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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邪恶的设计

夜凉如水,书房内鸦雀无声,一股烦闷的气流在空气中无声地窜动。

流云洛祺整个身体沉没在檀木大椅内,仰着头,后脑勺搁在椅背,剑眉紧皱,眼眸微敛,浑身散发出一股无奈和懊恼。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颜歆一直郁郁寡欢,即便偶尔笑脸面对他也是假装出来,她眼底下的那抹哀怨与落寞,逃不过他敏锐的双眼。

昨天,她甚至提出要搬回娘家住几天,理由是想念家人,但他十分清楚,那根本是个借口!不过,他不怪她有这种想法,说到底是自己无能为力,一次次失信于她,无法实现曾经许下的承诺,导致她饱受委屈。

当年,她奋不顾身搭救自己,还有这一年多以来对自己的真情付出,于情于理,自己的确该为她做些什么。或许,就采纳她那个提议?可是,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用这种办法去对付一个女人,会不会太没道义、太无耻了?但,假如不用这个办法,还有什么更好的良策?

还让他心烦的是,今日陪娘亲吃饭的时候,娘亲再次数落他别只顾着颜歆而冷落了楚筱菱!

楚筱菱,那个永远带着倔强表情,不识好歹,大胆妄为,经常顶撞自己,惹自己生气的臭丫头!

哎,想自己为人25年,即便曾经面对多么棘手的公务或多么彪悍强劲的敌人,也没这般烦恼忧愁过。

这种烦恼,好像是自从那丫头进门开始。看来,那丫头并非自己的什么命定伴侣,而是自己的克星!!!

所以,自己不能再姑息下去,否则不仅会伤害到歆儿,还有可能破坏自己和娘亲多年以来的感情!

想到这里,流云洛祺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坚决。也罢,那丫头本就什么也没有,给她平白无故度过一段轻松日子,也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快刀斩乱麻,主意一拿定,他刻不容缓地起身,回去寝房,取出颜歆预先准备好的一张特制床单,跟下人来福交代一番后便走出冀风阁,直奔楚筱菱的翠凝阁!

不大不小的寝房内,安宁静谧,淡淡的烛火洒满各个角落,给整个房间添加了一份温馨和祥宁。

流云洛祺无心观赏周围的景况,先把床单从怀里取出,找个地方藏好,高大的身影悄悄闪进淡紫­色­的幔纱内。

隔着蚊帐,他看到一张清丽脱俗的容颜,带着淡定与从容,酣然大睡着。他先是静立了一阵子,才掀开蚊帐侧坐于床,灿若星辰的黑眸继续不知所思地注视着她。

大概感觉到异样,楚筱菱乍醒,借着淡淡的光芒看清楚床前的人影后,朦胧睡眼登时瞪大,她甚至,还反­射­­性­地做着一个傻傻的动作,抬手揉着自己的眼睛。

“别揉了,这不是梦!”极具磁­性­的嗓音从他紧抿着的薄­唇­逸出,隐约透着一丝嘲弄和讥笑。

真的是他!这神态,这语气,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楚筱菱混沌的意识骤然清醒,美目充满疑惑,他来做什么?深更半夜因何出现自己的闺房内?接到他眼中不断迸发出的炙热盯视,楚筱菱感到格外的不自在,一边翻身坐起,一边颤着声问:“不知王爷深夜光临,所……所谓何事!”

“你说呢?本王深夜抵达本王妃子的闺房,除了那个,还会有何事?”他好看的­唇­角微微一扯,勾勒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他……他这话什么意思?望着他那邪魅诡异的俊颜,楚筱菱头皮直发麻,一股莫名的慌乱和彷徨在心头窜起。不会的,应该不会的,他那么喜欢颜歆,夜夜有那美艳妩媚的颜歆陪伴,又怎会来宠幸自己。

可惜,他接下来的命令,彻底粉碎了她的侥幸想法:“还不快给本王脱衣?”

脱衣……脱衣……不,怎么可以!!楚筱菱更加心慌意乱,直到他命令再起,她才略微稳住情绪,双膝成跪。然而,手指一碰到他的衣袍,便又马上停止。

“怎么?不懂吗?难道出嫁之前你娘没教你怎样服侍夫君?”他的语气,开始转向冷淡,还带着一丝不耐烦。

娘亲……娘亲当然有教过如何替夫君更衣,可是并没教过是在这种情况下替夫君解衣宽带啊!!因为娘亲说,每次与爹爹欢爱,都是爹爹温柔地替她除去衣裳,亲吻她的嘴,给她抚摸,带她走向幸福……

发现楚筱菱依然像根木头似的,流云洛祺生厌之际,同时大感无趣,有股掉头走的冲动。可是想到今晚的计划,他唯有忍着,粗鲁地拉起她的手,来到他的胸口,“快点,本王耐­性­有限!”

他那深沉骇人的表情,还有浑身散发的怒气,让楚筱菱不敢再失神,就那样跪在他的面前,手指颤抖地解开他袍衫上的那排金­色­盘扣,每解开一颗,她的心跳就加快一下!

缠绵悱恻 第二十二章 初夜落红

经过一番艰难的“奋斗”,楚筱菱总算帮他除去外袍、里衬。此时的他,全身只留一件亵裤,伟岸健硕的身躯让她不敢直视。

“你的呢?”他长腿一跨,已经爬上了床。

自己的……自己的……不是该由他来脱吗?担心再度引起他的怒气,楚筱菱心知无法逃避,即使内心感到无比羞涩和无助,却也乖乖地自个脱掉睡衣睡裤,到了肚兜的时候,她实在没有勇气继续。

流云洛祺的耐­性­,一点点地被磨光,长臂一伸,越过她的香肩,手指熟练地扯开她的肚兜带子,顿时,一对极具弹­性­的丰满浑圆呈现在他的眼前。

娇躯发颤,肌肤雪白泛着点点绯红,特别是那两颗娇艳欲滴的蓓蕾,好似一对刚刚成熟的杨梅,在引诱着他去采集。

眸­色­陡然一沉,他喉咙紧致,刻不容缓地低头,张嘴含住其中一颗,大掌同时覆住另一边。

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让楚筱菱浑身一震,欲推开他。奈何,他的手并抓住她两只手,长腿牢牢压住她乱动的娇躯,嘴巴继续蹂躏着,另一只已改为探入她的亵裤内,迅猛而熟稔地侵到她最柔软最神秘同时也是最具吸引力的地带。

又是一阵从没有过的酥麻感,还隐约带着一丝疼痛,让楚筱菱反­射­­性­地并拢起两只玉腿。

可惜她力不从心,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那修长的手指已闯入了她的身体深处。

“不要!!”楚筱菱下意识地呐喊,见他没反应,仍一个劲地侵犯自己,她继续恳请:“王爷,别!王爷……”

“叫我祺!”他的­唇­,从她胸前抽离,说了一句连他自己也不觉察的话,然后迅速扯下她的亵裤,连同自己的,让彼此­祼­裎相对,在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他的欲望已经深深贯入了她的体内,全身的紧绷顿时得到了释放。

撕裂般的痛,仿佛要扯破她的身体,楚筱菱娇容扭成一团,眼泪夺眶而出,一边哀求他的停止,一边自个挪动身体,试图躲开。

正热血沸腾的流云洛祺哪里由她,两手牢牢稳住她的腿,心情狂野地发泄他的欲望……芙蓉帐内,春风无限,欲­火­在疯狂燃烧,好长一段时间才消停。

初尝情yu的楚筱菱,由于疲惫而沉睡了过去。

流去洛祺却仍处于清醒状态,此刻,他还是身无寸缕,靠着床背而坐。眼中情yu消退了,只剩一片深沉,还隐约透着懊恼,心底有股无法解释的莫明心慌。

今晚到此,只是为了实行那个计划,本打算一次完工,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仿佛着了魔似的,无法控制自己,一次又 一次地要了她。

她那里既紧致又柔软,像一股极具吸力的无底深潭,紧紧把他吸扯进去,让他不可自拔。

她仿佛是为自己而生,彼此之间是那么的契合,让他销魂入骨髓。就算是歆儿,也无法给他这种奇妙的感觉。

歆儿!!想起这个名字,他脑海立刻闪现出一张楚楚可怜的娇容,内心不觉又是一阵烦躁。于是,他急忙甩去那种复杂的情绪,幽邃的目光来到洁白的床单上,那里,点点殷红触目鲜明,是楚筱菱的处子之血。

不再多想,他伸手点住她的|­茓­道,把被单扯出,扔到地上,再拿出事先带来的另一张床单铺上,这才解开她的|­茓­道。

一切完毕,本该就此离开,等着明天“好戏”上演。然而,鬼使神差似的,他整个人貌似被钉在了床上,无法抽离。

眼眸一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矫健雄伟的躯体再次朝她玉体趋去,趁她还没清醒,又一次进入了她,继续带着迷迷糊糊、时而清醒时而昏睡的她攀登欲望的巅峰,直到­精­力耗尽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暧昧和旖旎仍在帐内充斥弥漫,流云洛祺尚未从她体内退出,整个身躯沉沉趴在她的身上,头微微地抬起,幽深似海的眼皮晶亮闪烁,时而紧紧盯着她那张酣然熟睡、因为被爱欲洗礼后显得更加娇媚 醉人的容颜,时而不知所思地环视着整个帐内,一双大手毫不间断地摩挲着她的每一寸娇­嫩­肌肤。

蓦地,外面传来四更天的钟鼓声,把他惊醒。

剑眉不觉一蹙,他低咒一声,最后还是从她身上抽离,下床穿好衣衫,带着那件象征着她纯真贞洁的旧床单,心不在焉地离去。

床上的楚筱菱,依旧安然沉睡着,一脸的满足和欣悦,嘴角挂着丝丝线甜蜜,浑然不知一场令她百口莫辩的污蔑和指责即将降临……

出了凝翠阁,流云洛祺索­性­运起轻功,飞速赶回冀风阁,意外地发现,本该在雅歆阁歇息的颜歆竟然这个时候出现。她红­唇­紧抿,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眼中满是哀怨、控诉和伤痛。

内疚之情油然而生,流云洛祺欲开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王爷,您今晚去实现了歆儿提议的计划?”颜歆这才幽幽出声,嗓音 颇为平静,听不出任何表情。

流云洛祺愣了愣,即刻扬起手中的床单,点头应答:“嗯!本王不希望你继续委屈,所以……”

“那王爷是几时去的?现在都差不多要天亮了!”颜歆边说,边仰头望了一下上空,“听来福说,王爷是2更之前就出去的。”

“呃,由于……由于事情有些耽搁,本王……本王回来迟了!”流云洛祺赶忙解释,奈何语气和神情都呈现出他的心虚和撒谎。

是吗?真的有事情耽搁?颜歆内心一阵苦笑。他的疲倦,她全看破眼里。他的能力她很清楚,一向是床上悍将的他,以往每次跟自己欢爱,他从没表露过像现在这种­精­气耗尽的模样。

计划中,明明说一次完事,他2更之前出去,最迟不会超过3更就回来,可现在……都过4更了!!

难怪她今晚心不在焉,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眠,心血来潮地来到这里,询问思忖之下,才知他去实行计划!她甚是欢喜,同时又心急如焚,就那样在殿里等候,可是等了整整2个时辰,才等到他的归来!

流云洛祺更加的尴尬和不知所措,于是拥住她:“走吧,外面冷,我们进去!”

颜歆便也不说什么,随他一起进内。她内心不断告诫自己,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发怒,不管今晚发生过什么,天一亮便都会便都会随风飘去,一切再不重要,只要过了明天,那贱人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而自己彻底安枕无忧!!

随着黑夜的过去,白天慢慢来临人间。

伴随着一阵开门声,两个人影缓缓走进楚筱菱的寝房,分别是喜形于­色­的琴儿和王府的何嬷嬷。

一脸的满足,娇俏醉人,嘴角含春,琴儿一看便知楚筱菱在做着美好甜蜜的梦,还真不忍心叫醒她,但考虑到嬷嬷在等着,只好轻拍楚筱菱媚人的面颊:“筱菱姐,起床了!筱菱姐——”

经过一连窜的呼唤,楚筱菱总算悠悠醒来,看到琴儿,便嘟起小嘴,“琴儿,我好累,想再睡一会!”

“可是何嬷嬷要来收床单,筱菱姐,换过床单再睡吧。”

收床单?­干­什么?意识还没归位的楚筱菱,不觉蹙起细眉,但还是乖乖起身,用被子盖信自己光­祼­的身体,下了床。

琴儿靠近她,一边端详一边暧昧地道:“筱菱姐,想不到昨晚王爷会来哦!”

听到他的名字,楚筱菱脑海即刻浮现出一张俊美无铸的面容,俏脸也随着涌起一阵羞红。

不同于她们的喜悦高兴,正在收床单 何嬷嬷却是另一番表情,布满皱纹的脸由于震惊而扭成一团,只因她发现,那洁白的床单上,并无预期中的落红!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收起床单,然后向楚筱菱一鞠身,退了出去。

少了保嬷嬷,琴儿说话开始直接大胆起来,由于好奇而迫不及待地做出询问:“筱菱姐,昨晚情况怎样?听我娘说,女人的初夜会很疼,是不是?除了疼,还有什么感觉呢?”

楚筱菱内心又是一阵羞涩,眼神不自觉地趋向迷离与茫然,似乎在回味着某种美好。

琴儿见状,忍不住揶揄她:“看来我娘是骗人的,瞧你这表情,肯定不会痛了。”无意间瞥到楚筱菱脖颈上的点点红印,她又接着嚷:“哇,这里好多红印,怎么回事?”

楚筱菱也赶紧跑到梳妆台,看过之后马上恍然大悟,这些,都是他昨晚留下的。

渐渐的,琴儿似乎也明白过来,继续盯着她,神秘偷笑着。

楚筱菱更加尴尬赫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说道:“好了,你想知道是怎么感觉?那我告诉你,我现在是浑身酸痛,疲惫不堪,骨头都要散了!我想沐浴,你能帮我准备一下热水吗?”

“刚才何嬷嬷来的时候,燕儿姐早就去准备热水了,说你等下需要,她还猜得真准!”琴儿依然抿嘴窃笑。

提起何嬷嬷,楚筱菱不禁疑问,“对了,何嬷嬷怎么无端端来收床单,这些床上物品一向不都是你们送去洗衣间的吗?”

“王府规定,凡是王爷的女人,初夜翌日都有嬷嬷来收床单,因为床单上有着贞洁的象征!”

楚筱菱听后,这才恍然大悟,忆起昨晚无意间瞥见的床单上的落红,她心中一阵舒坦,便不再理会这事,吩咐琴儿出去提取热水。

琴儿颌首,快速走了出去,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两名丫鬟,一桶铺满鲜­嫩­花瓣的热水出现在楚筱菱的面前。

直到众人再次离开,楚筱菱才拿掉身上的被单,小心翼翼地跨进浴桶内。

热水侵入肌肤,带来一股舒适感,让她忍不住闭眼,仰头搁在桶缘上。一会,她又睁眼,拨开水面的花瓣,看着那浅浅涟漪,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昨天晚上。

原来,初夜的感觉是那样!娘亲只跟自己讲过会很疼,却没说痛过之后是难以言表的美好的快乐。

好感到了他的需求,还有眷恋与疼惜,他心疼地吻去自己脸上的泪珠,叫自己别怕,说第一次都是这样,他会好好爱自己。

假如感觉不是那般实在和真切,她还以为做了一场春梦,因为昨晚的他,出乎意料的温柔,简直令人难以想象。他一次又一次地带领自己尝试和体会那种陌生的、只需尝过一次就不可自拔的美妙。期间,他还引导自己喊他的名字,当时的自己,嘴里传出的那声“祺”是多么的娇媚,多么的柔和。

他不断的索求,导致她疲惫不堪,迷迷糊糊间就那样配合着他。尽管不知他何时离去,但她隐约感到,他应该呆了很久,很久……

对了,他现在在做什么?起床了吗?今天不用早朝,应该还在睡吧?他的梦里有没有自己?今晚他会不会像琴儿所言,继续过来找自己?

就这样,楚筱菱呆呆盯着水中的自己,花痴般地陶醉在这美好思绪中,直到外面传来琴儿的呼唤,才从中清醒。

水都凉了!!她竟然没有感觉!!

朝外面应了一句,她迅速起身,抹­干­身子,换上一袭­干­净清爽的便服。

用过早膳后,琴儿本来叫她继续睡一会,可她忽然想起老王妃一直关注这事,便迫不及待想去跟老王妃分享。

一路上,她嘴角含春,和琴儿有说有笑。但走着走着,蓦然发现府里那些下人,个个神­色­古怪,远远看着她,交头接耳。

琴儿似乎也感觉到了,欣喜地道:“筱菱姐,她们应该是知道了王爷昨晚夜宿你那的消息。”

楚筱菱听罢,也甚觉有理,于是不再细想和怀疑,稍微加快脚步,一刻钟后抵达漪兰殿。

老王妃正在院子里散步,看到楚筱菱,面露喜­色­:“今日这么早过来,吃过早点了吧?”

楚筱菱微笑点头,“媳­妇­过来是想启禀母妃,王爷他……他昨晚在我房中留宿。”

老王妃双目陡然瞪大,又惊又喜。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断劝他去宠幸楚筱菱,可他每次都推三推四,想不到昨晚偷偷去了。

瞧着楚筱菱俏脸泛红、一副幸福羞涩的样子,她敢肯定,昨晚两人过得很好!心底又是一阵欣慰,她拉住楚筱菱的手:“孩子,你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你们果然是命定的伴侣!!过了,过几天你陪我云一趟净云观,答谢菩萨的帮忙。”

“是的,母妃!”楚筱菱也是喜形于­色­。

正好这时,伴着一阵喧哗,只见两名女子拉拉扯扯地靠近,身后还跟着另外几个围观者,她们都是流云洛祺的侍妾及其贴身丫头。

混乱喧闹的局面让老王妃蹙起了眉头,不悦地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红衣女子争先恐后地哭诉出来:“老王妃,您要为菲菲做主!菲菲明明说的都是事实,如烟却痛骂菲菲,还说要撕破菲菲的嘴!”

“什么事实,你分明就是造谣,竟然说王妃姐姐是残花败柳,初夜没有落红,进王府之前就不是贞洁之身!”被唤做如烟的女子马上跟着反驳,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楚筱菱原本很少搭理这些八卦事,但一听是关乎自己,且还是对自己的污蔑,她便再也无法淡定下来。

老王妃也是非常恼怒,大声叱喝,“你们是什么意思,这话谁说的?”

“回老王妃,菲菲真的没有捏造,府中传得沸沸扬扬,说王爷昨晚云临幸王妃姐姐,今早何嬷嬷收床单的时候,床单上一片­干­净,没有落红!”

没有落红??自己昨晚明明看到那点点殷红的,怎么会没有!楚筱菱震惊得瞪大了清眸。

老王妃同样是惊诧无比,沉吟了片刻后,吩咐下人去把何嬷嬷带来。

何嬷嬷战战兢兢,如实道出今天早上见到的情况。

“不可能的,何嬷嬷,你是不是看错了?”楚筱菱忍不住大嚷。

“王妃娘娘,很抱歉,奴婢看到的时候也很吃惊,但奴婢始终是个奴才,不敢越轨当面指责与大声质问您,故只能带回去,让王爷来定断!”

祺儿?老王妃面容严肃,询问道:“何嬷嬷,是王爷叫你去收床单的?”

“回老王妃,正是!”

老王妃更加疑惑不解,想以往,每当流云洛祺首次宠幸待妾,都是自己命人去收床单,可这次,祺儿因何自作主张,亲自鉴定?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人们,她想解铃还需系铃人,于是命人把流云洛祺也叫来。

一会,来的不仅是流云洛祺,身边还跟着他的八爪鱼——颜歆。

整个场面异常沉寂凝重,老王妃先打量一下颜歆,视线最后落在流云洛祺身上,沉着声问:“祺儿,你昨晚是不是去了筱菱房中过夜?”

流云洛祺稍怔,随即颌首。

“那你来说,昨晚是不是筱菱的初夜?她的第一次是不是给了你?”

流云洛祺又是一阵静默,才淡淡地人、答:“孩儿不记得了!”

不记得!!他亲自经手,怎会不记得!!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神­色­,老王妃总算明白了什么,暂且稳住心头的颤抖,接着又问:“对了,你今天早上为何亲自叫何嬷嬷去收床单?这事一向是娘亲做的!”

“孩儿正好见到何嬷嬷,顺道跟她交代一声,孩儿也想不到会弄出这样的事。”流云洛祺说得异常自然有理。

老王妃心里则在冷哼,看看他,又看看颜歆,真恨不得掐死颜歆。她知道,肯定是这祸­精­捣的鬼!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自己是绝不容许这祸­精­得逞的!

接下来,她又命人去把床单拿来,还派人去数筱菱房里的床单,但得到的结果,让她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原来,以免混淆,王府的床单不但分有等级,且印有记号。何嬷嬷收的那张床单确实印有楚筱菱的记号,而楚筱菱房内的床单总数也不变!

证据确凿,众人再次窃窃私语,好心胆小的尚会对楚筱菱投以一丝同情,至于那些早就看不惯楚筱菱的,此刻可谓满面鄙夷、轻蔑和讥笑。

楚筱菱除了感到疑惑不解,更多的是难过和悲伤,不仅是因为蒙受不白之冤,更是因为流云洛祺的态度。他昨晚说的话,她记得很清楚,他说第一次都是这样的,过后就不痛了。可是,为什么他刚才又说不清楚?为什么?

“母妃,歆儿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这时,颜歆忽然做声。

“有什么话就直说。”老王妃冷冷地应了一句。

“姐姐嫁进王府之前,曾在市集卖豆腐,我亲眼看过她和那些男人调情嬉笑,王爷当时也在场!她的私生活这么不检点,初夜没落红也不奇怪!另外,这事传出去,我们王府的声誉怎么办?王爷岂不是遭人耻笑?”

“我承认和他们有说有笑,但只是言语上的交谈,我连手都没让他们碰过,我们是清白的!”楚筱菱立即辩驳。

“事实摆在面前,这又如何解释?”菲菲哧哼。

楚筱菱哑然,猛地看向流云洛祺,希望他能替自己说句公道话。

“祺儿,你认为呢?”老王妃趁机询问。

本来,看到楚筱菱满是委屈,流云洛祺由于内疚而开始有点动摇,可是一直握住他的颜歆,不时揪紧他,给他传来了某种信息!又看颜歆眼中那抹真情和期盼,最终,他还是硬下心肠,违背良心地哼出:“一个低贱女子,是残花败柳何足为奇!”

流云洛祺的话,不仅是一个最后判决,对楚筱菱来说,更是一个能把她推下万丈深渊的邪力。她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发冷发颤,眼中充满悲愤哀痛,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昨晚的一切,包括他的温柔,他的呵护,彼此间的契合,仍历历在目。他,为何变得这么快?或者,他根本没变过?昨晚的他只是一虚幻,现在的他才是真的?

忽然之间,楚筱菱仿佛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内心更加无地自容,自己真是痴人做痴梦,还天真以为苦尽甘来,早上沐浴的时候,甚至在想他今晚还会不会来,在憧憬往后的幸福生活!

原来,一切都是昙花一现,只是一场梦!一场既美好却又邪恶的梦!

想不到,他会喜欢颜歆到这种程度,为了颜歆不异违背一个男子该有的风度和仁义道德,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对付自己。

绝望充斥着她,伤痛折磨着她,让她心灰意冷,身心疲惫。良久,她收起一切伤痛,向老王妃说出最后一句话:“很抱歉给母妃添麻烦了,至于床单上因何没有落红,请恕媳­妇­无法解释。媳­妇­只想跟母妃说一句,媳­妇­出身虽然低微,但一直谨记女子该有的德行,祺王爷是媳­妇­的第一个男人!!至于母妃会如何处理,媳­妇­不会有半点怨言!!”

说罢,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不再看任何人一眼,包括流云洛祺!就那样低垂着头,朝大门口走去……

缠绵悱恻 第二十三章 命定伴侣

入夜,整个王府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夜­色­当中。

翠凝阁的院子里面也是一片静悄悄,只有那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响声。

­干­净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是楚筱菱。她一袭单薄素净的睡衣,长发随便披散两肩,正抬首仰望着寂寥遥远的夜空,眼中尽显孤独和落寞。

自老王妃那回来后,她便把上、自己关在寝房内,什么人也不见,杜绝我、外界的一切,企图让自己好过一些!可是,越安静,思绪越混乱,只要一靠近那张大床,她满脑便是昨晚的景象。

昨夜,床上春光无限,暧昧旖旎,热情燃烧。今晚,陪伴她的却是一屋子的寂静,还有那无边无际的伤痛与苦楚。

是他,把自己从一个少女变成一个女人,一步步引导自己领略那美好的情yu。他轻吻着自己,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怜惜。他对自己的需求,历历在目,那么的真切,让自己难以忘却。

谁知道,这一切只是昙花一现,是一个早有策划的­阴­谋!相较于怨恨他的邪恶、卑鄙和无情,她更痛恨自己的无知可悲和痴心妄想。­阴­谋来得太快,让她措手不及,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假若被他们得知自己曾经的痴心妄想,必定会引来更多的嘲笑、讥讽的伤害!

整个下午,她就那样心不在焉,­精­神恍惚地呆在屋里,总算到了夜深人静,才迫不及待地从那几乎令她窒息的空间出到这里,借着清凉的晚风舒缓心中的郁结。

曾经,自己也是父母眼中的宝贝,即使父亲遇难后日子过得很贫苦,一家人却团结互助,开开心心。就算嫁到王府受尽委屈与冷落,她仍淡定地熬过去。今天,可谓人生中最痛苦的日子,那个什么“命定伴侣”,彻底在她心中粉碎!

暮云收尽溢清寒,

银汉无声转玉盘。

此生此夜不长好,

明月明年何处看。

看着那一轮皓月,楚筱菱不禁想起小的时候,母亲跟她讲过月亮里面住着一个善良和蔼的月老,人们只要常看月亮就能被月老认住,将来会得到一段好姻缘。

所以不知何时开始,她常坐天井里,了望遥远的夜空,希望月老记住自己,将来赐给自己一个好男人。可如今看来,那大概只是一个传说,又或者,月老顾及的人太多导致忽略了她。

“月老,你真的在月宫里面?那你看到我了吗?你能否告诉我,我这一生,还会不会遇见一个真正疼我、懂我、爱我的良人?”痴痴地仰望,她默念也心中的疑问,同时也是祈求,满腹怅然。

正好这时,一阵细碎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她回首,只见淡淡的夜­色­之下,映出了琴儿那张同样忧伤的脸庞。

“筱菱姐,你怎么出来了?夜气寒凉,你该添件披风!”琴儿慢慢靠近,在楚筱菱细肩覆上一件披风。

“我睡不着!”楚筱菱幽幽应了一句,顺势拉拢一下披风。面对琴儿,她无需隐瞒自己的心思。

琴儿在她旁边坐下,注视了一会,迟疑问出:“你在担心会否被老王妃赶走,故无法入眠?”

担心?不错!自己要是被这种无须有的罪名而赶出王府,不仅会受到外人耻笑,还给家人带来羞辱。特别是娘亲,得知真相后必定柔肠寸断、悲伤欲绝。

还值得担心的是,这事会不会影响到卖豆腐的生意?少了那份收入,一家人的生计可怎么办,母亲的眼疾呢?何时才能治好?

“说来说去,都是王爷的错,他真量坏透了!”琴儿忿忿不平地骂了一句。

坏?对自己来说,他确实是罪大恶极。可对颜歆,他却义无反顾,可谓情深意重。

“莫非这世上的男人都这么坏,不值得信任了?”琴儿继续抱怨着。

终于,楚筱菱出言安慰:“不会的,当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如此,你看赵单羽和奕彬,他们品­性­善良,为人随和,挺好的呀!”

“嗯,赵公子和奕彬哥哥都是好男人。反正啊,凡是有权有势的人,都是坏蛋!特别是王爷,坏人之罪!”

瞧她鼓起两腮的可爱模样,楚筱菱­唇­角不觉抿出一抹淡笑,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叹道:“琴儿,我们离开这里后,恐怕又要恢复以往抛头露面的日子了!”

“嗯!不过我决定了,以后都由我来吆喝好了!”

“你?可以吗?你一直都怕那些男人。况且,你不担心到时声誉受损,像我这样被人指责是水­性­杨花,不知廉耻?”楚筱菱不禁又想起白天的事情,好不容易压住的悲酸再次窜起。

“不怕,都不怕!反正我又没想过嫁给王爷那种混蛋,况且就像你曾经所说,对方若是因为这样而看来起我,那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自信孤傲,毫无惧怕!看着琴儿,楚筱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整个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

是啊,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手臂微微抬起,她拥住琴儿,再次看向寂寥的苍穹。

琴儿也环住她,跟她一起往上看!

她们并不知晓,有个高大的人影,悄然而来,一直静静呆在某个角落,满面思云地注视着她们,好长一段时间后才又悄悄离去。

没有预期中的惩罚,也无预期中的驱逐,第二天,老王妃只是吩咐下去,说那事其中是个误会,还勒令以后不准任何人再提起关于筱菱初夜没落红,她的理由是——她问过大夫,有些女子初夜尽管没落红,却是实实在在的清白之身。

本来,她这个理由很正常,但是在那落后闭塞的古代,却是荒谬之谈。

大家心知肚明她这是偏护楚筱菱的借口,便也不敢多说,只­奶­暗中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有的人羡慕楚筱菱几生修来,能获得老王妃迷惑得贴贴服服。

这些话,都是琴儿听回来的。楚筱菱感慨万千,非常感激老王妃的看重和疼爱,不过也因此,她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了,三步不出门,整日呆在自己的庭院。毕竟,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她很清楚,外面那些谣言是不会很快消失的。

直至回家探望母亲的日子,她总算离开翠凝阁。距离上次见面,只是短短一个月,可看着亲切慈祥的家人,楚筱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若非担心母亲得知真相而难过,她真想就这样呆在家中,不再回去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最后,她还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叫琴儿先回去复命,自己多留一会,陪母亲弟弟晚膳,直到戌时才回府。

整个府邸进入了寂静状态,楚筱菱低垂着头,慢慢向前走着,经过某道回廊时,猛见两个人影,一个是流云洛祺,另一个是永远陪伴在他身边的颜歆。

她正想着要过去行礼呢,或当看不见而绕开。颜歆却已来到了她的面前,语气一如既往地透着轻蔑和嘲讽,“你果真与众不同,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才回来?”

瞧她那嘴脸,楚筱菱本不想理会,不过思前想后,还是做出解释:“我在家陪娘亲吃了晚饭才回来,我有叫琴儿回来通报。”

“哼,是陪娘亲呢,还是陪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假如是我,应该好好反省,而非继续出去招蜂引蝶。”颜歆说着说着,语音蓦然转向不忿,“虽不知母妃因何做出这种荒谬的判决,但明眼人都知道,事实真相是怎么回事!”

“是的,关于事实真相,就算别人不知,你必定知!”楚筱菱届冷然应答,淡淡扫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由头到尾,视线没看过流云洛祺。

望着她慢慢消失于夜­色­当中,颜歆气得直跺脚,不禁对流云洛祺撒娇:“王爷,您看看,她……她这是什么态度嘛!”

流云洛祺一声不吭,闪烁的黑眸牢牢盯着楚筱菱消失的方向。

颜歆越想越不服气,想她绞尽脑子设计了那么一个险局,以为可以把那贱人赶走,熟知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几天只要静下来,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流云洛祺宠幸了楚筱菱回来后的异样,内心可谓阵阵愤怒和不甘。另外,她还以为流云洛祺会跟老王妃争取,执意休掉那贱人,他却说不想破坏呣子感情,说反正楚筱菱名声已经受损,往后在府中估计不会好过,不如就暂且作罢。

他压根不明白,她要的不仅是那贱人声誉受损,她要的是那贱人彻底消失!

“走吧!”忽然,流云洛祺低唤一声,把她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心头还是满腔怒火,但也不好发作,她只是冲他嫣然一笑,重新依偎在他的胸前,暧昧的应着:“嗯,那我们不散步了,我们回房,歆儿服待您就寝!”

流云洛祺也回她一淡淡的笑,拥住她,继续往前迈步,心情却再也不同方才,整个人恍恍惚惚,心不在焉。

颜歆也是满腹思绪,在考虑着如何进行下步棋,反正,她是绝不容许那贱人留在府中,绝不容许那贱人霸着自己的头衔,甚至……有机会抢走自己好不容易得手的男人!!

天高气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这样一个好日子,正是楚筱菱随老王妃云净云观的时候。

还记得,楚筱菱被流云洛祺宠幸过后的翌日早晨,老王妃讲过要带她去净云观答谢佛祖。“落红事件”后,她以为这会取消,不料老王妃计划不改!不过,她也没拒绝,一来,对这位慈祥善良的老人,她无法说不;二来,在王府憋闷了这么久,出去走走也好。

两顶小轿子,十来个随从,没有铺张和隆重,一路颠簸,约中午抵达郊外的净云山山脚。

接下来是一段陡峭的山路,轿子无法再前进,她们只好徒步往上。楚筱菱与另一个丫鬟搀扶住老王妃,几个随从跟后,其余的人留在山脚等候。

越往前,楚筱菱越打心里佩服老王妃。堂堂一个尊荣华贵的太妃,已经上了年纪,可为了心中那份虔诚,竟然不畏艰险。同时,也对这净云观产生了好奇,极想知道在那高深莫测的山顶上,隐藏着一座怎样的神奇寺院。

经过了几刻钟的步行,她们总算抵达山顶,个个都已气喘吁吁,只见那云母缭绕之中,伫立着一座雄伟壮观的寺院。

在小和尚的接待下,她们一起进入寺内的最里层,发现一名瘦骨清风的老人在那恭候。

“贫僧拜见老王妃!老王妃千里而来,贫僧未能及时出门迎接,恳请老王妃见谅!”他一扬手里的拂尘,恭敬地道。

老王妃没有埋怨,反而淡笑:“大师言重了!大师慈悲帮忙众生,老身前来打扰,还望大师多多包涵!”

“老王妃果然宽宏大量,贤惠大方。贫僧正是知道老王妃这­性­格,才敢跟前一个施主多说片刻!”贤士也笑了,语气带着钦佩和欣赏,当他目光转到楚筱菱时,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这位应该是祺王妃吧!”

“善女楚筱菱拜见大师!”楚筱菱对他鞠一鞠身。

“祺王妃请起,贫僧不敢当!”说吧,道士视线重新回到老王妃身上,毫不吝言地恭贺:“老王妃得此良媳,真是福如东海!!”

“这还多得大师帮忙,若非大师,老身岂能得此贤媳!”老王妃趁机再次道谢。

“哪里哪里!贫道只不过是顺应天意,祺王爷与祺王妃有命业姻缘,他们注定天生一对,相亲相爱到永远!”

听到这,楚筱菱心头乍颤!命定姻缘?原来是这位大师牵针引线!!只是,他刚才说自己和流云洛祺会相亲相爱到永远?呵呵,他大概不知道,天生一对的应该是流云洛祺和颜歆吧!!想着想着,楚筱菱­唇­角溢出一抹苦涩悲酸的笑。

老王妃瞧见楚筱菱那神­色­,知道她在伤感缅怀什么,于是暂停这个话题,开始进入祭拜仪式。

她果然是心中向佛,每一步骤,每一动作都异常严肃庄重,以致楚筱菱也不敢有丝毫放松,照着她的吩咐,跟随她做着同样的动作。

拜佛完毕,在大师的安排下,她们循例在寺院用膳,斋菜清清淡淡,楚筱菱却吃得津津有味,这是她这么多天以来,食欲最好的一顿饭。

之后,她又随老王妃沿着寺院各个角落参观,听大师讲解寺院的历史。到了下午3点多,她们才启程正式离开寺院。

下山的路比上山还艰难。像来时一样,楚筱菱和丫鬟扶住老王妃,走得更加小心谨慎。但走着走着,艳阳高照猛然消失,天­色­瞬间暗了下来,且乌云密布,大雨毫无预警地降落大地。

发觉形势突变,老王妃赶紧做出安排:“筱菱,这路不好走,你快放开我,让他们来就行!”

“我没事的,母妃,还是我来扶您吧!”并非楚筱菱信不过那些随从,而是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她不想把老王妃交给其他人,她要亲自带她。

望着楚筱菱固执的样子,老王妃便也不再争执,反握住她,一起慢慢往下。两名随从在前,两名在后,时刻注意着她俩的安危。

大约过了一刻钟,雨点加大,颇有狂风暴雨之势。老王妃开始有了暂时停下之意,可是看着两边都是一些希希疏疏的树木,根本遮掩不了人,且不知这雨会下到几时,万一天黑了更糟糕,于是又打消了念头。

雨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猛烈,薄薄的油纸伞已被吹开,豆大的雨点迎面而开,毫无情面地打在楚筱菱的身上、脸上和发上。

其他人也是,很快大家都湿成一团。

“母妃,看来我们不能再前进了!”楚筱菱忍不住提议。

老王妃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左右环视,然后点了点头,正准备走向旁边的大树,谁知稍不留神,一个脚滑,整个人朝路外倒去。

楚筱菱不假思索,反身地伸手去拉她,其他随从也急忙靠近过来,这让那原本狭窄的道路变得更加拥挤,又刚下过大雨,泥土甚松。

楚筱菱满面雨水,但她依然牢牢拽住老王妃的手,在众人的协助下,总算把老王妃拉回路面,可惜,她自己却掉了下去!!粉红­色­的身影,在那倾斜陡峭的坡面一路翻滚,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

“筱菱,筱菱……”老王妃大惊失­色­,拼命呐喊。

随从们赶紧扶稳她:“老王妃,您别激动,您要注意自己!”

“快,你们快点下去,下去救王妃!!”

下去?怎么下去?看着那朦胧的山坡白茫茫一片,根本没有楚筱菱的身影,随从们无不感到忧心忡忡,且不知所措。

老王妃已泪流满面,伤心哭了出来,同时埋怨自己的笨拙。

稍后,风雨停了,她立刻安排两名下山去找人,另外两个急忙赶回府去搬救兵,自己则和丫鬟坐在一边,静静等候。

一个时辰后,流云洛祺火速赶到,见老王妃狼狈悲伤地坐在地上,全身湿淋,他心痛不已,“母妃,您还好吧?”

看到儿子,老王妃沉寂的心顿时燃亮起来,激动地抓住他的手:“祺儿,快,快去救筱菱,她为了救我才跌下去的!”

流云洛祺眼神一阵晃动,随即环视整个四周,继而安抚她:“母妃您先回去,接下来的事交给孩儿就是了!”

“不行,我要在这里等,我要见到筱菱才安心!”老王妃一脸固执。

流云洛祺见状,沉吟了片刻,才道:“母妃,您身体不好,又淋了雨,应该早点回去。您这样的话,孩儿肯定分心,找到她的机会更低!”

“是啊老王妃,请您还是随我们回府吧,您在这里,王爷心挂着你,对寻找王妃很不利的!”丫鬟也劝慰了一句。

其他人也纷纷加入劝解。老王妃前思后想,最终同意!临走之前,紧紧握住流云洛祺的手,“祺儿,我不管你对她心意怎样,但你务必找到她,就算是为了母妃,知道吗?”

流云洛祺坚定地点头,“母妃放心,孩儿找不到她,不会回去见你!”

有了他这句话,老王妃总算放心,再次愁眉苦脸地朝下看了一会,这才慢吞吞地随其他下山。

目送母亲安然离开,流云洛祺刻不容缓,开始运起轻蔑沿斜往下。老天爷似乎要考验他的能力,刚停不久的大雨,再次下了起来,很快把他弄湿。

他拧着眉头,一边抹着脸,锐利的双眸一路张望,高大矫健的身躯时而临空飞起,时而在斜坡上块捷奔跑,直到他抵达谷底的时候,终于看到那抹粉红­色­的身影。

“喂……丫头,你醒醒,听到本王的话吗?快醒醒!”他在她身边蹲下,轻声呼唤着。见她毫无反应,不由伸手探她鼻息,得知她还活着,紧张的心放下不少。然后托起她的头,继续拍打着她那苍白无血­色­的脸颊:“楚筱菱,你这丫头,醒一下,丫头……”

奈何,任他如何叫喊,楚筱菱仍旧纹丝不动,双目紧紧闭着,满面雨水。

眼看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渐暗下来,流云洛祺环视周围,再瞧瞧那高不可测的斜坡,心想这样上去肯定不行。于是抱起她,在附近走了一圈,终于发现不远处有个山洞。

心头一喜,他抱着她,快速朝那洞内奔去……

缠绵悱恻 第二十四章 洞内缠绵

这是一个方形的晃洞,长和宽都大约十来丈,高两丈,由于地处高处,因此就算外面滂沱大雨,这里仍保持着­干­燥清爽。

洞内一片空荡,一根竹竿横挂着,一些杂草,应该是上一个过路人所留。

流云洛祺先将楚筱菱放下,去除预先准备的火把,迅速生起了火,接着脱去自己的湿外袍,搭在竹竿上。­干­爽的里衣则铺在地面。

然后,他才开始动手解褪楚筱菱的衣裳,这才发现,她的右脚受伤了!估计是被那块石头擦伤的。

他剑眉微微一蹙,随机扯下自己半截裤管替她包扎起来。又见她头发湿淋淋的,于是解开她的睡衣,用她的肚兜去抹擦她脸上的水珠和长发。

一切安顿好后,他才背靠洞壁坐下,一边微微吐气,一边闭目养神,直到身边响起的蟋蟀声让他回过神来。之间楚筱菱娇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不停在抖动。稍作思忖,他便将她抱起,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一触到他那光­祼­温热的胸膛,楚筱菱马上感觉到一股热源,下意识地朝他胸前靠近,还主动搂住他的腰身,继续阖着眼眸沉睡。

流云洛祺一愣,放在她腰间的大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些许,让自己和她拥抱得亲密无间,感觉着她那细弱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肌肤上,他内心泛起了阵阵悸动。

“爹爹与娘亲真是幸福,妞妞将来也要找个像爹爹这么专一深情的夫君,他要像爹爹疼爱娘亲一样疼爱妞妞,永远跟妞妞在一起!”忽然,楚筱菱不经意的梦呓出声。

流云洛祺有武功功底,自然听得非常清楚,俊颜霎时一僵,猛地抬起她的 脸,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撩开她额前几撮发丝。

这是他头一次近距离注视她。

她有着一个光洁的额头,新月般的细柳眉,浓密的睫毛长而翘,挺直小巧的鼻子,樱­唇­不点而红。即便面­色­苍白,却丝毫不顺她的美丽娇俏,反而给她增添一丝我见犹怜的风韵。

想不到,这丫头长得还真不错!他在心里叹了一句,思绪随着渐渐飘远……

落红事件过后,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派人调查她。方知,她的父亲是个才华洋溢的秀才,曾经有个美好的家庭,后来家道中落,她为了肩负起一家的生计才抛头露面卖豆腐。

她应该有对恩爱的父母吧,否则也不会在梦中念念不忘。她想嫁个深情专一、疼她爱她的夫君?可惜,在她嫁入王府那一刻开始,注定她这个梦想不能实现。

自己的心系单独,恐怕再也没有多余的爱给她。歆儿,那个曾经舍命搭救自己的女人,一直无怨无悔地为自己付出,自己断然不能辜负。

她没被走出王府,他感到惊愕之余,也有点儿释然。原来,他并不是那么想她离开。

“丫头,你若是安分守己,本王还以让你安然呆在府中,否则,休怪本王情!”他布满剑茧的手,轻轻摩挲着她娇­嫩­的面颊,心里在暗暗默念。

然后,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准备在她光洁的额头亲吻。孰料,嘴­唇­距离她的额头还有几寸之远,便觉一对迷离茫然的水眸映入自己的眼帘!

她,醒了!!

楚筱菱皱着眉,意识逐渐从混沌转向清明,但她看清楚眼前这张熟悉的俊容,眸中不禁露出一丝困惑,又发觉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动作极其的暧昧,想也不想她立刻从他身上站起。却由于脚伤,她还来不及迈步便无力 支撑地跌价于地。

“你……你还好吧!”流云洛祺反­射­­性­地朝她伸出手。

楚筱菱稍微挪一下臀部,靠洞壁坐好,这才发觉,脚受伤了,但也被包扎,是他……是他替自己包扎的伤口!!

“你的脚,有没有大碍?”他又问。

楚筱菱依然不语,美目环视整个洞内,第一眼便见到竹竿上那件粉红­色­肚兜。那……那不是自己的肚兜吗?怎会挂在那儿!

花容一变,她立刻收回视线,低头,果然发现自己里衣内一片空荡,于是难以置信瞪向流云洛祺。

她的反应,让流云洛祺感到非常不悦,仿佛自己占了她的便宜似的,自己是她男人,就算看到她的身体,又何足为奇!!

照以往,他本该发火,然而出口的却是解释:“考虑到留着里衣会比肚兜暖和,本王便用你的肚兜替你擦­干­头发!”

楚筱菱一听,小嘴又是形成一个O型!!他……他竟然用肚兜来替自己擦头发!

“对了,外面已经天黑,要明天才能上山,今晚就在这过一夜。你肚子饿不饿?饿的话就忍着吧!”他今天真有点异常,话忽然变得多了起来!

中午在净云观吃得不少,却已消化,如今还真感到有点儿饿。楚筱菱保持缄默,继续打量着整个山洞,看到竹竿上的外裳,准备起身。

流云洛祺按住她:“你要拿什么?本王……帮你吧!”

“我想把衣裳拿来!”

“你很冷?那衣裳还没­干­,穿上去会更冷!又或者,你怕本王侵犯你?”流云洛祺飞扬的浓眉再次蹙起。

楚筱菱不再理会,自顾起身。

却被流云洛祺快一步,只见那高大的身影闪电般跑进竹竿,再次回来时,递给楚筱菱那件粉红­色­外裳。

楚筱菱并没有穿上,而是解开腰间的钱袋,倒出几个小包包。

原来童心未泯的琴儿,每次在楚筱菱外出时总会在她钱袋装点小东西,说是给她途中解闷,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派上用场。

她解开其中一颗包装,把甜点放到嘴里,忽觉到旁边的炙热盯视,她一顿,随即拿起一颗递过去。

流云洛祺默默看着,好一会才接过来,打开一看,是块糯米糍!这丫头,不是一般的贪吃,竟然随身带这东西!

本来他不喜欢甜食,这次不知是肚子饿呢,还是其他缘故,他竟然觉得挺好吃,挺可口的!

见他吃完,楚筱菱又分给他两颗。

不过这次,他没有接,而是道:“你自己吃吧!”

楚筱菱也不说什么,讷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收起,继续自顾吃了起来,整个过程,再也不吭半句。

洞内一片寂静,只有那柴火燃烧而发出的霹霹响声,注视着低头沉默的她,流云洛祺感到一股没来由的心烦,忍不住质问:“没话跟本王说吗?”

楚筱菱抬头,娇颜微讶。说真的,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也不知有什么可跟他谈聊。

流云洛祺不觉更加烦躁,还有点儿羞恼:“跟本王相处,就那么让你无话可说?”

“谢谢!”楚筱菱终于出声,嗓音淡淡的,不是很大。

谢谢!!他要的不是这样!真是笨蛋!流云洛祺面­色­绷得越来越紧。

瞧着他那高深莫测的俊颜,楚筱菱心头同样百味翻滚,想起什么似的,赶忙询问:“母妃她……还好吧?”

“没什么大碍,已被下人护送回府!是你舍命救了娘亲?”流云洛祺的目光,一直炙热地盯着她的小脸,“你不怕跌下去会有­性­命危险?”

“我出事总好过她出事!”楚筱菱淡然应答,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

流云洛祺薄­唇­一扬,“看来,你对娘亲很不错嘛!”

“母妃对我好,我对她好也是应该!”楚筱菱由衷感叹。相比于老王妃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那点付出又算得了什么。

“是不是所有对你好的人,你都会对他好?”

“嗯!”

“那本王呢?本王对你怎样?”

他,竟然这样问?他还好意思问出来?楚筱菱内心嗤笑,夹杂着一丝苦涩。她没有回答,而是转开话题:“很抱歉,我有点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吧,仰头抵在洞壁,缓缓阖上眼皮。

她这是什么态度,明明是一对夫妻,对话却无比的客气和冷淡,让他感到非常不爽!哼,倘若是歆儿,在这种情况下,定会撒娇般地主动靠近过来,温柔娇嗲,千情万种地跟自己甜言蜜语,给自己解决,甚至……

越想,越心烦,他不禁起身走到洞口,发现外面的雨停了,四处依然一片漆黑。他呆呆的,不知所思地愣了一阵了,再次回到她身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睡熟了。

于是,他也挨着她坐下,闭上眼,明明私服疲惫,但他就是无法入眠,最后,他睁开星眸,不由分说地把她抱到自己大腿上,把也的脚岔开到两边,然后再次抬起她的脸,继续静起端详。

连睡觉都皱着眉头,还撅起小嘴,真是个倔强无趣的女人!看着看着,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往下,随着一阵微风吹来,楚筱菱宽松的衣襟突然耸起,他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了里面的诱人春光。

条件反­射­的,他脑海猛然闪过上次欢爱的片段,喉咙不觉一阵紧致,让他不假思索,探手进去覆上她那时高耸丰满且极具弹­性­的浑圆。

一触碰,他更欲罢不能,开始熟稔地揉搓起来,接着还俯首,吻上其中一颗粉­嫩­的蓓蕾。

随着时间的过去,意识到怎么回事,美目一瞪,反身­性­地准备抽离。

“乖,别动!”他的声音压制着浓浓的情yu,低沉中带着低哑。

楚筱菱除了感到酥麻,还有震惊。他想­干­什么?莫非想在这里……或者,又是他的另一个­阴­谋?可怜的楚筱菱,受过一次伤害后,心里一直残留着­阴­影。想到此,她便不再犹豫,身体继续站起。

流云洛祺按得紧紧的,布满情yu的眸瞳炽热地盯着她,低声讲出自己的要求:“本王想要你!”

楚筱菱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拒绝,“我……我不想!”

她的话,让他勃然大怒,从来没人敢拒绝自己,从来没人会拒绝自己!就连歆儿,听到自己这种要求也会欢天喜地,且迫不及待地服待自己!

自尊心和威严受到极大的损伤,他的嗓音转向冷冽,“你是本王的王妃,当然不能拒绝本王,本王几时想要你,你都得听从。”

楚筱菱一听,轻咬樱­唇­,含怨怒瞪。

“还否记得上次,你本该被逐出府,是娘亲保了你。假若你今天不从了本王,就是犯了七出之条,本王有权休掉你!”这么无耻的威胁,流云洛祺不禁对自己鄙夷一番,然而,他就是无法自控。他自己也不理解,为何如此需要她,明知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不应做那种事,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

七出之条?不错,出嫁前夕,娘亲曾经讲过,以后要好好服待夫君,夫君有需要,做妻子的就要尽义务却满足他!!即便眼前的他,很坏!很可恶!!

是否留存王府,她已不抱任何希望,可是一想起老王妃的好,想起老王妃为保住自己而不顾那些待妾的私下抱怨,她便再也坚持不下,整个人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软弱了下来。

看着她那认命的表情,流云洛祺心头一喜,­性­感的薄­唇­微微扬起,形成一抹午间狂妄的笑,手中动作继续,同时毫不费力地扯下她的亵裤。

突如其来的冰凉感,让楚筱菱从苦闷无奈的思绪中清醒,发觉自己和他已祼裎相对,还有,他那滚烫的硕大正紧抵住自己的柔软,蓄势待发!

流云洛祺开始在她身上各处点火,待她一准备好,稍微用力便贯穿入了她的体内……

熟悉激昂的感觉,让楚筱菱颤抖连连,因为他的卖力,她双手不爱控制地攀上他的脖子,无助柔弱地承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侵入。

火还在燃烧,一阳一­阴­两具身躯密不可分地贴合在一起,做着人类最原始最自然的事情。

娇羞不已的楚筱菱,一直竭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也极力保持面部表情的镇定,因为她知道,他会通过火光看到自己的表情,自己一旦民荡,会引来他地嗤笑。

流云洛祺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更加用力撞入她身体深处,还一边邪恶地问:“喜欢本王这样对你吗?”

楚筱菱又是一阵羞愧,贝齿咬紧樱­唇­,别过脸,不理他。

奈何,流云洛祺根本不放过她,他是个Xing爱高手,懂得如何让她不由自主,果然,经过一番致命的撞击,楚筱菱再也忍不住,发出了压制多时的娇吟和尖叫。

她的吟叫,她的陶醉,给流云洛祺带来极大的满足感和优越感,不由律动地更加狂野。

因为他们的存在,洞内不再安静冷清,处处充满热情高亢,旖旎暧昧,春光无限……

黑夜在那欲望燃烧中过去,新的一天再次降临人间。

楚筱菱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和他仍然维持着昨晚那个姿势,他躺在地上,自己则趴在他的身上。两人都是身无寸缕,自己的里衣勉强盖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她没有立刻起身,只是静静趴着,视线定在他那刚毅俊美的面容上。初夜那晚,他半夜离开,今天算是自己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他。老天对他真的很厚待,不但赐给他尊贵的身份,还给他一个完美无暇的外表。

饱满的额头,一双剑眉刚毅英挺,尽管他此刻闭着眼,她却依稀记得,那是一双时刻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眸;鼻子又高又直,­性­感的薄­唇­就算是睡着了也仍蓄着自信,再往下,男­性­喉结微微跳动着,­精­壮的躯体没有一丝赘­肉­。

难怪颜歆那般迷他,为了独占他而不异使尽办法来排挤驱逐自己,因为就算是自己,若非尝试过他的无情和邪恶,恐怕也难逃出好的“情网”。

想到此,楚筱菱的思绪跟着清醒过来,不管他昨夜基于什么心态,需要也罢,戏弄也罢,或是­阴­谋也罢,都已成过去,不管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她也觉得无所谓。

昨晚的他,又恢复了初夜当晚的温柔,又让她忍不住想胡思乱想,不过她知道,不管昨夜发生过什么,都已过去,离开这个山洞,回到王府之后,自己和他,应该再也没有交集。

心中无法自控地窜起一丝不知名的惆怅,楚筱菱柳眉自然蹙起,微微叹了一口气,正想从他身上起来,却闻一道醇厚低沉的嗓音传到耳际:“一大早就苦着脸,唉声叹气的,莫非在怪本王昨晚没满足到你?”

撞上那对漆黑如潭的眼眸,楚筱菱条然一震,没有说话,起身的动作不停止。

流云洛祺长臂一出,按住她,嗓音透出一股不悦:“没本王的允许,你休想主动离开本王!”

“天亮了,我们该回去了,免得母妃担心!”楚筱菱淡淡地提醒一句。其实,担心的何止母妃,那个颜歆,得知他是因为寻找自己而一夜未归,肯定会心急如焚,胡思乱想吧。

流云洛祺这才侧首,发现地上的柴火已成灰烬,缕缕阳光从海内外­射­了进来。不过,还是没有动静,目光带着暧昧和邪魅,紧紧盯着她,“满意本王昨晚带给你的快乐吗?”

楚筱菱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极力压住心底的颤抖和羞涩,不作答。

流云洛祺见状,皱起双眉。这丫头,为何总是这般不知趣,假如是歆儿,此刻必定露出娇羞和妩媚,嗲声说很满意,很快乐,很开心,且还会要求自己再来一次!

无名火即刻在心里燃起,他一边粗鲁地将她从身上推开,一边弯腰坐起。

楚筱菱猝不及防,整个身体朝旁边翻滚过去,幸亏她手脚快,在即将倒地的那刻,用手撑住地面,这才避免自己细­嫩­的娇躯受到沙粒的侵袭。

暂且忽略狼狈,她拿起睡衣,且找到亵裤一并穿上,最后一拐一拐地走到竹竿那,取出粉红­色­的肚兜。

由于昨晚被他用来抹头发,原本­干­净的肚兜此刻布满了点点污泥,,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穿上,只闻他那充满戏谑的声音再次传来:“别告诉本王,你打算把这件东西穿上去?”

什么嘛,自己穿不穿关他什么事,他未免管得太多了吧?楚筱菱感到一丝不爽,原本踌躇的心不再犹豫。

可惜,在她不来不及穿的时候,流云洛祺闪电般地冲到她的面前,一把抢下她手中的肚兜,同时拿起她的衣裙,递给她:“直接套上这个就行了,别人又看不出你里面穿不穿肚兜!”

“把它还回我!”楚筱菱一边接住衣裳,一边轻声地嚷。

流云洛祺根本不理她,一手拿稳肚兜,另一手开始拿起自己的衣袍。

楚筱菱恨得直咬牙,但也无能为力,于是不再与他计较,开始着衣整带。

在她一切弄妥之后,流云洛祺也穿好了衣袍,这才把肚兜还给她,同时在她面前弯下腰。

“你……这是做什么?”楚筱菱见状,结巴地问。

“你的脚不是摔坏了吗?或者,你保证你能走,且一直步行到山顶?”

楚筱菱恍然大悟,随即把肚兜揣在怀里,两只手臂缓缓搭上他的肩膀,还来不及反应,便觉得自己双脚离地,整个人趴在了他宽阔的背上。

与他欢爱过几次,也曾跟他身体更进一步的贴合,可是如今被他背着,又是另一番感觉。那是一股莫名的安全感,让她心里很是踏实,很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

因为是夏天,又加上早晨的阳光,被雨水冲过的地面开始有了­干­燥的迹象,泥土也紧了不少。

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斜坡,流云洛祺俊颜呈现­阴­沉,面部线条绷得紧紧的,其实,凭他的功夫,想冲到山顶不成问题,可现在背着这丫头,他根本施展不了功力,看来只能老实地、一步步地往上爬了。

起初,他还能健步如飞,但随着走的路多了,太阳也越来越猛烈,他便感到有点力不从心,开始喘气。

他的辛苦,楚筱菱当然觉察到,便忍不住道:“不如把我放下来吧!”

他不语,也没放下她,心里在咒骂自己的无用,想他勇战沙场多年,从来不知疲倦,今天就背着一个女人,爬了一个斜坡而已,竟会感到力不从心,这是怎么回事!!

发现他的汗珠布满了额头,楚筱菱便用自己的袖子去给他拭擦,不经意间被他额上的滚热烫得大吃一惊,“你……你额头很热,你……你没事吧!”

“闭嘴!”流云洛祺更感懊丧,极力忍住那莫名其妙的不适,继续往前。

楚筱菱只好安静下来,内心却仍无比的焦急,以往的一切怨恨暂时也通通抛开,她只知道,现在的他,是个好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知所措的她,只能抬头仰望天空,祈祷老天爷保佑他没事!

幸亏走到一半的时候,碰上了那些一直在寻找他们的王府待卫。

侍卫们看见流云洛祺,还有他背上的筱菱,无不感到欢喜,“王爷,总算找到你们了!对了,要不要属下等帮忙?”

流云洛祺略微思忖,摇头。

最后,在待卫的引导下,大家沿着一条捷径出谷,抵达山脚,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上了马车,流云洛祺这才把她放下,自己也坐在一边,整个脊背靠在车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楚筱菱忧心忡忡地望着他,关切询问,“你……没事吧?还好吗?”

流云洛祺回望她,默不作声,一会,闭上眼睛。

楚筱菱见状,便也安静下来,时不时地注视他。

回到府中,已有一大群人在等候,最为突出的是颜歆,还有那群待妾。

看到流云洛祺抱着楚筱菱进来,她娇颜大变,在流云洛祺一放下楚筱菱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扑进流云洛祺的怀里,嗓音尽显焦急和担忧:“王爷,您没事吧,因何现在才回来?歆儿担心死了!”

“是啊王爷,您昨晚一夜不归,歆姐姐也彻夜不眠,一直担心你是否会出什么意外!”菲菲跟着附和。

流云洛祺一阵心疼,轻轻抚顺她的后背,稍作解释:“昨晚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太晚,根本不能下山,唯有等今天才回来。”

发现她面容异常憔悴,还带着黑眼圈,分明就是没睡的样子,他又是一阵心疼,还有淡淡的愧疚:“歆儿,下次不准这样了,你看你,憔悴成这样!”

“王爷不在,歆儿哪睡得下!”颜歆继续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对了,您折腾了一夜,肯定很累了,请随歆儿回房,歆儿服待您沐浴和用膳!”

流云洛祺颌首,注意力再次转向老王妃,提出告辞,“娘亲,孩儿先行退下!另外,她的脚只是扭伤了一些,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让大夫看看即可,娘亲不必担心!”

“好,你也辛苦了,快去休息吧!”老王妃疼爱地目送他,直到他渐渐远去,这才欢天喜地地拉住楚筱菱,“筱菱,你没事真好,没事就好!”

“母妃,让你担心受怕了!”楚筱菱对她内疚一笑。

“傻瓜,你怎么这样说话,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掉下去了!对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我马上命人安排大夫过去给你看看脚伤!”

楚筱菱点头,在琴儿和丫鬟的搀扶下回到了她的住处。刚填饱肚子,大夫正好抵达,他给楚筱菱清洗伤口,敷药包扎后还留下一些处方和药膏,跟她说并无大碍,叫她无需担心。

大夫离开后,楚筱菱在琴儿的服待下洗去一身疲惫和污泥,躺下床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

一闭上眼,她整个思绪便不受控制地回到昨晚,心也开始变得烦乱起来。不可否认,昨晚的情景让她很怀念,他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温柔一面,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无不让她记忆深刻,铭感于心。

想着想着,她脑海不禁又浮现出方才的那幕。正如自己所想,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个短暂的梦,回到王府后,他便再也不属于自己,只属那个女人——颜歆!!

想到以后恐怕再也不能享受他那难得的温柔,她的内心,陡然泛起一丝惆怅,曾经的画面,莫非真的只能靠记忆去缅怀了?

一声幽叹,极力甩一甩头,楚筱菱不再留恋那一去不会复返的美梦,强迫自己去想些其他事情,许久一段时间,总算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惊见颜歆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昨晚和王爷做过什么?”颜歆居高临下,语气带着不悦和愠怒,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原来是问这事!!面对她的不可一世,好像自己不回答就不罢休似的,楚筱菱并没被她吓到,而是保持沉默,冷冷回望她。

“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丑事,因此不敢开口?”颜歆继续咄咄逼人。

不可告人的丑事?楚筱菱内心冷哼,跟流云洛祺——自己的夫君欢爱,是不可告人吗?是丑事吗?更何况,一切都是流云洛祺主动弄起的!

看着她那骄傲跋扈、盛气凌人的样子,楚筱菱忍不住想戳戳她的锐气:“假如和自己夫君欢爱也算不可告人,那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能够公开之事了吧!”

颜歆一听,花容骤变!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第六感一向很强的她,总觉得流云洛祺昨晚跟楚筱菱独处,一定有事情发生,碍于不敢问流云洛祺,只能在服待人沐浴时找些蛛丝马迹。尽管在他背部和胸前都找不到印痕,但她始终不安心,以致跑来这里质问,想不到真的被自己猜中!!

见她颇爱打击,楚筱菱忽感心凉。想不到她颜歆也有这么一面!!也会有今日!!

“是你趁机勾引王爷的,是不是?”忽然,颜歆又道,神­色­变得更加愤怒。

“你是太低估了自己呢,或是低估了王爷?你讲过你是他唯一的女人,那他又怎么会受我勾引?既然想知道真相,何不去问王爷,他那么疼你,定然对你有问必答!”想想她对自己的种种伤害和污蔑,楚筱菱便也毫不客气起来。

“你……哼,你别得意,别以为跟他度过一夜就自不量力,充其量,你只是他发泄的对象!”

“是吗?那也代表他需要我!”

颜歆脸­色­变成了猪肝­色­,由于扭曲而变得甚是骇人恐怖,两只拳头紧紧撺着,真恨不得朝楚筱菱重重锤去。不过,她最终还是忍住,怒瞪了一眼,随即转身,扬长而去!

门口因为她的经过,引起了一阵震动,不停摇摆!

随着颜歆的消失,楚筱菱强装的坚强也逐渐卸了下来,俏颜泛起了阵阵悲哀。

正好这时,琴儿走了进来,怯怯地问她:“筱菱姐,你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吗?你昨晚……真的……”

“我昨天不在,大家都急坏了吧?”楚筱菱打断她,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嗯,我们都迟迟不睡,担心你和王爷的安危。对了,你肚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琴儿对刚才的事,还是好奇不已,不过见筱菱不想提,便也作罢。

楚筱菱摇了摇头,“暂时不用,我还不饿!”

“嗯!”琴儿继续注视着她,沉吟了片刻,又道:“听燕儿姐说,王爷他……病倒了!”

病倒?怎么回事?他早上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楚筱菱一阵愕然。

“王爷昨天为公务奔波一天,回府后又接到你跌下山谷的消息,他原本就染了点风寒,现在估计是风寒加重,导致发作了!”琴儿解释。

原来如此,难怪今早碰他额头的时候,感觉到一阵滚烫!同时,楚筱菱还感到哭笑不得。这男人,明明那么累,昨晚还对自己不断索求,逞强不肯把自己交给待卫,一直坚持背着自己。哎,即便是铁打的身子,这么一番闹腾,也会吃不消的!

“筱菱姐,那你要不要去看看他?”琴儿忽然又问。

看他?要吗?他会接受自己去看他?那个颜歆会不会也在场?不过话说回来,他染了风寒,间接和自己有关,自己不去看他,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下定决心,她冲琴儿点头,幸亏脚伤不是很严重,有人搀扶还能勉强走路。于是,换了一袭便服,在琴儿的陪伴下,她起身朝冀风阁走去……

“王爷,可以服药了!”颜歆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在床畔坐下。

流云洛祺一边疼爱地看着她,一边配合她一口一口地把药接进肚子里。

忽觉她一声不吭,他不由心生纳闷“歆儿,你有心事?”

颜歆握着玉碗的手,微微一抖,美目看他,欲言又止。

“还在担心 本王?对不起,让你受惊了,不过本王没事,你大可放心!”流云洛祺温柔的嗓音,更加宠溺怜惜。

颜歆讷讷一笑,起身把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对此,流云洛祺很不习惯,更加肯定她有事情发生,于是又问:“歆儿,你到底怎么了?有人惹你生气?”

颜歆回到床边,依然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流云洛祺伸手,抬起她的头,不准她躲避,“你存心要本王担心焦急的吗?”

顿时,眼泪扑扑地,从颜歆眸里涌出,却还是故作坚强:“算了,还是等王爷您康复了歆儿再告诉您吧!”

“不,现在就说!”他的语气,不容否决。

颜歆又是一阵沉吟,忽然问道:“记得王爷说过,会永远疼爱歆儿,心中只有歆儿一个!王爷这些话……如今还算数吗?”

听她突然这样问,流云洛祺困惑加深,却也如实应答:“当然!对了,是不是本王最近冷落你,导致你胡思乱想了。歆儿,你听本王说,最近是公事繁忙,本王想替皇兄分担,希望你能谅解,过一阵子就好了!”

“不是的,不是这个原因!”颜歆吞吞吐吐,“歆儿斗胆,王爷昨天晚上,战跟王妃姐姐一起,是否做过……做过……做过……”

流云洛祺一听,脑海立刻闪现出昨晚的销魂画面,眼神变得闪烁起来,表情也是非常的心虚。

颜歆内心大大受创,果然是真的!!她内心恨得直咬牙,但并不发作,继续楚楚可怜,“姐姐刚才向我示威,说王爷昨晚宠幸她,她还说……您爱她!”

“什么?本王爱她?她说的?”

“嗯,她说王爷是那么迫切地需要她,程度之大,导致就算在野外也宠幸她,这不是爱是什么!!”颜歆稍顿了顿,才接着往下:“其实歆儿不该质疑,不该生气,但歆儿就是控制不了心中的难过,因为歆儿以为王爷只对歆儿一个人好!看来,一切都是歆儿自作多情,痴心妄想,王爷您是那么的高贵,那么完美,岂是歆儿能够独占!其实,贵妃大姐曾经劝过歆儿,叫歆儿别做梦,看来,梦是该醒了!”

她的悲痛欲绝和失望难过,无比揪疼着流云洛祺的心,于是赶紧搂住她,“歆儿,别这样,本王……本王……”

“王爷无需自责,歆儿知道以后应该怎样做了!”

“歆儿喜欢王爷,自然希望王爷也能一心一意相待,但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恳请王爷别自责,也不必对歆儿感到任何愧疚,歆儿不敢奢望占满王爷的心,将来占有一席之地便已满足!!”

“不会的,歆儿,别胡思乱想,你曾经对本王的付出和牺牲,本王时刻记着,本王绝不辜负你,不管身边多少女人,你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个,最让本王不舍放手的那个!”

颜歆眼神一晃,面­色­一怔,随即破涕为笑,“有王爷这句话,歆儿心满意足。即便再大的委屈,歆儿出不觉得怎么了!!谢谢您,王爷,谢谢您对歆儿的厚爱!!”

“对不起,是本王昨晚一时糊涂才……才……。本王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宠幸她了!”流云洛祺不断亲吻着她的黑发,万般怜爱地抚顺着好怕脊背。

颜歆整个脸庞埋在他的胸前,心中怒火逐渐平息,得意取而代之,虽然这次被那个贱人占了便宜,但她明白,仅此而已,就这么一次而已!!当然,她依然不会掉以轻心,那贱人想取代自己?做梦吧!!自己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正好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禀告:“启禀王爷,菱王妃来探望您!”

流云洛祺身体一僵,黑眸眯起。

颜歆也主动从他怀中出来,一丝异样从眼中消逝而过,起身佯装告辞:“既然姐姐来看王爷,那歆儿先告退!”

“不用!你留下!”流云洛祺按住她,回复丫鬟之时,低沉的嗓音骤然变冷,“叫她进来!”

看到流云洛祺那乌云密布、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模样,颜歆心在冷笑,她知道,等下有好戏看了!!

缠绵悱恻 第二十五章 无情羞辱

楚筱菱一瘸一拐地踏进房来,身边只有琴儿陪伴着。

看到颜歆也在,她先是一愣,神­色­很快又稳定下来,在床前给流云洛祺鞠一鞠身,语气充满关切:“臣妾给王爷请安,听闻王爷染了风寒,一切可好?”

久久得不到他的回应,楚筱菱不禁抬头,只见他满面­阴­沉,好比乌云密布,特别是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正朝自己­射­出犀利冰冷的光芒。

他。。。。。。怎么了?今天早上都不是这样子,为何短短一天之间整个人都变了?莫非真的病的很厉害?压住心底的纳闷,楚筱菱继续关怀询问:“王爷,大夫怎么说?您。。。。。。没什么大碍吧?”

得到的回应,仍是满室寂静,只有身后的颜歆隐隐约约传来鄙夷和冷哼只声!

俏脸即刻闪过一丝尴尬,楚筱菱心想自己恐怕来的不是时候,破坏了人家的温馨,便作告辞:“那王爷好好休息吧,臣妾先行告退!”

说罢,她转身,在琴儿的搀扶下,准备朝外面走。

刚迈出几步,却听流云洛祺的噪音响起:“站住!!”

楚筱菱知道他在喊自己,不觉停下,回到床前。

“你跟歆儿炫耀,说本王昨晚。。。。。。宠幸了你?还说。。。。。。本王爱你?”流云洛祺神­色­还是异常森冷。

楚筱菱一听,浑身不觉抖了一抖,渐渐明白他因何变得异常,原来,是颜歆告状了!!只是,想不到自己一时的气话,会被人如此扭曲!!他爱自己?会吗?颜歆到底跟他说过什么,是怎样的污蔑自己??

“你该知道,歆儿在本王心中的地位是无人可比的,只有歆儿才是本王用心疼爱呵护的女人,本王决不允许她受半点委屈和伤痛,更不准你向她搬弄是非!”幽深如潭的眼眸怒气渐浓,嗓音仿若千年寒冰。

搬弄是非?炫耀?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己只不过说了一件事实,换来的竟是一种无须有的罪名!

“别以为你是正妃就摆架子了,不错,本王昨晚是要了你,但那只是一种发泄,不夹杂任何感情!你是本王的女人,跟其他的侍妾一样,有义务供本王泄欲。记住,你除了是泄欲的工具,便什么也不是!!只有歆儿才真正配得上与本王灵­肉­结合!”一句句无情的话语,就像一把把锐利的尖刀,不仅带着刺痛,还有羞辱!

若非站得坚定,楚筱菱恐怕已近瘫软在地!胸口猛如被无数细针所扎,引来无以复加的痛。昨夜的缠绵依然在脑海清晰可见,自己方才还在回味,还在憧憬。。。。。。孰料,他的温柔,他的呵护,仍旧只是一个假象!!

楚筱菱啊楚筱菱,你到底何时才会学乖,才会清醒?明知不可能的事,为什么还在痴心妄想。听到了吗?自己只是供他泄欲的工具!!没带任何感情!!没有疼惜,有的只是赤­祼­­祼­的占有和侵犯!!占有过后无休止的羞辱与污蔑!!

一旁的颜歆,留意到了楚筱菱及其受伤的样子,此时内心可谓非一般的凉快,但她表面仍装贤德体贴,盈盈走到床前,温声细语的安慰流云洛祺:“王爷请息怒,您的风寒尚未痊愈,不易动怒的。”

心里德痛,愈加的猛烈,犹如排山倒海,让楚筱菱简直无法呼吸,有股力量促使她要尽快离开,离开这个只需多呆一下就会给她多一份痛苦的地方!!刻不容缓,她快速地朝流云洛祺欠了欠身,顾不上脚痛,往门口便走。

“本王有说过让你走了吗?”流云洛祺叱喝,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气恼,至于气恼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楚筱菱只好再次停止,回头,并没走近,只是远远看着他。

“是否记住了本王的话?以后懂得怎么做了?”

怎么做?她能怎么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主动,是他施行,根本不到自己控制!!

“还敢勾引本王吗?”他一个劲的质问!

勾引?听到这个词,楚筱菱心头窜起一丝苦涩,还有隐隐的羞愤。是啊,昨晚确实是勾引,但,是他勾引自己!这是什么世道,做贼的反而大喊捉贼!!!

估计是看到了流云洛祺脸­色­越来越是难看,一直陪在楚筱菱身边的琴儿,不由暗暗碰了一下楚筱菱的手臂,把她从沉思中拉出来。

用力吸了一口气,稳住胸口的激荡起伏,终于,楚筱菱尽量平静地道出:“臣妾知罪!臣妾以后再也不敢。。。。勾引王爷,臣妾自知身份低微,只是一个供王爷泄欲的工具!王爷爱的人是颜侧妃,臣妾以后会安分守己,绝不做出任何越轨之事!不敢痴心妄想!!不敢自不量力!!”

假如他要的是这个,那么,她会遂了他的心,只要他让她离开!因为她实在呆不下去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流云洛祺本该高兴,但事实相反,他的面庞,还是乌云般暗沉。

“请问。。。。。。臣妾可以走了吗?”尽管心中很痛,很苦,楚筱菱却在暗暗警告自己,千万别在这个时候表露。

流云洛祺没有作声,身子一正,闭上眼睛,索­性­来个置之不理。

颜歆走的楚筱菱的身边,满脸的虚情假意:“妹妹送姐姐出去吧!”

楚筱菱不理她,只是吩咐琴儿搀扶自己。

出了房门,下了高高的石阶,颜歆赫然挡在面前,鄙夷的冷哼,“怎样?失败的滋味很难受、很痛苦吧?别以为王爷宠幸过你一次就自作多情!这府中的女人,哪个没被王爷宠幸过?王爷爱的人,只有我,唯我一个!”

看着她得意可恶的嘴脸,想起她的无耻污蔑,楚筱菱恨不得扯破她的嘴,不过最终,她还是忍住,只冷冷地道:“那么,我祝福你,和他,白头偕老,相爱到永远!!”

话毕,她挺直腰杆,坚强离去,留下一脸惊愕的颜歆呆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走得太快,以致脚痛加深,楚筱菱却毫无感觉,外伤再痛,也不及心灵的痛!羞辱、悲愤、失望等等情绪,让她无地自容、哀痛欲绝!

“筱菱姐,你停一会吧,再走下去你的脚会很糟糕的!”琴儿出声,见她没反应,只好用力拉住她,且把她扶到旁边的石凳坐下,接着道:“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很愤怒,你。。。。。。不如哭出来吧!”

哭?哭什么?哭自己的自作多情?哭自己被污蔑?哭自己被伤害?就算是,那也是自己自取其辱!!还记得刚嫁入王府的时候,在那片桃花林里,他就警告过自己!那么,再哭的话,只会让自己自个鄙视!

“明明是那颜歆污蔑,你怎么不解释?”琴儿忿然,替她感到不平!

解释?解释有用吗?流云洛祺心中早已认定颜歆十全十美,自己则是个坏女人。所以,解释反而会引来更多的嗤笑和鄙夷!况且,这话用得着解释吗?他为了安慰那颜歆,不惜颠倒是非,明明是他使手段强要了自己,最后却反过来把罪名安到自己身上,说自己勾引他!!

自己真可笑,还以为他是个优秀男子,一听他染了风寒便担心不已,还迫不及待地跑来想看看他怎样!!结果竟然是。。。。。。

沉默地歇息了一会,她突然站起身,“琴儿,我们回去吧!”

琴儿点头,心情还是无比的沉重和伤悲。两个娇小的人儿,被午后斜阳拉长了影子,显得那么孤寂,凄然与无奈!!!

接下来的日子对楚筱菱而言,又是另一种煎熬。流云洛祺那天给她的伤害太深,以致无法忘却,她只需一静,脑海便自觉闪现出他羞辱自己的情景。她甚至几个夜晚连续做着同样的梦,一开始是梦到和他缠绵欢爱,可每当抵达Gao潮之际,画面立刻转向他凶神恶煞地冷言讥讽教训自己。

几日下来,她憔悴消瘦了不少,食欲不振,­精­神萎靡。她再也没有看过他,只是从琴儿口中得知他在发病第三天就恢复了正常。

颜歆,那个可恶的人,仍时不时地带着一批爪牙前来奚落和戏弄,每次说的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楚筱菱怒在心中,却不敢反驳或回骂,只因心里时刻谨记流云洛祺的警告。

直到那天,老王妃省亲回府,派人叫她过去漪兰阁用膳,她终略微整装,踏出翠凝阁。

到了那儿,才发觉流云洛祺和颜歆也在,她忽然有股掉头走的冲动,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过去。

老王妃尚未知晓发生过的事情,含笑拉住楚筱菱略显冰冷的手,关切询问:“筱菱,你瘦了,最近身体不好吗?”

“托母妃的福,媳­妇­一切安好!只是最近天气有点闷热,以致胃口不甚好。”楚筱菱苍白的容颜挤出微笑,感激地回望她。

老王妃一听,乍喜,“胃口不好?那有无感到恶心?莫非。。。。。。你有喜了?”

“呃,不是的,不是那回事!”

老王妃一场欢喜一场空,面带失望,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吩咐大家开始用膳。吃着吃着,她又跟楚筱菱讲:“对了,过几天是皇上的寿诞,我们会进宫祝贺,你。。。。。。要不要一起去?”

其实,根据礼数,楚筱菱身为祺王府的正妃,自然要去,可是经过上次宴会,老王妃便不想强迫她,决定先征求她的意见。

皇上寿诞?楚筱菱脑海即刻闪出一张温和亲切的面容。于情于理,自己该去祝贺,但万一稍微不妥而引起一些意外,那可怎么办?自己受辱不紧要,破坏了皇上的雅致可是大事呢!

“听闻皇上这次还亲自点名要姐姐参加,姐姐不会不去吧?”颜歆忽然Сhā了一句!很明显是不怀好意。

皇上点名要自己去,楚筱菱心头又是一颤。

“是的,难得皇上厚爱,你没有其他事的话就一起去吧!”老王妃这也才补充。

“既然如此,那媳­妇­听从母妃的话!”楚筱菱终于做出决定,“对了母妃,我们要送些什么贺礼给皇上?”

“这个问题,皇上什么都有,我们的礼物就算再昂贵也会显得普通!不过你无需担心,贺礼方面我来想吧!”

楚筱菱稍怔,随即又道:“母妃,我。。。。。。我想自己来!”

“哦?莫非你想到了送什么?”

“还没,不过我会认真考虑,我想应该尽量送些皇上少见的东西!”

老王妃听罢,点点头:“好!!那你想到了就告诉我!”

一旁的颜歆,满脸鄙夷和轻蔑,她认为,想楚筱菱这种人,压根送不出什么好东西,到时必定又是一场好戏。

反观流云洛祺,整个过程一声不吭,俊彦好比搽上一层黑油,深沉­阴­霾,线条冷冽,嘴里使劲嚼着饭菜,犀利的星眸晃来晃去,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吧!!!

回到住处之后,楚筱菱不由把这事告诉琴儿,琴儿得知她受到皇上指名参加寿诞,替她感到高兴之余,又有点担忧,“筱菱姐,那王爷是什么反应??”

流云洛祺?楚筱菱柳眉微微蹙起。老实说,整顿饭下来,她压根没看过流云洛祺和颜歆,只知道他没说过话,没发表过任何意见。

“他会不会不高兴?”琴儿又问。

“他怎么会不高兴,尽管我不是他喜欢的人,但我始终是祺王妃,皇上器重我,也是他的荣誉!”楚筱菱回神,不以为然地应答。

听她这么一说,琴儿心底的不知名忧虑总算消除,开始讨论礼物,“那你打算送什么贺礼给皇上?”

“皇上高贵尊荣,可谓无所不有,反正我也没能力送贵重的东西,不如就送福画给他!”这是楚筱菱方才从漪兰阁回来途中想到的!

“你亲自画画送给皇上?好啊!”琴儿立时拍掌。她知道,楚筱菱自小跟父亲画画,还见过楚筱菱的画,觉得很好看。

楚筱菱反而没那么自信,父亲的画工确实不错,可惜自己学艺不­精­,跟父亲相比,简直差了一大截。

“对了,你准备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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