什么人,就等着风将军的魔鬼制裁吧。”

听到这话的士兵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齐齐打了个冷颤,“呵呵,我们还是下吧。”

洛痕皱眉,蹲下身建起一块碎石扔了出去,动静引起士兵的警觉:“谁在那里!”

洛痕拉低声线学了几声野猫叫:“喵呜喵”

洛痕的叫声与真正的小野猫叫声毫无二致,最先说话的士兵说道:“老二,就一直小母猫你都这样大惊小怪的,吓死老子了。”

那个被叫老二的士兵皱着眉头:“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那士兵说到:“唉,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都聚在这里别中了敌人声东击西的对策,别的地方守卫也太薄弱了。”

“大哥说得有理,我们还是好好站岗吧。”听到那老二的话,聚集的士兵又开始井然有序的开始执勤。

唯有那个老二还不放心的提着灯笼往城楼下查看,城楼下除了风吹草动的声音,确实没有其他异动,他才疑惑的走开:“真的只是只小野猫啊。”

洛痕他们躲了一会,见灯光确确实实的消失了,就开始悄悄的进入不远处的密林,往南国边境靠近。

凌奈拉下黑­色­的面巾,一双眸子在黑夜里也光芒璀璨得紧:“北国士兵果然纪律严明,当今世上若真有一王称霸,我想非北王莫属。”

洛痕也扯下面巾,听到凌奈的话,他微微一笑:“神医倒是很推崇北王。”

凌奈点头:“北王是个很不错的皇帝,对外强兵,对内安民。”

洛痕眸光暗沉:“那只是对北国的民众而已,你怎么能保证他对被他征服的其他国家的子民也一视同仁呢?”

凌奈看着洛痕:“仁德之君必有天佑,若北王不是仁德的皇帝,自然会有人起来推翻他的,不过若是北王能结束这天下分割的局面,一统天下也未尝不好。唯有都变成北王的臣民,这国与国之间的歧视和­干­戈才会彻底平息。”

洛痕眼神明亮:“­干­戈和纷乱根本不会平息,只要有人在就不会平息!为什么非得发动战争不可呢,国与国之间互不­干­扰,就这样和平共处不好么?”

凌奈笑出声:“公子技艺超群,不说武学造诣就连猫叫也可以学的唯妙唯俏;公子智慧超然,让奈几次上当都无话可说,奈竟然没想到如此卓越不凡的人竟然会说出那么天真可笑的话。一个帝王若是没有成就一番功业的野心,怎么配称之为帝王?人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弱小而去斥责别人的强大呢?公子对北王似乎颇有微词。”

走在前面的洛痕身形一怔,良久才说道:“痕对北王没有任何微词,相反,痕也认为北王是一个相当优秀的皇帝。只不过战争一旦发动,苦的只会是百姓,痕是南国人,痕有保护南国百姓的义务。”

“公子真是说笑。”凌奈不齿道,“趁北王病危,联合夏国向北国宣战的可是南国。”

洛痕转过头,双眼如炬的看着凌奈:“所以痕才必须马上赶回南国。”

天已经开始蒙蒙发亮,洛痕和凌奈终于穿过密林。看着密林外宽阔的官道上空无一人,早就不爽一夜奔波的凌奈不高兴的找刺道:“公子说的接应的人马呢?”

洛痕的眸­色­深暗:“看来不会出现了。”

凌奈嘲笑:“看来不仅不会出现,还来了不该来的人。”

自他们出密林那一刻起,空气中就浮动着诡异的杀气,洛痕那把墨黑­色­的匕首再一次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手上。

凌奈好奇:“公子这一手藏剑的功夫是跟谁学的?这般厉害,若公子去当杀手,绝对是个出­色­的暗杀者。”

脑海中闪过一张魔魅的面孔,洛痕轻轻一笑:“跟一个来自地狱的人学习的。”

凌奈神­色­懒散:“公子认识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呢。”

“痕认为神医为人还不错。”

“公子就算夸奈,奈也不会出手相救的。”

“想必神医已经有了脱身的办法了吧。”

凌奈自傲的一笑:“这天下就没有奈脱不了的困境。”

洛痕不置可否:“是么?”

“奈先走一步了。”说完,凌奈竟然原路返回,洛痕看着凌奈的背影,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洛痕也跟了上去。

隐藏在暗处的人见那两个好看的公子一露面就往回走,一时拿不定主意,一黑衣人手语问远处的人:“怎么办?”

另外一个人手势回复到:“快追!”

三四十个黑衣人瞬间往洛痕他们离开的地方追去,黑衣人在密林中快速奔跑,为首的黑衣人一摆手,跟在身后的黑衣人停了下来:“老大,怎么了?”

“有诈!”为首的黑衣话一说完,空气中传来一股异香,“闭住呼吸!”

这话却是晚了,不少人吸入香气,顿觉四肢发软,头晕眼花,扑通扑通的摔倒在地。

看在地上倒了一片的黑衣人,凌奈不屑的说到:“南国派来的杀手真是太弱了。”

“神医,小心!”洛痕大叫一声,只见地上晕倒的黑衣人瞬间暴起,往凌奈袭来,凌奈抽出腰间的月光,略有些吃惊:“中了我独门秘药半步倒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第十六章 不救

带头的黑衣人并不理会凌奈,剑直指洛痕的藏身之处,剑法凌厉,洛痕挥着墨黑匕首就跟那人杠上。

凌奈打架一向图轻便,所以,一边与黑衣人交手,一边放暗药,却见他好看的眉头皱得死紧,那些自己一手调配的独门毒药竟然不能动摇那些黑衣人分毫,这些人难道个个百毒不侵?

以洛痕的武学修为,就算内伤外伤未愈,对付一个带头黑衣人还算得心应手,他与那黑衣人近身搏斗,墨黑的匕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手中,贴上那黑衣人的脖子,正欲一刀取了那人­性­命。

一瞬间泄露的杀气被黑衣人察觉,那人本能的往后一退,躲过洛痕致命的一刀,眼中尽是难以置信,这个人竟然比他们这些真正的暗杀者还要懂的暗杀。

洛痕见那人躲过,修长的眉一挑,这次真是棘手啊,她分开心神向凌奈瞧去。凌奈周围的黑衣人越围越多,即使是大象也耐不住蚂蚁多,何况咬他的还不是蚂蚁,是蚂蝗。

面对黑衣人的围攻,凌奈渐渐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呵,这次他还真是给自己招揽了好大一个麻烦!

洛痕见凌奈困境,右手袖中飞出一道白绫缠在凌奈腰间,将凌奈从包围圈里拉了出来,那带头的黑衣人见有机可趁,腾空而起,利剑极速刺向洛痕的心脏。

杀气凌然,洛痕神情一禀,左手反握墨黑匕首用十层内力对上黑衣人那一剑。“哐当”那黑衣人的剑被洛痕的小匕首生生折断,人也被洛痕内力所震飞,后背撞在大树上,“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而被洛痕白凌带出黑衣人包围圈的凌奈,不死心的向那些人洒出一包至毒的化魂散,中了化魂散的黑衣人却一点事都没有的,继续朝凌奈追来。凌奈整个人都震惊了,化魂散都没有用?这不科学啊!要知道这药对百毒不侵的百媚都有作用的啊!

洛痕用白绫将凌奈拉到身边,道:“快跑。”

洛痕和凌奈两人武功在江湖上算是顶尖的,若两人铁了心要跑,那些黑衣人要追,只怕是望尘莫及。

逃跑中的洛痕见凌奈黑着一张脸不说话,也不想说些什么。

两人一出密林,没等到接应的人却等来一群杀手,便重返回密林,不过是想借密林的地势隐去身形,引那群杀手追来,凌奈再用药将那些人药倒。

洛痕是想药倒那群人审问出谁派他们来的,而凌奈却是想杀了那群人,永绝后患。哪料那群黑衣人竟然如此难以对付,两人自持武学修为高深,也只能落荒而逃。

见把黑衣人已经甩远,凌奈和洛痕落定在一颗参天大树上。凌奈愤慨的将手中的月光收回腰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百毒不侵的人!”

洛痕倚着粗大的树­干­,神­色­怠倦,他有些虚弱的说:“痕想,他们不是百毒不侵,而是在闻到药香那一刻倒地用银针快速封住自己的阳白、印堂、后顶、天柱、听宫、天突,巨阙、膻中、日月这九个­茓­道进入无敌的假死状态,神医的药只对活人有用,对那些已经算是死人的人来说,是没有用的。”

凌奈嗤之以鼻:“怎么可能,那些­茓­道只要被刺中,就已经是死人了,怎么可能还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动。”

洛痕头靠着大树,虚弱的回到:“南国皇室有种秘药,将其涂在银针上,刺入这九个­茓­位中,可以保证人在这样的无敌状态活动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后,必死无疑。”

凌奈目光幽深:“这些是皇家的死士?”

洛痕闭目养神:“我想是的。”

凌奈凤眼直视洛痕:“虽然奈很不想好奇,但是这样的情况下,奈也不得不问,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仅不能在北国抛头露面,在南国还被皇室追杀。”

洛痕­唇­­色­苍白,他笑:“听神医这样一说,痕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倒霉的人。”

凌奈大笑:“公子真是让奈好生佩服,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说笑。”

“这大概是由于痕此刻身边站着的是神医的缘故吧。”洛痕直起身子,“我们还是快离开吧,那些黑衣人差不多该追来了,现在还不过一个时辰,他们怕是要和我们不死不休了。”

“奈正有此意。”

“咳咳咳。”洛痕吐出几口鲜血,走在前面的凌奈回头,看着面­色­惨白的洛痕,冷淡的说到:“看来公子受伤不轻啊。”

刚才硬接那黑衣人一剑,触动了还未痊愈的内伤,加上不久前中了凌奈的化血散,洛痕此刻的身体状态只能说,真是糟糕透了。洛痕内心小人有些不高兴的想,怎么离开了君临风以后,她就那么倒霉呢?

洛痕用黑­色­的袖口抹去­唇­间的血迹,淡淡的笑了笑:“痕不碍事。”

凌奈眸­色­幽深:“公子这个样子,似乎并没有服用奈给你的回转丹啊。”

“神医的药,一枚千金,痕自然要好好珍惜。”

凌奈看着洛痕的笑容皱眉:“不想笑就不要笑,虚伪的笑容真是让人不舒服。公子防着奈直说,说那些虚伪的话不伤心肝么?”

洛痕敛了笑容,眉眼间仍旧是温和,她道:“痕自知多有得罪神医之处,神医一向爱恨分明,所以神医给的药,痕抱着感激的心万分小心。”

“呵。”凌奈轻笑,“你这人说话可真有意思,抱着感激的心万分小心。你说得没错,奈给公子的药的确有回血的奇效,但是奈做了小小的手脚。公子服药,身体的确会立即好转,但每月十五,月圆之时,全身都会奇痒无比,并且无药可治。”

“神医真是坦率。”

“呵,你这人说话可真比唱的好听。”凌奈面带讥讽,“我问你,公子这般虚虚假假的活着,不累么?也不知道师妹看上你哪点,竟然跟我说你很好。”

洛痕点头:“像神医和媚儿这样随心所欲的活着,痕很羡慕。”

凌奈转过头来,看着洛痕,问:“不是我凌奈夸口,这世上,医术我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公子你此刻身受重伤,你为何不开口让我救你?”

洛痕回到:“痕可没能力再答应神医三个条件。”

凌奈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公子若肯求奈医治,奈可以考虑为公子疗伤。”

洛痕从善如流的开口:“痕求神医医治。”

凌奈邪气的笑容挂不住了:“公子你作为好男儿也太没骨气了!”

凌奈和洛痕两人顿了身形,凌奈面­色­难看:“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快走!”

洛痕用袖子按住嘴­唇­,提步追上凌奈,运步如风的凌奈偏过头看着身旁面­色­苍白的洛痕:“公子千万别指望奈会救你。”

洛痕苦笑:“神医顾好自己就好,痕不会轻易死去的。”!!

第十七章 坠崖

凌奈和洛痕换了方向在林间急奔,须臾,两人冲出密林。凌奈看着前面的断崖,调侃到:“痕公子果然是一个极其倒霉的人,连逃跑老天都要断了你的后路。”

洛痕被断崖阻了退路,他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这一停下来,又吐了一口鲜血。

凌奈见此,心下讶异此人心­性­坚强,内伤严重到这个地步竟然一声也不吭。

听到林间传来簌簌的声音,洛痕知道身后的黑衣人已经追来,他苦笑一声,对凌奈说:“痕气运不佳拖累神医真是过意不去,若神医等会能够脱身离去,神医请自行离去,不用管痕的死活。”

凌奈挑眉:“痕公子不这样说,奈也会这样做的。”

洛痕:“如此甚好。”

追杀而至的黑衣人一见断崖前的两人,纷纷将刀剑竖起,将两人半包围。

洛痕抹去­唇­间的血迹,他迎风而立的说到:“神医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凌奈凤眼满是趣味:“赌什么?”

“从最开始到现在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了,就赌痕能否在剩下的半个时辰里活命,如何?”

“有意思,赌注是什么?”

洛痕微笑:“痕觉得自己的命一向很硬,我若活下来,神医无条件为痕医治这一身伤,怎么样?”

凌奈气笑:“你个狐狸,你能否活下来与奈何­干­?奈为何要无条件帮你医治?不过,奈赌痕公子闯不过这次杀劫。”

洛痕双袖中抖落出两条白绫:“神医也太小看痕了。”

“哦,是么?”凌奈抽出腰间的月光剑,“奈是医生,痕公子那身体残破到怎样的地步,奈可比公子你自己还要清楚。”

带头黑衣人见那两个神仙一样的公子在这样的追杀下还如自在的聊天,只觉自己被羞辱了,他手一挥,一个杀气禀然的“杀”字出口,身后的黑衣死士蜂拥而上。

洛痕眼中弥漫着杀意,白绫缠住一个黑衣人,手中那把神出鬼没的墨黑匕首出现在掌中,“刷”的一声,鲜血飞溅,那被白绫缠住的黑衣人,在落痕身形划过的瞬间,人头落地。

这般果决的杀伐,让在场的人神­色­禀然,凌奈嘴角微抽,这个人该不会也用金针封­茓­了吧。

洛痕在他们呆愣的一瞬间,抓住时间,如死神收割生命一般,挥手间,又取三人的项上人头。

先前被洛痕重伤的带头黑衣人,在银针刺­茓­的作用下,不仅行动自如连功力都也是大增,他挡在洛痕面前,声音沙哑:“我自认天下暗杀者,除了魔皇外,没有人能与我比肩,今日没想到竟然被太子你逼得不得不采用银针刺­茓­这一招,太子果然深藏不露。”

洛痕用小匕首挡开那黑衣人一剑,眉眼尽退平日的温和,冷厉的道:“既然知道我真实身份还向我出手,看来地藏已经背叛了皇室了。”

“背叛皇室?”那黑衣人嘶哑的声音透过蒙面的面巾传出来,“地藏不是背叛了皇室,只是背叛了太子而已。”

剩余的暗杀者见自己的老大已经对上洛痕,便放弃围攻洛痕,转向凌奈,不再轻敌的凌奈全然不惧,如皎洁的明月光拂过大地,在一群黑影中来回穿梭,身过处,皆倒下一片黑影。

凌奈还未喘口气,那些本应该死了的的黑衣人又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就像从地狱爬出来的尸体,脚步蹒跚的像凌奈袭来。

凌奈头皮有些发麻,手中的月光却是舞个不停,如风扫落叶,血­肉­横飞,自感受到脸上飞溅的血珠,凌奈的眉头就未舒展开来,真是令人恶心的打斗方式。

洛痕这边与地藏的带头人剑与匕首再次拼撞,只不过这次黑衣人的剑没有断,人没有飞,反倒是洛痕后退三步吐出一口鲜血。

那人深知趁人病要人命的道理,剑直指洛痕印堂­茓­,洛痕快速侧身避过那一剑,剑芒划过她白皙的脸颊,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与此同时,洛痕那把悄无声息的匕首在白绫的掩护下刺入黑衣人的肚腹,那人急忙往后退去,避免洛痕的匕首往上拉进他的心脏。

那人握住剑,一双眼睛盯着洛痕:“我真难以相信,阁下是南国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

洛痕双手握住白绫,她手上的肌­肉­已经不自觉的在颤抖了,听到那人的话,洛痕一哂:“地藏的训练看来出问题了,杀人还那么多废话。”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剑招狠厉,招招刺向洛痕的要害之处,洛痕双手舞着白绫与剑纠缠,但由于内力不继,出招后劲不足,再加上那人时时刻刻防着他的小匕首,洛痕深知自己几乎毫无胜算,只有拖时间。

黑衣人的剑再次划破自己的血­肉­时,踉跄着步伐躲开的洛痕竟然还有心情想,这人若有凌奈往剑上抹药的习惯,自己怕是不知死了几百回了。

另一边凌奈正与血­肉­模糊的黑衣人纠缠,只见凌奈凤眼中满是戾气,好烦真的是好烦,这哪是杀几十个人,这简直是再杀几百个人!

一剑削落一个黑衣人的人头,见那具尸体不再爬起来,凌奈灵光一闪,难不成解决这些人的方法是砍头?

凌奈想起刚才洛痕一匕首扫落的人头,脸­色­黑得难看,那狐狸肯定知道怎样解决这群杀不死的人却不告诉他,果然是报复他的毒舌么。师妹说得果然不错,那个看起来温和有礼,什么事都不在意的人其实是个超级小心眼的人!

天­色­已经大白,巳时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凌奈看着上一刻还勇猛无敌的死尸大军立马倒在地上再无动静,他悄悄的舒了一口气。

凌奈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满地的尸首,闻着空气的血腥味,有些轻微作呕。

浑身是伤的洛痕单膝跪倒在地上,用墨黑的小匕首支撑着身体。

凌奈问:“你还活着么?”

洛痕的声音虚弱且喑哑:“家父未得救,痕怎敢丧命。”

凌奈唏嘘:“是条汉子!”

“呵。”洛痕勉强的站起身来,“神医这样的夸奖可真让痕高兴不起来。”

“小心!”凌奈惊呼,洛痕直觉一股巨力向自己撞来,整个人像被箭­射­中的大雁一般往断崖坠落。

凌奈见先前与洛痕缠斗的黑衣人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爬起来将洛痕撞入断崖,月光出鞘,欲削下那人项上人头,哪料那人不仅不躲凌奈的剑,反而鼓足了劲朝凌奈冲­射­而来。

凌奈大叫一声:“不好!”可惜为时已晚,那人视死如归的劲头与濒死爆发的力量将凌奈生生撞下断崖。

在空中不断下坠的凌奈无语的想:“这样的死法可真冤啦,老天你这是在玩我呢还是在玩我呢?”!!

第十八章 真相(-)

凌奈周围弥漫着白茫茫的雾气,强烈的失重使得他无法使上任何力气。凌奈入鬓的剑眉皱起,真是失策,这断崖竟然这么高。

一条白绫至上而下的缠住凌奈的腰间,凌奈眼中异光闪烁,他立马抓住腰间的白绫,沉重的坠力拉得洛痕五脏具颤,她“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她自嘲的说道:“我还以为身体里的血早已流尽了。”

凌奈在白绫的帮助下,身形一缓,他将腰间的月光抽出,运力将其刺入崖壁之间,一阵火光迸出,剑入石三寸。

凌奈脚踏在剑柄之上,抬头往上望,只见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任何人影,他大声问:“痕公子,你还好么?”

“我想我并不是很好。”

从上面传来的声音沙哑虚弱,凌奈觉得有雨滴滴落在自己脸上,伸手一摸,入目却是血红­色­。凌奈心中一紧,他抬头说到:“你别动,我来找你。”

凌奈看着光滑的崖壁,足尖在月光剑柄上一点,就顺着手中白绫方向飞身而上。

不一会,凌奈就在崖壁细缝突出来的松树上找到了半死不活的洛痕,洛痕纤细的手腕之上绕着那条救他的白绫,洛痕合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在风中微微颤抖,­唇­间全是鲜红­色­的血迹。

凌奈落在松树上,他伸出去探洛痕鼻间气息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感受到洛痕微弱鼻息的凌奈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只要还是活人,这世间就没有我凌奈治不好的人。”

凌奈从怀中掏出一羊脂玉瓶,倒出两粒碧绿­色­的丹药往洛痕­唇­间送去。却见洛痕牙关紧闭,丹药送不进分毫,凌奈道:“痕公子放心,这药奈没做手脚。”

此话一出,凌奈发现昏迷的洛痕奇异的将药吞了下去。

凌奈黑着一张俊脸:“痕公子还真是连晕倒都防着奈啊,既然如此,痕公子何必拼死救奈?”

凌奈见洛痕没有任何声响,心知他是真的支持不住,早已昏过去了,这般不爱惜自己的人,是凌奈生平仅见。

凌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将洛痕抱入怀中,温软的身体入怀,凌奈皱眉:“好轻,好小,为什么平日里觉得这个人那么高大呢?果然­性­格变态的人总是让人忽视外在。”

发表了一番感慨的凌奈开始配合自己独门手法运内力在洛痕体内游走,催动极品回魂丹药效的发挥。

凌奈的内在洛痕体内转过两个小周天后,洛痕睁开了双眼。

此时已经是未时三刻,太阳偏西,崖间的雾气尽散,坐在松树上的两人可以看见崖下的溪水,林间的红叶,远处的良田和连绵不断的山峰。

洛痕开口,眼中有着喜悦和赞赏:“南国真的是一个很美丽的国家吧。”

凌奈收回运功的手,他站立在树­干­之上,看着坐在树上在夕阳的映衬下,越发眉眼如画,不似凡尘中人的洛痕,问:“你是谁?”

洛痕痴迷的望着远处的景­色­,听到凌奈这话,她笑:“神医不是早有猜测?”

凌奈迎风而立:“痕公子那把墨黑­色­的匕首,凌奈若是没有认错,那应该是魔皇的成名武器,传说用乌龙神骨淬炼而成,当今兵器谱上排名第一的龙吟。”

洛痕点头:“神医果然见多识广。”

凌奈从上而下的看着淡淡笑着的洛痕:“传言中,魔皇暗生邪魅天成,杀人如麻,犹如三途河中走出来的妖魅魍魉,人见之胆寒,鬼见之退怯。痕公子这副模样可不像魔皇的长相,你不是魔皇。”

洛痕淡淡的笑:“痕并没有说自己是魔皇。”

“奈只是好奇痕公子的龙吟从何而来罢了。”

“只是友人相送。”

凌奈语气刻薄:“南国淮太子真是与众不同,竟然与魔皇是朋友。”

洛痕并不在意凌奈的嘲讽,清澈的眼中尽是趣味:“神医是怎么猜出痕的身份的?”

“痕公子使得那白绫应该就是南国陆家的至宝玉女仙绳,据说是由金蚕丝织成,刀剑绞不断,水火不相侵,刚劲时如利箭夺人命,软柔时似仙绳捆群仙。而南国当今的端明皇后就是陆家的嫡女,玉女仙绳在淮太子手中合乎情理。”

洛痕点头:“神医说得不错,可是陆家的继承人并不是我,而是我表兄陆谨,这玉女仙绳在他手上似乎更合乎情理,神医为何不猜我是陆谨?”

凌奈轻笑:“淮太子行踪隐晦,世人少有知道太子名讳的人,而公子你虽狡诈如狐,但奈自信公子不会连自己的名字也欺骗奈的。公子是南国皇室,那么公子全名应该是洛痕,奈说得对么?”

洛痕低垂下眼睑:“凌奈,我并不是故意瞒你。我只是听媚儿说你对我积怨很深。”

凌奈讽刺的笑:“怎么不继续叫我神医了?奈以为,君心淡漠,太子身份尊贵,早已忘记当初救过的人,也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

洛痕垂眸,十年前的那个雨夜雷电交加,荒郊野外,她忽见一破庙,就急忙赶过去避雨。

洛痕刚到庙门,就听寺庙里凄厉的惨叫,她眼神冰冷的看着一群大汉正在凌虐一俊美的少年。

当时的洛痕只有十岁,纵然天资卓越,也不是那七八个武林高手的对手,本着独善其身的念头,洛痕是不想­干­预此事的。

千机道人教诲,凡事量力而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不幸,贸然出手只会把一个人的不幸变成两个人的不幸。

少年凄绝的诅咒声在大汉们的­淫­笑中格外清晰:“欺我辱我者,我定要变成厉鬼像你们复仇,哪怕把我的灵魂卖给恶鬼,哪怕我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洛痕止住离开的脚步,她轻轻对自己说:“千机说得没错,善良会要了我的命。”

洛痕冲进破庙:“你们住手!”

凌奈至今还记得那洛痕冲进破庙那一刻,昏暗的灯光下,小小的少年仿佛发着光,那仿佛是他人生中唯一美好的东西,所以当时的凌奈几近疯狂的吼道:“走开!”

走开,他不想自己狼狈的模样被那样的美好目光所注视,最重要的是,他不想那样的美好同他一起覆灭。

凌奈看着面前眉眼如画的人心想,果然变态从小就是变态么?十年前的晚上,面前这个人还是十岁的小孩,一把刀要了八个高手的命。

那时候小小的人浑身是血,晕倒前笑着对他说:“现在他们都死了,你不用把自己的灵魂卖给恶鬼了。”

本来对世间一切都绝望了一切都厌恶的凌奈再那一刻,抱着晕倒的小洛痕哭得像个真正的十一岁的孩子。

从回忆中回过神的凌奈愤恨道:“我应该是恨你的,恨你言而无信,你离开千山的时候说过你会很快回来找我的,你这所谓的很快就是十年!我在千山守着你的诺言,我这一守,就是十年!多么可笑啊,我等的人竟然是南国的太子,尊贵的太子殿下,你早已忘记以前随手救的狗了吧。”

洛痕面­色­愧疚:“对不起,早知道会让你的执念那么深,我就不该轻易的承诺。痕自己这边,也不像你想得那么轻松简单,痕只是以为将你接到我身边还不如将你托付给神医百老。”

凌奈眼神冰冷:“往事如烟,多说无益。如今你又救凌奈一命,奈自然会还你一命,你身上的伤,奈会给你医治妥当的。”

凌奈说完,伸手替洛痕把脉。洛痕不料凌奈话题转移得那么快,待反应过来时,凌奈的指尖已经探到她的脉相,她失措的瞪大眼睛。

凌奈号完洛痕脉相,反应比洛痕还大,他睁大凤眼,后退一步,差点坠下断崖,凌奈稳住身形后,才吃惊的道:“你竟然是女人!”!!

第十九章 和解

洛痕站在松树上,原先束得规整的墨发再经历了逃亡和追杀后,早已松松垮垮的落在双肩上,衬得她本来纤细的眉,明媚的眼,越发柔和。

凌奈看着面前的人,纤细的身材,细腻柔和的肌肤,如画的眉眼,他郁闷,这处处都是女­性­特征的人,他怎么会把她当作一个男人?凌奈再一细想一路上洛痕的所作所为,又有些释怀,这样的一个变态谁会把她当女人?

洛痕从容迎上的凌奈打量质疑的目光,她问:“凌奈,你看够了么?”

“咳咳。”凌奈尴尬的转移目光,负手眺远,“奈只是没想到南国淮太子竟然是个女人。”

洛痕问:“这个事实很难以接受?”

凌奈直言:“奈认为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难以接受。”

洛痕弯了眼:“我可不认为凌奈你是一个正常人。”

凌奈脸­色­略黑:“你这是在夸奖我么?”

洛痕:“在这峭崖之上,神医还有心情和痕谈天说地,痕着实佩服。天­色­已晚,神医还是想办法带痕离开这里吧。”

凌奈不悦的问:“你觉得你的伤势好了几成?”

“两层。”

“呵。”凌奈意味明明的笑了声,“两层?公主在奈这个医生面前说谎真的好么?公主最近几日失血过多,带病与奈拼内力,身体隐患还未解决,又遭遇激烈的搏杀,身体早就破损,奈坠崖时,还压榨丹田最后的力量,用仙绳缓阻了奈下坠的冲力,即使奈喂公主的是极品回魂丹,也只是吊着公主的命而已,现在在你身边的若不是我,公主,此刻你已经是经脉尽断的死人了。”

洛痕目光幽怨:“所以,我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谁害的?”

凌奈心虚的转移话题:“我观这断崖崖壁光滑,奈只能保证自己到崖底,这还要借用公主你的仙绳一用。所以奈不是不想带公主到崖底去,是不能。”

洛痕有些失落的叹气,凌奈说的她也知道,但是一想到此时南国的政治情况,她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内心急如焚。

凌奈见洛痕沮丧,继续说到:“如果公主的伤势好转,以公主的武学修为,不说好转到十层,好转到六层,安全下这个悬崖,也是没多大问题的。”

洛痕急切的问:“好到六层要多久?”

凌奈思考一阵:“如果我在崖下的山林能够采到我要用的药的话,大概要十天左右。”其实凌奈说谎了,以凌奈的医术,用药理调用洛痕身体,在辅以内力修复温润她的经脉,好转到六层只需要六天的时间。

凌奈会说十天左右,只是想完全治好洛痕的身体≡己为什么会说谎呢?凌奈问自己,大概是因为愧疚吧,洛痕这么严重的伤,九层得归功于他,真的只是因为这个么,凌奈却不想深究。

洛痕颦眉:“十天?不能快点么。”

凌奈加重了语气:“不能,你是医生还是我是?”

洛痕揉了揉太阳­茓­:“你是。”

“那就听我的。”凌奈表情有些得意。

“我有些饿了。”洛痕突然说到。

凌奈点头:“我也有些饿了,你将仙绳借我,我下崖给你弄点吃的,顺便看看有没有我需要的草药。”

洛痕有些诧异的看着凌奈,这人对她态度转变也太大了吧。

凌奈发现洛痕惊奇的目光,疑惑的问:“怎么了?”

“痕只是在想劳烦神医大驾,不太好吧。”

凌奈嘴角邪气的上扬:“小事,男人照顾女人天经地义。”

洛痕黑线:“你不怪我失约的事了?”

凌奈:“小时候,我母亲跟我说,女人惯会骗人,不能相信女人说的话,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相信。”

洛痕凝眉:“所以?”

凌奈的笑容竟然有些宠溺:“因为你是女人,所以我不怪你说谎。”

“这话真是让我高兴不起来。”

“你不高兴没关系,爷高兴。”凌奈冲洛痕伸出了双手,“仙绳给我。”

洛痕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将两条白绫递给了凌奈。

凌奈无语的扯了下嘴角:“别跟防贼似的防着我,不会昧下你的仙绳的。”

凌奈装作没有看见洛痕怀疑的神情,将仙绳一端捆在古松上:“这下公主你放心了吧。”

说完,凌奈拽着仙绳另一顿飞下悬崖,途经自己Сhā月光宝剑的崖壁,一手拔出月光,然后想起什么,他又一蹬崖壁,借力回到古松上,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洛痕:“崖上风大,公主如今又不能用内力御寒,这衣服算奈借你的。”

洛痕抱着凌奈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觉得全身都暖和了,她往崖下张望,并没有看见凌奈的身影,她低声说到:“南国没有公主,只有淮太子。”

这句话很快被风吹散在山谷间。

凌奈带着药和食物再次攀上悬崖的时候,繁星已经布满了苍穹。

凌奈攀着仙绳落定在古松上,在微弱的星光映衬下,他看见洛痕披着他的外套,安静的倚着古松睡着了。

凌奈担忧的摇醒洛痕:“怎么这样就睡着了,容易着凉的!”

洛痕睁开迷蒙的双眼,然后鼻子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她的神­色­变得有些委屈:“我好饿。”

见多了洛痕处事不惊,手段残忍的一面,突然见到洛痕小女儿娇态,凌奈有些适应不能。

洛痕见凌奈木在那里,出手如电的抢过凌奈带回来的食物,她剥开包裹着食物的芭蕉叶,看着卖相不错的烤兔,大呼:“好香啊!”

洛痕咬了一口烤兔,满足的说道:“好吃。”

凌奈挑眉:“能吃到我做到我没下毒的菜,算公主你的福气。”

正在大快朵颐的洛痕,神­色­一僵:“那痕还真是荣幸。”

吃完兔­肉­,洛痕满足的倚着松枝,痴迷的看着天空的星星:“今夜的星光,真是绚烂啊。”

凌奈赞同的说到:“我也好久没有这样安静的看过星空了。”

两人安静的看了一会儿星空,凌奈突然说到:“公主,你能靠我近点么?”

洛痕防备的看着凌奈:“你想­干­什么?”

凌奈黑线:“用内力为你疗伤。”

洛痕眸光一亮:“好的!”

凌奈忍不住吐槽:“公主还真是非利不往啊。”

洛痕:“我是那样的人么?”

“你就是。”

以内力温养经脉真是太舒适了,这样的舒适让洛痕很快就睡着了。

凌奈运功结束后,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女子,神­色­挣扎,推开吧,她着凉了,他所做的一切治疗就白费了;不推开吧,男女授受不亲,最主要的是,温香软玉在怀,他没反应真是对不起他的­性­别。!!

第二十章 粮草(一)

伊城风将军府,书房内,风越看着突然前来拜访的人,“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臣拜见皇上。”

君临风摆了摆手:“无需多礼。”

风越起身:“谢主隆恩。”

君临风解下自己黑­色­的披风递给伺候在身边的青木,他坐在主位上,声音低沉严肃:“南国和夏国有什么动静?”

风越低着头禀报:“南国和夏国两路兵马已经在泗水五城会兵好几日,但一直按兵不动,属下愚昧,不知南国这是何意,只能调兵严守伊城,皇上放心,哪怕只有风军一支军队驻守,凭借周遭的天险,整个伊城固若金汤。”

君临风沉思片刻,问:“可知,南国主将是谁?”

“南国陆丞相之子陆谨。”

君临风眼神冷酷:“不是夏邑啊,呵,可有南国淮太子任何消息?”

风越面有愧­色­:“属下惭愧。”

君临风眉头皱起:“你的确该惭愧,暗流不是号称天下无所不知?”

“暗流只查到十二年前南国端明皇后秘密将淮太子送往日月谷学师。”

君临风眸光冷冽:“日月谷?你可知本王的老师是日月谷谷主千机道人?千机除了本王,就只有夏邑和无筝两个弟子,暗流的消息确定无误?”

风越抱拳:“属下以­性­命担保。”

君临风冷笑:“这样说来,夏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南国淮太子,无筝早就知道他真实身份,呵,无筝是南国人,朕居然引狼入室。”

深知这是君临风发怒前兆的风越心惊的喊道:“皇上。”

果不其然,君临风一掌拍在书桌上,木桌裂成两半,“哼,既然算计到本皇头上,不让南国付出代价,朕枉做北皇!”

风越单膝跪地:“皇上有何吩咐,臣万死不辞。”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风将军你派遣风军的先遣部队伪装成商队秘密运输粮草到泗水五城郊外的民区,待雨将和雷将的兵马到了伊城,朕要御驾亲征!”

风越大骇:“皇上这不妥,区区一个南国何须皇上您亲自动手。再则,皇上你离开都城,难免让有心之人有机可趁,臣听闻,前不久敬王叛乱。”

“呵。”君临风狂傲的一笑,“这天下乱了才好,彻底乱了,朕才能将它重新打造。”

风越跪在地上心情澎湃:“皇上英明!”

他崇拜的看着君临风,这就是他侍奉的君主。

君临风眼中满是自傲,无筝,你给朕等着,等着朕亲自踏灭南国来把你抓回来,朕要让你知道,背叛朕是多么错误的选择!

十日之后,在北国与南国接壤地区的一山崖峭壁的一古松上,在凌奈­精­心的照顾下,洛痕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洛痕活动下身体:“我觉得我们真的真的可以离开这里了。”这句话,洛痕四天前就不厌其烦的对凌奈说,凌奈每天一句“你是医生还是我是?”把她给打发了。

凌奈看着面前的女子墨发不束,清冽的眉眼尽是着急,想着十日来,两人朝夕相处,心中的不平和怨岔早已消失,却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知道,今日离开了这株古松,她又是那个­奸­诈虚假的淮太子了。

洛痕见凌奈不说话,心下一急:“你别跟我说你是医生这句话啊!。”她一跺脚,借住仙绳飞身而下。

凌奈见洛痕就像春日里的飞燕,一跃而下,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这一切都是命。”

洛痕一落地,就雀跃的对跟着她下来的凌奈说:“还是脚踏实地的好啊。”

凌奈嗤道:“像神仙一样居住在空中也是不错。”

“你说得也不错。”洛痕回头望了眼古松上凌奈临时搭建居住的小屋,眼中流露出不舍,“若是以后有机会,我能远离庙堂,退隐江湖,我一定要修一座空中阁楼来居住。”

凌奈闻言,眼中流转着喜悦:“此话当真?”

“当真。”

凌奈:“千山也有断崖。”

“那就在那里建,千山的风景不错。”

凌奈露出一个耀眼的笑容:“你不是骗我吧?”

洛痕狡黠的一笑:“你母亲不是告诉你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么?”

凌奈顿时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他看了眼洛痕得意的脸,终是没有忍住,他伸出自己魔爪狠狠的一掐,洛痕疼得直吸凉气:“你­干­嘛,快放手。”

捏着洛痕脸上软­肉­,凌奈满足的喟叹:“手感不错!”

见凌奈死不放手,洛痕冲他挥出龙吟,凌奈赶忙避开洛痕致命的一刺,看着自己被划伤的手,他抽了抽嘴角:“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以后谁敢娶你?”

洛痕收回龙吟,神­色­淡淡的道:“不劳神医费心。”

凌奈:“变脸真快啊。”

“哼。”洛痕颇为傲娇的扭过头,不再理凌奈。

两人并肩行走了一会,突然见一大队商人打扮的人马从另一条道路走来。

凌奈:“这个时候都还有商人来往南北两国做生意么,还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洛痕扬眉,拉着凌奈的手重新躲回林间。

凌奈不解:“我们­干­嘛要躲起来?”

洛痕神情严肃:“这些可不是商人。”

“何以见得?”

“这些人,坐在马背上的,身姿挺拔,神情严肃,没有一点商侩气息,运输物品的马也不是市场上买的那些老马,走在路上的人行列排布整齐,行动如风。若是商人这些人的素质也太高了些,况且,你刚才也说了,这个时候哪种商人敢出现在南北两国边境?”

凌奈恍然:“你是说这些人是北**队的人。”

洛痕点头。

凌奈疑惑:“这样一小队人马为何单独出现在这里,还是商人打扮?”

洛痕:“恐怕是为了运输粮草,北国要向南国宣战了。”

凌奈:“不是南国向北国宣战么?再说了,北国一个国家主动出兵对抗两个国家,这可能么?”

洛痕眸光微凝:“因为是君临风,所以可能。北**事力量远超南国和夏国,最主要是夏国根本不是诚心与南国合作,临时倒戈的可能­性­很大,更糟糕的是,南国出现了内乱。”

凌奈:“你怎么知道?”

“若夏国诚心与凌国合作,就不会一直按兵不动,两军合作攻打北国绝对是幌子,只是为了让夏**队驻扎南国。而且南国和夏国合作,我根本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加上地藏的暗杀。”洛痕眉头深皱,“南国怕是变天了。”

“那你还拼死要回南国?”凌奈也严肃了脸,“照你这样说,身为淮太子的你,一回去不是必死无疑么?”

洛痕神­色­坚定:“我必须回去,母后和父皇还在等我呢。父皇的伤也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算有圣物乌龙筋,也回天乏术了。”

凌奈轻轻一叹:“你这样回去,不是自投虎口?”

洛痕:“他们也太小看我了,虽然我常年不在南国,并不代表我没有自己的势力,他们连我手上有几张牌都不知道。敌在明,我在暗,怕什么?”

凌奈沉默良久,才说到:“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洛痕恶狠狠的瞪了凌奈一眼:“痕首先是南国的太子,其次才是女人。”

凌奈:“好吧,那现在我们要加快脚步回南国都城么?”

“不。”洛痕轻轻摇头:“跟着他们。”

凌奈心惊:“你要做什么?”

洛痕清澈的眼闪着光芒,她嘿嘿的一笑:“我们去火烧粮草。”

凌奈低吼:“你疯啦,那可是军队!我们只有两个人。”

洛痕拍拍凌奈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两个可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

凌奈:“滚!”!!

第二十一章 粮草(二)

洛痕和凌奈偷偷跟着北国运输粮草的军队来到了离泗水五城不远的小村庄。

天­色­渐晚,两人抹黑溜进村民的屋子。洛痕和凌奈刚一落地,屋内两个村夫敏锐的问道:“谁在那里!”

昏黄的灯光下,两个村夫只瞧见两道银光闪过,还未发出其他声响就已毙命。

洛痕恼怒的瞪着凌奈:“谁让你杀人的?这些都只是南国普通的老百姓。”

凌奈从尸体上取下自己的银月梭,见洛痕生气,他无奈的说到:“行走江湖,习惯使然,这两人警觉­性­如此高,真的是普通的村民么?”

洛痕皱眉半响才说到:“算了,我们还是把这两人拖到里屋去。”

凌奈一手提着一具尸体进了里屋。

“洛痕,你快进来看。”

洛痕踏进里屋,只见里屋摆放着七八具尸体,其中有三具还是小孩子。

洛痕咬牙,怒道:“这些畜生!”

凌奈将手中两具尸体扔到地上:“这村子想必已经被北国的军队屠了,村子里此刻全都是北国暗藏的军队,不然北国那么大的动静,南国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洛痕此刻的心情已经平息,两人在客厅里坐着休整,毕竟在悬崖上度过十日,风餐露宿,也是极为辛苦,更何况这两人也是身娇­肉­贵的主。

洛痕:“历来战争得益的总是王权,苦的全是百姓。”

凌奈笑问:“痕你这样生气,是打算此刻冲出去将北**队也屠杀殆尽么?”

洛痕手撑着额头:“你别取笑我,我又没疯。”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洛痕:“先休息,养­精­蓄锐,等到晚上,我们去毁了北国的粮草。”

凌奈不雅的拍了下额头:“为什么我会陪你一起疯啊。”

洛痕抬手做敬仰状:“神医高义。”

凌奈对洛痕的话嗤之以鼻。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

洛痕提着一桶在村民家中搜刮出来的油,手中拿着火折子向北军储存粮草的帐篷逼近。

凌奈跟在洛痕身后,看着粮草附近来来往往巡回的军队,他轻声说道:“都已经是子时了,这些守卫的人怎么不见一点疲惫?”

洛痕:“北**队纪律严明,百闻不如一见。”

凌奈:“守卫这样森严,简直牵一发而动全军,还是放弃行动吧,被军队包围不是开玩笑的!”

洛痕转过头,一双黑亮的眸子看着凌奈:“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凌奈心中警铃大作,他戒备的看着洛痕:“你想­干­什么?”

洛痕:“凌奈你去引开他们,我趁机烧了军粮!”

凌奈:“我拒绝。”

凌奈哪料洛痕飞出一脚,他一个踉跄的跌出了藏身之处,如此大的动静立马吸引了巡逻人员的注意,“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凌奈眼神凶狠的望向洛痕藏身的地方,可是哪里有洛痕的身影?

巡逻队伍逼近凌奈,高声叫道:“不许动!”

凌奈起身,运轻功逃走,边逃跑边不顾形象的咒骂:“擦,那只死狐狸!”

“来人啊!有人擅闯军营!”

洛痕贼头贼脑的从另一个­阴­影处冒出,见守卫粮草的地方还有许多人,暗叹一声北军行事严谨,若是普通的小兵来烧粮草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可惜啊,洛痕嘴角勾起志在必得的角度,来烧粮草的是我!龙吟出手,那些卫队只感觉一阵清风拂过,便纷纷倒在了地上。

血从龙吟身上滴落,洛痕一声轻叹随风飘散:“用你们的命安慰村民们的在天之灵。”

青木被军营外的喧闹声惊动,他拿起账上挂着的剑奔出军营,只见一如鸿雁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帐篷外。

凌奈转过头对上青木的目光,惊吓之下,银月梭如身体本能一般飞出,青木挡开银月梭,冷声喝到:“你是谁?”

凌奈不欲与青木纠缠,转身欲逃。

青木剑随身形拦住凌奈:“哪里走!”

凌奈沉着脸抽出月光,反手刺向青木,两人缠斗在一起,追寻凌奈而来的士兵将两人团团围住,凌奈见此暗叫不妙。

此时,军营左方燃起了滔天的火光,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走水了,走水了!”

“快来帮忙啊,走水了!”

凌奈见此,微微一笑,那混蛋成功了。

青木目裂睚眦:“糟了,粮草!”

青木指挥着风军的­精­锐:“拿下这个贼人,其他人给我去灭火!”

凌奈本以为没了青木的纠缠,自己能够很快脱身,哪料那些士兵虽然武功不高,但是配合得出奇得好,一刀一戟应接不暇,他一时竟脱不了身。

洛痕为了保证粮草充分燃烧,再火势变得无法挽救之前埋伏在周围,来一个救火的人就杀一个,来两个就杀一双。

青木带人赶来时,粮库已是火势滔天,并牵连了安扎在周围的军营。

洛痕从一旁窜离,正打算身藏功与名之际,一剑凌厉的刺来,她纵身一闪,避开要害,呼,真险啊,七彩阁果然个个武艺超群啊!

青木持剑,目光­阴­冷:“你是何人?”

洛痕面对面的看着青木,在火光照耀下,她向来如仙人般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妖异,她柔和的笑:“吶,真是好久不见了,青木。”

青木瞪大眼睛,手中的剑轻微颤抖,他失神的道:“国……国师大人。”

洛痕趁青木失神片刻,几个跳跃离开纵火现场:“我先走了。”

青木回过神来,命令道:“快给我追!捉住那人者赏黄金万两。”

“是!”一时间,北军士气大振。

洛痕跑到凌奈被围攻的地儿,龙吟出手,出其不意的秒杀了三人,围住凌奈的骑兵阵因为人员突然死亡,出现了缺口,凌奈趁机逃出包围圈。

凌奈无语的看着不远处追赶洛痕而来的大批人马:“你确定是来救我的?你是来葬送我的吧。”

洛痕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废话那么多,快走!”

洛痕和凌奈气喘吁吁的靠在一棵大树上。

凌奈:“北军简直如跗骨之蛆,太要命了!”

洛痕:“这只是北军风军队的一小支队,北王麾下可有雷电四个大将,即有,风军,雨军,雷军,电军四支­精­锐部队。其中电将军率领的闪电大军更是­精­锐中的­精­锐,若真与北军对上,南国现状堪忧。”

凌奈怜悯的看着洛痕:“淮太子节哀。”

洛痕气笑:“我在你眼里就那般不堪?”

凌奈:“若是论­奸­诈狡猾,淮太子你排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洛痕:“谢夸奖。”

凌奈黑线:“论不要脸,太子你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洛痕气息缓和:“照你这样说,痕岂不是一点优点也没有?”

凌奈微笑:“当然有。”

洛痕感兴趣的问:“那是什么?”

凌奈:“如果长得漂亮也算的话,淮太子这个优点还是很明显的。”

洛痕微微一笑:“论美貌,痕不敢跟神医相比。”

凌奈的脸黑了,他咬牙:“美……貌?本神医明明是风流倜傥,翩翩如仙才对!”

“呵。”洛痕轻笑,“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凌奈心好塞。

休息了一会,洛痕说到:“天快亮了,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凌奈皱眉:“我可以拒绝么?跟太子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没有吃好喝好睡好就算了,还特别劳累!”

洛痕笑问:“你最初不是怪我没来接你,怪我失诺了么?”

凌奈:“没来接我是你的错,答不答应跟你一起是我自己的事。”

洛痕摇头:“神医可真不讲道理。”

凌奈反向­唇­讥:“人说近墨者黑。”

青木快马加鞭的赶回伊城风府,风越见青木急冲冲的样子,问:“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青木:“前方粮草被毁!王上在哪里?”

风越:“在书房。”

君临风看着从叶城传来的密报,冷眸凝光:“暗阁啊,暗生到底是要­干­什么?”

青木推开书房的红木门,一见到君临风就双膝跪下:“属下青木请王上惩罚。”

君临风放下密函,沉声道:“看来,你将要给本王带来一个很坏的消息。”

青木头重重磕在地上:“前方粮草尽数被毁。”

君临风眉头微动:“你说什么!”

青木伏着身子不敢起来:“属下办事不力。”

君临风:“先记下,等南国这边的事处理玩,自己去刑堂领罚。”

青木:“是。”

一旁跟着跪着的风越,一听到刑堂二字,血雨腥风都不怕的将军竟然哆嗦了下。

君临风冷声问:“是南国所为?”

青木迟疑:“属下不敢确定。”

君临风散出一股无形的威压:“不确定?看来本王罚你罚得轻了些。”

青木咬­唇­,顶不住君临风威压的他回道:“是国师大人,纵火烧粮草的是国师!”

君临风诧异的站起身:“你说什么!”

青木:“属下昨日在军营看到了国师。”

“哈…哈哈哈哈”君临风大笑出声,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恨意和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很好,如果是她,即使是你也守不住那批粮草。”

风越和青木两人不敢说话。

君临风停下了笑声,他冷声问道:“可知她现在在何处?”

青木:“属下无能,让国师逃脱了。”

君临风:“朕不想听废话。”

青木:“国师逃离的方向,应该是泗水五城。”

君临风点头:“很好。”!!

第二十二章 陆谨(一)

洛痕和凌奈混进泗水五城与北国接壤的最外一城。

凌奈:“混进泗水城可比从伊城出来容易许多啊,看来南**事管理真的差南国许多啊。”

洛痕睨了凌奈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感受到洛痕的怒气,凌奈识相的闭上了嘴巴。他一双凤目流转着笑意,这样会生气会大笑的脸比那总是挂着浅淡笑容的模样可爱多了。

洛痕带着凌奈直奔位于泗水城的闹市中心天香楼。

凌奈看着面前的三层建筑,颇有些无语:“你的据点怎么都是妓院这种地方?”

洛痕:“你看不起妓汝?”

“没有。”凌奈摇头,“只是你一个女子……”

凌奈的话在洛痕眼神恫吓下吞回肚子里:“淮太子高见。”

洛痕看着凌奈妥协的模样露出小得意的笑容。

凌奈摇摇头,跟着洛痕走进天香楼。

一个老鸨打扮的女人拦住洛痕和凌奈:“两位爷,白天咱们姑娘是不接客的。”

洛痕瞬间化为大富人出声的纨绔子弟:“哦,真的不接客?”

老鸨摇着扇子,神情傲慢:“不接。”

洛痕掏出一枚金叶子,言行轻佻:“多少钱都不接?”

“哼。”老鸨不屑道,“多少钱都不……”

老鸨目光转到洛痕手中镂空着桃花的金叶子,话锋一转:“接,两位爷是贵客,老­妇­怠慢不得,春儿,杏儿,桃儿,都给老娘醒醒,接客了喂!”

洛痕摆弄着手中的金叶,看老鸨张罗。

老鸨一脸谄笑:“公子,楼上请。”

洛痕对凌奈说:“跟上,今天爷带你来快活快活。”

凌奈黑着一张俊脸靠近洛痕,在她耳边轻语:“你这纨绔扮得可真像!”

洛痕感受到耳边凌奈的呼吸,全身如同一股电流传过,心跟耳朵一起痒了起来,她加快脚步掩饰自己的异样。

凌奈抱怨:“走那么快­干­嘛。”

若是此刻洛痕回头,绝对不会错过那双凤眼满满的都是偷腥成功后的窃喜。

老鸨将洛痕和凌奈引上楼,关上房门后,脸上的市侩褪去,神­色­恭谨的朝洛痕鞠了一躬道:“不知尊上有何吩咐。”

洛痕见到一旁摆放的软椅,径直走过去坐下,她看了眼老鸨,微笑:“劳烦妈妈为我准备好衣物和热水,痕想要沐浴。”

凌奈:“劳烦也为奈准备好换洗的衣物,这十几天不打理个人卫生,真是难受。”

老鸨看向洛痕,洛痕:“吩咐下去吧。”

老鸨:“好的,尊上。”

洛痕:“叫绿蕊来去天厢房等我。”

“是。”

洛痕看着坐没坐相的凌奈,挑眉:“你不去别的房间洗浴么?”

凌奈挑起邪气的笑容:“奈不介意和太子一起洗漱。”

洛痕淡定:“真是抱歉,痕很介意。”

凌奈起身:“那还真是遗憾。”

洛痕收拾好自己后,一打开房门,就看见凌奈站在门外把玩着折扇,眉入发鬓,凤目含情,锦裳华衣。

凌奈看着一如既往做男子打扮的洛痕,戏谑道:“奈以为守在门外,能见到痕公子的女子装扮呢,看来是奈多想了。”

洛痕轻笑:“既是公子,为何要做女儿打扮?神医说笑了。”

凌奈眸­色­微拧:“你这般疏离的模样,看来是想跟我划清界限了。”

洛痕:“神医多想了。”

凌奈转动着折扇:“既然如此,那就别挂着假笑对着我。”

洛痕摸了摸自己的脸,神­色­恍然:“那还真是抱歉,痕习惯使然。”

凌奈突然就有些心疼,到底是怎样的生存环境造就了这样的女子?

凌奈:“在我面前,你做真实的自己就好。”

洛痕闻言,笑了。

凌奈不高兴的问:“你笑什么?”

洛痕:“只是想起一个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洛痕想起八岁的时候,她初到日月谷跟着千机道人学习权谋之术,那面容俊雅的人对她说:“既然来了我这,你就不必做那男子打扮了,做你自己就好。”

当时,她拒绝道:“不行,母后说洛痕是南国唯一的皇家子嗣,是以后要继承南国的人,痕是南国的太子。”

直到今日洛痕还记得千机道人不屑的笑容:“真是迂腐,谁说继承王位得非得是男子,女子有何不可?只要你有实力,谁敢不服。”

凌奈察觉洛痕晃神,心知她必然是在回忆那个跟他说了一样话的人,他好奇的问道:“你说的那人如今在何处,奈很想见见能和奈有一样想法的人。”

洛痕绕过挡在面前的凌奈往走廊左方走去:“那人四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凌奈跟上洛痕:“你看起来并不是很伤心。”

前面的洛痕嗤笑:“表情是最会骗人的,神医不知世上有个词语叫演戏么?”

凌奈:“人总不可能一直在演戏。”

洛痕:“呵。”

凌奈突然抓住洛痕的手,洛痕眉头蹙起,冷声低喝:“你在­干­什么?”

凌奈凤目倒映出洛痕的身影:“至少别再我面前演戏。”

洛痕迟疑了下点头:“好。”

凌奈似乎没想到洛痕那么轻易就答应了他,吃惊之余心下盛满惊喜,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她心里其实是不同的呢?

凌奈还是不确定的问:“真的?”

“嗯。”洛痕挣开凌奈的手,“如果这是你的条件的话,这样算来痕只差神医最后一个条件了。”

凌奈心塞塞的:“我就知道。”

转过头的洛痕,清澈的眼眸溜过一丝丝笑意。

洛痕和凌奈来到天厢房。洛痕看着里面一身蓝的温润公子,诧异的挑眉:“陆谨,你怎么在这里?”

陆谨冲洛痕微微一鞠躬:“臣拜见太子。”

陆谨抬起头,凌奈吃惊的发现此人面貌上竟然与洛痕有七分相似,一样温润的眼眸,一样纤长的眉,只是面部轮廓比洛痕更加有阳刚之气。

洛痕坐在厢房呃主座上,她冲陆谨摆手,脸上多了亲昵之­色­:“表哥不必多礼。”

陆谨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叫臣一声表哥,臣可不敢当。”

凌奈见此更是吃惊,这人连虚伪的笑容扬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凌奈看着洛痕和陆谨的一言一行,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违和感,感觉就像洛痕对着自己的镜中影像说话一般。

洛痕看着陆谨:“自家人为何要说两家话?倒是表哥你此刻不是应该在皇都主持朝政么,为何出现在泗水五城?”

陆谨:“太子可知,南国和夏国连手向北国发动战争一事。”

洛痕严肃了表情:“我就是为此事来泗水五城的。”

陆谨疑惑:“太子既然知道此事,那应该知道南国派出的将帅是谨才对。”

洛痕挑眉:“为何不是夏邑?”

陆谨:“护国将军从北国逃回来时,身受重伤,如今昏迷不醒,而且……”

洛痕见陆谨欲言又止:“而且什么?”

陆谨神­色­犹疑:“夏将军昏迷前告诉皇后说,太子您葬生北国了?”

洛痕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什么!”!!

第二十三章 陆谨(二)

陆谨哀叹道:“皇后知道此事后,心神大乱,执意要为太子你报仇。皇后深知南国实力不如北国,就修书一封给夏国国君,于是南国联合夏国向北国宣战了。”

洛痕喝了一口摆放在一旁的茶水,表情淡然得看不出她心底所想:“就算与夏国结盟,但是让夏国的军队入驻南国城内,到底不妥。”

陆谨:“太子放心,谨对夏**队并没有放松警惕。”

洛痕点头:“表哥办事,痕一向放心。”

陆谨闻言,谦逊的笑了。

洛痕眉头紧锁:“夏邑重伤昏迷,难怪我下密令让他派人来接我,却等到了地藏的杀手。如此看来,清流和地藏都出问题了,我们中有人背叛我。”

陆谨的脸也拉了下来,不过他看看一旁百无聊奈的凌奈问道:“这位是……”

洛痕:“表哥不必顾及他,自己人。”

凌奈闻言心中一阵柔软,好看的­唇­角微微翘起,他真的没有很高兴。

陆谨抬手抱拳:“谨失礼了。”

凌奈却不看陆谨,这人与洛痕七分相似,凌奈却怎么看怎么讨厌。

陆谨神­色­尴尬的咳嗽两声,洛痕:“表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陆谨:“谨怀疑夏邑篡位!”

洛痕低头望着茶盏中的茶水,眼睑掩去眼中的幽光:“哦?表哥为什么这么说。”

陆谨:“夏家拥兵自重,本就不得不防。再加上太子你本来好好的,他却告知皇后您已葬身北国,此一点可疑。太医说夏将军只是皮外伤,可至今他还未醒,致使皇后调离谨远离南国皇都,此二点可疑。太子手下的清流情报组织是交给夏邑掌管,地藏杀阁也是夏将军在为太子您联系,如今清流和地藏都出问题了,此三点可疑。”

洛痕放下茶盏:“表哥这样说来,痕几乎断定夏邑已经背叛我了。”

陆谨:“太子明鉴。”

洛痕神­色­忧愁:“母后和父皇岂不是很危险!”

陆谨语言有些急切:“所以太子您要赶紧赶回皇都,臣这就派人护送你回皇都!”

“慢着。”洛痕阻止了陆谨,“痕回皇都的事不急,眼下有更急的事。”

陆谨疑惑:“如今有什么事情比夏邑叛国篡位这事还急?”

洛痕:“有,北国大军即将逼近泗水五城。”

陆谨大惊:“什么?殿下此事从何得知!”

洛痕:“痕从北国回南国途中偶遇北国小部分军队在泗水城郊外扎营。”

陆谨难以置信的道:“北国不但不避南国和夏国的锋芒,反而主动出击?”

“呵。”洛痕轻笑,“南国和夏国太自傲了,自以为自己合力挥出的剑所向披靡,君临风迎难而上,只不过是想用实力告诉我们,他手中的刀能够折断我们手中的剑。”

陆谨脸­色­难看道:“北王也太猖狂了。”

洛痕:“难道老虎会像绵羊一样温顺?”

陆谨拧着眉:“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洛痕笑:“整理好军队准备迎战吧。”

陆谨:“太子殿下是打算亲自上战场么?”

洛痕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语气淡淡却不掩自傲:“若普天之下,还有人能与君临风一较高下,那人必定是我。”

凌奈嘴不由自主的抽了,这人怎么这么自恋啊!

陆谨恭敬的冲洛痕弯腰,长袖遮住了面容:“太子天资卓越,臣远远不及。”

洛痕微笑:“表哥不必自谦,表哥的本事,痕清楚。”

陆谨心下一颤,这话听着真是让人不安啊。

陆谨抬起头:“那谨恭请太子一起回城主府。”

洛痕:“那劳烦表哥先去安排马车,痕私下有话想对凌公子说。”

陆谨:“那容臣先失陪。”

洛痕摆手:“下去吧。”

屋子里只剩下凌奈和洛痕两人,凌奈轻笑:“太子单独留下奈,该不会是想和奈谈情说爱吧。”

洛痕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神医越来越爱说笑。”

凌奈的心突然就痒了,他靠近洛痕,手正要抚上洛痕白皙的脸庞,洛痕偏头闪过,明亮的眼睛中有隐怒:“神医,你这是在发情?”

“咳咳。”凌奈被洛痕的话呛到,他一边咳嗽一边说,“你能有点女子该有的样子么?”

洛痕毫无诚意的看着凌奈:“痕向来如此。”

凌奈摇头:“太子真是对不起上天赐予你那么美丽的一张脸。”

洛痕面无表情:“对于神医的赞美,痕收下了。”

凌奈:“果然世上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洛痕:“别贫了,我是有要事相求神医。”

凌奈:“我有什么好处?”

洛痕:“你要什么好处?”

凌奈凤目中的戏谑明显:“太子你亲我一下,我就同意帮你。”

洛痕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长相妖孽的凌奈:“神医有龙阳之好?”

凌奈黑线:“太子你是女的!”

洛痕面无表情的点头:“我知道,我就说说而已。”

凌奈:“那淮太子考虑得如何了。”

“根本不用考虑。”

“哦。”说实话,凌奈心头有些小小的失落。

“只是亲一下太划算了。”洛痕踮起脚尖,饱满柔和的­唇­轻轻的落在凌奈的脸颊上。

软绵湿润的触感让凌奈整个人都傻了。

洛痕亲完后,张眼睛看着石化了的凌奈,发现凌奈的脸竟然慢慢的红了,洛痕失笑:“神医的反应好纯情,莫非,神医是从来不近女­色­的?”

凌奈回过神来,见到洛痕的笑容,恼怒道:“什么纯情?哼,奈只是觉得自己刚才就像突然被男人亲了下,所以反应过激了。”

洛痕止住笑声,脸黑黑的:“让神医有这样的感受,痕真是对不起神医。”

凌奈傲娇的别过脸:“你要我帮你什么忙,你说吧。”

洛痕不客气的道:“我要神医带着乌龙筋和雪蝉蛹先痕一步回皇都治疗我的父皇。”

凌奈挑眉:“太子不会不知道此刻的皇都就是龙潭虎­茓­吧。”

洛痕:“我知道。”

凌奈:“奈觉得只是一个吻,我真是亏大了!”!!

第二十四章 安息

洛痕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衣,墨发以玉冠相束,走下天香楼的楼梯,老鸨在她身后风情万种的摇摆着香扇:“客官慢走,有空再来啊~”

洛痕大步走出天香楼,陆谨在外恭候,见到洛痕,他礼让道:“公子这边请。”

洛痕瞟了眼眉目清秀的陆谨:“你这小斯好生清秀。”

陆谨微微笑道:“公子你又说笑了。”

洛痕走在前面,听到陆谨的回话,戏谑道:“本公子说笑了么?夸表哥你清秀不就是夸本公子自己长得好看么?”

跟在洛痕身后的陆谨闻言,一双眸子暗流涌动。

洛痕和陆谨上了马车,直奔泗水城主府而去。

马车上,陆谨四随意的问道:“跟太子殿下一同来南国的那位公子呢?”

洛痕闭目养神:“凌奈来南国有其他的事,便不与痕一道了。”

陆谨诧异挑眉:“此人身份来历不明,太子对他也太掉以轻心了。”

洛痕眼睛微睁:“凌奈的身份我很清楚。”

陆谨心下暗惊:“臣多言了。”

洛痕重新闭上眼:“表哥不必多礼,痕知表哥是担心我。”

陆谨袖中的手握紧。

青木跟在君临风身后,手持宝剑,戒备的看着街道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

君临风突然停汀脚步,他看着青木道:“青木,你无需如此紧张。”

青木:“王上你此刻不是在北国,也不是在郊外,而是在南国的泗水五城!并且王上身边只有青木一人,青木唯恐保护不周,伤了龙体。”

君临风听出青木的淡淡的指责,他不以为意:“南国泗水五城,那又怎么样?”

青木青筋隐隐暴起:“王上难道不知此刻夏国和凌国的大军都汇集在泗水五城?”

君临风:“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来泗水五城又不是一个人去挑两个国家的军队,何必担忧?”

青木:“那要是王上的在南国的消息泄露出去,王上岂不是处境很危险?”

君临风沉声:“青木你的意思是,本王手下的人背叛我?”

青木垂首:“属下知错。”

君临风神­色­睥睨:“本王自信御人之术不比一个淮太子差。”

偶后,君临风神态悠闲:“不过,青木你要是再王上王上的叫我,我倒真觉得自己在南国很不安全啊。”

青木:“公子,属下知罪。”

君临风打量着泗水最外城的街道和商铺,感慨道:“南国的经济果然繁荣,只是一个边远小城就有如此繁盛的市场,不知南国皇都该是多么富有。”

青木:“在属下心里,南国再好,终究比不上北国。”

君临风冷眸流露出笑意:“青木说得不错。”

青木看到不远处飘着的红­色­幡布上写着“一间酒肆”四个大字,提醒道:“公子,我们到了。”

君临风和青木走进一间酒肆,小二见两人仪表不凡,热情的招呼道:“二位需要什么酒,别看小店小,但是好酒还是不少的。”

青木问:“曼陀罗酒,有么?”

小二看着君临风和青木:“二位不是说笑么,曼陀罗能酿酒么?这曼陀罗粉倒是可以兑在酒里,只是喝了,别说一个大汉啦,就是一头公牛也得晕过去。”

青木说:“这曼陀罗自然是可以入酒的,传说喝了曼陀罗酿造的酒,可以忘忧,所以曼陀罗酒也叫忘忧酒。”

小二问:“这忘忧酒,公子可是喝过?”

青木:“没有。”

小二:“那公子你在这里胡编乱造个啥?”

青木:“在下没喝过,我家公子却喝过,不仅喝过还会酿造这忘忧酒。”

小二大惊失­色­:“此话当真?”

青木:“自然。”

小二神­色­恭谨的侧身:“那二位里间请。”

君临风和青木跟在引路的小二后面,进了一间装修典雅的屋子。

屋子里有一眉目清秀的青年正在写字,见有客来,他放下手中的笔,问:“听说公子会酿造忘忧酒?”

君临风从腰间摸出一刻有曼陀罗花的玉牌,掷给那青年。那青年看清楚玉牌,神­色­大惊,连忙跪下身来:“云间拜见主上。”

君临风:“起身吧。”

云间低垂着头:“属下未曾料到主上亲自前来,若是得知必定亲自相迎。”

君临风问:“我吩咐的事,暗流完成得如何?”

云间:“主上说得那人,暗流人员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监视起来了。”

君临风满意的点头:“她来泗水五城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此刻在何处?”

云间:“那人是和神医凌奈一同来到泗水五城的,一来泗水最外城,她就和凌奈直奔天香楼。”

君临风:“凌奈?天香楼?”

云间觉得自己主上周边的空气冷了许多,他回到:“是的。”

君临风脸­色­非常不好看:“天香楼是什么地方?”

云间脸­色­尴尬:“当地很有名的一间妓院。”

青木的脸也黑了,国师大人你身为一个女子也太不拘小节了!

君临风手在袖中握紧,他沉声道:“继续说。”

空气流动的诡异,让云间有些胆战心惊:“主上要找的那人如今已经离开天香楼了。”

君临风的脸­色­好看了一

“不过,她是和陆谨一块离开的,此刻那人应该已经到了泗水城城主府了吧。”

君临风深思:“泗水城主府啊,她会去哪里,是不是说明淮太子也在那里呢?”

深知自己主上热爱危险行为的­性­格,青木出声道:“主子,泗水城主府把守森严,主子请不要贸然行动。”

君临风:“泗水城主府很危险?”

青木板着一张脸点头。

君临风的眼眸邪气森然:“那本王要是在那么危险地方捉到无筝,是不是说明无筝她选错了阵营?背叛错了人?”

青木后悔,他的劝说好像起了反作用,他无奈:“主子小心。”

“呵。”君临风冷笑,“为了亲自捉到无筝,南国本王都闯了,何况区区一个泗水城主府?”

君临风眸凝青光,她的希望她的期盼她的依靠如果他不能亲手毁灭,他那由于她的背叛而愤怒躁动的灵魂永远不能安息。!!

第二十五章 被擒(一)

马车到了泗水城主府大门外,陆谨用折扇挑开帘子,先行下车在一旁恭候。洛痕下车后看见泗水城城主和一个陌生的青年带着一大群奴仆在城主府大门恭候。

泗水五城的城主杨成一见洛痕下车,就要俯下身来:“臣恭迎……”

洛痕先行一步扶起杨成的身子,阻断杨成的话:“老城主不必多礼。”

杨成恭谨:“府里请。”

一群人簇拥着洛痕进了城主府,洛痕见一旁一直含笑打量着她的俊美青年,笑问:“这位是?”

不待陆谨介绍,那青年彬彬有礼的说道:“夏国凌坤见过淮太子。”

洛痕面­色­温和:“原来是夏国的三殿下,久闻大名。”

凌坤:“不敢当不敢当,坤久闻淮太子风姿卓越,今日一见,果真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

洛痕眼神淡淡:“三殿下过奖了。”

洛痕和众人一块走到走到城主府的会客大厅,杨成大声吩咐大厅伺候的丫鬟道:“快快备上好茶!”

洛痕入主座之上,陆谨伺候在她身旁,凌坤不客气的居洛痕左边,他说:“坤闻淮太子丧身北国,真是好不伤心。”

洛痕淡笑:“痕谢三殿下的关心。”

“坤想,不能亲眼目睹淮太子凤仪真是太可惜了。”凌坤邪肆的一笑,“不过幸好太子你吉人自有天相。”

洛痕淡笑不语。

丫鬟奉茶给洛痕,洛痕端起茶盏,轻轻嗅了下:“好香的茶。”

下方的杨成自得的笑了:“这可是我珍藏了三年的碧螺春,嘿嘿,再用雪山上的积雪泡之,太子尝尝!”

洛痕:“想不到老城主竟然是个懂茶的人。”

洛痕将茶盏放在­唇­边,正打算喝下去,杨成的手不自觉的握紧,陆谨仍然面­色­不变的站在洛痕的身旁,凌坤一脸云淡风轻。

“呵。”洛痕轻笑一声,她放下茶盏,“这茶虽好虽香,却是不能饮。”

杨成一张老脸难看的道:“太子,你这是何意?”

洛痕神­色­淡淡:“这要命的茶还是老城主自己一个人享受吧,痕是一个很惜命的人。”

杨成脸­色­由黑转青再由青转黑。

凌坤哈哈大笑:“真不愧是淮太子,夺命散入茶无­色­无味,无声无息中夺人­性­命,太子是怎么看出茶里有毒的?”

洛痕恍然:“原来你们在茶中下的是夺命散。”

凌坤黑了脸:“你诈我!”

杨成一挥手:“来人啊!”

一群武装兵士将大厅外团团围住?

陆谨大喝一声:“杨成,你这是何意!”

洛痕眼神冰冷的看着杨成:“老城主,痕自认为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民,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杨成哈哈大笑:“上无愧于天?竖子真是好生不要脸,你与端明皇后为了掌握南国政权,杀害南王,苛待百姓,老夫杀你是替天行道。”

洛痕沉了脸­色­:“一派胡言!谁跟你说的我父皇死了!”

“呵。”杨成啐了一口,“为何南王四年不朝,将朝政大权全部交给了端明皇后?如此勤政爱民的皇帝,太子你也下得了手,太子你不怕遭报应么!”

陆谨指着杨成:“杨成你休得妖言惑众,太子快走!”

说着他伸手去拉洛痕,只见一道黑芒而过,陆谨飞快的收回手,但是还是晚了,他抱住自己的手臂,白袖沁出一片血红。

洛痕右手持着龙吟,左手负在背后,神情冰冷。陆谨看着自己划伤的手臂,好险,若是他再慢一刻,这只手怕是要断了。

陆谨看着洛痕,问:“我到底哪里露出破绽了?”

洛痕:“很多。”

陆谨笑:“愿闻其详。”

洛痕:“第一点,我叫妈妈找绿蕊来见我,到了房间看到的却是你。绿蕊不是一个喜欢擅自做主的人,她是不会没得到我的吩咐就去请你来的。我没见到绿蕊,说明她已经死了,可是表哥你来,丝毫没提绿蕊之事;第二点你说母后执意要为我报仇,我和母后一直有特殊方法联系,她是不会相信我已经死了的;第三点你太急于栽赃夏邑了,拥有清流和地藏的指挥权的,除了夏邑,我,还有表哥你;第四点夏家世世代代是皇家最忠实的守卫,他是不可能背叛我的;第五点那就是表哥你真的越来越像痕了,言语举动几乎与痕不差分毫,看着表哥你,痕就觉得自己像在照镜子,若是带上痕上朝时带的半边面具,足以以假乱真;第六点,表哥你的杀意隐藏得不够好。”

陆谨大笑:“既然你早知道,你还一步一步的走进我布下的杀局?”

洛痕:“杨家世代忠贞,我只是想知道杨老城主叛国的理由。”

杨成怒目圆瞪:“老夫没有叛国!”

洛痕眼中划过惋惜:“愚忠愚忠,太过愚昧的人,即使忠也只会被别人利用。”

杨成怒骂:“放屁!”

凌坤:“只身立于千军之中,面不改­色­,坤真不知道淮太子是太有把握脱身还是太不怕死了呢?”

洛痕:“痕很怕死。”

“哈哈哈哈。”凌坤大笑,“那就让坤看看太子你如何在重重包围中脱身!”

洛痕瞬间逼近凌坤,还在笑的凌坤瞪大眼睛,为什么没人告诉他淮太子武功那么高强?洛痕目光冰冷,如看死人一样看着凌坤,龙吟挥下。

“叮”的一声,陆谨未手伤的手持剑挑开洛痕的龙吟。捡回一命的凌坤连忙躲在杨成身后,杨成的眸光流露出淡淡的不屑,哼,这夏国的三殿下还不如我们南国太子的十分之一。想到这,杨成心里有些感叹,若淮太子不弑父造反,那真是一位挑不出差错的太子。

洛痕与陆谨对上,兵器相接,陆谨退后十步,喷出一口鲜血,洛痕:“背叛的理由?”

“呵呵。”陆谨笑得狰狞,“我只不过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罢了,我从未忠过你,何谈背叛。”

洛痕手执龙吟,神­色­冰冷:“痕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但愿得知你的死讯后,母后和陆丞相不会太伤心。”

陆谨看着逼近的洛痕没有丝毫惧怕,他笑着倒数:“3,2,1.”

最后1字一落,洛痕突然单膝跪倒在地,她强撑着快要合上的眼睛,问:“什么时候?”

陆谨站起身,猖狂的笑:“洛痕任你千算万算,你也不会料到,我连你喝水的茶杯都用七步倒浸泡过吧。”

陆谨走近洛痕狠狠的掐住洛痕的下巴:“你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的么?呐,我真名该叫洛谨,我的好弟弟。”

抵不住意识困倦的洛痕终于眼睛一闭,倒在陆谨的怀里。

陆谨看着自己怀中的洛痕,指尖温柔的划过她的脸:“安心的睡过去吧,我的好弟弟,别担心,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好好的替你保管的。”

“咚”的一声,陆谨将洛痕扔在地上,杨成上前,皱眉的问道:“现在拿太子怎么办?”

陆谨笑问:“杨城主打算拿本殿下怎么办呢?”

杨成迷茫的眨了下眼睛,陆谨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去,随后杨成恍然大悟的冲陆谨弯腰:“臣拜见淮太子。”

陆谨:“很好。”

杨成为难的指了指洛痕:“那这个人该怎么办呢?”

陆谨:“杀了。”

杨成抽出佩剑。

“慢着。”凌坤出声阻止道,“那人害得本殿下受惊了,本殿下不抽他几鞭,出不了心中的恶气!”

陆谨犹豫:“洛痕武功高强,此时不除后患,谨怕节外生枝。”

凌坤:“没事,我命人穿了他的琵琶骨,任他有绝世武功,也只能乖乖的受爷的鞭子!”

陆谨:“那随三殿下高兴好了。”

凌坤:“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到刑房去。”!!

第二十六章 被擒(二)

“啊!”

泗水城主府的刑房中响起凄厉的惨叫声。

洛痕被铁链绑在木桩之上,两个粗壮的大汉用弯针用力的刺穿她的琵琶骨,那弯针事先浸泡在辣椒水中,即使坚韧如洛痕者,也忍不住发出这般凄厉的叫声。

凌坤惬意的坐在躺椅上,他看着脸­色­苍白如纸,汗如雨下的洛痕,得意的笑道:“哟,这样就受不了啊,你不是很厉害么?不是想要我命么?”

洛痕咬着­唇­不说话。

凌坤:“淮太子很有骨气嘛,你打算用哪只手杀我来着?哦,我想起来了,右手,来人啊!”

“是。”

凌坤“把他右手给我打断!”

两个士兵手拿起粗圆的杖棍狠狠的打在洛痕的左手上,“咚咚咚”连绵不断的敲­肉­声响起,洛痕齿咬下­唇­,下­唇­沁出血丝,脸­色­越发惨白,却一声不吭。

只听“咔嚓”一声,洛痕右臂大骨被打断,凌坤笑得越发开心:“继续,我看你还能忍到几时!”

洛痕眼皮下的眼珠一动,开始发出惨叫声:“啊啊啊!”

凌坤:“很好,你们住手!”

“是。”两个士兵停手。

凌坤:“拿我的倒刺银鞭来。”

一旁伺候的人递给凌坤一条布满倒刺的银鞭。

凌坤接过鞭子,吩咐道:“给我准备一大盆辣椒水。”

不一会士兵将辣椒水拿来,凌坤动作优雅的将银鞭浸入辣椒水中,洛痕见此,清澈的眼眸全部暗了下去。

凌坤抽出鞭子:“丧命在我银鞭之下的人命已经不计其数,他们中最能忍者,可以受我九鞭,坤真好奇身娇­肉­贵的淮太子你能受我几鞭呢?”

“啪!”凌坤一鞭挥下,那鞭子就钉在了洛痕的身上,洛痕疼得表情都扭曲了。

凌坤勾起一抹笑容:“这样就受不了了么?”

凌坤慢慢的抽回银鞭,刺进洛痕­肉­里的倒刺随着他的动作破坏者洛痕的躯体,刺上的辣椒水刺激着伤口。

“啊!”这次洛痕是真真正正的惨叫出声。

凌坤被洛痕的惨叫声刺激得越发兴奋,他用力快速的又甩了洛痕两鞭子。

“啊!”洛痕握紧左手,疼,要命的。

“啪啪啪啪”凌坤再次用力甩了六鞭,他有些累了,将鞭子浸入辣椒水中,他坐回躺椅上,看着已经变成血人的洛痕赞叹道:“淮太子不错嘛,受了我九鞭还活着。”

洛痕睁开双眼,凌坤对上洛痕暗黑的眼眸,眼中闪着兴奋的光:“真是美丽的场景,绝美无损的脸庞,残破带血的身躯,­阴­暗昏黄的背景。太子这个样子真的是让坤血液都沸腾了,让我想要更多更多的凌虐你!”

凌坤走到洛痕面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双眼:“不够,你的眼神还不够绝望。”

凌坤再次抽出辣椒水的鞭子,“啪!”

一鞭落下,洛痕吐出一口鲜血。

第二鞭刚要挥下,就听到一声老气横秋的“住手!”

凌坤不耐烦的望向来人,不爽道:“杨成,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杨成看着伤痕累累,几近死去的洛痕大怒:“三殿下,淮太子好歹是我们南国的太子,死也要有个体面的死法,决不能如此屈辱的受如此折磨而死!”

凌坤嗤笑:“怎么杨老城主这是当了**还要立牌坊么?要是没有你的协助,你所谓的淮太子能在这里?”

杨成气得满脸通红:“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不许你在动手!”

“哼。”凌坤冷哼,“杨城主老糊涂了吧,你所谓的淮太子此刻正在回皇都的路上,这里可没有你说的淮太子。”

杨成吹胡子瞪眼:“这里是老夫的地盘,老夫不准你如此凌虐此人。”

凌坤眼神危险:“杨城主你这是要背叛我们的联盟么?”

杨成:“你休得胡言!这跟我们联盟是两码事!”

凌坤抽出侍从的佩剑刺进杨成的身体了,他不屑道:“碍手碍脚。”

“你!”杨成捂住伤口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竟敢杀我。”

凌坤:“有何不敢?蠢蛋,你麾下的军队早就被陆谨控制了,我是跟陆谨结盟,可不是你。”

凌坤握住剑柄在杨成的体内转动了两圈,“噗!”杨成吐出一口鲜血,倒地而亡。

“杨城主!”

至受刑来,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洛痕声音喑哑的叫道。

凌坤兴奋:“哟,太子你终于舍得说话啦。”

洛痕恨恨的看着凌坤,问:“你和陆谨有什么约定?”

凌坤挑眉:“淮太子真不愧是太子呢,都这个时候关心的竟然不是自己的生死。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我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我出兵助他登上南王之位,他成功后帮我获取夏国太子之位。”

洛痕冲凌坤吐出一口血沫:“狡兔死,走狗烹。”

“啪!”凌坤甩了洛痕一巴掌,“太子,你此刻挑拨离间是没有用的。”

“陆谨有没有告诉你,北国大军已经秘密来到泗水城外,陆谨此刻回皇都继位,而把你留在泗水城,你被他当做弃子了。”

凌坤神­色­­阴­冷。

洛痕继续说道:“痕素闻夏国太子凌墨神机妙算,与痕比之,有过而无不及,三殿下远奔南国,若是痕一定会趁此机会剪除三殿下党羽,三殿下觉得凌墨太子会不会跟痕做一样的事情,彻底解决你这个心腹大患呢?”

凌坤黑了脸­色­:“你住嘴。”

洛痕艰难的说道:“三殿下也觉得痕说得很有道理吧。”

凌坤冷笑:“呵呵呵,淮太子接下来是不是要和坤合作?太子你是不是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聪明人啊,陆谨若是背叛我,我只要把泗水五城拱手相认给北王就好,丢失的是南国的国土,死的是南国的兵士,我何必在意。我此刻手握夏国一支重兵,凌墨可不会傻到现在就跟我对上。”

洛痕:“呵。”

凌坤抬起洛痕的下巴:“淮太子想要活命,何必使挑拨离间这招?只要太子你愿意做我的禁脔,好好伺候我,我立马放了你,好吃好喝的养着你,只是你这身武功,废了也没关系吧,反正你有我好好的疼爱。”

洛痕吐出四个字:“痴心妄想。”

凌坤眸光暗沉,放开掐洛痕下巴的手,举起杀杨成的剑:“那真是可惜。“!!

第二十七章 震怒(一)

凌坤的剑即将刺入洛痕胸口那一刻,一把小飞刀击穿凌坤拿剑的手腕。

“啊!”凌坤惨叫一声,那剑偏离原定轨迹,刺进洛痕的身体里。

“恩”洛痕一声闷哼,嘴角溢出鲜血。

凌坤放开剑柄,左手握着自己的鲜血淋漓的右手腕,怒喝道:“是谁?”

一道青影闪进刑房,刀光剑影之中,刑房鲜血飞溅,片刻后,只剩凌坤一人。凌坤惊恐的看着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杀神,他两腿不由自主的发抖:“你是谁?”

青木看到木架上的洛痕,杀气越发浓重,那个他发誓要保护的人啊,竟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人凌虐到这种地步!

青木剑一挥,凌坤身上出现一道血痕,凌坤恐惧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你若杀了我,你绝对出不了泗水五城半步?”

“哦,是么?”凌坤听到一道冰冷的身影,接着他看见一个身材伟岸的人一步一步的走进刑房,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世上能有这般压倒­性­的王者气息的人,除了北王不做他人可想。凌坤摇头:“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来南国?你是谁!”

君临风的目光落到刑架的那一刻,整个人散发出浓重的杀伐之气,他问:“是你做的?”

凌坤沉默,直觉告诉他承认了这件事,他会死得很惨。

青木剑快的挑断凌坤的脚筋,凌坤哀嚎一声倒在地上。君临风一脚踩在凌坤的头上。

堂堂夏国三殿下几时受过这样的屈辱,他趴在地上不甘的叫嚷道:“大胆贼人,你可知道我是夏国的三殿下,你们南国的淮太子是我挚友,你这样对我,不怕满门抄斩么?”

君临风俯视着凌坤,就像俯视一条卑微的爬虫:“真不巧,我不惧怕夏国,也不隶属南国。”

他的脚狠狠的碾着凌坤的脑袋:“记住,踩着你脑袋的人是北国的王,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凌坤大叫:“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君临风怎么敢来南国?”

君临风厌恶的说道:“本皇的名字岂是你这种杂碎可以随便叫的,青木,给我割掉他的舌头。”

青木手起剑落,凌坤吐出的一口鲜血中赫然是他的半截舌头。

“啊啊呀呀!啊啊!”凌坤双眼瞪大,­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对上君临风冰冷无情的眼睛,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主子。”

君临风冷冷的瞥向青木。

青木顶住君临风的视线,说道:“先救国师……”对上君临风越发冰冷的视线,青木改口:“先救姑娘吧,姑娘好像还有气。”

君临风微皱的眉送了一些,他冷声道:“给我找最好的医师来,本皇还未亲自惩罚她,她怎么可以死去。”

青木悄悄松了一口气,他来到刑架前,小心谨慎的取出洛痕胸前的剑。

君临风见此,踩着凌坤的脚愈发的用力。

“啊啊啊!”失去舌头的凌坤哇哇的叫着,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姑娘,他们叫淮太子姑娘,难道淮太子是女的!

君临风听着心烦,冷冷说道:“你给我闭嘴!”

凌坤抖着身子闭嘴,等着,如若有机会,君临风你给我的苦楚,我一定加倍偿还!

青木查看了洛痕的伤口,神­色­异常难看的说道:“主子,姑娘身上的伤太严重了,搬动不得,一动就有生命的危险。必须叫医生马上来处理,若是晚了,青木唯恐姑娘­性­命不保。”

君临风一脚重重的揣在凌坤的心窝上,凌坤立马昏死过去。

青木看看洛痕,又看看自己的主子,最终舍弃了洛痕:“主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吧,姑娘命该如此。”

君临风冷冷道:“放屁!谁准她命该如此的。青木你立刻给我把泗水城最好的医生找来!”

青木吃惊:“可是主子,这样实在是太冒险了。”

君临风命令道:“给我易容。”

青木:“主子!”

君临风:“你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出七彩阁。”

青木:“是!”

凌坤的亲信乔木带着一大批人马赶到刑房时,就看到君临风顶着凌坤的脸闲适的躺在躺椅上。

乔木看着一地的尸体,立马上前:“三殿下,你没事吧!”

君临风压着嗓音学凌坤说话:“废物东西,你怎么不等爷死了再来呢!”

乔木惶恐的垂着头:“臣知罪!”

君临风指着不远处一张脸血­肉­模糊的凌坤说道:“来人,把那逆贼给我绑了。”

乔木看着一地死尸,疑惑的问道:“三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君临风指着杨成的尸体:“这老家伙­干­扰我办事,就变成这样了?”不得不说,君临风不愧是帝王,­阴­谋论那是玩得叫一个炉火纯青,只看一眼现场就能将发生过的事捉摸个**不离十。

乔布狐疑的看着君临风:“那三殿下你怎么没事?”

君临风斜睨乔木,骂道:“混账东西,你这话是很希望本殿下有事?怎么,你也像其他人一样把本殿下当草包?”

乔木惶恐的垂首:“臣不敢。”

君临风不­阴­不阳的说道:“最好是不敢。”

乔木后背沁出一身冷汗,三殿下­性­格喜怒无常,可不能让他心生疑惑啊。

君临风见差不多拿捏好乔木,吩咐道:“给我找一个上好的医师来,我要将那个人救活。”

乔木惊异的看着洛痕:“他还没死?”

君临风兴趣盎然的道:“命可真硬,让医师把他治好后再供我取乐。”

乔木抽了下嘴角,三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啊。

不一会,泗水城最好的医师战战兢兢的走进刑房,君临风冰冷的看着医师,指了指洛痕:“救不活她,你就给我去死。”

医师颤颤巍巍的回到:“老儿定当竭尽所能。”

医师靠近洛痕,君临风想起洛痕的女儿身份,命令道:“你们都出去!”

乔木不放心的道:“臣担忧殿下安全。”

君临风指了指杨成的尸体:“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乔木细想,在泗水五城杀了泗水城主,的确难办,幸好事先已经默默的蛀空了杨成的实权,但是还是有些人不好交代。

乔木抱拳:“那臣先告辞。”

君临风:“慢着,把这些尸体都给我扔出去,看着膈应得慌。”

乔木无奈:“是!”!!

第二十八章 震怒(二)

那医师颤巍巍的对着君临风说:“这位爷,我需要热水和剪刀,这姑娘伤口的血凝着衣服,如果徒手撕开的话,会流血过多而亡的。”

君临风冷声:“青木。”

青木从藏身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君临风:“还不快去办。”

不一会,青木送上热水和剪刀,那医师用剪刀剪开洛痕的衣服,洛痕雪白的身体布满狰狞的鞭痕,君临风神­色­越发的难看,他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被绑在另一边面目模糊的凌坤。

凌坤浑身冒出冷汗,他想辩解这些都不是他做的,可是他忘了他的舌头早被割掉,所以他只能发出惊恐的无意义的哇哇声。

医师面­色­不忍:“这姑娘真是生命顽强,竟然遭了这么大得罪还活着。”

君临风冷声对老医师道:“给我说说她遭了哪些罪。”

君临风又吩咐青木:“你给我听着,无筝受了哪些折磨,你就给我加倍的还给凌坤。”

老医师手脚麻利的去除了洛痕身上锁住的琵琶骨的铁链,失去支撑的洛痕整个人都朝老医师按了过来,老医师勉强支撑住洛痕的身体,情急之下他竟然对君临风说道:“快把这姑娘抱到躺椅上去。”

君临风无暇追究老医师的大不敬,眼疾手快的接过洛痕,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躺椅上。

老医师赶紧用浸过热水的手帕轻按住洛痕的琵琶骨,一番擦拭后,从医药箱里取出一小瓶子,慢慢里面的药粉洒在伤口上。

老医师说道:“老儿这药,对穿琵琶骨后留下的伤有极佳的疗效。”

青木在刑房中找到穿琵琶骨的弯针,手脚利落的穿了凌坤的琵琶骨,凌坤一声闷哼。

君临风皱着眉冷声说:“青木,下手慢点,三殿下不够疼。”

青木垂首:“属下知错。”

凌坤一双不满血丝的眼惊恐的望着气势霸道的君临风,就像看到从地府走出来的阎罗王,他“哇哇哇”的叫着,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君临风:“把他的嘴堵上,吵。”

青木拿起一团脏的布料堵住凌坤的嘴。

老医师对着洛痕被抽得皮开­肉­绽的身体,叹气:“真是太狠毒了,那鞭子上必定有极深的倒刺,要不­肉­怎么烂成这样,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幸好鞭子上沾了辣椒水,虽然此举更加折磨人,但能快速止血,不然,这姑娘早就一命呜呼了。只是这满身的伤痕,老儿却无法消除了。”

君临风:“青木,你去找云间拿玉露膏。”

青木领命离开。

老医师听到玉露膏眼睛一亮:“传说玉露膏祛疤不留痕,是皇宫里娘娘的美颜圣品,连皇后都只有那么一小瓶,公子竟然有玉露膏。”

君临风冷冷的看着老医师:“做好你该做的事,不好多嘴。”

青木赶回来时,老医师已经把洛痕的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

洛痕身上盖着君临风的大衣,老医师收拾好自己的医药箱,不由自主的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说:“此女­性­格之坚毅,是老儿生平仅见。切记七日之类,不能让这姑娘有大的动作,不然她的身子就彻底废了。”

君临风冲外呼喊道:“来人啊!”

一群守卫迅速进来,凌坤看到守卫进来,激动的“呜呜”叫着,可惜场中无人理睬他。

君临风吩咐道:“将这老头给我送回去,告诉乔木,重赏。”

刑房里此时只剩下被捆着的凌坤,昏迷的洛痕,隐藏得青木,和一脸晦暗的君临风。

君临风看着还未撤离的辣椒水,他抽出里面的银鞭:“素闻夏国三殿下喜怒无常,爱好刑讯犯人。三殿下可想知道被你刑讯过的人是何滋味?”

凌坤惶恐的咬着头,君临风看着形容狼狈的凌坤,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右手用力,“啪!”

“呜呜呜!”凌坤疼得面­色­扭曲。

君临风不屑的说道:“真恶心。青木,你来。”

青木接过君临风手中的银鞭,恭敬的说道:“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由王亲自动手。”

君临风很抱起洛痕,他看着怀中人惨白的脸­色­,冷冷的吩咐青木:“别让他死得那么容易。”

背对着君临风的青木­阴­沉着脸:“王放心。”

洛痕感觉自己全身沁入一点点冰凉,她努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入目的是红­色­暖帐,雕花床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上游走,洛痕费力的想起身。

“别动,想死么。”

冰冷有磁­性­的嗓音是那样熟悉,洛痕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不会是他吧?

君临风面­色­­阴­霾:“看来某人十分不想见到本皇。”

真的是他!洛痕挣扎着想起身,君临风俯下身,双手困住,冷眸对上清澈的眼眸,洛痕突然就不敢动了。

肌肤传来的凉意告诉洛痕,她此刻衣襟大开,苍白的脸染上一抹红晕。

君临风冷冷的勾起­唇­角:“怎么,无筝师姐这个样子,是以为本皇对你还有兴趣么?”

无筝师姐?洛痕迅速明白过来,原来君临风还不知道她是南国的淮太子?洛痕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勾起一个苍白的笑容:“无筝自然不敢奢求北王余情未了。”

君临风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余情?什么时候本皇在师姐眼里是那么大度的一个人了?”

洛痕弯了双眼:“师姐我听人说,爱情总是让人变得小气。”

君临风眉峰合拢,他一双眼睛冰寒,大手捏住洛痕雪白的脖子,越收越紧:“你非得惹怒我。”

“咳咳咳”洛痕大脑缺氧,呼吸困难,她剧烈的挣扎,伤口再次裂开。

君临风强迫自己松开手,他冷冷的对洛痕说道:“无筝,不想死就别惹怒我,你一向是一个惜命的人。”

洛痕被君临风掐的眼泪都出来了,她试着开口,却觉得喉咙一片­干­涩疼痛。突然,一张明黄­色­的帕子落在洛痕的脸上,覆盖了她的面部。

君临风拿着玉露膏,指尖轻柔的为洛痕的伤口抹药。

洛痕感受着那一阵阵令人舒适的冰凉,心里却是一阵苦涩。眼角有湿润划过,洛痕努力说服自己,那是被君临风掐出来的泪。!!

第二十九章 养伤

洛痕已在泗水五城的城主府静养了两天,她内心牵挂皇都的情况,然而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分毫焦虑。

君临风端着一大碗黑乎乎的汤药走了进来,洛痕皱着一张脸:“又到喝药时间了啊。”

君临风眉头微拧,她怎么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对他一如既往的亲昵,明明不久前,她才将他置之于死地。

君临风拿着药勺,冷着一张俊脸一口一口的喂洛痕吃药。

洛痕每喝完一勺,美好的五官就扭曲一次,洛痕制止了君临风喂药的动作:“停停停,这药怎么一次比一次苦啊!”

君临风保持着喂药的动作,冷淡的回到:“良药苦口利于心。”

洛痕皱着一张脸:“那我不要喝了。”

君临风放下药碗:“不喝了?”

洛痕赌气:“恩!”

君临风:“挺好的,本皇原本还想惩罚你,现在却不想了。”

洛痕挑眉:“为什么?”放弃报复她?这可不是君临风的­性­格。

君临风:“一个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人,世上谁还会爱惜她?既然世上没人爱惜你,报复你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浪费本皇宝贵的时间罢了。”

洛痕苦笑,是她太任­性­了,也是她太天真了,君临风就算救了她,难道对她还能如从前一般宠着,纵着?现在整个南国都需要她,她居然在喝药这个问题上耍­性­子,她必须赶快好起来!

洛痕注视着君临风转身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让他继续喂她喝药的话终究没有出口。本太子也是有自尊的,好么!

洛痕看着桌上放着的黑乎乎的药汁,费力的挣扎起身,她每走一步,全身的­肉­都在嘶吼着疼痛。四步过后,来到桌子前面的洛痕已经满头大汗,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洛痕甚至觉得自己身体本来开始愈合的伤口再次沁出血珠。

洛痕恨恨的道:“这该死的凌坤!”

洛痕用没有骨折的左手端起桌上的药碗,视死如归的将那碗药一饮而尽,喝完后,她吐着舌头:“天啦,怎么这么苦!”

君临风拿着蜜饯和一小瓶玉露膏走了进来,他见到桌边神情痛苦的洛痕,眼中燃气怒火,他冷声喝到:“谁准你下床的!”

洛痕可怜兮兮的看着君临风:“我要爱惜我自己。”

君临风气笑了:“本皇没有告诉过你,七日之内你不能动弹么?”

洛痕瞪大眼睛:“你说过么?”

君临风将蜜饯和玉露膏放在桌子上,走进洛痕,一个横抱,将她抱起,洛痕惊慌的问:“你要­干­什么?”

君临风冷冷的看着洛痕:“无筝,你若不想要命了,本皇现在就掐死你。你若想好好活着,就给本皇乖乖听话。”

君临风把洛痕轻轻的放回床上,将桌上的蜜饯递给她:“吃点甜的,嘴就不会那么苦了。”

洛痕诧异:“你刚才是去给我拿蜜饯了?”

君临风别开脸:“你不是说药苦么?”

洛痕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蜜饯,她拈起一颗放进嘴里,真甜啊。

“你不恨我么,我背叛了你。”

君临风淡淡的回到:“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本皇惦念?”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他想只要她主动开口解释,他就原谅她。

洛痕苦笑:“说得也是。”洛痕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君临风了,她知道自己一开口就是满嘴的谎言,还不如什么也不说。

若是此刻,洛痕抬起头,就会发现君临风冷眸中翻滚的恨意。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即使自己快死去了,她也要包庇夏邑,包庇南国的淮太子吗?

君临风拿起玉露膏,对洛痕说道:“脱衣服。”

洛痕惊恐:“你要­干­什么?”

君临风:“本皇亲自给你上药,不知你几世修来的福分。”

洛痕耳根微微发烫:“你不能让丫鬟来上药么?”

君临风嗤笑:“你可是泗水五城的重犯,本皇身份特殊,岂会为了你冒险。”

洛痕闭上眼睛,红着脸:“那你脱吧!”

君临风看着洛痕一脸贞洁不保的模样,不屑道:“前几日也是本皇为你上的药,本皇要是想对你做什么,凭你,你还能反抗?”

洛痕拳头微握,我忍!

君临风看着洛痕白皙的身体密布的粉红­色­疤痕,眸­色­深沉,对凌坤的惩罚果然还是轻了些。

青木扛着一个麻袋来到一座深山,见四处人烟稀少,虫鱼众多,就将麻袋抖开,倒出一蠕动的生物,此人就是被毁了容,砍了右手,挑断了脚筋,被抽打得遍体凌伤的凌坤。

青木将人放下后,最后看了一眼在地上惊恐的爬着的凌坤,主子说将此人放到深山老林之中,活活的让野兽撕咬至死,这座深山,应该有很多猛兽吧。

青木走后,凌坤躺在地上,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落在他的脸上,他不甘的嘶吼着:“嗷嗷嗷!”为什么,为什么他堂堂夏国三殿下要受这般屈辱!他不甘心啦,不甘心啊!

凌坤的哀嚎声,引来了其它的动物。凌坤警觉的望向不远处的草丛,从草丛里慢慢的爬出一条三寸长的蛇。

那蛇全身透红,额上有奇怪的花纹,红蛇发现了躺在一边的凌坤,立起半边身子,一双蛇眼睛透出慑人的光芒。

凌坤大怒,怎么竟然连一头畜生都看不起他?

那红蛇感受到了来自凌坤身上的杀意,一个箭冲,飞身到凌坤身前,蛇嘴大张。凌坤卸去无用的胆小,左手竟然意外的抓住了红蛇的七寸,那蛇剧烈的挣扎着,蛇尾啪啪的用力鞭打凌坤的左手。

那如鞭子抽在**上的声音越发的激起了凌坤的恨意,凌坤左手死死的捏住红蛇的七寸,张开嘴冲着手中的红蛇咬去!

满嘴的血腥味,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凌坤却不松口,直到左手中的蛇彻底没了动静,凌坤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眼睛一黑,就晕了过去。

天­色­渐晚,一形貌矮丑的老人出现在凌坤身旁,他一眼就看见凌坤左手上那条扁平的死蛇,他痛苦的呼叫到:“我的红玉啊!我花了一生心血饲养的红玉,你怎么就那么走了啊!”

老人发现凌坤嘴角的蛇血,一探鼻息,嘀咕道:“还活着,喝了红玉的血还活着。”

老人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好好好!”!!

第三十章 立誓

七日之后,洛痕已经可以下床轻微的走动,她身上的疤痕,因为玉露膏的奇效,也淡下去了许多。

洛痕披着白­色­的大衣来到院里,君临风顶着凌坤的脸坐在庭院里独酌。

洛痕轻笑:“北王真是好雅兴。”

君临风看向洛痕,不冷不淡的说道:“国师你倒是恢复得很快。”

洛痕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国师无筝可不敢当。”

君临风不以为意,他的眼中满是嘲讽:“本皇一直以为师姐是世上顶聪明的人,论审时度势,世上师姐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为何你会抛弃本皇,选择南国?”

洛痕轻叹:“自然有不得不选择的理由。”

君临风冷笑:“不得不?本皇还是第一从师姐口中听到这个词语呢,师姐一直都是一个不执著的人呢。”

“不执著?”洛痕落座在君临风对面,“有么,我一直都是一个很执着的人。只是北王你一直没发现罢了。”

君临风脸­色­沉了下去:“那到底是本皇识人不清,还是师姐你太会伪装?”

洛痕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情之一字,总是障人耳目。”

君临风握紧拳头,他伸出手死死的掐住洛痕的下巴:“师姐你现在这个姿态是来嘲笑我的么?嘲笑以前把你放在心尖上宠着的本皇?”

洛痕看着君临风,任他将自己下巴掐得生疼,她看着他,眼神无悲无喜。

“呵”君临风松了手,“你心向着南国,我就让你看看南国是怎么毁灭在北国的铁蹄之下。你向着的南国是多么弱小多么无力,你依靠的淮太子只不过是一个连面都不能光明正大露出来的懦夫而已!”

洛痕盛怒:“够了!”

君临风站起身,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洛痕:“只是让你直面事实,你就受不了了么?”

洛痕迎着君临风的目光,他可以侮辱她,却决不能侮辱她的国家:“你说的才不是事实!”

君临风冰冷的眼眸涌动着怒火:“怎么,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拥护着夏邑?”

洛痕皱眉:“这关夏邑何事?”

“呵呵”君临风冷笑,“夏邑是南国淮太子一事你还想瞒我么?好一个你从未见过南国淮太子,无筝,你早就和夏邑私相授受了吧。看着本皇围着你团团转,你的心里一定很窃喜吧,夏邑此刻是不是也在嘲笑我呢!”

君临风一想到这,他就恨不得将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给掐死,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下不了手呢,到如今这个地步,他还在对她不舍,对她留恋么?

洛痕心思百转,君临风误会夏邑是南国淮太子了。她不由得一哂,女人的身份真是给了她好大的便利。

君临风却误会了洛痕的笑容,他冷声道:“你还笑得出来?不出七日,这泗水五城就是北国的城池,本皇可以不废一兵一卒的拿下泗水五城。本皇甚至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拿下南国,本皇收到消息,此刻南国皇都爆发内乱,将军府与丞相府相争,夏邑重伤,你说本皇要不要前往皇都坐收渔翁之利呢?”

洛痕斩钉截铁:“要,当然要去南国皇都坐收渔翁之利!”

君临风诧异的扬眉:“你不是为效忠南国?”

洛痕眼珠一转,微微笑道:“我说了我有不得不为之南国做事的理由。现在这个理由岌岌可危,那么只要将理由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就只是为了自己而行动,不效忠任何人。”

君临风冷眼看着洛痕:“你的意思是你有把柄或者弱点在南国。”

洛痕点头。

君临风问:“是什么?”

洛痕神­色­庄重:“我的家人。”

君临风喝了一杯酒:“国师你还有家人?”

洛痕苦笑:“若为没有家人,无筝从何处而来?”

君临风:“国师你可从未对我说起过家中的事宜。”

洛痕垂下眼睑:“若是能说,无筝早就跟北王你说了。”

君临风轻笑,冷峻的面容柔和了许多:“你是在谴责本皇不够关心你?”

洛痕神­色­恭谨,语气却是委屈:“臣,不敢。”

君临风:“你要赶回皇都救你的家人?”

洛痕点头,神­色­坚定:“是!”

君临风:“你救了你的家人之后,会跟本皇回北国么?”君临风垂下眼,他不懂自己为什么就是放不下!

洛痕笑了笑:“北王不是说,到时候整个南国都是北国的土地么?那么无筝在南国还是在北国,有什么区别么?”

君临风笑了:“说得好。”

“你想什么时候去皇都?”

洛痕:“越快越好。”

君临风迟疑:“可是你的伤?”

洛痕:“不要紧的。”

君临风话锋一转:“看来国师你很急切啊。”

他是怀疑什么了吗?洛痕稳住心神:“心系家人安危,无筝自认是心急如焚。”

君临风冷冷的一笑:“本皇看起来很好哄骗?”

洛痕正­色­:“无筝并没有欺骗北王。”

君临风冰冷的眼眸看着洛痕:“在你背叛我,几乎杀死我后,师姐你到底凭什么认为你说得话,本王还会相信?”这个该死的小骗子!

洛痕低头:“我并没有想杀死你。”

君临风冷笑:“那木樨香如何解释?”

洛痕傲然:“无筝只是想给李大人一个教训,从来没有人在伤害了我之后还能愉快的活着,哪怕当时我的确想诈死离开。可是他们是真的想杀我,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当我得知中了木樨香的不是李大人他们而是北王你之后,我也很后悔很伤心,还好你没事。”

君临风手把玩着酒杯:“无筝,我还能相信你么?”

洛痕举手立誓:“无筝敢对天发誓,今日之言,绝无半点虚假。”

洛痕在心里嘀咕,我今天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只是看你如何理解了,我着急赶回皇都,的确是为了我父皇和母后。我也没有赞同夏邑是淮太子这件事,还有救回我家人后,我自然是留在南国啦。只是到时候君临风你能不能把南国变成北国的土地,呵呵,就难说了。

木樨香一事,我本来就没打算毒害你,所以,老天爷,我是真的没有说谎,也没有违背誓言,对吧。!!

第三十一章 毁灭

南国官道上一辆豪奢的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着,云间驾着马车,他对马车里面的人说道:“主子,已经是晌午时分了,要停下来用餐么?”

马车里的闭目养神的君临风睁开眼睛,他撩开帘子:“路边停下休息一会。”

“好的,主子。”

君临风看着窝在锦被里脸­色­难看的洛痕,皱了皱眉:“你要下车么?”

洛痕虚弱的笑了笑:“不用。”

君临风:“你确定你这般孱弱的身体能救得了人?”

洛痕垂眸掩去眼中的幽光,此刻示弱,逃走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啧啧,我可爱的小师弟,被我骗了那么多次,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呢。

洛痕看了看君临风,见他还倚在坐垫上,问:“北王你也不下车休息么?”

君临风淡淡的回到:“我并不认为外面风景会比马车内的风景好,外面也不比在马车里舒适。”

今日洛痕穿了一件天蓝­色­广袖流仙裙,墨发清挽,本来清秀绝伦的脸因为受伤添了几分病态的美感。看起来,的确是赏心悦目。

洛痕勾­唇­:“感谢北王盛赞。”

君临风平淡的回到:“师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厚脸皮。”

洛痕头靠着车窗,柔柔的一笑:“承赞。”

君临风被气笑了,他讽刺道:“在讨人喜欢上面,你总是不如滄烟。”

洛痕脸­色­骤然变得难看:“我自己喜欢自己就好,我不需要讨别人欢心。”

君临风挑眉:“哦,是么?即使那个人能够主宰你的生死,你也不讨他欢心?”

洛痕轻咬下­唇­,倔强的看着君临风。

君临风冷眸幽深,他一把抓住洛痕,将她带入怀中,冷冷的道:“这四年来,本皇真是太宠你了,你才会不把我放在眼里,你才会那么自信得觉得本皇不会对你怎么样,是不是?本皇承认你有治世之才,所以本皇让你当北国的国师,让你接手暗阁,你要平等,本皇给你那个狗屁平等。你不愿意的事,本皇从来不强迫你,可是你呢,无筝你说,你是怎么对待本皇的!你的心肺是豺狼的心肺?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心!”

洛痕被君临风钳制在怀中,她清澈的眼对上君临风冷怒的眸,神­色­复杂的说道:“我说了,我不愿意蜗居在后宫当一个小小的妃子。我是日月谷的大弟子,我自认才学不输给天下任何男子,为何我要选择一条终其一生只能在男人身下承欢的路?”

君临风冷笑:“果然女人无才便是德。”

洛痕也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是怕了么?”

“怕?”君临风像是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的笑了,“这世上就没有本皇怕的事!”

君临风冷冷的看着洛痕:“做本皇的女人,本皇给你朝政大权,本皇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样的浪。”

洛痕轻笑:“北王,你这是在玩火。”

君临风狂傲:“你能让我**么?”

洛痕闭上眼睛,从要我掌握北国朝政大权那一刻,你已经是在**了。爱情真的是让人失去理智!

“你疯了。”

君临风吻住洛痕,他啃咬着洛痕的脖子:“那你应该感到荣幸,你让北国最高统治者为你发了疯。”

君临风掠夺者洛痕的吻,洛痕却如木偶一般一动不动,君临风直起身子,他不悦的命令到:“回应我。”

洛痕冷冰冰的拒绝:“你在奢望。”

君临风压住洛痕,开始撕解洛痕的衣物。

洛痕心下惊恐:“你说了你对我没有兴趣的!”

君临风:“本王改变主意了。”

洛痕又急有惊,她挣扎无果后,头绝望的扭向一边,不就是失个身,有什么好在意的!洛痕这样对自己说,可是眼中的泪水却顺着眼角浸湿发鬓,可是强迫她的人为什么是君临风?谁都可以强迫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唯独君临风不可以!

君临风粗暴的动作在看到洛痕身体上交错的鞭痕后,停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体内的冲动。

君临风动作温柔的将洛痕的衣服重新系好后,就­阴­沉着一张脸下了马车。

洛痕躺在马车,左手抬起遮住自己的眼睛,不要对我那么温柔,让我恨你好不好,别让我真的爱上你。我们是世上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所以我怎么能爱上你呢?怎么能让自己的心不可自拔?

放下手,洛痕的眼睛又恢复到平常不悲不喜的样子,怎么能让情字绊住自己前进的步伐?

君临风拿着云间考好的野兔上来,他对着泪痕未­干­的洛痕问道:“饿了么,要吃一点么?”

洛痕扬起笑容:“很饿,我觉得我现在饿得能­干­下一头牛。”

君临风将烤兔递给洛痕,他倚着车厢,看着吃得很欢快的洛痕,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堵得慌。

又是这样,无论他对她做了怎样过分的事情,她总能像他什么也没做过一样,一如往常的对他笑和他打闹。同样无论她对他做了怎样过分的事,她也总是跟什么也没对他做过一样,认为他一如往常的对她好。哪怕她把他害死了,君临风想,她也只会在他陵墓前轻轻说一句:“呀,你死了啊。”

君临风看着专心致志­干­掉野兔的洛痕,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是不是这世间所有的事你都不在乎?”

洛痕看着君临风,感觉他又要抽风了。她心中叹道,这世上怎么可能没有我在乎的事呢,你不了解我,无筝只是假象,你爱上的想要报复的都是假象,所以你怎么能看见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

等我以真实的面貌站在你面前的那一刻,你还会爱我么?

然而纵是有千言万语,洛痕却没有张嘴说一个字,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君临风,不躲避一君临风的目光,也不回应他的话语。

君临风收拾好心中那一点点脆弱,他冷冷道:“本皇是北国的王,本皇决不允许自己爱得如此卑微,本皇得不到的东西,本皇宁愿亲手毁掉。”

洛痕察觉到君临风身上溢出来的杀意,瞪大眼睛,不是吧,玩真的,被凌坤那般虐待都不死的小强,要是因为几句话就丧命了也太对不起她的身份了!

君临风袖中滑出一柄墨黑匕首,赫然就是洛痕的龙吟。

在君临风即将出手的一瞬间,洛痕赶忙开口:“慢着!”!!

第三十二章 毁灭

君临风挑眉:“你还有什么遗言?”

洛痕视死如归的说道:“你做吧,我从了你。”

君临风太阳­茓­上的青筋微微跳动,他冷淡的说道:“本皇改变主意了,不想要你了。”

洛痕眼睁睁的看着龙吟落下,她喝到:“慢着!”

君临风停下自己落匕首的趋势,他冷眼看着洛痕:“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洛痕的脑筋极速转动,她缓缓说道:“北王你费了那么大得功夫才把我救活,奇珍妙药花费了不少,才把我救活。”

君临风斜着眼睛看洛痕,冷冷的问:“所以呢?”

洛痕赔笑:“北王您要是杀了我,以前费的那些功夫和珍宝不都白费了么?”

君临风把玩着龙吟,淡淡的道:“有钱,任­性­。”

洛痕谄媚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下去了:“所谓物尽其用,我还有很多其他作用的,北王不是任人唯用么?”

君临风嘲讽的一笑:“师姐你觉得你还有什么作用?暖床?貌似你连暖床都做不好。”

洛痕咬牙:“我可以学。”

“哦,是么?”君临风带着有­色­眼光扫了一遍洛痕全身上下。

洛痕红着脸,低着头,袖中的手不安的颤抖,顶住,一定要顶住。

君临风嗤笑一声:“你刚才的表现可是很糟糕的啊。再言之,师姐惯会骗人,本皇怎知道你不是为了薄自己一时­性­命,哄骗本皇的?”

洛痕红着一张脸,她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君临风,君临风神­色­淡淡的与她对视,冷眸中全是挑衅。

洛痕缓缓的靠近君临风,病态的脸­色­因为害羞染上一抹娇俏的红晕,看起来十分可人。她用未受伤的左手扶上君临风宽厚的肩膀,整个人都依偎进君临风怀里。

君临风闻着怀中人儿的芳香,感受着专属于女­性­的柔软,说实话,那是相当享受。

温香软玉在怀,坐怀不乱的是傻子,君临风眸­色­渐渐变深,他的声音褪去冰冷,带着磁­性­的喑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洛痕媚眼如丝:“奴服侍爷。”

君临风一双冷眸被洛痕挑逗得满是**的­色­彩,看得洛痕胆战心惊,遭了遭了,这下是肯定逃不掉了,最让洛痕郁闷的是,竟然是她主动投怀送抱!

君临风如钢铁一般的手臂环住洛痕的腰,越收越紧,像要把洛痕揉进体内那般用力。

“嘶嘶嘶”洛痕痛得直吸凉气,娇媚的神­色­瞬间褪去,只剩惨白。

君临风赶忙松开手,洛痕左手抱着右手虚弱的倒在君临风怀里。

君临风哑着声音问:“你右臂还没有好么?”

洛痕抽了抽嘴角,当日她琵琶骨被锁,无法运内力护体,凌坤命人打断她的右臂,她顶住琵琶骨锥心的痛,运用内力护住自己的右臂经脉,才没有被打得粉碎­性­骨折,才有右臂被治愈的可能。

即使君临风给她的药都是珍品,也不能在这短短的几日内痊愈啊。

君临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她身上的伤有多严重,他是最清楚不过。

君临风平息下自己的**,说道:“等你身体大好,来侍寝。”

洛痕垂着眼睑,等我身体大好,你能捉住我再说。

洛痕想拖着病体从君临风怀里起身,君临风长臂一捞,将洛痕死死地扣在怀中,他哑着声音命令道:“别动。”

君临风觉得自己快疯了,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这个女人只点火不灭火的行为!

但一思及无筝的身体状况,他默默的咽下这口恶气,她欠他的,他总会从她身上找回来的。

有人愿意给自己当免费的靠背,洛痕也乐得轻松,她乖乖的窝在君临风的怀里,很温暖很宽厚的怀抱,这样的温暖让洛痕有些昏昏欲睡。

君临风觉得把无筝抱在怀里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软软香香的身体,让他脑海中的绮念挥之不散,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转一下注意力。

休息好的云间重新坐在车夫的位置上:“主子,我们启程了。”

君临风:“恩。”

君临风摇了摇洛痕,他问:“千机道人曾经说过,这世间若有人能与我匹敌,此人必定是南国淮太子。”

洛痕眨了眨眼睛,想到那个面容俊朗,风姿卓越的人,她默默的感慨,他竟然对她的评价那么高啊。

“千机道人说,我若想一统天下,南国淮太子必定是我一生的劲敌。”

君临风想起,千机临死前对他说的话,记忆中永远高高在上的望着他们的师傅,号称算进天下事的千机道人,嘴角带血笑着对他说:“临风,你为谋兵策,焚进日月谷又如何?你永远不可能一统天下,南国淮太子是你一生的克星。”

“呵”君临风冷冷的一笑,南国都快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南国淮太子还能翻出什么样的花样?

洛痕好奇:“你笑什么?”

君临风不屑道:“我笑师傅对夏邑的评价太高了。夏邑只能说是带兵打仗的奇将,可论到谋略他还不及你的十分之一。若说他是本皇的一生劲敌,还不如说你是本王的劲敌,还可信些。”

洛痕心虚的咽了口口水:“呵呵”

君临风想起算无遗策的千机道人的话,他眉头微拧,问:“你说夏邑会不会是故意藏拙呢?若真是如此,此人心机当真可怕,竟然骗了本皇那么久。”

君临风问窝在怀中的人:“在日月谷,你与夏邑最熟。告诉本皇,是不是这个样子?”

洛痕坚定的点头:“北王英明!”

君临风将信将疑的看着洛痕,他突然忆起淮太子以泗水五城为聘迎娶无筝的事。他脸­色­很不好的问:“你跟夏邑私定终生了?”

洛痕大惊:“怎么可能?”

君临风见洛痕神­色­不像作假,脸­色­好转了许多。

“那为什么夏邑要以泗水五城为聘,娶你?要知道,以繁华的城池为聘,这可是皇帝都不一定敢花的大手笔。”

洛痕脸­色­镇定的回答:“这只是为了让我安全的从北国回到南国吧。”

君临风冷笑:“你对南国重要到可以拿城池来换?”

洛痕赶忙摇了摇头:“我回到南国后,南国大概会反悔。”

君临风扬眉:“南国不怕北国的军队?”!!

第三十二章 记得带钱

洛痕懒洋洋的回到:“南国和夏国不是联盟想要攻打北国了么?”

君临风不屑:“自不量力。”

洛痕嘲讽:“北王,轻敌可是会自食苦果的。”

“是么?那你告诉我,南国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力量可以抗衡我北国的大军?”

洛痕微微叹气:“我一介女流,怎么会知道如此机密的事情?”

君临风若有所思看着洛痕:“照你这么说,南国的确有隐藏得王牌了。”

洛痕无语,一个大男人,你神经那么敏锐­干­什么啊!

君临风眼中满是自傲:“不管南国有什么王牌,任他也翻不出我手掌心。”

洛痕闭着眼睛缩在君临风怀里,看来北王的手已经伸向南国皇都了。

母后啊母后,我只不过离开南国四年,为何南国乱到了如斯地步?

还有陆谨,不,应该说是洛谨,我哥哥么?

君临风看着在自己怀中安然入睡的洛痕,低叹一声:“无筝,我该拿你怎么办?”

五日之后,君临风的马车进了南国最繁华的城市,都城皇都。

君临风透过车窗静静的看着皇都繁华的街市:“南国皇都,果然名不虚传。”

洛痕懒洋洋的倚在靠垫:“承赞。”

君临风嘲笑:“你到是与有荣焉。”

洛痕眼神怀念:“这里毕竟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月是故乡明。”

君临风:“你好好伺候本皇,本皇考虑下把南国的皇宫送给你当行宫。”

“呵~”洛痕轻笑,“北王还真是有自信呢。”

君临风听出洛痕话语中的讽意,淡淡的说道:“师姐你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

洛痕的笑容僵在脸上。

君临风看着洛痕点头:“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毕竟都是皮外伤,本王那么多妙药砸下去也该收取些回报了。”

洛痕汗颜:“无筝身上疤痕错节,我怕北王看了倒胃口。”

君临风不介意的回到:“勉强还凑合,就今晚吧。”

洛痕:“北王初到皇都,不是应该熟悉下地形和南国皇室的情报么?”

君临风眼眸幽深的看着洛痕:“那些不劳师姐­操­心,师姐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

洛痕傻笑,突然她看到伫立在主­干­街道的丝绸坊,她说道:“停车!”

云间停了马车,君临风疑惑的看着洛痕,面­色­不善的问:“你要­干­什么?”

洛痕眼珠子一转,说道:“今晚要服侍爷,我去挑几件好看的衣服。”

君临风面­色­森森:“说实话。”

洛痕垂头丧气的道:“好吧,我去丝绸坊打听下家人的消息。”

君临风:“本皇同你一起去。”

洛痕迟疑:“北王出去抛头露面不好吧,毕竟有心人让有心人发现你,那可就麻烦了。”

君临风面­色­柔和了些:“你关心我?”

洛痕似娇羞的别过头,我只是不想你跟着我罢了。

君临风从马车的暗柜中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张做工­精­致的人皮面具。

洛痕佩服的看着君临风:“北王真是准备充分啊!”

君临风冷淡的说:“本皇岂是莽撞行事的莽夫,帮我带上。”

洛痕从盒子中取出面具,轻车熟路的为君临风戴上,面容冷俊的君临风瞬间变成了个相貌普通的贵公子。

君临风先下马车,洛痕撩开帘子,一双白玉一般的手搭在君临风扶她的手上,动作轻柔缓和的下了马车。

周遭的百姓公子注意到君临风他们这边都不由啧啧叹道:“真乃国­色­天香啊!”

只见洛痕鬓云只用一只通体剔透的白玉簪斜挽在头上,墨发垂落胸前,眉眼如画,肌肤赛雪。身形多一分则太长,少一分则太短,弱柳扶风,恰到好处。

君临风十分不喜周遭男人看向洛痕艳羡的目光,他周身散发着冷气,对云间吩咐到:“你在这里守着,我陪夫人去选几件称心的衣裳。”

云间一丝不苟:“是。”

洛痕和君临风并肩走进丝绸坊,两个同样耳聪目明的人听到周围有人在嘀咕“多美的人啊,怎么跟了这么一个要长相也没长相,要钱也不见得多有钱的男人啊,啧啧,真是一朵鲜花Сhā在牛粪上。”

“噗嗤”洛痕实在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君临风面­色­难看的看着洛痕:“很好笑?”

“呵呵”洛痕捂着嘴轻笑,女儿家的娇态看傻一群人,君临风环顾四周,不悦的命令到:“不许笑!再笑,就给我回马车上去。”

洛痕止住笑,轻声道:“我只是太惊讶了,竟然会有人说你要长相没长相,要钱也不见得多有钱。”

君临风周遭的寒气更重上几分。

洛痕在丝绸坊里转了圈,掌柜的一见有贵客临门,赶忙上前:“这位姑娘,可有看得上眼的衣裳?”

洛痕回到君临风身边,姿态刁蛮:“这些衣服我都看不上眼,掌柜的,你好意思开这么大得坊屋么?没一件拿得出手的衣服。”

掌柜的板着脸:“姑娘,你可不能质疑咱们丝绸坊的招牌,就是皇宫里的娘娘们,穿的衣裳也是我们丝绸坊制的。”

洛痕挑眉:“哦?那皇宫里的娘娘们穿的是什么衣服?”

掌柜问:“姑娘感兴趣?”

洛痕点头:“本姑娘很感兴趣。”

“那姑娘你喜欢什么布料什么款式?”

“布料么,我要桑蚕丝纺织的素绉缎。至于款式么?我怎么知道有哪些款式可以选?”

掌柜眼睛一转:“我们这还有许多宫中流行的款式没有摆出来,只是这价钱么?”

洛痕一副我是款爷的模样,拿出一枚金叶子:“钱,好说。”

洛痕把玩着叶子,头靠着君临风,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这位爷有的是钱!”

掌柜的嘴角一抽:“我还以为姑娘自己给钱。”

洛痕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掌柜:“有爷不傍是傻子。”

“得咧,不管谁给钱,俩位里面请!”!!

第三十三章 白眼狼

掌柜的将两人引进内院一间屋子外:“行了,两位在这里慢慢挑选,小人先撤了。”

君临风面­色­沉沉的看着洛痕:“你搞什么鬼?”

洛痕推门而入:“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门内一蒙面的青衣姑娘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听到推门声,她不冷不淡的说道:“听说这位姑娘要的是桑蚕丝素绉缎。”

洛痕走进屋子:“正是,不知道姑娘可有?”

竹画听这声音有些耳熟,抬头望来人望去,看见笑盈盈的洛痕时,她瞳孔微睁,再看到洛痕身旁的君临风时,竹画稳定心神问道:“这面料我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道姑娘你想要什么款式呢?”

洛痕似漫不经心的到:“家人款。”

竹画笑着说:“姑娘直说,你想知道什么?”

洛痕看了眼君临风,眼中忌惮意味浓重,君临风漫不经心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仿佛毫不在意洛痕和竹画聊了些什么。

洛痕对竹画说:“我想知道我家人现今状况如何?”

“姑娘姓甚名谁?”

洛痕:“小字无筝。”

竹画若有所思的看了洛痕一会,才缓缓说道:“姑娘家母安好,家父已经去世。”

洛痕美目圆瞪,深受打击一般的后退几步:“什么!”

竹画:“姑娘节哀,姑娘可是要去救家母?”

洛痕眼中隐有泪花,语气坚定:“夏将军府,我一定要去!”

竹画淡淡的说道:“姑娘何苦,那是一条死路。何况家母不在夏将军府,而在魏黎手中。”

君临风扬眉,魏黎?南国有名的富豪贪官,这样的人不被罢官还被委以重任,南国真的没救了。

洛痕:“谢姑娘告知家母情况。”

竹画淡淡的说道:“不谢,二十两金。”

洛痕眼巴巴的看着君临风,君临风黑着脸:“二十两金?就换这几句话!太坑人了,早知道情报消息那么好做,他也该让暗流贩卖情报才对。”

君临风会看洛痕,洛痕的脸­色­很难看:“爷你该不会没有吧?”

君临风理所当然的回到:“我出门从来不带钱。”

竹画的眼神变得危险:“你们好大的胆子,空手套狼套到丝绸坊来了!”

眼见竹画要发飙,洛痕掏出一把金叶子:“有话好好说,金叶子抵账,可以么?”

竹画接过金叶子:“下不为例。”

洛痕点头,再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

竹画又似不经意的说了句:“对了,淮太子三日后将在南国宗庙登基及位。”

君临风和洛痕身形皆是一怔。

两人从内院出来,掌柜的将包好的衣服递给洛痕:“姑娘,衣服拿好,欢迎下次再来。”

君临风板着一张脸从丝绸坊出来,洛痕紧随其后。

君临风上马车前,对云间说道:“以后提醒我带钱。”

洛痕听到这话,神­色­微囧,他该不会是因为没有为我付款而生气了吧,真是,自大的男人啊,不过,难得他还有那么可爱的一面啊。

车内,取下面具的君临风板着俊脸:“不许一个人去魏府。”

“呃?”洛痕意外的看着君临风,“北王你要陪我去么?”

君临风:“本皇不会给你机会逃跑的。”

洛痕笑嘻嘻的说道:“担心我直说嘛,小师弟!”

君临风:“放肆!不要太得意忘形。”

洛痕不在意的道歉:“我错了,北王。”

君临风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好好在本皇身边,至于你母亲,本皇会帮你救出来的。”

“那无筝还真是感激不尽。”

是夜,天边冷月高悬。

洛痕整个人泡在浴桶里,她惬意的舒了一口气,突然,她眉峰微敛,冷喝一声:“谁在外面!”

君临风推门进来,他戏谑的看着洛痕:“师姐如此警觉,看来身体的确恢复的差不多了。”

洛痕心头升起不妙的赶脚:“北王白日里说的都是真的?”

君临风不悦:“本皇从来不开玩笑。”

君临风走到床榻边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浴桶里的洛痕。

洛痕白皙的脸被水蒸气熏出两朵红云,她嗔恼的对君临风说道:“你别看着我!”

君临风褪去平日里的冷漠,雅痞一笑:“美人出浴,为何不看?”

洛痕难以置信的看着君临风,这个冷漠的男人竟然能如此邪魅!

君临风:“洗了那么久,你还不打算出来么?”

洛痕恼怒的一掌拍在水面上,房间溅起大量的水花,抓住时机的洛痕飞身而起,直奔挂衣服的屏风而去。

君临风岂会让洛痕得逞?他飞身靠近,一把抓住洛痕纤细的脚踝,洛痕双手成爪,冲着屏风吸去,一件薄衫落在她手中,她赶忙覆盖住自己**的身体。

君临风抓住洛痕脚踝的手一用力,洛痕就被他拉入怀中。

洛痕瞪大眼睛看着君临风越来越近的­唇­。

君临风一手环住洛痕的腰,一手遮住洛痕瞪大的眼睛,呢喃道:“乖,闭上眼睛。”

“哐哐哐”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云间在外面大喊道,“主子,不好了!我们快走。”

君临风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他有兴致的时候总是被打扰啊!

“啪啪”洛痕趁君临风分神之际,指尖快速的在他周身几个大­茓­一

不能动弹的君临风冷冷的看着**的洛痕:“无筝,你要做什么?”

洛痕丝毫不介意君临风在场,不紧不慢的换好衣服,她披散着一头墨发,神­色­复杂的看着君临风。

君临风怒气冲冲的道:“你还是决定背叛我!无筝,你最好想清楚,你这次背叛我,我是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再原谅你了。”

洛痕冷淡的看着君临风:“我从来没有忠于你,算不上背叛。”

君临风气笑:“那以前在日月谷的时候,你说的喜欢和爱全是假的么?在北国时,你对我的讨好和忠诚,都是假的么!”

“是!”

君临风蓦的气红了双眼:“很好,你这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云间看着客栈里越来越多的官兵,脸­色­难看得紧,见君临风还不出来,他一脚踹开洛痕的房门。!!

第三十四章 可笑

君临风睁看眼,入目的是豪华的寝殿,昨日的记忆一瞬间回归,他翻身而起,只觉天昏地暗,眼冒金星。

君临风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手抓住床身避免自己摔倒。

洛痕正在外殿细看竹画送来的情报,听到动静,她不紧不慢的走进内殿,看着那个即使落魄也不失尊贵的男子,洛痕心下一叹。

“北皇还是不要妄动的好,免得身体受苦。”

君临风听到那清冷如玉的声音,一双冰寒的眸子看向洛痕,今日洛痕不再是以往他所看到的天仙打扮。她长长的墨发似男子一样高高束起,垂落在腰间。素衣锦袍,周身弥漫着皇室的贵气。身长玉立,虽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却真如男子般气宇轩昂。眉眼之间也不是往日里他所熟悉的情态,往日里的无筝眉眼之间虽然冷淡,但看向他时总有一丝绵绵的情意在里面。

就是那一丝绵绵的情意,让他相信她其实是爱他的,只是心­性­高傲的她不愿与别人共侍一君。

就是那一丝绵绵的情意,让他满心欢喜,啊,那个清冷的女子心中是有他的。

就是那一丝绵绵的情意,让他甘愿去等,等她放下心中那“一生一世一双人”念头,与他并肩看天地浩大。

就是那一丝绵绵的情意,让他克制自己的**与霸道,给她想要翱翔的天空。

就是那一丝绵绵的情意,让他迫使自己去相信,她背叛自己是真的身不由己。

嘁,君临风看着面前人清冷无情的眉眼,那一丝绵绵的情意他再也寻不到了,呵,怎么寻得到,她眼中本来就没有的东西,是他,自作多情!

“噗”君临风胸闷难忍,一口鲜血就这样吐了出来。

洛痕吃惊的上前,白玉般的手扣住君临风的手腕,摸着脉象,洛痕一时五味陈杂,他竟然是怒火攻心。

君临风动怒到这个地步,也是应该的吧。洛痕心想,她的确是太过分了一

君临风虽然浑身发软,但是他还是蓄足了力气推开洛痕,他怒喝:“谁准许你擅自碰本皇的!”真是一个恶心的女人,最让他恶心的是自己竟然放不下,竟然还放不下!

洛痕面­色­如常,她后退几步,拉开与君临风的距离,淡淡的问:“那这个距离,北王满意了么?”

君临风心中恨意更甚,他冷冷的道:“好,好一个南国淮太子!你潜伏在本王身边四年,到底有何居心!”到如今,他还想不明白她的真实身份,他枉做北国的帝王。

洛痕:“痕只为一物。”

君临风冷颜:“北国国土?”

洛痕摇头:“痕只愿天下太平,并无侵占北国的野心。并且,就痕在北国所看所知而言,南国也没有实力侵占北国。”

君临风握拳,恨恨道:“看来你在北国获得不少情报。”

洛痕掩饰的轻咳一声:“痕本不欲知道北国的秘密。”

“哈哈哈”君临风气得大笑,“淮太子这是在告诉本皇,本皇是自作孽?”

洛痕垂眸:“痕并无此意。”

君临风红着眼睛看着洛痕:“少跟本皇装腔作势,你若无意,怎么会亲自来北国,降低身份,向本皇俯首称臣!什么东西值得淮太子做小到这种地步?”

洛痕面­色­淡淡的回到:“乌龙筋。”

君临风面若寒霜,乌龙筋,北国历代圣物,传说中星宿大陆最初一统天下的皇帝乃乌龙神化身,乌龙生前下命令,他死后,朝臣要以其骨淬炼兵器名为龙吟,以其血温养翡翠称为血翡,以其­肉­饲养红蛇唤之龙蟒,以其筋祭祀天庙以佑天下苍生。

传言,此四者,得其一便可雄霸一方,集齐四者,就能一统如今分割的星宿大陆,如乌龙神一般成为天下霸主。

君临风一向认为,要成天下霸主,必须自身有强大的实力和卓越的领导力,没有实力,一切神物辅助都是空谈,所以他才会把龙吟赏给更适合龙吟的暗生。

不过即使他对传说不屑一顾,却仍然视乌龙筋为至宝,因为乌龙筋不仅在北国代代相传,更是接筋续脉的神药。

即使南国倾城相换,君临风也不愿意拿出一根乌龙筋。

君临风猛然想起,他一次与洛痕把酒黄昏,洛痕谈起乌龙神这个话题时,他的确告诉了洛痕北国乌龙筋的祭祀之处。

“看来淮太子已经得到乌龙筋了啊。”

洛痕默认。

君临风死死抓住床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自己的愤怒:“所以,太子对本皇的一切讨好和关心,只是为了骗取本皇的信任?”

“咳咳咳”君临风再次咳出血来。

洛痕淡淡的说:“本皇为了痕气成这个样子,值么?”

君临风抹去­唇­角的血:“的确不值。”

是!不值。

可是左胸腔这撕心裂肺的痛到底是什么!

“呵”君临风冷笑,他恨恨的道,“感谢师姐,你让朕意识到,朕曾经做过的一切是多么可笑。”

“朕为谋《兵略》,杀害千机道人,为避免日月谷经卷流出,烧毁日月谷,却害怕你知道真相,从此恨我入骨。撒谎这一切都是南国淮太子所为,此一可笑。”

“你以无家可归为由,来北国寻朕,朕满心欢喜封你为北国国师,此二可笑。”

“为了你能在北国培养自己的势力,朕将暗阁交托给你,此三可笑。”

“想与你共掌天下,提出纳你为妃,此四可笑。”

“你诈死,朕内疚之下,中了你留下的木樨香之毒,险些丧命,此五可笑。”

“明知你­精­于骗术,还傻傻的相信你,此六可笑。”

“为给你治伤,冒着生命危险,留在泗水五城城主府,此七可笑。”

“够了!”

洛痕隐在袖中的手松了握,握了松,最终她也只是垂下眼睑,淡淡的说道:“痕自认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错,在其位谋其职。”

君临风软软的坐在床榻上,他大笑道:“好一个在其位谋其职!本皇真是受益匪浅。”

洛痕:“北皇还是不要再动怒的好,身体会吃不消的。”

君临风感受着自己软弱无力的四肢,无法运转的内力,冷静下来的他冰冷的问:“本皇素闻南国多奇药,你对朕做了什么。”

洛痕:“痕只是给北皇服了一点软香散,北皇无需担心。”!!

第三十五章 解脱

君临风头靠着床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软香散,淮太子是想囚禁本皇?”

洛痕也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神­色­淡然的说道:“囚禁?洛痕不敢,洛痕只是想解决完南国的政务后,北皇能归还泗水五城并与南国签订百年友好的盟约。”

君临风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大笑:“淮太子,你这是在说梦话?”

洛痕冷下脸:“与恨相比,北皇的命还是更尊贵些吧。”

君临风眸­色­冷凝:“你威胁我?”

洛痕:“痕只是想让北皇明白,此刻你乃南国的阶下囚。”

“哈哈”君临风傲然,“阶下囚么?那好,淮太子你要杀要剐,本皇悉听尊便。”

洛痕起身,她微微一叹:“临风,你何苦执着?”

君临风冷言道:“本皇和淮太子还未熟悉到可以彼此称呼名讳的地步。”

竹画在冷香殿外禀报:“太子,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洛痕的手握了握,吩咐到:“我知道了,你现在外面候着。”

“是。”

洛痕看着倚着床架,神情冷厉的君临风:“痕刚才说的条件,愿北皇认真考虑下。若北皇记恨痕的所作所为,北国与南国签订盟约后,痕必定去北国向北皇负荆请罪。”

君临风闭上眼睛,不愿再与洛痕多谈。

“愿北皇好好保重身体。”

洛痕走出冷香殿,她抬头看看天­色­,淡淡的说:“走吧,时辰也不早了。”

走了几步,洛痕停下脚步。

“太子?”

“竹画,我不太放心,你留下来看住北皇。”

竹画疑惑:“淮太子担心北皇逃走?北皇中了软香散,四肢软嘛,内力全失。整个冷香行宫都有我们的人把守着,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固若金汤。连蚊子也飞不进来一只,太子不必担心。”

洛痕淡淡道:“因为他是君临风,所以怎样防范都不为过。”

竹画愕然,她心中惊才绝艳,所向披靡的太子殿下竟然对那个北皇的评价那么高。

“所以竹画,劳烦你多加留意,切莫对北皇掉以轻心。”

“属下定当尽心竭力。”

“那样就最好不过了。”

竹画目送洛痕一人离去后,转过头看向冷香殿,她不解,北皇既然是这么危险的人物,太子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呢?

南国皇宫端明宫。

陆谨身着太子的朝服,脸带半边罗刹面具,在宫人的簇拥下,来到端明宫。

端明殿内的太监一见到陆谨,就尖声唱和“淮太子到!”

“叫他给我滚出去!”愤怒的女生从端明宫传出。

陆谨嘴角带笑的踏进端明宫内:“母后,孩儿来看你了。”

陆谨看着宫内跪倒一片,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沉下声音道:“狗奴才们,是不是你们又惹母后生气了?还不给本殿下滚下去。”

“是!”

端明宫里的侍婢们惶恐的退出宫殿。

端明皇后陆左儿见此,冷笑一声:“痕儿从来不会对下人这般说话,陆谨,你就算学得再用心,你仍然不及痕儿的十分之一!”

“哈”陆谨眼带嘲讽,“就算不像又如何?你的心肝宝贝,已经死了。如今,南国淮太子就是我,我就是淮太子!”

陆左儿气得胸口起伏,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陆谨见此,摇头叹息道:“众所周知,夏国三殿下酷爱刑讯,我亲爱的姨母,你说,痕表弟落在凌坤手里,他会不会死得很痛苦?”

陆左儿气得脸­色­惨白,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巍巍的指着陆谨:“陆谨,你这个禽兽!你怎么能让痕儿落在那种人手中!”

陆谨冷笑三声:“呵呵呵,我为什么不能让他落在凌坤手中?”

陆左儿手按在茶几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她泪眼婆娑的道:“陆谨,我陆左儿自认待你不薄。你生母跳河自尽,将你扔在路边,是我救了你!皇上要杀你,是我狸猫换太子将你换下,并把你送给我哥哥抚养!你养父待你如亲生,不短你吃穿,为你仕途殚­精­极虑,可你是怎么对他的?你是怎么对我们陆家的!你不但恩将仇报,害死了我的痕儿,你竟然还想灭我陆家满门!”

陆谨冷冷的看着陆左儿,那未被面具覆盖的半边脸也如恶鬼罗刹般看起来甚是狰狞:“我恩将仇报?”

“呵,我母亲才是南王的原配!我才是南王的嫡长子,南国最尊贵的女人的称号应该是属于我美丽的母亲的。南国太子本应该是我,不是洛痕。如今,南国上下谁记得我母亲?谁还记得在洛痕出生之前就夭折的那位太子?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南国美丽端庄的端明皇后,若不是你,我母后怎么会含冤跳河?若不是你,我的亲生父亲怎么会下令要我的命?”

陆左儿红了眼睛,她疯狂道:“是你母亲下贱,不甘寂寞,与人私通,被人捉­奸­在床。逸念旧情,免了她的死罪,只是将她贬为庶民,是她自己无脸苟活于世,投护城河自尽!你是皇家血脉?你只是你娘和别人苟合的野种!逸下令杀你,是为了保证皇家血脉的纯正,我怜惜你母亲怜惜你年幼,一念慈悲救你一命,竟然换的如今这个下场。早知今日,我真该让逸杀了你这个贱种。”她真的是被陆谨的所作所为给气疯了!

陆谨气得浑身颤抖,他手死死捏住陆左儿的脖子,他红着眼睛说:“你给我住嘴,我不是贱种!我母亲不是贱货!那一切都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获得南王专宠使的手段!”

陆左儿被陆谨掐得双眼泛白,陆左儿放弃了挣扎和反抗,就这样吧,她的家没有了,她的丈夫也死了,她的女儿也去了,这时间还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的?

死了,倒是解脱。

陆谨冷静下来,看着不在挣扎的陆左儿,仿佛死了一般的陆左儿,他赶紧松了手,他神情惶恐的去探陆左儿的鼻息,还有微弱的鼻息。

还好,还好。

陆谨大叫道:“御医,快给我叫御医来!”!!

第三十六章 好毒

南国皇都护国将军府。

是夜,已深。

凌奈坐在屋脊之上,手边放着几个酒坛,自饮自酌。

收到洛痕密信的夏邑兴冲冲的来寻凌奈,一个纵身落在凌奈身旁。

夏邑见凌奈发痴的望着天边那半圆冷月,笑道:“神医这模样可是在思念心中的佳人?”

凌奈凤眼斜挑:“夏将军的伤好得很快嘛。”

夏邑坐在凌奈身旁,一副哥两好的热情模样:“多亏神医妙手,我才能捡回一条命。来,­干­杯。”

凌奈看着夏邑打开他旁边的酒封,端起酒坛就是一阵牛饮,凌奈心疼道:“可惜了,这珍藏了五十年的梨花酿。”

正想大呼三声爽快的夏邑,闻言,笑容僵在脸上。

神医,你这些好酒都是从我酒窖里拿出来的吧,有什么好可惜的?

凌奈夺过夏邑的酒坛:“好酒可不是这样喝的。”

夏邑这才注意到凌奈手上的流光翡翠盏。

凌奈将梨花酒倒入翡翠盏中,滴翠的翡翠盏映衬着琥珀­色­的流光,煞是好看。

凌奈浅酌一口,赞叹道:“真是好酒,好杯子。想不到将军府中竟然有这般­精­致的翡翠盏。”

夏邑看着月­色­下风华难掩的凌奈,再看看他手中的翡翠盏,嘴角一抽:“这杯子,你该不会是从酒阁的雕凤锦盒里取的吧?”

凌奈眉间全是惬意,正要说话。

夏邑一脸痛苦的说:“拜托神医你说不是!“

凌奈挑眉,恶劣的一笑:“恐怕要让将军失望了。”

“天啦。”夏邑大呼一声,“那是太子从全国各地收集的杯子啊!”

凌奈眸中有淡淡的笑意:“原来是她。我就说夏将军不似一个风雅情趣的人,怎么会有如此考究的酒杯集锦。”

夏邑:“邑感觉神医你这是在损我啊。”

凌奈轻笑:“将军想多了,就是在损你。”

夏邑无语,太子殿下从哪里捡来的神医啊,嘴巴真是好毒。

凌奈喝着酒,凤目有着期待,语气却是寻常:“她,是不是有消息了?”

夏邑装傻:“她,神医指的是谁?”

凌奈挑眉:“将军是不是觉得自己腋下三寸隐隐作痛?”

夏邑感受了下,面­色­大变:“神医怎么知道。”

凌奈满不在乎道:“哦,你刚才喝酒的时候奈不小心撒了点东西进去。”

夏邑指着凌奈:“神医,你好毒!”

凌奈懒洋洋的道:“你拿她的情报换我的解药,不亏。”

夏邑收回了玩闹的表情:“我本来就是来和你说太子的事的。如果不是太子交待,神医就算是取了夏邑的­性­命,也休想从我口中取得任何有关太子的消息。”

凌奈笑了笑:“将军别介意,奈并没有下药,只是将军旧伤未愈又猛饮酒水,才会觉得腋下不适。”

夏邑赞道:“真不愧是神医啊。”

凌奈眼睑低垂:“我只是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天香楼一别,凌奈快马加鞭的赶到皇都。

夜探皇都的时候遇到深受重伤的夏邑正将南王带离寝宫,凌奈出手阻止,在他出手要夏邑命之际,夏邑含泪的一句话让他收回杀招。

“太子,邑有负所托!”

一番交流之后,凌奈和夏邑都无语了,搞半天,原来两人是自相残杀。

凌奈帮夏邑将南王带回将军府,在为南王治伤的同时也好心的帮夏邑治好了一身伤。

凌奈向夏邑讨救命人情,虽然夏邑觉得如果不是凌奈贸然出手,他不会重伤到快死的地步,但他还是交出自己的酒窖的使用权。

夏邑在南国皇都按照洛痕给他寄的密信上的计划,默默部署,打算一举拔除北国在南国安Сhā的内线,并收回地藏和清流的使用权,清除陆谨的势力。

凌奈一天十二个小时都在为南王治疗,他用雪蝉蛹护住南王的心脉,用乌龙筋重塑南王断裂的经脉,一天一经一脉。

七天后,凌奈和夏邑没有等到淮太子洛痕的回归,却等来了淮太子陆谨这个冒牌货。

夏邑这才恍然惊觉,自己已经有七天未与洛痕联系上了!

洛痕生死未明,陆谨占据着淮太子的位置,加紧夺权,在发现南王下落不明之后,竟然向世人宣布南王已逝。

陆谨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近日就要登基。

夏邑假装重病,卧床不起,私下调动兵马驻扎皇都外围,打算在陆谨登基那日,逼宫救出被囚的端明皇后,讨伐陆谨。

凌奈又斟了一杯酒,最近忙得跟陀螺一样的夏邑这个时候来找他谈天说地,Сhā科打诨,想必是那个人有消息了吧。

凌奈想起那一双狡黠又淡然的明眸,心情好极的又大饮了一口梨花酒,果然佳酿!

他就知道,祸害遗千年,那个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就算她真的死了,他也会从阎王手中把她给夺回来,她,还欠我一个条件呢。!!

第三十六章 寻死

夏邑惊艳的注视着凌奈­唇­边那一抹浅笑,回过神又摇头叹息道:“可惜了,可惜了。”

凌奈斜睨夏邑:“将军说什么可惜了?”

夏邑一脸惋惜的看着凌奈:“神医如此美貌,若是生做女子,还不得倾尽天下好男儿的心?”

凌奈板着脸:“呵,那还真是辜负了将军的好意了。奈喜欢的是女子。”

夏邑跳脚:“神医啊,我喜欢的也是女子啊。”

凌奈表情淡淡的喝着酒:“将军不用解释,凌奈思想一向开明。只是凌奈不能接受自己被男人喜欢而已。”

夏邑涨红一张俊脸:“我真喜欢的是女人!”

“嗯。”

夏邑抓狂,神医你那表情摆明是不信啊!

“我喜欢的那个女子美艳十分,即使神医是女子,其容也比不上她三分。”

“哦。”

夏邑囧,不要那么敷衍我好么,我这是在和你交心啊!

凌奈转过头看着夏邑,夏邑立马­精­神抖擞:“神医想知道她是谁吗?”

凌奈嘴角不动声­色­的一抽,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是南国的护国将军?

“奈对夏将军的私事不是很感兴趣,我只是想问,太子,她还好么?”

夏邑眼冒­精­光,贼兮兮的笑道:“神医,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太子?”

凌奈:“……”

这人思维跨度好大啊,这样的人是南国护国将军真的没问题么?

夏邑贼笑不减:“神医别害羞嘛,我们太子这般绝代风华,像神医这样的人物会为她倾倒,是很正常的事情!”

凌奈站起身,指尖扔出一个黄­色­小包,他喝到:“化尸散。”

夏邑慌忙之下,出掌欲将药粉吹散,凌奈见此,对着夏邑方向就是一掌。

高下立分,夏邑被白­色­的粉末糊了一脸,他惊慌的道:“神医,解药!这化尸散可不是闹着玩的啊!会死人的!”

凌奈却不理在屋脊上急的手舞足蹈的夏邑,飞身落与院中,手中的翡翠盏滴酒未散,他对着月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夏邑泪奔:“神医,我说,太子一切安好,目前已经到达皇都了,不日就可以与神医见面了。”

凌奈­唇­角微微一勾:“很好。”

夏邑看着凌奈转身离开,只给他一个在月光下如梦似幻的背影,他可怜兮兮的喊道:“我的祖宗,解药留下啊。”

“将军,别担心,那只是奈在厨房顺手的面粉。”

凌奈的调笑的声音从远处传入夏邑的耳中,夏邑哆嗦着嘴角,只蹦出两个字:“卧槽!”

南国皇都,魏府。

魏府,金库,灯火映着满室珍宝,熠熠生辉。

魏黎收起往日贪官嘴脸,神情恭谨的冲背对着他的洛痕深深鞠了一躬:“臣恭迎太子回都。”

洛痕脸上挂着一丝浅笑:“魏大人,这些年来辛苦了。”

魏黎鼻头一酸,眼眶微热:“微臣不辛苦。”

洛痕扫了满室的珠宝:“大人不必愧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委屈大人背负这南国第一大贪官的名声了。”

魏黎摇头:“若非太子,魏黎早已饿死街头。再者,名声于魏黎来说,乃身外之物,臣只求无愧于心。”

洛痕冷澈的眼中流露出赞赏:“好一个无愧于心!”

“陆谨最近有什么动作?”

魏黎神情严肃:“那叛贼不知在什么时候培养了一批亲信,现在守在皇宫里的全是他的亲信,皇宫暗处又有地藏把守,所以,现在皇宫就如一个铁笼,太子若是想潜入皇宫,难如登天。”

洛痕笑问:“明日宗庙事宜,陆谨是不是都交给魏大人负责了?”

魏黎也笑了:“太子神机妙算,魏黎佩服。”

洛痕淡笑不语,魏黎这步暗棋埋下的时候,她是从不打算动用的,此棋一动,南国皇室必定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滄烟百无聊赖的躺在软榻上,墨发披散,妆容不描,没有临风的北国皇宫,果然只是一座豪华的囚笼而已。

紫木出现在滄烟的身后,滄烟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淡淡的问道:“敬王有消息了?”

紫木摇头:“不是。”

滄烟不悦:“那你出现在我身边­干­什么?”

以滄烟的敏锐,紫木对她抱有怎样的心思,她怎会不知。

可是,她只觉得恶心,这么一个卑贱的人,竟然也敢对她报这样龌龊的念头,若此人不是君临风来保护她的,她一定会忍不住杀了他的。

“是王上那边来消息了。”

滄烟由怒转喜:“消息快给本宫看!”

紫木恭谨的递上竹筒,他知道一切有关王上的消息都会令她欣喜不已,所以他一收到伊城那边的消息就出现在她面前了,只为一睹她的笑容,哪怕这笑容并不是为了他绽放的。

滄烟急忙打开竹筒,只一眼,脸­色­瞬变。

紫木心惊,难道是王上出事了。

滄烟双手紧握直到指节泛白,她胸口剧烈的起伏,被俘?君临风竟然被南国所俘,不是还未交战么,为何,为何会被南国所俘?

滄烟想到一个人,一个清绝如仙的女人,她恨得咬牙,该不会是为了她才你才涉险南国的吧!

“哐当!”

滄烟一脚踢崩一个小茶几,她冷声喝到:“去把赤木给本宫叫回来。”

紫木迟疑的道:“赤木接到王上的命令,正在处理暗阁的事情。”

滄烟神情­阴­郁:“七彩阁出动了多少人?”

紫木:“除了属下和随王去伊城的青木,七彩阁全部出动了。”

滄烟厉声道:“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暗阁!”

紫木低头,对于强大的暗阁来说,七彩阁才是小小的七彩阁,就算是杀神赤木对上武林神话般的暗生,也只是堪堪打个平手。

滄烟面带寒霜:“放弃暗阁,召回赤木。”

紫木:“可是王……”

“现在听本宫的!”

滄烟将手中的纸条扔在紫木的脸上,紫木看到“北皇为南国擒”六个字,神­色­大变,双手抱拳:“属下领命。”

暗生站在高高的摘星楼楼檐翘起的一角上,他视线往下的注视着站在围墙上的红衣青年,神情淡漠:“好久不见,赤木。”

赤木不由自主的握紧手中的剑染:“好久不见,师傅。”

暗生眼睛眨了下,一双黑眸流转的全是淡漠:“为什么非要来寻死?”!!

第三十七章 出发

赤木僵硬的笑了笑,为什么非要来寻死?师傅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自信。

暗生如暗夜里的神祗一般,俯视着赤木:“不想笑就别笑。”

“不敢跟师傅摆脸­色­。”

暗生低声笑了:“你可是北国的杀神。”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暗生:“我算不上你师傅,我只教了你如何杀人。”

赤木呆着一张俊脸:“赤木认为你是师傅,你就是师傅。”

“哈哈”暗生魔魅的面容舒展开来,眉梢都是暗夜的风情,“即使你这样说,来阻吾者,吾必诛之!”

“王令不可违,师傅得罪了。”

赤木的剑染出鞘,带出一片冷光。

暗生神­色­不改,袖中匕首挡开极速而来的剑:“渐染流光,不错。”

赤木见暗生这般游刃有余,不得不使出十层功力攻击暗生,暗生匕首每从赤木重要的­茓­位上擦过,赤木就觉得天灵盖一阵发凉,师傅的匕首,好重的寒意!

赤木狼狈的用剑支撑着身体,他喘着粗气,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口子。

暗声修长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阵刺疼,他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血迹,笑了:“很不错,不仅能躲过我所有致命的招数,还能伤到我,赤木,你很不错。”

赤木抬头看着站在摘星楼上位置未动丝毫的暗生,眼中流露出好战的光芒:“好强!”

暗生看了看手中的辟邪,道:“这把匕首虽然不及龙吟,但用来收你的命也不算辱没了你。”

赤木吐出一口体内的淤血:“真可惜,师傅,我不太想死。”

暗生从摘星楼飞身而下,手持辟邪直刺赤木心脏。

赤木闭上眼睛,高喝一声:“破!”

一条鞭子快速的缠住赤木的腰,将他拉离原先的位置。

暗生一落到原先赤木的位置,眉梢一挑,竟然想从他手下救走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暗生跨步,欲去诛杀那逃跑的两人,哪料他身形刚动,四周就轰隆轰隆的想起了爆炸声。

一阵爆破之后,尘埃落定,暗生立身在庭院里最高大的树的顶端,除了束好的发有些凌乱,魔魅的脸上沾染了灰尘,他一切无损。

暗生看了看不见人踪的庭院,眉头微微皱起,逃走了么?

赤木眨了眨眼睛,看着拉着他跑的娇小人影,整个人都懵懵懂懂的。按照赤木的计划,在他引诱暗生飞身而下后,趁他缠住暗生这个时机,埋伏在周围的蓝木听到他的事先说好的暗号“破”,就引爆炸弹。

赤木已经做好与暗生同归于尽的准备了,可是这凭空而来的鞭子是怎么回事?

百媚见他们已经离暗阁有数百里远,停下奔跑靠在树­干­上休息。

赤木看着气喘吁吁的百媚,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伸出手指啜了戳百媚红扑扑的脸蛋。

百媚杏眼圆瞪,表情凶恶:“呆子,你­干­嘛!”

赤木认真的回到:“我不叫呆子,我叫赤木。”

百媚气笑:“你的确不叫呆子,你也应该是白痴!你竟然想要和魔皇同归于尽!你就算被炸成­肉­酱,魔皇也不会伤到一根毫毛的。”

赤木不高兴了:“虽然我不能诛杀师傅,但是缠住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百媚:“呵呵。”

赤木皱起好看的眉头:“你嘲笑我?”

百媚:“你也不笨嘛。”

赤木鼓起一张俊脸,神情竟然像小孩一般委屈:“那你­干­嘛救我啊!”

老娘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救你啊!伊城一别,百媚只是奉洛痕命令,留在北国关注魔皇的动作,必要时,动用洛痕在北国的力量出手帮助暗阁脱险。

可是魔皇暗生哪里需要她帮忙啊,所以百媚对于这个任务的出勤那完全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天刚来晒网,就发现赤木这个笨蛋竟然打算与魔皇同归于尽。

惊慌之下,百媚来不及多想,手中的鞭子就这样挥出去了。

啊,我的天啊,百媚默默的流泪,公子虽然不指望她能帮魔皇多大的忙,但也绝对不允许她胳膊往外拐吧。

百媚凶恶的看着赤木,她果然还是杀了他吧!

赤木瑟缩了下脖子:“你这是要吃了我么?”

百媚的脸微微发烫,这浑小子的话怎么那么让人想入非非呢!

“我才不是要吃你呢,我是想杀了你。”

赤木摇摇头,认真的说道:“你太弱了,杀不了我。”

百媚眼中升起两团小火焰,一挥手就是一大把白­色­粉末,赤木条件反­射­就是一掌,本来朝他而来的粉末都向着百媚扑面而去。

躲闪不及的百媚中了自己的招,晕倒前的百媚对上赤木无辜的眼睛,挣扎的吐出两个字:“卧槽。”

赤木抱着晕倒的百媚,低头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

天空中传来鹰嘨的声音,赤木吹了声响亮的口哨,那盘旋的鹰俯冲而下,抓住赤木的肩膀,赤木吃疼的皱了皱眉头。他取下鹰爪子上的布条,一眼扫过,无奈的撇了撇嘴,最近怎么那么多事啊!

赤木有些发愁的看着怀中的百媚,带她走还是留她在这里呢?

想想布条上的内容,带上她好麻烦啊。

一番思想斗争后,赤木将百媚轻轻的放在地上,他走了几步又倒了回来。

赤木看着安静睡着的百媚,放在这里太危险了,万一被蛇咬了怎么办?

赤木抬头看看密林里高大的树木,顿时灵光一闪,有了!他抱起百媚跃上大树,取下腰带将百媚像挂腊­肉­一样挂在树梢上,这样就不担心她被蛇咬或是从树上摔下去了。

天­色­已晚,百媚被一阵冷风冻醒,抬头望望天边的冷月,低头看看杂草丛生的的地面,被吊得浑身酸疼的百媚大吼一声:“赤木,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混蛋混蛋~”

林中惊起一片飞鸟。

与此同时,率领着七彩阁站在滄烟面前的赤木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滄烟挑眉:“赤木?”

赤木摸了摸鼻子:“我没事。”

滄烟嘴角不自觉的一抽,本宫不是问你有事没事啊!

滄烟冷声:“本宫吩咐的事都听清楚了么?”

“都听清楚了。”

“那么,出发。”

“是!”!!

第三十八章 践踏

陆谨在魏黎的带领下来到南国宗庙的曲武池沐浴。

曲武池是一处天然的温泉。

陆谨穿着宽松的浴袍,垂下长发,一半罗刹一半温润的脸让他在氤氲的雾气中看起来不太真实。

“魏大人。”

魏黎恭敬的供着身子:“臣在。”

陆谨背对着魏黎的说道:“池子的入口,多派些人手吧。”

魏黎垂着头,陆谨看不到他眼中的讽意,只听到他恭敬的声音:“太子放心,臣就在殿外,亲自为太子您把守。”

陆谨嘴角挂起欣慰的笑意:“魏大人有心了。”

“臣应该的。”

陆谨冲魏黎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

偌大的曲武池就只剩下陆谨一个人,他褪去外袍,­祼­露的肌肤碰到温热的池水,他惬意的舒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陆谨大笑,他的手摸摸了自己面上那半边的罗刹面具,“今天过后,我就是南国最尊贵的王了。”

陆谨身心舒畅的泡着温泉,此刻他耳边似乎响起了南国人民在祭坛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痕从曲武池大殿的梁子上一跃而下,她注视着池中陆谨享受的表情,淡淡的说道:“你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熟悉的声音入耳,陆谨立马睁开眼睛,他看着站在曲武池边风华绝代的人,惊恐的道:“你是人还是鬼?”

洛痕背着手,一脸惬意的看着陆谨:“你希望我是人还是鬼?”

陆谨在水池中后退几步,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不,你该死了才对,以凌坤的手段,他怎么会放过你!”

“凌坤啊~”洛痕拉长了语调,她惋惜道,“他是不会放过我,可惜他下手太慢了。”

陆谨稳下心神:“你把凌坤怎么了?”

洛痕轻笑:“你不担心自己反而担心一个死人?”

陆谨也笑了:“我为什么要担心?凌坤没能要你的命,没关系,我可以亲自拿走。”

洛痕饶有趣味的看着陆谨:“你打得过我?”

“呵呵”陆谨冷笑,“太子你自诩聪明过人,怎么会问这么糊涂的问题。整个曲武殿都是我的人,我为何要怕?”

洛痕嘴角翘起:“你确定?”

陆谨沉下脸,高声呼道:“魏黎!魏黎!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

陆谨焦急的张望着武曲殿门口,并没有任何卫兵冲进来。

陆谨惶恐的看着气定神闲的洛痕:“你做了什么?”

洛痕笑:“你说我做了什么?”

“不可能啊!”陆谨摇头,“不可能啊!你南国所有的势力都被我瓦解了,你怎么可能还有实力安然无恙的冲到我身边?”

洛痕手理了理自己的长发:“痕的势力,表哥你知道多少?你以为控制住清流和地藏,监视夏邑,就能让我束手无策了么?”

洛痕看了看脸­色­铁青的陆谨:“虽然表哥你的确给我带来不少麻烦。”

不仅差点让她丧命,还引来了君临风的大军,这样的罪孽究竟该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死法呢?洛痕有些发愁。

陆谨毕竟从小陪着洛痕长大,以前也算洛痕的得力手下,所以他一看到洛痕的表情,他知道洛痕的想法:“你想杀我?”

洛痕反问:“我不该杀你么?”

“苍天啊,你为何如此不公!”陆谨仰头大嘨。

洛痕背着手,神­色­淡然:“你杀我就是应该,我杀你就是不公?”

陆谨看着冷漠的洛痕,恨声道:“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

洛痕:“与我何­干­?”

“哈哈,与你何­干­?”陆谨几乎疯魔,“若与你无­干­,我为何不恨其他人偏偏就恨你?”

“我不在乎谁恨我。”

陆谨一掌拍向水面,激起水花:“但是我在乎我恨谁!洛痕,你永远都是这样,淡淡的,冷冰冰的,像没有感情的木偶。像你这样没有血没有­肉­没有灵魂的人怎么配,怎么配拥有那么好的母亲?怎么配拥有那么多的宠爱?怎么配拥有那个人那么慈祥怜爱的笑容?怎么配占据着本来属于我的位置?”

洛痕疑惑:“那个人?你的位置?”

陆谨没有带面具的半张脸也变得极度狰狞扭曲:“那个人,南国最尊贵最尊贵的王,我的父亲。他被南国人民爱戴敬仰,他有温润如玉的脸,温和的脾气,他给予自己的孩子慈祥和怜爱,可是,那只是对你,只是对你!对我来说,他是一个要杀掉自己的孩子的父亲,一个心狠手辣的父亲,他是全天下最残忍的人。”

洛痕垂下眼睑:“所以,四年前,是你对父皇下了五焚散?”

陆谨手按住他的脸:“哈哈哈,如果可以,我真想亲自问问他那五脏俱焚,经脉寸断的滋味怎么样?”

洛痕的手不由自主的握起,但想起那日在城主府,陆谨对晕倒之前的她说的话:“你说你是我哥哥?”

“不!我不是你哥哥,我只是有一半的血液和你相同而已。”

洛痕淡淡的笑了:“那就好,我真怕你流的血液和我全部相同。”

七分相似的面容,两人站在一起,不知情的人总会误以为他们是双生子,对于陆谨的身世,洛痕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所有的人都掩藏得太好了,让她查不到一点证据,正因为这样,洛痕才没有完全信任过陆谨。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有翻盘的机会。

洛痕灵光一闪:“你怎么知道你的身世的?”

连她都查不到的事情,陆谨怎么查到的?母后和父皇决口不提的事,她都没办法捉住一点线索,陆谨是怎么知道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要杀要剐你动手吧。”陆谨闭上眼睛,“成王败寇,从我决定报复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失败的觉悟。”

洛痕淡淡的看着陆谨:“若你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身世的,我不杀你。”

洛痕隐隐约约觉得那个告诉陆谨身世的人,才是南国真正的毒瘤。

陆谨笑了:“我已生无可恋,生与死对我来说并无区别,你动手吧。”

洛痕嗤笑:“就因为夺权失败,所以生无可恋?陆谨,你这一生可真是悲哀。”

陆谨睁开眼睛:“太子,激将法对我来说并不管用!再者言,皇家人说话就跟放屁一样,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我的存在威胁到你,威胁到你的南国,你会不杀我?呵,笑话!”

洛痕居高临下的看着池中赤身的陆谨:“陆谨,你真的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的存在威胁不了任何人。”

陆谨红着眼睛看着洛痕:“洛痕,不会有人永远让你这么得意的!总有人将你拉下神坛,狠狠践踏你的自尊,就如你曾经践踏的人一般。”

洛痕:“我没有践踏任何人,我只是说了实话。”!!

第三十九章 南王洛奕

曲武池的水面上烟雾缭绕,陆谨赤身立在池水之中,若不是那可怕的罗刹面具和那双赤红­色­的眼睛,洛痕真觉得此刻的陆谨如谪仙般好看。

陆谨冷声:“太子为何还不动手?”

洛痕指尖运力,两颗珍珠从她手中飞出,击中陆谨的­茓­道。

陆谨剧痛过后,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连嘴也不能张开。陆谨看着面­色­如常的洛痕,即使他从小陪伴在他身边,他也从来没有看懂过洛痕这个人。

洛痕眸­色­淡淡的看着陆谨:“感谢你那半边与我相同的血液吧,我不杀你。”

陆谨恶狠狠的瞪着洛痕,他憎恨那半边与他相同的血液,若是因为那相同的血液而让他得以苟且偷生,他宁可死!

洛痕转身离开曲武池。

曲武殿内,洛痕换好登基用的龙袍,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眼纤长,眸若冰水,鼻梁俏挺,薄­唇­紧抿,木偶一样的人么?

君临风霸道冷酷的面容在洛痕脑中闪过,她的手按住自己的左胸腔,那里竟然隐隐作痛。

洛痕的目光落在托盘里的半边罗刹金面上,一双眼眸越发的冰冷,她不是木偶,她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她有她的坚持,哪怕全天下的人都不懂她,也没关系。她所走的路没有错,她从不会动摇。

洛痕将那半边金罗刹面具戴上,贵气柔和的气息陡然一换,霸气又森然。

“吱呀”洛痕推开曲武殿的大门,守在门外的魏黎弯腰抬手:“臣恭迎太子殿下。”

洛痕颔首,她淡然的吩咐道:“好好照顾殿里的那位。”

长久以来,做为南国唯一的皇嗣,洛痕承受了太多压力,她的前路仿佛只是无边的寂寞。

陆谨的存在让她不再是唯一,这让她内心深处燃起了小小的期待,哪怕连此刻的洛痕也不清楚,她到底在期待着什么。但是对陆谨,这个几次三番想要置她于死地同父异母的哥哥,洛痕没有下杀手。

魏黎跟在洛痕身后,听到洛痕的吩咐,他心里虽然觉得留下陆谨不妥,但看了看走在前面自信威严的淮太子,魏黎恭敬的回到:“臣知道了。”

洛痕站在祭天台上,高台下两边站着南国的文武百官,警戒线外是南国皇都有钱有势的商户员外。

陆左儿身着朝服,威严的立于高台的左上角。

洛痕从祭祀官手中接过金樽,左手捞着右手的长袖,将酒洒在地面。再接一杯金樽洒向高祖庙堂,最后一杯金樽里的酒一口饮下。

陆左儿目不转睛的盯着洛痕的一举一动,是她太过思念痕儿了么?为什么她觉得此刻陆谨一举一动竟然与痕儿一般无二?陆左儿摇头,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学得那么像!即使他外貌与痕儿相差不远,可是痕儿的气度痕儿的风华,岂是他能模仿的?

难道,陆左儿神­色­激动的看着洛痕,此刻在她面前祭祀天地,即将继承南王之位的是痕儿?

洛痕转过头,眼睛在对上陆左儿含水花的眼时,冷冽尽褪:“母后,今天是痕儿继位的日子,您不高兴?”

陆左儿双手剧烈的颤抖,她失态的抓住洛痕的手臂:“高兴,母后高兴!可惜你的父皇……”

陆左儿泪珠再也忍不住的滚落:“可惜你的父皇不能为你主持登基大典,四年前,皇上出事的时候,母后就想痕儿你继位。痕儿你坚持为皇上寻药,不惜以身涉险前往北国,可是终究,你父皇没等到你,就去了。陆谨那个忘恩负义,没有良心的东西!”

陆左儿扑倒洛痕怀里泣不成声,百官哗然,这是怎么回事啊?太子和皇后虽然是呣子,这大厅广众之下,做出这番举动,于理不合啊。

魏黎见状,高呼:“皇后与太子呣子情深,真乃南国幸事也。”

百官纷纷点头,附和魏黎齐声说道:“皇后与太子呣子情深,国之幸事也。”

陆左儿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从洛痕怀中起身,帕子抹去眼角的泪:“是母后太失礼了。”

洛痕微微一笑:“母后,儿臣可是希望自己的登基大典能由父皇和你一块主持呢。”

陆左儿一双美眸错愕的看着洛痕:“你是说?”

洛痕柔柔的一笑,哪怕脸带半边罗刹面具,仍不减绝美风华。

夏邑一身正装从宗庙正门而入,他声音洪亮的大喝一声:“南王驾到!”

宗庙里的人群都沸腾了。

百官们议论纷纷:“不是说南王薨了么?这是怎么回事?”

“夏将军不是卧病在床,病重不能起身么?这­精­神抖擞的来宗庙是闹哪样?”

夏邑身后是一队威严的士兵,中间士兵上的肩上抬着一尊气派恢宏的软轿。

那软轿里坐着一人,眉目温润,身形瘦削却不减贵气威严,赫然是当今南王洛奕。

百官认出南王,纷纷跪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百姓也跟着拜倒,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奕摆手,由于长久没有说话,他的声音有点哑:“众卿平身。”

“皇上!”陆左儿从高台上快速的向洛奕奔去。

洛奕示意夏邑落轿,夏邑一挥手,士兵们将软轿放下,身体刚好的洛奕动作不太利索,他一脚迈出,一个趔趄就要摔倒,一双手即使的扶住了洛奕。

洛奕扭过头看着身穿士兵服装的凌奈,温和一笑:“谢谢你。”

凌奈眼中闪过诧异,真是一位温柔的皇帝。他还以为经过昨夜的交谈,这位皇帝会很讨厌他,毕竟没有哪位皇帝能够容忍自己的威严被那样挑衅。

陆左儿奔到南王的身边,她的手扶住洛奕,难以置信的道:“我不是做梦吧,告诉我,奕,这不是做梦。”

洛奕亲昵的摸了摸陆左儿的脸:“左儿,是我,我醒来了,多亏了这位神医。”

陆左儿这才注意到洛奕身边小兵打扮的凌奈,她眼中闪过惊艳的光芒,这男的长相也太妖艳了点吧。

洛奕深知自己爱妻的脾气,一见陆左儿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假装生气的看着陆左儿,陆左儿偷偷的吐了下舌头,收回直直盯着凌奈的视线。

凌奈嘴角微抽,洛痕的父母看起来都挺生动活波的啊,他再看了看从高台上缓缓走下来的洛痕,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这么生动活波的父母会生出这么一个冰块变态啊?若不是洛痕与南王眉眼间的相似,凌奈都快怀疑,洛痕是南王捡来的孩子了。!!

第四十章 女王

洛痕走到南王身边,伸出手扶住南王另一边,与陆左儿一块扶着南王走向高台。

洛痕柔声问道:“父皇,身体可还好?”

洛奕慈爱的看着洛痕:“我很好,只是辛苦你了,痕儿。”

洛痕慢慢摇了头:“不辛苦。”

陆左儿忍不住用帕子抹去眼角的泪水,这般温馨的场景,从四年前南王中毒之后,就只是她梦中的奢望,今日竟然梦想成真,试问,她的内心怎么能不激动?

高台之上,洛奕高举桥洛痕的手,陆左儿退到一边,她看着她一生中最爱的两个人,这一天,她终究盼来了,痕儿从奕手中接过南王的权位,然后她和奕退隐庙堂,去看山看水看云卷云舒。

洛奕神采奕奕的宣布:“今日,朕宣布退位给淮太子,今而后,淮太子洛痕就是南国第一位女王。”

洛痕诧异的扬眉,陆左儿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皇上!”

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宣布痕儿的女儿身份呢?百官会反对痕儿继位的!

凌奈凤眼满是笑意,昨夜,南王醒来,问他想要什么报酬,他对南王要的报酬就是向世人公布洛痕的女儿身份,南王迟疑良久都没有说话,凌奈以为他不同意,他嘲讽南王是个不敢打破世俗的庸人,不能给予女儿幸福的混账父亲。

南王没有生气,没想到今日他竟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没想到南王外表温吞,却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

南国的百官接二连三的被震撼,他们揉了揉耳朵,问道:“尊贵的陛下,您说什么?”

南王温和的回答:“朕说药禅位给太子,何大人有何高见?”

“不敢不敢,只是老臣老糊涂了,听到陛下说什么女王什么的。”

南王温和的一笑:“何大人并没有老糊涂,痕儿就是南国第一任女王。”

“什么?淮太子是女儿身?”

南王腹黑的一笑:“朕从未说过痕儿不是女儿身啊。”

何大人惊讶的倒退:“陛下,这于礼不合啊!陛下三思。”

三朝元老何大人跪倒在地,百官一同跪倒:“陛下三思。”

南王看着跪倒一片的百官,缓慢而又坚定的问道:“一个好皇帝的标准是什么?是既要有文治,又要有武功。痕儿身居太子之位二十年,她的文治武功各位都看在眼里,痕儿有逊­色­有男子么?”

南王注视着沉默的百官,沉声道:“回答我。不说话者,杀无赦。”

“不逊­色­。”

“逊­色­。”

下面响起了两种声音,大臣们面面相觑。

洛痕轻轻一笑,她开口道:“周大人是你说痕逊­色­男子,对吧。”

周恒出列:“怎么,淮太子不如男子不准人说么?”

洛痕点头,她继续到:“吴大人,李大人,怀大人,和大人出列。”

站在百官中的几位大人岿然不动,洛痕笑了:“我是南国的女王,几位大人是公然的抗旨不尊么?”

“很好。”洛痕笑了,“把他们给我押出来。”

夏邑一挥手,士兵把点到的几位大人拉出百官队列。

周恒毫不畏惧的看向高台:“敢问太子我们犯了什么错。”

洛痕站在洛奕前面,霸气散开:“第一错,朕是南国的女王。”

周恒:“臣不服。”

洛痕居高临下的看着周恒:“你没资格不服,北国的周大人。”

周恒面­色­微变:“臣听不懂太子在说什么。”

洛痕负手而立:“刚才百官回答父皇问题时,以朕的耳力,听出答逊­色­的人是谁并不困难。周大人可知为何别的人朕不单独提出来,只除了你们几个?”

周恒:“太子这是为了杀­鸡­儆猴。”

“呵呵”洛痕冷笑,“周大人可真会往朕身上泼脏水。朕为什么单独提出你们几个,你们几个应该心知肚明。”

那几人除了周恒全身都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周恒屹立在几人当中分外显眼:“臣不知。”

“周大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洛痕拍手,“夏邑,呈上来。”

夏邑弯身上高台,呈递给洛痕一个蓝­色­的小册子,洛痕接过册子,冷冷的看着周恒:“这个册子是朕从北国暗阁处得到的,北国安Сhā在南国官员中的眼线名单,几位大人的名字可是位于里面呢。试问,不是南国的臣民,你们怎么有资格说朕逊­色­于男子呢?”

周恒背心沁出冷汗,但他咬紧牙关不松口:“太子,你诬蔑臣。”

“呵”洛痕冷冰冰的看着他,“朕早上的时候已经派人去搜查周大人家了呢,朕的手下一向粗鲁,更何况,朕一不小心说了句生死不论,不知道周大人的妻儿此刻情况如何呢。”

周恒再也装不下去了:“禽兽,你这个禽兽!”

洛痕:“将他们拖下去。”

周恒绝望的看着天空,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前不久他还接到北王即将攻克南国的消息,明明就差那么几天,他们就赢了!

洛奕淡淡的笑道:“如今,你们还有人质疑朕的决定么?”

百官垂首:“陛下英明。”

洛奕摆手,他从祭祀官员呈上的托盘中,拿起玉玺放在洛痕手中:“从此刻起,朕就不在是南国的陛下了,痕儿,朕将南国转交给你,愿你不负父皇所托,不负南国人民所托!”

洛痕握紧玉玺:“女儿晓得了。”

洛痕对着百官高举南王玉玺,百官俯首:“南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痕:“众卿平身。”

南王皇宫御书房内,洛痕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她放下笔,抬头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凌奈从窗口跃进,一双凤眼上挑,笑道:“当王的感觉,如何?”!!

第四十一章 向往

明亮的灯光下,洛痕如水面清澈无痕的眼睛看了一脸玩世不恭的凌奈,随后又重新低下头,拿起笔批改奏折。

凌奈眉头微微一皱,对洛痕视他若无物的行为十分不高兴,他来到书案前,高大的身影挡住灯光,将洛痕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洛痕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凌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别闹了,我很忙的。”白天,南国百官虽然摄于她的手段,不敢多言,但到底对她女儿身份心有芥蒂,美其名曰考验但实际上就是下绊子的行为从奏折上可见一斑。

凌奈不屑道:“那看来当王也不怎么样嘛。”

洛痕站起身,将奏折和笔拿起,挪到凌奈­阴­影覆盖不到的地方继续批阅。

凌奈一脸嫌弃:“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执着于王权,在奈看来,闲看花开花落,漫观云卷云舒的日子可比手握大权,劳心劳力的日子舒服多了。”

洛痕心无旁骛的批阅奏折。

凌奈整个人都不高兴了:“喂,女王陛下,我跟你说话呢!”

洛痕头也不抬:“恩,我听着呢。”

凌奈纠缠不休:“听了奈的话,女王就没有什么想法么?”

“痕从来不对不能实现的事情报以幻想。”

“不能实现?”凌奈整张俊美得几乎妖孽的脸贴近洛痕的脸,凤目锁住洛痕的黑眸,用近乎蛊惑的语气说道,“只要你想,我可以带你离开南国,远离这乱世纷争,春日我带你去凉城花海赏花,夏日我带你去西州采莲,秋日我带你去圣山看红叶,冬日我带你去积雪峰看雪,流连山水之间,一世逍遥。”

凌奈呼吸的热气喷在洛痕的脸上,洛痕红着脸往后退了几步,凌奈上挑的凤目中流落出明显的失落。

“男女授受不清。”

凌奈眸­色­变深:“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洛痕看着凌奈,缓缓说道:“周游天下,忘情山水的高雅生活,痕也很向往,只是,痕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凌奈冷讽道:“不能?为什么不能?说到底,你不过是舍弃不了权势与荣华罢了。”

“痕从小到大未种过一棵秧,未碰过一把梭,却锦衣玉食的长大。只因为我是南国的太子,所以我理应受到全国人民的供奉,吃穿用度无一不­精­,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如今我是南国的王,掌有南国臣民的生杀大权的同时,也有保护他们不受战乱祸害的责任。现在,南国内忧未平,北**队逼近,这时候你叫我放下这一切,去过踏遍红尘,逍遥隐世的日子,试问,痕如何做的到?”

凌奈看着神­色­坚定的洛痕,苦笑一声:“罢了,我凌奈今生遇到你,算是栽了。洛痕,我愿辅佐你平定南国内乱,逼退北**队。待南国局势稳定后,你就跟我走。”

洛痕看着凌奈,问:“这是你最后的一个条件么?”

凌奈眉头微皱:“如果你把它当答应我的最后一个条件才能做到话,那么,这就是我的最后一个条件。”

洛痕轻道:“我答应你。”

凌奈臭臭的脸­色­好转,他打开御书房的房门:“那奈今晚就不打扰陛下了。”

“嗯。”

凌奈转过身看着又开始一丝不苟批阅奏折的洛痕,说道:“女王陛下还是多关心下自己的身体,早点休息。”

洛痕听到凌奈的话,气笑了:“你以为我现在这么忙都是谁害的啊?”

凌奈神情僵住:“陛下的意思奈不太懂。”

“呵,若不是你的缘故,父皇怎么会在世人面前宣布我女儿身份?若不是我女儿身的份曝光,我这案台之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无聊的奏折?”

凌奈怨岔道:“南王出卖我,他不是说他不会告诉你么?”

洛痕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原来真的是神医从中作怪,痕就奇怪一向稳重的父皇怎么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刻扯我后腿,为什么要我父皇公布我的真实­性­别?”

凌奈理直气壮的道:“我对你说了好几次我想看你女人的装扮了吧,可是某人老以我是南国的太子拒绝我的要求,所以奈想­干­脆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女人,你就不会做男人打扮了吧,毕竟你现在是南国的女王,男装打扮成何体统?”

洛痕看着门口的凌奈,不确定的问:“就因为这个原因?”

凌奈点头:“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么?”

洛痕摇了摇头:“神医简直是痕见过的天下第二任­性­的人。”

凌奈好奇的问:“那天下第一任­性­的人是谁?”

洛痕笑而不语,凌奈见洛痕不欲多说,也不自讨没趣,他向她说道:“我很期待明日女王上朝的样子,先走了,晚安。”

因为凌奈的离开,整个御书房安静下来。洛痕翻阅着奏折,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另一张冷峻霸道的面容,天下第一任­性­的人,非君临风莫属。

洛痕­唇­角微勾,明日早朝结束后,就去冷香行宫看看他吧,若他肯与南国签订百年同盟的合约,凌奈说的那样的生活,其实她,也很向往。!!

第四十二章 营救

竹画提着食盒来到冷香殿,她轻轻的推开冷香殿的大门,走进内殿。竹画看着圆桌上原封不动的饭菜,什么也没说,手脚麻利的将冷掉的饭菜撤掉,拿出食盒里新的热腾腾的饭菜重新摆在桌上。

竹画放好饭后,神­色­忌惮的看了一眼半身倚在床榻上君临风,君临风闭着眼睛,一身黑衣衬得他菱角分明的轮廓越发冷硬,整个人就如一尊高贵却死寂的冰雕。

整个冷香殿仿佛都染上了君临风的气息,空气中充斥着刺骨的寒意,竹画一刻都不想多待,她提起食盒转身离开。

在竹画即将踏出冷香殿的时候,君临风声音冰冷的问道:“她去哪里了?”

竹画身形一滞,她转过头向君临风望去,正好对上那双黑得似亘古穹夜,寒得似千年冰潭的眼睛。竹画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我不知道。”

君临风神情冷淡的反问:“哦,是么?”

他并不期待竹画的回答,重新闭上了眼睛。

竹画反手关上冷香殿的大门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瞬间,她脸­色­难看的意识到,她刚才是在害怕,害怕一个中了软香散的阶下囚!

太子说得没错,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可怕了,即使在处境最为狼狈的时候,身上的高傲和锐气却丝毫不减,这样的人不杀掉真的好么?若是让他逃了出去,那南国简直,竹画摇着头不敢再想下去,她对着冷香殿的暗处冷声吩咐道:“看好北王!”

离南国皇都郊外几百里远的小道上,八匹骏马前后奔驰着☆前方的女子一身红­色­的劲装,妩媚多情的凤眼满是焦急与疲惫。

跟在滄烟身后的紫木驾马超过滄烟,并一个转弯拦住不要命的驾马往前冲的滄烟,滄烟不料紫木突然拦住她,眼疾手快的勒住马缰,她坐下的骏马,马蹄高高的扬起,若滄烟反应慢了一秒,紫木必定会被滄烟的坐骑踢飞出去。

滄烟柳眉竖起,怒喝道:“紫木,你在­干­什么!”

跟在滄烟身后的其余七彩阁的人见此也纷纷勒住了缰绳,让坐下的马儿停了下来。

紫木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在滄烟面前:“紫木恳请娘娘休息。”

“嗖”滄烟手中的马鞭带起一阵响亮的破空声,然后“啪”的一声重重的落在紫木的身体上。

“混账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紫木受了滄烟的鞭子,却毫无怨言的道:“娘娘,我们已经不眠不休的赶了七天的路程了,如今我们离主上越来越近!”

滄烟眼中怒焰高炽:“你既然知道,还在此时拦我,你是想造反了么!”

“啪”又是一声鞭响。

紫木咬牙:“属下不敢,只是南国皇都,不比南国其他城池,我们应该好好休整一晚,养­精­蓄锐,才能更好的营救陛下,不然我们此行与送死行为无异。”

滄烟只要一想到君临风此刻在南国受辱,她就什么也听不进去:“你给本宫滚开!”

赤木伸手抓住了滄烟向紫木挥去的鞭子,滄烟气笑了:“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造反了么!”

赤木面无表情,语气却是极其认真:“我认为紫木说得很对,我们的确需要休息,马也需要,我觉得我的马再不休息,就快成为我跑死的第三匹马了,人可以靠意志坚持,马可不行。如果我们救出王上,却因为马匹问题,所有的人都深陷囫囵,我觉得我们简直是用生命在搞笑。”

一脸疲惫的蓝木听到赤木的话,“噗嗤”笑出声。

赤木眼神迷茫的看了眼蓝木,他觉得自己说得挺有道理的,为什么蓝木笑了呢,赤木压下心中的小疑惑,继续对滄烟说道:“而且,这时候惩废木也只是损耗我们自己的力量。此刻的南国皇都说是龙潭虎­茓­也不为过,主上都栽在那里了,我们就应该越发小心。娘娘若是要惩废木,待我们救出王上以后,回北国再罚他也不迟。而且北国刑堂的惩罚花样繁多,刑具出奇,既能折磨人的**,又能锻炼人的意志力,是惩罚部下的不二选择。”

紫木黑线,他的首领此刻是在为他说情的,是吧,应该是吧。

滄烟收回鞭子,睥了眼赤木:“回北国后,你和紫木一同去刑堂领罚。”

赤木看了看自己掌上被鞭子勒出的红痕,他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俊美的脸极其无辜。

滄烟将马缰扔给蓝木,吩咐到:“大家原地休息,明晚,我们去营救王上!”

金木和青木迅速的生起了取暖用的篝火,紫木抱着­干­草为滄烟张罗睡的地方,赤木提着渐染,神情有点郁闷,他问抱着剑休息的橙木:“为什么我也要受罚?”

橙木眼里有着点点笑意:“大概是娘娘觉得刑堂真是个好地方,忍不住也想让首领你也尝试下。”

赤木更郁闷了:“早知道就让紫木挨鞭子好了。”

走过来的紫木听到赤木的话,颇是无语,原来首领刚才真的是在替他求情!

洛痕一身明黄­色­的朝服坐在龙椅之上,她眸­色­淡淡的看着站在她脚下的百官:“众位卿家,对朕的处理方案还有什么异议么?”

百官肃然。

洛痕点头:“很好,诸位若是对朕的决策没什么异议,那以后就别在拿些试探朕的奏折上来。这几日,是朕拿实力在跟你们保证,也是朕对你们的纵容。若下次,朕再在书案上看到毫无建设­性­的意见与空谈,那些向朕递折子的官员,就都给朕滚到乡下种田。”

“微臣惶恐。”

洛痕站起身,俯视着殿内的人,冷淡的说道:“众卿若是无事,就退朝了吧。”

“禀王上,臣有事启奏。”

洛痕看着殿下弯腰抱拳的许章:“许大人,请说。”

“王上,近日来,南国皇都有多起人口失踪案件,连担任官职的某些官员也失踪了,南国如今人心惶惶,臣请王上派人彻查此事,还百姓一个安宁的皇都。”

官员之中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说话声,洛痕神­色­不改的说道:“许大人有心了。关于此事,朕只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许大人,觉得朕说得有理么?”

“这……”许章头上冒出冷汗,女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人口失踪案与皇室有关?可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该说有道理还是没有道理呢?

洛痕冷淡的问:“众卿,觉得朕说得有理么?”

百官俯首:“王上英明!”

洛痕颔首:“那退朝。”!!

第四十三章 凌奈生气

端明殿内灯火通明,洛痕换下龙袍,一身月白­色­坐在椅子上,她如瀑布一般的发用玉冠束好,整个人在黄­色­的灯光下显得越发温润如玉。

陆左儿望着自己的女儿,无奈的一笑:“如今举国上下都知道你是女儿了,你作甚还一身男儿扮相?”

洛痕微笑道:“女儿都习惯了,男儿打扮看起来威严些。”

陆左儿眼中有着愧­色­:“都怪为娘硬要你扮作男儿,这二十年来,委屈你了,痕儿。”

洛痕摇了摇头,她笑问:“母亲多想了,母亲不觉得女儿男装打扮很好看么?”

陆左儿上前仔细的看着洛痕,直到洛痕的脸浮现出两抹红晕,陆左儿才说道:“我的痕儿真好看,痕儿一定是天下最美的姑娘,奕,你说是不是?”

洛痕转过头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凌奈有说有笑的走进殿内,她站起身:“父皇,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洛奕慈祥的冲洛痕笑道:“多亏神医妙手。痕儿,你得替爹好好谢谢神医啊。”

洛痕看了眼站在父亲身旁姿态风流的凌奈,笑着对洛奕说道:“父皇无须挂怀,那都是凌奈应该的,女儿拿三个条件换来的。”

凌奈一直挂在嘴边的笑意没有了,她这是什么意思,公平交易?她以为他为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三个条件么?

洛奕难得板着脸训斥洛痕:“痕儿,这世上并不存在应不应该,只有愿不愿意。”

洛痕的眼眸有一瞬的迷茫,只有愿不愿意么?那么不愿意的事就可以不做了么?

陆左儿掩嘴轻笑道:“奕,你别怪痕儿了,估计连痕儿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话里行间对凌奈的依赖呢。”

凌奈凤目里的不快瞬间消散,她依赖他么!

洛痕嘴角微抽,她依赖凌奈?

洛奕看着洛痕说道:“痕儿,神医是个非常不错的人,你莫要错过了。”

洛痕疑惑自己父亲为什么会说凌奈是个非常不错的人,在她眼里,凌奈简直就是毒夫。

陆左儿神­色­突然激动的一拍掌:“奕,你说得对,神医这么好的人,痕儿千万不能错过了。趁我们还没有出去游历,我们帮他们把婚姻大事主持了吧,痕儿,你纳神医为后吧!”

“什么!”

洛痕和凌奈同时叫道,相互指着对方惊讶的说,

“纳他为后?”

“纳我为后?”

洛奕笑着摇了摇头,他走到陆左儿身边宠溺的说道:“你啊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闹腾。”

陆左儿看着洛奕神情有些委屈:“既然两人情投意合,为何不在一起呢?”

“情投意合?”洛痕真是对自己不按常理出牌的母亲无奈了,“母后,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和凌奈情投意合了?”

凌奈眉头上挑,他看到洛痕一脸不愿,不爽的说道:“鄙人身份低微,哪敢高攀南王。”

洛痕无语的看着炸毛了的凌奈,他这是闹哪一出啊,她只不过是不想自己的母后乱点鸳鸯谱,给她和他带来麻烦罢了。

凌奈见洛痕不说话,以为洛痕是对他的话表示默认,他自嘲的一笑:“奈先告辞了。”

凌奈的突然离开,让洛痕有些发懵,他这是生气了?

陆左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傻站着的洛痕:“还不快去追?”

洛痕迷茫:“追什么?”

陆左儿简直被自家女儿的迟钝打败:“去追神医啊?”

洛痕不解:“为什么要追?”

陆左儿怒了:“你追不追,不追我就跟你断绝母女关系!”

洛痕嘴角一抽,她看见陆左儿一脸认真,认命的朝凌奈离开的方向追去。

陆左儿见洛痕听了她的话,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向洛奕抱怨道:“你说咱们的女儿感情方面怎么这么迟钝呢?真是气死我了。”

洛奕抱住陆左儿娇小的身体:“你就别瞎­操­心了,痕儿自己晓得的。”

陆左儿叹了口气:“我能不­操­心么?痕儿今年都二十岁了,别人家的女儿二十岁都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了。”

洛奕捏了捏陆左儿的鼻子,笑道:“我们家的女儿不一样。”

陆左儿低头:“说到底,都怪我,误食红药,这一生都不能再有身孕了。若不是如此,痕儿也不用从小被当做男孩来养。从小就被当做一国之君来培养的痕儿,从未有过女孩该有的幸福。奕,你知道当我得知痕儿死讯那一刻,我有多心疼多愧疚多悔恨么?我真的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我太自私了,我真的太自私了!我不该那么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样你会有其他的孩子来继承王位,我的痕儿可以无忧无虑的做南国最尊贵的公主,不用去承担一个国家的责任,不用去背负数万人甚至上千万人的­性­命。”

洛奕的手背上感觉到一阵阵湿润,他抱紧怀里的陆左儿:“说什么傻话呢!痕儿的事不怪你,怪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奕此生,有左儿一人足矣,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错,错就错在我是南国的王。”

陆左儿捶了一下洛奕的胸膛,红着眼睛生气道:“你为什么非要生在皇家啊!”

洛奕狡黠的一笑:“我心里其实挺感谢我生在皇家的,若我不是南国的王,怎么能娶你为后?你早就跟北辰跑了。”

陆左儿啐了洛奕一口:“怎么这个时候提起他啊,你不怕我伤心不怕我难过了么?”

洛奕大笑:“不怕了,我再也不会吃他的醋了,他该吃我的醋才对!”

陆左儿嗔道:“一把年纪了,还跟毛头小子似的。”

洛奕将头伏在陆左儿颈间,深嗅一口,喃喃道:“洛痕,洛痕,左儿,如今我在你心里落下痕迹了么?”

陆左儿抱住洛奕的头,动情的道:“早已深入骨髓。”

凌奈健步如飞,洛痕动用轻功才追上他。

凌奈凤眼冷睥着落在自己前面大得洛痕:“南王,这是何意?”

洛痕秀眉微皱,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追出来啊,总不能跟凌奈说,母后逼她来追他,所以她来了吧。

“女王不说话,那凌奈先告辞了。”

“慢着!”洛痕出声,她不确定的问,“你在生气?”

凌奈别过头,不看她:“哼,奈没有生气。”

洛痕额间划下黑线,这个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我不爽气息的人真的很口是心非啊。

“你为什么生气?”

凌奈背对着洛痕:“我都说了我没生气!”

洛痕有些发愁,面对这样傲娇的凌奈,她该说些什么呢,既然你没有生气,那我先走了。

洛痕摇了摇头,马上否决了这个说法,她要是真这样说了,以后她的一日三餐都要防止凌奈下毒了。!!

第四十四章 屠宫

月­色­偏移,凌奈和洛痕任由沉默蔓延开来。

背对着洛痕的凌奈心中气闷,她都追出来是不是说明她是在乎他的感受的?可是她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她看不出来此时此刻我很生气么!

洛痕认为这样傻站着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她主动开口打破沉默:“殿外风大,我们不如移步到御书房。”

凌奈转过头来,凤目锁住洛痕:“不要!”这个笨蛋,站了这么久,就只对他说这个么!

洛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神医对痕有什么意见,直说,耍脾气解决不了问题的。”

凌奈凤目燃起两团火焰:“你以为我是在耍脾气?”

洛痕嘴角抽了一下,腹诽到,难道你这样子不是在耍脾气?

凌奈一眼就看出洛痕心中所想,越发生气的问:“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洛痕摇头:“不是。”你何止是无理取闹啊。

“呵”凌奈冷笑,“女王陛下你放心,你男后的位置我不稀罕!”

洛痕恍然大悟的道:“你就是为了这个生气?痕为母后的口不择言向神医道歉,纳神医为后这样的话请神医不要介怀。”

凌奈心中越发堵得慌:“洛痕,你这个笨蛋!”

洛痕目送凌奈宛若游龙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亭台楼阁之间,葱白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茓­:“情不知何起,一往情深?凌奈,你怎么能对一位王,动真情呢?”

洛痕背着手,优雅的迈着步伐回自己的寝宫,母后和父皇的心思她不是不知,凌奈的心思她不是不懂,只是在她对上君临风那一刻,她已下定决心要为了南国的繁荣埋葬她所有的儿女情长。

月明星稀,八道身影悄无声息的飞跃冷香行宫的高墙,落在冷香行宫的庭院之中。

一小队巡逻的人提着灯笼渐渐靠近黑影所在的地方,滄烟的手轻轻一挥,另外七道黑影四下散开,滄烟一个转身,躲在一颗大树后,巡逻队丝毫未察觉有人入侵,神­色­木然的走过庭院。

七道人影从藏身的地方无声窜出,一手捂住后方巡逻的人的嘴,另一只手­干­净利落的抹了他们的脖子,眨眼间,赤木七人就将这只巡逻小队全部解决了,除了空气中溢出丝丝血腥味,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滄烟从藏身的大树跃了出来,她用手势示意赤木七人散开寻找君临风的下落。七人回了滄烟一个明白的手势,就以滄烟为中心,四散开了,对冷香行宫进行了地毯式搜寻。

整个冷香殿一片黑暗,没有灯光没有炭火,无法运功御寒的君临风清楚的感觉到冷,不过这种冷远远比不上他心里的寒冷,自从他被洛痕囚禁在冷香行宫以来,已经十二天了,从最开始的水米不进,到最后他开始进食,洛痕从没来看过他。

“哈哈哈哈”君临风仰头大笑,悲凉,嘲弄,又疯狂的笑声响彻冷香殿,从来自命不凡的他输了,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他败给了一个女子,败得惨不忍睹,一塌糊涂。

冷香殿外传来短兵交接的声音,还有男人的惨叫声。

君临风挑眉,他用尽全力下床,即使全身发软,他也拼尽全力站得笔直,他如冰潭的双眼漫上一层寒气,南国淮太子,我们来一场光明正大的博弈,你还能赢我么?

“哐当!”一声巨响,滄烟一脚踹开冷香殿的大门,紫木点燃冷香殿的烛台,赤木领着其余五人挡在滄烟身后。

滄烟看到站在床榻边的君临风,神­色­激动的向他跑去,死死抱住君临风:“临风,你还好吧,南国那些畜生有没有虐待你?鞭笞你?”

君临风双臂合拢,将滄烟抱紧,他语气冷然:“回去以后,陪朕喝一坛忘忧酒,可好?”

滄烟露出一个可人的笑容:“臣妾,求之不得。”

君临风冷瞳看着滄烟妖艳的容颜:“你总是那么符合朕的期待。”娇羞的,美艳的,强悍的,都是他一手**出来的,不会背叛不会说谎。

滄烟仰着头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的俊颜:“王上,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离开吧。”

君临风:“恩,你身上带有软香散的解药么?”

滄烟大惊:“王上,你中了软香散?”

君临风淡淡的点头,滄烟赶忙从身上掏出一个玉瓶递给君临风:“还好臣妾来之前,吩咐暗流多准备些对付南国皇室密药的药丸,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君临风将玉瓶里的药丸吐下,大手摸了摸滄烟的脑袋:“你有心了。”

滄烟笑得就像被奖励了糖果的孩子一般高兴:“王上没事,便好。”

功力恢复了五成的君临风,不紧不慢的走出冷香殿,滄烟紧随其后,七彩阁众人见到了他们的王,都激动的叫道:“主子!”

君临风冲他们颔首:“都有心了,回去领赏。”

冷香殿这边动静如此之大,很快就传到了驻守冷香行宫的竹画耳中,竹画带着手下的­精­锐迅速赶来冷香殿。

竹画看见君临风等人正要离开,大喝一声:“休想逃!”

君临风转过身来,目光轻轻的落在竹画身上,向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本皇根本就没想逃。”

竹画心一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君临风轻飘飘的落下三个字:“都屠了。”

七木抱剑领命:“是!”

竹画冷哼:“放肆!”

她长剑破空朝君临风直刺而来,滄烟抽出自己背后的弓扣住竹画的长剑,一脚狠狠的踢在竹画的心口上,竹画被滄烟踢飞后,还未爬起身,就被紫木一剑穿心,她瞪大眼睛,再无声息。

君临风将地狱般的场景抛在身后,滄烟笑嘻嘻的说道:“王,这次闹得太大了哦。”

君临风负手:“没关系,已经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了。”

次日,洛痕刚起,就收到“冷香行宫被屠”的消息,她神机电断的下令:“快,封锁皇都!”可惜,为时已晚,君临风等人早在暗流的安排下,马不停蹄的朝泗水五城奔去。

洛痕带着人马赶到冷香行宫,见着遍地的尸首,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她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屠了冷香行宫,他是在向她宣战。

洛痕的手按住自己的面庞,绝无结成同盟的可能了么?!!

第四十五章 弱者

南国御书房内,洛痕表情­阴­郁,她纤长的手指不断敲打着书案,发出“扣扣扣”的声音。

夏邑立于洛痕下手,脸­色­沉沉,他从小就陪在洛痕身边,知道洛痕这无意识敲击书案的动作代表洛痕此刻再做重大的抉择。

“夏邑。”

夏邑神­色­一禀,身体紧绷:“臣在!”

洛痕抬头看着夏邑,眼神坚定:“你带赤焰军立刻赶往凡城。”

夏邑大惊道:“主上,赤焰一动,皇上你在皇都的安危怎么办!”

洛痕眉毛轻拢,冷声道:“朕讨厌质疑。”

夏邑低头:“属下知罪。”

洛痕扔给夏邑一枚白­色­玉符:“这调动赤焰的兵符朕就交给你了,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是!”

夏邑离开御书房后,洛痕唤道:“兰棋。”

本来只有洛痕一人的御书房又出现了一紫衣美人,兰棋轻纱覆面,姿态妖娆,她冲着洛痕微微一拜:“属下拜见主子。”

洛痕一震袖,一道金芒直直刺向兰棋咽喉,兰棋两指一夹,夹住了洛痕掷出的金叶子。

洛痕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你恢复得差不多了。”

兰棋媚眼如丝的道:“主子挂心了。”

洛痕吩咐道:“既然你好得差不多了,那么启动地藏,给我拦截君临风,不惜一切代价。”

兰棋媚态横生的眼满是骇意:“即使地藏全灭么?”

洛痕伸手摸了摸兰棋的脸庞:“四绝以你为首,你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

兰棋轻笑:“属下领命。”

洛痕背着手走出御书房,望着天边一轮残月,喃喃的道:“快要入冬了啊。”

“你似乎很忙?”

洛痕转过身,循声望去,看见坐在御书房顶上的凌奈,她含笑看着他:“你似乎很闲?”

凌奈抱着酒坛喝了口酒,道:“和女王一比,我的确很闲。”

他冲洛痕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天冷了,女王要喝一杯么?”

洛痕飞身而上,落在凌奈身边,接过凌奈手中的酒坛,仰头就是一大口,她将酒坛递给凌奈:“这酒好辣。”

凌奈笑了,笑容煞是好看:“当然,这是北方的烈酒。”

洛痕也坐在屋顶上,一腿弓起,一腿放平,甚是悠闲的问道:“神医喜欢喝烈酒?”

凌奈摇头:“不喜欢。”

“那为什么还喝?”

“因为烈酒容易醉。”

“为什么要喝醉?”

“醉了才会忘。”

洛痕望着夜空,听着凌奈的回答,低声的问道:“神医想要忘什么呢?”

凌奈转过头看着洛痕:“忘一个不想忘记的人。”

洛痕拿起凌奈放在一边的酒,喝了一口,笑道:“神医这话真有意思,不想忘记,为何还要忘?”

凌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理智跟我说,我应该忘记,因为那个人是个没良心的人,记住她,最后受伤的,一定是自己。但是心跟我说,它忘不了那个人。”

洛痕看了眼散落在凌奈身边的空酒坛:“所以神医喝了那么多酒都还不醉。”

“也许吧。”

凌奈眯着凤眼瞧着洛痕,耷拉的眼皮遮住眼中的情深,整个人慵懒迷离:“我好看么?”

“咳咳咳”洛痕被烈酒呛到了,这厮突然这般是闹哪样啊?

似乎不满意洛痕的反应,凌奈再次问道:“我好看么?”

洛痕点头:“好看。”

“那你喜欢我么?”

洛痕沉默了,凌奈挂着浅淡的笑容,直直的盯着洛痕不放。

良久,洛痕不确定的问:“神医,你这是在勾引我?”

凌奈点头:“如果是勾引,女王被诱惑了么?”

洛痕靠近凌奈,手指挑起凌奈的下巴,调戏道:“神医乃人间绝­色­,痕被诱惑不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吗?”

凌奈别过头摆脱了洛痕轻佻的手指,他靠近洛痕,满身酒气,一张俊脸离洛痕越来越近,在要靠近洛痕薄­唇­那一刻,洛痕偏过了头,躲开了凌奈的吻。

“神医,你醉了。”

凌奈将头埋在洛痕颈间,闭上眼睛:“也许吧,你来到我身边那一刻,我就醉了。”

“那你忘了么?”

“忘了什么?”

“那个不想忘记的人。”

“怎么可能会忘?”

洛痕听到凌奈的均匀的呼吸声,双手抱住凌奈,轻声说道:“看来醉了才能忘也是骗人的。”

洛痕打了个响指,一个黑衣暗卫出现,暗卫跪在洛痕面前。

洛痕将凌奈放在黑衣暗卫怀中:“送神医回住处休息。”

暗卫将凌奈抱离御书房后,凌奈睁开眼睛,他从暗卫怀中轻巧跃下,淡淡的道:“你回去保护你的主子吧。”

凌奈在南国皇宫的屋脊上慢慢的走着,夜风吹起他的衣襟,他自嘲道:“只是想在她怀中多待一会儿,竟然也这般困难。”

凡城郊外的竹林,君临风一行人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那群黑衣人步伐僵滞,指甲泛黑,面­色­发紫,显然是死去多时的尸体。

滄烟手拿长剑,紧挨着君临风,她有些胆怯的道:“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啊!都被杀死了那么多次了,还能站起来!真是太可怕了。”

赤木七人将君临风和滄烟护在中间,手持长剑抵御着外围的死尸攻击。

“啊!”被死尸指甲抓住的黄木发出一声惨叫,他那只被抓伤了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发黑,黄木当机立断的将自己的手臂砍下。

鲜血溅出,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了,滄烟恨恨地道:“这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居然还带剧毒,南国真邪门!”

君临风的手轻抚了下滄烟的背,神­色­丝毫不为眼前恐怖的场景所影响,他淡淡的安慰道:“别怕。”

滄烟听道君临风清冷的嗓音,心情平定下来,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不怕。

君临风也抽出腰间的佩剑:“本皇就不信了,把这些东西剁成尸块,他们还能给本皇爬起来!”

赤木握紧渐染,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字:“杀!”

唯有杀戮,赤木从来不会动摇。

兰棋接到消息,率领­精­锐来到竹林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尸块,和一具断臂的尸首,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涂了红蔻的指甲,分外妖艳:“啧啧,北王,还真是恐怖啊。我本来还指望用秘药封­茓­成为活死人的部下能在两个时辰内尽全力困住他们的呢。三十个地藏­精­锐只留下对方一人么?”

七彩阁众人比平日里更加沉默,赤木一向天然呆的脸少有的出现了哀戚。

君临风袖中的手握紧:“黄木被留在那里,只能说明他不够强大,你们很强,所以你们活下来了,在你们被选为七彩暗卫时我就告诉过你们,只要你们一直很强,你们就可以一直活下去,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人会怜悯弱者。”

七彩阁的人眼神坚定,神情倔强。

君临风坚定的往前迈着步子:“黄木的命,本皇会讨回来的。本皇可以建立一个让弱者愉快生活的国家,却绝不允许站在本皇身边的人是弱者,你们明白了么!”

“明白!”六人的声音响彻云霄。!!

第四十六章 乱

洛痕端坐在龙椅上,眉眼上扬,面­色­凝静,浑身散发出冷郁的气场。

殿堂上一位浑身是伤的兵士单膝跪着,他神­色­凄楚的道:“小将替护国将军传讯,北国大军已经攻破凡城,正在向禹城行军!”

金凤殿一时人心大乱。“什么时候,南国已经失了两城给北国了?”

“陆大人不是带领着南国的军队和夏国的军队驻扎在泗水五城么?”

“天啦,南国这是要变天了么?”

洛痕一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冷喝道:“你们闹什么!”

群臣俯首,金凤殿安静下来。

洛痕问受伤的小兵:“护国将军已经带兵撤退到禹城了么?”

“禀女王大人,是的。”

洛痕手握紧:“凡城一战,我军伤亡多少?”

小兵咬牙:“过半。”

洛痕手按住额头:“北国的主将与副将是谁?”

小兵眼神中闪过惶恐:“北王亲自率兵出征,三大副将分别是北国的风将军风越,雨将军雨生,雷将军雷鸣。”

南国的朝堂再次哗然了。

百官私语,“北国是用全国之力来攻打南国么?”

“北王亲征,南国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灭顶之灾啊,灭顶之灾!”

洛痕站起身,向众人投以冷厉的目光:“只有无能之辈,才会在大敌来临之前,窃窃私语。”

许章出列,神情激愤:“北国不过是期我南国无人!”

洛痕眸­色­幽深,她冷声问道:“那许卿认为南国无人么?”

许章被洛痕身上的煞气所吓,低头道:“也许北王觉得南国之君为女子,所以认为南国好欺负。”

“哈”洛痕冷笑,她负手而立,“是北王这样认为还是许大人这样认为?”

许章惊出一身冷汗。

洛痕面­色­­阴­冷的道:“国有大难,你们不给朕想对策也就罢了,竟还有心思挑衅本王,真当朕好脾气么?来人啦,将许章给我重打五十大板!”

面对盛怒的洛痕,南国朝臣无人敢求情,许章慌了,他跪倒在地,哭号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看在臣为为南国三朝效忠的份上,就饶了臣这次吧!”

洛痕冷冷的看着涕泪横流的许章:“三朝效忠,所以你就在朕的面前倚老卖老?”

许章浑身哆嗦:“臣不敢!臣不敢啊!”

洛痕挥手:“给朕拖下去!”

许章被侍卫拉出金凤殿,洛痕冷声问道:“众卿可有对策抵御北国大军?”

李然出列道:“我们可以向夏国求助,说动夏国派军队攻打北国首都叶城,实施围魏救赵之计。”

洛痕点头:“李大人说得有理,可是不日前朕就修书一封给夏王,又修书一封给夏国太子,均未得到回复。李大人可愿代表南国出使夏国,就联手对抗北国一事与夏王商讨呢?”

李然鞠躬:“臣万死不辞。”

兵部尚书萧强出列:“远水解不了近渴,北王已经步步逼近,南国不能不采取行动◎日听市井传闻,夏将军被北军重伤,南国以无人能抵御北国的­精­锐之师。”

洛痕冷笑:“呵,又是无人么?朕决定御驾亲征,让天下人看看,南国是不是无人!”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洛痕面­色­坚定:“朕意已决。朕出征时,南国一切事务都由太上皇监管!”

萧强出声:“南王陛下!”

洛痕看着萧强:“萧大人无需多说。”

萧强抱拳,刚毅的脸满是坚定:“臣只是希望能同陛下一块出征,保护陛下的安全!”

洛痕清冷的眼中有了笑意:“朕正有此意!”

锁玉阁中,洛痕一身浅绿­色­女装,额间三瓣桃花,薄­唇­染朱,清绝的气质妖娆的面庞,让陆谨看得有些发愣。

陆谨看了洛痕好一会儿,他才苦笑道:“宫里的下人都说过去的南国淮太子,如今的南王是女人,我还不信!你这么清冷这么狠绝这么­奸­诈的人,怎么可能是女人?”

洛痕手指尖夹着棋子,闲闲的敲打着棋盘:“你是在取笑我么?”

陆谨摇头:“不是,我在笑我自己,争了那么久,竟然连你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真是可笑。”

洛痕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遇上神机妙算的我,你栽得也不冤。”

陆谨也落下一子:“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

洛痕不在意的笑了笑:“这盘棋,我若赢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可好?”

陆谨诧异的道:“谨不过是南王的阶下囚,南王对谨能有何求?”

洛痕轻轻一笑,整个人不再是清冷的模样:“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对你没所求?”

陆谨被洛痕的笑容蛊惑了,洛痕落下一子后,淡淡的说道:“你输了。”

陆谨一看棋盘,大势已去,无奈的摇头:“要赢你真的很难。”

洛痕站起身,没有女儿应有的柔弱,她像一颗孤松一样站着:“北王率军伐南,朕打算御驾亲征。”

陆谨神­色­淡淡:“这与我何­干­?”可是他紧握的手暴露了他的震撼。

洛痕说道:“若朕没能回得来,南国就交给你了,厚待父皇和母后。”

陆谨激动的站起身,手不小心碰翻了棋盘,黑白的棋子四处飞溅,他瞪大眼睛:“洛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洛痕点头:“南国拜托你了,如果是你,应该也能成为一名好皇帝吧。”

陆谨紧握双拳:“你把江山交给一个想要夺你江山的人,还一脸淡漠的说我会成为一个好皇帝?洛痕,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自信?”

洛痕知道陆谨心里其实已经同意了她的要求,冲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为什么选择相信陆谨呢?大概是那相同的一半血液吧。

陆谨愤怒的冲洛痕的背影吼道:“洛痕,你特么最好安全得给我回南国,不然我就将南国拱手相让给北国!我不会让你事事都如意的。”

洛痕在回寝宫的路上遇到了一身白衣的凌奈。

洛痕:“晚上好。”

凌奈皱眉:“我不太好。”

洛痕:“你是神医。”

凌奈:“听说你要御驾亲征。”

洛痕点头:“明早出发,神医是来送我的么?”

凌奈摇了摇头:“我是来跟你说我会一起去的。”

洛痕笑了:“能的神医相助,真是再好不过了。”

凌奈突然生气:“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洛痕眨了眨眼睛:“不然呢?”

凌奈注意到洛痕的女装,心中的郁气消散:“你穿女装挺好看的,以后就穿女装吧。”

洛痕摇了摇头:“我觉得我男装更好看。”

凌奈:“那只是你个人的错觉。”

不欲与凌奈纠缠的洛痕无奈的说道:“神医大半夜站在这里就为了跟我说这个?还是洗洗睡了吧,明早还有正事要办。”

凌奈看着洛痕渐行渐远的纤细背影,终于忍不住大声问道:“洛痕,你这一生到底为了什么活着!”

洛痕的身体顿了下,没有回头的她缓缓的走进自己的寝宫。

洛痕清楚的记得在她六岁的时候,师傅曾问她:“家国天下,你选什么?”

她翻弄着手里母后给她的《国策》,认真的答:“当然是家啊,有疼我的父皇爱我的母后。”

师傅嗤笑一声,眼中的深意六岁的洛痕读不懂,现在她懂了,想要守住皇家,就要守住国,拼尽天下。

看似选了最小的她,其实选择了最大最困难的事。!!

第四十七章 出征

皇都的城门外,百官分列两旁,周围挤满了南国皇都的百姓。

洛痕一身白­色­的轻甲,英气逼人,陆左儿桥洛痕的手,依依不舍:“痕儿,你非去不可么?”

洛痕微笑道:“母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陆左儿眼眶发红:“南国那么多将军,痕儿是南国的王,怎能亲自抵御外敌?”

洛痕:“北王也是亲征,我为何不可?况且,南国上下,能与君临风一争者,除了女儿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陆左儿被洛痕说笑了:“痕儿,这世上哪有人这般自夸的?”

洛痕:“女儿不就是。”

陆左儿笑着笑着就掉下泪来:“痕儿,你可要平安归来!”

洛痕握紧母亲的手:“母后放心!”

洛痕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父亲,轻声道:“打乱父皇的游历计划,真是抱歉。”

洛奕叹道:“傻孩子,管理南国本来就是父亲该做的事,让你负担了这一切,父皇才该向你道歉。”

洛痕:“我是父皇的女儿,这些都是应该的。父皇,时辰不早了,女儿走了。”

洛痕翻身上马,她一手勒住马缰一手高举,高声道:“天佑南国!”

百官与百姓齐齐叩首:“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从洛痕决定为南国出征的那刻,她已经被南国上下认可了,无关­性­别,她就是他们的王!

洛奕注视着洛痕:“一定要平安归来!”

洛痕点头:“我会的。”

她调转马头,气势雄发:“出发!”

洛痕不顾随行的将领的劝导,策马走在军队的最前方,萧强跟随在她身后。

洛痕勒住马缰,让胯下的坐骑停了下来,她望着不远处骑着枣红大马的凌奈,脸­色­柔和:“我以为你不来了。”

凌奈驾着马与洛痕并行:“不是说好了么,我辅佐你稳定南国局势,你随我浪迹天涯。”

洛痕轻笑,爽朗中带着三分女儿的媚­色­:“好啊!只不过神医这样轻装上战场,真不愧是高人啊。”

凌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高人气质全无:“谁说本神医要亲自上战场了?我难道不可以在后方治治病,或者给敌人下点药娱乐一下?再说啦,那又笨又重的铠甲不符合本神医的美学观念。”

洛痕:“神医可真有意思。”

凌奈凤眼多情的看着洛痕:“南王你更有意思。”

洛痕笑笑不说话。

凡城城主府,君临风穿着一身黑甲,眉似墨剑,眼若冰潭,他将玄铁打造的头盔夹在腋下,面无表情的听手下的人汇报战况。

“我军伤亡共计两万人左右,共俘虏南兵十万人,已夺下南国泗水五城以及凡城,实乃大捷!”

君临风点头:“很好。”

风越站在君临风下手,他出声询问道:“王上打算如何处理南国十万伏兵?”

君临风眉头也不皱:“杀了。”

雨生犹豫道:“杀主动投降的兵士,这不太好吧。”

君临风冷冷的睨了一眼雨生:“不杀,难道放了,让他们重新回战场与我们为敌?还是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浪费我们的军粮?”

雨生跪倒在地:“属下知错。”

君临风问风越:“南国的女王是今日才率军出发的?”

风越点头:“是的。根据暗流传来的情报数据,臣估算南王会在五日后到达禹城。”

君临风嘴角轻轻向上勾起,冷眸全是轻视:“夏邑的伤如何了?”

风越有些愧疚的回到:“禹城城主府如今固若金汤,对外人出入检查甚是严厉,暗流的人Сhā不进去。”

君临风冷笑:“看来夏邑伤得很严重,南国打算死守禹城?”

风越:“看来是这样的。”

君临风:“南国女王就要来见本皇了,本皇想要送她一份大礼呢!死守禹城?哼!风越,你联系暗流的人,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给本皇烧毁禹城的粮库。”

“是!”

待一切事务安排妥当,君临风才将目光重新落到跪在地上的雨生身上:“你起来吧。十万将士,你看着办吧。”

雨生冲君临风叩首:“谢王上。”

君临风卸下盔甲后,一身常服躺在美人膝上。

滄烟涂着豆蔻的指甲,红艳艳的煞是好看,她偏着脑袋问闭目养神的君临风:“臣妾听说深居简出的淮太子原来是个女人。”

“嗯。”

“皇上,你见过淮太子么?”

“嗯。”

“她一定是位奇女子吧,连皇上都吃了她的亏。”

滄烟娇娇柔柔的问道:“皇上,怎么不说话了?”

君临风睁开眼睛,冷眸深邃:“你今天的问题特别多。”

滄烟委屈的问:“皇上,你这是烦我了么?”

君临风丝毫不为所动:“让本皇好好休息一会儿。”

滄烟越发的委屈了:“皇上,说好了要和臣妾一起喝忘忧酒的。”

君临风重新闭上眼睛:“等拿下南国,不醉不休。”

滄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嗯。”!!

第四十八章 对上(一)

禹城城主府东苑,凌奈皱着好看的眉头,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夏邑:“为何我每次见你,你都是一副要死的模样?”

夏邑爽朗的一笑,却因为笑的弧度太大,胸膛上的伤口再次裂开,他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无奈的道:“因为我预感到神医快到了吧。”

凌奈挑眉:“将军的意思是奈是扫把星么?”

夏邑连连摆手,他手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我天生嘴笨,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啊,神医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神医妙手回春,所以我才敢伤得这么重啊!”

夏邑见凌奈依然板着一张俊脸,急的抓耳挠腮,包扎伤口的白绷带上都沁出丝丝血红。

洛痕按住乱动的夏邑:“你别紧张,没事的,凌奈逗你玩呢。”

夏邑惴惴不安的看着洛痕:“女王你保证。”

洛痕轻笑:“朕保证。”

凌奈闻言扬了扬眉头。

夏邑松了一口气:“女王您一定不知道得罪神医有多恐怖。”夏邑想到凌奈在将军府的那段日子,真是无语泪先流。

洛痕想起和凌奈一同回南国的那段时光,颇有感触的点头:“朕知道。”

夏邑不可思议的看着凌奈,连聪明狡诈如女王者,竟然也在神医那里吃了亏!

凌奈对上夏邑崇拜钦佩的目光,将身上的­鸡­皮疙瘩不落痕迹的抖走,这家伙刚才还怕他怕得要死。

窗外,传来三声哨音,洛痕和夏邑神­色­一变,洛痕阻止了打算下床的夏邑,吩咐道:“你就躺在床上让凌奈帮你疗治伤口,我。”

夏邑摇头:“女王你们连夜赶来,已是疲惫至极,臣怎么能让陛下劳累,自己却躺在床上呢?”

洛痕淡淡的对夏邑说:“这是命令,夏将军难道要抗旨不遵么?”

夏邑面­色­纠结:“臣领旨。”

凌奈看着急匆匆离开的洛痕,不由的问夏邑:“她一直都是这样么?”

夏邑面­色­有片刻迷茫,随后反应过来:“神医问的可是南王?”

凌奈:“不然呢?”

夏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凌奈诧:“你不知道?南国夏家不是世世代代都是皇族的守护者么。”

夏邑点了点头:“恩,作为夏家的继承人,从懂事起,我就在南王身边照顾她。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知道南王内心的真实想法。南王的笑容会伪装,开心的,妩媚的,多情的,喜悦的,轻蔑的,我们看到的只是南王想表现出来的情绪。也许很多人都是这样,只给别人看他想要别人看到的,但他们或多或少会露出蛛丝马迹,南王不会,她对自己的情绪­操­控得简直天衣无缝。都说眼泪不会欺骗人,南王连眼泪都是假的。对于南王的一切,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是假的,唯有心的感受才是真实。我所说的并不是我看到的,而是日积月累用心感受到的,或许是真实,或许只是我的臆测。所以,神医你要问我南王是怎样的,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凌奈:“将军是在抱怨南王不信任你?”

夏邑摇了摇头:“我敢拍着胸口说,我是南王最信任的人,可是这种信任并不是她对我敞开心扉的信任。”

夏邑恐惧的抱胸:“南王对我诉说情怀的场景,光是想想就让我毛骨悚然。”

凌奈嘴角抽抽:“当我没问。”!!

第四十九章 对上(二)

几道黑影借助夜­色­,悉悉索索的来到禹城粮库。楼阁之间的隐秘之处,洛痕注视着黑影的行动,她低声问站在她身后的兰棋:“他们这样的水平也能安然无恙的突破禹城的防线?”

兰棋肯定的回答到:“绝对不可能,禹城城门之上,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全是地藏的­精­英,就连极容易被忽视的地方属下也安排了地藏的高手驻守。他们绝对不会是突破禹城防线进来的外敌!”

洛痕若有所思的道:“也就是说他们是禹城内部的人员?”

兰棋吃惊的道:“女王的意思是有内­奸­?”

洛痕摇头:“不是内­奸­,是内应。看来北王的手很早就伸向南国了,我们南国竟一无所知。难怪君临风能在南国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安全撤离。”

兰棋惭愧的低下头:“属下无能。”

洛痕摇头:“朕太大意了。”

兰棋看着那几个黑影已经到达粮库,隐约可见一簇火焰升起,她有些着急的问道:“王,我们要采取行动了么?”

洛痕:“恩,不要给他们自杀的机会。”

安怀带着部下偷偷摸到禹城的粮库,这一路上,顺利的简直难以想象,安怀有些得意的想,防范这般松懈的南国在强大的北国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安怀将火折子打燃,当他满怀胜利的喜悦准备用火折子点燃粮车的那一刻,一道紫­色­的身影从他眼前一晃而过,随后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安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来到人间仙境,周围都是笑语盈盈的美貌仙女,桌案上摆放的都是仙露琼浆。

仙女中最美貌的那个仙女来到他面前,柔声的问道:“你是谁?怎么来这里的?”

安怀听到那仙女柔媚的声音,骨头都酥了,一向冷硬的心泛起丝丝柔情:“我叫安怀,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这里的?”

那美貌的仙女捂着嘴咯咯的笑:“你这人真好笑,怎么来这里都不知道,那你来这里之前在­干­什么?”

安怀见到仙女的笑颜,整颗心都融化了,只觉得告诉仙女什么都是应该的:“我之前准备火烧禹城粮库。”

说到这,安怀神情有一丝迷茫:“我成功了没有?我记得我好像扔出火折子了。”

仙女歪着脑袋问安怀:“禹城防卫如此森严,你一定很厉害,才能烧了禹城的粮库。”

安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神情中有掩饰不住的自得:“我可是暗流的中流砥柱,这种小事,不在话下。”

仙女好奇的看着安怀,一双美眸眨啊眨:“暗流?那是什么啊?”

安怀眼有傲­色­:“暗流,是北国的地下情报组织,不过,我敢夸言,整个星宿大陆没有哪个情报组织有我们暗流庞大,我们不仅渗透了北国,还蔓延到了南国,夏国以及其他边远小国,甚至在蛮荒之处,也有我们暗流的身影。”

美貌仙女捂着嘴惊叹:“好厉害啊,那暗流在南国的根据地在哪里呢?”

安怀皱眉,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过了,他脑海深处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说,可是安怀一对上那双充满期待的美眸,就忍不住开口道:“禹城的据点在一间客栈。”

美貌仙女笑着对安怀说道:“谢谢你告诉我的这一切,现在你该回去了,好好睡一觉,闭上眼睛。”

兰棋看着重新闭上眼睛的安怀,将脸上柔媚的笑容收敛,她对一直坐在一旁的洛痕说道:“王,这人已经没有价值了。”

洛痕颔首:“兰棋,你的摄魂术又­精­进了许多。”

兰棋:“谢王夸赞,只是这个人我们该如何处置?”

洛痕:“既然没有价值了,就杀了吧。”

“是。“

洛痕眯着杏眼:“兰棋,您带着地藏将暗流在南国的据点连根拔起吧。”

兰棋皱眉:“可是我们只知道禹城的据”

洛痕淡淡的说道:“老鼠既然已经露出尾巴了,总会抓到的。”

“属下明白了。”!!

第五十章 对上(三)

君临风看完青木递上来的密报,再次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君临风的神情越发冰寒:“禹城的暗流据点被捣毁了。”

风越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君临风将密报扔在一边:“火烧禹城粮库的计划失败了,看来暗流有主事被夏邑抓住了。”

风越反对道:“每一个进入暗流内部的人,意志都极其坚韧,即使是一个普通的下属,他们也不会因为严酷的刑讯而背叛北国的,何况是暗流的主事?”

君临风:“让一个人开口的方式有很多,越,本皇并不是在质疑你御下的能力。”

风越被君临风戳中心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君临风:“夏邑受了如此重伤,竟然还能捣毁一个暗流的据点,他也没我想象中那么无能。”

站在风越身旁的雨生闻言嘴角微抽,他心中无语的想到,夏邑,南国的护国大将军,以一人之力对上雷他们三个大将军也毫不马虎,王上,竟然说他无能,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君临风:“越,南王的援军到哪里了?”

“壑城。”

君临风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才走到壑城,她还真是不紧不慢啊,天真的以为自己会赢到最后么?”

屋子里其余三将,听到自己主子似讽似哀的语调,背后的寒毛全部立起,南国那个新任女王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让王上记恨到如厮地步?

君临风表情严肃:“雷三将军。”

三人齐齐抱拳:“臣在!”

“你们三人率主力先行到达禹城,本皇去见一人,随后就到。”

风越出声问道:“我们是围城?”

君临风:“国不可一日无君,别忘了还有夏国在虎视眈眈,夏国虽然并没有出兵帮南国,但对北国也绝对不怀好意。”

君临风一哂:“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想得好都是空谈!不过围城,本皇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强攻!本皇会派七彩阁协助你们攻城,以他们的武功修为,潜入禹城虽然不容易也不算特别困难的事。”

雨生问道:“王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君临风:“明日就从凡城出发,你们下去准备吧。”

“是!”

滄烟捉住君临风的袖子撒娇道:“皇上,不嘛,臣妾不想回叶城,就让臣妾在军中陪着你嘛。”

君临风板着脸:“胡闹!你一个娘娘生活在军中成何体统?你可是北国的贤妃娘娘!”

滄烟撅着红­唇­:“臣妾不管,这贤妃娘娘谁爱当谁当去,臣妾只是想皇上身边!”

君临风皱眉:“不要闹了,做个乖女人。”

滄烟可怜兮兮的看着君临风:“临风,让我留下来陪你吧。”

君临风面­色­沉了下来:“放肆,不许直呼本皇名讳。”

滄烟跺脚:“以前皇上不是这样的。”

君临风青筋暴起:“不许跟朕提以前!”

以前,他允许她叫他名讳,存了让那个清冷女子嫉妒的心,现在想来,奢望着那个人完全属于自己的他真蠢真可笑!

滄烟胸口剧烈的起伏:“又是因为那个女人,对不对?我就不懂了,无筝,有什么好的?那个冷冰冰的女人除了长得好,还有什么好的!”

君临风一脚踢飞茶几:“你给本皇出去!”

滄烟定定的看着君临风,纤长的手捏到泛白。

君临风情强迫自己情绪稳定,他看着委屈的滄烟,冷声说道:“情爱都是虚妄,尤其是帝王的。”

这句话是当年他与她把酒梨花下,她满脸醉意对他说的,当时他为无法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若自责。到如今,他才明白,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也许,当初那个人根本就没醉,醉的是他。

滄烟紧咬红­唇­,见君临风仍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冲她咆哮或是上前来抱住她。以前的他即使不会认错,也会用行动弥补她!滄烟一直知道他对她的好不是爱人的好,可是,没关心,她愿意等,从小到大在他身边的只有她不是么?

可是如今他这般模样,让她的心好疼,这种疼比知道他爱上别人更甚!至少他在爱别人的时候,不忘对她好,而如今,这个彻底冰冷的人已经不想对任何人好了。

滄烟转身离开屋子,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第五十一章 三年

黄昏后,君临风慢慢的走在凡城某处的林间小道上,走了一会,他平视前方,看到了如信上所说的小凉亭。

君临风走进凉亭,环顾四周,树木高大,环境清幽。风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见该来的人还未到,他转身准备离去。

一身穿紫袍的男子突然从高大的树木上跳下,落在凉亭的顶点上:“北王留步。”

君临风转过头看到站立在凉亭顶点上的男子,眉毛斜长入鬓,一双暗红­色­的眸子透着一股子魔­性­,此人正是约他前来的魔皇暗生。

君临风沉声:“你约我来,竟然还迟到。”

暗生轻笑:“吾怎敢放北王的鸽子?吾早就来了,见北王如约而至,吾很高兴。只不过,暗生知道自己得罪北王之处颇多,不得不防。”

君临风:“堂堂魔皇暗生也会怕本皇?”

暗生丝毫不介意君临风话里的奚落:“吾惜命,这天下多的是我不敢只身一人去的局。”

君临风:“你还真是喜欢站在高的地方。”

暗生点头:“吾喜欢居高临下的感觉。”

君临风:“你不甘居于人下,所以背叛了本皇?”

暗生摇头:“吾若说我厌倦了杀戮,渴望一个人说的自由,所以背叛了你,王上会信么?”

君临风轻哂。

暗生:“看来王上是不相信了。”

君临风:“暗生,你若真厌倦了杀戮,为何带走本皇的暗阁?”

暗生:“王上,我们虽然见过的次数不多,但王上的禁忌我还是很清楚的,皇上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背叛,吾若一个人走了,皇上必定会派暗阁的人追杀吾,然后吾再将那个人击杀。王上即使知道他们不能捉住吾,也仍旧会向暗阁颁布追杀吾的命令,如果暗阁最终将毁在吾手上,吾还不如将其带走,它不仅不会成为吾的麻烦,它的力量也将为吾所用。”

最重要的是,他不用亲手毁掉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即使那个地方充满了黑暗与血腥。他若亲手抹掉了暗阁,就等于他亲手抹掉了他曾经存在的意义。

君临风:“暗生,作为暗阁阁主的你,得到了所谓的自由了么?”

暗生摇头:“即使没有暗阁,王上也不会放过吾。”

君临风:“所以,你约本皇来,是为了让本皇放过你?”

暗生:“不,吾只是来向王上正式要求暗阁独立,若王上有要杀的人,给暗阁一定酬金,我们依然会为你执行任务。”

君临风:“暗生,你想自由,却不想我迁怒暗阁,鱼和熊掌,你都要,你胃口未免太大了。”

暗生:“有实力的人,桌上放的不只鱼和熊掌。”

君临风笑了:“有意思。你打算用什么来换本皇手中的熊掌?”

暗生:“吾与手下的十二天罡再为王上无条件工作三年如何?”

君临风冷嗤一声:“你们本来该无条件为本皇工作一生。你居然拿走本皇的­肉­,还跟本皇说,把这点­肉­给我,不然我将你的­肉­全部拿走。暗生,你太放肆了。”

暗生:“本该无条件为北王您工作一生?这世上真的有本该无条件么?如果真的有,那么北王您本该无条件要做的事是什么呢?”

君临风沉默。

暗生:“北王,不是吾太放肆,是你太自傲了。”

君临风:“想我放过暗阁和你,简直痴人说梦!”

暗生见君临风转身离去,道:“北王不是想一统天下么?以北国的军事实力,一统天下不在话下,若得暗阁相助,北国一统天下的时间更会大大缩短。暗阁的实力,有多强,北王,吾昔日的君主,你再清楚不过。若王上你坚决要绞杀暗阁,吾就只有带着暗阁投靠他国,比如,此刻你正在攻打的南国,又比如,军事实力还不错的夏国。”

君临风气息­阴­寒:“你威胁本皇?”

暗生:“不敢。吾只是单纯的叙说利弊。”

君临风:“本皇为什么要相信一个背叛者的话,若你只是假意投诚,本皇岂不是很亏。”

暗生魔魅的眼睛看着君临风:“帝王多疑,果真不假。”

君临风:“不多疑的帝王,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暗生:“吾愿发血誓。”

暗生咬破自己的手指,滴血的手指指天,立誓道:“吾,会在接下来的三年内对北王忠心耿耿,不离不弃,若违此誓言,­性­命立断,魂入阿鼻。”

君临风被暗生不离不弃四个字弄得寒毛直立,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暗生:“这下北王信我了么?”血誓是星宿大陆最毒的誓言,行走江湖之人,最重血誓。

君临风:“站在高处是对主子说话的态度么?”

暗生飞身而下:“吾只是说了为北王忠心耿耿的办事,可不是说北王是吾的主子。”

君临风:“随你。”

暗生:“北王倒是意外的好说话。”

君临风:“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暗生:“也是。”

君临风:“为何选本皇合作?”

暗生:“因为我是北国人。”

君临风嘴角有了真实的笑意:“背叛本皇的原因真的是厌恶杀戮了么?”

暗生:“恩。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一个女子。”

君临风诧异:“你想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暗生:“退隐江湖谈何容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君临风:“皇宫不是江湖。”

暗生:“深陷皇宫比深陷江湖更惨。”

君临风:“你这是在怜悯本皇?”

暗生:“北王不需要怜悯,你是皇宫的决裁者,胜利者,你是皇宫里唯一幸运的人。”

君临风仰头大笑,须臾过后,他负手往来时的路走去,他看着还立在原地的暗生:“还不跟上。”!!

第五十二章 隐

兰棋的手紧握成拳:“王,被俘的十万南军,全部……”

兰棋埋下头咬着­唇­继续说道:“全部被北军坑杀了!”

洛痕背对着兰棋而立,她的神情悲痛,向来平淡的语气也有了明显的起伏:“你说什么!”

兰棋:“王,松琴传信,她亲眼所见凡城城门挂的都是南国被俘将领的头颅!”

洛痕咬牙:“厚待死者家属!”

兰棋:“王,这是刚才收到的潜伏在凡城的清流人员传来的密报。”

洛痕从兰棋手中接过封好的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张白­色­的信纸,她对兰棋吩咐道:“将烛火拿来。”

兰棋拿过书案旁摆放的烛台,洛痕拿着白­色­的信纸在烛火上考了一会,纸上显现出墨黑­色­的字来。

洛痕一眼将信扫完,就将信纸烧毁,她面­色­凝重的道:“叫隐来见我。”

兰棋心中一惊,王上莫非是想出动隐部?这次南国对上北国,王几乎将自己所有的牌全部翻开了,北国的实力真的让王忌惮到这种地步么?

隐走进洛痕在禹城的临时行宫,见到坐在案前凝眉深思的高贵女子,他俯身抱拳:“王。”

洛痕抬头看着面前俊秀沉静的少年,她说道:“隐部终于有任务了,隐,你高不高兴?”

隐:“能为王做事,隐很高兴。”

洛痕:“又是一次容易丧命的任务。”

隐:“王放心,做了那么多危险的任务,隐仍然还活着。”

洛痕一笑:“那好,你现在召集隐部所有人员,四更时分,在禹城城外的那片树林等朕。”

隐诧异:“这次任务,王也要去?”

洛痕点头:“记得动作要小,速度要快,不要引人注目。”

隐:“了解。”

洛痕来到夏邑的住处,却不料凌奈也在,她对上凌奈那双凤眼,微微愣神后说道:“你俩的感情倒是出乎朕意料的好啊。”

凌奈懒洋洋的倚在夏邑的身上:“怎么?南王吃醋了?”

夏邑全身寒毛直立,想要推开身上突然态度大转变的凌奈,明明刚刚与他说话还是一副不可侵犯的威严模样,为何王一来,他和自己的关系就直线上升了啊?

凌奈凤眼斜睨了眼夏邑,那眼中的意思很是明显,敢推开我,你就死定了。夏邑欲哭无泪,他举起的手僵在半空,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他都不知道如何安置他自己的手了。

洛痕见状,摇头对凌奈说道:“神医误会了,朕并不喜欢夏将军。”

凌奈闻言,一把推开身旁的夏邑:“巧了,奈也不喜欢夏将军。”

夏邑被凌奈推得一个踉跄,对凌奈那是敢怒不敢言啊,这家伙真是太任­性­了,他可是堂堂南国的将军!不过那个家伙好像差点成为南国的王后,想到这,夏邑萎了,惹不起,这两个主都惹不起。

凌奈凤目看着洛痕:“南王怎么有空来找我?”

洛痕白皙的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这个,她能说她是来找夏邑的么?

凌奈:“南王为何不说话?”

洛痕:“这个,嗯。”

“神医可有什么药洒在粮草上,能让粮草即使被水浸洗后,煮的饭还是带有毒­性­的么?”

凌奈:“南王明明就不是来找奈的吧。”她但是使唤他使唤得很顺手啊。

洛痕心塞,她无奈的说道:“朕本来也是要找神医的,只是朕打算先跟夏将军说完正事后,再来找神医。”

凌奈薄­唇­勾起,笑容竟比女子还要美艳动人:“真的?”

洛痕信誓旦旦的点头:“真的。”

凌奈调笑:“南王找夏将军说正事,那找奈是为了风花雪月之事么?”

洛痕板着一张脸说道:“为了拿药。”

凌奈的脸迅速黑掉:“哼,做梦!”

洛痕看着凌奈甩袖而去,神­色­无辜的眨了眨。

夏邑见凌奈走了,才敢上前对洛痕说道:“王,不管在政治上问题处理上还是在感情问题处理上,我都佩服您佩服得五体投地!”

洛痕淡然的点头:“朕知道了。”

夏邑:“……”

“王,您来找我何事?”

洛痕:“你伤势已大好,所以朕命你率赤焰军死守禹城。”

夏邑疑惑:“那王您呢?”

洛痕:“朕率隐部做先遣部队以及敌后迎击。”

夏邑脸­色­大变:“王,不行,太危险了!哪有帝王以己身陷险地的?”

洛痕:“夏将军,撇去君臣关系不谈,您认为还有谁比我更适合率隐部偷袭北军?”

夏邑沉默。

洛痕轻叹:“朕是王,没错,但前提是,朕的国家还在。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朕会在四更出发,夏将军,禹城就拜托你了。”

夏邑眼圈红红的,他单膝跪在洛痕面前:“臣决不负王所托!”

洛痕从夏邑回自己的房再次遇到了凌奈这个冤家,洛痕:“神医似乎总喜欢在我回房的路上拦我。”

凌奈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我就知道你说你会来找我,是骗我的。”

洛痕恭维:“神医妙算。”

凌奈:“南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力渐长啊!”

洛痕:“那神医觉得朕刚才说的是人话还是鬼话呢?”

凌奈被噎道,转了圈折扇:“女王刚才说的是神话。”

洛痕笑了。

凌奈注视着洛痕的笑颜:“你笑起来多好看啊,为何总是不笑呢?”

洛痕:“大概是能令我笑的事情太少了吧。”

凌奈:“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会往自己身上揽涤的女人。”

洛痕心中默默的说,我也从没见过像神医这样胡搅蛮缠的男人!

凌奈将一个玉瓶扔给洛痕。

洛痕接住:“这是什么?”

凌奈:“你刚才要的药!”

洛痕:“神医刚才离开是取药去了?”

凌奈打个哈欠:“好累啊,我回去睡了。”

洛痕收好药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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