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说:“属下先回席间向主子禀告有人想害娘娘的消息,先告辞了。”
君亦笙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青木惊讶,他说:“平王今日也出席了年宴?”
平王面色尴尬,他说:“我就那么没有存在感吗?”
青木赶忙摇头,他说:“我只是没想到碧瑶会放平王您一个人来皇宫。”
平王说:“碧瑶也随我一起来了,现在估计在到处找我吧。”
青木问:“碧瑶又会向平王乱发脾气了。”
平王笑道:“她不会的。”
青木嘴角翘起,不再说话。
莫泽扯下面巾,面色无常的回到了席间。
滄烟的余光扫了莫泽一眼,她嘴唇微微抿起,一点令人愉快的消息都没听到呢,看来他是失败了。
滄烟看戏的兴致就淡了下去,对那个人,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凌墨问莫泽:“你刚才去哪里了?”
莫泽说:“找地方如厕的时候迷了路。”
凌墨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莫泽:“这缙云城不是夏国的皇宫,凡事小心些。”
莫泽点头:“属下知道了。”
君临风见戏演得差不多了,想想就对身边伺候的喜书吩咐道:“这烟火大会快要开始了,你去承恩宫跟筝妃说一声。”
“奴才知道了。”
喜书恭敬的退了下去,滄烟看了眼君临风,语气吃味:“皇上,还真是心疼姐姐呢!”
君临风说:“贤妃你这是吃味了?”
滄烟笑容妩媚,她说:“臣妾一直很吃味。”
君临风说:“贤妃若是能和筝妃好好相处,朕会甚感欣慰的。”
滄烟美眸光芒流转:“皇上的心可真是偏的。”
君临风眸光暗沉,他说:“连你也要逼着朕做选择?”
滄烟说:“臣妾可不敢。”
君临风说:“最好是不敢。”
滄烟用力笑得很妩媚,她怎么敢逼君临风做选择呢,她不是洛痕,她是注定会被君临风舍弃的那一个。
滄烟美眸望向远方,若是她注定会被君临风舍弃,那她留在这缙云城的意义究竟何在?!!
第二十九章
暗生抱着洛痕一路来到缙云城之巅,站在高高的屋檐上,他将洛痕放下。
洛痕看看上方又看看下方,往里是深宫大院,往外是繁华的叶城。
她说:“你还真是喜欢高的地方。”
暗生坐在屋檐下,从宽大的衣袖拿出俩小坛酒来。
洛痕双眼冒光,她说:“我还在想你会从哪里给我变出酒来。”
洛痕结果暗生递给她的一小坛酒,揭开酒封,一股浓烈的就想飘出,洛痕满足的嗅了一口,整个人都有些醉了:“五十年的高粱酒。”
暗生说:“猜得不错。”
洛痕抱着酒坛在暗生身边坐下,她喝了一口,醇厚的滋味在口腔炸开,一口下去,整个身体都暖了,胃**辣的舒爽,她畅快的喟叹一声:“好酒。”
暗生说:“你很识货。”
洛痕模样有些得意:“你有资格说我识货吗?别忘了,你对酒的品味还是我给提起来的!”
暗生笑着说:“不知道酒分那么多的品种干嘛,麻烦。”
洛痕摇头,她说:“还想夸你有品味,没想到还是老样子!你知道吗,男人啊,一生要懂两样东西才算活得有滋味。”
暗生好奇:“哪两样?”
洛痕说:“一是美酒,二是美女。”
暗生哈哈大笑起来,红色的眼眸像两块红宝石一样夺目,他说:“依你的话,我岂不是活得很没滋味。”
洛痕点头:“以你的条件,美酒美女都是唾手可得。”
暗生说:“你既懂美酒又懂美女不见得活得有滋味。”
洛痕愁苦的说:“谁叫我是女人呢?”
暗生说:“人若有来世,你会做男人吗?”
洛痕说:“若真有来世,来世做什么能让人选择的话,我更愿意做一尾鱼。”
暗生说:“正好,吾爱喝鱼汤。”
洛痕说:“我要是鱼一定是最聪明的鱼,你捉不捉得到我还不一定呢。”
暗生说:“那吾来世就做渔夫,一生就只捉你这条鱼。”
洛痕说:“那你来世注定只能饿死了。”
暗生笑着说:“没见过这么争强好胜的女人。”
洛痕喝了一口酒,她说:“你见过的女人本来就少。”
暗生揭开酒封,痛快的饮了一大口,他说:“要是有兔子就好了。”
洛痕眉眼弯弯的说:“你想在这缙云城之巅烤兔子?君临风一定会活刮了你。”
暗生说:“洛痕。”
“嗯?”
“你喜欢君临风吗?”
洛痕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转过头看着暗生,她笑了:“喜欢这种奢侈的东西我可要不起。”
暗生说:“你总是喜欢欺骗自己。”
洛痕说:“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暗生说:“当然有。”
洛痕惊讶:“谁那么不幸被你喜欢上了。”
暗生皱眉:“被我喜欢上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吗?”
洛痕感觉到了杀意,她笑着问:“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会杀了她吗?”
暗生说:“不用我杀,她本来就快死了。”
洛痕猛然喝了一大口酒,她看着天空,犹疑的问:“你喜欢的人是我啊。”
暗生问:“你高兴吗?”
“咳咳。”洛痕被酒水呛到。
暗生拉过洛痕,修长的手抽出洛痕固定头发用的玉簪子,洛痕一头白发就随风飘散而下,洛痕疑惑之际,暗生的唇就印到了洛痕的额头上。
“怦怦怦怦”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
“嘣!”
“嘣!”
黑暗之中,烟花绽放的声音炸响。
暗生若无其事的的放开洛痕,他半躺在屋檐上,看见洛痕还楞在那里,他说:“你不看烟火吗?今年的烟火格外好看。”
洛痕回过神来,望着天空中炸开的一片姹紫嫣红,嘴角微微翘起。
暗生说:“吾喜欢你,你不高兴?”
洛痕摇头,她说:“我不幸的人生不差这一件不幸的事了。”
暗生眉头拧起,这是什么鬼回答!
洛痕安静下来,她长长的白发也安静散落在屋檐上,她抱着酒坛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她说:“暗生,我好像醉了。”
暗生说:“醉的人是不会说自己醉了的。”
洛痕说:“暗生,我不喜欢皇宫。不管是南国的皇宫还是北国的皇宫,我都不喜欢。”
暗生问:“那你喜欢江湖吗?”
洛痕将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她偏着脑袋想了想,她说:“我向往江湖。”
暗生说:“以你以前的武功,你几乎可以在江湖横着走。”
洛痕说:“那以我现在呢?”
暗生笑了:“好好的待在北国的皇宫之中吧。”
洛痕说:“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这一生中三件事情不要发生。”
暗生好奇的问:“哪三件事?”
洛痕说:“第一件,我不是生在南国皇室,第二件,我不要遇上君临风,第三件,我不要认识凌奈。”
暗生心情颇好的说:“那看来你觉得认识吾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洛痕笑着摇头,她清澈的眼眸盛着风情:“我若不遇上君临风,跟你自然没有交集了。”
暗生说:“命运不是你说不想怎样就可以不怎么样的。”
洛痕说:“所以我才说我醉了。”
暗生说:“吾才发现你活得好自私。”
洛痕说:“我快死了。”
暗生说:“吾知道。”
洛痕说:“带我离开皇宫吧。”
暗生说:“你醉了。”
洛痕笑着笑着眼泪就滑过了脸颊:“你不是说我没醉吗?”
暗生喝着高粱酒,他说:“你现在醉了。”
洛痕将坛中最后一口酒喝光,她将酒坛从高处扔了下去,她说:“所以我才说被你喜欢上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一个根本不懂爱的人的喜欢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她受够了君临风的喜欢,再也受不起暗生的喜欢。
“哐当!”
酒坛落地的声音惊得巡逻的侍卫抬起头。
“谁在那里!”
侍卫抬头望着整个缙云城最高的地方,可是那里哪有人影?他们看看破碎的酒坛子,面部都扭曲了,难道鬼也喝酒?
暗生带洛痕回承恩宫的时候,君临风已经面色铁青的在承恩宫候着了,松琴和青木跪在一旁不敢言语。
洛痕浑身酒气,说话打着酒嗝:“怎么这里这么安静啊。”
君临风的星眸对上暗生的红眸,两道火花拼杀,君临风怒火怎么也压抑不住:“你带她去哪里了?”
暗生面色如常的说:“带她去看烟火。”
君临风站起身,目光死死的盯着暗生抱着洛痕的双手,暗生装作毫不知情的抱着洛痕不撒手。
君临风冷声说:“把她给我。”
暗生将洛痕递给君临风,君临风将洛痕懒腰抱在怀里,手劲之大,让洛痕好看的眉皱起。
洛痕手抓住君临风的衣襟扯了扯。
君临风恶狠狠的瞪了洛痕一眼,不许闹,等会再收拾你!
喝醉了洛痕哪懂君临风的眼神含义,她嘟着嘴说道:“小风风,你抓疼我了!”
整个承恩宫的空气骤然冷了八个度,暗生的嘴角无声的翘起。跪在一旁的青木黑线,松琴捂脸,这个人居然是我主子啊!
君临风浑身的寒气往外冒,他咬牙切齿的问:“你叫朕什么!”
“小风风。”洛痕抬头的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你们都给朕出去!”君临风决定不能再让洛痕丢人现眼了,暗生的事先放到一边,今晚他必须得好好教训洛痕!
暗生,松琴退出承恩宫,青木走的时候带上承恩宫内殿的大门并吩咐宫女在外面伺候就可以了。
松琴觉得自己该跟魔皇说些什么,她还未开口,暗生就已经走远了。算了,这个大人物她惹不起。
松琴看着青木出来,红着脸回到自己的房间,青木见松琴的表情。一头雾水的想,那丫头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啊。
君临风将洛痕扔到床上,见洛痕虽然披头散发,但是衣襟整齐,心中的怒火就消了下去些。毕竟,以她现在的模样,暗生想要掳人,她也是无可奈何。
洛痕被摔在床上,整个人晕晕的,可是她还是笨手笨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床上的她,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君临风。
君临风皱着眉头说:“朕还没对你做什么呢,你这样看着朕做什么?”
洛痕嘴巴一瘪,委屈道:“小风风,你凶我!”
君临风全身过电一般僵在当场,他语气森森的说:“洛痕,不要再装了!”
洛痕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君临风,说实话很有吸引力。
君临风心头暗恨,他怎么就气不起来呢,他应该很生气才对!
“洛痕,谁叫你喝酒的!”
洛痕搭理着眼睛,看起来想睡了。
君临风怒道:“洛痕,不许装!”
洛痕双手张开:“要抱抱!”
卧槽!君临风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理喝醉的人!
“你给朕好好面壁思过!”
洛痕见君临风转头就走,皱着眉头不高兴的说:“小风风,不要走!”
君临风加快了脚步。
“咚”一声巨响让君临风回过了头,看着栽倒在地上的人,君临风的剑眉皱到了一块。
君临风心头一叹,快步走了过去,将醉熏熏的洛痕扶了起来,洛痕趁机抱住君临风的脖子,满足的眯着眼睛:“抱到了!”
君临风真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
第三十章
洛痕醒过来的时候,她全身上下无一不痛。
洛痕手抚着自己的额头,声音沙哑:“琴儿,水。”
君临风一只大手托着洛痕的脖颈,用力一带将她带起,另一只手端着青花瓷茶杯给洛痕喂水。
干燥的口腔得到满足,洛痕这才将目光移到床上另一边的君临风身上。
君临风穿着一身黄色的蚕丝织成的内衣,衣襟略开,露出古铜色的胸膛,他乌黑顺直的头发并没有用玉冠束好,散在身侧,白日里的冷峻的面容变得柔和。
君临风慵懒的模样,洛痕并不少见,不过无论见到这样的他多少次,洛痕都忍不住红了耳根。
“这样看着我,是因为昨晚要得不够吗?”
君临风的声音很有男性魅力,尤其是当他低着声音语带诱惑的说着情话时候,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会面红心跳的。
洛痕低头看看自己胸脯上明显的青紫色,还有下半身的异样感,她黑着脸问君临风:“你昨晚对我做什么了?”
君临风嘴角嗜着笑容,他懒洋洋的说:“晚上还能做什么?”
洛痕牙痒痒的道:“禽兽!”
君临风说:“你是我的妃子,疼爱你是朕分内的事。”
洛痕脸红成番茄,她恶狠狠的道:“不要脸!”
君临风说:“昨晚可是你主动勾引朕的。”
洛痕摇头:“不可能!”
君临风说:“你好好想想昨晚的事。”
洛痕皱着眉头使劲回想,一些不纯洁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洛痕傻了。
君临风笑容魅惑,他道:“昨晚,某人貌似很满足的样子呢。”
洛痕浑身血液开始倒流,她直直的倒在床上,手拉起被子盖过自己的脑袋。
君临风见洛痕鸵鸟的样子,心情颇好的挂着笑容,他语气戏谑的说:“都说酒后露真情,我从来都不知道痕儿原来那么喜欢朕的。”
洛痕闷闷的声音穿过被子落在君临风的耳朵里:“酒后乱性,我再也不喝酒了!”
君临风说:“酒还是可以喝的。”
被子下的洛痕无语的想,先前是谁打死不准我沾酒的?
君临风想要将盖住洛痕脑袋的被子掀开,洛痕死死的抓住被子,不让君临风得逞。
君临风无奈的说道:“这样盖着对身体不好。”
洛痕说:“没关系。”
君临风说:“你再不松手,我就强行掀开了。”
洛痕的松了手,君临风掀开被子,露出洛痕的脑袋,洛痕面色通红的看着君临风。
君临风骨节修长的手放在洛痕的头上,他说:“怎么脸色那么红啊,是着凉了吗?”
洛痕瞪着君临风,君临风黑亮的眼眸映着洛痕的面容,他假装自言自语的说:“难道是因为害羞造成的?痕儿莫不是不好意思了,不可能吧,这样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洛痕羞恼的说:“谁跟你一样不要脸啊。”
君临风看着洛痕,他说:“看来是真害羞了。”
洛痕:“……”
君临风点了点洛痕的额头,他说:“痕儿不是南国唯一的子嗣么,从小就有嬷嬷教导才是,怎么对男女之事那么害羞?”
洛痕说:“宫里的嬷嬷都给我说的是男子该怎么怎么做才会舒爽,可没跟我说作为女子面对这些事该如何如何。皇上要试一试嬷嬷交给痕的技巧么?”
君临风:“……”
洛痕见天还未大亮,好奇的问君临风:“现在是几时了?”
君临风说:“已经是五更天了。”
洛痕问:“都五更了,你怎么还不去上朝啊?”
君临风抚摸着洛痕的头说:“年关休沐。”
洛痕觉得身体粘粘的不舒服,她说:“我有点想念未央宫的温泉了。”
君临风说:“想就搬去朕的未央宫吧。”
洛痕好奇的问:“你不生我的气啦?”
君临风笑着说:“原来你还知道你惹我生气了。”
洛痕头放在君临风的胸膛上,君临风手拦住洛痕的腰身。
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相拥,在洛痕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君临风说:“很早以前我就这样想静静的抱着你了。”
洛痕迷迷糊糊的问:“很早是多早?”
君临风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了。”
洛痕笑着说:“原来你一见我就不安好心。”
君临风抚摸着洛痕纤瘦的后背,他说:“你还好意思说我。”
洛痕转移话题:“原来你对我是一见钟情。”
君临风语气慵懒的说:“毕竟你是当世少见的美人,美人配英雄岂不是佳话?”
洛痕手支撑起自己,她鄙视的看着君临风,她说:“男人啊,你的名字叫好色!”
她想了想又说:“你不仅好色,你还自大!”
君临风低下头在洛痕脸上轻轻一啄,他说:“我只好你的色,可惜你总是不满足我。还有,纠正你一下,我不是自大,而是有实力。”
洛痕说:“放屁!你只好我的色,你还后宫佳丽三千?你还有天下美女之首的滄烟?”
君临风笑着说:“痕儿,你好不讲道理,她们都比你先到我身边,你却要我为了你舍去她们。”
洛痕摇头,她说:“不,我只是想说,你既然有了她们又何苦招惹我?”
君临风的脸色就沉了下去,他寒着声音说:“你就不能安分”
洛痕呆呆的看了君临风几秒,她说突然笑靥如花的说:“我错了。”她的确错了,她怎么可以因为君临风的一时温柔就以为他是属于她的呢。
君临风虽然板着脸,语气却软了下来,他说:“你总是认错得快。”
洛痕敷衍的勾起唇角。
君临风问:“在皇宫里待着是不是很无聊?”
洛痕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君临风,这是几个意思啊?
君临风说:“不要戒备的看着朕,朕只是随便问问。”
洛痕老实的回答到:“很无趣!”
君临风说:“会无趣吗?不是有暗生经常找你叙旧吗?”
洛痕:“……”说好的随便问问呢!
君临风说:“痕儿,你是我的妃子,懂我的意思吗?”
洛痕点头,她解释道:“我就昨天见了暗生那一面。”
君临风皱眉:“说谎!前不久的晚上你们也见了一面。”
洛痕面色无辜的说:“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君临风也太过分了吧,全方位的监视她无死角啊。
那晚上痕儿应该睡着了吧,君临风一想到有一只狼盯上了他的痕儿,他的心里就极其不舒服,他问:“昨天,你和暗生都聊了些什么?”
洛痕说:“没什么啊,就喝了酒,我喝醉了,然后便宜了某人。”
君临风嘴角翘起:“看来你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啊。”
洛痕垂下脑袋,她说:“不敢。”毕竟昨晚是她主动扑倒他的。
君临风严肃的问:“你看清昨晚谋害你的人了吗?”
洛痕摇头,她说:“御书房那里光线很暗,他还蒙着面。”
君临风说:“如果不是昨晚宫里的暗卫都被调配到朝华殿与各个宫门,也不会让那个害你的人偷走。”
洛痕吃惊,她说:“青木没有追到那人吗?”
君临风说:“青木追那人的时候遇到了亦笙,那人挟持了亦笙,趁乱逃走了。”
洛痕说:“平王?平王没事吧。”
君临风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他。”
洛痕无语半响。
“我只是问问。”
君临风说:“他没事,不过他回去就有事了。”
洛痕笑了,她说:“他惹着碧瑶了?”
君临风也笑了:“聪明!”
洛痕说:“要是你跟平王一样就好了。”
君临风板着脸说:“那北国就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洛痕问君临风:“你说谁想要我的命?”
君临风想了想,他说:“不会是滄烟。”
洛痕面色怪异的看着君临风,她捶了君临风一下,翻过身不去理他。
君临风也侧过身抱住洛痕的腰身,他无奈的问:“你又怎么了?”
洛痕说:“你找你的滄烟去吧。”
君临风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他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自从上次在未央殿,你与滄烟闹翻后,我就派着人整天跟着滄烟,她如果有动作,我不会不知道的。”
洛痕转过头对君临风说:“她也和我一样待遇了?”
君临风说:“什么意思?”
洛痕说:“无时无刻不被你监视着。”
君临风刮了下洛痕的鼻子:“你别不识好。”
洛痕理直气壮的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哈哈哈。”君临风大笑,他说,“也就你说着这些不要脸的话也不脸红。”
洛痕说:“非也,非也,你也是一样的。”
君临风说:“那我们岂不是天生一对?”
洛痕说:“我不喜欢被监视。”
君临风说:“我如果不看着你,你会跑得无影无踪的。”
洛痕不乐意的说:“我都这个样子了还怎么跑?”
君临风说:“我也不知道,不过防着你总是没错的。”
洛痕:“……”
君临风:“不高兴了?”
洛痕反问:“我能高兴吗?”
君临风说:“你应该高兴的,你有个故友快要到叶城了。”
洛痕问:“谁?”
君临风说:“秘密。”!!
第三十一章
叶城的主城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洛谨一身宝蓝色的锦袍,手持折扇悠哉悠哉的走在街道上,菊书跟在洛谨身后。
“菊书,你觉得北国叶城比起南国皇都来如何?”
菊书回到:“奴婢愚钝,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洛谨温和的说:“菊书谦虚了。你毕竟跟在洛痕身边十余载,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菊书左右看了下,她说:“北国叶城胜在规整,南国皇都胜在热闹。”
洛谨的折扇敲着手心,他说:“菊书的意思是南国皇都的规划不合理?”
菊书说:“奴婢的意思是北国叶城很干净。繁华热闹处都是集市和酒楼,而南国皇都最热闹的地方都是各大青楼。”
洛谨点头,他说:“北王严政。”
洛谨看街边一家装潢大气的古玩店,他问:“菊书想不想见安乐一面?”
菊书点头说:“想。”
洛谨折扇指向古玩店:“那我们去给安乐挑一点礼物。”
菊书随着洛谨走进古玩店。
洛谨刚踏进店面,就见凌墨带着侍卫在店里挑选东西。
凌墨感受到洛谨的视线,转过头来见是洛谨,笑道:“南王也进来挑选东西吗?真是好巧。”
洛谨也笑着回应:“的确好巧。夏太子这是为心中的佳人选礼物?”
凌墨将手中的玉簪子抬起,让洛谨和菊书看清楚,他说:“墨在为小妹挑选礼物,正不知道女孩家喜欢些什么,赶巧菊书姑娘来了,姑娘可愿意帮墨挑选礼物?”
菊书冲凌墨行了一礼,她眉眼低垂,说道:“菊书身份卑微,不敢替夏太子挑选礼物。”
凌墨说:“墨见菊书姑娘发饰很是精巧好看,质地也不差,菊书姑娘是不愿意替墨选礼物吗?”
菊书不卑不亢的说:“奴婢的发饰全乃安乐公主所赠送。”
凌墨听到洛痕的名号,笑容僵硬了一秒,不久前在北国年宴上洛痕处处针对他,让他颜面全无的事,他还记忆犹新。
洛谨看出凌墨对洛痕还耿耿于怀,他歉意的说道:“舍妹顽皮,还望夏太子不要介意。”
凌墨说:“安乐公主名不虚传。”
洛谨微微一笑。
凌墨问:“南王不挑选东西吗?”
洛谨扫了眼货架,他摇头道:“没有合眼缘的东西。”
一直在一旁伺候着的掌柜听到洛谨的话,赶忙说:“小店楼上还有精品,客官上面请。”
凌墨兴致勃勃的要往楼上走,却见洛谨站在原地不动,问道:“南王不上吗?”
洛谨摇摇头,他说:“本王想起还有事没处理,先走一步。”
凌墨识趣的说:“恕墨不远送。”
洛谨说:“夏太子客气了。菊书,我们走吧。”
凌墨目送洛谨和菊书离开,他身后的莫泽说到:“太子,你还要上楼吗?”
凌墨说:“不了,咱们回吧。”
莫泽说:“这南王和那个什么筝妃一样惹人讨厌!”
凌墨语气严厉:“不得胡言乱语!”
莫泽低头,不情愿的回道:“属下知错。”
“赤木,老娘要杀了你!”愤怒的女声响彻叶城主道干路,走在前面的洛谨回头,只见一个美丽的少女双手被绳子束缚住,绳子另一头牵在一个面容极好的手中。
百媚觉得自己肺都快气炸了,她杏眼圆瞪,嘴里骂骂咧咧的道:“赤木,你个兔崽子!老娘我还没计较你上次把我像腊肠一样挂在树上,这次你特么又来绑架我!你真当老娘是吃素的吗!你敢不敢放开我,老娘要和你单挑!”
走在前面的赤木无奈的转过头,他说:“这话你从千山一直说到叶城,可不可以换点别的说。”
百媚干脆点头:“可以,你帮我把绳子解开,这么多人看着我被你像捆犯人一样捆着,多丢人啊!”
赤木看着百媚伸到眼前的双手,从不皱起的眉头纠结在一块,解还是不解,这是一个问题!
百媚见赤木神情动摇,化身可怜小白花:“赤木,密潭我救了你一次,魔皇手中,我又救了你一次,虽然你恩将仇报,但是我从未怪过你。我不求你放过,但是我希望你看着我救了你那么多次的份上,解开我的束缚吧。”
围观的百姓听到百媚一番话,暗地里对赤木指指点
“哎呀,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没良心的人呢!”
“多水灵的丫头啊,怎么就落在了这样的恶人手中呢。”
“看着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狼心狗肺之人,这是人心不古啊。”
赤木的耳力极好,虽然他对别人的话向来是只当空气,可是周围的人都冲他飞眼刀子,内心也是不爽的。
赤木的目光从未离开过百媚,见她偷偷的得意,天然呆如赤木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百媚将被束缚的双手再次往赤木方向送了一点,赤木无奈的抽出渐染,隔断绳子。
百媚活动着自己的手腕,赤木说:“你不要耍什么花招。”
赤木话一落,百媚就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洒向赤木。
“夺命散!”
赤木对着飞来的粉末就是一掌,百媚撒丫子就开跑。
赤木看着百媚的背影,头有些疼,明知道跑不掉,一路上还锲而不舍的尝试,他也是佩服了。
赤木一个翻身就越到了百媚的前面,百媚一个刹车,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跑,赤木追上百媚,快速点了百媚身上的茓道。
赤木一把将动弹不得的百媚抗在肩膀上,百媚痛得面部表情扭曲一秒,她恶狠狠的道:“你一身都是铁疙瘩吗,撞得我疼死了!”
赤木脚步如飞的走着,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大街上搭理百媚了。
“救命啊!公子救命啊!”
百媚在赤木背上扫到一个熟悉的面孔,立马大声叫起来。
赤木受不了的点了百媚的哑茓。
百媚,赤木我欺负你家祖宗!
洛谨看着赤木和百媚的身影渐行渐远,他转过头问菊书:“刚才那个姑娘,是叫我救她吗?”
菊书面色疑惑:“好像是的。”
洛谨也迷茫了:“可是我并不认识她啊。”
菊书说:“可能是因为公子长得好看吧。”
洛谨笑着说:“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小书儿夸我。”
菊书:“……”这只是实话而已啊。
赤木把百媚带到御书房的时候,君临风看着百媚问赤木:“百老的女儿,凌奈的师妹?”
赤木点头。
君临风坐在御座上,手指从瓜子盘中抓起两颗瓜子,手腕一动,轻描淡写的解了百媚被封住的茓道。
百媚气呼呼的看着赤木和君临风,最讨厌遇到的敌人都是打不过的人了。
君临风问:“你是百媚?”
百媚干脆的回道:“我不是!”
君临风点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百媚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问你为什么要抓我来这里?”
君临风淡淡的扫了百媚一眼,他说:“你再这样跟本皇说话,本皇就割了你的舌头。”
百媚将头转向赤木,可怜兮兮的说到:“赤木,他欺负我!”
赤木默默的转移了视线。
百媚嘴翘得老高,赤木,你这个没出息的!
君临风对赤木吩咐道:“赤木,你将筝妃娘娘请来。”
“是!”
百媚见赤木离开,双手环住胸,她神气警惕的看着君临风,说:“你将赤木支开,想对我做什么!”
君临风说:“本皇不想做什么,本皇只想你帮本皇救一个人。”
百媚说:“你这是求人帮忙的态度吗?”
君临风语气淡淡的道:“帮忙,只是一种好听的说法罢了。”
百媚咽了一口口水,师兄啊,这人怎么比你还要可怕啊。
“你不要吓我,我才不怕呢。”
君临风面无表情的看着百媚,他说:“本皇从来不喜欢开玩笑。”
“皇上,您找臣妾?”
熟悉的声音入耳,百媚激动的将头转向门口,她激动的表情化为难以置信:“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洛痕见到殿中的百媚,惊讶又惊喜的道:“媚儿你怎么在这儿?”
百媚扑到洛痕周围,她抓起洛痕的一缕白发:“公子,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洛痕说:“这话说来话长。”
百媚问:“我师兄呢?我师兄怎么没在你身边啊?”
百媚打了个冷颤抖,她问:“公子,你有没有觉得空气好像变冷了。”
洛痕看了眼面色铁青的君临风,想起她已经冷落君临风许久了,她冲君临风笑道:“谢谢皇上为臣妾准备的惊喜。”
君临风冲洛痕高冷的点了点头,他说:“你高兴就好。”
洛痕说:“臣妾很开心。”
百媚嘴张大嘴看着洛痕与君临风的互动,她声音颤抖的说道:“公子,虽然媚儿早就猜到你不会嫁给一个正常人,可是你嫁的人也太不正常了吧!”
君临风看着张牙舞爪的百媚,皱着眉问:“本皇哪里不像正常人了?”
百媚不假思索的说道:“冷冰冰的一点人气都没有,哪里像正常人了?”
君临风:“看来你真的不想要你的舌头了。”
百媚惊恐的捂住嘴,无辜的看着君临风。
洛痕将百媚护在她身后,笑着说:“百媚年少,出言不忌,皇上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君临风说:“朕也不喜欢和女人计较。”
洛痕心里的小人呵呵笑着,君临风这话也说得不违心啊!
洛痕问:“皇上为何将百媚请到皇宫里来?”
君临风说:“让她陪着你不好吗?”
洛痕说:“百媚性子跳脱,不适合生活在皇宫。”
君临风说:“她是百老的女儿,凌奈的师妹。”
洛痕懂了君临风的用心,心中一时五味陈杂。!!
第三十二章
百媚躲在洛痕身后,在洛痕身边百媚总是很有安全感,依着百媚的性子,一旦确保了自身的安全,那做事全凭着自己心情,说话也是。
百媚冲高高在上的君临风露出了愤恨的表情,她声音清脆的说道:“公子,你说好笑不好笑,世人都知道我毒娘子只会害人,这个人竟然要我救人,你说他是不是傻。”
洛痕见君临风脸色猛的就沉了下去,冷下脸色对百媚喝道:“媚儿,不得放肆!”
百媚委屈的眨了赵己的杏眼:“公子,你从来都不凶我的。”
洛痕语气放柔:“媚儿,在缙云城你乖些。”
君临风开口说:“毒娘子,你连朕要你救谁都不想知道吗?”
百媚嘟着嘴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君临风看着洛痕点头:“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朕确定你一定会想救她的。”
百媚好奇的问:“你要我救谁?”
君临风说:“就是你朕的筝妃,你口中的公子。”
百媚眼睛张大,她一把抓起洛痕的手,为洛痕把起脉来。百媚笑嘻嘻的面容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严肃的面孔,她放开洛痕的手。
洛痕将手收回袖子中:“不碍事的。”
百媚语气愤怒,她看着洛痕,说:“那怎样的伤才算有事?”
洛痕垂下眼睑,不再言语。
君临风问百媚:“你可有办法医治她?”
百媚摇头:“我救不活公子,要医治好公子得我师兄。你那么厉害,你知道我的师兄去哪里了吗?”
君临风说:“朕也在找他。”
百媚拉起洛痕的手,神色坚定的看着洛痕:“虽然我不能医好你,可是我能让你支撑得久一点,直到找到师兄为止!”
君临风说:“很好,那你就留在承恩宫吧。”
洛痕看向君临风,她问:“皇上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吩咐臣妾吗?”
君临风看了洛痕一眼,说:“没了,你带着百媚下去吧。”
洛痕冲君临风行了一礼:“谢皇上。”
承恩宫里,百媚东看看西看看,她对坐在一旁气定神闲喝着茶的洛痕说道:“公子,我有些私密话想对你说,你可不可以叫这些宫女们都出去啊?”
洛痕瞥了百媚一眼,她吩咐周围伺候的侍女们:“你们都下去吧,这儿不需要你伺候。”
“是,娘娘。”
百媚见那些宫女们下去后,迫不及待的问洛痕:“公子,你和我师兄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我师兄不见了?为什么你会伤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你会成为北王的妃子啊?”
洛痕放下茶盏,她笑着说:“你那么多为什么,叫我怎么回答你啊?”
百媚板着小脸说:“一个一个回答。”
洛痕说:“好吧,不过我再说的时候,你不准打断我。”
百媚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
君临风从御座上站起身,他想去承恩宫里看看洛痕,不过他想到百媚到来,她们一定有很多话想说,也就不打算去打扰她俩叙旧了。
君临风吩咐喜书道:“喜书,你将御医院里用得上的药材都拿到承恩宫去。跟百媚姑娘说,她有什么需要直接跟你说。”
喜书:“是。”
君临风回未央殿换了一身便衣,就独自一人出了缙云城。
暗阁摘星楼,暗生坐在楼顶吹着玉箫,婉转哀鸣的音调寂静了周围的飞鸟。
君临风纵身飞上摘星楼,暗生神色不变的吹着曲子。君临风站着,闭着眼睛听他吹玉箫。
一曲完毕,暗生收回玉箫,他看向君临风,说:“吾还在想北王什么时候回来,北王就来了。”
君临风说:“阁主想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本皇,想着本皇是吹不出这样的曲调的。”
暗生说:“吾是在想,缺一个弹奏的人。”
君临风问:“不知道在阁主心中怎样的人弹奏怎样的曲子才配得上阁主的箫声呢?”
暗生说:“无筝。”
君临风目光微凝,他问:“阁主是对本皇的筝妃有非分之想?”
暗生眼中红光一闪,他说:“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君临风沉声说道:“阁主不要触碰到朕的底线。”
暗生将目光放远,他说:“好女人总是有很多倾慕者的,北王除掉了我一个,还有许许多多个我。”
君临风不屑的道:“阁主觉得你能从本皇手中夺走痕儿?”
暗生嘴角翘起,他说:“她会自己逃走的。”
君临风说:“不可能。”
暗生说:“北王要跟暗生打一个赌吗?”
君临风问:“赌什么?”
暗生兴致颇高的说:“我们来赌洛痕会不会离开你。”
君临风说:“本皇不赌。”
暗生激将道:“北王是怕了?”
君临风负手而立,他说:“这个赌没有意义,本皇心里很清楚,洛痕不喜欢呆在缙云城。”
暗生点头,他说:“那我们赌洛痕能不能离开你。”
君临风说:“不赌。”
暗生说:“这又是为何?”
君临风说:“本王没有必要和你赌。洛痕她是我的,这一辈子她都无法逃脱我的掌控。”
暗生问:“那北王特意来此是为了什么呢?”
君临风说:“为了三年之约。”
暗生扬眉,他问:“北王是想吞并哪一个小国了呢?”
君临风说:“本皇愿意放暗阁自由,但是想换一个条件,不知阁主意下如何?”
暗生面不改色的问:“北王要什么条件?”
君临风说:“本皇要暗阁的势力从北国迁入夏国,阁主永远不踏北国一步。在本皇需要阁主的帮助时,阁主必须无条件的帮助本皇一次。”
暗生笑得邪魅,他说:“这个条件可比三年之约要严苛得多,北王凭什么认为吾会选择这个条件而不是继续完成三年之约后脱离你的掌控呢?”
君临风说:“你选择离开北国,本皇可以现在将牵制暗阁人员的解药药方给你。”
暗生的眸子变成猩红色。
君临风毫不畏惧的说:“当初,本皇与你定下三年之约,本皇是同意放暗阁自由,可没有说要把解药给你。”
暗生笑了:“北王高招。”
君临风问:“不知阁主要如何选择。”
暗生说:“吾去夏国。”
君临风唇角勾起,他说:“阁主的选择很明智。”
暗生眸色暗红,他说:“吾得感谢吾对北王还有用,不然吾的下场肯定不只是终身不得踏入北国。”
君临风说:“本皇希望,你即日出发。”
暗生挑眉,他笑着说:“连吾向洛痕告别的时间都不给吾吗?”
君临风说:“你不需要向她告别。”
暗生说:“真是残忍啊,竟然连最后一面也不让吾见。”
君临风浑身冒着寒气:“暗生,你真的很大胆。”
暗生感受到杀意,他说:“北王,想杀吾?”
君临风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出手一掌向暗生打去。
暗生感受到危险,全力与君临风对上一掌,暗生脚下的琉璃瓦全部飞了起来,暗生被君临风这一掌震退,直到退到摘星楼的边缘才停了下来。只差一小步,暗生就会跌下高高的摘星楼。暗生一直风轻云淡的表情此刻终于严肃起来。
暗生说:“没想到北王的内功竟然如此深厚。”
君临风面色沉沉的看着暗生,他说:“暗生,如果你的骄傲只是来自与你绝世的武功,那么本皇告诉你,在本皇面前,你没什么好骄傲的。”
暗生嘴角沁出一丝鲜血,他先轻轻的笑了笑,随后演变成大笑,他笑够了,问道:“北王可愿意与暗生一战?”
君临风说:“本皇不愿意。”
暗生可不管君临风愿不愿意,他袖中的小匕首滑到手中,他快步的向君临风刺去。
君临风矮身避过暗生这突如其来的一刺,还不等暗生下一招刺过来,君临风就出指如电的点住了暗生的茓道。
暗生动不了了,君临风退后一步说道:“本皇说了不愿意没人能够勉强。”
暗生红色的眼眸看着君临风,摄人心魄的红色却对君临风不起作用。
君临风说:“摄魂术,世上没人能够比得上滄烟。本皇知道你的伤没有痊愈,可是你知道你真正不堪一击的原因是什么吗?”
暗生问:“是什么?”
君临风说:“是因为你对本皇没有杀意。暗生,你认识洛痕并不是一件好事,她磨平了你与生俱来的杀意。因为她,你有了人的情感,杀手一旦有了感情就跟普通人得了不治之症是一样。”
暗生问:“那帝王一旦有了真情是不是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君临风面色阴沉,他说:“本皇不会?”
暗生问:“是不会亡国还是不会有真情?”
君临风傲然说道:“以本皇的实力,这天下有谁能亡了本皇的国?”
暗生说:“那万一在天下社稷和洛痕之间,北王你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北王会选什么?”
君临风转身道:“在国家兴亡面前,女人算得了什么。”
暗生见君临风走远,他说:“吾可怜洛痕。”
君临风回头看了摘星楼一眼,他说:“她不需要你可怜。”!!
第三十三章
百媚在承恩宫外殿门口放置了一个小火炉熬药,她拿着一把小扇子坐在小凳子上照顾着火炉上的药锅。
百媚白净红润的脸上有一道黑灰,让她看起来滑稽又可笑,不过承恩宫里的宫女护卫没一个人笑她,毕竟被君临风派来守承恩宫的人都不是普通的宫女护卫。
松琴拿着一碗银耳汤走了过来,她笑着说:“百媚姑娘,你一上午就看着这一锅药,辛苦你了。你先喝完银耳汤,让奴婢来帮你照看这药吧。”
百媚连忙摇头,她说:“不行不行,这药得我亲自来把握火候。”
松琴迟疑的道:“那这银耳汤怎么办呢?娘娘说了,你最爱喝银耳汤,这是娘娘昨晚就让小厨房给姑娘备下的。”
百媚闻言眉开眼笑的,她说:“琴儿,你先把银耳汤放在一边,我忙完了就去喝。”
松琴说:“那好吧。”
松琴将银耳汤放在八仙桌上,她走过来陪着百媚一起看着药,以前主子的药都是她亲手熬的,如今这熬药的工作被这百媚姑娘拿去了,她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
百媚看了眼松琴就将目光重新放回药炉子上,她问:“公子醒了吗?”
公子?松琴反应过来,她说:“姑娘是说娘娘吗?娘娘昨日吃了姑娘你亲手熬制的药,一夜好眠,到现在还在睡呢。”
百媚愣了下:“还在睡啊?这药快熬好了,等会你负责把公子叫醒啊,这药得趁热喝才有效果呢。”
松琴表情呆了下:“奴婢叫娘娘起床?奴婢不要。”
百媚嘿嘿笑着,她说:“看来你也被公子的起床气吓到过。”
松琴用力点点头,她好奇的问:“为什么百媚姑娘总是叫娘娘公子呢?”
百媚杏眼水汪汪的,她说:“因为我第一次见公子的时候她就是公子啊!琴儿,我跟你说,我第一次见到公子的时候,公子白衣银面,墨发高高束起,垂至腰间,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妙不可言的风华和气度。”
松琴见百媚一脸花痴样,她问道:“你是不是仰慕我家娘娘啊?”
百媚说:“很奇怪吗?公子那么帅,我仰慕她不是很正常的吗?”
松琴说:“可是我家娘娘是女的啊。”
百媚整个人都焉下去了,她说:“我知道公子是女的时候难过了好久。”
松琴说:“百媚姑娘,你真好。”
百媚双眼放光,她笑嘻嘻的问:“琴儿,我哪里好呀?”
松琴说:“你知道公子是女人你还对公子那么好,所以百媚姑娘一定是好人。奴婢以前见过好多仰慕娘娘的女子再知道娘娘是女人后都恨不得咬死我家娘娘泄愤。”
百媚说:“我开始知道的真相的时候和琴儿说的好多仰慕公子的女人是一样的。”
松琴吃惊:“那百媚姑娘为什么还对娘娘那么好啊?”
百媚说:“因为公子一直都对我很好啊,而且我一直觉得公子说得很对。这世上有公子这么优秀的女人必定会有像公子这么优秀的男人,优秀的女人吸引着优秀的男人,跟着公子肯定可以遇到好多好多帅哥的。到时候,我只要把公子的男人抢过来就好了!”
松琴嘴巴张大,她说:“你要跟公子抢北王吗?”
百媚嫌弃的道:“我又没有病。”
松琴说:“可是娘娘现在的男人就是北王啊。”
百媚瘪着嘴说道:“你快别说了,我到现在还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呢。我那个变态师兄都比那个什么北王好。”
“唔唔唔”百媚看着松琴,杏眼眨啊眨,琴儿,你干什么要捂住我的嘴啊!
松琴小心翼翼的说道:“百媚姑娘你可别乱说了,这缙云城到处都是北王的人呢。”
百媚点头,松琴这才松开了百媚的嘴。
百媚皱着眉头说道:“琴儿,你说我把话都说完了,你再捂住我的嘴有什么用呢?”
松琴嘴角抽了一下,她说:“百媚姑娘,这皇宫可不比江湖,说话要注意。”
百媚装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她说:“这皇宫里谁敢打我注意,我就毒死他。”
松琴无奈:“百媚姑娘!”
百媚狂点头:“好啦好啦,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隐在承恩宫暗处的青木一脸疑惑的看着这几天都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老大,他问:“赤木,你这几天怎么老往承恩宫跑啊?”
赤木说:“散步。”
青木:“……”老大说不来谎就不要说谎啊,谁一连好几天散步都往承恩宫的阴暗角落跑啊,往阴暗角落跑也就算了,也不用一散就是散一天吧!
青木顺着赤木的视线望过去,无一例外都是落在这几天承恩宫的新客人身上——毒娘子百媚。
青木神色惊恐的问:“赤木,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百媚姑娘了?”
赤木摇头。
青木神色放松,他就说嘛,赤木是个万年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人嘛!
“我只是好几天没见到她有点想她了。”
“咳咳咳咳!”青木被口水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卧槽,这还不叫喜欢叫什么!
赤木头转向青木,问:“你身体不舒服?”
青木摇头。
赤木说:“不舒服就回去休息,承恩宫我替你看着,正好最近我不忙。”
青木看着赤木,他说:“不用了。我只是有点好奇,赤木你平日里空下来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待在皇宫的,怎么最近变了。”
赤木问:“我有变吗?”
青木肯定的点头。
赤木:“哦。”
青木:“……”这是什么反应啊。
青木看着在承恩宫外殿坐着的两个姑娘,他又看了看身边的老大,一颗冷寂的心就被八卦之火给点燃了。
青木说:“这百媚姑娘挺可爱的。”
赤木点头。
青木说:“百媚姑娘笑起来很好看。”
赤木点头。
青木继续说到:“也不知道这百媚姑娘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青木说完就用余光看赤木的脸色,只见赤木愉悦的表情瞬间暗沉了下去,不要问青木是怎么从那张呆愣的脸上看出愉悦的表情的。
赤木说:“她有喜欢的人。”
青木眼睛发亮,难道老大是单相思?
青木问:“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赤木说:“洛痕。”
青木:“啊!那老大你是彻底没希望了啊。”
赤木不解的看着青木,他问:“什么没希望?”
青木说到:“有一种失恋叫你什么都对,只是性别不对。”
赤木迷茫:“我不懂。”
青木叹了一口气,说:“百媚姑娘喜欢的是女人啊,老大你喜欢上她注定是没有结果的!”除非你挥刀自宫,不过这话,青木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赤木问青木:“你是说,我喜欢百媚?”
青木点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依我看,你就是喜欢上百媚姑娘了。”
赤木看着熬药的百媚,他喃喃的问:“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啊?”
青木说:“这我可不知道,每个人喜欢上别人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不过也有相似的地方,喜欢一个人,会时时刻刻想起她。”
赤木点头。
青木说:“喜欢一个人和她有肢体接触的时候,内心会很欢喜。”
赤木点头。
青木内心惊了一下,赤木和百媚姑娘已经有肢体上的接触了吗?自己这种羡慕嫉妒恨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啊!
赤木想了想,他说:“那我是不是也喜欢七彩阁的兄弟们啊?”
青木闻言迅速离开赤木八尺远,双手环住胸,他面色严肃的说:“老大,我喜欢的是女人。”
赤木:“哦。”
青木见自家老大表情纠结的模样,他继续说道:“喜欢一个人会不自觉的向她妥协,甚至会为她去做一些自己以为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
赤木以拳击掌,恍然大悟:“我的确是喜欢百媚。”
青木好奇:“赤木,你为百媚姑娘做过哪些绝不可能做的事情啊?”
赤木板着脸说:“秘密!”
青木吃惊的看着赤木,这么狡猾根本就不是老大的角色设定啊!谁说谈恋爱会让智商下降的啊,胡说,老大的智商明明飞涨了啊!
赤木问:“青木,我喜欢百媚,然后怎么办呢?”
青木说:“不要问我,我到现在还没有过女人呢。”
赤木问:“有很多女人的男人会比较懂感情吗?”
青木说:“至少比没有女人的男人有经验。”
赤木说:“那我要不要去问一问主子我该怎么办啊?”
青木赶忙抓住赤木的衣袖,赤木问:“青木,还有什么事吗?”
青木心塞,他说:“你别拿这事去问主子。”
赤木说:“为什么啊?”
这要怎么跟他解释啊,青木要跪了,他语言艰涩的道:“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办。”
赤木疑惑的看着青木:“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你没有过女人吗?”
青木严肃的说:“我看过别人怎么谈感情。”
赤木说:“那我就拜托你了。”
青木牵强的冲赤木笑了笑,这种涌上心头的苍白无力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该说,赤木真不愧是七彩阁的老大吗,总有办法把他们搞崩溃。青木眼睛亮了,独自一个人崩溃不如大家一起崩溃,青木决定要七彩阁的兄弟们一起想办法。!!
第三十四章
百媚抹去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她杏眼闪着光,她说道:“这药终于熬好了,琴儿快去拿碗来。”
松琴应声:“唉,好咧。”
百媚端着冒着白雾的药碗走进承恩宫内殿,松琴跟在她身后,两人来到洛痕的床前,见洛痕安静的睡在床上,两人都纠结了。
百媚说:“琴儿,你快叫醒公子,这药得趁热喝才能将药效发挥个十层十。”
松琴看看自己主子又看看百媚,哭丧着一张脸道:“可是,可是这个真的是……”
百媚说:“琴儿,快点啊,要不是我手上端着药碗,我就叫醒公子了。”
松琴赶忙说道:“百媚姑娘,奴婢来帮你端着药碗吧,你来叫醒娘娘吧。”
百媚装作恶声恶气的说:“快点,别磨蹭了。”
床上的洛痕睁开眼睛,看着床前的两人,语气温和的问:“你们在争什么呢?”
百媚高兴的对洛痕说道:“公子醒来得正好,这药快趁热喝了。”
洛痕闻着那股子药味,眉头微微敛起,她说:“这药看起来好苦,我可不可以不要喝?”
百媚瞪大眼睛,她对松琴说道:“你听到了吗,公子竟然会撒娇唉!”
松琴附和的点头,她说:“百媚姑娘,奴婢也听到了。”
洛痕看着她俩,说:“你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
百媚语气得意的说:“我是谁啊,花见花开的毒娘子啊,当然讨人喜欢啦!”
洛痕笑着摇头:“媚儿,你怕是花见花败吧。”
百媚皱着眉,她将药碗递给洛痕,她说:“公子,你就打趣我吧,这药你是非喝不可了!”
洛痕软下语气,道:“好媚儿,我求你了,不想喝药。”
百媚语气强硬的说:“生病的人就要听大夫的。”
洛痕无奈的接过药碗,她说:“这药那么烫,我等凉了再喝吧。”
百媚说:“不行不行,这要就是要趁热喝的,我守在药炉子前一个上午,就是怕药熬过了头,伤了药性。公子若不能及时喝下,这药性也是要弱上许多的。”
洛痕心中感动,仰头将烫嘴的药饮尽。
松琴着急的说道:“娘娘,你有没有怎么样,这药才出炉子很烫的。”
洛痕摸了摸嘴角烫起的水泡,五脏六腑都有极热的水流串过,她受伤以来一直冰冷的身体慢慢回暖。
松琴看到洛痕嘴角的水泡,心疼的道:“天啦,都烫出水泡了。”
百媚从随身携带的针毡中取出一个银针,她凑到洛痕的面前,说:“媚儿来帮公子的水泡给挑了吧,然后在上一点我师兄密制的玉露膏,很快就好了。”
洛痕坐着不动,任由百媚为她挑去水泡,又上好了膏药。
百媚问洛痕:“公子喝了药,感觉怎么样?”
洛痕说:“很烫,一口喝完嘴都木了,反而不觉得苦。”
百媚一脸黑线的说:“媚儿想问的不是这个,老头子给的医术我是从来都不爱翻了,昨晚我拿着那医书翻了一整夜才找出的这调理身体的法子,怎么会没有用呢?”
洛痕见百媚越说越苦恼,她笑了:“媚儿不愧是学医的天才,我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
百媚不相信的垂着脑袋,她说:“公子,你不用安慰我的。”
洛痕说:“我不是安慰你,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摸一摸我的双手。”
百媚半信半疑的抓起洛痕的双手,她双眼放光的说:“暖了,暖了!公子你的双手暖和了!”
洛痕面带笑容的看着百媚,松琴心情也很激动,主子终于有救了。
松琴对百媚感激的说道:“百媚姑娘,你真的是娘娘的救星!”
百媚哈哈大笑道:“琴儿,你说得对。”
洛痕:“……”
百媚收了笑容,她严肃的说道:“既然这个方子奏效了,那过一个时辰后,媚儿就替公子针灸,拔去公子体内的淤血。”
洛痕问:“精神那么好,忙了一个上午你也不饿吗?”
百媚点头:“饿!”
洛痕说:“松琴传膳。”
御花园里,君临风,滄烟,洛谨,凌墨四人在西宫梅园的凉亭坐着。
亭中的香炉里燃着香,滄烟抚琴,梅园的积雪和盛开的梅花交相辉映,白茫茫的一片。
凌墨在亭中四处望了一番后,说道:“没想到这北国皇宫中竟然有这样一个人间仙境。”
君临风淡淡的说道:“夏太子谬赞了。”
凌墨笑道:“墨可不是谬赞,这红墙绿瓦,白雪梅花,还有这香,这琴音,只怕这仙家见了,也会生起嫉妒之心。”
洛谨嘴角挂着笑,对凌墨的话不反驳,不附和。
君临风看向洛谨,问道:“为何南王不说话?”
洛谨说:“只需静静看着就好。”
君临风说:“好。不知道南王和夏太子一同进宫是为了何事?”
凌墨说:“墨仰慕北王许久,是想多找机会向北王学习。“
君临风说:“夏太子客气了。“
洛谨说:“谨是半路上与夏太子遇上的,交谈后发现都是来找北王的,便一块来了。”
君临风问:“那南王找本皇何事呢?”
洛谨说:“谨想来皇宫探望一下舍妹。”
凌墨说道:“这贤妃娘娘都来了,为何不见安乐公主?”
君临风说:“前些日子,筝妃在空中被贼人暗算,受了惊吓,不便见客。”
洛谨面色紧张起来了:“可有抓住那个贼人?”
君临风说:“让他趁乱给逃了。”
凌墨显得很吃惊,他说:“素闻北国皇宫把守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那贼人能在北国皇宫来去自如,怕很是厉害,不知道安乐公主有没有受伤。”
君临风冷冷的扫了凌墨一眼,这凌墨实表面上在夸缙云城,实则暗贬若大的北国连一个小小的贼人都抓不到。
君临风也不像对不安好心的人多说些什么,他转过头对面色担忧的洛谨说道:“南王放心,筝妃并没有受伤。”
洛谨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凌墨问道:“不知道那个贼人可有什么线索?”
君临风脸色沉了下去,洛谨见了,对凌墨说道:“今日我们不是说好了,只谈不谈正事的吗?”
凌墨感受到君临风身上的寒意,也自觉收了话头,有些事情过犹不及啊。
凌墨嗅了一口香,只觉神清气爽,他说道:“刚才这香点燃的时候,墨就想问了,这燃的香可是沉香中的珍品,奇楠香?”
洛谨也点头道:“刚才贤妃娘娘点香的时候,谨观其色泽,这燃的香应该黑奇金丝结。”
凌墨接过洛谨的话头,说道:“香中珍品奇楠香,采自深山,是沉香再变化之后形成的精品,万颗沉香木难见一颗有奇楠香,所以古话有一寸沉一寸金,万金难买奇楠香。这奇楠香又色泽品质分为白奇、绿奇、黄奇、黑奇,绿奇为上品。我夏国皇宫中正好有一段绿奇香,北王若是喜欢香,墨可以派人八百里加急回夏国为北王您取来。”
君临风点头说:“好,那本皇就先谢过夏太子的好意了。”
凌墨的笑容有一片刻的僵硬,怎么回事?他明明是暗讽北国财政空虚,连一段绿奇都没有,怎么就变成他要送绿奇给北王了。北王不是好面子吗?怎么要东西要得这么干脆利落啊!
滄烟看到凌墨的表情,妩媚的一笑,她对洛谨说:“筝妃娘娘真是好福气啊。”
洛谨见滄烟停了奏乐的双手,他问:“这事与安乐有何关系?”这个女人怕是个跟洛痕争宠的,洛谨一想到那个傲视天下的女子竟然与别的女人共享夫君,心中就不由自主的替洛痕感到不值。
滄烟说:“奇楠香的神奇药效堪称为自然界的灵药,嗅其味,外可消百毒之气,内可祛除体内恶气调节体内真气的运行;佩于身,避邪解秽清心安神。闻奇楠可行五脏通六脉,通气行血静心醒脑,这样的宝贝啊皇上都是留给筝妃的!”
凌墨见滄烟一脸哀怨,他笑着调侃君临风:“北王这样厚此薄彼不太好吧。”
君临风睥睨的看着凌墨说道:“这是本皇的家事。”
凌墨抱拳道:“墨越逾了!”
君临风说:“本皇已经习惯夏太子的越逾了。”
凌墨笑道:“墨会改掉自己这个坏习惯的。”
君临风不客气的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洛谨站起身来,说道:“北王,谨担忧安乐,可否先失陪。”
君临风对凌墨说道:“这雪与梅花不知夏太子赏得可否尽兴?”
凌墨嘴角挂着笑容,这是逐客令?可惜啊,他向来不喜欢如别人所愿,凌墨说道:“这酒只喝到一半,北王这是嫌墨烦了吗?”
君临风说:“本皇随南王一同去承恩宫看筝妃,若夏太子喜欢这梅园的景致,可独自欣赏一会儿,本皇去去就来,南王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洛谨本来想拒绝北王与自己同行的,但他一想到洛痕以前的身份就知道北王是不想给怕他和洛痕有任何密谋的机会,他真想告诉北王他想多了,不过就算他这样说了,北王也不会信吧。!!
第三十五章
整个凉亭就只剩下凌墨和滄烟两个人。
滄烟百无聊赖的拨动着琴弦,凌墨听着滄烟零散的琴音,开口说道:“娘娘似乎很不开心呢。”
滄烟斜着眼睛看着凌墨,说:“本宫不开心关你什么事?”
凌墨说:“看到美人介怀,墨心里也难受。”
滄烟不屑的道:“夏太子不必甜言蜜语,本宫不吃这一套。”
凌墨摇头道:“像娘娘这样的美人,北王也忍心冷落娘娘,真是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滄烟止了自己随意拨动的琴音,她面容冷峻的道:“夏太子再口无遮拦,休怪本宫让你再也无法怜香惜玉。”
凌墨笑道:“娘娘好狠的心。”
滄烟说:“你想试一试本宫狠毒的心肠吗?”
凌墨说:“女人还是柔弱比较可爱。”
滄烟说:“夏太子还没有资格让本宫对你柔弱。”
凌墨并不把滄烟毫不留情的打击放在心头,他说:“娘娘,墨可以帮你。”
滄烟讽刺的笑了,她问:“你觉得你能帮我什么?”
凌墨对滄烟做了个口型,滄烟神色微凝:“这话你也敢说?”
凌墨胸有成竹的说道:“不是什么难事,墨自然胸有成足。”
滄烟呵呵的笑道:“有意思。”
凌墨负着手说:“那么娘娘需要墨的帮忙吗?”
滄烟问:“你打算怎么做?”
凌墨说:“这娘娘不用担心,娘娘只需要在后宫中静候佳音就好。”
滄烟问:“你要什么条件?”
凌墨温润的眼弯的像一只狐狸:“谈条件多伤感情啊,墨只愿一亲芳泽。”
滄烟带笑的脸就沉了下去,她冷声道:“夏太子真当本宫是蠢的吗?”
凌墨表情也严肃了,他深情的看着滄烟,说道:“墨一片真心。”
滄烟说:“别瞎扯,你到底想要什么?”
凌墨心里郁闷,现如今的女人都是怎么了,怎么一个比一个难搞,自从他到北国来,在女人手上节节退败,他都不好意思在莫泽面前说自己是情圣了。
滄烟站起身来,冷着脸色说道:“既然夏太子没有合作的诚意,那么滄烟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听夏太子胡言乱语了。”
凌墨叹了一口气,他说:“别,墨只求一物。”
滄烟问:“何物?”
凌墨说:“《兵策》”
滄烟轻笑,她说:“这是什么,本宫可从未听说过。”
凌墨嘴角挂着风轻云淡的笑容,他说:“娘娘刚才还在指着墨的诚意,如今自己却不拿出合作的诚意来。”
滄烟面无表情的看着凌墨。
凌墨说:“娘娘作为日月谷曾经的弟子,怎么会不知道《兵策》是何物呢?”
滄烟问:“夏太子要《兵策》做什么?”
凌墨说:“墨虽不才,但也有谋夺天下的大志。”
滄烟嘴角挂起讽刺的笑容,她说:“夏太子以为一本《兵策》就可以助你谋夺天下。”
凌墨说:“北王四年前北方称霸不就是靠的《兵策》吗?”
滄烟低下眼睑掩去眼中的不屑,笑话,临风能够称王,那是他从小就暗中布置的结果,十年来,君临风为谋取天下耗费了多少心血,没有比一直陪伴在君临风身边的她清楚。所以她才恨,恨洛痕,这个女人终止了君临风一统天下的雄心。滄烟心里清楚,洛痕伤重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可是只要洛痕活着一天,她心里就不得安宁,凌墨说的合作条件的确让她心动。
滄烟说:“那本《兵策》要是失窃了,一定瞒不过皇上的。”
凌墨说:“这个就得靠娘娘想办法了,要知道,墨要帮娘娘完成的事情也不容易啊。”
滄烟笑着说:“合作愉快。”
凌墨说:“这景致墨也赏得差不多了,就先回去了,还麻烦娘娘题墨向北王说一声。”
滄烟说:“不送。”
凌墨走之前说道:“对了,娘娘,墨还有十日就要返回夏国了。”
滄烟说:“本宫知道了。”
整个凉亭最后只剩下滄烟一个人,滄烟看着这满园的梅花和白雪,拨动着琴弦却曲不成音。
“皇上驾到。”
“南王驾到。”
百媚抬起头,听到太监的声音,不满的说道:“这两人怎么来了?琴儿,快快,快去阻止他们俩进来。”
松琴目瞪口呆:“啊?”她可没有不让北王进承恩宫的胆子啊。
百媚说:“啊什么啊,我这在帮公子针灸呢,受不得打扰,要是出了事你负责啊。”
松琴无奈的从内殿走出去,她见北王和南王有说有笑的走进承恩宫,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拦住了两人。
洛谨认出松琴,与洛痕七分相似的眉眼温和的道:“松琴,你家主子呢?”
松琴顶着北王眼中的寒光,结结巴巴的说:“主子……主子现在不方便见客。”
洛谨问:“不方便见客?安乐再做什么,难道是在梳妆?”
君临风面无表情,内心却再想她可从来不会为了见谁而特意梳妆的。想到这,君临风就有些不爽了,这洛痕在南王面前爷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吗,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君临风冷声问松琴:“筝妃到底再做什么?”
松琴顶着君临风的释放的压力,如实回到:“百媚姑娘正在为娘娘施针,百媚姑娘说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不得让人打扰娘娘。”
洛谨和君临风瞬间就懂了,他们互相咳嗽了下,君临风问洛谨:“南王,你看今日,筝妃既然不方便,你要不改日来拜访?”
洛谨摇头,他说:“我可以再这外殿等安乐施针结束。”
君临风说:“那朕陪你在承恩宫外殿坐会吧。”
洛谨说:“北王若是国事繁忙可以先行去处理,不用特意照顾谨。”
君临风说:“已经是年关,国中并无大事。”
洛谨说:“那我们在外殿等候吧。”
君临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君临风坐在承恩宫待客厅的主座上,洛谨坐在客座上,松琴赶忙吩咐婢女为他们准备甜点和茶水。
君临风说:“不知道南王找筝妃所谓何事呢?”
洛谨笑着说:“只是许久不见安乐,心中挂念。”
君临风喝着侍女端上来的茶水,放下茶盏后,他说:“本皇从来不知道筝妃与南王的关系这般要好。”
洛谨垂下眼,这是再说先前他与洛痕之争的事吗?洛谨笑道:“安乐毕竟是我唯一的妹妹。”
君临风说:“筝妃若是听到你这样说,一定会很高兴的。”
洛谨说:“她高兴谨便很高兴了。”
君临风愣了一下,洛谨这话真是说得太暧昧了,洛谨难道也是他的情敌?还是他最近被暗生给气糊涂了,见谁都觉得是情敌?
君临风说:“南王和筝妃真是兄妹情深啊。”
洛谨摇头,他说:“谨和安乐之间其实有很多的误会,谨此次来就是为了能跟安乐解释清楚一些问题。”
君临风问:“方便和本皇说吗?”
洛谨笑着说:“不方便。”
百媚从内殿冲了出来,她横眉冷对洛谨和君临风:“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啊!吵!吵!吵!很容易影响本姑娘施针救人啊!”
君临风见百媚没有礼节的样子,眉头紧锁,他绝对有必要让这个嚣张的丫头在缙云城里吃一点亏。
洛谨面色没什么改变,他对百媚歉意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姑娘替安乐治病了。”
百媚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幸好本姑娘注意力过人,才顺利完成施针。”
洛谨汗颜,注意力过人还能听到他和北王在外殿的动静吗?这是耳力过人吧。
百媚打量着洛谨,突然说道:“你跟公子长得好像啊,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洛谨看清楚百媚的面容后,笑道:“前不久,谨在叶城的街道上见过姑娘,姑娘当时应该是向谨求救了吧?”
百媚点头,她说:“那是我当时晃眼一瞥,把你当成了公子,所以才向你求救的。难怪你没来救我,原来你不是公子啊。”
洛谨说:“不是谨不救姑娘,一是谨不确定姑娘是向谨求救,二是绑走姑娘的那人武功高强,谨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失去了姑娘的踪影了。”
百媚想到赤木那个傻小子,一副不计较的模样说道:“本姑娘没有怪你的意思啦。”
洛谨温和一笑:“那真是太好了。”
君临风早在百媚和洛谨闲扯的时候就走进了内殿。
只见洛痕祼着后背爬在贵妃榻上,背上全是银针,那些银针从下往上慢慢变黑,被扎的地方,有些还渗出血来。洛痕白色的头发全拨到颈项前面,白色的发丝垂到了地上,若不是她神态安详,君临风几乎要以为她死了。
君临风走到洛痕旁边,洛痕若有所感的睁开眼睛,见是君临风,问道:“你怎么来了。”
君临风说:“你明知道,我一天中总会抽时间来看看你的。”
君临风问:“你觉得好点了吗?”
洛痕嘴角勾起,她声音慵懒:“百媚比北国御医院的御医有用得多。”
君临风说:“那丫头还是有点用的。”!!
第三十六章
君临风看着洛痕,空气中弥漫着奇楠香的味道。
洛痕眼神轻抬,她问:“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君临风在洛痕边上坐下,眼神不离洛痕,他说:“看着你我很安心。”
洛痕皱着眉头说:“这贵妃榻那么小,你坐在边上挤着我了。”
君临风说:“那我叫喜书搬一张大的过来。”
洛痕拒绝道:“不要,这贵妃榻我用习惯了。”
君临风站起身,无奈的说:“行,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洛痕眼中带笑的看着君临风,她问:“为何你今天心情那么好?”
君临风手不由自主的摸上洛痕的脸,他说:“你能常伴我身边,这让我很高兴。”
洛痕说:“那你得谢谢媚儿。”
君临风说:“好,那我就不计较百媚对我的无礼了。”
洛痕笑道:“你真是不讲道理。”
君临风问:“会吗?”
洛痕说:“你一直都不讲道理的。”
君临风星眸也有了笑意,他说:“你敢这么说话,小心我……”
洛痕见君临风再说下去,她问:“小心你怎么?”
君临风嘴角扬起,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他声音低沉有磁性,星眸带着别样的光彩看着洛痕,他说:“小心我欺负你。”
洛痕红了脸。
君临风好心情还没维持一秒,就听到一个蛮横的声音在他身后炸响。
“你,你,你!就是你!谁让你偷偷溜进来的啊,你知不知道公子现在需要休息啊!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呢,里面有病人呢,你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再进来呢!”
君临风扭过头看到满脸怒容指责他的百媚,他眉头皱起。说道:“这整个缙云城都是本皇的地方,本皇想去哪里还用跟你打招呼?”
百媚双手环住胸,不可一世的说道:“天大地大,本姑娘最大。你这什么北王对本姑娘很有意见嘛,你既然那么讨厌我,那我走好啦。”
君临风眸色沉了下去,怎么会是他不讲道理呢?明明这个百媚更加不讲道理,君临风甚至想,等洛痕病好了后,就对这个百媚处以极刑。
百媚感受到由君临风散发的寒气,抱了下肩膀,不过她语气依然凶恶:“看什么看,这内殿要保证足够的温度的,你还不快出去,你在这里待下去,这里都快要飞雪了。”
君临风拼命压下自己想要捏断百媚脖子的心情。
百媚说:“快出去吧,公子都快要醒了。”
君临风疑惑,洛痕不是一直醒着的么?他余光扫向洛痕,发现她眼睛果然安详的闭着,嘴角还好心情的翘起。
好啊,竟敢装睡听百媚数落他,君临风心中为洛痕记下一账,等她身体好点了再收拾她。
百媚见君临风转身出了内殿,冲君临风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君临风若有所感的回头,正好看到百媚面庞扭曲的样子,他入鬓的剑眉敛起,这个女人来医治痕儿真的靠谱吗?
百媚淡定的将自己表情扭回正常,她说:“北王这样一直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君临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百媚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道:“唉呀妈呀,好吓人,好吓人。”
洛痕睁开眼睛,她说:“明知道北王不好惹,你还去招惹他?”
百媚笑着说道:“公子,你醒了。”
洛痕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一直醒着,所以她只是回了百媚一个嗯字。
百媚扫了眼洛痕的背,她说:“公子体内的淤血拔出好多啊,今天就到这里吧,媚儿帮公子取针,可能有点痛,公子忍着”
洛痕声音恬淡的说:“无碍的,你取吧。”
百媚调动周身内力,覆盖在洛痕的背上,洛痕背上的银针开始抖动,洛痕因为疼,眉头轻皱。
“哈!”百媚双手往上一提,洛痕背上的银针在一瞬间全部都回到了百媚的手上。
洛痕背上小小的针孔一瞬间都冒出了黑色的小血珠。
百媚将针收好,将一件轻衣覆在洛痕的背上,她遗憾的说道:“要是有温泉的话,就好了,拔血后泡一泡温泉,不仅能洗除杂垢,还能逼出一些体内淤血呢。”
洛痕说:“温泉的话,这缙云城有一处是有的。”
百媚双眼冒光,她兴奋的问道:“哪里?”
洛痕说:“君临风的寝宫。”
百媚的脸瞬间就垮了下去,看来她别想在缙云城泡温泉了,突然她又迸发出神采:“那我去跟他说一说,让我带你去泡温泉。”
百媚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只是不等她走出去跟君临风说说话,君临风就走进内殿,一把抱起洛痕没了踪影。
百媚追出去后,除了洛谨和护卫,连个鬼都没看到。
百媚问坐在客座上喝茶了洛谨,问:“你看到北王去哪里吗?”
洛谨说:“我没看到他北王哪里,不过我知道北王去哪里了。”
百媚皱着眉说:“说话不要卖关子啊,好好说话不成吗?”
洛谨笑着说:“姑娘真是坦率。谨猜北王应该带着安乐去他的寝宫了吧。”
百媚惊道:“什么!那北王也太禽兽了吧,公子的身体才没好多少,他就要带公子去做那事,禽兽!”
洛谨剧烈的咳嗽起来。
百媚看了洛谨一眼,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啊,喝口茶水都能被呛到。”
洛谨放下茶盏,他修长的手指抹去眼角咳出来的泪花,他说:“姑娘,谨真的是佩服你了。”
百媚双手叉腰,这动作她做起来非但不野蛮还有种可爱的味道,她说:“这世上佩服本姑娘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这一个。”
洛谨安静的在一旁做美少年。
百媚见洛谨这样,也觉得没意思,只是嘴里不停的嘀咕着:“北王这个禽兽啊,北王这个禽兽啊,公子嫁给他真是命苦。”
洛谨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北王澄清一下,主要是他实在不想继续听百媚毫无营养的碎碎念。
“那个百媚姑娘,你误会北王了。”
百媚杏眼瞪得圆圆的看向洛谨,她问:“我怎么可能误会他,他的本质本小姐一眼就能看清楚。”
洛谨说:“北王带安乐去寝宫并不是像姑娘所说的行……”说到这,洛谨的脸烫了一下,烫过以后,他内心又有些沮丧,他怎么还不如一个姑娘大胆呢。
百媚眼睛眨一眨的看着突然安静的洛谨,她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只说一半呢?”
洛谨说:“北王带安乐去他的寝宫泡温泉了。”
百媚吃惊的问道:“他怎么知道。”
洛谨说:“许是姑娘刚才过于兴奋,所以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
百媚露出懊恼的神色:“早知道外面有个不要脸偷听的,我说话就该小声说话。”
洛谨囧囧有神的看着百媚,他还是不要告诉百媚他也听到了他和洛痕的谈话内容。其实,以君临风的耳力,只要他有心,不管百媚说得多么小声,他还是可以听见的。
青木和赤木待在隐蔽的角落里,赤木满脸不高兴的看着百媚和洛谨有说有笑的谈话。
青木火上浇油的说道:“赤木,你说这南王和筝妃娘娘长得如此相像,百媚姑娘会不会喜欢上南王了。”
青木说完,就看到旁边赤木的背景已经完全黑暗了。
青木想了想,他说:“赤木,你不要气馁,你还是有机会的。”
赤木呆板的转过头对青木说:“青木,我觉得你今天的话特别的多。”
青木有一种想跪的心情,赤老大抓住的重点竟然是这个!再说了,他以前话少是因为他没有遇到感兴趣的事了,又不是他天生就是冰块。
赤木说:“青木,你说我要是杀了南王,主子会不会怪我?”
青木心惊,他赶忙说道:“赤木,你不要做傻事啊!”想了想,青木又补充道:“做了也要做得不留痕迹。”
赤木认同的点了点头,他说:“我知道了。其实我更想除掉筝妃。”
青木脸色严肃起来,他说:“赤木,如果你伤害了筝妃,不仅你会死,你的百媚姑娘也会死的。”
赤木说:“我喜欢你说的。”
青木眼神有片刻迷茫,他说:“什么?”
赤木说:“我的百媚。”
青木一口气卡在喉咙上,赤木你确定你抓到我说话的重点了吗?
赤木说:“小青木,你放心,我不会伤害筝妃的,你是不是喜欢筝妃啊?”
青木瞳孔放大,他吃惊的看着赤木,不会吧,以他家老大那种呆的程度,也能看出别人喜欢谁了吗?
赤木说:“我刚才说想要杀筝妃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来自你身上的杀意。”
青木嘴角抽了抽,真是诡异的直觉啊。
青木否认道:“赤木,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会对你散发杀意,是因为我的职责就是保护筝妃而已。”
赤木皱着眉头说:“总觉得你这话有些耳熟。”
青木不解的看着赤木:“我这是第一次对你说这话。”
赤木眼睛亮了,他说:“我想起来了∠木为了贤妃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青木反驳的说道:“我和紫木不一样。”
赤木轻勾嘴角,他问:“哪里不一样?”
青木无言以对,再这一刻,他内心有一种奇怪的感受,也许他们老大根本不是天然呆而是天然黑啊!!!
第三十七章
未央殿的温泉池里,君临风和洛痕坦诚相对。
君临风抱着洛痕,轻抚她满是针孔的背,洛痕因为君临风的柔情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君临风笑出了声,他低沉的声音在洛痕耳边响起,他说:“害羞了。”
洛痕的脸红扑扑的,这使她看起来特别有生气特别有活力,她嘴硬的说道:“我才没有害羞。”
君临风捏了捏洛痕的脸,他问:“那脸怎么这么红?”
洛痕不高兴的皱起眉头,她清澈的眼睛蒙上一层雾,这让她看起来特别可口,她说:“是被温泉的白雾给醺的。”
君临风说:“我也泡着温泉,怎么没见得脸红?”
洛痕从君临风的跟前划走,她回过头对君临风说:“你没脸红那是因为你皮厚。”
君临风对滑到温泉另一边的洛痕说道:“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说完,君临风就朝洛痕扑了过去。
“啊!”洛痕一见君临风扑了过来,一声尖叫,往另一边闪去,君临风也改变了自己扑的方向。
洛痕一时玩心大起,双手捧起一大捧水花朝君临风扔去,君临风怕伤到洛痕不敢用内力吹开水花,于是被洛痕掀起的水花淋了一头。
君临风墨色的长发湿了一半,贴在自己的脸上和胸膛上,水珠从他的头顶划过他的眉毛,眼睛,脸颊,最后落入温泉之中。
“哈哈哈哈!”洛痕见君临风一脸狼狈的模样,畅快的大笑。
君临风因为洛痕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的他见洛痕笑得嚣张得意,一个饿虎扑食就将洛痕整个人扑倒了温泉之中。
洛痕一头白发全部被温泉浸湿,因为君临风扑过来又急又猛,她完全没个防备,温泉水咕噜噜滚进她的喉咙,耳朵,眼睛,她难受得以为下一刻就会窒息死亡。
一只有力的手把她从温泉底下抓了下来,洛痕感受到新鲜空气,肺部压力好受了许多,她咳嗽着,口中呛出大量的水,耳朵也有少量的水流流出,整个眼睛像兔子一样红红的,纤长的睫毛上挂着剔透的水珠,也不知道是温泉水还是泪珠。
君临风见洛痕这般难受的样子,心里也觉得自己刚才那一扑太失分寸,一双眼睛心虚的乱瞟就是不看洛痕,就连洛痕泄愤似的踢了他好几脚,他也没说什么。
君临风另一只手抓住洛痕踢向他家小兄弟的小腿,他寒着一张脸说:“这一脚踢太过分了。”
洛痕瘪了瘪嘴,她说:“我不踢你了,你快把我腿放开。”
洛痕鼻子因为刚才的呛水,让洛痕说话也带上了浓重的鼻音,说出来的话软软糯糯的,一点也不似往日的清冷语调,好听极了。
君临风就放开了洛痕的小腿,洛痕也好受了许多,君临风松开了抓住洛痕的那一只手。
洛痕摸了摸刚才被温泉水弄得绯红的眼睛,君临风再犹豫要不要说一声对不起,只见洛痕飞起一脚凶猛的朝自己的胯间踹来。君临风慌忙之间双手一拍,快速的与洛痕拉开了距离。
君临风黑着一张脸说道:“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你,你这个小骗子!”
洛痕气呼呼的对君临风说道:“不准用武功!”
君临风鄙视的看着洛痕:“你以为我傻啊。”不用武功的话,那一脚给踢实在了,君临风心中小人打了个冷颤,若是真给洛痕踢中了,那得多疼啊!
洛痕冲君临风掀起一大片水花,她说:“不准你用武功,我要报仇!”
君临风饶有兴致的道,他说:“好啊,看是你报仇还是我欺负你。”
洛痕红着脸朝君临风啐了一口:“你个不要脸的。”
君临风说:“后宫中就你一个人敢这样说我。”
洛痕说:“不,还有一个。”
君临风也想起一双杏眼,他脸色不太好的道:“百媚不算人。”
洛痕笑了,她趁其不备朝君临风掀起水花:“看招!”
君临风反应过来快速躲开,但也有一半落在他身上,他说:“小人,专搞偷袭。”
洛痕理直气壮的说:“我又没说我是君子。”
君临风也捧起一大捧水花,朝洛痕掀起,早有防备的洛痕躲开了。
君临风说:“别怪我不客气了。”
君临风和洛痕两人就在这温泉池互相折腾了好久,弄得池边铺的白玉砖全是水。
君临风掀起水花要朝洛痕头上浇去,洛痕伸出一只手阻止他:“等等!等等!”
君临风毫不客气的松开了手,那一捧温泉水就从洛痕头顶上浇了下去,君临风对上洛痕瞪圆了的眼睛,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是跟你学的。”
洛痕气愤的道:“你会不会太没风度了啊!”
君临风说:“不会啊。凡事要因人而已不是吗?”
洛痕喘着气说:“不玩了,好累。”
君临风慢慢靠近洛痕,洛痕反射性的后退一步,她说:“我都说不玩了。”
君临风见洛痕小心谨慎的模样,就笑了,这一笑就如早晨的太阳破云而出,如绿芽轻轻从大地探出脑袋,像花蕾舒展花瓣,像海豚从蔚蓝色的大海中跃起。洛痕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看着君临风的笑容挪不开眼睛。
君临风目光促狭,他说:“痕儿,你的心跳声好大。”
洛痕回过神,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自己摇清醒一般,她说:“我是刚刚玩累了。”
君临风看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洛痕,点头说:“我并没有说什么,痕儿为什么要解释?”
洛痕说:“我不是怕你误会?”
君临风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他问:“误会你什么?”
洛痕心里的小人心口中箭倒地,笨死我得了!
君临风见洛痕不肯再上当,他说:“痕儿不是累了吗,我只是想过来抱抱你。”
洛痕耳根发烫,君临风在洛痕愣神间,将洛痕拥入怀中。
君临风发出满足的喟叹声,他说:“看来百媚还是很厉害的,你很久没这么精神过了。”
洛痕心里有些暖。
君临风贴在洛痕耳根问:“痕儿怎么不说话?”
洛痕紧贴君临风的身体感受到君临风身体的变化,一腔柔情瞬间荡走,她黑着脸,咬牙切齿的道:“你的精神怎么那么好!”
君临风蹭了蹭洛痕的身体,他声音低沉的道:“想要。”
洛痕听到君临风委屈又带着撒娇的声音,感受道背后抱着她的温热身体,血液在血管里沸腾着,仅有的理智让她说道:“找别人去。”
君临风不高兴的道:“痕儿,你好狠心,我不想要别人,就想要你。”
洛痕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很严肃,她说:“我身体受不起。”
君临风环住洛痕的腰身,头埋在洛痕的脖间上,气息吐在洛痕的脖子上,洛痕浑身一个激灵。君临风很满意洛痕的反应,他说:“痕儿的身体比起以往好很多了。”
洛痕咬着牙齿坚持道:“好一点也会被你折腾坏的。”
君临风咬着洛痕的耳垂,手不安分的往洛痕身下探去,他说:“我就不信痕儿不想。”
洛痕捏住鼻子王水下一蹲,再起来时已经离君临风八尺远,君临风黑着脸说:“痕儿!”
洛痕垂着眼说道:“皇上,后宫应该雨露均分。”
君临风声音沉沉的说道:“你非得把我推向其他女人吗?”
洛痕说:“百媚千叮咛万嘱咐我不能同房。”
君临风黑着脸问:“她的话可信吗?”君临风总觉得百媚那个丫头是整他的。
洛痕心里不安,毕竟这是她自己胡诌的啊。她说:“你觉得呢。”
君临风努力平复心中的邪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他说:“你过来。”
洛痕迟疑。
君临风说:“我就抱抱,不做什么。”
洛痕心中的小人挣扎,要信吗?能相信吗?
君临风脸色彻底沉了下去,洛痕慢慢的移动,君临风不耐烦的将她一拉,拉入自己的怀中,他的声音闷闷的:“痕儿,你总是不相信我。”
洛痕反问:“那你相信我吗?”
诡异的沉默蔓延开来。
君临风说:“你前科太多太多了。”
洛痕低下头,声音低低的:“说得也是,骗你都成了我的习惯了。”
君临风满头黑线,他说:“不许骗我!”
洛痕点头:“嗯,我不骗你。”
君临风:“我不信。”
洛痕耸了耸肩,无奈的道:“你看。”
君临风说:“我会练就一双火眼,专门看穿你的谎言,这样我就知道你是在骗我还是在说真话。”
洛痕笑道:“那皇上努力吧。”
君临风捏了一把洛痕腰间的软肉:“我会做到的。”
洛痕说:“洗好了,我们可以走了,洛谨还在我宫里等着我呢。”
君临风任性的道:“让他等去。”
洛痕拍了拍君临风宽厚的肩膀,她无奈的说:“别闹了,你总不能让洛谨在我宫里一直等吧。”
君临风松开洛痕,他说:“那好吧。”!!
第三十八章
洛痕和君临风换好衣服后就去了承恩宫。
走过迂回的走廊,洛痕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她对身侧的君临风说道:“洛谨是来找我的,你为何非跟我去?”
君临风一本正经的回道:“痕儿,你这话说得就没有道理了,洛谨作为南国的王,来了我的地盘,我自然该去招待的。”
洛痕说:“你怕我和洛谨有预谋?”
君临风摇头,他说:“我怕他伤害你。”
洛痕轻笑,她说:“这世上除了你,没人能够伤到我。”
君临风眼睛看着洛痕,他说:“不对,这世上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够伤到你。”
洛痕冲君临风笑了笑,不再说话。
君临风和洛痕先后走进承恩宫,洛谨一看到洛痕就放下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他语气温和的道:“总算来了,这都是我喝完的第五杯茶水了。”
洛痕说:“真是抱歉,让南王你久等了。”
洛谨的笑容有些涩,他说:“兄妹之间哪来这般客套话,你身体好点了吗?”
洛痕虽然心中疑惑,这洛谨为何要上演亲情戏码,但她还是笑着回道:“一点小伤,已无大碍。”
洛谨皱了皱眉,他说:“我今日前来,是想和安乐你单独说说话。”
洛痕意会的看了眼君临风,君临风装作没听懂洛谨的话外之音,洛痕不动声色瞪了他一眼,不要太过分哦。
君临风收到洛痕的眼神,但他站在洛痕的身边犹如一颗古松,岿然不动。
洛痕无奈的对洛谨说:“南王有什么话就直说吗,皇上算不上外人。”这话多违心啊。
洛谨尴尬的笑了笑,他说:“我没想到北王和安乐的关系这么好。”
洛痕神色满是无奈,她对洛谨说道:“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洛谨点头:“那我们都坐下吧,其实谨今日要说的事与北王也是有关系的。”
君临风听道洛谨这话,也颇有兴趣的看向洛谨:“和本皇也有关系?”
洛谨环顾四周,洛痕见他这样的举动,屏退了周围伺候的宫女。
君临风坐在上首,洛痕落座后,问洛谨:“怎么没看见媚儿和松琴。”
洛谨笑着说:“百媚姑娘嫌我无趣得很,就硬拉着松琴出去玩了。”
洛痕笑了,她对洛谨说到:“那丫头向来没大没小,南王别介意。”
洛谨说:“百媚姑娘性子坦率,为人也很讨喜。”
君临风从鼻子里发出一个不屑的鼻音,他说:“那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迟早要吃亏。”
洛痕冲君临风笑了笑。
洛谨开口说道:“安乐,我的妹妹,你还记得你在南国问过我的那个问题吗?”
洛痕皱眉,她问:“哪一个?”
洛谨说:“在曲武池的时候,你曾经问我是谁告诉我母后的事情的,还记得吗?”
洛痕点头,她说:“你想说了吗?”
洛谨说:“我早就说了。”
洛痕:“什么时候。”
洛谨说:“在端明皇后和父皇向我辞行的时候。”
洛痕点头,她说:“所以你今日特意来告诉我事情的始末的吗?”
洛谨说:“你只说对了一半。”
君临风听得一头雾水,他问:“南王说的这事和本皇有什么关系?”
洛谨说:“北王别着急,我们时间还很长,足够谨把事情说清楚的。”
洛痕揉了揉太阳茓,她说:“我记得你以前说话不是这么啰嗦的。”
洛谨端茶的动作停了一秒,他说:“谨也不卖关子了,本来谨还想让两位猜一猜那人是谁的。”
洛痕说:“是我和君临风都认识的人,而且是一个熟人,一个我和君临风绝对猜不到的人。”
洛谨吃惊的看着洛痕:“安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洛痕说:“这个人肯定符合这些条件,才有让你卖关子的价值。”
洛谨说:“那你要猜一猜那个人是谁吗?”
洛痕干脆的说:“猜不出。”
洛谨看向君临风:“北王呢?”
君临风比洛痕还要干脆,他说:“南王直接说吧。”
洛谨摆了摆头,他说:“你们俩夫妻怎么都这么无趣呢?好了好了,别瞪着我,我直说了,那个人是北国前大皇子,北王的亲叔叔,君北辰。”
君临风瞳孔微微睁开,他说:“不可能!”
洛痕皱眉,她语气疑惑的道:“我并不认识什么君北辰。”
洛谨面色奇怪的看着洛痕说:“那我说君北辰另一个身份,日月谷最后一任谷主,千机道人。”
洛痕的椅子晃了下,她几乎想要拍桌子而起:“师傅?不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君临风对上洛痕看过来的目光,他沉着声音说道:“滄烟动手那晚,本皇确认过,他确实死了。”
洛痕说:“会不会是诈死?”
洛谨拍掌,他说:“安乐,你猜得不错,千机道人确实是诈死的。那晚在房间里的只是千机道人找的一个替身。”
洛痕和君临风异口同声的问道:“他为什么要诈死?”
洛谨充满趣味的目光在君临风和洛痕脸上扫荡,可惜,两个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种正常过头的反应也未免太不正常了吧。
洛谨对洛痕和君临风之间的事情也不想深究,他说:“最开始我也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诈死,我以为千机道人是为了躲避北王的追杀。后来我把一切向父皇母后坦白后,我才明白千机道人到底想做什么。”
洛谨继续说道:“母后告诉我,当年她,父皇和君北辰是日月谷唯一的弟子。”
洛痕抚了抚额头,她语气颇有些无奈的说:“父皇和师傅同时爱上了我母亲,我母亲选了我父皇,师傅怀恨在心,所以诈死对我父皇进行报复,师傅找到你,告诉了你你的身世,然后利用你对我父皇下了五焚散,让他成了活死人。”
洛谨说:“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君临风说:“痕儿,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洛痕闭上嘴,专心听洛谨讲话。
洛谨赞同的对君临风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母后说当初她爱的是君北辰,本来她和君北辰是很幸福的一对儿,但是由于父皇对母后割舍不下,就利用了自己手中的权利,向陆家提了亲。痕儿,体内也流了三分之一的陆家血,你应该知道陆家对南国世代忠贞,历来,陆家的女儿大部分都进了皇宫。可是母后与历来的陆家女儿性子都不同,她的才智不输男子,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人物,所以母后约好和君北辰私奔。母后走后,爷爷气病了,主动在朝堂上向父皇请责,并要求父皇将陆家全家大小全部关在牢房之中,父皇同意了。母后听到消息后,对陆家的养育之恩到底割舍不下,就抛下了君北辰回到南国与父皇成亲。成亲后,父皇对母后十年如一日且不再纳娶其他女子,母后到后来,终于被父皇感动了。因为父皇对母后的专宠让父皇作为太子时娶回东宫的原配夫人,也就是我的亲身母亲很是嫉妒,所以我的生母才会为了报复父皇和母后酿成滔天大错,自绝身亡。”
洛痕说:“你不恨吗?毕竟你是无辜的。”
洛谨摇头,他说:“最开始得知真相的时候,我是恨的,不然我也不会在千机道人的唆使下,对父皇下了五焚散。后来,我就不恨了,扪心而问,母后待我一直不错,我生母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母后还能将我托付给父亲全心全意的照顾,陆家待我更是不错。竟然为了让我这个个没有流陆家血脉的人做陆家的嫡子,我在陆家长大,并没有受什么委屈。”
君临风眯着眼睛说道:“既然没受什么委屈,那你当初为何要至洛痕于死地?”
洛谨对这个问题很坦然,他说:“因为嫉妒啊。我想我体内毕竟流了我生母的血液,我当初是真的嫉妒安乐啊。太子之位明明就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让给洛痕?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只会赞美洛痕却看不到我的努力,这真的很不公平,是我不够好吗?是我比不上洛痕吗?这些念头折磨得我快发疯,所以我才会依千机道人的话行事,酿下大错。”
洛痕低头喝了口茶,她说:“在痕的心中,表哥一直是个很优秀的人。”
洛谨苦笑,他说:“安乐,我是你亲哥哥。”
洛痕说:“不习惯呢。”
洛谨说:“那随你喜欢吧。”
君临风问:“南王现在看来想要和痕儿和解呢。”
洛谨说:“谈不上和解,毕竟安乐从未怪过我。”
洛痕心中一暖,只听洛谨说:“在得知安乐是一个女子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的嫉妒很可笑。当我知道安乐以一己之力拦下北国大军,挽救了南国事,我就知道我远远不如安乐。安乐将南王之位让于我,以公主的身份与北国联姻的时候,我内心很震撼。安乐作为女子,以男子身份生活的前半生太苦了,所以我希望安乐作为女子可以一生安乐。”
洛谨看向君临风,神情严肃的说道:“北王,你若是待安乐不好,南**事力量现在虽然不如北国,但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君临风嘴角勾起,却没有说话,他对痕儿一向很好,痕儿对他忽冷忽热的。
洛痕说道:“北王对我很好。”
君临风神色柔和,算她有良心。
洛谨对洛痕说道:“安乐,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南国,你放心,我一定会做一位贤明的君主的。”
洛痕说:“我一直这样相信着。”
君临风打断两人的互动,他问:“那千机道人现在还在南国吗?”
洛谨脸色难看的说:“他逃走了。谨是在后来才发现,千机道人的目的并不只是报复父皇和母后,他还要报复北国。千机道人用我的名义与夏国夏太子凌墨多有来往,若不是菊书无意拦截到一封书信,恐怕我还被他蒙在鼓里。那一次,我就对千机道人的所作所为多加留意,发现他的确非常可以。父皇母后向我辞行的时候,我向他们说明了千机道人的事情。”
洛痕好奇的问道:“父皇和母后怎么说?”
父皇说:“随他去吧,当初是他对不起千机道人。母后神色淡然的说,她不想再管这些事情了,她只想和父皇流连在山水之间,一起她年轻时候还没走完的江湖。”
洛痕说:“这两人倒是无牵无挂。”
洛谨瞧见洛痕眉宇间的落寞,他说:“他们托我好好照顾你。看来现在我得把你托给北王照顾了。”
洛痕说:“你放心,君临风把我照顾得很好。”
君临风抬起眼看了洛痕一眼,他听不出洛痕心底真实的想法。
洛谨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洛谨看向君临风,他说:“千机道人诡计多端且武功高强,虽然谨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北国深怀敌意,但是北王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君临风说:“南王有心了。”
洛谨对洛痕说道:“菊书那丫头很想你。”
洛痕说:“我看她是想松琴了。”
洛谨说:“谢谢你走的时候,把地藏,四绝和赤炎军都留给了我。”
洛痕说:“应该的,那些本来就是属于南王的东西。菊书今日为何没随你一同来。”
洛谨说:“菊书有其他的事情去做。你…….”
洛痕见洛谨欲言又止的模样,问:“怎么了?”
洛谨说:“你好好保重身体,九冥琴音的事情我听千机道人说过了。”
洛痕点头,她说:“千机道人会传授我救冥琴音,怕都是算好了的。”
洛谨说:“他说过他教授你九冥琴音的确是有目的的,不过他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在南北大战用九冥琴音。”
洛痕说:“那我该高兴,这样就可以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洛谨笑了笑,他站起身说:“这天色也不早了,谨也该告辞了。北王也该夏太子了吧,谨认为这夏太子也是个心怀不轨的人。”
君临风起身,他说:“正好,你与朕一同去吧。”
洛痕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不知道是百媚熬的药的药效上来了还是怎样,她说:“那我也不送你们了。”
洛谨无奈的说道:“安乐,最为一位贵妃,你的举止礼仪还有得学。”
洛痕很想白洛谨一眼,可是她并没有,她说:“你不是不知道我病了,等我好了我可以慢慢学,现在就先放纵着我吧。我可不想死之前还过得这么拘束。”
洛谨皱眉,他说:“安乐,不许瞎说,你哪有那么容易死?”
洛痕想起重要的事情,她语气急促的问道:“我的身体状况你有跟父皇母后说吗?”
洛谨说:“我怕两位老人担心就没有说,痕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洛痕松了一口气,她说:“父皇母后不知道就好。”
君临风瞥了眼洛痕,他说:“你都自顾不暇了。”言下之意就是你竟然还有心思管别人。
洛痕瞪了眼君临风,我父皇母后可不是别人。
洛谨打断君临风和洛痕的眼神互动,他说:“北王,我们走吧。”
君临风和洛谨离开承恩宫,洛痕就叫了侍女进来伺候她午睡。
君临风送走洛谨,就往梅园去了。
君临风一扫空无一人的凉亭,面色不太好,这个夏太子离开都不说一声的吗?君临风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提步往芷阳殿走去。
百媚拉着松琴在小桥上走着,松琴一边跟上百媚的脚步一边说:“百媚姑娘,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百媚回过头,说:“琴儿,你可以叫我百媚,再不行,你也可以和公子一样叫我媚儿,别一口一个百媚姑娘的叫我,我听得憋得慌。”
松琴不解的看着百媚:“为什么啊?”
百媚解释道:“你知不知道青楼里那些老鸨和嫖客都叫那些妓汝什么吗?”
松琴怯怯的看着百媚,说:“姑娘?”
百媚打了一个响指,她说:“对的,所以你不要再叫我百媚姑娘。”
松琴点头道:“好的,百媚姑娘。”
百媚杏眼装作生气的瞪向松琴,她声音脆生生的说:“琴儿,你故意的吧。”
松琴赶忙摇头,她说:“不是的,不是的,百媚。”
百媚露出一口整齐软糯的白牙:“乖。”
松琴见百媚又拉着她的手埋头走,再一次忍不住问道:“百媚,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百媚声音疑惑,她说:“我刚才没有说吗?”
松琴神情无奈,她说:“没有说。”
百媚说:“敲,我这破记性。我要去君临风的寝宫。”
松琴心中大惊,她问:“你去北王的寝宫做什么?”
百媚义愤填膺的说道:“我要去救公子啊,可不能让北王把公子欺负去了,公子如今这么弱。”
松琴叹了一口气说:“百媚,主子和北王是夫妻,北王那样对公子,不算欺负。”
百媚愤怒的说道:“那样都不算欺负了那怎样还算啊!”
松琴无语凝噎,这要我怎么跟你解释嘛!
百媚重新往前迈步,结果并没有拉动松琴,她转过头问站在原地的松琴:“怎么了,琴儿?”
松琴说:“未央殿的方向不是这个方向啦。”
百媚的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她问:“那这方向是哪里啊,怎么那么香啊?”
松琴一头黑线的说:“那方向是御膳房。”
百媚:“御膳房?那不就是有很多吃的地方!”
松琴心中浮上不好的预感。
果不然听到百媚语气兴奋的说道:“走,咱们去!”
松琴:“……”说好的去北王的寝宫呢!
百媚力道越来越大,松琴最终还是被她给拉走了。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开了来往的婢女,百媚扔出一块巨大的石头,想要引开御膳房门口的侍卫,但是她真的太不懂得诱人之术了,那么大一块石头从柱子后面扔出,是个人都知道后面有人啊!不要以为这些护卫来守御膳房的大门,就是傻子哇。
御膳房门外的守卫按住腰间的刀剑,大步流星的朝百媚和松琴藏身的柱子这边走来,百媚还在懊恼那两个护卫为什么没被她引开,松琴就反应迅速的拉着百媚跑到御书房的墙角处。
“谁在那里!”
百媚和松琴纵身跃上了御膳房房顶,落地无声,那冲过来的护卫不疑有它的往走廊跑去。
百媚用余光看到那两个护卫走远,手掌顺着自己胸口,她轻声说道:“吓死了,吓死了,琴儿,幸好你反应快!”
松琴说道:“百媚,不是我说你,你怎么那么机智的找了那么大块石头扔出去了呢。”
百媚说:“我随手拿的。”
松琴:“……”你的手也太大了吧!还有,我真的不是在夸你啊。
百媚兴奋不减的说:“现在守卫们都走了,我们趁机溜进御膳房吧!”
松琴说:“你真是在用生命在吃东西啊。”
百媚瞪了松琴一眼:“我们快下去吧,我是真饿了。”
松琴拉住想要直接从屋顶跳到御膳房大门的百媚,她无力的说道:“百媚,我拜托你看清楚好吗,下面已经有新的护卫来了。
百媚往下探出头,她一脸沮丧的说道:“还真是唉,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御膳房吗,怎么守卫那么森严啊?“
松琴说:“什么小小的御膳房啊,这可是掌管皇上和娘娘们饭食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人轻易的闯进去下药呢!”
百媚失落的说道:“好可惜。”
百媚看看脚下的砖瓦,她计上心头,她对松琴说:“有了,琴儿!我们把瓦片搬开,从屋顶上直接下去吧。”
松琴看着百媚,半响无语。
百媚开始着手拨开瓦片,她用力抽了瓦片半响,又要不弄出声音又要拨开瓦片,真的是好难啊!
百媚努力了一会儿,不高兴的说道:“这瓦怎么拨不开啊?”
松琴说:“你是多看不起皇宫里的建筑师和工人啊?”
百媚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无奈的说道:“那我们走吧。”!!
第三十九章
松琴见百媚极度沮丧的模样,出言安慰道:“你要是饿的话,我们可以回承恩宫啊,承恩宫有小厨房的。”
百媚嘟着嘴巴说道:“那哪有偷的好吃啊。”
松琴无语半晌,这是什么鬼逻辑啊。
百媚眼睛又变得亮晶晶的,她说:“琴儿,咱们去北王的寝宫找公子吧。”
“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说要去皇上的寝宫啊?”
讽刺刻薄的声音从小桥的另一端传来,松琴神色一禀,百媚脸上的玩闹也消失不见。
月嫔抱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身姿妙曼的从小桥的另一端上来,她身后跟着几个伺候的宫女。
迎面的香风扑鼻而来,百媚捏着鼻子,阴阳怪气的说道:“琴儿啊,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骚味啊?”
松琴的手偷偷的扯了扯百媚身后的裙摆,我的祖宗唉,你别闹了。
月嫔听到百媚的话,一张妩媚的脸扭曲了一瞬,她寒着声音说:“哪来的野丫头,竟敢出言侮辱本宫。”
百媚看着月嫔说:“你也好意思自称本宫啊!再说了,我只是说这里有股骚味,我可没说那骚味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啊。”
月嫔脸色阴沉,她说:“来人啊,把这两个侮辱本宫的丫头给本宫抓起来!”
月嫔身后的侍女迅速将松琴和百媚包围起来。
松琴悲凉的望了下天空,为什么她也会被牵连进来啊,明明她什么都没有说啊。早知道会这样,她也该跟着百媚骂那月嫔几句话。
百媚杏眼扫了围着她们的侍女一眼,她语气无辜的说道:“这是要干什么啊?姐姐妹妹们,我百媚是最会怜香惜玉的人了,你们不要逼我动手打你们哟。”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侍女听到百媚这一番话,眼中有精光闪过。
月嫔说:“你们还楞着做什么!”
百媚见侍女们都冲了上来,说:“琴儿,保护好自己,这些侍女都是练家子!”
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啊,松琴挡开侍女的袖中剑,她有些头痛,百媚怎么偏偏惹上了九宫之中最难缠的月嫔了呢!
百媚和月嫔的侍女们一交手,就知道这些侍女不是普通的侍女,这一个个若是放到江湖上去,江湖的高手排名榜怕是要重新排名了。
百媚心念一动,一只手伸进自己的,逃出药粉,这夺命散是她独门秘制的毒药,这世上能解她的毒的人少之又少。百媚胸有成足的将夺命散撒了出去。吸入了百媚的夺命散的两个侍女,神情变得浑浑噩噩,过了一会就倒在地上不起了。
月嫔见此,冷着声音对剩下还能战斗的侍女们说道:“布阵。”
“是!”
那剩余的四个侍女将百媚和松琴重新围住,一招一式看似很慢却让人无缝隙可寻,先前对手是六个人,百媚和松琴还游刃有余,如今对手剩下四个,百媚和松琴反而被她们弄得气喘嘻嘻。
百媚见到如此难缠的四个侍女,手伸进怀里,想要故技重施。夺命散撒了出去,可是这一次,没有一个侍女中招了,反而那个上了年纪的侍女抓住机会,一掌拍在百媚的胸口上,百媚被她给轰了出去。
“百媚!”松琴见百媚被那个侍女一掌打得昏迷不醒,焦急的大声叫着百媚的名字,围攻她的侍女抓准机会也将松琴拿下了。
月嫔看着一晕一跪的两个人,说道:“把她们给我带到云来殿去。”
松琴恨恨的看着月嫔,月嫔对上松琴的眼睛,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这丫头的目光我不喜欢。”
那打晕百媚的侍女说道:“那老奴帮娘娘把她的眼睛给挖出来。”
松琴听到那侍女阴声阴气的话语,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月嫔看了那个侍女一眼,说:“周嬷嬷,本宫是那么残忍的人吗?”
周嬷嬷低着头不敢迎上月嫔的目光,她说:“奴婢知错了。”
月嫔点头,她说:“你将这两个丫头带到云来殿好好的整治整治,教一教她们宫里的规矩。”
周嬷嬷说:“奴婢晓得了。”
周嬷嬷一个手刀劈向松琴的脖子,松琴只觉一阵剧痛,就两眼发黑的晕了过去。周嬷嬷左手扛着松琴,右手扛着百媚就离开了。
月嫔吩咐剩下的侍女说:“将晕倒的香沫和香芬抬着,咱们去芷阳殿。”
“是。”
周嬷嬷将百媚和松琴带到云来宫的密室,她将两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百媚和松琴因为头磕到冰冷的地板,发出痛苦的闷哼。
周嬷嬷将密室的刑架上的一盆冰水端起,对着百媚就迎头浇下。
百媚被这冰水刺激得一个激灵,从昏迷中醒来。在百媚还在感受胸腔处的疼痛和头传来的隐痛的时候,周嬷嬷快速的将百媚手脚折断。
“啊!啊!”百媚发出凄厉的叫喊声,百媚看清周嬷嬷后,张口大骂道,“老巫婆,你对我做了什么!”
周嬷嬷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她语气诡异的平静:“没什么,我就打断了你几根肋骨,卸了你的手脚而已。”
百媚第一对上这样阴不阴阳不阳的人,心里一阵发憷,她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周嬷嬷说:“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啦,毒娘子百媚嘛,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百媚嗅出不对的地方:“我和你有仇?我怎么不记得跟你这样阴阳怪气的人打过交道啊。”
周嬷嬷说:“我和你何止是简单的有仇,是血海深仇。你不记得我没关系,你记得周水吗?”
“周水?”百媚开始努力的回想这个人是谁,记忆中一张长相端正,笑容灿烂的脸出现在眼前,她面色复杂的问,“你是周水的什么人?”
周嬷嬷面容扭曲,声音陡然凄厉起来:“周水啊!我的儿周水啊,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啊!你怎么就为这样的女人死了呢!”
百媚虽然害怕此刻的周嬷嬷,但是想起周水,心中也有些许的动容。
周嬷嬷掐住百媚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她说:“你为什么要害死周水!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唯一的儿子!”
百媚呼吸困难,脸憋得通红,觉得自己今天真该是要在这个地方给周水偿命了。说起周水,那还是她出出江湖的时候,她骗了他一顿酒,结果他就死缠烂打的喜欢上她了。整日黏在她的身后,她是很烦他很想摆脱这个麻烦,可是她从没有想过要他死!
周嬷嬷将百媚扔到地上,她摇着头说道:“不,不能就这样让你死了,我还没报复够呢,呵呵,我还没报复够呢!”
百媚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沉重的眩晕感和肿痛的喉咙让她除了喘气声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周嬷嬷的一张老脸骤然再眼前放大,百媚被吓得心跳几乎直接停止,这个已经疯了的老女人!
周嬷嬷用一种古怪的语调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弄坏你的脸的。等你死了,我会重新接好你的手脚,我要把你埋在水儿的棺木里,让你做我们水儿的媳妇。谁叫我们水儿那么喜欢你呢,他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为你去死,你是不是该下去陪陪他啊。”
百媚杏眼恐惧的看着周嬷嬷,她不怕死啊,她怕疯子啊!
周嬷嬷抓着百媚奇异扭曲的手,百媚的肩关节一阵疼痛。
周嬷嬷赞叹道:“多美的一双手啊,多漂亮的指甲啊,我要是全部拔下来水儿会怪我的吧。水儿,乖,娘知道了,娘不拔她的指甲。娘用钢针刺进去。”
“啊!”百媚指尖痛到几乎麻木。
周嬷嬷拿起另一个泛着寒光的钢针神色温柔的推进百媚另一只指尖里。
百媚感受到来自身体各处的剧痛,连叫都叫不出声来了。
周嬷嬷用着钢针在百媚身体上施着酷刑,她嘴里喃喃的道:“水儿,你生前所受的苦,娘帮你全部还给她,娘帮你全部还给她!水儿,你在天上看到了吗,水儿,你高不高兴,娘马上就要帮你报仇啦。娘马上就可以让她来陪你了。水儿,在天上不要再犯傻了,不要再让这个坏女人把你欺骗了去。”
芷阳殿里,滄烟正在为香沫和香芬施针,最后一针下去了,她直起腰身,结果侍女送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滄烟看着坐在一旁的月嫔一个人下着棋,她不满的说道:“你倒好,本来我是找你来叙叙旧的,你不仅给我带来两个伤患让我救,还在一旁自娱自乐。”
月嫔见滄烟嘟着嘴抱怨,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这样的媚态冲我摆可没用,要冲就冲皇上摆去。”
滄烟神色忧伤的说:“只怕是冲他做出这番娇态也是没用的。”
月嫔执黑子,落下一子,她看着滄烟说:“你这是何苦。”
滄烟笑了笑,她说:“不说这个了,你一个人下棋也是无趣,不如我陪你下。”
月嫔说:“求之不得。”
滄烟施施然的坐在月嫔对面,看了看月嫔布下的棋局,说:“黑白两棋局面相当,你刚才既然执的黑棋,那我就用白棋好了。”
月嫔:“随你。”
滄烟放下一颗棋子,她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月嫔,说道:“小九儿,我很好奇,你那两个侍女中的可是夺命散。”
月嫔看了滄烟一眼,说:“不许叫我小九儿。”
滄烟嘟着嘴道:“为什么不许我叫,小九儿,小九儿。”
月嫔淡定的说:“你还想不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了。”
滄烟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语气也可以低沉:“月嫔,请说。”
月嫔垂下眼睑,遮住自己眼中的笑意,她说:“我来芷阳殿的途中遇到了两个人。”
滄烟说:“百媚和松琴。”
月嫔点头,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滄烟笑着说:“这宫里会用夺命散的除了临风前些日子为筝妃请回来的毒娘子,还能是谁?毒娘子看似大大咧咧,也是个不轻易近人的主,除了筝妃最亲近的人她怕是谁也不愿意带。整个承恩宫都是临风的人,唯独松琴不是,所以你遇到的人很好猜。”
月嫔淡定的落下一子,她说:“既然如此,那你想问我什么?”
滄烟嗔道:“你可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可别告诉我,你在那两个小丫头手中吃了亏啊,我可是不信的。”
月嫔说:“那个百媚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去皇上的寝宫。”!!
第四十章
滄烟吃了一惊,她难以置信的道:“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想要教训百媚一顿吧,你可是从来不管临风的事的,再说了我看那百媚不像是个对皇宫感兴趣的。”
月嫔淡淡的说:“本来我只是想看看哪个丫头说话这么大胆,结果透过树缝,我看到了承恩宫的那个丫头,就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教训下她们也不错。”
滄烟噗嗤笑出声,她眯着媚眼说道:“小九儿,你可真可爱,你这是想为姐姐出一口气?”
月嫔摇头,她说:“我也不喜欢承恩宫里的那位。”
滄烟落子的手顿了一下,她犹疑的问道:“小九儿,你也喜欢上临风了吗?”
月嫔看白痴一眼的看了眼滄烟。
滄烟左手捧着心肝,说道:“小九儿,你竟然这样看着姐姐,姐姐好伤心,好难过。”
月嫔说:“别装了。我跟你不一样,我对君临风不感兴趣。我不懂,你不是我,明明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却偏偏要进这深宫。滄烟,你从小就样样强过碧瑶,但是你选男人却不如她。”
滄烟笑着说:“小九儿是说临风比不上亦笙?”
月嫔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滄烟说:“碧瑶是个有福气的,亦笙对她很好。其实临风对我也不错。”
月嫔说:“你觉得他这样对你算不错?”
滄烟转移话题的说道:“那两个人你怎么处置了?”
月嫔说:“皇上把承恩宫那位党宝贝一样的贡着,我可不敢太去触那位的霉头,我就叫周嬷嬷带百媚和松琴回云来殿教教规矩。”
滄烟说:“你向来是一个知分寸的。”
月嫔说:“你前些日子做的事真不像你会做的事。”
滄烟说:“兰儿一事是我失策。”
月嫔说:“你确定你有策?你就不能安静的等那位死吗,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滄烟媚眼睁大:“你知道她活不久了?”
月嫔说:“月家的人不会不让我知道的。要不然,以那位受宠的程度,月家的人也不许我沉默那么久。”
滄烟说:“那次我确实是昏了头,你说临风为什么就那么宠着她呢,她有什么好的?”
月嫔说:“感情这事情,说不好。我觉得他哪里也不好,怎的你就偏偏爱上了他。”
滄烟说:“他哪里不好,文治武功,外貌气度无一不是世间男子梦想的样子。”
月嫔说:“那又怎样,他对女人不上心。”
滄烟摇头,她说:“他不是不对女人不伤心,只是上心的对象不是我。”
月嫔说:“我从来未觉得他是爱过人的,也从未觉得他会爱上哪个女人。”
滄烟说:“你觉得临风对那位的不是爱?”
月嫔说:“嗯,他只是得不到才如此的。”
滄烟显得沮丧,她说:“我觉得不是,他是真爱上她了。他都纳她为妃了,还不算得到吗?”
月嫔说:“可能是因为她要死了,让他觉得她是极其珍贵的。就算他是真爱上她了,反正她也要死了,你何必看不开。”
滄烟摇头,她说:“小九儿,你没有这方面的情感,所以你才觉得我是看不开。”
月嫔说:“你那不是看不开是什么?”
滄烟眼中冒出小火花,她说:“我这是嫉妒。”
月嫔看了看棋盘,皱着眉头说道:“我输了?”
滄烟也看了看棋盘,她笑靥如花的说道:“貌似是呢。”
月嫔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篓,她说:“不下了。”
滄烟说:“小九儿,这么输不起?”
月嫔说道:“不想跟那种一脸我心忧伤,处理事情仍然杀伐果断的人说话。我居然还来安慰你,我是傻了。”
滄烟笑眯眯的看着月嫔,她说:“小九儿,刚才是在安慰我啊?”
月嫔否认道:“不是。”
滄烟点头,她声音动听的说道:“我看也不像。”
月嫔黑了脸,她说:“我回云来宫了。”
滄烟赶忙说道:“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留下来陪我一同用晚膳吧。”
月嫔不同意也不拒绝,滄烟说:“你总得让你受伤的侍女再休息一会吧。”
月嫔点头,她说:“那好。”
洛痕一觉醒来,天边已经黑了,她起身,摸了摸自己扁扁的动作,唤到:“琴儿,琴儿!”
一位侍女走了过来说:“娘娘有什么吩咐?”
洛痕问:“松琴呢?”
侍女回道:“松琴和百媚姑娘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洛痕心想,百媚这丫头怎么这么疯啊,她说:“本宫饿了,传晚膳吧。”
侍女行礼:“是。”
洛痕端着碗筷吃了几口,突然放下碗筷,她让侍女为她披上狐裘,出了承恩宫,直奔未央殿而去。
未央殿内,君临风散着头发,倚着榻椅看东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愠怒的抬起头。
君临风一见是洛痕,眉眼温和下来:“你怎么来了?”
洛痕直奔主题道:“松琴和百媚到现在还没有回承恩宫。”
君临风说:“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依百媚的性子可能拉着松琴到处去玩了吧。”
洛痕说:“松琴从来不会在我用膳的时辰不在。”
君临风眼睛看着手中的东西,他说:“你多心了。”他是知道百媚和松琴是被月嫔带走的,他认为百媚这无法无天的个性该被教育教育了,再说月嫔一向是一个知道分寸的。
洛痕敏感的说道:“皇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君临风皱眉,他反问:“我能知道什么?”
洛痕也觉得自己多想了,她说:“我还是放心不下,皇上,你还是派人去寻一下她们吧。”
君临风说:“胡闹,她们还能在缙云城丢了不成?”
洛痕看了眼君临风,她说:“那好,臣妾自己去找她们。”
君临风坐起身,他一把抓住要离开的洛痕,他语气严厉的道:“你知不知道这缙云城里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洛痕点头:“臣妾知道。”
君临风说:“既然知道还和我赌气。”
洛痕说:“这缙云城里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就有多少人想要松琴和百媚的命。”
君临风一愣,他说:“你别急,我派人去找。”
洛痕见君临风吩咐下去,神色焦急的坐在一旁等消息。
君临风见洛痕担忧着急的样子,心中多了不忍,他给了喜书一个眼神,喜书会意。
喜书走出未央殿,在外面待了一会,神色焦急的走了进去,说道:“皇上,筝妃娘娘,找到了找到了。百媚姑娘和松琴被月嫔带走了。”
洛痕闻言,不等君临风就跑了出去,君临风看了看自己一身衣服:“更衣。”
喜书就去拿君临风平日里穿的衣服,君临风怒道:“洗漱,你愣着干嘛,还不去追筝妃。”
喜书嘴角一抽,还是出了未央殿,带着人追上了前面的筝妃娘娘。
君临风自己换好衣服后,也往云来殿的方向走去。
洛痕来到云来殿,就被几个身强体壮的绿衣侍女拦在了外面。
“站住!”
洛痕看了看喜书身后的护卫,高声说道:“都楞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几个拦本宫路的狗奴才脱下去。”
那些护卫神色犹豫不定,洛痕冷笑,她说:“你们不愿意动手本宫亲自来。”
喜书慌忙的拦下洛痕,他说:“筝妃娘娘,您可别冲动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
那些护卫动了,绿衣侍女在这些武功高强的护卫面前没折腾记下就被扣下了。
“筝妃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洛痕听到声音,回过头,对上月嫔的目光,心猛的就沉了下去。!!
第四十一章
月九,北国月家第九个孩子,唯一的女儿。在洛痕心里,北国月家是一颗长在森林里的参天大树,不走到树面前,你永远不会知道这棵树有多大。
洛痕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和月九对上,月九看似妩媚妖娆,却是最不争宠的那个,她的眼睛里只有冷静和淡漠。
洛痕开口道:“听说月嫔抓了我的侍女和医师,还请月嫔给本宫一个说法。”
月嫔看着站在自己宫殿门口的洛痕,国师无筝,月嫔是羡慕过她的。她的风华气度和才智能力是不输男子的,连父亲和哥哥提起她都是赞不绝口,大哥哥还曾想过向她提亲。在月嫔眼里,洛痕是自由的,洛痕可以随心所欲做许多她敢想不敢做的事情。
洛痕从未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月嫔看着洛痕白发飘飘,身姿瘦削,冷漠的眼有愤怒的火光,她突然觉得这世上没有谁是值得羡慕的。
“都在这里干什么?”威严冷肃的声音传来。
月嫔转过头去,见君临风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七彩阁的阁主赤木。月嫔心想,他总算来了。月嫔从来都没有想过发生在缙云城里的事情能够瞒得了君临风,她把百媚和松琴抓进云来宫都已经一个下午了,洛痕到现在才找过来,怕是君临风也有心借她的手教训教训那两个丫头。
月嫔冲君临风行礼。
“臣妾恭迎皇上。”
“奴婢拜见皇上。”
君临风目光幽冷的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洛痕,洛痕的目光与君临风的目光僵持了一会儿,她缓缓的福下身来:“皇上万福。”
君临风点了点头,这才沉声说到:“都起了吧。”说完,君临风率先进了云来殿。
洛痕随后跟了进去,月嫔走在最后。
月嫔用眼神询问一个守在殿门外的侍女,那侍女会意的轻声回答道:“周嬷嬷把那两人带去了密室。”
月嫔的眉头皱了一下,她吩咐道:“你去看一看。”
君临风坐在上方,洛痕坐在他的下手,月嫔一见这个阵仗,她笑了笑:“今天臣妾的云来殿怎么这么热闹啊。”
君临风说:“月嫔,你今天带走的那两个丫头带出来吧。”
月嫔轻笑一声,她挥手示意道:“香意,去把那两个不懂尊卑礼仪的丫头带出来。”
洛痕对月嫔说:“百媚和松琴白日里冒犯了妹妹,本宫替她们向妹妹你道歉,还请妹妹高抬贵手放了她们。”
不利用皇上在场来压制她,反而主动开口道歉,这气度的确不是后宫女子有的,既然对手都那么干净利落了,她也没必要拖拖拉拉的了。
月嫔开口道:“她们也谈不上什么冒犯,只是规矩太差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民间没有规矩不行,在宫里没有规矩就更不行了。筝妃姐姐,你说妹妹我说得对吧。”
洛痕点头,她说:“妹妹说得有理。”
月嫔说:“那妹妹替姐姐教教那两个丫头规矩,姐姐不怪吧?”
君临风心中默默的为月嫔点了一个赞,对这件事,他是有私心的,百媚那丫头就得治一治。
洛痕面上无波无澜,她说:“本宫不介意妹妹的越逾。”
月嫔眼睛精光闪现,她说:“丫头的规矩是主子的脸面,姐姐,我这是为你保全面子。”
洛痕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声:“妹妹有心了。只是已经这么久了,为何去带百媚和松琴的人还没有上来。”
月嫔说:“姐姐可真是心疼婢女,姐姐耐心等等吧。”
一绿衣婢女神色慌张的跑进云来殿,她一进来就想在月嫔耳朵边说悄悄话。月嫔脸色一变,她推开靠近她的婢女,月嫔沉声说道:“皇上在云来殿呢,这里做主的人是皇上。”
君临风看了月九一眼,月九神色坦然,君临风就将目光落在了那跪在殿中央的侍女身上。
他问:“出什么事了?”
那侍女自己也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冒失的事情,她制止住自己的颤抖,稳下心神说道:“媚儿姑娘昏迷过去了,还请皇上请御医来为她诊治。”
月嫔和君临风瞬间有种不详的预感,站在君临风身后装木头的赤木脸色变得极其不好看。
君临风眯着眼望了月嫔一眼,怎么回事?
月嫔摇头,臣妾也不知道啊。
洛痕“哗”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语速急促的道:“把媚儿和松琴带上来,本宫要把她们带回承恩宫治疗!”
没有一人动,毕竟月九才是云来殿的主子,这个筝妃算啥啊。
洛痕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场,君临风冷声道:“还不快照筝妃说的做!”
“是!”
须臾,百媚和松琴被四个婢女小心抬了上来,两人都昏迷着,松琴的状态比百媚的状态好太多了。
百媚上半身的衣服湿漉漉的,她的衣服被拉得整整齐齐的,整齐得过头了,让洛痕忍不住怀疑,那衣服下是不是全是伤痕。
百媚的脸苍白的可怕,长长的睫毛挂着水珠,雪白的脖子上有衣领都遮不住的淤痕,她的手很干净,手背上带着水珠,像是被匆忙洗过。百媚表现的生气实在是太微弱了,微弱到洛痕几乎以为她要死了。
洛痕看着这样的百媚,脑中一片空白,从她第一眼见到百媚起,百媚就是个生机勃勃的人。她笑容灿烂,眼神明媚,就如她的名字一样,她整个人百媚横生。
君临风感受到洛痕身上散发的冷寂气场,他甚至不敢去看她脸色。他看向月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月九心中也有些吃惊,她是想好好教训这两个丫头可没想到她们会被教训成这个样子,到底是谁下手这么没分没寸的!但是不管怎样,都是她手下的人下的手,她不能对洛痕退一步,月家也不会允许她对洛痕退步的。
赤木见到洛痕被抬上来的时候,向来无神的眼神突然冒起了剧烈的火光,他在君临风还在质问月嫔的时候,就快速的来到百媚身边,为他检查身体。
“胸腔肋骨折断两根。”
“手脚全部被人用内力折断,接得不好,要重新打断接一遍,不然手脚骨头会长歪。”
“手指里Сhā的钢针得尽快取出来,不然双手会废掉。”
“手臂上的鞭痕得尽快上药。”
“浑身发烫,脑袋冰凉,伤寒。”
“衣服湿透了,得尽快换掉。”
赤木没一句话都平板得没有感情,然而在他胸中却燃起了滔天的杀念。他一把抱起晕倒的百媚,对君临风说道:“再拖就来不及了,人我带走了。”
他还不等君临风表态,就抱着百媚消失在夜色之中。
洛痕的心被赤木的话一刀一刀的割着,她本来不想得罪月家的,是不是因为她快死了,所以她让人特别没有危险感?是不是君临风名为宠爱实则监禁的做法让人觉得没有任何势力的她特别好欺负?
病虎被拔掉了利爪就连猫都不如?
洛痕冷厉的目光看向月九:“月嫔,你要给本宫一个说法。”
月九被洛痕的目光摄得心都被提了起来,她说:“我的侍女处罚得太过分了一点,若百媚姑娘有什么不测,我会将我的侍女交由筝妃处置,如何?”
洛痕看着月九,她说:“就这样?”
月九屏住呼吸,她看向洛痕,沉下气来问洛痕:“那筝妃想如何?”
洛痕突然把目光转向君临风,君临风也被洛痕那困兽一搏的眼神给惊住,他的心跳加快,不详的预感在心头越演越烈。
“皇上,你觉得如何?”
君临风嗓子哑得紧,他本来想说月嫔的处理方法很合理可不知为何这句话说不出口。
洛痕目光直直的看着君临风,不准他有任何逃避。
君临风皱着眉说:“筝妃为何这样看着朕?”
洛痕说:“臣妾只是很想知道皇上会做怎样的裁决。”
君临风说:“那依筝妃之见,朕该如何裁决?”
洛痕说:“臣妾不敢妄想帮皇上做裁决,不过若是皇上问臣妾的想法,臣妾的想法是云来殿所有的侍女都为臣妾陪葬。”
“为臣妾陪葬”这五个字入耳,君临风心神为之一震。
月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脸色难看的说道:“筝妃,你不要太过分了!”除去她宫里所有的侍女,无意于斩断了月家的一只手臂,她怎么敢提出这么狂妄的事情!
洛痕淡淡的看了月九一眼,她说:“这只是本宫的个人想法而已,皇上不见得会同意。”
月九看向君临风,她条理分明的说道:“皇上,筝妃这个要求真是太过分了,是那两个婢女对臣妾无礼在先,臣妾才会出手管教她们的。那百媚出言辱骂臣妾,还向臣妾撒夺命散这种要命的东西,臣妾两个丫鬟就中了她恶毒的花招。臣妾宫里的丫头个个姐妹情深,那个百媚害了臣妾的丫头,也许才会被臣妾的丫头过分的折磨了吧。但就这样,要让臣妾所有的侍女都去死吗?皇上,明鉴啊!”!!
第四十二章
君临风沉声说道:“筝妃,你的要求的确太过分了。”
洛痕回到:“皇上,百媚和松琴侮辱月嫔一事,一直都是月嫔一个人的说辞。百媚向月嫔月嫔撒夺命散,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谋害月嫔,也不能单听月嫔这个施害者说话。皇上,不是明鉴,应该是明查。”
月嫔也说道:“皇上明查吧,臣妾身正不怕影子歪。”
君临风犹豫片刻,他说:“好。”
月嫔冲皇上行了一礼,她说:“还请皇上给臣妾一个公道。”
君临风说:“你先起来,把当时在场的人都叫来。”
赤木抱着百媚来到太医院的时候,华御医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突然,华御医桌子上的东西全部被人扫到了地上,华御医还来不及反应,桌子上就多了一位昏迷的姑娘。
“这谁啊!”华御医刚开口,脖子上就被人架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剑,他顿时住了嘴。
赤木说:“救人,不救就杀。救不活也杀。”
华御医额头上滑下一滴大大的冷汗,这是哪位那么不讲道理啊!
赤木见华御医傻着不动,他语气焦躁的道:“你还不快救!”
华御医说:“那大侠,你能先把剑给从我脖子上挪开吗?你不挪开,我不敢动啊。”
赤木厉声道:“不要给我耍花招!”
华御医赶忙道:“不敢不敢。”
赤木放下剑,华御医就迅速的检查起桌上姑娘的伤势来,一遍下来,华御医惊了,他说:“这是哪宫的娘娘做的啊,下手那么狠。”
赤木有些紧张的问:“她还有救吗?”
华御医说:“我试一试吧。”
赤木说:“救不活她,你就给她陪葬。”
华御医手脚麻利的开始翻太医院里各种上好的伤药,他真是要哭死了,为什么他今天要心血来潮收拾下自己办公的书案啊,他为什么要挣表现,他为什么不和同僚一起走啊。
云来殿里,君临风和洛痕听完月嫔说完下午发生的事情的起因经过后,洛痕问已经醒过来的松琴:“是月嫔说的那样吗?“
松琴的头虽然还是眩晕一阵一阵的,但是她还是礼节周到的回道:“回娘娘,月嫔并没有说假话。”
洛痕问:“你下午为何要和百媚去未央殿。”
松琴回到:“百媚姑娘担心娘娘您的身体,所以才拉着奴婢去未央殿寻娘娘的。”
洛痕看了月嫔一眼,说:“月嫔,你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将百媚和松琴斥责为勾引皇上的狐狸精,是不是太糊涂了些?”
月嫔说:“臣妾心系皇上,所以做出了不正常的判断,这是臣妾糊涂了。可是,筝妃,那百媚侮辱臣妾,又怎么说呢?”
君临风淡定喝茶的动作,被月嫔那句心系皇上弄得僵住了。她对他是什么个心思,他心里清楚得很。
洛痕说:“月嫔,百媚可有指名道姓的说的是你?”
月嫔沉下脸色,她说:“筝妃,你不要强词夺理,当时那个情况百媚说的不是我还会是谁?”
洛痕指了指跪在殿中的几个宫女,说:“媚儿说的可能是她也可能是她,月嫔你为何非要以为媚儿说的那人是你?难道月嫔你觉得媚儿说的那人特征就是你所用有的,所以你才会恼羞成怒?”
月嫔心中气闷,这洛痕说话真是气死个人,她说道:“不管她说的是谁,她也不能在宫里没规没矩的。”
洛痕点头:“媚儿本来就是江湖人士,她不是宫中的人也不会留在宫中。媚儿初涉皇宫,难免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月嫔你何必要跟媚儿斤斤计较呢?”
月嫔咬牙道:“筝妃,你这是在指责我没有容人之度?筝妃,我们是皇上的妃嫔,不管是什么人,辱骂我们就是对皇上不尊敬,对皇上不尊敬就应该受到惩罚。”
洛痕轻轻笑了,她没什么感情的眼睛看着月嫔,她说:“那月嫔为何要抓松琴呢?”抬出君临风了啊,这个月九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月嫔愣了,她说:“本宫是被百媚气糊涂了。”
“好一个气糊涂了。”洛痕说,“松琴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对月嫔不敬的行为,你把松琴一起抓走,是为了避免让她向本宫报信吧。”
月嫔皱眉:“筝妃你不要胡说,我为什么怕松琴给你报信,这宫里,无论谁做错了事都应该受到惩罚,哪怕是筝妃你来了,也无法改变百媚做出事的事实。”
洛痕说:“百媚为什么会在皇宫里,月嫔可知?”
月嫔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君临风,她说:“我不知道。”
洛痕说:“本宫也认为月嫔不知道,毕竟月嫔没有害死本宫的理由。”
月嫔背上沁出冷汗,她说:“我不知道筝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痕说:“媚儿是皇上千辛万苦找来为本宫延命的医师,如今媚儿被月嫔你伤成这样,自身难保的她估计也保不住本宫的命了吧。听到这话,月嫔心里是不是很开心?”
月嫔屏住呼吸,她说:“月嫔不敢。”
君临风见洛痕对月九步步紧逼,开口道:“不知者无罪。”
洛痕看了君临风一眼,这一眼想把君临风整个人看透似的,看到最后,洛痕笑了,她说:“既然皇上心中有了论断,臣妾也不在多说了,一切任凭皇上处置。”
君临风说:“筝妃放心,朕不会偏袒谁的。”
洛痕在心里冷笑,她说道:“臣妾身体不好,容臣妾先行告退。”
君临风很想揉一揉自己发胀的太阳茓,他说:“你先下去吧。”
洛痕站起身,她对月嫔问道:“月嫔,本宫可以带走松琴了吧。”
月嫔说:“当然可以。百媚的事情,月嫔调查清楚后会给筝妃一个交代的。”
洛痕说:“我会自己讨回来的。”洛痕这话说得很轻,轻得让月九几乎以为那是她幻听了。
洛痕慢慢的走在前面,白色的长发垂在腰间,她每一步都走得很沉敛,松琴跟在洛痕身后,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洛痕的背影。
松琴觉得,此刻洛痕的背影就如同她还是淮太子那时是一样的,那时候,竹画没有死,四绝没有分开,她们一起陪伴在主子身边,Сhā科打诨,吟诗作画,那样的日子当时不觉得怎样,现在想来竟满是幸福。
松琴想起主子教过她的一首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首诗是真的好。
洛痕在即将走回承恩宫的时候汀了脚步,她说:“松琴,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松琴说:“主子没有错。”
洛痕笑了,她说:“你还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呢,就说我没错?”
松琴信任的说到:“只要是主子做的事情,松琴都认为是对的。”
洛痕说:“我记得当初教你们的时候,为人要懂得变通,怎么你就不能像兰棋和菊书学学呢?”
松琴说:“兰棋我不知道,菊书当初顺着主子的意愿离开主子的时候,是很难过的,我还看她偷偷的哭过。”
洛痕说:“当初我该再狠狠心,把你也丢下的。”
松琴不高兴的说道:“主子,你真是太狠心了。”
洛痕问:“你有没有受伤?”
松琴摇头,她想到主子看不见,就说道:“没有,奴婢一直晕着,醒来也就觉得头有些疼,其他的还好。”
洛痕眯了眼睛,她说:“难道云来殿中有人与媚儿有仇。”
松琴问道:“百媚姑娘呢?百媚姑娘和我一块被抓走的,怎么我醒来没有看到她?”
洛痕说:“她被赤木带走了。”
松琴吃惊的道:“赤木?那个七彩阁的首领?百媚姑娘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洛痕说:“赤木不会对百媚不利的。”
松琴顿悟了,她说:“赤木喜欢百媚姑娘是不是?”
洛痕好奇了,她说:“你怎么知道的?”
松琴眼睛亮亮的说:“因为百媚姑娘老是在我跟前说赤木这个傻小子怎么怎么样,或者向我抱怨赤木统领各种笨。”
洛痕说:“她们两个若是能好上也不错。”
松琴说:“可是赤木统领看起来很呆唉。”
洛痕问:“媚儿看起来聪明吗?”
松琴犹豫了下,她说:“主子要听实话吗?”
洛痕说:“嗯。”
松琴说:“百媚姑娘也傻傻的。”
洛痕说:“你看,他们不是很相配吗?”
松琴:“……”主子绝对是在黑百媚姑娘啊!
洛痕突然严肃的问:“隐部还好吗?”
松琴神色一禀,她以为主子再也不会提起这只部队了,她回到:“随时可以待命。”
洛痕说:“很好,咱们回那个笼子里去吧。”
松琴默默的跟在洛痕身后,她能感觉得到,主子在心里下了某个决心,但是什么决心她却猜不出来。不过没关系,她只要一直在主子身边就好。
君临风看了眼月九,他面色阴沉的问:“百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九说:“皇上,臣妾若说此事臣妾毫不知情,您信不信。”
君临风说:“信。用人不疑的道理本皇还是懂的。”!!
第四十三章
月九眼睛看着君临风,她问:“皇上打算怎么处罚臣妾呢?”
君临风说:“先把今天处罚百媚的人带上来。”
月九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几个绿衣侍女将周嬷嬷押了上来。
周嬷嬷凶恶的表情在对上月九淡漠的目光之后,平复下来,她说:“小姐,老奴冤啊!”
月九问:“冤?那百媚不是你弄成那样的?”
周嬷嬷感受到一道刺骨的寒光,她浑身一个激灵,她这才看到坐在上首的君临风。
君临风问:“谁让你对百媚下重手的?”
周嬷嬷战战兢兢的说:“老奴说了,皇上可愿意薄老奴的性命?”
君临风眼睛微眯,他说:“你说。”
周嬷嬷说:“是,是小姐。”
月九一脚将跪在地上的周嬷嬷踢翻,她说:“谁指使你污蔑我?”
周嬷嬷躺在地上,她说:“小姐小姐,的确是你叫老奴带那两个丫头回云来殿好好管教管教的啊。”
月九一脸踩在周嬷嬷脸上,她说:“狗奴才,你真当我和皇上是傻的吗?我叫你带两个丫头回来好好管教,你明显是针对百媚来的,说,为什么?”
周嬷嬷说:“老奴想一个一个来,难道老奴教训的那个不是娘娘心中所想的那个丫头。”
月九用力的在周嬷嬷脸上碾了碾,她眼神冰凉:“谁派你到我身边的?”
君临风说:“你再踩下去,她得死了。”
月九将脚从周嬷嬷脸上拿下来,她说:“皇上,这个奴婢你带走吧,本来我还想看着她多年服侍我的份上,为她求求情,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君临风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黑衣影卫出现将周嬷嬷带走。
君临风站起身,他说:“月九,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月九低头,她说:“臣妾知错。”
君临风说:“你交出一半的侍女给筝妃处置,面壁思过一个月吧。”
月九难以置信的看着君临风,她说:“皇上!”
君临风说:“朕意已决。”
月九冷声说道:“臣妾从未想过,皇上会有那么不明智的一天。”
君临风转过头,他说:“你质疑朕?”
月九说:“皇上,你这样的决定会让我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合作的。”
君临风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角度:“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朕好意帮你,你不领情。”
月九冷笑:“皇上这样是帮我?”
君临风说:“朕以为你很聪明。”
月九说:“皇上抬举臣妾了。”
君临风扔下一句:“随你。”就大步离开云来殿了。
月九皱着眉头坐着,身边伺候的香意低声询问道:“九小姐,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月九说:“什么怎么办?”
香意问:“我们要和皇上翻脸吗?”
月九说:“你觉得月家和北王哪个实力更强?”
香意有些迟疑:“那我们要交出云来殿一半的侍女?”
月九否决道:“不。”
香意:“啊?”
月九说:“皇上说了随我,那就不是他要动我。既然不是他,就是那个筝妃了,筝妃如今无权无势,我为什么要怕她?”
香意说:“九小姐,那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将那筝妃……”
“啪!”
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云来殿,香意捂住自己被打的脸,低着头不敢看月九。
月九说:“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做的事不要做。”
香意:“奴婢知错了。”
华御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将百媚身上最后一根钢针取了出来,上好伤药。
华御医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他对一旁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赤木说道:“我终于弄好了。但是由于她的伤太重了,又感染了寒,若两日内,她的烧能够退下去,这姑娘的命就薄了。”
赤木的声音干涩紧张:“若是……若是没有退呢?”
华御医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不会的,这是我见过求生意志最强的姑娘。都坚持到这了,不会坚持不下去的。”
赤木抱起桌上的百媚,他说:“多谢。”
华御医说:“让人好生照顾着。”
他想了想又说道:“你晚上可以把她带来,我可以给她上药,以大侠的武功应该可以避开皇城的护卫吧。”
赤木什么都没说,他抱着百媚,几个跳跃消失在华御医的视线中。
华泰一发出一声低叹,慢慢的将地上散落的物品捡起来放在桌上。
洛痕在烛光下看着书,松琴走来,她问:“这么晚了,娘娘为什么还不休息?”
洛痕说:“我在等人,松琴你今天也受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松琴摇头,她说:“奴婢没事,奴婢陪着娘娘等。”
洛痕也不再说些什么了,松琴的性子很倔强,多说无益。
一道红色的身影闯进承恩宫,承恩宫的护卫立刻动了起来。
洛痕放下书,对包围着赤木的护卫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那些护卫将拔出的刀收了回去,七彩阁赤木,他们也是认识的。
赤木动作轻缓的将百媚放在洛痕平日躺的贵妃榻上,他对上洛痕的目光说:“我不喜欢你,但是你应该照顾好她。”
洛痕站起身,她说:“你放心。”
赤木声音有着某种情绪,他说:“你是大麻烦,和你牵扯在一起的人都会遭殃。”
洛痕说:“我知道。”
赤木喉头哽咽了下,他说:“两日内,她烧不退,会死。”
洛痕怔了一下,她说:“百媚不会死。”
赤木说:“我可以相信你吗?”
洛痕说:“无论你相不相信,我都不会让她死。”
赤木说:“她的伤是太医院华泰一治的,那个人不错。”
洛痕说:“你这个时候不该待在承恩宫里太久。”
赤木恋恋不舍的看了昏迷的百媚,转身离开了承恩殿。
洛痕说:“松琴,把媚儿的衣服换一来,把她抱到我床上去。”
松琴手脚麻利的做完这一切,洛痕用手背试了试百媚额头上的温度,她眼神微动:“好烫。”
洛痕吩咐侍女说:“给本宫打一盆热水来,再给本宫拿两坛酒。”
松琴见侍女下去后,她说:“娘娘,你先去休息吧,这里奴婢来守着就好。”
洛痕说:“不,这里媚儿已经够让**心了,你不能在分我的心了。松琴,你若真想帮助我,你就去休息。”
松琴见洛痕态度坚决,而自己的头也的确眩晕得难受,她也不再坚持,她说:“娘娘,你照顾好身体,奴婢先下去了。”
侍女将热水端来,洛痕解开百媚的衣襟,亲手为百媚擦拭身体。
有侍女上前说道:“娘娘,让奴婢来吧。”
洛痕摇了摇头,她慢慢的帮百媚擦着身体,看着百媚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伤痕,洛痕眼圈红了。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说:“媚儿,你受的苦,我会给你找回来的。”
洛痕帮百媚擦完身体,又仔细的帮她扣好衣服。
洛痕将酒倒进盆子里,用酒把毛巾浸湿,她拧了拧毛巾,然后将毛巾摊开,放在百媚发烫的额头上。
等酒精干了,洛痕又用另一条浸过酒精的毛巾换上。
这一夜,承恩宫内殿的灯一直亮到天亮。
洛痕亲自照顾了百媚一夜,她站起身的那一瞬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洛痕手按住自己的太阳茓,她的意识到底抵不过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她晕倒在地上。
君临风在未央殿里接到消失的那一刻,头脑一片空白。
等他稳下自己跳得极其不规律的心跳,他快速的穿好衣服往承恩宫跑去。
跑了一半,他才想起自己是会轻功的。
洛痕的昏迷并没有持续多久,半盏茶的功夫,她就自主的醒了过来,周围的侍女神色焦急。
有侍女轻声询问道:“娘娘,您还好吗?”
洛痕慢慢的起身,她按了按太阳茓,她说:“没事。媚儿怎么样了?”
侍女回道:“百媚姑娘还未醒。”
洛痕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侍女赶忙拦住她:“娘娘,你应该好好休息,百媚姑娘有人照顾。”
洛痕寒着脸色说:“走开。”
君临风一进来就看到这个场面,他语气阴寒的说:“你在闹什么!”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临风并没有叫起身,他径直走到洛痕的床前,星目如电,他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洛痕笑了,她说:“我想干什么?我什么也不想干啊,我就想照顾好百媚,百媚是要救我命的人,我救她不是救自己的命吗?”
君临风说:“你照顾她要用你的命来折腾吗?”
洛痕心中的愤怒蓬勃而出,她说:“媚儿不来宫中救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若媚儿死了,我这条命陪给她也是她亏了!”
君临风压下心中的怒火,他说:“我会找最好的太医来给她看病,她不会有事的。”
洛痕冲君临风嘲讽的一笑:“皇上放心,有最好的太医给臣妾看病,臣妾也不会有事的。”
君临风手颤抖了下,他双眼冒火:“你和她不一样。”
洛痕嚯的一下从床上站起身,她高声道:“我和媚儿有什么不一样?对的,我和她是不一样的,她烧不退,她明天就会死了。我起码还可以苟活一个月!”
君临风的手扬了起来,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洛痕眼神冰冷的看着君临风,她说:“你打吧?你怎么不打了!我说得不对吗?只有你君临风看中的人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君临风慢慢的将手放下,他说:“洛痕,你该冷静冷静,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就是民间的泼妇。”
洛痕仰头笑了起来:“哈哈哈,这难道不是你所期望的吗?你那高不可犯的自尊心,你那决不允许被践踏的骄傲让你很恨我吧。我欺骗了你,我背叛了你,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想起我把你团团转你是不是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君临风:“闭嘴。”
洛痕心中压抑的东西爆发出来,她根本停不下来,她要把一切伤人的话变成一把尖刀,狠狠的Сhā进君临风的心脏,让他同她一块,无法呼吸!
“让我揭穿了你爱的假面具你受不了了?我也觉得我错了,你怎么可能只想把我碎尸万段,这样根本不能解了你心中恨的十分之一!你看,你做到了,你虽然输了南北战,可是你娶了南王为妃,你羞辱了我,也羞辱了南国的百姓!你监禁我,你吞噬掉我所有的力量!我伤害了你的骄傲,你就粉碎了我的骄傲!我欺骗了你,你就不再让我拥有说话的权力!我逃避你,你就让我避无可避!君临风,我如今这般又病又残又无力的样子是不是让你很开心?”
“啪!”
君临风看着洛痕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心中的愤怒越演越烈,他的手掌就那样重重的落在了洛痕的左脸上。
洛痕被君临风这巴掌直接扇到床上,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若不是看到她胸口的剧烈起伏,君临风几乎要以为她被他扇死了过去。
君临风不敢开口说话,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声带在颤抖,他一说话,就会泄露他内心的恐慌。洛痕趴在床上,也没有说话,她觉得自己眼角有温热的东西滑下,滑下,然后湿润了她的锁骨。
洛痕趴着,君临风看着,跪着的侍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君临风努力平复了自己心里涌动的情绪,他开口道:“你总是说朕监禁了你,那朕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监禁!从即日起,你不准再踏出承恩宫一步,你的侍女松琴也不能再伺候你了,朕要她去冷宫伺候那些疯婆子,她应该会很习惯吧,毕竟你如今和那些疯婆子也没什么两样了!”
洛痕的身体动了一下,不过她仍旧没有发出声音,她的牙齿咬着嘴角,拼命的抑制住想要破口而出的骂声。
君临风说:“百媚朕也会带走的,她是生是死,你再也无权知道。”
洛痕将埋在被子上的头抬起来,她清冷的眼燃着剧烈的火光。
君临风面无表情的说:“你不能怪朕,这一次都是你咎由自取。”
洛痕看着君临风一字一顿的说:“君临风,我恨你。”
君临风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身体出现了不自然的晃动,他稳住自己的身体,苦涩的开口道:“不能爱我,恨我也是好的。”
洛痕说:“要我爱你?痴心妄想。”
君临风不再看洛痕,他吩咐跪在地上的侍女道:“你们都出去吧,从今以后不用在承恩宫伺候着了。”
“是。”
君临风居高临下的看着洛痕,他在等,等一个可以让他回心转意的道歉,哪怕那个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他也可以装作她是很有诚意的道歉。
她一向很擅长如此,轻易的把他惹怒又轻易的逗他开心。
洛痕看着君临风,冷漠的说道:“你还不走吗?难道你再等我向你摇尾乞怜?君临风,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的。”
君临风喉头动了一下,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踏出了承恩宫。
君临风一出承恩宫身体就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的稳。跟在他身后的喜书连忙上前扶住他:“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君临风摇头,他说:“朕没事。”
缙云城背靠一片连绵的小树林,君临风一身轻便的衣服,手中的剑上下翻飞,一剑横扫,他周围的大树,齐刷刷的都倒了下去。
君临风一掌将地上的落叶震到空中,他舞着剑,穿梭在落叶之间,等他再次落地,那些飞起的落叶被剑气化为了霁粉。
“啪啪。”掌声入耳,君临风望向来人。
“你怎么来了?”
滄烟冲君临风挥了挥手中的酒坛,声音柔媚:“我来找你喝酒。”
君临风说:“朕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打扰。”
滄烟笑道:“他们又怎么能拦得住我?”
君临风不领情的说:“朕想一个人静一静,你走吧。”
滄烟说:“忘忧也不喝?”
君临风的目光落在滄烟手中的酒坛子上,他说:“你的消息得知倒是很快。”
滄烟说:“筝妃被监禁起来,一瞬之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
君临风无奈的道:“竟然那么多人见不得她好。”
滄烟坦率的道:“心系皇上的人自然不希望她好。”
君临风说:“女人真是奇怪。”
滄烟说:“男人也很奇怪。”
君临风问:“你手中的忘忧年份多少?”
滄烟说:“两个月。”
君临风说:“这次我们可以不醉不休了。”
滄烟笑容明媚,她将其中一坛酒扔给君临风,君临风接住。两人席地而坐,就相互碰着酒坛子,对饮了起来。
比之君临风沮丧的心情,滄烟的心情看起来是相当不错,她问:“这酒怎么样?”
君临风说:“你酿酒的技术一向不错。”
滄烟抱着酒坛子喝了一大口,她说:“我俩多久没这样面对面抱着坛子豪饮了?”
君临风说:“四年了。”
滄烟点头,她说:“时间真是眨眼就过去了啊。”
君临风点头。
滄烟眯着妩媚的双眼,她面色酡红,说:“你还记得四年前我们为了什么喝酒吗?”
君临风说:“为了胜利。”
滄烟说:“那时候你已经处理掉所有与你意见不和的政敌,整个北国已经被你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你是北王,再也没人敢来指责你。十年的忍辱,我们是最后的人生赢家,怎么能不高兴!”
君临风说:“那一次,你醉得很厉害。”
滄烟摇头,她说:“我没醉。我爱着你,从小就爱着你,我以为你也是爱着我的,我才会借着酒意对你说,娶我好不好。”
君临风说:“你现在后悔了吗?”
滄烟摇头,她说:“我不后悔,只要我在你身边,你总会完完全全的属于我。”
君临风说:“我想要洛痕。”
滄烟抱着酒坛灌了一大口,她说:“你好残忍。不过没关系,我也可以残忍,洛痕的身体我早就查过了,根本救不了。”
君临风的脸色沉了下去,他闷闷的喝着酒。
滄烟见此就笑了,她说:“不懂你再坚持着什么。”
君临风问:“你不懂我的坚持,你由是为了什么坚持。”
滄烟醉眼朦胧的看着君临风,那双妩媚的眼睛全是君临风的身影,她说:“我坚持因为我看得到希望。”
君临风说:“我坚持是因为我觉得有奇迹。”
“奇迹?”滄烟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大笑了起来,她说,“什么时候堂堂北王也相信起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君临风说:“我这一生只允许自己纵容了两个女子。”
滄烟好奇起来:“一个是洛痕,另一个是谁呢?”
君临风说:“你不觉得我很纵容你吗?”
滄烟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狐狸,她说:“从你嘴里听到比我猜到更让我开心呢。”
君临风说:“我想救她,你帮我。”
滄烟说:“你觉得我会帮你?”
君临风点头。
滄烟说:“我救不了她。”
君临风说:“你可以把她变成活死人。”
滄烟说:“你这是在逗我开心吗?”
君临风说:“如果这样做你会开心的话,你就做吧。”
滄烟嗤笑,她说:“真当我好哄?你是想为她留住一线生机吧。”
君临风喝着酒不说话。
滄烟说:“行,但是有条件。”
君临风皱眉,他说:“我不喜欢被别人威胁。”
滄烟说:“我不算别人,我是你的妃子,在民间,咱们可是夫妻,是互相扶持的两个人。”
君临风的心软了,他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滄烟说:“你不能只宠着洛痕,偶尔疼疼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君临风沉默。
滄烟气笑了,她半嗔半怪的说道:“难道我就那么不招人疼?”
君临风摇头,他说:“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洛痕看不见我的宠。”
滄烟说:“我也不知道。”
君临风站起身说:“走吧。”
滄烟看着地上的空酒坛,她吃惊的说道:“你都喝完啦?”
君临风点头。
滄烟看着自己坛中还剩小半坛酒,她不舍的将酒坛递给君临风:“你喝。”!!
第四十四章
君临风从滄烟手中接过酒坛,一饮而尽。
滄烟说:“酒喝得那么急促对身体不好。”
君临风说:“今晚我会来芷阳殿,你先回去吧。”
滄烟万种风情的看着君临风,她说:“我等你。”
滄烟走后,君临风闭着眼睛站在原地,他感受着风从脸上拂过,他的发梢在空中舞动,他静静的呼吸,可以听到树叶从树上脱落的声音,听到水声,上空有鸟飞过。他眼睛闭着,他的心宽了,他可以感受到周围的一切动静一切生长。慢慢的他睁开了眼睛,一双星目是从未有过的透彻,他看见树林另一边亭台耸立的皇城,清澈的目光又转为凌厉。
君临风缓缓的走向缙云城的方向,在踏过缙云城宫门那一刻,他又是威震一方的霸主。
洛痕被彻底监禁起来了,她头靠在床架上,从窗口泄露的光线告诉她,天色渐晚,但是没有丫鬟进来为她点燃烛灯。
松琴一直没有来,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君临风调配到冷宫去了。洛痕想,赤木说的话是对的,跟她扯上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凌奈,隐,百媚,松琴,甚至慕容松也因为她失去了他的清泉山庄。
洛痕忍住大脑的昏沉,她站了起来,走到案榻上,她端起放在小茶几上的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
茶杯破碎的声音刺耳冰凉,洛痕看着地上锋利的碎片,还未等她弯身将它们捡起来,一群侍女面无表情的冲了进来,快速的收拾好地上的碎片然后出去,全程没有人看洛痕一眼。
洛痕安安静静的看着她们收拾完碎片,又将茶几上的瓷器茶壶拍碎,这次她很小心,茶壶碎掉的声音很轻微。她从茶壶碎片里挑出最尖锐的碎片,还未等她把碎片送进自己的手腕里,一道青色人影就将碎片从她手中夺下。
洛痕眼神死寂的看着青木,青木的心瞬间被揪住,他说:“娘娘,别做傻事。”
洛痕转身朝床边走去,她躺在床上,背对着青木,什么也不说。
青木站在原地,他看着床上那个孤寂的背影,他说:“娘娘,主子只是在等娘娘您服软。”
青木见洛痕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喉头动了动,他说:“娘娘,你死了会有很多人给你陪葬的。”
洛痕身体动了一下,可是她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青木看了洛痕一会,又隐到常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去了,只要能保护她,他就觉得此生足矣。
殿外传来开门声,侍女端着饭菜鱼贯而进,又悄无声息的出去。
洛痕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她下了床,一个人坐到桌旁,动作轻缓的吃着饭菜。
青木看到洛痕吃饭,心中的石头就放下了,要是主子知道她赌气不吃饭只怕会更加生气。
侍女估算着时间,进来收拾洛痕吃过的饭菜。
洛痕开口道:“给本宫火折子。”
侍女问:“娘娘要这个做什么?”
洛痕说:“承恩宫该亮灯了。”
侍女说:“奴婢失职。”
洛痕坐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侍女,看烛台一个接一个的亮起。侍女吹熄火折子,准备出去。
洛痕开口道:“慢着,把火折子留下吧,晚上,本宫醒来的时候可以自己点燃蜡烛。”
侍女神色有些犹豫。
洛痕说:“本宫怕黑。再说了一个火折子又威胁到你们什么?”
侍女将火折子放在桌上,走了出去。
洛痕走到殿内放古筝的旁边,手指拨动了几个音节,就坐着发呆。她突然开口道:“青木,你在吗?”
青木的身体动了动,但是他并没有出去。
洛痕见没人回应她,她又拨动了琴弦,古筝发出清脆的轰鸣声,却是不成曲调。洛痕将头轻轻放在古筝上,她说:“青木,你说我重重的将脖子压在琴弦上,我会不会死?”
洛痕抬头看着出现在古筝前面的青木,她说:“你肯出来了?”
青木说:“娘娘为什么要见我?”
洛痕说:“青木,我在缙云城过得很不开心。”
青木看着洛痕不说话,他猜不透洛痕的话意。
洛痕眼神真挚的看着青木,她语气透着淡淡的崩溃,她说:“为什么会这样啊?”
青木静静的看着洛痕,他知道她只是想发泄。
洛痕说:“我可不可以请你帮一个忙?”
青木问:“什么忙?”
洛痕说:“你可以帮我看一看百媚和松琴吗?”
青木说:“百媚姑娘在七彩阁。”
洛痕问:“赤木?”
青木点头。
洛痕说:“帮我谢谢他。”
青木说:“赤老大心甘情愿。”
洛痕问:“那松琴呢?”
青木说:“她被调去了冷宫。”
洛痕说:“你可以帮我她吗?”
青木迟疑。
洛痕说:“帮我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帮我告诉她我很好,不用担心。”
洛痕对青木承诺道:“我不会在你离开后寻死的。”
青木说:“娘娘保证?”
洛痕斩钉截铁:“保证。”
青木纵身消失在洛痕视线,洛痕在古筝旁坐直了身子。一个一个低沉的琴音从她之间流出,串成一道古老的音符,深沉忧伤,那是来自远古的悲凉。
琴音传出,守着承恩宫的侍女和护卫们都不由自主侧耳聆听这天籁之音。
洛痕弹奏完这曲悲意的古意,无力的趴在琴上。
“从你入北国以来,吾就再等这首奏响。”
洛痕不用回头就知道他来了,她说:“我以为上次一别,你会经常来看我。”
暗生慢慢的走到洛痕前面的柱子旁,他靠着柱子说:“北王将吾调取了夏国,且命令吾再也不能踏进北国的国土。”
洛痕说:“你同意了?”
暗生说:“同意了。”
洛痕问:“那你怎么在这?”
暗生说:“吾并没有和北王明确什么时候执行这条命令。”
洛痕声音软软的,她说:“你耍赖。”
暗生说:“吾若耍赖,你如今找谁帮忙。”
洛痕:“说得有道理。”
暗生说:“你打算离开了?”
洛痕点头。
暗生问:“你打算怎么离开?”
洛痕说:“死着离开。”
暗生说:“这不容易。他对你的看守太严了。”
洛痕说:“以你的武功不能悄无声息的把我从缙云城带走吗?”
暗生说:“吾打不过他,吾不能杀他。”
洛痕说:“你让人守着承恩宫就好,一有机会我就会离开这里的。”
暗生说:“吾的人一直在承恩宫。”
洛痕苦笑:“我竟然被那么多人看着。”
暗生说:“吾想带你离开,上一次,吾还未开始有所行动,你就擅自消失了。”
洛痕听出暗生的抱怨,她忍不住问:“我有什么好的?”
暗生说:“不知道。吾就觉得你很好。”
洛痕说:“你该将目光放在其他女人身上。”
暗生说:“那样吾会想杀人。”
洛痕说:“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暗生点头,他说:“吾知道。吾也不是。”
“呵呵。”洛痕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暗生暗红色的眼眸光芒流转,他的脸色有些发红,他问:“你笑什么?”
洛痕说:“觉得认识你真好。”
暗生垂下眼睑,他唇角勾起,魅惑非常:“认识你吾也觉得很好。”
洛痕说:“可惜。”
暗生问:“可惜什么?”
洛痕说:“可惜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暗生上前抓住她的手,暗红色的眸子闪着幽深的光,他问洛痕:“你没有爱吗?”
洛痕偏过脑袋看着暗生,白皙的脸上还有琴弦的压痕,她说:“我的爱好像都给了一个不该给的人。”
暗生说:“没关系,吾把吾的爱都给你。”
洛痕轻笑:“你怎么把自己没有的东西给我呢?”
暗生手上用力,他说:“你不相信。”
洛痕点头,她说:“对,我不相信。”
暗生嗓音低沉,他说:“给吾时间,吾会向你证明。”
洛痕摇头,她说:“我没有时间了。”
暗生说:“那至少在你死之前,你要和吾在一起。”
洛痕说:“好。”
暗生说:“吾怕你耍诈。”
洛痕垂下眼,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她说:“怕就不要帮我。”
暗生说:“吾想尝一尝。”
洛痕看着暗生问:“尝什么?”
暗生说:“幸福的滋味。”
洛痕不解的冲暗生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暗生将趴在古筝上的洛痕一把提了起来,低下头,暗生对着洛痕的红唇吻了下去,洛痕如死水一般的眼睛骤然睁大。
与暗生残忍好杀的天性不同,暗生的吻异常温柔,温柔虔诚到让洛痕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暗生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将自己的唇贴紧了洛痕的唇瓣。
洛痕看着暗生如此生涩的动作,心想,暗生说自己不是处男多半是骗她的。
暗生松开洛痕,他眼睛映着洛痕的身影,他问:“喜欢吗?”
洛痕眼神诡异的看着暗生,这叫她如何作答!
暗生想了想,他说:“要不要再来一次?”
洛痕摇了摇头,暗生脸色沉了下去。
洛痕说:“吻不是这个样子的。”
洛痕拉着暗生的衣领,暗生顺着洛痕的意低下头,洛痕踮起脚尖就吻住了暗生。!!
第四十五章
青木在冷宫洗衣服的地方找到了松琴。
松琴将头发拨到身后,长袖卷到肩膀上,在搓衣板上搓着衣服。她的手红通通的,冬天用冷水洗衣服,是冷宫一贯折磨人的方式。
青木看着松琴辛苦的模样,气息有些不稳,松琴察觉到后,对着青木的方向说道:“谁在那里。”
青木从阴影中现身,松琴好奇的问到:“青统领,你怎么在这里?”
青木说:“有人让我来看看你。”
松琴顿悟,她说:“娘娘?”
青木点头。
松琴说:“谢谢青统领,麻烦您替我转告娘娘,松琴很好。”
青木心情一时复杂,洛痕与这松琴与其说是主仆还不如说是姐妹。他说:“娘娘让我转告你,她很好,你不用担心她。”
松琴问:“那娘娘是真的好吗?”
青木不说话了。
松琴说:“松琴懂了。”
青木说:“那我走了。”
松琴点头,她说:“有缘再见。”
青木迈开的步子汀,他说:“我可以向皇上求求情,让你去七彩阁伺候。”
松琴摇摇头,她说:“松琴在冷宫,娘娘才会有机会接我走的。”
青木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缠绵湿热的吻,让暗生呼吸变得急促,他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并不排斥。
洛痕的舌头扫过暗生的口腔,她自认自己接吻教学还是不错的,她的手松开暗生的衣领,打算将暗生放开。
暗生察觉洛痕的意图,大手按住洛痕的后脑勺,舌头贪婪的掠夺着洛痕的口腔。
洛痕瞪大眼睛,她惊叹暗生这惊人的学习能力,随即涌上她心头便是深深的作茧自缚感!
暗生松开洛痕,他的红色的眼眸发出狼性一样的光芒,吓得洛痕往后退了一步。
暗生说:“有人来了,吾会再来找你的。”
洛痕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她想她是不是做了什么惹火的事情了。
青木回到承恩宫的时候,洛痕傻坐在古筝前面,青木于心不忍的道:“娘娘,保重身体。”
洛痕看向青木,青木发现那双死寂的眼睛不知道被什么点燃,他很疑惑的问:“娘娘,出什么事了?”
洛痕摇头,她问:“松琴还好吗?”
青木犹豫的说:“她很好。”
洛痕说:“青木,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不会说谎。”
青木说:“在我没认识娘娘之前,青木是不用说谎的。”
洛痕叹了口气,她说:“我想睡了。”
青木转身离开,他要与其他暗卫交接一下看守洛痕的任务。也许他是看到她那红肿的嘴唇,从胸腔溢出来的酸涩直冒到他脑子里去,才让他刚才失去了理智。
华泰一摸了摸百媚的额头,他欣慰的说道:“这个姑娘被照顾得很好,没想到只是一天,她的烧就退了下去。”
华泰一离开百媚的床前,他走到桌子旁,从箱子里拿出纸和笔,写了一张方子给赤木,他说:“照这个方子给姑娘熬药,早晚各喝一次药就可以了。”
赤木接过方子,他问:“烧退了,为什么她还不醒?”
华泰一说:“大侠,这姑娘受得可不是小伤,在短短的时间内她能恢复成这样,已经超乎我的预料了。”
赤木目光看着床上昏迷的百媚,不说话。
华泰一见赤木深情的样子,他从箱子里拿出一瓶伤药放在桌子上,他说:“这伤药虽然比不上玉露膏,但效果在伤药之中也算得上翘楚,你拿去给姑娘用吧。”
赤木目光落在桌上的伤药上,玉露膏他想要可以找北王拿,他说:“我不需要。”
华泰一吹胡子瞪眼的说:“我知道你不需要,可是这个姑娘需要啊。”
赤木看了看华泰一,说:“谢谢。”
华泰一说:“谢谢就免了,求大侠下次去太医院的时候,给我留点面子,别直接把我扛出来。”
赤木说:“扛着你,会比较快。”
华泰一黑着脸,他说:“你扛着我,我会很不舒服。”
赤木不解,他问:“不舒服?”
华泰一点头。
赤木说:“可是你是大夫。”
华泰一皱着鼻子,这是什么鬼逻辑啊!深感与赤木交流困难,华泰一说:“我先走了啊。”
赤木说:“我送你。”
华泰一摇头:“不用了。”
赤木说:“你确定不要吗?”
华泰一说:“我确定。”
赤木说:“可是七彩阁很危险,走错一步都有性命的危险。”
华泰一头上一滴冷汗滑过,他说:“你不是逗我?”
赤木不解的问:“我为什么要逗你。”
华泰一声音颤抖的道:“大侠,请你一定要把我安全的送出去啊。”
赤木点头,一把捞起华泰一走了出去。
刚回七彩阁的橙木见到赤木,问道:“赤老大,去哪里?”
他话音才刚落,就已经不见赤木的身影了。
橙木疑惑,什么事情那么急啊。
橙木刚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刚端起侍女倒的茶水,赤木就回来了。
橙木看到赤木眼睛都直了,他说:“卧槽,赤老大,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赤木也许听到了橙木的话,也许没听到,他并没有搭理橙木,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
橙木端着茶水的动作僵住,他的嘴角抽了抽,赤老大这么反常到底是怎么了?
橙木本着关心笨蛋老大的心情,轻手轻脚的走进赤木的房间。
只见赤木正傻坐在床边,橙木疑惑,赤老大床上有人?
橙木慢慢的靠近,他高兴赤老大没有发现他,他在赤木身后探出头,看清楚赤木床上的人时,橙木惊了:“卧槽,赤老大,我没看错吧,那是女人!”
赤木不高兴的转过头,他说:“你是想死还是想出去。”
橙木对上赤木充满杀意的目光,瑟缩了下脖子,他压下自己内心强烈的好奇心,他说:“老大,别激动,我马上滚出去。”
赤木眼神示意他快滚。
橙木不死心的望了眼床上的百媚:“那我滚了啊。”
“噌。”渐染出鞘的声音,橙木离开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啊。
橙木面色纠结的坐在大厅外,怎么办,怎么办,他发现老大金屋藏娇了,好激动啊!
青木一回到七彩阁,就看到橙木在座位上颤抖,他皱着眉头问:“橙木,你中毒了?”
橙木见青木回来,一下就不颤抖了,终于有人分享秘密了,他脸上堆起笑容:“青哥。”
青木默默的抖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他说:“我的钱都存在钱庄了。”
橙木的脸瞬间就垮了下去,他说:“我今天不是找你借钱的,不过,话说回来,青哥你怎么可以为了不借钱给我就把钱存入钱庄了呢,还有没有兄弟情义了!”
青木转移话题,他问:“你今天不是找我借钱是为了什么?”
橙木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他说:“青哥,你猜我刚才去赤老大的房间看到了什么?”
青木秒懂,他说:“你见到百媚姑娘了?”
橙木说:“那姑娘叫百媚。”
青木点头,然后淡定的离开。
橙木抓住青木的衣服,大叫道:“你们都知道了啊!”
青木点头。
橙木不爽:“怎么你们都瞒着我啊!”
青木说:“昨晚你没在七彩阁,自然就错过了今早发生的事情了。”
橙木双眼放光,他激动道:“什么事情。”
青木情绪恹恹的说:“我今天很累,等蓝木他们回来了,你去问他们。”
橙木不依不挠的说道:“不要啊,青哥勾起人的好奇心就跑是不道德的事啊!”
青木说:“打扰人休息也是不道德的。”
橙木耍赖道:“咱俩兄弟谁跟谁啊?”
青木说:“你再缠着我,我们就做不成兄弟了。”
“噌。”
橙木又听到剑出鞘的声音,他果断的放开了青木的一角,目送青木回房间。
橙木可怜的道:“怎么这一个两个都跟吃了炸药似的?”
橙木郁闷的坐在座位上,他看起来很忧愁,他说:“谁知道其他兄弟什么时候回来啊,这两个又是不好惹的。还有别人知道今早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个怯弱的声音响起:“奴……奴婢知道。”
橙木将头转向后面,看见站在他背后的侍女,他问:“是你说的知道吗?”
那小丫鬟弱弱的点了下头,她说:“今早赤统领带着那姑娘回来的时候,奴婢正好在大厅里伺候着。”
橙木眼睛亮亮的,他说:“那你给我说说。”
小丫鬟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看,她羞红着脸:“今早上,赤统领抱着姑娘回来的时候,几位统领都在大厅。统领们对赤统领带姑娘这件事情和橙统领的反应是一样的,可是赤统领没有理其他统领就回房间了。”
橙木看着小丫鬟:“就这样?”
小丫鬟想了想,她说:“赤统领说姑娘是统领们的嫂子。”
“啊!”橙木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他从地上爬起来问,“赤老大真这样说的?”
小丫鬟点了点头。!!
第四十六章
洛痕再次见到君临风是她被软禁的三天后。
洛痕倚着贵妃榻,白发苍苍,形容枯槁,她像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一动不动。
君临风居高临下的看着洛痕,他星眸睥睨,双手负在身后,他说:“看你如今的模样,本皇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对你如此执着了。”
洛痕的睫毛动了动,她想要闭上自己的眼睛,她是最不想君临风瞧见她憔悴的模样的。君临风是不会移开视线的,她只能自我欺骗的闭上双眼。
她就那么不想看到自己?君临风心中翻滚着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酸涩的情绪,他命令道:“不许闭上眼睛。”
洛痕睁着眼睛,只是视线落在了别的地方。
君临风说:“看着本皇。”
虽然洛痕觉得君临风十分可恶,但是她还是顺从的将目光落在了君临风身上。
君临风说:“无论你要什么,本皇都满足你,只要你愿意乖乖的。”
洛痕长时间没有开口,声音听起来又干又哑,她说:“我想要离开。”
君临风袖中的手握紧,他说:“除了这个。”
洛痕费力的起身,她的双手揉搓着剧痛无比的脑袋,她消瘦的脸看起来很平静,死一般的平静,她问:“有意思吗,君临风?”
君临风沉默着,他不知道什么是有意思,什么是没意思,他只知道他想要的,他都必须得到。
洛痕问:“君临风,你爱我吗?”
君临风并没有对洛痕的问题做出回答,但是他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他爱洛痕,他很爱洛痕。
洛痕摇头,她看着君临风,她应该是看着君临风的,只是她漆黑的眼中并没有君临风的身影,她声音沙哑却带着迷人的冷寂:“君临风,你一直认为在我们俩感情的碰撞中,输的是你,对不对?”
君临风说:“难道不是?”
洛痕脸上的神情变得奇怪起来,那是君临风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从未见过洛痕脸上这种表情,呆滞中带着三分甜七分苦,由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洛痕,君临风甚至不敢确定她表情中所带的东西是不是他猜测的那样。
洛痕说:“我爱你,你信吗?”
君临风的心脏跳动停顿了数秒,然后它又剧烈的跳动起来,为了掩饰这不自然的心跳声,君临风大声问:“你说什么!”
洛痕不介意的重复了一遍,她说:“我爱你。”
君临风转身离开了承恩宫,脚步匆匆。洛痕看着君临风的背影,神情变得迷茫,他这是怎么了?
洛痕猜想过很多次她告白后,君临风会有反应。她想过他会恼羞成怒,他会暴跳如雷的指着她鼻子说:“洛痕,你又骗我!”她也想过他嘴角会勾起不屑的笑容,他对她说:“你爱我又怎么样?”她甚至很甜蜜的想过,君临风会高兴的抱着她,笑得像个孩子,他会自大又骄傲的对她说:“看,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她设想过各种各样贴近君临风性格的场面,唯独没想过他会一言不发的离开。其实这样也好,他没有反应也许就是最好的反应。毕竟君临风表现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都是伤人的。
君临风脚步飞快,不一会儿,他就离承恩宫很远了。他停下步子来看看周围的风景,发现他竟然走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有一座高大的假山,君临风喜欢静静的坐在那假山的石头上,那是他还是少年时就有的个人爱好,连滄烟也不知道。那里很高,来来往往的宫女就算抬起头看假山也不见得能够发现上面坐着的君临风。
君临风走到假山处,一个纵身就跃上了假山的顶端,记忆中的扁平石头还在那里,君临风冰冷的目光就染上了温暖的色彩,那是和多年不见的好友会面才会有的情绪。
君临风坐在扁平的石头上,放松的双腿和双手,他双手向后的支撑起身体,脸上的沉肃和阴郁一扫而空。此刻的君临风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这是他多年不曾拥有过的轻松。他为什么会喜欢上洛痕呢?君临风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可惜他找不到答案。
他第一次见洛痕的时候,是随君北辰去日月谷的时候,她坐在桃花树下,拨动着古琴。夏邑的剑风撩起的桃花瓣落在她的头上,肩膀上,衣服上,琴上,她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就与他惊艳的目光对上。君临风从未想过这世间上真的有女子在外貌上可以与滄烟媲美,滄烟的美一举一动带着魅惑,她有一双媚眼,一身媚骨,总是能撩拨到人**的最深处,让见过她的人不可自拔的陷入她的美中。洛痕的美却不同,她的五官精致,一言一行都透着女性的温柔与沉静,顾盼之间又流转着不可言说的灵气,她是那么吸引人,以至于他的目光一落在她身上就离不开。
洛痕的美是深刻的,越接触越会被她的美所折服,她的美不娇柔不做作,带着男儿的爽利,和她在一起,很轻松,他可以和她谈理想,可以和她毫无顾忌的讨论阴谋。她那么聪明,那么有才学,她就像一坛越喝越有味道的酒,让他越来越不想和别人分享她,他嫉妒总是粘着她的夏邑,他不喜欢君北辰看她的目光。她该是他的,他一个人的,这个念头执着又疯狂的驻扎在他脑海中,让他做出了那么多不理智的事情,甚至为了她,他放弃了统一天下的宏图伟业。
君临风觉得自己疯了,他既然为了洛痕一句我爱你,这句真假难辨的话心跳到无以加复,血液沸腾到落荒而逃。
君临风望着缙云城的天空,在这一刻,他突然很想洛痕死去。她死了,他就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了。他不再被她的一言一行影响,他不再对她牵肠挂肚,他不再为她担惊受怕,君临风将身体在假山上放平,他感受着身下传来的凹凸不平感,他想他也许该亲手杀了她。
百媚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一眨也不眨的凤眼,她的心律瞬间不齐了,她放开嗓子说:“卧槽!”
话刚出口,百媚就感受到自己嗓子的干涩,赤木将桌上的茶水递给百媚。
百媚想抬手接过赤木手中的杯子,努力了许久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根本动弹不得,赤木也发现了百媚的囧境,他一手拿着茶杯,一手将床上的百媚扶起来。
赤木小心翼翼的喂百媚喝水,可惜这位主怎么小心都不能掩盖他没伺候过人这个事实。
百媚在赤木的伺候下,艰难的喝了一口水,她感觉喉咙舒服多了,终于忍无可忍的说道:“赤木,你到底会不会福伤患啊!老娘被你弄得痛死了。”
赤木被百媚喝得神色一囧,扶着百媚的那只手就那么脱力的一松。
“咚!”
百媚的后背和脑袋就重重的砸在了床上。
百媚的杏眼中燃烧着两团愤怒的小火焰,赤木对上百媚凶恶的表情,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百媚胸口剧烈的起伏,她的声音恶狠狠的:“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赤木说:“啊,你没有晕过去啊?”
百媚破口骂道:“你个混蛋,老娘刚起来的时候,你吓我一跳这笔账,老娘就不跟你算了!你能解释下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喂老娘喝水,非要灌老娘水!”
赤木神色无辜的道:“我刚才就是在喂你喝水啊。”
百媚咬牙,她问:“那你刚刚为什么要摔老娘,你不知道老娘是病患吗!”
赤木心虚的说:“你不是说我把你弄痛了吗?”
百媚怒:“所以你就把老娘砸向床吗!”
赤木说:“我不是故意的。”
百媚对着赤木发泄一通后,就安静的盯着床帐不说话。
赤木慢慢的靠近百媚,他道歉:“对不起。”
百媚说:“我还活着?”
赤木点头。
百媚声音低沉平静,她说:“赤木,我差点死了。”
赤木脸色突然严肃,他说:“对不起。”
百媚说:“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赤木说:“我没有保护好你。”
百媚想摇头,可惜现在的她无法完成这个高难度动作,她说:“你没有保护我的义务啊。“
赤木说:“是我把你带来缙云城的。“
百媚说:“你是第一次带人回这皇宫的吗?“
赤木摇头,他说:“以前也有过几次。“
百媚说:“那你要对他们的安全负责人?“
赤木说:“他们有专门的人保护。“
百媚嘴角勾了下,她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她问:“赤木,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赤木看着百媚,有点搞不懂自己的脸为什么会发烫,心跳为什么会加速。
百媚说:“为什么不说话?“
赤木低下眼,这样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很害羞。!!
第四十七章
百媚的脸突然就红了,百媚一向喜欢美男,赤木的美貌在她所见过的男子中可以排在前五啊。排第一的是男装扮相的公子,排第二的是那个有着妖孽的面容却仙人气质的师兄,虽然百媚很讨厌那个北王君临风,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北王的气度与面容可以排在第三位,而她心中排第四的美男就是这位看着有点傻气,但是面容却帅得一塌糊涂的赤木啊。
空气中不知道为什么流动着暧昧的气息,一向厚脸皮的百媚也忍不住面皮微微发烫,她说:“呆子,说话啊。”
赤木手心沁出了汗,他说:“我不知道。”
百媚对这个答案明显不乐意了,她说:“喜欢就是喜欢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有什么好不知道的。”
赤木傻傻的说:“我没喜欢过人。”
百媚就笑了,她说:“我也没喜欢过人。”
赤木不知道怎么心里突然就高兴起来,可惜他愉悦的表情还没有展开,他脸色又沉了下去,他说:“你说谎。”
百媚皱了皱眉头,她说:“我没说谎。”
赤木说:“你喜欢筝妃娘娘。”
百媚被赤木这只呆头鹅气笑了,她说:“我对公子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赤木问:“那种喜欢是哪种喜欢?”
百媚说:“男女之情的喜欢。”
赤木说:“那你对筝妃是哪种喜欢?”
百媚生气了,她说:“赤木,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较真啊,公子是女的啊,你看我像喜欢女人的人吗?”
赤木看着百媚,迟疑的点了点头。
百媚:“卧槽,赤木,等老娘能动了,老娘一定会抽你几鞭子的!”
赤木说:“你抽不中的,我武功比你高很多。”
百媚的脸就黑了,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个呆子啊!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么笨,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啊!
赤木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百媚说:“我不想理你。”
赤木不开心的说:“你为什么不想理我?”
百媚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不想理就不想理呗。”
赤木皱着眉头说:“你果然喜欢筝妃,你为了她都不理我了。”
百媚真想炸毛,她忍无可忍的道:“这是什么鬼逻辑啊!你怎么从我不想理你推出我喜欢筝妃的啊!”
赤木说:“那你不喜欢筝妃?”
百媚说:“喜欢啊。”
赤木说:“我又没说错。”
百媚腮帮子都给气鼓了。
赤木说:“你这样子好像包子啊!”
百媚将眼睛闭上,她说:“赤木,你走开吧,我已经昏迷了。”
赤木用手戳了戳百媚的腮帮子,他眼睛亮亮的说:“哪有昏迷的人说自己昏迷的啊,你当我笨吗?”
百媚睁开眼睛,气呼呼的说:“赤木,你这个笨蛋,笨蛋,大笨蛋!”
赤木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他说:“你不是已经昏迷了吗?”
百媚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等老娘身体好了,老娘一定要在你一日三餐里下毒啊,下毒啊!
赤木见百媚真闭上眼睛不理他,拖过椅子坐下,守在百媚的床边。
百媚感受身边人的气息,沉默了好久,她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她问:“你怎么还不走啊?”
赤木说:“这是我的房间。”
百媚说:“我睡在你的床上?‘
赤木点头。
百媚说:“难怪睡得我浑身不舒服。“
赤木不介意百媚的嫌弃,他说:“等你身体好点了,我就给你换一张舒适的床。”
百媚的心情好点了。
赤木说:“你能精神气十足的跟我说话,真的很好?”
百媚杏眼不解的望着赤木。
赤木说:“已经四天了,你一点生气也没有躺在我床上,让我很害怕。”
百媚问:“你害怕什么?”
赤木说:“我怕你死。”
百媚开玩笑的说道:“我死了就没有人欺负你啦,没人骂你啊,也没有人整天想着给你下毒危害你生命了,你应该很高兴才对。”
赤木摇头,他说:“我不高兴,你死了就没人敢欺负我,没人敢骂我,没人整天给我下毒了,那样,日子会变得没有意思。”
百媚笑弯了眼睛,她说:“赤木,你整个就是个受虐狂啊!”
赤木说:“我想你好好的活在我能看见的地方,活泼有生气。”
百媚说:“赤木,你这是在对我说情话吗?你还说你不喜欢我。”
赤木手摸着自己的心脏说:“如果这就是你说的喜欢的话,我想我喜欢你。”
百媚杏眼泛着光彩,她故意说:“可是我不喜欢你,怎么办?”
赤木说:“你喜欢谁我就杀谁。”
百媚笑了,够男人,我喜欢。
赤木说:“这样就算你喜欢上别人,别人也不敢喜欢你了。”
百媚囧,这么腹黑不是你的设定啊。
赤木摸了摸百媚瘫软在床上的手臂,他想起这些日子为百媚上药时看到的那些伤痕,他身上杀伐的戾气止不住的往外涌,他问:“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我要为你报仇。”
百媚神色冷凝的摇了摇头,她说:“不用了。”
赤木不解的说:“你要包庇伤害你的人?”
百媚说:“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赤木说:“你是说,你自己把自己的双手双脚折断,还扎得自己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针眼,还差点把自己勒死?”
百媚说:“我真替你的智商感到悲哀。”
赤木说:“既然这些伤不是你自己弄的,那为什么你说是咎由自取?”
百媚说:“你愿意听我以前的事情吗?”
赤木说:“你说。”
百媚思绪一下放远,她轻声说道:“我的父亲是神医百老,他一生悬壶救世了,世人都知他医术高超,却不知他也是一个制毒高手。父亲教我师兄救人,却教了我制毒,他说女子行走江湖,必须会一点防身的东西。我很有制毒的天赋,十三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就没有什么可以交给我的了,师兄性子冷淡,他虽然聪慧过人却不似我一样活泼好动,我和师兄玩不起来。千山的日子无趣,我是个闲不住的人,所以我趁我父亲带着师兄去采药的时候,跑出了千山。然后,我遇到了周水。”
赤木眉头皱了起来,他不高兴从百媚口中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可是他并没有打断百媚的话。
百媚说:“周水是一个很莫名其妙的人,他大我两岁,比我先入江湖,却比我还天真。周水很弱,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正在被几个地痞流氓欺负,我路见不平救了他,然后骗了他一顿酒钱,他就死缠烂打的跟上了我。周水是个书生,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浪迹江湖,他说他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我可怜他,他太弱了,我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他。我初入江湖,对江湖的一切都稀奇,江湖是一个不允许有太多好奇的地方,我惹麻烦了,我自认自己毒术天下第一,不自量力的惹上了江湖最大的毒帮曼陀,那些日子我和周水东躲西藏,十分狼狈。我和他江湖经验尚浅,在客栈休息的时候,他中招了,很下流的毒,浪情。”
赤木突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起,浪情,行走江湖的人不会不知道,一种药性极强的**。
百媚说:“我的父亲从小就用各种珍贵的药材和毒物调理我的身体,所以我几乎百毒不侵,除了**。那曼陀的帮主想我无力的被躺在床上受人糟蹋,所以他对我下的是软香散,对周水下了浪情。”
百媚苦涩的笑了,她说:“如果当初他对我下的是浪情,对周水下的是软香散,说不定他的奸计就得逞了。”
赤木放下心来,他说:“你丢下了周水。”
百媚说:“我带着周水逃到破庙,周水浑身很难受。我想给他抓一个青楼女子,可是他抓着我的手不放开,他说他想要我。我很怕那样的周水,所以我逃了,我跑出了很远很远,我觉得就这样丢下周水很不好,毕竟他受我连累也被曼陀的人追杀着,所以我回去了。”
“然后我看到。”百媚眼角有泪水滑过,她的气息也有些不稳。
赤木抓住百媚的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百媚深呼吸一口,她说:“我看到好多男人骑在周水的身上,他们**污秽的声音和周水的痛哭声混合在一起,我躲在破面的角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周水一直叫着我的名字,从充满期待到彻底死寂。那些人离开后,周水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像一具尸体,我知道他还活着,可是我不敢走近他。”
赤木问:“你走了?”
百媚点头,她闭上眼睛说:“我离开了,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周水。”
赤木说:“你没有做错什么,江湖本来就是如此。”
百媚摇头,她说:“我不该丢下他的,他母亲告诉我,周水每天不停的用滚烫的水洗自己的身体,他每天都在折磨自己,最后,他受不了这一切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脸划破了自己的身体。”
赤木抱住情绪激动的百媚,他说:“不关你的事,江湖本来就是一个无情的地方。”
百媚的头放在赤木坚实的胸膛上,她说:“那只是你眼中的江湖。”!!
第四十八章
橙木一走进赤木的房间就看到赤木神色温柔的抱着百媚这一幕,橙木捂着脸从指缝中露出眼睛,他夸张的道:“要瞎了!”
赤木转过头,脸色难看的看着橙木,他问:“谁叫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橙木感受到杀气,赶忙说道:“冤枉啊,我敲门了啊,我还扯着嗓子在外面喊,赤木开门啊,赤木开门啊,可是根本没人理我啊!要不是我知道你这几天就没出过门,我都以为屋里没有人呢。”
赤木杀意收敛,他说:“哦,那你来干什么?”
橙木的心被赤木的冷漠给伤到了,赤木这个有了情人就忘了兄弟的混蛋啊!橙木在内心里一阵咆哮后,他面色严肃的说道:“主子找你。”
赤木有些不舍的将百媚放下,他说:“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赤木抓着橙木的衣领将橙木拉出了自己的房间,橙木挣扎的说道:“别啊,别把我拉走啊,让我陪嫂子说说话啊。”
橙木感受到自己喉咙骤然一紧,他一边咳嗽一边激动的说:“别拉那么紧,要死了!”
赤木将橙木拖了一段距离后就将橙木扔到地上,几个起落消失在亭台楼阁之中。
橙木从地上爬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一会才说道:“赤老大这么对我,该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啧啧,赤老大的害羞真要命。”
赤木来到平日里君临风召见他们的地方,君临风高坐在主位上,他单膝跪下,抱拳道:“属下参见主子。”
君临风开门见山的问:“百媚是不是醒了?”
赤木点头。
君临风说:“把她送去承恩宫吧。”
赤木抬起头,他说:“百媚只是醒了,可是她的身体状况很不容易乐观。”
君临风说:“你是在质疑本皇的决定?”
赤木低头:“属下不敢。”
君临风说:“你下去吧。”
赤木走后,君临风沉默了片刻,他站起身,走到书案上,仔细的看了南王洛谨送来的帛书,心中下了决定。
洛痕最近爱上了拨琴弦,几个零散的音调,或高或低,或流畅或单音,破破烂烂不成曲音。承恩宫的大门被推开,洛痕埋首在琴上,不抬头也不回应。
赤木抱着百媚靠近洛痕,感受到人的气息,洛痕不得不将头从琴上抬起,她看到赤木怀中的百媚时,死灰的眼睛迸发出些许光亮,她问:“她还好吗?”
赤木不敢相信眼前的白发苍苍,形同老妪的女子是前不久还貌美如花的筝妃娘娘,听到筝妃沙哑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说道:“她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目前还不能动。”
洛痕站起身,她说:“把她放到我床上去。”
赤木依言行事,洛痕看着昏睡的百媚,她问:“她还没有醒过来吗?”
赤木说:“今早醒过一次。”
洛痕问赤木:“君临风让你把她送来这里的?”
赤木点头。
洛痕问:“你觉得现在以我的身体状况,我可以照顾好百媚吗?”
赤木沉默。
洛痕叹了一口气,她说:“我能请你帮我向君临风带一句话吗?”
洛痕见赤木没有反应,她说:“你不想百媚好好的吗?”
赤木说:“筝妃想要我带什么话给主子。”
洛痕说:“你跟他说,我认命了。”
赤木点头,他说:“那我先走了。”
洛痕坐在百媚床边,百媚睁开了双眼,洛痕见了,说:“你装昏迷?”
百媚说:“只是醒了。”
洛痕笑了。
百媚心疼的看着洛痕,她说:“公子,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就算四天没有服药,也不至于衰弱到现在这个地步啊。”
洛痕抱着百媚,头伏在百媚颈项,从外人角度看来就像洛痕难过的抱住了百媚脖子。
洛痕在百媚耳边轻声说:“放心,我装的。”
百媚也从洛痕的举动中猜出了有人监视她们,她轻声的问:“为什么?”
洛痕说:“我要离开皇宫。”
百媚问:“公子打算怎么做。”
洛痕说:“我不死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百媚语气焦急,她说:“公子,我不想你死。”
洛痕说:“媚儿,其实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寻常事,你无需介怀。”
百媚说:“公子,你忍忍,你可以等我师哥,我师哥一定可以救你的。”
洛痕摇头,她说:“我已经很对不起凌奈了,我又怎么能让他涉险救我?”
百媚说:“公子你不能所有的事情都按着自己的思路来想,你又不是我师哥,你怎么能因为你的愧疚就否认了我师哥的幸福呢?”
“也许你是对的。”洛痕说,“可惜我不想等了。”
百媚咬牙,她生气的道:“公子,你真是太自私了!”
洛痕起身,她面容冷寂的冲百媚笑了笑。
百媚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晚膳时分,平日里给洛痕送饭的侍女并没有来,进来两个红衣的宫女,面容恭敬的对洛痕说道:“筝妃娘娘,皇上让奴婢们来给娘娘沐浴梳妆。”
洛痕冲她们点了点头,随后就一言不发的随她们折腾。
一番功夫下来,洛痕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她身体虽然依旧孱弱,但看起来并不似先前苍老。洛痕看到铜镜中自己被画得娇媚的容颜,她嘴唇勾起,竟然迸发出一种妖异的美来,君临风的意思,洛痕懂。
洛痕随那两个宫女来到未央殿,君临风坐在餐桌面前,他叫来了晚膳,却并没有动。
洛痕入殿后,殿里本来伺候着的侍女太监都退了出去,整个未央殿就只有君临风和洛痕两个人。
君临风看着离他不远的洛痕,他说:“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
洛痕对君临风行了一个标准的宫中礼仪,她说:“谢皇上关心。”
君临风满意的点头,他看着桌子上的一桌菜,他说:“朕还没有用膳。”
洛痕心领神会的说:“那臣妾为皇上布菜。”
君临风点了点头。若是依洛痕以往的脾气,别说她亲自为他布菜了,就算是他亲自夹在她碗里的菜,她也是嫌弃的,君临风看了看如今洛痕乖巧的模样,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对她太好了,所以她才不懂得领情。
洛痕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君临风的碟子里,她将碟子放在君临风面前,她说:“臣妾记得皇上爱吃鱼肉。”
君临风吃着洛痕为他夹的鱼肉,心中涌起满足感。
洛痕不紧不慢的为君临风夹着喜欢的菜,君临风一边吃一边眼神就温柔下来了,洛痕替他夹的菜他都吃光光了,不是因为洛痕夹的菜他都爱吃,而是因为洛痕夹地菜都是他爱吃的。
君临风余光看着洛痕温柔的侧脸,她看似不在意他,其实也是留意他的吧,不然他的喜好她不会都知道。他一直以为洛痕是不屑讨好他的,也许他错了,只是他一直没有给过她讨好他的机会。
洛痕喉头传来一阵痒意,她赶忙放下夹菜用的碗碟,背过身去,用袖中的帕子捂着嘴咳嗽。君临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洛痕咳嗽完后,淡定的将染了鲜血的手帕放在自己的袖中。她转过头,继续拿起碗筷为君临风夹菜。
君临风问:“你没事吧?”
洛痕冲君临风露出温婉的笑容,她说:“臣妾没事。”
君临风看着洛痕嘴角没擦拭干净的红色,他面无表情的说:“没事就好。不用替朕夹菜了,你也坐下来吃点吧。”
洛痕从君临风福身:“谢皇上。”
洛痕小口小口的吃着食物,君临风看着洛痕,他说:“你让赤木带给朕的话可是真心的?”
洛痕放下碗筷,她恭敬的回到:“臣妾不敢假意。”
君临风突然说道:“上次你在承恩宫说的话可是真的?”
洛痕看着君临风的眼神有片刻的迷茫,她说:“臣妾说的是真的。”
君临风说:“那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欲擒故纵,为了吸引朕的目光?”
洛痕终于明白君临风是说的是什么事了,是上次在承恩宫,她的告白,她还以为,他不以为意的。
洛痕说:“臣妾若说是,皇上肯定不相信。如今臣妾已经知道了,以前是臣妾不懂事。”
君临风点头,他说:“你若是真心明白,那很好。”
洛痕问:“臣妾要怎么像皇上证明臣妾的真心?”
君临风问:“你还介意朕的三宫六院吗?”
洛痕心中一阵冷笑,可是面上却恭谨的说道:“臣妾介意,不过臣妾可以为了皇上忍耐。”
君临风说:“看来以前你也不是不懂事,你只是不想懂事罢了。”
洛痕语气有了委屈,她说:“臣妾以为皇上会一直宠着臣妾。”
君临风站起身,他将洛痕揽入怀中,感受到洛痕的温度,他说:“只要你乖乖的,朕愿意宠着你。”
洛痕低下眼睑,掩住眼中冷寂的情绪,她声音柔和:“那什么样才是皇上眼中的乖?”
君临风将头埋在洛痕的颈项,嗅着来自洛痕身上的香气,他说:“你可以向滄烟学一学。”!!
第四十九章
洛痕说:“皇上想要臣妾和贤妃和平共处,臣妾愿意,贤妃可不愿意。”
君临风笑了,他声音低沉有磁性:“你这是挑拨离间?”
洛痕不依道:“皇上你这是污蔑臣妾。”
君临风轻轻咬着洛痕的耳垂,洛痕身体轻轻战栗,他说:“你看,你也可以学得和普通的妃子一模一样。”
洛痕齿要下唇,君临风褪掉了她的外衣,他问:“你怎么不说话?”
洛痕声音娇媚,她说:“只要皇上喜欢,臣妾愿意学。”
君临风听到洛痕的声音,有些把持不住,他的手溜进洛痕的衣襟,握住洛痕的胸脯,指尖挑逗着胸脯上的樱桃,他声音带着性感的诱惑:“痕儿,你真乖。”
洛痕心里对自己的言行感到恶心,可是身体却在君临风的手下越来越软,她憎恶起熟悉她身体敏感点的君临风来。
君临风陶醉在洛痕的芳香中,他说:“痕儿,我很想你。”君临风的**只有在洛痕来到北国的头一个月得到过彻底的满足,后来洛痕身体越来越恶化,他就不敢在洛痕的身体上过于的放纵,他不是没有女人,后宫的每一个女人都渴望他,可是他只渴望着洛痕。
论床上功夫,后宫之中没有人能够比得上滄烟,最差劲的就当属洛痕了。
洛痕在床上从来不主动,主动的永远是君临风,君临风有时候也搞不懂为什么每次累的都是自己,自己还对她乐此不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扯淡的爱情?
君临风抱起洛痕,大步走向龙床,洛痕真的是太瘦了,一点重量都没有。比起最开始的一个月,洛痕此时的手感真是差极了,摸着洛痕纤细的手腕,咯手的锁骨,君临风有些心疼。
在君临风火热的手掌摸到洛痕的小腹时,洛痕再也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君临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坐起了身,洛痕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头伸出床外,吐出一大口鲜血。
君临风看着地上暗红色的血液沉默,他那几乎要迸发而出的**瞬间消退下去。洛痕抓起自己被褪到一旁的衣衫将嘴上的血迹擦干。
她看着一旁安静得看不出所想的君临风说道:“皇上恕罪,臣妾扫您的兴了。”
君临风的好心情没了,他爬到洛痕另一边,安静的盖着被子。
洛痕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君临风,她心里有些吃不准君临风的想法。
洛痕拉着君临风的袖子,因为咳嗽她眼中带着水花,让她看起来分为可怜。
君临风声音有些闷,他说:“你别这样看着我。”
洛痕就将视线移开。
君临风更加不高兴了:“你不准不看着我。”
洛痕又乖乖的将视线落在君临风身上。
君临风满足的说:“今晚就这样吧,睡了。”
洛痕说:“臣妾又惹皇上生气了吗?”
君临风说:“没有,你身体不好,就不想折腾你了。我心疼你,你不高兴?”
洛痕笑着看着君临风:“臣妾很高兴。”
君临风说:“我抱着你睡吧。”
洛痕乖乖的蜷缩在君临风怀里,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暖,洛痕心中一片冷意。
君临风环着洛痕,感受到她那纤细得仿佛只有骨头的身体,君临风开始认真思考,他是不是真的挺禽兽的啊?
君临风轻声问道:“痕儿,你睡了吗?”
洛痕回道:“没呢。”
君临风说:“睡不着吗?”
洛痕说:“皇上都没睡,臣妾也不敢睡。”
君临风开始莫名的心塞。
洛痕问:“皇上睡不着吗?”
君临风:“嗯。”
洛痕问:“为什么?”
君临风说:“抱着痕儿我睡不着。”
洛痕:“那臣妾要不回承恩宫歇着?”
君临风问:“痕儿不想陪着我?”
洛痕:“……”谁来告诉我,这君临风特么的今天是不是犯病啊!
君临风问:“痕儿,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洛痕说:“没有,能够陪着皇上,臣妾很高兴。”
君临风说:“你说谎,你若是很高兴,你不会叫我皇上的,你也不会自称臣妾的。”
洛痕从善如流的说:“不是你叫我乖乖的吗?”
君临风说:“我叫你乖乖的,不是叫你跟我赌气。”
洛痕心软了下,语气不是特意的娇嗔:“我才没有赌气。”
君临风说:“你说谎。”
洛痕转移话题:“太晚了,睡了吧。”
君临风说:“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一个事情,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了,可是就在刚才我又犹豫了。”
洛痕心提了起来,她语气平淡的问:“皇上考虑的事情与臣妾有关?”
君临风:“嗯。”
洛痕沉默。
君临风问:“痕儿不想知道我想的是什么事情吗?”
洛痕说:“你想告诉我,你自然会告诉我的;你不想说,我问了,你也不会说的。”
君临风说:“痕儿,有时候聪明的女人真的很不讨人喜欢的。”
洛痕问:“那你现在是想说呢还是不想说呢?”
君临风说:“想。”
洛痕虽然搞不懂君临风为何今晚会如此话包子,不过她还是温温柔柔的说道:“那我认真听着。”
君临风说:“痕儿,我想亲手杀了你。”
洛痕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下。
君临风察觉到洛痕的动作,他低声笑道:“痕儿,你这是怕了?”
洛痕沉默了许久,她才问道:“为什么?”从得知她受伤以来,君临风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救她,怎么会突然想杀了她呢?
君临风将头埋在洛痕的后颈,温热的气息打在肌肤上,洛痕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谁叫那是她的敏感点呢,作死哦,在讨论这么敏感的问题的时候能不能别加入**的动作啊!
君临风说:“我爱你。”
洛痕身体紧绷,她说:“你能别在我脖子后面说话吗?”
君临风说:“不要,痕儿的反应很可爱。”
洛痕说:“别这样,我很难受。”
君临风将头撤离,他问:“这样你好受点了吗?”
洛痕:“嗯。”
洛痕想了想问:“你爱我和你想亲手杀了我有什么关系?”
君临风说:“你会成为我的弱点,所以我想亲手杀了你。”
洛痕囧,这是什么鬼逻辑啊!她说:“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你就不要亲手了解我了。
君临风说:“可是你每天都活得很痛苦,被病痛折磨,我看着也难受。”
洛痕总算明白了君临风的逻辑了,她说:“我让你很难受,所以你要杀了我?”
君临风说:“是这样,没错。”
洛痕心里的小人真特么给君临风跪了,大爷,你哪来的自信这么霸道啊!
洛痕问:“那你现在想杀了我吗?”
君临风摇头,他说:“我会找人治好你的。”
洛痕问:“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了?”
君临风说:“你活着比你死了更有价值。”
洛痕说:“感谢你饶了我一命。”
君临风说:“言不由衷。”
洛痕说:“你想杀我,我还能跟你说一声谢谢,已经很了不起了。”
君临风说:“我果然喜欢你牙尖嘴利的样子。”
洛痕说:“你要喜欢,我可以天天和你抬杠。”
君临风拒绝道:“那算了吧,偶尔调个情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洛痕说:“那你是打算对我解禁了吗?”
君临风说:“我本来就没打算监禁你,可是你不服软。你要是早服软了,你何苦受这个苦。”
洛痕说:“百媚的事儿,我委屈。”
君临风沉默了一会儿,他说:“这事和月嫔没什么关系,是百媚自己的仇家找上的门。”
洛痕说:“可是那月嫔也是间接凶手,而且你根本不向着我。”
君临风说:“你要月嫔半个宫的侍女偿命,的确太过分了。”
洛痕说:“我那是也是气糊涂了,谁叫你那么偏袒月嫔。”
君临风抱紧洛痕道:“哟,我的小醋坛子感情是吃醋了。”
洛痕否认道:“我才没有。”
君临风说:“狡辩!”
洛痕委屈道:“我在整个北国之中,只有你了,如果你都不帮着我,我的确生无可恋了。”
君临风心中一阵感动,他说:“原来你知道这个道理,那你还不对我好些?”
洛痕说:“那你想我怎么对你好?”
君临风说:“你自己想,我说出来那多没意思啊。”
洛痕想了想,她说:“上次打算给你绣帕子来呢。”
这事君临风也知道,那天他还因为洛痕一句夸赞好心情了一天,得知洛痕要为他做女工更是喜不自禁,可惜那绣娘被洛痕谴责御绣房,他也没等到洛痕的绣品。
君临风问:“那你怎么没绣?”
洛痕说:“那绣娘我不喜欢。”
君临风说:“那换一个。”
洛痕问:“你想要我绣的东西?”
“嗯。”
洛痕:“那好吧。”
君临风说:“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情。”
洛痕问:“什么?”
君临风说:“洛谨约我元宵一聚,他叫我带上你。”
洛痕反应平淡:“哦。”
君临风语气诱惑:“元宵那天晚上,我带你去看花灯,怎么样?”
洛痕激动了:“真的?”
君临风说:“君无戏言。”!!
第五十章
滄烟听完侍女汇报的消息后,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她问:“筝妃这几日都是留宿的未央殿?”
侍女低头回答到:“是的。”
滄烟冲侍女挥手,她说:“你下去吧。”
侍女恭敬的应了声“是”。
滄烟的手拖着自己的腮帮子,她的眉头皱在一起,洛痕最不好对付的地方就是她太识抬举了,她永远在最好的时机服软,让所有攻击她的拳头全像打到了棉花上了一样。
滄烟心里不紧烦躁的想,无论洛痕怎么狡猾,她都有办法治她的,可惜,皇上防自己实在是防得太严实了,让她找不到一丁点机会下手。那个夏太子不是说要帮她除掉洛痕吗?怎么都过了这么些天都还不动手?
这元宵将近,凌墨还不拿出行动来,是否她好玩吗?滄烟越想越气,她想喝一口茶水消消气,没想到她刚端起旁边的茶盏,手就一个不稳,茶水就溢出来,溅到她手上,白皙的肌肤顿时出现一些红
滄烟将茶盏顺势扔到地上,“啪嗒”一声响,茶杯碎了一地。
服侍在滄烟周围的侍女跪倒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滄烟怒道:“刚才是谁斟的茶水?”
跪得离滄烟最近的那个时候声音颤抖的说道:“是……是奴婢。”
滄烟说:“来人把她带出去,赏她一顿板子。”
那侍女神情慌乱害怕,却没有开口为自己求情,在这宫里侍候的宫女都知道贤妃娘娘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她若开口求情,下场一定会更惨的。
“这是谁惹到你了,冒那么大的火?”
滄烟听到熟悉的声音,眼中闪过喜悦,她看向君临风像他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
君临风扶起她,说:“爱妃免礼。”
滄烟站起身,她神色娇憨的道:“皇上今天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
君临风说:“朕来你这,爱妃你不乐意?”
滄烟说:“臣妾怎么会不乐意?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
君临风说:“那我告诉你一件更高兴的事情,你愿不愿意听?”
滄烟说:“皇上您说。”
君临风说:“元宵佳节我带你到叶城去赏花灯可好?”
滄烟眼中波光流转:“那可真是太好了!”
百媚的身体在丫鬟和御医的照料下逐渐好转,如今她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洛痕所喝的药全是百媚开的方子,虽然比之以前,洛痕的病情并未有什么明显的好转,至少没有剧烈的恶化。
洛痕这几天过得很开心,或者说假装过得很开心。她的唇角总是挂着让人舒服的淡笑,可是她的眼睛全是冷漠,那是一种令人心惊的冷漠,源自对生活彻底的绝望与孤独。
百媚一有时间就和洛痕说话,她觉得这样的洛痕让人看着很揪心很难过,她想开解洛痕。可是每次洛痕与她的对话都完美得让她挑不出一点差错,她如果对人生做出一种美好的设想,洛痕可以做出比她更好的设想来。
百媚有时候和洛痕说完话,都会觉得世界如此美好,生活如此精妙,人应该要好好把握自己的人生去创造精彩的未来。然而洛痕描述的世界那么美,可是她的眼睛却是死的,百媚想,也许只有在将死之人的眼中才能看到世界的美好。
元宵节这天,洛痕早早的起床,吩咐侍女为她准备好漆墨,那是一种遇水不化的墨水,极其珍贵。
自那日未央殿一夜温存后,洛痕的日子就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只是身边没有了松琴的伺候,她并不会傻到以为松琴没有回到她身边,是君临风忘记了松琴的存在。
君临风是用松琴受罚的事情警告她,不要再任性,他原谅她并不是意味着他不记得她犯过的错。
洛痕想,松琴不再自己身边也是好的,免得再受她拖累,连命都没有了。
洛痕在侍女的帮助下,将那一头白发染黑,今晚要出行,一头白发实在太显眼了些。
三个侍女托住洛痕湿漉漉的长发,将头发晾干。
洛痕看见铜镜里的自己,墨发黑眸,眉眼上挑,仿佛又有了当年翩翩公子,一笑倾心的风采。
洛痕对镜中的自己勾了下唇,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比之当初是怎样的枯槁,也许正是应了那句老话,老天不会让你的人生太得意。
洛痕突然就很想知道君临风这一生会栽在哪里。
百媚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看到黑发的洛痕,两个眼睛都直了,她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公子,我没有看错吧,你的头…….头发,黑了?”
洛痕说:“我叫侍女染的。”
百媚好奇的问:“怎么今天突然想要把头发染黑?”
洛痕说:“因为今天是元宵节啊?”
百媚这才想起今日是元宵佳节,她吃惊的道:“这么快就到元宵节了啊!”
洛痕点头。
百媚凑到洛痕的身边,她说:“可是我还是不懂元宵节和公子你将头发染黑有什么关系?”
洛痕说:“今天晚上君临风要带我出宫看花灯。”
百媚眼睛亮亮的,她高兴的道:“真的呀,那个人也不是个没有良心的人啊。”
洛痕说:“所以今晚的承恩宫就拜托媚儿了哟。”
百媚说:“我看家,公子放心。”
洛痕摸了摸百媚的头:“那今天就辛苦媚儿了。”
百媚面色微囧,怎么有种自己是大黄的感觉,大黄是千山谷守门的那只狼狗。百媚将大黄的影像从脑海中拍散,公子今天有心情戏弄她,让她稍稍放心了
洛痕看到君临风身边的滄烟时,内心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意外的反而是君临风和滄烟,他们几乎同时开口问到:“你的头发怎么变黑了?”
“姐姐的头发怎么变黑了?”
洛痕笑容温婉对君临风说道:“今天晚上要去民间赏花灯,臣妾不想引人注目就将头发染黑了。”
滄烟吃吃笑道:“姐姐有心了。”
洛痕不去计较滄烟笑声里的得意和讥讽,她问君临风:“妹妹也要与皇上一起吗?”
滄烟说:“姐姐怎得就许皇上带上你,就不许皇上带上妹妹我了呢?”
洛痕笑容不减分毫,她说:“姐姐并没有这个意思,妹妹不要误会了姐姐。”
滄烟嘴不由自主的翘起,又是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君临风说:“元宵佳节,朕有当世两大美人陪伴,岂不是美事一桩?”
洛痕和滄烟心里的小人同时发出了不屑的笑声。
君临风说:“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凡人酒楼,是叶城最大的酒楼,君临风早就派人在酒楼里订下最好的雅间,君临风带着洛痕和滄烟往楼上走去,洛痕瞧君临风这轻车熟路的模样,就知道这酒楼他应该是经常光顾了。这时候,她才发现以前她潜伏在君临风身边的时候,她只是在揣摩君临风的心理,却从未真正留意过君临风的生活。而要猜出君临风的心理其实也很容易,因为他们的身份是那么的相似,如今的身份定位,让洛痕已经弄不明白君临风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君临风率先进入雅间,洛痕随后,她打量了下房间里的布置,点点头,这个房间的布置的确称得上一个雅字。
君临风问洛痕和滄烟:“这地方喜欢吗?”
洛痕还未回话,滄烟就率先说道:“这地方布置得不错,这酒楼也不错,真想见一见这酒楼的主人。”
君临风笑道:“这酒楼的主人是一个浪子。”
滄烟好奇的问:“临风你认识这酒楼的主人。”
君临风点头,他说:“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滄烟问:“怎么的有趣?”
君临风还未说话,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随行的侍卫打开了房门,凌墨一身宝蓝色的华服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一身黑衣的莫泽。
凌墨笑着走进了房间,他冲君临风拱了拱手,说道:“墨来迟了,失礼了。”
君临风用手示意凌墨坐下,他说:“夏太子来得并不迟,是本皇来得太早了。”
凌墨说:“北王君子风度,墨佩服。”
君临风说:“夏太子谬赞了。”
滄烟嗔道:“你们这一个夏太子一个北王的,等会上街还让人好好逛不?”
凌墨笑道:“贤妃娘娘说得有理,可是墨要如何称呼各位呢?”
君临风说:“就直接叫名字就好。”
凌墨说:“那墨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滄烟笑着:“早就该这样了,免得我听着头痛。”
君临风低着嗓音说道:“滄烟。”
滄烟迅速认错道:“我知道错了。”
洛痕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在凌墨出现的时候用疑惑的目光望了一眼君临风,不是洛谨约他一聚吗。怎么来的人是这个讨人厌的凌墨。
洛痕正想着洛谨,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君临风喝了一口茶水道:“这下人来齐了。”
凌墨和滄烟都很疑惑,还有谁要来,洛痕心下了然,这次来的人应该是洛谨。
果不其然,侍卫打开门后,门外站着的就是身穿一身月白色衣服的洛谨,菊书和兰棋跟在洛谨身后。!!
第五十一章
凌墨看到洛谨的时候,心中微微有些吃惊,可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惊讶,只是在猜测洛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来想去,洛谨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怕是在君临风了。
洛谨走进房间,他语气温和道:“想不到谨竟然是最后一个到的。”
君临风看了看房间里用来计时的水滴竹筒,他说:“你来得并不晚。”
洛谨在君临风的示意下,靠君临风右手方向坐下,他看到坐在君临风身边的洛痕时微微有些吃惊的问:“安乐,你这头发?”
洛痕笑着道:“为了不引人注目,我特意染的,哥哥可觉得还好?”
洛谨的心瞬间被洛痕那一声哥哥给打动,他忙说道:“好,好看极了。”
凌墨看向洛痕,刚才他还在默默的猜测洛痕的身份,毕竟黑发和白发,反差还是很大的,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那个在北国大殿上羞辱过他的安乐公主。
凌墨用余光瞄了下悠闲喝茶的滄烟,滄烟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和他正是触碰过,滄烟对他的不紧张不在意,让凌墨都错以为那次在梅园的所谈的交易只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滄烟察觉到凌墨的目光,她眼神冷淡的扫了凌墨一眼,就这一眼让凌墨确信,滄烟是记得他们交易的。
自梅园一别之后,凌墨就在寻找结果洛痕的机会,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无论他怎么寻找,他的人根本不能近洛痕身百步以内,君临风实在是把洛痕看得太严实太滴水不露了。凌墨本来打算放弃掉他与滄烟的交易了,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君临风这次竟然把洛痕带出来了,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元宵佳节,城里的百姓都到街上来看花灯了,人多事忙的,最容易找机会下手,最重要的是这次君临风并没有带多少侍卫出来,真是天助我也。
君临风见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开口道:“这次元宵,风同时接到了墨和谨两个人的邀请。”
凌墨和洛谨的目光对上又移开,彼此都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
君临风像没有看到凌墨与洛谨之间的暗流涌动一般,继续说道:“风想,自己无论单独赴哪一位的约都不太好,所以风就自己作为东道主,同时邀请墨和谨来这凡人酒楼会面了。还请两位不要见怪风的擅自做主。”
凌墨和洛谨同时摇头。
凌墨说:“是墨没有想起谨兄,谨兄不要怪墨才是。”
洛谨心中小人冷笑,他说:“谨怎么会怪墨弟,是谨一心想见安乐,把墨弟给忘了。”
君临风笑着说:“你俩也别谁怪谁了,这不是都来了吗?”
凌墨在心里暗骂,老狐狸!
凌墨单独邀请君临风,就是想要洛谨对君临风起疑心,不管洛谨是不是相信君临风,他都要在南北同盟之间埋下一颗疑心的种子,却没想到君临风竟然来阴的啊,不仅邀请了洛谨,还带来了自己的宠妃,这完全就是一副玩乐的模样,无论他怎么造谣,洛谨怕是都不会往北国想要与夏国联盟这边想了。
洛痕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望了过去,对上菊书仿佛包含了千万句话的眼神。洛痕冲菊书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菊书感动了,主子这是在跟她说,没关系,照顾好自己就行。
兰棋一直用余光再看洛痕,她总觉得自己是没脸见主子的,毕竟比起菊书和松琴,她是真的对主子起了反叛之心,对恩重如山的主子起了杀意,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兰棋总觉得自己比之畜生,也差不了多少了。
兰棋是庆幸的,毕竟她现在跟的主子虽然不能给她想象之中的爱情,但他并不再与前任主子为敌。
洛痕有些无聊的听着桌上三个男人的夸夸其谈,明面上他们说天说地,其实都包含了各种刺探,这三个人都是机锋高手,因为都是高手,所以说的都是废话,没有营养没有价值。
洛痕很想打哈欠,可是她忍住了,她若打哈欠了,就是对在场三个男子**祼的蔑视啊。
洛痕能忍,滄烟却不能忍,她透过窗子看着街道上热闹的场景,有些按捺不住,有多少年没有好好的逛过热闹的叶城了,上一次还是她十五岁那年,君临风带她逛叶城街道,他还为她买了一个精致的面具,那个面具被她放在匣子里,好好的保存着。
滄烟说:“外面那么热闹,好想去逛逛。”
君临风对上滄烟渴望的眼神,又看了看洛痕明显没有精神的模样,他问洛痕:“痕儿,你累吗?”
洛痕被君临风突然的关心砸蒙,这是要她回答累呢还是不累呢?想不明白的洛痕给了君临风一个保守的回答:“还好。”
君临风说:“那我们也今年的花灯吧。”
滄烟虽然有些不高兴君临风照顾洛痕的感受,但是看在能逛街的份上,这次她就原谅洛痕了。洛痕也有些小激动了,总算不用在这个地方待着了,有凌墨在的地方,空气都被污染了。
滄烟和洛痕应君临风的要求都带上了面纱,虽然洛痕觉得带上面纱跟没带的效果是一样的,说不定还起了反效果。因为洛痕见滄烟蒙上面纱后,那一双大眼睛越发的显得妩媚多情,模糊的面部轮廓更给人遐想的空间,让人恨不得揪下她的面具,一探究竟。
其实洛痕带上面纱的效果比滄烟更加明显,桃红色的面纱衬着她红色的衣裙,黑色的墨发,活脱脱一娇美的妖姬。君临风看着洛痕内心有些纠结,还是别让她带面纱了吧。
君临风想了想叫侍卫拿出一条黑色的面巾,众人不解的看着君临风。
君临风面色严肃的将面巾递给洛痕,他说:“你带这个吧。”
“噗嗤。”滄烟忍不住笑出了声。
洛痕一脸黑线的看着君临风,她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你特么这是在歧视我么!我是去逛街唉,我又不是去当刺客!
洛痕没有结果君临风手中的面巾,气氛一时变得莫名其妙的尴尬。
洛谨咳嗽两声说道:“谨觉得安乐脸上这张面纱挺好看的,不用换了吧。”
君临风否认道:“一点都不好看。”
洛痕问:“老爷,你觉得你手上的这黑色的面巾好看?”
君临风:“嗯。”
洛痕认命的接过君临风手上的面巾,这位祖宗,她是不敢再惹他了啊!洛痕用黑色的面巾换下桃红色的面巾,她瞥了眼屋里的铜镜,看了看自己身穿红衣,脸带黑巾,洛痕双眼呆滞了,这是什么狗屎搭配啊!君临风是看不惯她吧,一定是的!
洛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您真觉得我这样会好看?”
君临风一本正经的说:“很好看。”
洛痕发现周围的人的表情瞬间都变得囧囧有神,她就淡定了,果然只有君临风的审美是不正常的!
君临风见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开口道:“那我们走吧。”
君临风一行人走在街上,还是很引人注目的,毕竟这一行人个个气度非凡,颜值也高啊,只除了一个带着黑色面巾出门的怪异小姐。
周围的人不禁议论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和姑娘啊,长得可真俊啊!”
“怕都是平日里不出门的大家闺秀。”
“你看见那位带面纱的小姐了吗,身姿婀娜啊,肯定国色天香!”
“你们看到那个带黑色面巾的小姐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
“你们觉得她的打扮很奇怪。”
“你说她大晚上出游,为什么带个黑色面巾啊?”
“难不成是寡妇?”
“哪有寡妇穿大红色衣服的?”
“那一定是长得不好。”
“为什么?”
“长得丑的人才不会搭配衣物嘛。”
“此言有理。”
君临风一行人都是耳清目明之辈,周围人的小声议论都一字不漏的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噗哈哈哈。”滄烟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君临风黑着一张脸装什么也没听到。
凌墨唇角勾起,却没像滄烟那样笑得那样明目张胆,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他可从没想到过那高高在上的前南王会被平民百姓如此奚落呢。
一行人中,脸色最不好看的就属菊书了,那些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话的人真可恶!主子明明就貌若天仙竟然会有人说她丑,什么不懂搭配嘛,明明是那个北王审美奇葩,关主子什么事啊!那个北王也真是的,凭什么就给主子黑面巾,不给那什么什么妃黑面巾啊,他是不是故意的啊!嫁给这样恶劣的人,主子一定过得很不开心!
洛谨看了看在自己身旁安静走着的洛痕,轻声的说道:“别在意。”
洛痕神情迷茫:“啊?”
洛谨这才想起洛痕的武功已经废了,他庆幸洛痕听不到这些恼人的话的同时又涌上一股深切的心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
第五十二章
元宵佳节,帝城不夜。
叶城的街道上都挂着大大小小的花灯供人观赏。洛痕饶有兴趣的瞧着街道两旁的花灯,在她身旁的洛谨见她极其感兴趣的模样,笑着说道:“南国皇都,今晚怕也是这般热闹的景象。”
洛痕眼中闪过怀念,她轻声说:“城北杜大娘的糯米丸子做得是极好吃的。”
洛谨说:“是啊,以前你经常在元宵佳节偷偷溜出东宫,拉着我和夏邑去杜大娘那里吃糯米丸子,每年元宵,你都能收到不少好姑娘的手帕呢。”
洛痕呵呵笑道:“你这是嫉妒我?”
洛谨说:“我可没有嫉妒你,夏邑倒是很嫉妒呢。”
洛痕说:“夏邑不是嫉妒我。”
洛谨摇头说:“非也,非也,夏邑常跟我说送帕子给你的那些姑娘是瞎了眼睛。”
洛痕眉眼弯弯的道:“手帕不送给我周围两个美男子,偏偏送给我这个女人,夏邑可不是觉得那些姑娘都瞎了眼吗?”
洛谨说:“总觉得你这话在炫耀。”
洛痕说:“可不是嘛,你们可都输给了我这个女子呢。”
洛谨笑着说:“可你到底是女子,你收了她们的手帕也不能做什么,所以你向我炫耀这些是无意义的。”
洛痕挑眉,她面色怪异的说:“难道你收了那些姑娘的手帕就会对那些姑娘做些什么?啧啧,我可真没看出哥哥你是这种人。”
洛谨无奈的说道:“安乐。”
洛痕摇头说:“不用解释。”
洛谨也学着洛痕的样子摆头:“随你怎么想吧,你高兴就好。”
洛痕她突然问道:“夏邑怎么没来北国,他还怪我?”
洛谨说:“你别多想,南国需要人看着呢。”
洛痕嘴角微勾:“说的也是。”
洛谨说:“别笑得那么难看,夏邑只会心疼你。”
洛痕装镊样的抹了抹自己的手臂,她说:“你这话说得可真肉麻。”
走在前排的君临风见洛痕和洛谨相谈甚欢,心里突然就有些不爽了。他再看看身侧拉着他的袖子,眼神晶亮,不停的说着话的滄烟,心想,对他如此依恋的人要是洛痕该多好。
滄烟一直看着君临风,君临风却一直看着洛痕,她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突然就苦涩下去了,帝王都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么?洛痕啊,世上既然有了我为什么还要造出一个你,造出了一个你又为何要让你来跟我抢男人?
滄烟越来越暗沉的眼神被凌墨看在眼里,他嘴角挂着势在必得的浅笑,他望向两边的花灯,说:“真是好热闹的。”
莫泽说到:“夏国今夜也应该如这般热闹非凡。”
凌墨问:“想回夏国了?”
莫泽说:“只是想到今年太子和泽都不在国都,灵儿会寂寞。”
凌墨说:“我们很快就会回去了。”
**赏灯之会,百姓杂陈,原本普通民众碍于君临风一行人无形之中散发的气势,都不敢靠他们靠得太近。然而在君临风一行人前方出现舞狮的队伍后,人群就沸腾了,躁动的人群瞬间就分散了君临风他们一群人。
人潮涌动,洛谨本来想将洛痕拉向自己这边,手慢了一秒,洛痕整个人就淹没在人潮之中了,洛谨慌张的叫到:“安乐!安乐!安乐你在哪里啊!”
洛谨只听到四周嘈杂的人声,却听不到洛痕的回答,他的心一时紧张,刚才是谁将安乐拉走的?
滄烟被人群挤到了街道边上,她失神的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右手,整个人寂静得与外界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刚才人流冲挤过来的时候,她本来是紧紧的抓住君临风的手的。
然而,在她拉着君临风往边上走的那一瞬间,君临风甩开了她的手,跑向了洛痕。滄烟可以为他找到很多丢下她的理由,比如洛痕的身体比她孱弱,他自然会先顾及到洛痕。再比如她武功卓越,寻常人根本伤不到她,他会放开她的手是因为他相信她的能力。
即使这些借口拙劣得要死,滄烟也不想不愿意承认君临风更在乎洛痕,她到底算什么啊?对君临风来说,她到底算什么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没有感情不会受伤的石头人?还是一位运筹帷幄的属下兼床伴?
滄烟抱着自己的腿坐在街角,她的身影被烛光绚烂的花灯映得模糊,喧闹声被她隔绝在外,她坐在哪里,内心咆哮,面上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凌墨用手拨开花灯,烛光打在他温润如玉的面庞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神光。他语气温和的说道:“墨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见到纤细的剪影,就觉得在这里坐着的肯定是位绝世佳人,拨开花灯,果然不错。”
滄烟抬头看着凌墨,她说:“你在调戏我?”
凌墨说:“墨可不敢,墨只是实话实说。”
滄烟的嘴角微微勾起,她说:“油嘴滑舌。”
凌墨说:“娘娘是第一个这样说墨的人。”
滄烟说:“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凌墨笑了,他说:“娘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滄烟心情不好,语气也不是刻意的娇媚,她没好气的说:“夏太子觉得本宫有趣,可是本宫觉得夏太子是个很没趣的人。”
凌墨听到滄烟如此直接的话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此刻在他心里,这位北国的贤妃娘娘生气的样子真的很惹人怜爱啊。他也不想反向唇讥的说出一些令她讨厌的话。
凌墨的鼻子动了动,他闻到了纸烧着了的味道,手指传来的灼热感,让他将目光落在了自己拨开花灯的手上。
“哇!”一向翩翩公子,温婉如玉的凌墨见到自己拨开的花灯燃起来也失了阵脚。
“噗嗤。”心情糟糕的滄烟见凌墨手忙脚乱的模样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凌墨面容扭曲跳脚的样子真的好搞笑。
慌乱过后的凌墨冷静下来后,赶忙用小暗器割断挂着烧着的那个花灯的绳子,不然这一排的花灯都会燃起来的。
花灯掉落在地上后,凌墨两三脚踩灭了火焰。
滄烟看着凌墨说:“这下你惨了,这花灯的主人会找你的。”
凌墨见滄烟明显幸灾乐祸的表情,他说:“你怎么不提醒我那灯燃着了呢?”
滄烟忽闪着眼睛,表情无辜,她问:“我为什么要提醒你?”
凌墨:“……”这种看着他出事的心眼真是太坏了,可是为什么他心里就是讨厌不起来呢?
滄烟看着地上花灯的残骸,她说:“这么漂亮的花灯一定是位姑娘扎的。”
凌墨问:“那又怎么样?”
滄烟说:“你毁了那姑娘的花灯,你说她会不会让你以身相许?”
凌墨面色一惊,他问:“北国的姑娘都像娘娘这般大胆吗?”
滄烟说:“是啊。”
凌墨神色紧张起来,他说:“娘娘,那我们快走吧。”
滄烟问:“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凌墨说:“娘娘与墨一道,墨可以照顾你,这人山人海的,墨担心娘娘会出事。”
滄烟说:“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凌墨皱眉道:“娘娘毕竟是女子,墨没见着可以置之不理,见着了,理应照顾好娘娘。”
滄烟心动了下,可是她话语却犀利:“本宫怎么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凌墨心里有点受伤,他说:“墨看起来那么不像好人?”
滄烟点头,外补刀一句:“本来就不是好人。”
凌墨心塞了一会,他锲而不舍的开口道:“娘娘,我们两个人目标大些,容易被北王他们找到。”
滄烟沉默,他才不会想找她吧,是他主动甩开她的手,去牵另外一个女人的,他怎么还会有心思找她?
凌墨问:“出什么事了?”
滄烟摇头。
凌墨说:“那我们走吧,娘娘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这灯的主人回来了看到这瞪的残骸会以为是娘娘做的。”
滄烟站起身,她神色高冷的说:“那走吧,本宫可不愿意替你背黑锅。”
凌墨笑了,他说:“好。”
滄烟和凌墨并排走在街上,来往的人群忍不住将目光放在这对璧人身上。
凌墨听到路人对他们俩的赞叹,心里莫名的喜悦,他忍不住侧头看向身侧的滄烟,见她一脸平常的模样,心中略微失落。也不知道她是没有听到别人的议论还是根本不在意被人的议论,这一刻,凌墨出奇的嫉妒君临风。
凌墨问:“娘娘怎么没和北王在一起?”
滄烟说:“走丢了。你呢,你那形影不离的侍卫呢?”
凌墨面色高深的说:“我给他派了一个任务。”
滄烟扭过头看了眼凌墨,她问:“你准备行动了?”
凌墨说:“天赐良机。”
滄烟点头,她说:“我不想洛痕活着。”
凌墨问:“那墨要的东西,娘娘可准备好了?墨没几日就要返回夏国了呢。”
滄烟说:“你放心。”那本《兵略》的手抄本,她本来就有,她和凌墨的交易能不能成功,她都不亏,只是洛痕早点死了,她的心才能早点畅快!
凌墨说:“那娘娘也请放心。”!!
第五十三章
洛痕的目光落在君临风牵她的手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君临风有一双极其好看的手,洛痕从未否认过。
君临风转过头看着洛痕,他问:“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手看?”
“好看。”
君临风嘴角翘起,他低头看着洛痕,瞬间觉得那黑面巾碍眼极了,另一只手在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拉下了洛痕的面巾。
洛痕的眼睛不解的眨了眨,君临风冷峻的面容柔和。
洛痕问:“怎么了?”
君临风说:“不用带这个了,不好看。”
洛痕:“……”所以你刚才就是在玩我啰?
君临风说:“你那是什么表情?”
洛痕右手捧着心说:“感动的表情。”
君临风说:“不像。”
洛痕问:“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表情?”
君临风说:“不是好的表情。”
洛痕小人醉了,真是神解啊,她扬起一个温婉的笑容,说:“那这样的表情怎么样?”
君临风皱着剑眉说:“不好看。”
洛痕板着一张脸看君临风,这货今天是不是找茬来的!刚才她指尖都碰到洛谨的指尖了,君临风大力的将她拉向了另一个方向,吓得她以为自己被坏人拐走了。嘛,自己的确是被坏人拐走了,只是洛痕有些想不通君临风是如何从离她那么远的距离劈开人潮从离她最近的洛谨身边带走她的呢?
唉,洛痕小人微微叹气,君临风真的是神一般的男人啊!
君临风说:“今天,你做你自己就好。”
“啊?”洛痕觉得自己幻听了。
君临风黑着一张俊脸说道:“今天,我允许你做你自己。”
洛痕冷笑:“做自己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你会不会太霸道不讲道理了些?”
君临风桥洛痕的手劲加重,他说:“你还没吃够苦头吗?”
洛痕哭丧着一张脸,她说:“所以你刚才说的允许我做自己是骗我的吗?”
君临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看了洛痕半天,就像要用目光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最后他无奈的说:“你真实的样子真令人讨厌。”
洛痕声音软糯的说:“君无戏言咧。”
君临风将头扭过去,桥洛痕的手一言不发的走着。洛痕本来是想随君临风走的,可是见君临风越走越偏僻,她心里有些不安,该不会是君临风终于受不了她,要把她秘密处置了吧。
洛痕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君临风若是真想处置她,那需要这么费劲啊。
洛痕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君临风说:“圆觉寺。”
洛痕问:“为什么要去那里?”
君临风语气犹犹豫豫的,他说:“今天上元节。”
洛痕说:“我知道啊。”
君临风声音暴躁了些:“走百病。”
洛痕看着君临风高大的背影,眼睛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她突然小步跑了几步,一把抱住前面的君临风。
君临风被洛痕突如其来的举措弄得有些蒙,他问:“你做什么?”虽然,君临风并没有觉得他的语气和往常有什么不同,但洛痕却听出了他的温柔。
洛痕将君临风抱得越发的紧了,这一刻,他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吧,想到就有些感动呢。
“君临风,你真可爱。”
“啊,你说什么!”冷气不自觉的往外面冒啊,君临风看着抱着自己的小人,心情陡然恶劣是怎么回事!
洛痕用无数次实践告诉君临风,她,洛痕,就是一个不怕冻的主。洛痕抬起脑袋,笑容真实的看着君临风,她说:“你刚才是不是害羞了?”
君临风的冷面开始龟裂,偏生洛痕是个不识趣的,至少此时此刻,洛痕不想识趣,她顺从自己的心意说到:“上元佳节,男妇结伴,登高走桥,赴庙行香,可以去除百病。”
君临风耳根有些发烫。
洛痕踮起脚尖,嘴唇碰了下君临风的嘴唇就离开,她说:“从来不相信鬼神的君临风为我相信了鬼神,我很感动。”
君临风看着洛痕的目光越发的深邃,照亮了整个叶城的烛光打在洛痕清秀绝丽的脸上,君临风觉得此刻他整颗心都照亮了。
君临风化被动为主动的环住洛痕的腰身,目光盛满柔情,他的头缓缓低下,洛痕睁大眼睛看着君临风,君临风觉得自己被洛痕的眼光蛊惑了。
在君临风的唇即将碰到洛痕嘴唇的那一刻,洛痕别开了脸,君临风那一柔情到极点的吻就落在了洛痕的面庞上。
君临风抬起头,他声音冷怒:“洛痕!”
洛痕别开头,面庞娇羞,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她说:“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我不好意思。”
君临风身后的黑气都快实质化了,你以为我会信吗!你觉得我会信吗!君临风阴森森的喊道:“洛痕!你特么再给我装!”
洛痕娇羞的表情瞬间不见,这下惨了,气得君临风都爆粗口了,她小心翼翼的说道:“是皇上您说的叫臣妾做自己的。”
君临风觉得自己喉咙气得酸痛,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君临风不爽的推开洛痕,他板着脸说:“洛痕,你的本质真令人讨厌!”
洛痕无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哼!”君临风甩开袖子走在前面。
洛痕追上去,拉住君临风的袖子,被无情的甩开。洛痕继续拉君临风的袖子,再次被无情的甩开。洛痕坚持不懈的去拉君临风的袖子,再被君临风无数次甩开后,洛痕也来脾气了,不拉了,不拉了!
走在前面的君临风见自己身后好久都没动静了,他扭过头看着洛痕,洛痕也看着君临风,两人对望了一会儿,洛痕死不要脸的再次拉住了君临风的衣袖,这次君临风没有甩开她。
洛痕大着胆子将自己的手放在君临风的手心里,君临风将她的手捏紧。洛痕心情无比愉悦的笑了:“哈哈哈哈!”
走在前面的君临风虽然没有笑出声,但他的表情也是相当的愉悦。
君临风和洛痕两人桥手,安静的登上了高高的阶梯,走过了桥,来到了圆觉寺。两人一路上看到许多夫妻,有的带着丫鬟侍卫,有的没有,他们相互陪伴的来到圆觉寺祈福。
洛痕和君临风就像他们中的一对。洛痕的目光有时和其他夫妻对上,会相互点头以示礼貌他们和那些夫妻虽然彼此都是陌生人,但他们怀着相同的美好愿望来到圆觉寺。
洛痕看着桥的君临风,此时他不是号令一方的霸主,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别国公主,他只是她的丈夫,她只是他的妻子。洛痕眉眼含笑,面容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她心脏传来的暖和饱胀感让她从头发丝幸福到了脚尖。
君临风和洛痕两人来到寺庙的大门,只见两个穿黄衣的小和尚守在门外,寺庙大门到正殿的那一片空地上空绑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每个花灯上都贴着谜语,两个小和尚拦着上庙的夫妻说着些什么。
君临风桥洛痕走进小和尚,就听到小和尚在为那对夫妻解说着祈福规则。
小和尚指着庙中那一片花灯说:“当然,施主也可以自行烧香祈福,只是每对夫妻都要求圆觉住持亲自祈福,圆觉住持会忙不过来的,心不诚则佛不听言,所以今年住持吩咐下来,上元节夫妻若是来为彼此祈福,若要他亲自主持,必须要在灯海中拿到九盏灯。夫为妻拿四盏灯,妻为夫拿四盏灯,两人在一起拿下最后一盏走马灯,圆觉住持就会亲自为那对夫妻祈福。”
君临风问:“那要怎样才能取灯呢?”
小和尚说:“施主只要解开灯上的灯谜就可以取灯了。男施主猜中四个灯谜就可以取下四盏灯,女施主猜中四个灯谜就可以取下四盏灯。灯谜的答案在贴着字谜纸条的灯面上绣着,施主若是猜好了,答案与谜底一样就可以自行取灯,答案若与灯谜不一样,还请施主将谜面重新贴合在有答案的灯面上。”
那对夫妻中的丈夫问道:“若有人没有猜出灯谜就取灯了呢?”
小和尚说:“住持说了,诚,有诚就有信,无诚则多伤,一切随人随缘吧。”
洛痕听了,对君临风说:“那圆觉住持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君临风说:“他是真正的得道高僧。”
洛痕笑了,她问小和尚:“那最后一盏夫妻共同取的灯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小和尚说:“最后一盏灯必须为走马灯,灯海中的走马灯挂得很高,所谓共同取灯就是两位施主中,一位猜,一位取。”
洛痕点头,她笑着问君临风:“我们是闯灯海还是自行祈福?”
君临风说:“我一切依你。”
洛痕笑着说:“这话听着暖心。”
君临风宠溺的刮了下洛痕的鼻子,他问:“你决定闯灯海了?”
洛痕笑问:“你怎么知道?”
君临风说:“放弃闯灯海不是你的性格。”
洛痕笑问:“所以你要陪我吗?”
君临风说:“我想给你最好的。”!!
第五十四章
君临风和洛痕相携走进寺庙,洛痕抬头望了望灯海,点点烛火在她左右头灯晃动着,她说:“仿佛置身在佛的怀抱之中。”
君临风偏过头不解的看着洛痕:“嗯?”
洛痕说:“温暖光明。”
君临风说:“你从未置身在佛的怀抱中,你怎么知道佛的怀抱就是温暖光明的。”
洛痕瞪了君临风一眼。
君临风敛眉,他问:“难道我说的不对?”
洛痕说:“我本就不指望你能有浪漫情怀。”
君临风说:“你嫌弃我?”
洛痕摇头。
君临风眼神温柔溺人:“你的确不该嫌弃我,我喜欢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洛痕冲君临风婉约的一笑,她说:“你说得对。”
事实上,她心里的小人对君临风不断的咆哮,福分吗?霉运才对吧!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得罪了佛祖,这辈子才让君临风这个妖孽来折磨我啊!
君临风说:“我觉得你在腹诽我。”
洛痕一惊。
君临风笑着说:“看你这个样子刚才肯定在心里骂我了。”
洛痕一本正经的摇头:“没有,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君临风笑而不语,只是他看洛痕那眼神,仿佛在说,别狡辩了,你就是这样的人。
洛痕将视线从君临风身上转移,落在周围的花灯上,她问:“第一盏灯,是你先取还是我先取?”
君临风说:“随你。”
洛痕眼神晶亮,她说:“那我先取一盏灯了。”
君临风说:“好。”
前来祈福的夫妻决定闯灯海的并不是只有君临风和洛痕。君临风陪着洛痕找自己喜欢的花灯,偶尔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妻子看着花灯苦想灯谜,丈夫陪伴在妻子身边细细开解。君临风的心动了下,他想洛痕苦恼的模样一定更加可爱。
“我找到了!我要这盏灯。”洛痕兴奋的声音传来,君临风望了过去,洛痕一身红衣,站在花灯之下,秀眉如画,唇角带笑,墨发在风中浮动。君临风只觉得这个场面美不胜收,他一步一步走近洛痕,他每一步都踏得很稳,仿佛这样就可以稳下自己过快的心跳。
洛痕见君临风走近,她指着一盏莲花灯问:“这盏灯好看吗?”
洛痕指的那盏灯灯面上画着墨莲,在里面的烛火照耀下,那墨莲看着生动有灵气,他说:“这盏灯挺好看的。”
洛痕笑盈盈的点头,她说:“我也觉得好,就这盏了。这盏灯的灯谜在哪里呢?”
洛痕围着莲花灯转了一圈,高兴的说道:“在这面!”
君临风顺势望了过去,也瞧见了那灯谜。
洛痕念到:“有洞不见虫,有巢不见峰,有丝不见蚕,撑伞不见人。打一蔬菜。这灯谜很简单呢,临风,你怎么看?”
君临风皱着眉头想了下,他说:“还好吧。”
洛痕瞧出君临风星目的为难,嘴角挂起坏笑,她语调拉长的说道:“哦~,你没猜出来?”
君临风板着脸不说话。
洛痕感受到君临风的低气压,立马收了取笑君临风的心思,她说:“你猜不到这是什么也是正常的。”
君临风黑着脸说:“你鄙视我。”
洛痕摇头说:“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没有鄙视你的意思。”
君临风说:“你说我猜不出来也是正常的,这不是奚落我是什么?”
洛痕对上君临风较真的眼神,赶忙解释道:“你堂堂北国霸主,决策关心的都是国之大事,不知道这些农夫知道的事情的确是正常的啊。”
君临风:“农夫?”
洛痕说:“对啊,这个灯谜的谜底是藕。”
君临风想了想说:“我瞧那前面三句也觉得谜底是藕,可是最后那句撑伞不见人是怎么回事?”
洛痕笑着说:“你该不会不知道藕是荷叶结出来的吧。看你这神色,看来是真不知道了。”
君临风咳嗽一声,他眼神就是不看笑容满面的洛痕,他问:“你怎么知道荷叶可以结藕?你不一样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的吗?”
洛痕说:“小时候溜出宫玩的时候,见到过农夫挖藕的场景。”
君临风说:“你小时候,倒是没人管你。毕竟南国就你一个伪皇子,没人和你争也没人想要害你。”
洛痕笑笑不解释,她取下那盏莲花灯,解开贴着灯谜的纸张,见贴灯谜的灯面上画着一节墨藕,她说:“这盏灯果然有趣。”
君临风问:“这么多盏灯,你为何偏偏要猜这盏灯谜?”
洛痕说:“我们来的时候,我看见一对夫妻手上提着两盏花灯回去,我想,就算不能闯过灯海,猜中灯谜也可以把灯带走。所以啊,我才要想选自己喜欢的灯。”
君临风:“嗯。那你喜欢哪盏灯,你告诉我。”
洛痕指了一盏灯面画蝴蝶的花灯,说:“那盏看着也不错。”
君临风走了过去,念出灯谜:“踏花归来香绕膝,猜一中药名。”
念完君临风就将那盏灯取了下来,他说:“香附。”
洛痕也点了点头,她说:“我觉得也是。”
君临风取下灯谜,看到答案,他说:“我的这盏也到手了,给你。”
洛痕说:“你先帮我拿着。”
君临风说:“那好。取下一盏灯吧。”
洛痕念着灯谜:“人间四月芳菲尽,打一中药名,有意思,这是春不见。”
君临风帮洛痕取下那盏灯,他说:“给你。”
洛痕结果花灯,她说:“该你了。”
君临风看着那盏画着兔子的花灯,念出灯谜:“兔子请老虎吃饭,打一成语,这个有意思。寅吃卯粮,痕儿,你说对不对?”
洛痕一板一眼的说:“我可不能帮你作弊。”
君临风取下那盏兔子花灯,撕下谜面,看到答案,他说:“我才不需要你帮我作弊,这盏灯我也拿到了。”
洛痕在灯海中找着下一盏自己喜欢的灯,她眼睛一亮,念出灯谜:“圆寂,猜一成语。”
君临风看着这灯谜也笑了,他问洛痕:“你猜不出来?”
洛痕说:“怎么可能,你快帮我把这盏灯取下来。”
君临风伸手去取那盏流光花灯,这时候一位身穿男衣的男子拦住了他。君临风脸色不善的看着那位男子,他说:“你要做什么?”
那蓝衣男子似乎也觉得他的举动不妥,他后退一步,冲洛痕和君临风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方才,我听到贵夫人说,她猜出了这灯谜,一时激动,冒犯之处,还望二位见谅。”
洛痕说:“我猜出这灯谜,你有什么好激动的?”
那蓝衣男子说道:“这灯谜我猜了好久都没猜出来,所以还望夫人指点一二。”
洛痕见那蓝衣男子面容清秀,书生气极浓,她说:“不懂变通之人的确猜不出这灯谜。”
蓝衣男子疑惑:“澈不明白。”
洛痕说:“你看过这灯的答案了吗?“
谢澈摇头,他说:“澈没有把握,所以并没有揭开灯谜。”
洛痕问:“那你心中有答案吗?”
谢澈说:“有一个,得道升仙。”
洛痕摇头说:“我猜是,坐以待毙,公子你觉得呢?”
谢澈愣在当场,答案会是这么粗俗不符合禅意的成语吗?
洛痕踮起脚尖揭开灯谜,灯面上写着坐以待毙四个字。
君临风帮洛痕把流光灯取下来,也不再看傻在一边的谢澈,他说:“我们走吧。”
洛痕对谢澈说:“猜谜,不该受思维的限制。”
君临风拉着洛痕走远,谢澈看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灯海之中,心中豁然开朗,他很庆幸,今晚遇到了这样一对璧人。
“澈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让我找了好久。”一面容娇俏的粉衣少女从灯海的另一面跑了过来,拉住了谢澈的衣袖。
谢澈说:“让阿梨担心了。阿梨,我刚才见到灯神了。”
阿梨眼睛眨阿眨,她问:“真的吗?那灯神漂亮吗?”
谢澈说:“那灯神很漂亮。”
阿梨语气失落的说:“那澈哥哥,你喜欢灯神超过阿梨了吗?”
谢澈说:“怎么会呢?我最喜欢的就是阿梨了。”
“澈哥哥,你今天怎么了,平日里你从来不对阿梨说情话的。”
“是吗?”
“是的。”
君临风和洛痕一人拿着四盏花灯,洛痕说:“就差最后一盏走马灯了。”
君临风说:“走马灯的区域在那边,你猜谜还是取灯?”
洛痕冲君临风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她说:“你觉得我能取灯吗?”
君临风说:“那最后一盏灯,我来选,你来猜可好?”
洛痕说:“好,猜中了那盏灯就送给你了。”
君临风嘴角带笑:“嗯。”
君临风指着走马灯那区域中那盏雕龙画凤的走马灯,说:“我要那盏。”
洛痕皱眉说:“那盏灯好大好华丽。”
君临风点头,他说:“那样才配得上我的身份。”
洛痕无奈,她说:“好吧,你去将那盏灯取下来。”
君临风纵身飞跃,将那盏灯取下,提到洛痕面前,他嘴角带笑的说:“你可别猜不出来。”
洛痕说:“不可能。”!!
第五十五章
洛痕撩起走马灯上贴的字谜,慢慢念了说来:“青山寺上一丛竹,只见天鹅不见鸟,站在树上远眺望,白云心中有条虹,心中情意藏不住,寻寻觅觅下友情,您若无心我心碎。”
君临风目光微凝,他说:“这题有些难。没有提示?”
洛痕说:“有,一句一字。”
君临风也细细的看着这灯谜,心里默默的拼对着字,然后他神采奕奕的看着洛痕:“猜出来了吗?”
洛痕犹豫了下,说:“猜出来了是猜出来了,可是圆觉住持为什么要出这样的灯谜啊。”
君临风嘴角微翘,他说:“你猜出来了,我没猜出来,你帮我解释解释。”
洛痕惊讶的看着君临风,她说:“不要逗我了,你会猜不出来?”
君临风面不改色的点头说:“嗯,我猜不出来。”
洛痕虽然不信,她还是解释到:“这青山寺上一丛林是一个等字,有问题吗?”
君临风摇头,他说:“没问题,你继续。”
“只见天鹅不见鸟,鹅子去掉鸟字就是一个我字。站在树上远眺望,站居上示往下是一个亲字。白云心中有条虹这个就更好猜了,白字中加一横就是一个自字。心中轻易藏不住是说,寻寻觅觅下友情,这是直接暗示拼凑,这是一个爱字。您若无心我心碎,把您字的心底去掉就是一个你字。好了,你懂了吗?”
君临风眼中的笑意藏不住,他说:“我不太懂,你不如将谜底完整的说一遍。”
洛痕神色微红,她啐了君临风一口:“我就知道你是在耍我,等我亲自说爱你。”
君临风忍不住刮了下洛痕的鼻子,他说:“乖。”
洛痕撕下灯谜纸片,看到答案,她笑了笑,将走马灯递给君临风说:“我赏你的。”
君临风也好心情的说:“谢爷赐赏。”
两人相视一笑,洛痕说:“拿着花灯去照圆觉大师祈福吧。”
守在正殿的和尚们,见洛痕和君临风并肩穿过灯海,手中拿着九盏花灯,恭谨的将两人请到圆觉住持的寺院。
君临风和洛痕见到了眉目须白的圆觉大师,闭目养神的圆觉见到君临风时,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第一个闯过灯海来找老僧祈福的竟然是北王。”
君临风从圆觉点了点头,他说:“圆觉大师,好久不见。”
圆觉声音苍老,他说:“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差不多已经有两年之久。”
君临风说:“圆觉大师这次回圆觉寺庙又会呆多久呢?”
圆觉大师说:“待不久。”
君临风问:“那圆觉大师这次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圆觉双手一直合十,眉目慈祥,他说:“也许是为了等你们来。”
君临风笑了。
洛痕打量着圆觉大师,她说:“大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圆觉看向洛痕,待看清洛痕的面容后,他说:“姑娘命格过于艰辛,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死不生。姑娘,要知凡事一念,一念之间坠入地狱,一念之间遨游九天。”
洛痕脑海中的迷雾退去,她说:“我见过你,在斐崖,那时候你跟我说了和现在一样的话。”
圆觉说:“那时候姑娘不信老僧的话,那现在姑娘信了吗?”
洛痕想了想说:“信一半,不信一半。”
圆觉说:“姑娘是有佛根的人。”
洛痕说:“可是我不是要成佛的人。”
圆觉说:“信轮回。”
洛痕说:“也许吧,也许下一世我会是一个僧人。”
君临风不高兴的看着洛痕,他说:“下一世,你还是我的。”
洛痕心里平静的对君临风说道:“也许下一世,你是僧人,我是你手中的木鱼。”
君临风笑着说:“你就那么想被我敲破脑袋?”
洛痕想了想那个场景,忍不住也笑了。
圆觉说:“你们俩盘腿坐在佛画面前,老僧为你们祈福。”
君临风和洛痕依言坐在园蒲上,面对着墙上挂着的释迦摩尼佛画。
圆觉说:“闭上眼睛。”
洛痕和君临风闭上眼睛,耳边响起圆觉唱起的梵音,清心静耳,听起来果然舒服。
圆觉用柳枝沾净水洒在洛痕和君临风的身上,洒完后,他说:“二位请起吧。”
洛痕说:“谢大师。”
圆觉摆手,他说:“你们走吧,我也该走了。”
君临风问:“大师你要去哪里?”
圆觉说:“该去哪里就去哪里。”
君临风和洛痕冲圆鞠了一躬,圆觉回之一礼。
“大师,我们走了。”
圆觉说:“最后送二位一句话。”
“大师请说。”
“莫执着,莫执着。”
君临风和洛痕出了圆觉寺,手上提着大大小小的花灯,君临风问:“大师为什么要对我们说莫执着?”
洛痕说:“大师是高人,高人说的话自然深不可测。”
君临风说:“你装高人也可以装得很像啊。”
洛痕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君临风学着洛痕的语气说:“猜谜,不该受思维的限制。”
洛痕笑了:“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君临风否认道:“乱说,我只是提醒你,你是有夫之妇!”
洛痕乖巧的说道:“为妇晓得了。”
君临风说:“你这样子倒是学得好。”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到了桥上,空旷的天空传来烟花炸响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的止了步伐,抬头看向天空,黑夜中绽开一朵又一朵的烟花。
洛痕将头依偎在君临风的胸膛上,两人安静的看着烟火,烟火停了,君临风说:“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烟火吧,上一次年宴放烟花的时候你也不在。”
洛痕胸腔发出闷笑。
君临风说:“你笑什么?”
洛痕故意说:“我想起年宴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君临风也想起那个洛痕主动的晚上,他低着头在洛痕的耳边暧昧的说道:“要不咱们再来一次。”
洛痕面容无辜的说:“臣妾有心无力啊。”
君临风:“…….”一切挑起火焰却不灭火的行为都是耍流氓!
“走啦!”
洛痕追上君临风的脚步:“怎么啦,生气了?”
君临风说:“惹了我还不准我生气吗!”
洛痕无辜的说:“我哪有那胆子啊!”
君临风咬牙道:“你简直胆大包天。”
洛痕摸了摸鼻子说:“你别走那么快啊,我腿短都快跟不上了!”
君临风的脚步放慢了,洛痕追了上去,用牙齿咬住了君临风手臂上的衣服。
君临风皱眉,他问:“你做什么呢!”
洛痕松开牙齿,说:“两只手上都是花灯呢,只有用牙齿抓住你了啊。”
君临风苦笑不得的说:“你可是一国贵妃啊,怎么一点礼貌礼仪都没有!”
洛痕说:“有什么关系,这里又没有文武大臣和各宫妃嫔,这里只有你和我。”
君临风腾出一只手,说:“拿来。”
洛痕问:“拿什么?”
君临风说:“花灯,我来拿花灯,你抓住我就好。”
洛痕笑着将花灯全部递给了君临风,君临风小心翼翼的将最后赢的那盏走马灯给洛痕,他说:“你就好好的拿着这一盏就可以了。”
洛痕点头:“好。”
洛痕抓住君临风的手臂,她说:“你饿没有?”
君临风说:“你想吃东西?”
洛痕说:“今天元宵节呢,街上好多卖吃的地方呢。”
君临风说:“走吧,我也饿了。”
洛痕问:“你有什么推荐吗?”
君临风摇头道:“没有,我从来不吃大街上卖的东西。”
洛痕嘴角抽抽,她说:“你平日里行走江湖都吃的什么?”
君临风说:“酒楼,打仗或者远行,会带厨子。”
洛痕捏了捏君临风解释的手臂,她说:“你看起来不像一位娇生惯养的主啊。”
君临风瞥了洛痕一样,他说:“我吃得苦并不意味着我有条件还吃苦啊,再说了,我只是没有吃过街边的小吃,怎么就被认为是娇生惯养了呢?”
洛痕惊讶道:“君临风,我头一次发现你口才竟然那么好!”
君临风说:“近墨者黑。”
洛痕说:“你说的那个墨该不会是我吧?”
君临风说:“喜欢你有自知之明。”
君临风和洛痕走到叶城繁华的街道就遇到了神色焦急的洛谨和菊书他们。洛谨一见到洛痕就冲了过来,他神色焦急的问:“你没事吧!”
洛痕摇了摇头。
洛谨用目光上下扫描了洛痕一遍,发先她的确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松下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菊书眼睛水汪汪的,她说:“主子,你急死我了!”
洛痕敲了下菊书的脑袋说:“南王才是你主子。”
菊书惶恐的看了洛谨一眼,洛谨摇头说:“别紧张,我很高兴你担心安乐。”
菊书说:“谢南王。”
洛痕问到:“夏太子和滄烟呢?”
洛谨说:“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刚才传来消息,说他们在城南那面。”
君临风皱眉,他问:“滄烟和凌墨在一块?”
洛谨说:“想来是刚才人群把他们冲到了一块,这样也好,他们可以互相照料。”
君临风说:“我们去城南。”!!
第五十六章
君临风将手中的花灯递给赶来的护卫,吩咐道:“好好的拿着。”
穿着常服的侍卫接过花灯一言不发的跟在君临风他们身后。
洛谨看着那些花灯问洛痕:“安乐,这些花灯都是哪里来的?”
洛痕神采飞扬的回答到:“我们赢的。”
洛谨说:“你们?你和君临风?”
洛痕面带微笑的点头。
洛谨见洛痕心情不错,他语气故作抱怨的说:“好啊,我们在这边找你们找得都要急疯了,你们倒是玩得很开心。”
洛痕心中微暖,她说:“哥哥不用担心,他把我照顾得很好。”
洛谨说:“那就好。安乐,你放心,我会好好治理南国,让你在北国有立足之地。”
洛痕眉目柔和,远远看来,她和洛谨的面貌一般无二。洛痕说:“哥哥,南国内乱本因你而起,你平定内乱,这也算佛家言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洛谨问:“安乐,你可还怪我?”
洛痕摇头,她说:“你在南国鼓动造反的官员中,特别不老实的官员已经秘密被我处置掉了,剩下的那些能力都还不错,你好好利用吧。”
洛谨面色吃惊,他问:“你都知道?”
洛痕点头,她说:“我不在南国那四年,给了哥哥不少方便吧。”
洛谨面色微红,而后他忍不住问道:“那你还不杀我?只是把我软禁在玉锁阁楼。你明知道你杀了我,那些乱臣没了盼头,会老实许多。”
洛痕摇头,她说:“血浓于水,痕就只有你一个哥哥呢。你看,我们长得这么像,要我动手杀你,做不到啊。事实证明,当初没有杀哥哥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不是吗?”
洛谨神色微动,他忍不住摸了摸洛痕的头,他说:“你明知道,四年来,我对你报以那么浓烈的杀意……”
洛痕摆手,她说:“不说了,执着于过去没有意义的,好好的走好当下的路才是正经,不要背负着内疚生活。你看我和他原本曾经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如今不也成夫妻了吗?”
洛谨说:“北王对你是真心的,同为男人,我看得出来。”
洛痕问:“哥哥,你相信帝王有真心吗?”
洛谨一时语塞,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安乐,你不相信就永远不会有。何况,安乐,你没有理由不去相信爱情的。”
洛痕:“为什么?”
洛谨点了点洛痕的脑袋说:“你是爱情的结晶啊,你看父皇和母后,他们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父皇也是杰出的帝王,他的后宫只有母后一人,安乐,你才智不输给母后,只要你想,你也可以做到让君临风的后宫只有你一人。”
洛痕手摸了摸被洛谨手指点的部位,心中涌起奇异的感觉,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洛痕说:“父皇为了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伤害了你的生母。哥哥,你真的不怪了吗?”
洛谨说:“普通人之间的爱情都会有牺牲,何况是帝王家呢。我对生母的印象很淡,更谈不上有感情。父皇说,当初是生母不顾一切的想要用我的命报复他,端明皇后救我一命,算是我的再生母亲,安乐,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洛痕说:“哥哥,不用勉强自己来爱我。”
洛谨笑了,他忍不住敲了下洛痕的脑袋,他问:“安乐啊,你内心到底多没安全感啊?”
洛痕低下眼睑,她是没有安全感吗?感情的事情本来就不该勉强。
君临风走在前头,他回过头来见洛痕和洛谨两人有说有笑的,心里有些嫉妒。他慢下步子,等洛痕走在他身边,他一把抓住洛痕的手飞快的奔走着。
洛谨傻在原地,见君临风和洛痕两人越走越快,渐渐的消失在人群之中,他眨了眨眼睛问身后的菊书:“君临风怎么又把安乐抢走了?”
菊书忍住翻白眼的心情,人家俩夫妻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游玩,你一直霸着主子在北王面前秀兄妹情深,北王能高兴吗?南王,你长得心吧!
菊书在心里吐槽了一番,见南王还不解的站在原地,她说道:“王,我们还是快点跟上公主和北王吧。”
洛谨点头,也加快了步伐朝君临风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洛痕的手被君临风抓得生疼,君临风的步伐迈得又快又急,洛痕的孱弱的身体很快就吃不消了。君临风这又是在发什么疯啊!
洛痕一边走一边用力的挣开君临风的手。
君临风回过头瞪了洛痕一眼,语气不善的道:“老实点!”
洛痕心里委屈,口气也就冲了,她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君临风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说自己是吃洛谨的醋了呢?吃洛痕哥哥的醋,他冷静下来,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呢?
君临风握住洛痕的手腕,纤细的手腕充实了他整个手掌,使他的心变得安静下来,那莫名其妙的嫉妒也平息了下来,他看着洛痕气鼓鼓的脸庞,说:“干嘛这样看着我?”
洛痕说:“你把我手腕抓得很疼。”
君临风松开手一看,见洛痕纤细白皙的手腕出现一圈红肿,心里怪自己怎么用了那么大的手劲,口上却怎么也无法开口道歉。
君临风看了半响,语气平淡说道:“走吧。”
洛痕心中憋闷,她口气不好的问:“走那么快去哪?城南。去干什么?找滄烟。对不对?”
君临风的黑眸定定的看着洛痕,心里只觉得洛痕的怒气来得莫名其妙,他都还没有发脾气,她怎么就先冲他发起火来了。
洛痕咄咄逼人的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君临风皱眉说道:“你不要无理取闹。”
洛痕情绪有些激动,她说:“我无理取闹?好吧,我就是在无理取闹,你既然着急滄烟,你就一个人去找啊,干嘛拉着我陪你一起找?让我眼看着你担心别的女人,你以为我会很高兴吗?你不是不知道我身体不好吗?你走得那么急那么快,有考虑过我的身体会受不了吗?”
君临风喉头滚动,他真是有些搞不懂了,先前他们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想来想去,他问道:“你吃醋了?”
洛痕咬着嘴唇不说话,是在圆觉寺的感觉太好太幸福,让她有了不该有的奢望。佛家云,人生在世,如生处荆棘林,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心若动则人妄动,于是伤其筋痛其骨,于是体会世间诸般苦。
君临风见洛痕委屈的模样,他说:“你没有必要吃滄烟的醋。在我心中,她不如你。”
洛痕笑了,讽刺的笑容让君临风觉得分外刺眼。
洛痕忍不住高声质问道:“那我们现在算什么?你现在拉着我拼命的寻找另外一个女人,算什么!”
君临风说:“我没有拼命的在找。”
洛痕问:“那你现在这么着急算什么?你现在这毫不掩藏的担忧算什么?你是在提醒我你不止一个女人吗?”
君临风冷怒道:“洛痕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简直不可理喻。”君临风觉得自己快要被洛痕气炸了,她不是说了吗,她愿意接受他有别的女人,她不是说过她不计较吗?凌墨那人就是一个不安好心的,他虽然对滄烟无心,可她到底是他君临风的女人,他又怎么会允许其他人伤她一分一毫。
“你为什么不能做一个乖巧温柔的女人呢?”
洛痕反问:“你为什么不养一只拔了爪子的猫呢?”
君临风和洛痕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很快就招来一大波群众的围观。
君临风看着越聚越多的民众,心中的怒气越积越深,他压抑着暴怒的心情说:“走。”
洛痕倔强的摇头:“我不走,我跟不上你的脚步。”
君临风袖中的手握成拳头,他说:“洛痕,你就是欠收拾。”
洛痕反讽道:“你若是喜欢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我也无话可说。”
君临风转过身,他现在看到洛痕就是气,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他吩咐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卫道:“看好她。”
洛痕见君临风干脆的消失在人海,心中的郁气直涌上喉头,她的舌尖感受到一股腥甜。她将涌上喉头的鲜血强行咽了下去,喉头一阵酸痛,心中梗得难受。洛痕装作不在意的抹去嘴角沁出的点点鲜血,眼神强装作冷漠,洛谨还说君临风是真心的。
如果他是真心的,他怎么会在她面前那么紧张另一个女人?如果他是真心的,他为什么不能时时刻刻记住她的身体不能奔波劳累?如果他是真心的,他怎么会忘了才答应她的事情?明明说好了一起去吃东西的。
洛痕扭过头看到身后侍卫手中的花灯,仿佛先前的幸福只是过眼云烟,美了一瞬,到底抓不住。
“把花灯给我。”
侍卫将那盏墨莲花灯给了洛痕,洛痕接过花灯泄愤的将它扔在地上,花灯里的烛火一倒,整个花灯就燃了起来。!!
第五十七章
负责保护洛痕的侍卫面色纠结的看着地上那一团黑色灰烬,如果没记错的话,主子要求他们好好拿着这些花灯的。
要是眼前这位主还要烧花灯,他们是给呢还是不给呢?
洛痕并没有让他们纠结,她并没有将所有花灯都烧了的打算。她背对着侍卫说:“我想去吃点东西。”
“可是……”
洛痕语气冷淡的说:“没有可是,你们离我远点,我看着心烦。”
保护洛痕的侍卫与洛痕保持着一定距离,这位主在他们伺候过的主子中脾气算得上好的了,所以他们也没什么抱怨。只是双眼盯紧了洛痕的周围,走着能第一时间到达洛痕身边的路径,一有异常,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冲到落痕的身边。
莫泽与洛谨是同时找到君临风和落洛痕的,可是他并没有现身,他远远的坠着君临风一行人,寻找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太子说,洛痕必须死,那么她就没有活着的理由了。
洛痕在路边一个小摊坐下,一位大妈走了过来,面容和善的问:“姑娘,吃些什么?”
洛痕说:“给我一碗汤圆?”
那大妈热情的问:“这上元佳节,姑娘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啊?姑娘这般俊俏的模样,家里人怎么放得下心。”
洛痕笑着回道:“叶城的治安很好。”
大妈乐呵呵的道:“这倒是,我敢打包票,在五湖十六国之中,治安最好的就是我们北国!那南国和那什么夏国都比不上呢。”
一旁照料锅子的老汉冲大妈吆喝道:“老婆子,闲扯什么呢,快过来帮忙,汤圆起了。”
“唉,来了来了,死鬼,催什么催?”大妈扭动着胖胖的身体跑了过去。
那老汉将汤圆碗递给大妈,说:“我这不是怕客人等急了嘛,小心烫到手。”
大妈说到:“怕客人等急了,你就可以催我了啊?”
那老汉憨憨的一笑,说:“那我哪敢啦,你快把汤圆给客人送去。”
“知道了知道了。”
大妈虽然在老汉面前又是耍痴又是耍浑的,但她将汤圆放在落痕面前的时候却笑容可掬,面色可人的道:“姑娘,趁热吃。”
洛痕说:“大娘和大叔的感情真好。”
大妈团团的脸微红,她说:“让姑娘见笑了。”
洛痕笑着摇头,大妈去招待别的客人了,洛痕低着头看着碗中白白胖胖的汤圆。
她拿着便宜的瓷勺舀起一个,吹了吹,轻轻一咬,浓厚的芝麻香就溢满了口腔,甜而不腻,汤圆做得很好。
洛痕吃完一个汤圆,抬起头看看周围桌上三三两两的人群,唯独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心里突然有些难过,若是君临风此刻陪着她一起吃汤圆就好了。
不知道此刻他是不是找到滄烟了呢,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呢?他会不会带着她也去圆觉寺,去闯灯海?或是带着她去路边吃小吃?
君临风一定会很高兴吧,毕竟滄烟不像她那样老是惹他生气。他说过呢,自己的本质让他很讨厌呢,既然很讨厌为什么非要把她留在身边呢?既然很讨厌,为什要时不时的对她那么温柔呢!
洛痕捂着自己酸痛的胸腔,眼角有泪水滑落,她傻傻的用手指接住滑下自己脸颊的泪水。
洛痕看着自己指尖晶莹的水珠,哭了啊,怎么办呢,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输了心的,原来一直都只是她以为。
心好痛,喉咙好酸涩,汤圆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她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腔,将卡在喉咙里的汤圆吐了出来。洛痕将头抬得高高的,她以为这样泪水就会流回去,越来越汹涌的泪水瞬着眼角流进她的发鬓。
卖汤圆的大妈注意到落痕的异常,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关切的问道:“姑娘,你有没有怎么样啊?”
大妈手轻拍着洛痕的后背,她说:“傻姑娘,汤圆要一口一口慢慢吃的,你这一口一个的,不仅会烫着还容易卡着的。”
放在后背的手奇异的让洛痕觉得温暖,她情绪恢复了些,她沙着嗓音说到:“我知道了,谢谢大娘。”
大妈说:“我可不敢担姑娘一声谢字,姑娘在我摊上吃饭,出事了,我也脱不了干系的。”
洛痕唤来守在远处的侍卫说:“付账吧。”
那大妈见到这些个威风凛凛的大汉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吓了一跳,她结结巴巴的道:“原来姑娘不是一个人啊。”
洛痕冲大妈笑了笑,起身离开,碗里的汤圆还剩下许多,不是汤圆不好吃,只是没有那个人陪着,她没了饿的心情。
侍卫付了钱给大妈,转身追上洛痕。
跟在他们身后的莫泽使了几个银钱让在一旁玩耍的孩童想办法缠住那几个侍卫。
小孩们欢喜的接过银钱,蹦蹦跳跳的拿着玩具冲那几个侍卫跑去。莫泽低头隐息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径直的朝洛痕走去。
小孩们笑嘻嘻的打闹着,手拿着风车在侍卫面前追逐挡住了侍卫追向洛痕的路。小孩们模样天真可爱的围着侍卫们追逐打闹,还有个孩子伸手去摸侍卫提着的那个大大的走马灯。
侍卫中领头的那个人火了,他黑着脸说道:“滚开!”
那些小孩就被吓哭了,哭闹声招来围观的人群,有些看不惯的百姓站在孩子面前,对侍卫横眉冷对的道:“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
人群之中一片附和。
侍卫首领冷冷的看了那个挺身而出的男子,那男子被侍卫首领身上散出的傻气骇住,后退一步,他识趣的拉着那些孩子们走开了,那些孩子哭哭啼啼的不愿意离开,那男子好言安慰道:“别闹了,哥哥给你们买糖吃,那些人不是好惹的,缠着他们小心丢了小命。”
孩子们不哭了,侍卫首领看了那男子一眼,这是个识时务的。
侍卫首领抬头寻找洛痕的身影,却发现洛痕早就消失在人海之中,他皱着眉头说:“遭了,了,快去找娘娘啊!分头找。”
“是!”那些侍卫神色也慌了,要是那位主子要是伤了一根毫毛,他们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洛痕慢慢的走着,走着走着她就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了,她站在叶城主城街道和城南街道的交接口,去城南看他们恩恩嗳嗳还是回去?回去,又该回哪里去?
洛痕后背心一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有杀气!她快速的往前面奔跑,转过头看到一道黑色的人影如影随形。她的心瞬间就提起来了,她看见寒光出现在在自己面前,她弯身躲过这致命的一剑。
莫泽见洛痕躲过,心生警惕,他后退一步,双眼凝神,全神贯注的看着洛痕,据传言,前任南王,也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武功不下北王。
太子说,自南北大战后,安乐公主受了重伤,武功不及原来的三分之一,他可以轻易解决掉她的。可是为什么他刚刚那势在必得的一杀被安乐公主如此轻易的躲过了。
洛痕负手而立,一动不动的看着莫泽,莫泽也不敢轻举妄动。洛痕在赌,赌眼前这个杀手会因为刚才她轻易躲过他的必杀而投鼠忌器,洛痕心中的小人松了一口气,洛痕的暗杀技巧可是魔皇暗生一把手教的,她对暗生的气息极其敏感,只要有一丝杀气泄露,她都可以轻易察觉。当初在泗水五城,洛谨掩饰得那么好的杀气,也因为最后动手时泄露一分杀意让她识破,从而计谋败露。何况眼前这位掩饰得那么蹩脚的杀意。
洛痕面色严肃,冷声说道:“你是上次在御花园行刺我的那位。”
洛痕肯定的语气让莫泽有些惊讶,不过他没有说话。
莫泽将剑举得与脖颈齐平,寒光乍现,他动手要快,不然那些侍卫就要追上来了,现在一对一的,他还能拼上一拼,等那些侍卫追上来,他好不容易等到的时机就要彻底消失了。
洛痕的心提起来,她开口道:“等等,你既然要我死也要我死个明白吧!”
莫泽眸光冷凝,一句话也不说,提步就向洛痕杀来。洛痕屏住呼吸,这个人真的是太有杀手素养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句也不说,她怎么拖延时间啊!
洛痕的武学曾到过的顶峰,是莫泽本来的实力不能媲及的,即使洛痕武功尽废,她却可以看清楚莫泽攻击她的每一招每一式。不过看得清躲不过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她能以受小伤的代价避开莫泽要命的攻击。
几招下来,莫泽心里有了底,如今的安乐公主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可是她实在是太滑溜了,怎么弄都弄不死。
莫泽静下心来,像一条直身体等待时机的毒蛇。洛痕身上多了几条伤口,因为剧烈动作,她的额头已经冒出冷汗,呼吸急促,胸腔更是发闷,四肢发软,筋脉更是传来一阵阵剧痛,此时此刻洛痕心想要是这次她还能逃过一劫,她的一生就像被老天伺玩似的。!!
第五十八章
“找到了!娘娘!”
赶过来的侍卫大声呼喊的同时,剑出鞘,剑光忽闪片刻,转眼似乎就要没入莫泽的身体。
莫泽动了,他像一只蓄满力气的箭锐气锋利的向洛痕飞射而去。
即使侍卫赶到了,洛痕也不敢有片刻分心,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莫泽的剑,若是在以前,莫泽这拼尽全力的一击在她眼里根本就不够看的,如今,她看得清楚他那迅猛的剑招,也不惧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剑势,可是她却躲不过,躲不过莫泽的杀招。
面临过无数次死亡的洛痕头一次如此真实的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剑至,洛痕动了,她不甘心自己不做任何努力就成为别人的剑下亡魂。
“唔。”洛痕发出一声闷哼,剑透胸而过,洛痕嘴角溢出的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她的手死死抓住莫泽的剑,她说:“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娘娘!”那赶来的侍卫见到此情此景,睚眦目裂,剑剑杀招的朝莫泽杀来。
莫泽利落的抽出刺穿洛痕身体的剑,回身挡住侍卫的杀招。
洛痕低头看着自己因为莫泽的剑突然抽出而划破的手掌,心想,这人抽剑都不打声招呼的,这血肉模糊的看着都好疼。
洛痕有些站立不稳了,她后退几步,那刀剑相接的声音,她已经听不到了,她耳边只有自己鲜血滴落在石板上的啪嗒声。
洛痕靠着墙体,身体慢慢的滑了下去,她的头靠着墙体,双目发黑,看,她努力了,黑衣人那一剑并没有穿透她的心脏,可是她还是要死的。
君临风,我有点想你了,你在哪里?
怒气冲冲的君临风在城南的一家酒店找到了滄烟和凌墨,滄烟一见到君临风,就不冷不淡的问:“怎么洛痕不在你身边伺候着呢?”
君临风黑着脸说:“别跟我说她。”
滄烟笑了,她说:“每次你被她惹到,你就会来找我,我到底算什么?”
君临风眸光微沉,他问:“今天,你也要惹我生气吗?”
滄烟摇头,她说:“我可不敢,我不是她,惹怒你没什么好下场。”
君临风看了眼坐在滄烟旁边的凌墨,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他问凌墨:“跟在夏太子身边的仆从呢?”
凌墨微笑道:“先前人潮拥挤,他们跟丢了。”
君临风问:“那夏太子是怎么和烟儿遇到一起?”
滄烟因为君临风那声烟儿神色微动,这个昵称,他已是许久不叫了。
凌墨解释道:“墨是刚才在看花灯的时候见娘娘一个人坐在路边,心中担忧娘娘的安全,才与娘娘同行的。”
滄烟说:“就是这样。”
君临风点头,他问道:“那你们怎么从城北来到了城南?”
滄烟看着君临风,媚眼有些委屈,语气却是生硬:“找你。你甩开我的手后,我看着你往城南这个方向走的。”
君临风想,圆觉寺的方向的确在城男和城北的交界线上,又思量自己先前情急之下甩开滄烟的手是有点不对,他也就不在滄烟为什么会和凌墨在一起这个问题上纠结了。
君临风说:“那我们回城北与南王他们会和,时辰也不早了,烟儿,我们该回宫了。”
滄烟起身,走到君临风身边,说:“那我们走吧。”
凌墨见一直对他冷言冷语的滄烟如此乖巧的模样,心里有些吃味,他站起身,对君临风说道:“时辰不早了,那墨也先回驿馆了,先行告辞了。”
君临风问道:“夏太子打算何日回国?”
凌墨心中嗤笑,这是着急下逐客令吗?他面色平和的回答道:“明日。”
君临风说:“那明日朕在宫里设宴为夏太子送行。”
凌墨冲君临风弯腰谢道:“那墨就麻烦北王了。”
君临风说:“夏太子客气了。”
君临风和滄烟一前一后的走着。
滄烟见君临风心事重重的模样,她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君临风回道:“不知道,有些心神不定。”
滄烟问:“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君临风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莫名的跳得很快。
君临风说:“你以后少与凌墨接触。”
滄烟低着头说:“我心里清楚的。”
君临风点头,他说:“你向来是个知分寸的,只是那个夏太子诡计多端,我怕你吃亏。”
滄烟笑道:“你这是关心我?”
君临风不解的反问:“我关心你很奇怪吗?”
滄烟点头,她语气撒娇的道:“我以为你一门心思全扑到洛痕身上去了,哪有地方想着我啊。”
君临风皱着眉头说:“别跟我提她。”
滄烟眉开眼笑的说:“呀,她又做什么了,把你气得不清啊。”
君临风语气恶狠狠的,他说:“你说这世上还有比她更不知好歹的人了吗!”
滄烟看着君临风,她真想说有,可是他要是追根究底的问那个人是谁,她总不能说那个人就是他自己吧,想了想,滄烟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君临风说:“算了,不提她了。”
滄烟愉悦的点头,她拉住君临风的手说:“好,我们不提她。”
“唔!”君临风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滄烟紧张的问道:“临风,你怎么了?”
君临风弯着药,捂着自己的左胸腔,剑眉拧气,低声抽气。
滄烟说:“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们去那边的小摊子坐一坐吧。”
君临风摆了摆手,他说:“心突然痛了一下。”
滄烟脸色严肃,她替君临风把脉,说道:“让我帮你看看,是不是中毒了?”
君临风见滄烟面色越来越严肃,他问:“我中的什么毒?”
滄烟摇头,说:“脉象平稳,一切正常。”
君临风奇怪的道:“那我为何会突然心痛?”
滄烟摇头:“我不知道。”
莫泽没有了到君临风的侍卫如此难缠,他以为他会尽快脱身,却没想到那看着普通的侍卫不仅武功不下他,身上还带有一股不死不休的杀劲。
莫泽开口道:“你不你们那个娘娘吗?她快死了。”
那侍卫丝毫不为所动,他心里清楚,要是不能擒下这个伤害娘娘的人,将功赎罪,那他们兄弟怕死必死无疑。
剩下的侍卫从远处赶来,见自己的兄弟正在和黑衣人纠缠,两个快速的加入战局,莫泽的压力瞬间增大,那侍卫长跑到洛痕身边,将洛痕抱起,心脏一直咚咚的跳不停,他伸出两指探了探洛痕的鼻息,有气,但是太微弱了。
侍卫长慌了,他大声命令道:“石级你先行去通知王上娘娘出事了,石锡,石東你们拿下贼人!”
“是!”
侍卫长石曦抱着洛痕往城南方向赶,他已经六神无主了,在他们的保护下,竟然让筝妃娘娘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真是难辞其咎啊。他只希望主子能让他一人承担这所有的罪名,别连累兄弟们。
君临风和滄烟往城门的方向走着,一路上,君临风的心普通跳个不停,不规律的心跳在一旁的滄烟都听出来了,他们走走停停的,滄烟为君临风把了三次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君临风也就不在意了,他也觉得自己身体没什么大碍。
石级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到了北王,他破开人潮,不理周围人厌恶的眼光,君临风也看到了石级,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演越烈。
还未等石级开口,君临风就紧张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石级面色羞愧的道:“是筝妃娘娘。”
“她怎么了!”
石级说:“筝妃遭到贼人的暗杀,身受重伤!”
君临风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她如今的身体怎么能受得起伤!君临风一个转身抱起身旁的滄烟,一个纵身踏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的肩膀上,瞬间消失在石级的视线范围内。
滄烟被君临风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她抓紧君临风的衣襟,君临风双眼寻找着洛痕的身影,在他看到抱着洛痕奔跑的石曦时,他拦在了石曦的面前。
石曦惊喜又惊恐的道:“主子!”
君临风看到石曦的洛痕时,抱着滄烟的手不由自主的一松,滄烟一个踉跄站稳,她心中暗道还好自己武功不错,不然临风这样突然一放,不摔到地上才怪呢。
君临风手掌颤巍巍的摸向洛痕苍白的脸,他闭上双眼又睁开,洛痕身上的鲜血依旧,君临风整个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滄烟看着洛痕昏迷不醒的模样,心中暗喜,没想到凌墨办事蛮靠谱的嘛。
“啊!”滄烟惊叫出声。
君临风的眼睛看着滄烟,那双眼睛仿佛要冒出血来。滄烟惊叫过后,屏住呼吸,这一刻,滄烟几乎以为君临风什么都知道。可是她指听到君临风沉着声音说道:“救她。”
滄烟摇头,说:“我救不了。”就算能救,她也不会去救洛痕,她可没圣母到会去救自己的情敌,再说了洛痕如今这模样也要算她一份。
君临风身上的杀气实质化了,滄烟瑟缩了下,她不情愿的道:“我可以帮她止血。”!!
第五十九章
滄烟拿出拿出随身备着的银针,来到洛痕面前,她深吸了一口气,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君临风要抱着她往这边赶了,他是想让她薄洛痕最后一口气。
滄烟咬着唇,手中的银针就要往洛痕身上落去,她低垂下眼睑遮住自己眼中的恨意,君临风突然抓住滄烟的手。
滄烟的手腕被君临风抓得生疼,她说:“你不是让我救她吗,你这是做什么!”
君临风的嗓音结着冰块,他看着滄烟说:“你不许耍什么花招,如果她出什么事了,我就让滄家陪葬。”
滄烟不可思议的看着君临风,她声音微抖:“你说什么?”
君临风说:“我不想说第二遍。”
滄烟咬牙道:“君临风,你是不是要为了这个女人把北国所有的重臣都得罪遍?”
君临风捏着滄烟的手腕,滄烟都能听到自己手腕骨头衔接处传来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可是她瞪大眼睛看着君临风,她想看清楚,这个男人,这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是不是真的为了另一个女人发了疯!
君临风说:“滄烟你要记住,他们能有今天都是本皇给的,不要拿本皇给的东西来要挟本皇。”
滄烟恨恨的道:“你再不松开我的手,洛痕就真的没救了。”
君临风看了眼洛痕,松开了滄烟的手腕。
滄烟飞快的帮洛痕止住了血,她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以洛痕现在的状况,就算是神医凌奈来了也活不过今晚,她没有必要为了出一口恶气,搭上整个滄家。
君临风从石曦手上接过洛痕,他抱着洛痕的手有些抖,他吩咐石曦道:“快马加鞭赶回缙云城,让太医院的人都给我在承恩殿候着!”
君临风抱着洛痕大步的往缙云城赶,滄烟快步跟上君临风,跑了一会儿,她说:“皇上,那边酒家前有马匹。”
君临风抱着洛痕运轻功落在马背上,他以气为剑,割断了拴着马匹的绳子,他一手将洛痕小心护在怀中,一手拉着马缰,驾着马往缙云城的方向而去。
酒店里的小二追了出来,大叫道:“来人啦,有偷马贼!”
滄烟扔给小二一锭金子,解下另一匹马的束缚,翻身上马,娇笑道:“小二,这两匹马我要了。”
那小二被滄烟惊艳到了,整个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帝王威严,无人敢犯,君临风骑着马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承恩宫。
承恩宫里灯火通明,太医院的人接到消息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候着,君临风抱着洛痕,直奔落后呢的寝宫,他大声说道:“都被跪着了,给我救人,救不回来你们的脑袋都别要了!”
君临风轻轻的将洛痕放在床上,跪在地上的太医赶忙爬了起来,他们都被北王那焦急狠戾的语气给吓着了。等那些个太医看到床上洛痕的伤势时,那脸吓得比洛痕还要苍白。
看看筝妃娘娘那胸前晕出的一大片鲜血,一剑穿心,那可是大罗金仙都救不回来了啊。
一个老太医颤巍巍的说道:“皇上,这,这没法救啊。”
“咔擦。”君临风干脆的拧断了那老太医的脖子,他脸色阴寒的说:“别给朕说废话,再说救不了的人下场就和他一样。洛痕可是能和朕一争天下的女人,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太医们被君临风吓得直冒冷汗,只有一个年轻的御医上前来看洛痕的伤势,这人就是那次救了百媚的华泰一。华泰一仔细的瞧着洛痕胸前的伤口,他越看越惊奇,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挑开洛痕的衣襟。
君临风抓住华泰一的手,寒着脸色问:“你干什么?”
华泰一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想看看娘娘胸口上的伤。”
君临风脸色都快沉出水来了。
华泰一被君临风看得心都提了起来,他说:“娘娘的伤势不像一剑穿心,一剑穿心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出血量,所以我想确定。”华泰一在君临风的威压下,话越说越小,他心里想本来娘娘是可以救活的,有北王这一尊黑面神立在这里,吓的御医们的心脏都不好了。都自顾不暇了,谁还会有精力就娘娘啊!
君临风放开华泰一,他说:“你很好。救回筝妃,本皇让你坐太医院的总务。”
“啊?”华泰一惊了,他赶忙道,“臣不敢当啊。”
君临风说:“救不回筝妃,你就陪她一起去吧。”
“哈!”华泰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北王一双大手反复揉搓,都快心肌梗塞了。
华泰一凝神静气,让自己乱跳的心律平整下来,他看着床上的洛痕,伸向洛痕衣襟的双手有些抖,他心里祈祷着自己的判断不要失误啊!
御医们也屏住气,若娘娘的伤真如华泰一所说的,利器并没有透胸而过,娘娘的命薄了,那他们的命就薄了。
华泰一解开了洛痕的衣襟,他仔细的查看洛痕胸口上的伤口,他大笑道:“哈哈,只是割断了肌肤,并没有伤及娘娘的心脉,哈哈,差一点,就差那一毫啊,真是老天保佑!”
一旁候着的御医们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他们开始忙起来,吩咐丫鬟端来热水,行医经验丰富的老御医上前为筝妃看脉,然后写下药方让丫鬟熬药。
所有的人在承恩宫忙到第二天天大白,才松了一口气。君临风一直站在洛痕的床边,除了最开始的焦躁冷怒的呵斥御医外,他一直很安静,安静到忙碌起来的御医可以假装他是空气。
华泰一眼睛青肿的率众人向君临风告退,华泰一说:“皇上,臣等先行告退了。”
君临风点头,他说:“你们在太医院候着。”
御医们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却不显,他们恭敬的告了退。
承恩宫的丫鬟们进进出出忙了十几个时辰,也都困倦不堪,君临风说:“你们都先下去休息吧。”
“是。”
整个承恩宫寂静下来,君临风在洛痕的床上坐下,他的双指忍不住探向洛痕的鼻翼,感受到洛痕那微弱却绵延的呼吸,他的心才安定下来。
君临风的指尖在洛痕的脸上反复流连,他笑着笑着就皱起了眉头,鼻子有些酸,喉头哽痛,他哑着声音说:“我是不是终究留不住你啊。”
君临风低下头鼻尖碰着洛痕的鼻尖,眼睛湿润,他说:“如果你能好起来,我答应你的一切要求,就算你要离开我,我也答应你。”
洛痕的睫毛动了动,君临风迅速起身,一本正经的坐好,神色紧张的看着洛痕,然而洛痕并没有醒。
君临风摸了摸洛痕的脸,洛痕此刻脆弱得就像刚发芽的嫩芽,他只要一用力,她就会被他掐断那微弱的生命力。
君临风见过洛痕意气风发的模样,气宇轩昂的模样,风华绝代的模样,千娇百媚的模样,每一个模样都生气勃勃。哪怕她身受重伤,哪怕她在他面前吐血吐得快要休克,君临风也从未觉得洛痕会死去。
她总是那么有生气,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气得他跳脚,她总有精力跟他闹腾。她的翅膀被他折断了,她的利爪被他拔光了,她的骄傲被他一次又一次的磨损,可是她从来不对他认输。
“很痒。”
洛痕突然出声吓了君临风一跳。
君临风压抑住激动的心情,他语气努力平淡:“你醒了?”
洛痕虚弱的说:“我以为我会死。”
君临风说:“都说祸害遗千年。”
洛痕努力的翘起唇角,她说:“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君临风起身为洛痕倒了一杯水,他将洛痕伏在怀中,动作轻巧的喂洛痕喝水,他说:“喝点水在说吧。”
洛痕依恋的将全身的重量放在君临风身上,她忍着全身的剧痛说:“没想到北王这么会照顾人。”
君临风一只手妥帖的托住洛痕,另一只手将茶杯放好,他听到洛痕的话,说:“只限于你。”
洛痕会心的一笑,她说:“临风,我想和你说说心里话。”
君临风问:“什么话?”
洛痕说:“你看我们认识了那么久,我总是骗你,突然想对你说真话。”
君临风问:“为什么?”
洛痕笑着说:“什么为什么啊?我只是怕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君临风安静下来,只是揽着洛痕的手收紧。
“你知道千机为什么要叫我无筝吗?”洛痕的声音很低很轻,她说话仿佛没有用太多力气,君临风知道她每说一句话都拼尽了全力。
君临风喉头滚动,他说:“你别说了,好好休息。”
洛痕拒绝道:“我不要,我很怕,我死了,我们之间的结还没有打开,我不想和你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太累。”
君临风说:“你不会死的!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洛痕说:“看,你总是这么霸道。”
君临风说:“你总是那么任性。”
洛痕闭着眼睛,忍住眩晕感说道:“也许我们真的是天生一对吧。”!!
第六十章
“君临风,我喜欢过你,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君临风把下巴放在洛痕的头上,他并没有将重量压在她身上,他声音低哑,他说:“我信。”
洛痕费力的牵起嘴角,她声音轻,缓慢:“我以为你不信的。”
君临风说:“我相信我的感觉。”
洛痕问:“那我们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君临风说:“你太倔强了,不服输。”
洛痕说:“明明是你不曾真的爱过我。”
君临风将洛痕环紧,他说:“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看见我的心?”
洛痕虚弱的说:“我不想逐鹿天下,我只想南国好好的。”
君临风说:“只有你好好的,南国才能好好的。”
洛痕说:“你这人不讲道理,我的身体我清楚,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应该高兴的,我死了,你就没有弱点了。”
君临风声音哽咽,他说:“我不要,你从来不是我的弱”
洛痕说:“我很累。”
君临风说:“累就好好休息。”
洛痕:“我怕我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君临风声音有些颤抖,他说:“不会的。”
洛痕说:“如果人有真有来世,我不想再遇到你了。”
君临风说:“我想遇到你,许你来世一生一世一双人。”
洛痕说:“临风,曾经我以为如果这世上还有谁配得上我的话,那就是你了。”
君临风笑:“你还真是娟狂自大。”
“是啊。”洛痕闭着眼睛,声音轻得几乎让人听不见,“当初,我如果不那么自大,我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君临风说:“痕儿,只要你好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和你在民间做一对普通夫妻,这天下,我不要了。痕儿,你知不知道在圆觉寺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看见你巧笑倩兮的站在我身边,我这里,很踏实。”
君临风的手摸着自己的心脏,他第一次对洛痕袒露自己的心扉,然而却没有听到洛痕任何的回应。
君临风头僵硬的扭了过来,见洛痕闭着双眼,安详的躺在他怀里,他伸出两指颤巍巍的凑向洛痕的鼻尖下方。
从手指处传来的气息,让君临风感动的几乎要落下泪来,君临风说:“别死,我求你了。”
石曦急急忙忙的来到承恩宫,他双膝跪在地上,他向君临风禀告道:“王上,伤害筝妃的凶手,我们拿到了。”
君临风深色微动,他沉着脸色说到:“将他带去刑堂。”
“是。”
君临风见石曦还跪在地上,他问:“还有什么事?”
石曦说:“属下还有一事想说,我们抓到的那人是夏国太子的近卫。”
君临风吃惊:“什么!”
君临风当机立断的说道:“石曦,你先率人到夏驿馆把凌墨请到缙云城来,说朕为他办了送别宴会。”
“是,那属下告退了。”
君临风将睡着了的洛痕轻轻的放回床上,他走到承恩宫外殿,说到:“青木出来。”
一道青色的人影跪在君临风的面前,君临风吩咐道:“百媚在哪里?”
青木低着头回道:“禀主子,赤木昨日将百媚姑娘带走了,属下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君临风脸色很难看,他说:“等赤木回来,你叫他去刑堂领罚。”
赤木从怀中拿出一封密函,双手呈递给君临风道:“这是暗流今日辰时送来的密报。”
君临风接过密函,拆开密函,匆匆扫了一眼密函上的内容,他瞳孔放大,再次仔细的看了一遍密函上的内容,生怕看错一个字。
“凌奈在青城。”
这五个字让君临风几乎冰冻的血液沸腾起来,他说:“青木你通知七彩阁的人在御马司待命。”
“是。”
君临风走出承恩殿,对守在门外的沈越吩咐道:“通知太医院的人给朕在承恩宫侯着,筝妃一有情况,及时救治。”
“是。”
君临风语气深沉的说到:“沈越。”
沈越跪在地上,全身肌肉紧张,他说:“臣在。”
君临风说:“朕一向看好你的能力,这次,朕把筝妃的安危交给了你,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沈越面色严肃,他铿锵有力的说道:“臣定不辱使命!”
君临风冲沈越点点头,他说到:“摆驾芷阳殿。”
坐在椅子上悠闲绣着花的滄烟见到君临风的时候,真是吃了一惊,她和一众宫女跪在地上,神态温柔道:“臣妾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临风摆手道:“免礼。”
滄烟起身,她说:“皇上,你怎么得空来了,臣妾刚让丫鬟泡好的碧螺春,臣妾喝着还觉得不错,皇上可要试一试味道。”
君临风摆手说:“不了,朕来是跟你说,朕要马上出发去青城。宫里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你就自个儿拿主意。”
滄烟这次是真的吃惊了,她问:“皇上为什么突然要去青城。”
君临风说:“不该你问的你就别问。”
滄烟冲君临风行了一礼说道:“臣妾失礼两了。”
君临风说:“朕会尽快赶回来的,你帮我留住夏太子。”
滄烟稳住跳得过快的心脏,她问:“为何要留下夏太子?”
君临风说:“朕有不能让他离开北国的理由。”
滄烟听出君临风语气中的不耐烦,她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会引起君临风的怀疑,她转移话题道:“皇上什么时候走?”
君临风回道:“朕来跟你交代一声就走。”
滄烟说:“这么着急?”
君临风点头。
滄烟试探的问道:“那承恩宫那边要是出事了,臣妾要怎么做?”
君临风眼神意味悠长的看着滄烟,他说道:“朕不允许承恩宫出事。”
滄烟心中小人冷笑,君临风说是来给她掌管整个缙云城的大权的,实际上是来警告她不许动洛痕的。
滄烟不服气的问:“要是筝妃在皇上回来之前,没有挺过去,撒手走了,臣妾也要负责吗?”
君临风说:“朕知道你有办法抱住筝妃最后一口气,让她可以等到朕回来的。”
滄烟的冷笑挂在了面上,她说:“这个掌管缙云城大权的机会皇上还是给月嫔吧,臣妾可担不起责任。”
君临风说:“痕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拿滄家是问。”
滄烟咬牙,她愤愤不平的道:“皇上是拿滄家威胁臣妾?”
君临风转身离开,他最后说道:“朕知道,你心里有一杆称,朕只是告诉你,凡事,要想清楚。”
君临风带着人离开芷阳殿后,滄烟抑制不住的大叫一声,发泄自己心中的闷气,她将自己正在绣的鸳鸯荷包扔在了地上,踹飞了桌子和椅子,一掌劈碎了平日里她用的贵妃榻,那壶刚泡好的碧螺春被她砸了个粉碎。
“混蛋!混蛋!”滄烟不顾形象的咒骂着,芷阳殿里宫女纷纷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他竟然逼着她保洛痕,真的是好狠!
君临风来到御马司的时候,青木,橙木,蓝木带着人已经在那里候命了。
君临风翻身上了一匹汗血宝马,青木,橙木,蓝木见此也纷纷上马。
君临风吩咐道:“青木率青部留守缙云城,橙木和蓝木率橙部和蓝部跟本皇走。”
“是!”
夏驿馆,凌墨在等了莫泽一夜后,脸色阴沉的吩咐与他一同出使北国的官员说道:“收拾好东西,咱们立刻启程回夏国。“
夏国的官员犹犹豫豫的道:“太子,我们不向北王辞行,这于礼不合吧。”
凌墨沉着脸色说道:“你们是想要礼还是想要命?”
夏国的官员们都被凌墨吓得不敢出声。
凌墨冷怒道:“还不快去准备!”
凌墨带着人离开夏驿馆的时候,石曦正好率着人赶了过来。
凌墨装作没有看见石曦一行人,驾着马准备离开。
石曦驾着马拦在了凌墨的面前。
凌墨压下心中的不安,面容温和的问:“石侍卫,你这是何意?”
石曦说:“北王在缙云城中摆了送别宴,还望夏太子能够参加。”
凌墨说:“真不凑巧,墨刚才收到父皇的家书,国内大乱,墨急着赶回去,还望石侍卫替墨向北王解释一二。”
石曦剑横在自己胸前。
凌墨眼神阴沉的道:“石侍卫这是何意?”
石曦说:“昨日筝妃娘娘遇刺。”
凌墨惊讶道:“安乐公主没有什么事吧!”
石曦说:“娘娘是洪福齐天的人,自然没有事。”
凌墨听到这话,心中暗恨,他不仅拿不到滄烟手中那本《兵略》搞不好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凌墨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
石曦说:“夏太子可知昨夜行刺娘娘的是何人?”
凌墨无辜的摇头:“墨不知。”
石曦说:“正是一直跟在夏太子身边的那位近侍。”
凌墨显得很吃惊的道:“石侍卫说的可是莫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石曦说:“那敢问夏太子那为莫侍卫现在在哪里?”
凌墨为难的道:“这墨不知道,昨日墨与莫泽被人群冲散后,就一直没有见到莫泽。”
暗生躲过承恩宫重重守卫,来到了洛痕的床前。
暗生两指碰了下洛痕的脖颈大动脉处,那微弱的跳动缓解了他紧绷的神经。暗生双手扣住洛痕的手腕,良久他放下洛痕的手腕。
暗生站在洛痕的床边,看了洛痕许久,他说:“吾答应了你,一定会带你离开缙云城的。”
暗生察觉到有人进来,纵身跃上了承恩殿上的横梁,隐息闭气。
青木来到洛痕床前,他伸出手想碰一碰洛痕的脸然而终究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青木对洛痕说道:“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我只要疏忽一会儿,你就会身受重伤!我明明向自己保证过,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喜欢你,那我一定要一直保护你。可是我都做了什么!第一次,我没有及时将王上带来,你饮下了毒酒,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恨吗!我一直在想,当时我不离开而是守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你知道我在南国边村上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有多激动吗?烧红了天的大火旁,你那清秀的脸,让我害怕那一切只是我幻想出来的梦境。第二次,在泗水五城的地牢里我见到被凌坤虐伤得体无完肤的你,我心里害怕极了,我都不敢去验证你是否活着。洛痕,泗水五城那么严重的伤你都能活下来,这次你也一定可以活来的。”
青木单脚跪在洛痕的面前,他捧起洛痕的手,在洛痕的手臂上极其虔诚的落下一吻,他说:“你至少要给我一个表明自己心意的机会。”
暗生看着一脸情深的青木,又看了看床上一无所知的洛痕,心里有些酸溜溜的道,洛痕,你这个祸水。
滄烟在御花园里设了宴,款待凌墨。
凌墨环顾四周,他问:“怎么不见君临风?”
滄烟玉指玩着白玉茶杯,她姿态妖娆的问:“怎么,你想看见他?”
凌墨摇头,他坐在石凳子上,说:“墨一点也不想看见北王那张脸,墨只是好奇,北王亲自设下的鸿门宴,他本人为何不在。”
滄烟说:“自然有比这鸿门宴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办。”
凌墨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真实笑容,他说:“还请娘娘留情。”
滄烟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她说:“本宫可不记得自己和夏太子有什么情,夏太子可不要污蔑本宫。”
凌墨说:“娘娘真是好狠的心啊。”
滄烟不为所动的道:“皇上吩咐本宫把夏太子留在北国,夏太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凌墨笑了,他说:“娘娘这是想要打开天窗说亮话?”
滄烟反问:“夏太子觉得呢?”
凌墨说:“墨喜欢娘娘的豪爽。”
滄烟说:“可是本宫不喜欢夏太子的小人呢。”
凌墨皱眉道:“娘娘何出此言?”
滄烟直言道:“本宫不喜欢你,也不想和你讲些歪歪道道的。”
凌墨说:“那娘娘这次请我来是为了什么?把《兵略》给墨吗?”
滄烟嗤笑道:“夏太子想得倒是不错。首先,本宫要说明,请你来的不是本宫,是北王。其次,本宫手上根本没有什么《兵略》,夏太子的话,本宫听不明白。”
凌墨喝了一口酒道:“娘娘不是先前还在说不喜欢说些歪歪道道的话吗,怎么这会又装糊涂了?”
滄烟沉声说道:“本宫没有糊涂,糊涂的是夏太子,夏太子好好想想本宫说过的话再开口吧,免得说一些不该说的,让人误会了可不好。”
凌墨手蘸着酒,在放菜的木板上写出四个字。
“过河拆桥”
滄烟见了,冲凌墨摇了摇头。
滄烟说:“来人啦,夏太子醉了,扶太子下去休息。”
凌墨豁然站起生,大声说道:“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墨根本就没有喝醉!”
滄烟不紧不慢的说道:“太子喝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在一旁候着的侍卫上前扶住凌墨,凌墨本来可以挣开的,但是他并没有,他只是恨恨的看着滄烟说道:“北国这么做到底是何意,墨是夏国的太子,北国是想软禁墨吗!”
滄烟听到这话,心知凌墨是懂了她的意思,她放下心来,厉声说道:“还不快将夏太子扶下去休息!”
“是。”
夏驿馆的官员们听到夏太子喝醉留宿缙云城的消息时,都开始紧张起来,他们真怕如早上太子所说的,他们会把命留在北国。一时间,夏国的使者人人自危。
凌墨被扣在了西宫的一个偏殿,外面有重兵把守。
凌墨坐在房间里,仔细回想滄烟白日里的表现,百思不得其解,这滄烟到底要做啥,她真听君临风的话把他留在北国,不怕她把她暴露出来吗?
怎么想也想不通的凌墨索性上床睡觉,他还不信,君临风抓住一个莫泽,就敢要了他的命。到时候,把他逼急了,他就把滄烟也给扯出来,有美人作伴,他死得也不冤枉。可惜,凌墨在床上左动一下右动一下,就是睡不着觉,他若此行真的交代在北国,那他多亏啊。他死了,夏国那些眼红他的皇子们还不得高兴成什么样子,母后的日子怕也不会好过。
凌墨越想越烦躁,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
凌墨耳朵听到一声异响,他敏锐的道:“谁?”
滄烟扯下面巾,说:“是我。”
凌墨眼中冒出又惊又喜的光:“怎么是你?”
滄烟给了凌墨一个白眼,她问:“那你觉得北国之中除了我还有谁会来看你?”
凌墨的语气带着小委屈,他说:“你白日里怎么那么绝情?”
滄烟抖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她说:“别和我这样说话,我自己都快要以为自己和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奸情了。”
凌墨点头,他说:“可不是嘛,我们本来就有奸情。”
滄烟黑着脸说:“打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夏太子原来你是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凌墨无赖的笑道,他说:“那现在发现也不晚啊。”
滄烟说:“我今天来不是给你说这个的,你想活着就认真听我说话,我时间也不多。”
凌墨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也不和滄烟嬉皮笑脸的了,他说:“你说,我听着。”
滄烟满意凌墨的识趣,她开口道:“君临风看似把整个缙云城的权利都交给了我,其实整个缙云城还是掌握在他手中。我不能确定君临风是不是已经怀疑我和你联手了,但是小心总是没有坏处的。”
凌墨说:“难怪你白日里那么紧张,害得我以为有人监视你呢。”
滄烟苦笑道:“可不是嘛,君临风的眼线遍布整个缙云城。”
凌墨吃惊,他说:“北王很厉害。”
滄烟点头,她说:“要不然他怎么会成为一方霸主。”
凌墨不高兴的说:“听你的语气,与有荣焉啊。”
滄烟说:“他是我男人。”
凌墨:“哼。”
滄烟巧笑盼兮的道:“夏太子,你对滄烟的态度很奇怪啊。”
凌墨问:“哪里奇怪了?”
滄烟偏着头看凌墨,她问:“夏太子,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凌墨心漏跳一拍,他轻佻的笑道:“娘娘乃当世的绝世佳人,天下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娘娘的。”
滄烟摇头道:“你说谎,君临风就不喜欢我。”
凌墨怜惜道:“那是君临风没有眼光。”
滄烟笑了,她说:“不说这个了。这是你要的东西。”
凌墨结果滄烟丢过来的书本,他激动的道:“这是《兵略》?”
滄烟说:“没错,现在你得到你想要的了,那我们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凌墨问:“那安乐公主死了吗?”
滄烟脸色沉了下来,她说:“暂时还没有,不过她也活不长了。”
凌墨听到这话,显得有些失落,他说:“她的命可真硬。”
滄烟说:“是啊,就算她活不长了,我也得保她活得君临风回来为止呢。”
凌墨问:“为什么?”
滄烟说:“因为她死了,我们整个滄家都要为她陪葬呢。”
凌墨担忧的说道:“君临风知道洛痕的事情与你有关了吗?”
滄烟摇头,她说:“应该不知道,他若知道了,我怎么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和你聊天?”
凌墨说:“那君临风对你实在是太糟糕了,你要不要考虑离开他。”
滄烟心突然跳快,离开君临风,这句话听着真是充满了诱惑。也许离开他,她才会彻底把他忘记,她就不会为了他那颗长偏了的心而心痛不已,也许离开他,他才会把她记起,才会知道这世上谁对他是真正的好。
凌墨看出滄烟的心动,他语气蛊惑道:“滄烟,你跟我走吧。”
滄烟回过神来,她嗤笑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凌墨说:“我会好好对你的。”
滄烟反问:“你会比君临风对我更好?”
凌墨斩钉截铁的道:“当然,我必定会成为夏国的王,我会给你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滄烟大笑道:“你觉得我会稀罕当夏国的王后?”
凌墨认真的道:“我可以许你一个承诺。”!!
第六十一章
滄烟脑中不由得想起在千山的的时候,君临风对她说过的话,她说:“男人的诺言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凌墨皱眉说:“你都不听我给你的承诺,你就拒绝我?”
滄烟说:“你如今都自身难保了。”
凌墨问:“难道娘娘您不是来放我走的?”
滄烟听到凌墨理所当然的语气,笑道:“我为什么要放你走。”
凌墨说:“你不怕墨向北王告发你?”
滄烟摇头。
凌墨皱着眉头问:“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怕墨向北王泄密,还是觉得墨不会向北王泄密?”
滄烟语笑嫣然的说道:“你猜。”
凌墨苦笑的摇头,他说:“墨才不出来。娘娘是奇女子,不过墨真的不能活着回到夏国,墨也不会向北王提起娘娘半句。”
滄烟语调拉长,她问:“哦~为什么?”
凌墨说:“不为什么,只是墨与娘娘的交易已经完成了,墨没有必要再将娘娘拉进浑水之中。”
滄烟说:“看不出来夏太子还挺有担当的嘛。”
凌墨黑着脸问道:“墨在娘娘心中的评价是有多差。”
滄烟直言道:“很差。你当日在朝华殿中说的那些话,一听就是一个没脑子的小人说的。”
凌墨喉头哽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看来墨是自作孽不可活。”
滄烟颇有些认同的点头。
凌墨问:“娘娘,如果墨说当初在朝华殿那样的表现,墨是故意的,你会相信吗?”
滄烟反问道:“我相不相信有用吗?”
凌墨说:“也是。”
滄烟扔给凌墨一包东西,凌墨接过后,问道:“这些是什么?”
滄烟说:“一支情烟,一张缙云城的地图,一些银票。”
凌墨问:“娘娘为什么给墨这些东西。”
滄烟说道:“情烟只要吸入一点,就能使人昏迷并陷入幻境,你可以将这只情烟用到外面的守卫身上。这张缙云城的地图上,我标记出了哪些地方可能有暗卫坚守,准确度我也不能保证,毕竟君临风手中有多少可用力量,我也从未清楚过。”
凌墨说:“娘娘这是要帮我逃走?”
滄烟媚眼眸光流转:“很明显。”
凌墨问:“为什么?”
滄烟说:“哪来的为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给君临风带来一点麻烦。”
凌墨笑了,他说:“看来真的不能得罪女人,尤其是厉害的女人。”
滄烟皱眉说:“夏太子你是在讽刺滄烟?”
凌墨摇头。
滄烟说:“哼,不管夏太子是不是在讽刺滄烟,滄烟都不在意。夏太子还是自求多福吧,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
凌墨嗅着空气中滄烟留下来的残香,打开滄烟给他的包裹,他看着包裹里的物品,脸上扬起一丝笑容。
“到底是一个嘴硬心软的女人。”
青木率青部死守缙云城各大宫门,他在心中估算着北王回来的时间,这个时辰,主子应该过了玉城。
青木站在北门的城楼上,往承恩宫的方向望去,他心中祈祷着,你一定要撑到北王回来啊。
暗生率暗阁里的精英部队,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缙云城。暗生率人避开了缙云城那些武功高强的暗卫,直达承恩宫。
暗生对手下比着行动手势,十个黑影速度极快的敲晕了看护承恩宫的护卫,沈越守在承恩宫的正门处,他突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心生警惕,他吩咐两旁的护卫道:“大家小心,以防意外发生。”
沈越的话刚说完,两旁的护卫就接二连三的倒下,沈越心中大惊,他右手中的剑出鞘,左手拿出袖中的哨子,他正要吹响口哨,突然左手腕一阵剧痛,那哨子就滚落在地上。
沈越看到两道红光,神色不可思议又惶恐的道:“怎么是你!你不是在…….”
沈越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暗生一手掏心,沈越右手捂住胸口跪倒在地上,暗生像黑暗神祗一样立在他面前,他右手捏着沈越的心脏,承恩宫外的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晃动。
沈越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暗淡,暗生弯下身,他将沈越的心脏放回了他的胸腔,声音低沉的说道:“还你。”
“咚”的一声,死去的沈越倒在了地上,暗生推开承恩宫的大门,跨步走了进去。从洛痕搬进承恩宫起,暗生一直很想,像今天这样光明正大从大门踏进承恩宫将他带走。
虽然承恩宫外死了那么多人,但由于暗生率领的暗阁精英动作快很准,那些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弄死了。承恩殿里面的御医们在外殿休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动静,骤然看到暗生走进大殿,他们都显得十分惊讶,想要问明暗生的身份,但又被暗生那双鬼魅一般的红眸所骇,不敢出声。
暗生没有温度的眼眸看着那群御医,说:“杀。”
那些御医内心还没有感受死亡来临时的恐惧就被死亡带走了生命。暗生很满意属下的动作,不枉费自己近一个月的亲自教导。
暗生脚步轻盈的来到洛痕的床前,他将羸弱的洛痕抱在怀里,洛痕呼吸微弱得似乎随时就会断掉,暗生看着洛痕说:“你睁开眼,吾将你带出这座囚禁你的牢笼了。”
一个黑影将一直背着的昏迷女人放在了洛痕的床上,暗生对属下轻声吩咐道:“烧了。”
暗生抱着洛痕走出承恩宫,他回头看了看华美恢弘的承恩宫殿,又看了看昏睡不醒的洛痕,他说:“你醒了,应该要好好犒劳吾。”
暗生的属下将带来的油洒在承恩宫内殿,用烛火点燃床铺,帘子,桌布,软榻,不一会儿,火势越来越大,黑影人全部退了出来,暗生淡淡的道:“撤吧。”
虽然隔着众多的高楼大殿,青木并不能看见承恩宫的建筑,但是青木总是习惯性的往承恩宫方向望去,这样能让他的心安定下来。灯火通明的缙云城,承恩宫方向突然冒出大片浓烟,他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去太医院搬药材的华泰一,抱着药材回承恩宫的路上,一见承恩宫滔天的大火,整个人都蒙了。突然他大叫道:“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华泰一嚷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人来,嘴角微抽,这承恩宫平日里防守得太严密了,那些个宫女太监连提都不敢提承恩宫的名字,更都不敢往承恩宫这个方向走动了。那些守在承恩宫的侍卫呢,去哪里了!华泰一捂着鼻子跑到承恩殿外,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片尸体,他整个人都吓傻了,华泰一回过神来,他忙跑到尸体中查看有没有人还活着,这个死了,那个也死了。
华泰一不信的一一查探地上人的气息,怎么会这样,他才离开一个时辰啊!
滄烟刚回芷阳殿将夜行衣换好,喜书就急急忙忙的冲进了芷阳殿,滄烟被喜书吓了一跳,她厉声道:“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不用通报就闯本宫的寝宫!”
喜书跪在地上,他身体颤巍巍的,整个人极其惶恐,他说:“贤妃娘娘恕罪啊,贤妃娘娘恕罪啊!”
滄烟重重踹了喜书一脚,她寒着脸色说:“赶快说完要说的事情自己去掌法司领罚。”喜书能当上总管太监,不是个没分寸的人,他这般失态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滄烟莫名的紧张起来,难道凌墨刚离开余晖殿就被人发现了?他怎么这么蠢啊!
喜书被滄烟踹了一脚,反而不紧张了,他向滄烟禀告道:“禀贤妃娘娘,承恩宫走火了。”
“什么!”滄烟听到这个消息脑袋空白了片刻,回过神来她又赏了喜书一脚,“你怎么不早说!”
滄烟带着人赶来承恩宫的时候,承恩宫的主殿外殿中殿到偏殿都燃着熊熊大火,滄烟见到这么大的火势,心里拔凉拔凉的。她大声道:“都傻着做什么!还不快救火!”
滄烟走到在空地上傻坐着的华泰一身旁,她蹲下身来,语气是她自己都出乎意料的冷静:“谁做的。”
华泰一眼中映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他喃喃的道:“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啪!”滄烟扬起手给了华泰一一巴掌,华泰一的脸被滄烟打得歪向一边,这巴掌打得狠了,华泰一嘴角都流出了鲜血。
华泰一的眼睛里的死灰退去,眼睛重新有了光亮。他面前是一张美若天仙的脸,他问:“你是谁?”
滄烟说:“本宫问你,承恩宫的火是谁做的?”
华泰一看着一干宫女太监还有护卫在救活,他说:“我不知道。”
滄烟站起身,她吩咐道:“来人,把他给本宫押下去!等皇上回来,皇上亲自审问!”
华泰一被侍卫拖着,他甩开侍卫的双手,说道:“我可以自己走。”
云来殿,月九无聊的玩着玉珠子,香意进来,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几句。
月嫔神色微动,她说:“承恩宫失火又不是我们月家做的,这缙云城大小事务管理,皇上是交给贤妃娘娘的,就算皇上要怪罪也怪罪不到月家的头上,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第六十二章
叶城平王府,府里的人上下忙碌一片安宁,偶尔传来窃窃私语。
“你们看到王妃那一身打扮了吗?”
“看着了,看着了,水灵灵的,根葱花似的。”
“呸呸呸,你那是什么破比喻啊,一看就是没读过书的。”
“是,小的比不上张大哥读过几天书,没有文化。”
“唉,小由子,你说这话大哥可不爱听啊。”
“你说,王妃穿这么好看,是要去哪里啊?”
“你傻啊你,王妃走的那个方向明显是王爷的书房啊。”
“啧啧,苦了王爷了。”
“唉。”一干下人想起自己那为脾气温和的王爷,同时叹气道,“真是苦了王爷了。”
君亦笙在书房里练着软笔,他的毛笔字不似君临风那般笔走龙蛇,温润圆满,别有一番韵味。
“小笙笙~”
诡异的拉长音进入君亦笙的耳朵里,君亦笙执笔的手猛然一抖,好好的一幅字就这样被毁了。
君亦笙抬起头,望向书房门口。果不其然的见碧瑶一身嫩绿的绿袄倚在门边,媚眼如丝,搔首弄姿。
君亦笙咳嗽两声,他声音微微有些抖:“碧瑶,你怎么来了?”
碧瑶笑得甜美,她一步一扭的来到君亦生的面前,眼中饶有趣味的看着君亦笙有些扭曲的表情,她声音清脆的道:“人家想你了嘛。”
君亦笙被碧瑶的声线弄得全身诡异的颤抖,他身子一软坐在了椅子上,他眼睛都不敢正眼看碧瑶,他说:“刚用膳的时候,不是才见着吗?”
碧瑶抱住君亦笙的手臂,娇滴滴的说道:“人家一会儿不见,如隔三秋嘛~”
君亦笙的心脏随着碧瑶的颤音一起一颤一颤的,他努力的想把手臂从碧瑶的桎梏中抽出来,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君亦笙放弃挣扎,他无奈的说道:“碧瑶,你放过我吧。”
碧瑶嘴角翘起,露出两颗小虎牙,她说:“不放,我啊,今生今世都不会放过你的。”
君亦笙黑线,他放下手中的笔,他声音温润的说:“你怎么说情话说得跟我们有世仇一样啊。”
碧瑶说:“情人就是仇人嘛。”
君亦笙不赞同道:“我们不是情人,我们是夫妻。”
碧瑶笑嘻嘻道:“所以才一点都不好玩。”
君亦笙嘴角一抽,他一本正经的说道:“男女之事不是拿来随便玩的,碧瑶,你就是做事太轻佻了。”
碧瑶瘪着嘴道:“你冤枉我,我才没有做事太轻佻,我只是对你一个人很轻佻而已。”
君亦笙摇头道:“圣人说了,为**要相夫教子,贤惠安分,持家有度。”
碧瑶板着一张脸道:“这平王府我打理得不好吗?”
君亦笙小声的道:“是很好啦,可是下人们都怕你。”
碧瑶说:“君君臣臣,主子要有主子的威严,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敬畏。”
君亦笙小声的反驳道:“可是他们跟我们都是人啊,只是投胎不好罢了。”
碧瑶说:“笙笙,你觉得你投在帝王家投得好吗?投到普通人家里也有普通人的生活,是他们自己选择来做下人的。再说了,我只是管他们管得严些,吃穿用度上又不曾短了他们的,你怎么就说我没有管好平王府呢?”
君亦笙听出碧瑶话中的委屈,他急忙道:“我不是说你管平王府管得不好,碧瑶很厉害的。”
碧瑶沮丧一扫而空,眉飞色舞的道:“真的?”
君亦笙一本正经的点头。
碧瑶“噗嗤”笑出声,她说:“笙笙,你真的很好骗唉。”
君亦笙不解的看着碧瑶。
碧瑶手摸着君亦笙漂亮俊秀的脸蛋,露出垂涎的表情。君亦笙被碧瑶看得脸红,他结结巴巴的道:“碧……瑶,你,你别这样。”
碧瑶**的道:“王爷说清楚,不要碧瑶怎样啊。”
君亦笙涨红了脸,他这个王妃真是太不把圣人之道放在眼里了。
碧瑶眼睛眯起,她说:“既然王爷不说话,那碧瑶就继续了。”
君亦笙抓住碧瑶的手,他眼睑低垂,害羞的模样让碧瑶吞咽了一大口口水。
“碧瑶,这大白天的,圣人说了,不能白日宣淫。”
碧瑶心中的小人被君亦笙给萌翻了,她笑着问君亦笙:“是哪位圣人说的这话。”
“这……这……”君亦笙卡壳了,这是哪位圣人说的来着?君亦笙说,“反正是圣人说的。”
碧瑶大笑道:“哟,什么时候一本正经的笙笙也学会耍赖的?”
君亦笙不去看碧瑶笑得花枝乱颤的脸,他说:“碧瑶,你别闹了。”
碧瑶停止了夸张的笑声,她目光**祼的看着君亦笙,她说:“王爷刚才不是说了吗?要奴家相夫教子,没有小孩子怎么教子呢。所以王爷,我们努力生一个小孩子来玩,好不好?”
君亦笙声音颤抖:“玩?”
碧瑶眼神温柔的道:“像王爷一样的小孩子一定很好玩。”
君亦笙说:“像碧瑶一样的小孩子一定是个混世魔王。”
碧瑶赏了君亦笙一粉拳,她娇蛮的道:“你什么意思啊。”
君亦笙面色无辜的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啊。”
碧瑶做出要撕君亦笙衣服的模样,表情狰狞的道:“王爷,你就从了我吧。”
君亦笙吓了一大跳,他推开碧瑶,急急忙忙的跑出书房,他说:“碧瑶,我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碧瑶在君亦笙的原来的座位上笑得前俯后仰。
君亦笙后退着重新回到书房,碧瑶弯着眼睛,翘着嘴角问:“你不是有事吗,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君亦笙说:“我昨夜看天空的时候,就知道今日会有贵人来访。”
碧瑶看到拿匕首指着君亦笙的暗生,紧张的站了起来,她先前与君亦笙嬉笑的神色一扫而空。
“你不是该在夏国?”
暗生看着碧瑶,面无表情的说:“平王妃知道的很多啊。”
碧瑶心猛然提起,她紧张的看了眼君亦笙,见君亦笙脸上并无异样,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君亦笙心中有些难过,碧瑶很多事到底是瞒着他的。
碧瑶从案后走了出来,她问:“你为什么要挟持王爷?”
暗生说:“吾此次来是来找王妃你的。”
碧瑶奇怪的道:“我并不曾和暗阁有什么私人恩怨,阁主找我是想和我聊天吗?”
暗生说:“吾想请王妃为吾保下一人性命。”
碧瑶说:“这世上比我医术高超的人多了去了,能让阁主特意找到我的,莫不成阁主是想将谁变成活死人?”
暗生说:“平王妃果然聪慧。”
碧瑶说:“既然阁主是来找我,那还请阁主您放过平王。”
暗生说:“吾本意也不想伤害平王。”
碧瑶问:“阁主想要我薄谁的命?”
暗生说:“吾已经将她放在平王妃的药庐了。”
碧瑶气愤的道:“你竟然擅自闯进我的药庐!”
暗生说:“情急所逼,还请平王妃谅解。”
君亦笙看着碧瑶问:“碧瑶,你的药庐是什么不能去的地方吗?”
碧瑶手微微颤抖,她稳住心情说道:“那里是我为你制药的地方。”
君亦笙笑容温和,他说:“无碍的,阁主不会害我的。”
碧瑶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怎么能相信一个拿匕首指着你的人呢。”
君亦笙说道:“拿匕首指着我的不一定是坏人,同样,花言巧语讨好我的人也不一定是好人。”
碧瑶心跳加速,她总觉得君亦笙话有所指,她驱散自己内心的不安,她对暗生说道:“阁主和我一起去药庐。”
暗生收回指着君亦笙的匕首,他暗红色的双眼无形之中给人压迫感,他说:“平王妃,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碧瑶说:“在阁主面前,碧瑶不敢乱来。”
暗生点头,他说:“要记得平王的命握在王妃手中。”
碧瑶咬牙,这个杀千刀的竟然用亦笙的命要挟他。
君亦笙上前一步,他面色温和的说:“我也要去药庐。”
碧瑶否决道:“你不准去。”
君亦笙静静的看着碧瑶,那安静的目光让碧瑶心里直发慌。
君亦笙问:“碧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碧瑶摇头:“亦笙,信我。”
君亦笙眼神迟疑,若是她不想说,他也不想逼她,毕竟四年夫妻。
暗生拉过君亦笙,他说:“平王一同前往也好。”
碧瑶眼中的怒火要实质了,她厉声道:“阁主说了不会动亦笙的。”
暗生说:“吾会不会伤害平王,这要看平王妃。”
碧瑶说:“只不过是把一个活人变成活死人,我不会耍花招的。”
暗生不容置疑的看着碧瑶:“走吧。”
碧瑶双手握成拳头,她说:“暗生,你不要太过分,你若是伤了亦笙一根汗毛,不仅我不会放过你,北王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暗生面色平静的说:“吾会在你们行动之前,要了平王的命,王妃要试一试吗?”
碧瑶恨声道:“你别动亦笙,我什么都听你的。”
暗生说:“你们去药庐不要惊动任何人,吾会随行跟着,你们要是有任何异样,吾就立刻要了平王的命。”!!
第六十三章
君亦笙和碧瑶一同去往碧瑶的药庐,一路上,遇到下人丫鬟面带恭敬的向他们问好,君亦笙都会回以温和有礼的微笑。
碧瑶气鼓鼓的看着君亦笙,她小声的对君亦笙说:“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一双血眸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呢!”
君亦笙说:“你是说暗阁阁主?”
碧瑶真是被君亦笙天真的神情给打败了:“不然还会有谁啊!”
君亦笙说:“阁主说我们不能有任何异样,所以我要表现得和往常一样才不会有性命危险啊。而且,下人们又没有什么错,我为何要板着一张脸对待他们呢?”
碧瑶心塞,她想了想说:“等会路过正门的时候,我们就通知王府的护卫来保护我们吧。”
君亦笙摇头道:“王府的护卫虽然武功不错,但完全不能比及暗阁阁主。我们惊动护卫,只是多让一些人去送死,何苦呢。”
碧瑶咬牙切齿的说:“那我们就这样让他挟持着,什么也做不了吗?死几个护卫算什么,只要他们能给我们拖住时间让我安全离开就够了。”
君亦笙不赞同的看着碧瑶,他说:“阁主只是请你来帮忙,并不是来特意杀我的。碧瑶,你明明可以选择救一个人,然后大家都相安无事,为何偏偏要心生杀念呢?”
碧瑶炸毛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君亦笙,道:“我心生杀念?要杀人的是暗生不是我。”
君亦笙眼神宁静的看着碧瑶,他说:“阁主说要杀我,可他的匕首不曾伤我一毫,碧瑶,你不杀人,却想让王府的护卫白白送死。”
碧瑶双眼冒火的道:“所以你这是怪我咯!”
君亦笙说:“碧瑶。暗阁阁主只是请你来救一个人,你反应实在是太大了。”
碧瑶真想砸开君亦笙的脑袋看一看,那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碧瑶心情不佳的说:“亦笙,有时候我真的无法相信,你是在那个充满倾轧的皇室长大的。”
君亦笙的脸色变得很低沉,碧瑶没有听到君亦笙的回话,转过头对上君亦笙忧郁的面庞,她的心猛然提了起来,难道她说错什么话了?
碧瑶犹豫的问:“亦笙,你怎么了?”
君亦笙冲碧瑶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碧瑶也不再多说什么,路过正门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心思找护卫帮忙,反正她就算出声了,君亦笙也会出言阻止的。亦笙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善良,在这人心险恶的世上,她真的很担心亦笙的安危。可是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只会数落她心肠不好,真是快要被他气死了!
碧瑶和君亦笙两人来到药庐的时候,惊奇的发现暗生已经在药庐里了。
碧瑶瞬间明白过来,这暗生根本就没有跟在他们身后,威胁他们来药庐后,就早早的在药庐等他们了!
又被暗生算计了,碧瑶面色难看的道:“你诈我们!你不怕我们在路上通知王府护卫,或者是逃走了吗!”
暗生红色的眸子看着碧瑶,碧瑶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好浓厚的杀气啊,这得杀了多少人,才能淡淡一眼就能让人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啊。
暗生说:“有平王在,王妃不会轻举妄动的。”
碧瑶心中暗恨,这人是拿捏住了她的软肋,不怕她不就范,真是太可恶了。
君亦笙并未察觉到碧瑶和暗生之间的暗流涌动,他走到药庐中心的软榻前,看清楚软榻上躺着的人时,吃惊的道:“是筝儿!”
碧瑶听到君亦笙的话,心中翻滚着醋意,她无所畏惧的对上暗生的红眸,她说:“你想让我把无筝变成活死人?你和她有什么仇。”
暗生说:“无仇。”
君亦笙轻摇洛痕的手臂,神色焦急的唤到:“筝儿,筝儿,你醒一醒。”
碧瑶一脸阴郁的走了过来,她只扫了洛痕一眼,心中就清楚了。
她语气不好的对君亦笙说道:“别摇了,她就剩一口气了。”
君亦笙看着碧瑶,语气焦急的道:“那碧瑶,你快救救她吧。”
碧瑶面色越发难看,她问:“我为什么要救她?”
君亦笙难以置信的看着碧瑶,他说:“碧瑶,你为什么不救筝儿,她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碧瑶脸色稍微变好了些,她问:“你想救她就是因为这个。”
君亦笙摇头,他说:“不止这个原因。”
碧瑶心情恶劣,语气糟糕:“那还有什么!”
君亦笙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碧瑶,我们应该要多结福缘和善缘。”
碧瑶脸上的阴霾散去,她没好气的说:“亦笙,你做什么王爷,你干脆去当和尚得了。”
君亦笙看着碧瑶说:“可是我已经有你了啊,所以我不能做和尚。”
碧瑶心情变好,其实有个天然呆的相公,还是很不错的。
暗生忍了一会儿碧瑶和君亦笙的打情骂俏,他走上前来,单刀直入的问碧瑶:“王妃,你能薄她的性命吗?”
碧瑶轰开站在洛痕前面的君亦笙,虽然她心里也清楚君亦笙对洛痕没什么的,可是她看着自家的相公紧张其他女人,心里还是不爽不畅快。
碧瑶仔细的检查了下洛痕的身体,最后她替洛痕把脉,感受到那微乎其微的跳动,碧瑶真的是惊讶了,她说:“伤成这样了都还没死,她也真是强大。她身上堆积着各种伤,普通人怕是受一次,就已经死透了。即便有天才地宝吊着她一口气,她平日里也要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还不如早点死了呢。”
暗生面无表情的问:“吾只关心她能不能活着。”
碧瑶看向暗生,奇怪的问他:“你想让她不生不死的活着?”
暗生袖中的手握成拳头,他说:“吾要薄她最后一丝活气。”
碧瑶点头道:“也是,若是不把她变成活死人,她活不过两天,可是你有问过她的意愿吗?虽然我与她不曾有过深交,但也算是见过几面,如此绝代佳人肯定不会接受自己变成活死人的。”
暗生沉下脸色,他说:“王妃,你的话太多了。”
碧瑶也不再这个话题是多做纠结,自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碧瑶在药庐里忙碌起来,君亦笙安静的坐在一旁,暗生看着洛痕眼睛眨也不眨,痕儿,凤凰涅槃总是痛苦的,再忍忍,吾一定让你重获新生。
碧瑶将找来的药材碾碎,倒进药炉熬出黑色的药水,她将针毡展开,又将药庐里放着的忘忧酒拿了出来,她说:“阁主可有听过忘忧酒?”
暗生点头,他说:“江湖传言那是饮之可以忘却世上一切烦恼的仙酿。”
碧瑶捂着嘴笑起来,她说:“传言不可尽信。忘忧酒其实是用曼陀罗制的一种毒,年份越低,毒性越弱,毒性持久也不强,饮上一坛的确可以让人瞬间忘掉不开心的事情。反之,年份越高的忘忧酒,毒性越强,赌性也更持久,五十年以上的忘忧酒饮上一滴就会让人忘记所有的过往,饮上一碗,连智力都会退化成小孩,喝上半坛,人就会彻底变成傻子。”
暗生说:“好厉害的酒。”
碧瑶点头,她手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忘忧酒,说:“这是一坛放了二十年的忘忧酒,等会我会将要用的银针全部泡进这坛忘忧酒中,然后用跑过忘忧酒的针扎在无筝的头部。”
暗生问:“王妃,为何特意向暗生说这个。”
碧瑶说:“我大概猜到了阁主的用意,阁主是想让碧瑶将无筝姑娘变成活死人,薄无筝姑娘最后一口气,然后逼碧瑶交出解除活死人状态的药方,再找一个绝世神医来救治她的性命,是不是?”
暗生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碧瑶说:“我不知道阁主这个想法能不能成功,但是碧瑶必须告诉阁主几件事,免得阁主日后来找碧瑶麻烦。”
暗生说:“王妃请说。”
碧瑶说道:“这第一件事就是,无筝姑娘生命力太微弱,我为了保证她大脑的活性用了忘忧酒,这日后她醒来如果出现智力问题,碧瑶概不负责。”
暗生眸色暗沉,他问:“会有什么智力问题?”
碧瑶说:“如果她能醒过来,轻则失忆,重则智力退化成小孩。”
暗生手心捏出汗来。
碧瑶问:“阁主还要碧瑶继续下去吗?”
暗生问:“还哪几件事?”
碧瑶说:“这第二件事就是,就算碧瑶成功把无筝姑娘变成活死人,她也只能撑过半年。”
暗生眼睑低垂,他声音平静的问:“还有呢?”
碧瑶说:“没有了。”
暗生说:“吾知道了,请王妃继续吧。”
虽然碧瑶心里觉得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救得了无筝,她还是要说:“若日后这些症状都出现了,还望阁主不要找我们平王府的麻烦。”
暗生点头:“王妃请放心,无论痕儿是否能够得救,暗阁欠平王府一个人情。”
碧瑶露出了笑容,她说:“阁主爽快。”!!
第六十四章
碧瑶抽出Сhā进洛痕脑中的最后一根针,将针扔进忘忧酒坛,君亦笙掏出袖中的锦帕替她擦汗。碧瑶对君亦笙露出笑容,然后对暗生说:“好了,你可以带走她了。”
暗生抱起软榻上的洛痕,他对碧瑶说:“还请王妃把解除活死人的药方给我。”
碧瑶转身从药庐的书架上拿出一张羊皮纸递给暗生:“拿去吧。”
暗生说:“解除活死人状态的药方是滄家的至宝,王妃的恩惠吾会铭记在心。”
碧瑶说:“我对滄家没什么感情,能用这药方换阁主一个人情,碧瑶觉得不亏。”
暗生问:“王妃可是有事拜托吾?”
碧瑶点头,她说:“我要你一个承诺,无论何时何地,我若有需要,暗阁要护我夫妻二人周全。”
暗生点头:“吾答应。不过,这事还望平王与平王妃保密,若是此事从平王府泄露出去。”暗生话未说明白,碧瑶却懂了暗生话里的意思,那毫不遮掩的杀气,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碧瑶说:“阁主放心,无筝姑娘被滄家列为首敌,若是让滄家知道我出手帮了无筝姑娘,滄家不会让我好过的。”
君亦笙有些紧张的恰碧瑶的手,碧瑶看出君亦笙的担忧,心中温暖,她轻声对他说:“亦笙,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君亦笙见暗生看着他们俩,轻咳两声,在外人面前,自己和碧瑶这般亲密好像有伤体统啊。
碧瑶对暗生说:“昨夜承恩宫大火,碧瑶原本还在疑惑不解这场大火因何而起,今日见到阁主和无筝姑娘,心中也清楚了九分。帮了阁主就等于得罪了北王,北王滄家都惹不起,何况小小的碧瑶呢,所以这事碧瑶也不敢轻易泄露出去。亦笙为了薄我,也不会和北王说些什么的。”
暗生点头,他说:“王妃放心,暗生来这儿,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碧瑶说:“我信得过阁主的武功。”
暗生说:“那后会有期。”
碧瑶淡淡的说:“希望下次再见到阁主的时候,我们不会再像今日一般剑拔弩张。”
暗生:“吾知平王是王妃的逆鳞,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碧瑶说:“你们走吧。”
暗生:“告辞。”
药庐只剩下君亦笙和碧瑶两人。
君亦笙笑着对碧瑶说:“碧瑶,你变了。”
碧瑶将头靠在君亦笙的胸膛上,她说:“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君亦笙说:“碧瑶一直很好,只是现在变得更好了。”
碧瑶轻笑一声,她说:“花言巧语。”
暗阁的左副修明易容成普通人模样,驾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走在叶城的街道上。暗生抱着洛痕坐在车内,暗生暗红色的眼眸微眯,他的手指抚摸着洛痕的白发,若不是从她鼻翼处传来微弱的呼吸,暗生快要以为自己抱着的就是一具尸体。
君临风在前往青城的路上,收到暗流的飞鸽传信,得知承恩宫失火,洛痕已死的消息,他是不相信的。他将传信的纸条撕了个粉碎,驾着马疯狂的往青城方向赶去。只要找到凌奈,痕儿就可以好了,这个信念支撑着他,让他不至于疯魔。
连续不断的赶路,让历经的橙木和蓝木都有些吃不消了,可是他们不敢劝君临风休息。终于他们在第三天,他们赶到了叶城,所有的人都已经疲倦到了极点,除了君临风。
君临风在暗流的接洽处,并没有找到守在那里的暗流人员,他的心猛然沉了下去,他驾着马直奔暗流的据点——有缘酒楼。橙木和蓝木被他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橙木一边追赶君临风一边对蓝木说:“蓝,你说王是不是疯了,这样不吃不喝的赶路,铁打的人都受不了啊。”
蓝木说:“多做事少说话。”
橙木说:“我这是担心王的身体啊,要是王倒下了,这神宿大陆都要乱了。”
蓝木快马加鞭的往君临风去的方向赶。
橙木说:“蓝,等等我啊!”
君临风见有缘酒楼大门紧闭,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演越烈,他下了马,推来有缘酒楼的大门,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君临风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他大步走向酒楼后的院子,地上倒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君临风眼中蓄着风暴,到底是谁屠了他暗流在青城的据点,还传假消息引他来青城?
君临风耳朵动了动,一阵破空声从他左方传来,君临风两指夹住冲他脖颈处飞来的暗器。两指间的冰凉软绵的触感让君临风冒起了鸡皮疙瘩,什么暗器!君临风别过头,见他两指正好夹在一条花斑小蛇的七寸处,那小蛇的尾巴软趴趴的垂下,蛇眼阴森森的,还吐着蛇信。
君临风心中一阵恶心,两指一用力就弄死了花斑小蛇,他两指夹着死掉的花斑小蛇,用力的将它甩远,他夹了蛇的两只手指不断的摩擦着,受不了,真是太恶心了!君临风并不怕蛇,只是那条小蛇真是长得太令人作呕,君临风想到那蛇是瞄准他脖子咬的,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幸好君临风平日里警惕心就很强,若是传出堂堂北王被一条毒蛇咬死了,英明何在啊。
君临风将龙吟拿在手上,龙吟乌黑的身体散发出一种威严的霸气,让阴邪之物不敢近身。君临风摸着龙吟的刀身,不由得想起洛痕来,这把匕首痕儿是最喜欢的,他随身带着龙吟本来是想有事没事的逗一逗洛痕,没想到这次到是真用上了。
黑暗中一双仇恨的眼睛盯着君临风的后背,君临风转过身来,朝目光传来的方向望去,一条大蛇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张大嘴就朝君临风咬去。
龙吟有多锋利,普通人用力一挥,匕首没有碰到人身体,剑气就能在那人身上留下血痕。何况用龙吟的还是君临风这样顶尖的高手,只见君临风冲那大蛇飞来的地方拿着龙吟那么一挥手,那条大蛇还未近君临风三尺之内就龙吟的剑气从头到尾的劈成了两办,死的不能再死的在地上做神经扭动。
被龙吟劈开的不仅是那条大蛇,还有大蛇后面的那扇木门,在木门爆开的那一刻,君临风见到一个人形生物从窗子跳了出去。
君临风追了上去,一大波蛇从那屋子里涌了出来,拦住了君临风的去路。君临风杀了几条蛇后,纵身跃向楼顶,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一团团蠕动的蛇,心中十分反感,不过更让他疑惑的是,这冬春交接之季,如此寒冷的天气,怎么会有那么多蛇出来活动?凡事反常必为妖,君临风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君临风走出有缘酒楼,蓝木和橙木正好也到了,蓝木和橙木翻身下马。
蓝木见主子一脸郁色,问:“王,出什么事了?”
君临风说:“暗流青城据点被屠了。”
蓝木和橙木显得很吃惊:“什么,谁做的?”
君临风冷笑:“谁做的不是该你们去查吗?”
蓝木和橙木羞愧的低下头,君临风想起在路上收到的暗流的传信,心中忧虑更甚,他吩咐到:“蓝木,你去找风越彻查此事。橙木跟我回叶城。”
橙木为难的道:“王上,我建议我们应该休息一下,这样赶不是办法,若真遇到什么状况,以橙部的疲倦状态根本无法迎战。”
君临风想到有缘酒楼那诡异活动的蛇群,点头道:“我们去青城城主府。”
雷鸣接到君临风来自己府上的消息,有些难以置信的掏了掏耳朵,他对通报的人一阵臭骂:“格老子的,王来了,你现在告诉老子!”
君临风带着橙木走了进来,看到雷鸣,说:“现在知道了也不迟啊。”
雷鸣一见君临风就跪下了:“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临风摆手道:“免礼。”
雷鸣说:“王请上座。”
君临风入座了,雷鸣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想了一会儿,他大嗓门的道:“来人啊,给王上茶。”
君临风见雷鸣憨厚的模样,摇了摇头,他第一眼见到雷鸣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憨大汉会成为他的四悍将之一。
雷鸣笑嘻嘻的问君临风:“主上来青城可有什么吩咐。”
君临风说:“不是,本皇是被人设计来青城的。”
雷鸣豹目圆瞪:“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人敢设计王上!”雷鸣此刻心里想的却是,该不会又是国师设计王上了吧,不会吧,王上不是都纳国师为妃了啊,民间不是常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君临风看着雷鸣的模样,心里就清楚暗流据点被屠之事,他恐怕一点也不知道。
君临风说:“雷将,你应该多关心关心朝政的。”
雷鸣憨憨的道:“朝政之事要交给聪明人,臣这种什么都不懂的粗人还是不要乱Сhā手的好。臣听王上的话,王说打哪里,臣就打哪里。王要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其他人的话,臣一概不听。”
君临风说:“雷鸣,你的忠心本皇一直知道。”!!
第六十五章
君临风在青城城主府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雷鸣五更天就起了,在城主府开辟的练武场练武。
君临风路过练武场,看到雷鸣练武,手痒的指导了雷鸣之招,他与雷鸣过了几招后,雷鸣眼中的佩服更甚。
雷鸣说:“王上武功绝世,我等就算再勤奋也是拍马不及啊。”
君临风对雷鸣明显拍马屁的话不置一词,他吩咐雷鸣道:“等风越来了青城,你协助他调查暗流一事。”
雷鸣:“臣遵命。”
君临风见雷鸣一副临危受命的夸张模样,嘴角翘起道:“你和风越多多留意下江湖人士的行动。”
雷鸣吃惊了,他问:“江湖人士也掺合到朝政之事了吗?”
君临风敛着剑眉道:“朕不敢确定,不过那御蛇之术确实像是江湖人士所为。”
雷鸣神色也严肃起来,就算他神经大条,他也知道若是江湖人士也搅合进了朝政,那如今的神宿大陆怕是真的欲来了。
君临风说:“朕还是有事,等会橙木他们来正厅整顿一番,朕就要出发回叶城了。”
雷鸣眼睛瞪得溜圆,他大着嗓门道:“怎么这么快啊!”
君临风说:“缙云城出事了。”
雷鸣目瞪口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臣还以为北南两国联盟,神宿大陆的多事之秋已经过去了。”
君临风面色深沉的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雷鸣摇头道,他说:“臣不懂。”
君临风拍了拍雷鸣的肩膀说:“你只要记得你昨日说的话就好。”听他的指挥走下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天下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雷敏神色坚定的点头:“臣晓得了。”
橙木率着整顿好的橙部在青城府的正厅候着,君临风随意用了点早膳就来到正厅。
橙木见到君临风,上前一步,恭敬的道:“王上,橙部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君临风点头道:“很好,我们走吧。”
“是。”
君临风驾马离开,在过青城城门的时候,他勒住马缰,手捂着扑通扑通跳的心脏,回头望向青城的方向。
虽是早上,青城的街道两旁已经有许多卖菜的小贩,行脚商人挑着涤吆喝,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橙木见君临风突然停了下来,策马上前问道:“主子,怎么了?”
君临风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在离开青城的那一瞬间,有很重要的东西遗失了。君临风自认自己身上没带什么贵重物品,他摸了摸放在腰间的龙吟,龙吟也还在。想到承恩宫失火的消息,君临风转过头对橙木说道:“没什么事,我们快些走吧。”
修明不紧不慢的驾着马车,他声音压低道:“阁主,北王他们好像已经走了。”
暗生说:“嗯,像平常一样赶路就好。”
修明不紧不慢的赶着路,当他刚才驾着马车与北王擦肩而过的时候心都提了起来,更骇人的是,北王竟然停了下来往他这个方向张望。
修明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驾车的方式,没哪里露出破绽啊,北王为什么就起疑了呢?
暗生修长的手摸着洛痕的脸蛋,他神情闷闷不乐的道:“你跟北王的羁绊到底有多深?吾不信吾斩不断你们俩的羁绊。”
暗生问道:“还有几日能到夏国?”
修明说:“过了青城,再过一个伊城,就出北国境内了,出来北国,很快就能到夏国了。”
暗生不再说话,只是将洛痕抱得更紧了。
滄烟面色阴郁的坐在烧毁的承恩宫面前,她命人清点着承恩宫的尸体,看到从承恩宫寝宫床上搬出来的尸体时,滄烟的脸上复杂到了极
滄烟命人拿来手套,她带上手套开始检查那具疑是洛痕的尸体,一番检查下来,这具尸体与洛痕完全吻合,滄烟脱掉手套,将手套扔到了地上,她对着尸体说道:“你竟然这样死了。”
仵作检查完所有的尸体,向滄烟禀告道:“禀娘娘,这些侍卫都是被人用利器刺入咽喉,一击毙命。只是除了沈越护卫长,他是被人一招剜心而死的。”
滄烟神色越发的阴沉,一招剜心,这是滄家直系子孙才的秘技,这是谁要陷害她?滄烟一口银牙咬碎,恨不得踢几脚洛痕的尸体来泄心头恨。
“为何你死了都那么不安分!”
滄烟回到芷阳殿,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洛痕一事详细情况告诉父亲,她提笔修书一封正打算让亲信送往滄家。殿外传来喜书通报声:“皇上驾到!”
滄烟匆忙的将书信压在书案下,急急忙忙的迎出殿外,她不敢细瞧君临风的脸色,跪在地上道:“臣妾参见皇上。”
君临风声音冒着寒气,他说:“洛痕在哪里?”
滄烟心一抖,她说:“在承恩宫偏殿。”
君临风抓起滄烟的手,寒着声音说:“你跟朕来。”
滄烟的手被君临风抓得生疼,她却不敢叫嚷,迈开步子跟上君临风的步伐。
君临风拉着滄烟,来到了承恩宫,承恩宫里忙忙碌碌的一大片宫人见到君临风和滄烟都下跪问安,君临风黑着脸说:“免礼。”
君临风将滄烟拉倒承恩宫未烧毁的偏殿,指着一具烧焦了的尸体,面色狰狞的对滄烟说道:“你要拿着这具尸体跟我说这是痕儿吗?”
滄烟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快意,她说:“没错,我亲手验的尸,这具尸体无论身高,体重,还是经脉受损程度都与洛痕极其吻合,她是从承恩宫的寝殿里,是从洛痕的床上搬下来的,你说她不是洛痕,那她是谁?”
君临风双手握成拳头,他双眼泛红的对滄烟吼道:“你给我闭嘴!”
滄烟倔强的看着君临风,她说:“不,我偏不。君临风,你可不可以面对现实,她死了。那个一直折磨着你的女人终于死了,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闭嘴!”君临风忍不住一掌拍向滄烟的胸口,不曾防备的滄烟被君临风一掌轰出了承恩宫的偏殿。
滄烟一手捂着胸口,一声撑着地,侧过身子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她的媚眼泛红,君临风,你真狠!
那些宫女太监见贤妃娘娘突然从偏殿破窗飞了出来,都吓坏了,赶忙上前想要扶起地上的贤妃娘娘。
“娘娘,您没事吧。”
滄烟扫开来搀扶她的手,她厉声道:“都给本宫滚开!”
宫女太监们被滄烟气势所骇,不敢再上前一步,滄烟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承恩宫,随你怎么折腾,老娘不玩了。
君临风坐在椅子上,双眼盯着平放在床上的焦黑尸体,看得久了,他就闭上眼睛,他把头放在椅子上,墨黑色的长发落在漆红色的楠木椅子上,有着别样的美感。
君临风疲倦到了极点,偏殿里弥漫着肉烧焦的味道,他睡着了。
君临风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完全黑了,偏殿点着几只惨白的蜡烛,烛火微弱的打在床上焦黑尸体的脸上,看着有些阴森恐怖。
君临风从叶城出发去青城再从青城回叶城,来来回回正好七天时间,君临风感受到皮肤的冷意,他双眼平静的看着床上的尸体,他说:“痕儿,是你回来了吗?”
只有夜晚的凉风不断的撩动着君临风的发,君临风说:“痕儿,你回来了都不想让我见见你吗?是因为大火毁了你的面貌,你不愿意让我见到吗?痕儿,我不怕的,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君临风看着床上的尸体,连夜晚的阴风都停了,君临风突然觉得自己傻透了,他对床上的尸体说道:“痕儿,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想要你的命的凌墨,引我去青城的人,烧了承恩宫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君临风最后看了眼床上的尸体,他整颗心都冷了下去,他说:“痕儿,我走了。痕儿,我不会再回来了。”
君临风走出承恩宫的大门时,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眼承恩宫,焦黑破败的宫殿再也看不出往日的华丽恢弘,承恩宫的建筑不比他的未央宫差,他一直给痕儿最好的,虽然那个小混蛋一直不领情。
君临风回到自己的未央宫,从密室里小心的拿出半壶花雕,这半壶花雕是他从洛痕手中抢过来的,因为抢得太急,他的手还被烫伤了。
“共饮花雕,相携白头。”君临风看着那半壶花雕酒,喃喃的说道,“本来想等你身子好了,再一起喝了这半壶花雕。如果我和你早些喝了这酒,是不是就可以相携到白头了?”
君临风提着那半壶花雕走到了未央殿后的温泉旁边,他眼前依稀闪过洛痕在这温泉里或笑或嗔的神态,他将花雕酒放在池边,褪去衣服,让温泉水浸透全身,打湿的墨发垂在胸前,君临风想他这幅模样若是痕儿在,一定会捂着眼睛偷看。
君临风喝着花雕,浓厚的味道从口腔散开,他却觉得有些苦。!!
第六十六章
滄烟收到滄家的回信,上面只有“静观其变”四个字,滄烟将信点燃,面色阴沉。
“咳咳。”滄烟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嘴角,松开后,滄烟看到手帕上的鲜红,咬牙切齿道,“君临风!”
“贤妃对朕貌似有很大的意见。”
突兀的声音,让滄烟受到了惊吓,她抬头看见站在面前的君临风,吃惊的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君临风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还未燃烧殆尽的纸条,他说:“贤妃很不想朕来?”
滄烟摇头道,她心惊胆战的说道:“臣妾都还未梳洗,那些狗奴才也不通报一声,竟然让臣妾如此狼狈的见皇上。”
君临风说:“是朕让他们不用通报的,本来想给贤妃一个惊喜,没想到却是惊吓。”
滄烟摇头道:“没有。”
君临风说:“没有吗?朕刚才听到贤妃咬牙切齿的称呼朕的名讳呢。”
滄烟半是撒娇半是委屈的说道:“皇上昨晚那一掌打得太狠,臣妾委屈。”
君临风自己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他说:“朕那一掌若是打得不狠,筝妃委屈。”
滄烟心提了起来,她说:“临风,那不是我做的。”
君临风星目平静的看着滄烟,他说:“朕是君,你是臣,君臣之礼不可废,以前贤妃唤朕名讳是朕晾你不懂事,贤妃难道想一直不懂事下去吗?”
滄烟咬唇,面色挣扎了一会儿,她说:“臣妾知错了。”
君临风点头道:“很好。朕原本很信任你,可是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滄烟弯下身子,她说:“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
君临风说:“你不是不懂,是装不懂,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朕吗?”
滄烟心扑通扑通的跳起,她说:“还请皇上明示。”
君临风双眼冷漠的看着滄烟,他说:“你跟着朕的时候,朕就说过,你是替朕办事的人。”
滄烟说:“皇上的话,臣妾一直牢记在心。”
君临风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牢记在心,你还与滄家纠缠不清,互通消息。”
滄烟抬起头,看着君临风说:“滄家是臣妾的娘家,在这后宫之中,娘家不强者不足以立足,滄烟在不背叛皇上的基础上帮衬点滄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月嫔也是如此,为何皇上不拿月嫔一同问罪,却偏偏来指责臣妾?”
君临风声音平淡的说:“你总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滄烟沉默不语。
君临风说:“知道你哪一点不如洛痕吗?”
滄烟直言道:“臣妾没有得到皇上的爱。”
君临风摇头,他说:“滄烟,平心而论,你觉得朕待你如何?”
滄烟笑了,她笑得眼圈都红了:“很好。你给我的远远超出了妃子应该有的。”
君临风说:“朕一直觉得痕儿很贪心,其实后宫之中最贪心的那一个不是她是你。”
滄烟说:“皇上今日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君临风说:“从今日起,贤妃,你就只是缙云城的贤妃。”
滄烟难以置信的看着君临风,她说:“就因为我没有保护好洛痕,所以你要架空我的权利?”
君临风站起身:“原来在贤妃眼里,朕是如此不理智的人。”
滄烟情绪激动的说:“对,只要是与洛痕有关的事情,你就再也不是那个英明神武的北王,只是一个不理智的疯子!”
君临风看向滄烟说道:“在这缙云城发生的事情没有朕不知道的。”
滄烟眉眼瞪大,她喃喃自语的道:“你都知道了。”
君临风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西宫,梅园,你和凌墨说了些什么,你心里清楚。”
滄烟坐在地上,她对上君临风冷漠的眼神,她哈哈笑道:“你既然知道,你为何不找点把我拿下?”
君临风说:“滄烟,朕一直在给你机会。”
滄烟大声说道:“我不稀罕!没错,我就是希望洛痕死,看到洛痕如今这个下场,我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那个贱人死得好。”
“啪。”
滄烟捂着自己的脸,恨恨的看着君临风,她说:“这是第三次了,你为了那个贱人打了我三次。”
君临风说:“朕不准你说洛痕。”
滄烟心酸的看着君临风,她眼泪不停的滑落,她质问道:“我到底哪点比不上洛痕?我是不够美吗?见过我的人哪个不说我是当世第一美人!我是不够聪明吗?在你病危的时候,是我平了敬王的叛乱,是我救了你的性命!我不够有才干吗?你被困在南国的时候,是谁率七彩阁去救你的?是我!我有什么错,我只不过爱你而已。”
君临风看着痛哭流涕的滄烟说道:“你是你,她是她。还有以爱之名干预朕的事情,这让朕很恶心。”
滄烟眼神讽刺的道:“我做的事情让你有多恶心,你对洛痕做的事情就让洛痕有多恶心。我们都是以爱为名施虐的疯子,哈哈,洛痕死了,她才是解脱了。唯有她才是解脱,君临风,你会和我一块下地狱的,我要生生世世和你纠缠在一起,永不分离。”
君临风命人将芷阳殿的宫女丫鬟全部带走,滄烟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亲信被带走。
君临风要离开的那一刻,滄烟开口道:“洛痕的事情与滄家没有关系。”
君临风身形一顿,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芷阳殿。
滄烟迎着窗子传来的亮光,耳边不知道怎么想起了凌墨的那句话,你可以选择离开。
滄烟蜷缩在地上,华丽的宫服摊在地上像是盛开的花瓣,她墨发披散开来,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双手握成拳头的按住自己发痛的胸口,秀气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口中轻轻唤道:“娘亲,娘亲,娘亲。”
紫木藏在暗处,看着缩成一团的滄烟,神色痛苦,他很想出去陪着她,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君临风坐在御书房看密折,南王洛谨的闯入,他一点头不惊讶,毕竟不是他吩咐下去,对洛谨一路放行,洛谨也不可能一路顺畅的来到他的御书房。
“安乐呢?”
君临风放下密折,他声音平淡的说:“死了。”
洛谨摇头,他说:“你一定在骗我,元宵那天,她还好好的。”
君临风目光平静的像不会流动的深水潭:“我也希望我是在骗你。”
洛谨失控的跑到君临风的面前,他一拳头就朝着君临风脸上招呼,君临风挡开了。两人你来我往的就在御书房里打了起来。
踢翻桌椅的巨大声响,让守在外面的御林军冲了进来,君临风对御林军吼道:“都给朕滚出去。”
御林军面面相窥,不敢轻举妄动。
君临风一边拦住洛谨的攻击,一边怒视御林军:“还不滚。”
御林军这才真的相信王上是真的不需要他们待在这里。
御林军退出去后,君临风和洛谨放开手脚打了起来,洛谨的武功连洛痕都比不上,更别说打君临风了。
一招一式之间,君临风和洛谨都没有用内力,但很快的,洛谨就败下阵来。
君临风压着洛谨,声音低沉的说道:“冷静点了吗?”
洛谨喘着气,眼中嗜着泪水。君临风心中惊讶,这个南王不会那么输不起吧。
君临风见洛谨那与洛痕七分相似的面庞,心中微微一动,手指擦去洛谨眼中的泪水,语气也柔软下来:“别哭了。”
等两个人都反应过来时,脸都黑得跟锅底似的,两人迅速分开,洛谨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脸色铁青的道:“你做什么啊!”
君临风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僵硬的转移着话题:“堂堂八尺男儿竟然因为打架输了哭了,真是丢脸。”
卧槽!洛谨内心的小人炸毛了,他说:“我是因为打不过你哭的吗?我是替安乐委屈!”
君临风不说话了。
洛谨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他说:“小时候,我很嫉妒安乐。整个南国唯一的皇裔,全国上下的人都把她当宝贝一样宠着。我在皇宫陪读的时候,所有的大臣公子哥都让着她,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围着她一个人转,她说东没人敢往西。她到陆家的时候,陆家上下也把她当小祖宗贡着,唯一对她严厉的只有端明皇后,所以我很喜欢端明皇后,只有她对我比对安乐好。后来想想,端明皇后对我好也是因为愧疚吧。”
君临风说:“她的坏脾气就是你们这些人给宠出来的。”
洛谨摇头,他说:“安乐从小就很懂事,她从来就不乱发脾气。她很善良,每次她偷溜出宫,都会救下好多小乞儿,然后可怜兮兮的求我和夏邑帮忙救助他们。”
君临风笑了,他说:“你确定你说的是洛痕?”
洛谨点头,他说:“是北王不知道的安乐。”
君临风也坐在了地上,他心情平静下来,说:“你能跟我多说说以前的她吗?”
洛谨问:“北王到现在才想要了解安乐,会不会太晚了?”!!
第六十七章
青木面无表情的来到冷宫,他一眼就看着了正在晾衣服的松琴,在一群死气沉沉的宫女和妃嫔之中,她显得那么有生气那么活泼惹眼。
松琴敏锐的察觉到了青木的注视,她转过头,看见青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青统领,是娘娘让你来看我的吗?”
青木的心突然就痛了起来,他右手捂着胸口蹲下来身子,松琴见状,抛下了手里的伙计,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她扶着青木,眉眼之间满是真切的焦虑:“青统领,你受伤了吗?”
青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这冷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来找松琴。
有水珠滴落在松琴的手臂上,松琴抬头看了看天,她说:“青统领,这条好像要下雨了,我们去那屋檐下避一避雨吧。”
青木没有说话,低着头任由松琴将他扶在屋檐下。松琴从屋檐下伸出手,并没有感受到雨滴,她心中疑惑自己手背上的水珠从何而来,转过头,她对上青木的眼睛。松琴难以置信的看着青木,在她心中一向面无表情的青统领竟然在流泪!
松琴小心翼翼的问道:“青统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青木靠着宫门坐着,一只腿支起,一只腿伸平,他将头放在膝盖上,一只手环住膝盖,一只手将手中的剑放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忧伤又孤寂。
松琴看着这样的青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在离青木不远处坐下,安静的陪着青木。
良久,青木开口问:“为什么在冷宫,你也这么快乐?”
松琴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她反问道:“我快乐吗?”
青木说:“你不像其他的宫女。”
松琴笑道:“嗯,大概是因为我有盼头吧。”
青木说:“你盼望什么?”
松琴说:“我盼望娘娘能够好好的。”
青木问:“筝妃?”
松琴理所当然的道:“不然还有谁?”
青木说:“你是我见过最忠心的丫头。”
松琴说:“那是你没有见过其他四绝。”
青木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如果她出事了,你要怎么办?”
松琴眼睛微眯,她神情严肃起来:“青统领说谁出事了?”
青木摇了摇头,他说:“没什么。”
松琴的心提起来,她装作随意的问道:“青统领,今日怎么想到来冷宫。”
青木说:“就是想来看看你。”
松琴笑问:“不是娘娘叫青统领来的吗?”
青木摇头。
松琴站起身,严肃取代了她脸上的笑容,从她身上也散发出压迫感,她问:“青统领,你别瞒着我,娘娘是不是出事了?”
青木抬起头,他眼神冷漠,他看着松琴就像再看另一个自己,他问:“你就算知道了,你又能做什么呢?”
松琴的手微微颤抖,她的声音也颤抖起来:“娘娘出什么事了?”
青木手将膝盖环得越发紧了,他听见自己说:“她死了。”
松琴怔在原地片刻,突然她回过神就往承恩宫的方向跑去,青木坐在原地,双眼无神的看着松琴越跑越远。
一个冷宫里的老嬷嬷表情凶恶的拦住松琴,口出恶言道:“小蹄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不干活了啊!”
松琴一掌拍在那老嬷嬷的胸口上,老嬷嬷被松琴拍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叫唤道:“这是要造反了啊这是!”
松琴不管不顾的往承恩宫的方向跑,青木想起缙云城到处都是守卫和暗卫,他站起身往松琴离开的方向追去,乱闯缙云城,会死的。
青木追上松琴的时候,她正赤手空拳的与一群御林军奋战,这是青木第一次见到松琴使用武功,一招一式,内力竟然不下于他。
松琴双手架住刺向她的长枪,双手一运气就将长枪全部从御林军手中躲了下来,她扔掉夺来的长枪,一脚一人的踢飞了挡路的御林军。
青木一个箭步追上正要离开的松琴,他拦在松琴的面前,
松琴双眼泛红的说:“让开。”
青木说:“你不要命了吗?”
松琴说:“我要见主子。”
青木说:“我可以带你去。”
松琴将煞气一收,她迟疑的问:“真的?”
青木说:“走吧。你若硬闯缙云城,还未到承恩宫,就毙命了。”
青木说完,就转过身走在前面,松琴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青木,她低下头说:“谢谢。”
青木未做回应,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只是遵循了自己的心意。
“你特么告诉老娘这个烧得焦黑的人是公子?”
“你信不信老娘废了你!”
“滚,都给老娘滚开!”
“老娘要开棺验尸!”
青木和松琴还未到停放尸身的偏殿,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在叫嚷。
松琴脚步辨认出这声音,脚步加快,她一踏进偏殿,就看到了破口大骂的百媚。松琴不禁悲从中来,才开口唤了声“媚儿姑娘”,泪就簌簌落了下来。
百媚转过头,见到松琴,也不在和那些拦在棺木面前的侍卫纠缠,她和松琴抱在一起,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琴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我出去几天,这世界就变了一个样子了呢?琴儿,我跟你说,他们那一群混蛋指着那棺材里丑不拉几的尸体跟我说那是公子,你说好笑不好笑?”
松琴看了一眼放在偏殿正中的水晶棺木,只觉脑袋一阵眩晕,那里面放的真的是主子吗?
百媚几乎疯魔了一般,她一手拉着松琴,一手指着那水晶棺木,声嘶力竭的道:“那丑不拉几的尸体怎么可能是风华绝代的公子!他们骗我们的,他们一定是在骗我们,琴儿,你不要信!你不要信!走,我们去把公子找回来。”
“我们去把公子找回来,公子肯定还活着。公子肯定还活着的!”百媚声音喊得声音沙哑,她闹得累了,抱着松琴嚎啕大哭。
“呜呜呜。”
从见到被烧毁的承恩宫起,松琴的心情就一直压抑着,她被百媚这么一闹,心中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她反手抱住百媚,两人就在这偏殿肆无忌惮的失声痛哭。
偏殿里几个大男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守护棺木的侍卫很想把这两个疯子一样的女人赶出偏殿的,奈何这里立着赤木和青木两尊大神,两位大神都没说什么,他们这些小兵也只能忍了。
青木走到抱着剑的赤木身旁,赤木看了青木一眼,问:“怎么办啊?”
青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皱着眉问:“什么怎么办?”
赤木问:“就让这两个女人哭下去吗?”
青木反问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至少她们还可以放声大哭,宣泄自己心中的痛,他呢,他只有忍着,忍到不能忍的时候,用酒精把自己麻醉,对能哭出来的松琴和百媚,青木心中是羡慕的。
赤木入鬓的剑眉皱起,神色难得纠结,他说:“让她们这么嚎下去也不是办法。”
青木双眼平静的看着赤木,表示他实在没有办法。
赤木也不指望青木能给出什么建议了,他走到百媚和松琴旁边,一人赏了一个手刀,两人就被赤木给劈晕了过去。赤木左手接住松琴,右手接住百媚,守在偏殿的侍卫心中高呼赤统领威武。
赤木将晕过去的松琴递给青木。
青木皱着眉头接过松琴,他说:“为什么要我照顾她?”
赤木理所当然的说:“人你带来的,你不照顾谁照顾。”
青木看着抱着百媚的赤木说:“你就这样劈晕嫂子,你不怕嫂子醒来找你算账。”
赤木说:“不会的。”
青木怀疑的看着赤木,。
赤木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青木直言道:“我看嫂子这个模样,不像是个温柔的,所以,赤老大,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赤木后背滑过一丝冷汗,他强装镇定的道:“还是将她们送回七彩阁吧。”
赤木和青木一人抱着一个走出承恩宫的偏殿,青木恍然说道:“赤老大,主子叫你回来了就去刑堂领罚。”
赤木不解的问:“为什么?”
青木说:“谁叫你私自带走了百媚姑娘呢。”
赤木说:“我可以向主子解释。”
青木摇头,他说:“筝妃娘娘出事,主子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你还是去刑堂领了罚再向主子解释吧。”
赤木闻言,脸皱成了包子,他说:“去了刑堂,我还能活着回来吗?”
青木说:“赤老大放心,以你的武功,可以扛得下来的。”
赤木说:“青木,我在刑堂这段时间,你帮我照看下百媚。”
青木看了眼赤木怀中的百媚,一张可人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他犹豫片刻,说道:“赤老大,我可以拒绝吗?”
赤木的周身的气场暗沉下去了,青木丝毫不惧的说道:“你嫂子可是连主子都敢随意挑衅的主,整个缙云城除了筝妃娘娘,谁敢护她啊。”
赤木说:“你帮我把她锁在七彩阁。”
青木摇头道:“我不要,嫂子可是使毒高手,我可不想以后的生活防火防盗防百媚。”!!
第六十八章
洛谨与君临风席地而坐,洛谨说着洛痕小时候的事情,君临风听着,两个人的心情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洛谨其实并没有管君临风是不是听进去他的话,他只是一个人陷入了对洛痕的回忆中,说道最后,他说:“夏邑一定不能接受安乐去世了。”
君临风有些吃味的道:“他和痕儿的关系一直很好。”
洛谨问:“你吃夏邑的醋?”
君临风摇头。
洛谨说:“没什么好吃醋的,夏邑一直把安乐当亲生妹妹一样照顾着,夏邑曾经说,他生下来只为了两件事,一件是守护南国,一件是守护安乐。安乐抛弃了夏邑,夏邑就失去了一半活着的意义。”
君临风星眸看着洛谨,他问:“南国的大将一心向着我北国的妃子,作为南王,你不寒心吗?”
洛谨讥讽的笑道:“北王何必在这里挑拨离间,最开始,谨也不过是安乐的下属而已。”
君临风不可置否的一笑。
洛谨目光幽深的看着君临风,君临风神色淡然的问洛谨:“南王为何这般看着朕?”
洛谨说:“谨就是想看看,北王到底哪点配得上安乐。”
君临风沉了脸色。
洛谨说:“北王有没有想过,当初安乐并不是只有让位给我,然后以南国公主身份嫁给你这一条路可以走。”
君临风反问:“难道她还会有更好的选择吗?”
洛谨分析道:“谨也一直以为安乐选择与北国联姻是别无选择,直到谨完全接受安乐的势力后,谨才发现,南国并不是不可以与北国一拼。安乐选择联姻,是因为她愿意当北王你的妃子。”
君临风眼神嘲讽的看着洛谨,洛谨明白君临风的看轻,他挺直背脊说道:“北王不要忘了,北国与南国正面交锋,吃亏的是北国。”
君临风说:“朕只是没想到洛痕拿命来守护南国。逝者已往,多说无益。”
洛谨嗤笑,他说:“北王凉薄。”
君临风说:“我和她的事,由不得外人评说。”
洛谨说:“我只在乎一件事,是谁害的安乐。北国若是不能给南国一个说法,本王不会善罢甘休。”
君临风不冷不淡的说:“南王是想违背南北的盟约。”
洛谨说:“联系两国之间的安乐已经死了。”
君临风低下眼睑,他从来都不在乎什么南北盟约,洛痕还在,他就愿意守着,洛痕不在了,他的生命意义,就只剩下逐鹿天下了。
君临风说:“北国的军队攻破南国皇都那一刻,朕会看在痕儿的面子上,留你一命。”
洛谨站起身,他面容冷静的道:“南国的军队打开缙云城大门那一日,本王会送你去陪安乐。”
君临风笑了,他霸气的道:“朕拭目以待。”
洛谨说:“本王想安乐。”
君临风从地上起身,他说:“朕和南王一同去。”
君临风和洛谨一前一后的走着,洛谨将手负在身后,他说:“北王不能将凶手告知于谨吗?”
君临风说:“元宵那天行刺洛痕的人是夏太子的近卫。”
洛谨说:“安乐在元宵遇刺了?难怪北王和她会匆匆离去。”
君临风嗤笑道,他说:“南王是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洛谨跟在君临风身后,神情莫测。
君临风走在前面,他说:“朕不知道今日南王来缙云城的目的为何,也不想知道。南王在朕面前上演的兄妹情深,朕也只相信了一半。南王是个有野心的人,朕一直知道。朕不反感南王的野心,只是下次,南王若是有所图谋,不要再用痕儿当烟雾障。算是警告吧。”
洛谨袖中的手捏紧松,又捏紧,君临风真是理智得可怕啊。
君临风和洛谨踏进承恩宫的时候,恰好遇到赤木和青木。
赤木和青木见到君临风,两人将怀中的人放下,单膝跪倒在地上。
“赤木。”
“青木。”
“拜见皇上。”
君临风说:“免礼。”
洛谨看到昏迷的松琴,心中微动。
君临风神色阴郁的看着赤木,他问:“你这几日带着百媚去哪里了?”若是有赤木坐阵承恩宫,痕儿绝对不会出事。
赤木感受到来自自家主子的怒气,他低着头说道:“百媚姑娘说娘娘的身体需要一味很重要的药来保命,所以她拉着属下一同回了千山。”
君临风问:“这昏倒的两人是怎么回事?”
青木回答:“百媚姑娘和松琴两人在偏殿里的情绪过于激动,所以赤木将两人劈晕了。”
君临风见两人犹挂泪痕,心中颇有感触,痕儿看人还是很清楚的。
洛谨说:“北王,谨想带走松琴这丫头,不知可否?”
君临风转过头对洛谨说道:“松琴是痕儿最喜欢的丫头,你带走她痕儿会很寂寞的,就让她留在缙云城陪着痕儿吧。”
洛谨说:“北王这做法未免太过分了吧,松琴还是一位水灵灵的姑娘,北王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私欲将松琴困死在缙云城。”
君临风霸道的说:“松琴是痕儿的丫鬟,痕儿的就是朕的。朕想要如何安排自己的丫鬟轮不到南王Сhā手。”
洛谨面色不愉的看着君临风,却不再说话。
君临风懒得理洛谨,他吩咐青木道:“把松琴带回七彩阁,好好照看。”
青木低头回到:“属下遵命。”
君临风的目光落到赤木身上,陡然变得凌厉:“自己去刑堂。”
赤木苦着脸应到:“是。”
赤木和青木退下了,洛谨看了一眼几乎变成废墟的承恩宫,不由感慨道:“上一次,谨来的时候,这里还华美得不似人间,那时候,谨也不会想到几日时间,就可以是沧海桑田。”
君临风不看承恩宫,他直直往偏殿走去,当初他把这里命名为承恩的时候,是想洛痕时时刻刻记住在这缙云城,她能有什么样的地位完全是承了他君临风的恩。
君临风想,不是洛痕太不识好歹,是他太自以为是,他以为的荣誉和爱只不过是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的枷锁和铁链。
君临风踏进偏殿,见到那一尊水晶棺木,他一直以为他们会有很长的时间在一起,虽然他不曾对洛痕开口说过,可是他心里已经许了洛痕一辈子。就算今生今世他不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也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从知道洛痕伤势的那一刻,君临风就在后悔自己没有抓住凌奈。君临风不断的让人在神宿大陆寻找灵药,各类药材源源不断的送进北国的皇宫,他广发招贤榜,招纳天下名医,即使有别国的探子趁机而入,他也从未断过招贤榜。
君临风宁愿多费心查一下那些名医的背景,也不愿断了洛痕的一线生机。他的用心他从未给洛痕说过,他是男人,他薄自己的女人难道不应该吗?
君临风想,他就是太过不在乎洛痕心中的想法,所以让他们在一起的短暂时光总是磕磕绊绊,吵吵闹闹。
君临风大手放在水晶棺木上,他看着棺木里洛痕的尸体,他心里问,痕儿,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委屈吗?
洛谨走到水晶棺木面前,他难以置信的道:“这是安乐?”
君临风轻声:“嗯。”
洛谨摇头,他说:“这被烧得面目模糊的,怎么确定是安乐?”
君临风说:“仵作检验过,这这具尸体年龄在20岁到25岁之间,全身经脉受损,心口上方有一处剑伤,体内有痕儿用过的药物残余,承恩宫里有那么多尸体,都是先被杀害后被烧毁的,唯有这一具是烟尘入肺中,被火活活烧死的。”
洛谨踢了一脚偏殿的椅子,他面色狰狞的道:“到底是谁心肠这么歹毒,要如此折磨安乐!”
君临风说:“朕也想知道。”
洛谨冷笑道:“北王是想跟谨说,安乐死了这么些天,北王一点线索也没有查到?”
君临风深吸一口气,他说:“痕儿三天后下葬皇陵,南王要来痕儿的葬礼吗?”
洛谨咬牙切齿的道:“三天后,北国若是不能给本王一个交代,南国和北国的同盟就算废了。”
君临风问:“洛痕费尽心机要南国和北国和平共处,南王要想清楚。“
洛谨说:“本王想得很清楚,就算倾尽南国之力,本王也要为安乐讨回一个公道。”
是夜已深,大火过后的承恩宫,灯光昏暗,阴风阵阵。
守在承恩宫偏殿的侍卫有些害怕的看着乌黑破败的承恩宫。
其中一个侍卫说:“唉,你说这承恩宫冤死那么多人,会不会有鬼啊?”
另一个侍卫说:“别瞎说,这世上拿来那么多神神鬼鬼啊,就算有,这缙云城可是天子呆的地方,皇上的龙气笼罩着缙云城,那些魑魅魍魉也不敢来犯。”
“拿命来~”
侍卫们神情紧张起来。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有啊,原来不是我幻听。”
一道红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侍卫们的面前,那狰狞的鬼脸吓的那些侍卫哇哇大叫,那红衣扬起一把白色粉末,那些侍卫就晕倒在地上。!!
第六十九章
红衣鬼面踢了踢晕倒的侍卫,她确定了那些侍卫被彻底迷晕后,红衣鬼面走进偏殿,拿起偏殿里的烛台。
在烛光的映衬下,那鬼面面具显得越发狰狞骇人。红衣姑娘素白的手取下自己的鬼面面具,露出清秀灵动的面庞,赫然就是白日里在偏殿里哭得悲痛欲绝的百媚。
百媚将烛台放在偏殿的水晶棺木旁,沉重的棺木还没有封死,她运力一掌推开了棺盖。偏殿里挂着的白色招魂幡在夜风的作用下左右晃动,整个偏殿阴风阵阵,然而百媚神色丝毫不惧。
百媚重新拿起烛台,她仔细的看着水晶棺木里的那具烧得焦黑的女尸,她轻声道:“我不信的,我不信公子你会死得那么难看。我不亲手验证,我是不会信的。”
百媚将腰间别着的雕花匕首抽了出来,雪白的刀身反射着烛火昏黄的光。百媚神色一禀,手拿着匕扎进了尸体的腹部。
利落的划开尸体的腹部,百媚呼吸急促,她双手微微颤抖的拿着烛火将尸体的腹部照亮。百媚闭上眼睛,深呼吸,再次睁开眼,她将头伸进棺木,仔细的看被她剖开的尸体腹部。
百媚用银色的匕首在尸体的腹部翻找一会儿,她抬起头神色欣喜的道:“我就知道,哈哈,我就知道!哈哈哈哈!”
白日来临,偏殿外面的侍卫们睁开眼睛,他们一醒就赶忙跑进偏殿。
“还好,偏殿里一切正常。”
“喂,老哥,你说,我们昨晚是不是见鬼了啊?”
“胡说什么呢!”
“那我们要把这事跟皇上报告吗?”
“报告什么?娘娘的尸体又没出什么事。再说了,报告要说什么,说我们昨晚见鬼了,还是我们玩忽职守睡了一晚上啊。”
“这…….”
“这什么这,我们还是好好的看着偏殿吧。也不知道这筝妃娘娘什么时候下葬,守灵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
“就是,昨晚真是吓死王宝了。”
“自己吓晕过去了,干嘛说我啊!”
“你没晕啊?”
这群侍卫中领头的老哥虎着脸说道:“都别闹了,安心守着吧。”
君临风看着下方站着的百媚,他眼神为凝,神色淡淡的说:“你要走?”
百媚说:“如今我留在缙云城还有什么意义?”
君临风说:“为朕效力,朕保你一生富贵,衣食无忧。”
百媚嘴角挂着嘲讽的笑说道:“百媚是江湖中人,野惯了,这皇城不适合我。”
君临风说:“如果朕说,你留下来,朕许你和赤木在一起呢?”
百媚心跳快了一拍,她大笑道:“北王可真会抓人弱”
君临风说:“朕可以为你们指婚,你可愿意。”
百媚摇头,她说:“皇城尔虞我诈的,百媚这种粗神经应对不来,毕竟,百媚也是在缙云城死过一回的人了。”
君临风听到这儿,就知道多说无益。
君临风奇怪的问:“还有两日,筝妃就下葬了,你不参加她的葬礼吗?”
百媚垂下眼睑,语气没有起伏的道:“不了,何苦徒增伤心。”
君临风说:“明后,赤木就要从刑堂出来了,你不与他告别吗?”
百媚苦笑着摇头,她说:“他出来了,我就走不了了。”
君临风问:“元宵那日,你离开缙云城回千山取了什么药?”
百媚心中暗自吃惊,她说:“北王现在问这个还有意思吗?”
君临风狐疑的看着百媚:“这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吗?还是那天你和赤木没有去取药,而是花前月下去了。”
百媚脸皮涨红,她心里暗骂君临风思想龌蹉,但想想元宵那天她为了蛊惑赤木随她一块,的确做了些羞人的事情,比如接吻什么的。百媚将脑海中的画面拍散,一本正经的回到:“我和赤木什么也没做。保玉草,这是受过千山山神祝福的草,只有千山才有。”
君临风点头示意知道了,百媚见君临风神色并无异样,心中就知君临风并不知道保玉草是拿来做什么的。
百媚突然有些失望,如果是君临风去找公子,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公子,但是私心她并不想公子被君临风找到。
百媚在心底说,我已经给过你一次知道真相的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君临风看着还站着的百媚,他问:“你怎么还不走。”
百媚说:“我可以带走松琴吗?”
君临风笑了,他反问:“怎么你们都要带走那个小丫头?”
百媚说:“松琴在缙云城也没什么用,北王何苦让她待在冷宫折磨她呢?毕竟,公子也不在了。”
君临风心里堵得慌,他们都来提醒他曾经他对洛痕有多恶劣,若洛痕不是洛痕,他又怎么会对她该死的在意,怎么会想法设法的留住她。就算所有人都说他是错的,君临风也坚持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他爱用错了方法吗?也许吧,没有人生来就是懂爱的。就算时间倒来一次,他想他还是会用同样的方法来爱洛痕,无关其他,只是因为他是君临风。
百媚见君临风沉默那么久,心里有些发毛,毕竟这位主她从来就没看懂过,她开口道:“北王?”
君临风说:“你走吧,松琴会在七彩阁好好的。”
百媚面色纠结,她想做最后的挣扎。
君临风看出了她的心思,淡淡的反问道:“你是不想离开了吗?”
百媚赶忙摇头,她对君临风行了一个江湖人常用的抱拳礼节:“告辞。”
君临风闭上眼睛,看都不想看百媚一眼。
百媚也不在乎,离开御书房,她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深呼吸一口空气,她感到一股无与伦比的轻松。
百媚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缙云城的北门,守在北门的青木看到百媚,他眉头微敛:“嫂子,你去哪里?”
百媚神情轻松的回道:“当然是该去哪儿去哪儿。”
青木说:“你要离开缙云城?”
百媚问:“我有待在这座华丽囚笼的理由吗?”
青木说:“你不等赤老大了吗?”
百媚笑嘻嘻的问:“我为何要等?”
青木直言道:“你不是喜欢赤老大吗?”
百媚点头,她诚实的道:“我喜欢啊。”
青木说:“这就是理由。”
“哈哈”百媚放声笑着,风吹响她脚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很是悦耳,百媚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看着青木,她说,“喜欢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而不是委屈自己去做什么。我不会因为喜欢他就待在这座毫无生气的城,同样他若喜欢我,他就来江湖找我好了。”
青木皱眉道:“嫂子,你这话是有问题,你不愿意因为喜欢一人就委屈自己,你却要求赤老大为了你去江湖。”
百媚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因为的喜欢很自私,我只在乎我自己,如果赤木也和我一样自私,那我们就有缘无分呗,有缘既是难得,分什么的我本来就不强求。”
青木说:“你明知道赤老大和你不一样。”
百媚冲青木摇了摇手,她说:“那又如何。即使他和我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选择,走了,再见,嘛,还是不要再见了。”
青木目送着百媚纤细的背影越走越远,他手中的剑越捏越紧,直到百媚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青木才垂下眼睑,轻声说道:“你知不知道,背离主子的人都会死的。”
赤木从刑堂出来的时候,遍体鳞伤,唯独一张俊美无匹的脸上没有半点伤痕。橙木,紫木在七彩阁正厅坐着吃早膳,橙木一见到整个人像从血池里捞出来的赤木,高兴的道:“老大,你真厉害,你竟然可以从刑堂走着回来。”
紫木吩咐丫头端上摆上新的碗筷,他对赤木说道:“赤老大坐下一起用早点吧。”
赤木扫了一眼正厅,他问:“怎么就你们两个。”
橙木说:“青木等会就出来了。”
紫木心知赤木想问的是谁,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跟赤木说,只是默默的吃着早餐。
赤木直接问道:“百媚呢?”
橙木受到了惊吓,他忙冲紫木使颜色,紫木喝着粥不动如山。
赤木的心沉了下去,他问:“是不是她又闯祸,被主子逮去罚去了?我去找主子。”
“等等!”橙木叫住赤木,他搓了搓手道,“老大,我告诉你一个事啊,不过,你得保证你要冷静啊,兄弟们都打不过你的啊。”
紫木给了橙木一个鄙夷的眼神,橙木并没有注意到。橙木小心翼翼的看着赤木,他飞快的说道:“百媚姑娘走了。”
赤木眉头拧着,面色严肃:“你说什么?”
紫木心中挫败,连他这个知道他要说什么的人都没听清楚橙木说什么,何况是赤老大。
橙木无法,一字一句的说道:“百媚姑娘走了。”
赤木呆愣了片刻,眼睛一黑,就晕了过去。
“老大!”紫木和橙木从座位上站起身,直奔赤木而去。
紫木为赤木把脉,说道:“无碍的,失血过多,劳累过度,休息几天就好了。”
橙木愤愤不平的说:“老大撑着回七彩阁就为了看一眼百媚姑娘,百媚姑娘就这样走了,真是太狠心了。”
紫木扶起赤木,说:“把老大抱到床上去吧。”!!
第七十章
曦元五年正月末,北国筝妃逝世,享年二十一岁。北王下令,大葬筝妃于北国皇陵,叶城百姓衣素衣一月,一月内不得食荤菜,不得办喜事,举国同丧。
月九穿着白色的狐裘,她站在云来殿的台阶上,伸出玉白的手指接住飘飞的大雪。雪落在她的手心,一会就化成了水。
香意从殿内拿出一把油纸伞,撑开油纸伞遮挡住月九头顶,避免大雪落在她头上。
香意说道:“娘娘,你这样会着凉的。”
月九转过身,来到院子,脚踩在厚实的雪地上,香意追上月九的脚步,为她打着伞。
“娘娘,今儿您是怎么了?”
月九轻声问了香意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意儿,你说,帝王会有真感情吗?”
香意低下头,她说:“这个奴婢不敢妄加揣测。”
月九举起被雪冻红的双手,她冲手心哈着气。
香意瞧见了,说:“娘娘,奴婢吩咐人给你那个暖炉来。”
月九说:“不用了,再暖也暖不了心,就让它冷着也好。”
香意心疼的道:“娘娘。”
月九说:“意儿,你是个聪明的。”
香意说:“奴婢是个笨的。”
月九笑着说:“本宫是真的在夸你呢。”
香意说:“那奴婢不敢当。”
月九看了看云来殿的丫鬟都穿着白衣,她说:“到处都是白的,这灯笼是白的,这蜡烛是白的,连老天都要替筝妃难过似的,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雪了。”
香意说:“娘娘何苦跟死人较真。”
月九说:“我不喜欢白衣服,容易脏。”
香意说:“娘娘再忍半个月就好了。”
月九皱着眉头,她说:“举国同丧一个月,皇上给了筝妃好大的面子,就算是皇后死了,也不见得会有这么隆重的葬礼。”
香意说:“皇上痴情。”
月九嘴角的弧度嘲讽:“是啊,那烧毁的承恩宫不是推了吗,那一大堆一大堆的泥土往承恩宫运呢。说什么,要不承恩宫变成月季花田,多半是筝妃生前说了喜欢月季之类的话吧。”
香意默默的站在月九身后不在说话。
月九说:“怎么有人那么能折腾呢,生的时候让人不安宁,死了也像根刺似的扎在人的胸口上。”
香意说:“娘娘平日里不是不在乎这些的吗?”
月九看了香意一眼,她说:“忍不住嫉妒了呢。”
“意儿,你还记得百媚那件事吗?”
“记得。”
月九轻笑,她说:“那一次本宫真的好开心,筝妃就算再得宠,皇上站在我这边,她就什么也不是。”
“本宫以为本宫赢了,其实本宫输了。”
香意说:“娘娘,如今筝妃走了,贤妃被皇上软禁了,咱们再忍忍,总会有出头的那一天的。没了筝妃和贤妃,这后宫之中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娘娘的。”
月九说:“意儿,你的意思是本宫比不上筝妃和贤妃?”
香意面色惶恐,她立马跪在雪地上,油纸伞在雪地上翻了几个滚。
月九居高临下的看着香意,她说:“你就在这里跪着吧。”
飘飞的大雪落在月九的头发上,肩膀上,月九头也不回的走回云来殿,任由香意跪在雪地里。
“娘娘。”
月九看着迎上来的丫鬟道:“求情,就陪她一起跪着。”
一干丫鬟噤声。
月九说:“本宫乏了,想休息了。”
月九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丫鬟香芬神色哀戚的禀告道:“娘娘,香意在外面跪了一天,已经走了。”
月九看着香芬道:“你是在怪本宫?”
香芬跪在地上,她连忙说道:“奴婢不敢。”
月九神色淡淡的倚在软榻上,任由香芬跪着,也不叫起。
良久,她才说道:“起了吧,把香意葬了吧。”
月九刚起身,殿外就传来太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月九嘴角微勾,她看了下自己的衣着,没觉得哪里不妥,她走向外殿,看到君临风就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君临风说:“免礼,你们都下去吧。留朕和月嫔说说话。”
云来殿只有君临风和月九两人,君临风找到位置坐下,他说:“听说你今日处死了一个丫头。”
月九笑着说:“皇上消息倒是很灵通。”
君临风说:“这里毕竟是缙云城。”
月九说:“那敢问皇上,臣妾身边有多少皇上的人呢?“
君临风说:“一个也没有。“
月九说:“皇上不愿意说就算了。”
君临风说道:“月家给你选的丫头个个擅长阵法之道,朕一个人也安Сhā不进来,也不想安Сhā。”
月九说:“月家如此强势,皇上也真是有容人之心。”
君临风说:“月家的心思朕很清楚,他们只不过想你做北国的皇后而已。”
月九面色严肃起来:“皇上要封臣妾为后?”
君临风说:“看来你很不愿意啊。”
月九说:“当然不愿意,这与臣妾当初与皇上说好的条件不符合。”
君临风说:“朕不碰你。”
月九说:“皇上若真想有个皇后,就把这皇后之位给滄烟吧。”
君临风说:“滄家的野心太大,朕需要月家平衡。”
月九想了想,她说:“那皇上将臣妾提为妃吧,臣妾若是皇上的新宠,月家的风头会压过滄家的。”
君临风淡淡的看着月九,他说:“你总是懂事得让朕有些不知所措。”
月九垂下头:“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
君临风说:“朕用人,要知道那个人要什么,月九,你与朕也算是从小就认识,朕从不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
月九说:“臣妾并没有什么想要的。”
君临风笑了,他说:“你若对朕没有所求,怎么会愿意为朕效力,小时候除了月渊你谁都不愿意搭理。”
月九听到月渊的名字神色微微一变。
君临风笑道:“所以,月九你进宫果然是为了月渊吗?”
月九说:“皇上有渊的消息吗?”
君临风说:“为了一个消失五年的人,你来到朕的身边,为了自己的亲哥哥,你要守身如玉。”
月九黑着脸色说道:“闭嘴。”
君临风站起身说道:“朕最喜欢和有弱点的人打交道。”
月九心口起伏的道:“渊哥哥为什么和你这种人是朋友!”
君临风面色不变的说道:“月渊离开是为了一个承诺,九儿,你乖乖听话,朕就告诉你月渊去了哪里。”
月九看着君临风,她说:“你果然知道渊哥哥在哪里。”
君临风说:“你不是很确信能从朕这里得到消息吗,要不然你怎么会安心的在朕身边呆四年。”
月九说:“你真是太可怕了。”
君临风说:“朕还是喜欢九儿乖巧的唤朕皇上。”
月九说:“皇上,您如今用我这颗棋子鼓动月家制约滄家,是要重新掌权了吗?”
君临风笑了:“九儿真会说笑话,北国的权一直在本皇手里,只是是时候给滄家和月家巴掌了。”
月九说:“皇上放心,臣妾会清楚掉月家安排在臣妾身边的眼线的。”
君临风看着月九,说:“那你身边所有的侍女岂不是都要被你冻死?”
月九神色一抽,她说:“皇上是在开冷笑话?”
君临风说:“你身边的人朕会亲自动手帮你换掉的。”
月九皱眉:“皇上监视臣妾?”
君临风说:“朕只想给月家一巴掌。”
月九说:“皇上的做法让臣妾想起一个人,筝妃。”
君临风转过身,问:“为何?”
月九冷笑道:“筝妃曾经在云来殿说过一句话,让云来殿所有的丫鬟为她陪葬,看来皇上是要帮筝妃完成遗愿呢。”
君临风说:“你这么说也对,你给了朕一个换掉云来殿丫鬟的理由。”
月九神情疲倦的道:“随皇上吧。臣妾只想问一个问题。”
君临风:“问。”
月九:“渊哥哥还好吗?”
君临风说:“从他给朕的信件上来看,他活得很逍遥。”
月九嘴角翘起:“那就好。”
曦元五年三月,南国因筝妃娘娘突然去世,与北国的同盟破裂。南国与北国边防开始剑拔弩张,关系紧张。
同月,夏太子凌墨回到夏国,夏王因夏太子在北国被囚一事,大发雷霆,要求北王释放夏国出使的使者。
夏国朝堂上,凌墨一身朝服站在百官之首,他高声道:“父皇,北王君临风真是欺人太甚,若不是有贵人相助,我就再也见不到父皇您了。父皇,我们应该对北国宣战!”
“这…….”夏王神色犹豫。
此时有夏国的小兵匆匆忙忙的抬着一个木箱子走上大殿。
“禀报夏王,这是在皇城门外收到的,上面的封条上写着北王赠送夏太子。”
夏王说:“打开来看看。”
小兵将木箱打开,一股血腥味充斥在殿堂。
凌墨看着箱子的断肢和人头,双手捏紧:“莫泽!”
一个老臣老泪纵横的扑倒箱子面前,痛哭道:“泽儿!泽儿!你死得好惨啊!”
夏王捂住胸口道:“北王真是欺人太甚!太甚啊!”
朝堂上百官异口同声的道:“战!战!”
北国曦元五年四月,神宿大陆大国之间气氛紧张,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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