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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邪恶的设计

画什么?楚筱菱歪头,略微思索,喜悦道出:“一幅疆土画,重峦叠嶂,房屋耸立,人来人往,气势磅礴,普天下都是他的国土,简直寓意深厚。”

“哇,太­棒­了,皇上看到这幅画,必定龙心大悦,笑得合不拢口!!”琴儿鼓起掌来。

楚筱菱也被她渲染了,呵呵直笑,“龙心大悦就不敢奢望了,只希望他别龙颜大怒!”

“哎呀,你放心,皇上那么器重厚爱你,怎会生你气呢!!”

的确,流云洛祯不仅是位好皇帝,还是个大好人,他并不是因为自己出身低微而鄙视自己。想起宴会当晚在花园与他的片刻相处,楚筱菱于是淡定了不少,心中的意会也更加坚定。

接下来的日子,她的­精­力几乎都花在画画上,约10天的努力,总算圆满竣工。

皇帝生日宴,当然是气派、热闹、奢华和隆重。整个现场火光辉明,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文武百官携妻带儿,脸带微笑欣悦。后宫嫔妃个个浓妆艳抹,争芳斗艳。到处可见宫奴忙碌的影子。

祺王府的代表有老王妃、流云洛祺、楚筱菱和颜歆。他们提前抵达,分别给皇帝呈上礼物。

老王妃送给皇上的是一个古董花瓶,流云洛祺送了一副象牙棋,听说是异国重金购买回来的,天下间独一无二。颜歆的礼物则是价值连城的玛瑙。

轮到楚筱菱的时候,以颜贵妃为首的那些嫔妃,还有慧心太后等人,无比屏息凝神,等看“好戏”。

楚筱菱明白这个时候自己一定要从容淡定,于是极力稳住心慌,嫣然而笑,在流云洛祯面前盈盈一拜:“臣妾祝贺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臣妾一点心意,望皇上笑纳!”

见到她,流云洛祯本就高兴,这时更是迫不及待地亲自下台,从她手中接过礼物,打开一看,马上露出惊艳和赞许,好久才舍得移开视线,惊奇地问:“这是你亲自画的?”

“回皇上,正是臣妾拙作,画工不好,请皇上恕罪!”

“哪里哪里,画得非常好,非常妙,这是朕今晚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之一!”流云洛祯龙心大悦,赞不绝口。

其他人纷纷对楚筱菱递来羡慕恭喜的注视。

“祺王妃到底送了什么礼物,引得皇上如此开心?”忽然,慧心太后问了一句,语音平淡,不过有心一听,便能听出她的不悦。

“母后您看,辽阔疆土,重峦叠嶂,房屋耸立,人口熙攘,气势磅礴,这不正说明普天下皆是朕的国土?还有,整幅画运笔豪迈、苍劲浑厚,祺王妃真是心思独特,才艺过人!”流云洛祯趁机再赞叹。

看着那幅画,慧心太后不得不暗暗佩服楚筱菱的才华和心思。

颜贵妃面­色­大变,充满妒忌的眼眸与颜歆对望了一下!

颜歆更是气得直想跺脚,本来今晚已经做好看楚筱菱出丑的准备,不料事与愿违,这贱人非但不出丑,还赢得全场呼气,简直气死她了!!!

老王妃满腹欣慰,握住楚筱菱的手,对她传达鼓励与赞赏。

还有一个人,流云洛祺,他也被今晚的楚筱菱震撼到了。自己的女人受到皇上的赞扬和赞赏,这本该是何等的尊荣和幸运,他应感到喜悦,感到骄傲,然而不知因何缘故,他心头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怒火,他竟然宁愿她的礼物受到讨厌和批判,而非现在这样,接受万人崇拜赞许,特别是流云洛祯!!

接下来,是流云洛桢回礼的时候,他赏赐给楚筱菱一对水晶耳环!

看着流云洛桢亲切熙和的笑脸,还有他掌中的华美耳环,楚筱菱除了惊喜,还有诧异,想不到他会回送自己如此贵重的礼物,尽管以前未曾见过,但她笃定,这对耳环绝对价值不菲,毕竟,从皇帝手中出来的东西,百分之百昂贵!

“怎么,不喜欢吗?”流云洛桢嗓音仍旧是如水般柔和。

“呃。。。。。。臣妾。。。。。。臣妾。。。。。。”楚筱菱紧张得说不出话,手心直冒细汗,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老王妃。

老王妃也被流云洛桢的举动所摄住,直至收到楚筱菱的救助,她才逐渐缓过神来,稍作思忖后,笑着叫她收礼:“难得皇上厚爱,你就收下吧!”

楚筱菱听后,这才毕恭毕敬地跪下,从他手中接过耳环,同时拜谢:“臣妾多谢皇上!”

高台上的颜贵妃,吃味地Сhā了一句,皮笑脸不笑:“皇上对祺王妃果然独特,这对水晶耳环本是邦国进贡的贡品,只有一对,臣妾等人还揣摩着皇上会送到哪个宫,想不到。。。。。。是给了祺王妃!”

流云洛祯岂是等闲之辈,马上看出颜贵妃的用意,不禁邪魅笑道:“后宫嫔妃众多,耳环只有一对,朕正头疼如何处理它,如今送到祺王妃手中,爱妃们都无法可说,也不会怪朕偏向哪宫了吧!”

颜贵妃神­色­一怔,随即也粲齿,转开话题,“敢问皇上。您准备了什么礼物给歆儿?”

流云洛桢抬手抬了一下随身太监,拿起另一锦盒,是对琥珀,直接递给颜歆:“这是朕赐给颜侧妃的!!”

本来,皇帝今晚不停赞扬楚筱菱,又赐给罕见耳环,颜歆心里可谓又气又急,如今瞧他赐予自己这礼物,虽不够楚筱菱的贵重,却也算是给了一个台阶,心中纵使仍然有气,终还是连忙接下,同时谢主隆恩。

最后,流云洛桢赐了一件翡翠镯子给老王妃,同时问道:“兰太妃今晚会留在皇宫吧?朕已命人把养心殿打扫­干­净,床铺等也准备好了!”

“多谢皇上!!皇上有心了!!”老王妃满腹感激,不觉跪地谢恩。原来,这几天是流云皇朝沿袭下来的斋戒日子,老王妃往年都会在宫中居住数日,拜佛念经,以表诚心。

“不知祺王妃会不会一起留下?”流云洛桢注意力再次转向楚筱菱,“太妃年事渐高,是时候找个人来接替了!”

“皇上想得真是周到!”老王妃又是一阵感激,随即询问楚筱菱,“筱菱,你这几天没什么事吧?想不想陪母妃一起参加斋戒。母妃老了,再过几年恐怕要你来替母妃完成任务!”

“媳­妇­。。。。。。媳­妇­事先并不知晓,因此什么也没带。。。。。。”楚筱菱顿感惊愕,且不知所措。

“衣物的话,明天大可命人带来,主要是你肯不肯留下。对了,你还没好好逛过皇宫,你可趁这几天参观一下御花园和整个皇宫!”

“老王妃说得不错!!”流云洛桢即刻附和,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视线看向一直沉默寡言、冷酷淡漠的流云洛祺,语气既认真,又带着些揶揄地问:“朕到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不知皇帝肯不肯放人呢?” 自楚筱菱给流云洛桢送画开始,流云洛祺便默不作声,整个面部­阴­晴不定,特别是刚才,楚筱菱不问他意见就擅自接下流云洛桢的耳环,更是让他没来由的生气,如今又见她有可能留在皇宫,心里可谓大大不爽!

“呵呵,看来黄弟不舍得放人!”流云洛桢看出流云洛祺的不悦,不禁用了激将法。

“皇兄取笑了!没这回事!!”流云洛祺果然中了激将法,冷淡地吩咐楚筱菱,“你就留下吧!”

楚筱菱又是一阵愕然,随即受命,“臣妾。。。。。。遵命!”

四周顿时静了下来,一股异样的气流在空中暗暗涌动,大家各怀心思,似乎在揣摩着什么,最后还是太监提醒宴会即将开始才从中清醒,即便各自入席。。。。。。

真正的斋戒,并无想象中严谨和累赘。

这两天,楚筱菱很早就起床,随老王妃抵达皇祠,认真诚恳地做着一系列拜祭。

本来,新帝登基后,身为先帝妃子的老王妃不该再出现于此,但流云洛桢顾念她缅怀先帝,于是特许她慧心太后享有一样的权利,随时可来拜祭先帝。

到了下午便是自由活动时间,老王妃带着楚筱菱到处游逛,正经过一处荷花池时,看到颜贵妃一身华服,在几位嫔妃与宫女的拥簇下迎面而来。

她一靠近,楚筱菱赶紧给她行礼:“拜见贵妃娘娘,拜见众位娘娘!”

老王妃得了特许,除慧心太后之后,她无需参拜其他嫔妃。

对于老王妃的冷眼斜视,颜贵妃没多加理会,反正她的目的是楚筱菱,“祺王妃应该没见过这么美的御花园吧!”

“皇上是皇朝最尊贵的人,他的后宫自然是本皇朝最大最美的地方!”楚筱菱由衷赞叹,态度尽显真诚。

“看来祺王妃很喜欢这里,难怪乐不思蜀,莫非想就此住下去?”颜贵妃语气逐渐透出嘲弄和讥讽。

“贵妃娘娘严重了,臣妾自知此次留宫目的,幸得皇上厚爱,臣妾才得以欣赏到这么美好的东西!”

楚筱菱说的是事实,然而听在颜贵妃的耳中,就觉得是炫耀,本就生厌心,此时多了一份羞怒,于是,她冲到旁边一妃子打了眼­色­。

妃子会意,随即伸手,毫无预警地往楚筱菱身上推去。

楚筱菱猝不及防,娇小的身体自然往后倒,求生的本能让她不假思索地抓住了距离最近的颜贵妃。

颜贵妃早有防备,用力一甩,只闻“兹”的一阵衣裳破碎声,楚筱菱整个人扑到在地。

发现自己的袍袖少了一截,颜贵妃怒气即起:“大胆刁­妇­,竟敢冒犯本宫,来人,给她掌嘴!”

楚筱菱惊魂未定,正欲起身,可刚一抬头便觉眼前一闪,唰唰唰的,两面的面颊已经挨了好几巴掌。顿时传来的疼痛,让她又是一个踉跄,重新扑回地面。

“来人,给本宫踩!用力地踩!!”颜贵妃再次发令,龇牙漏齿,颇有踩死楚筱菱之意。

缠绵悱恻 第二十六章 柔情似水

眼见几只大脚将要落在楚筱菱的后背,老王妃及时大喝而出,“慢着!你们谁也不准动她!”

颜贵妃顿时眯起了眼,“兰贵妃,你这话何意?本宫惩罚奴才,不必经过你允许和Сhā手吧?”

“不错,颜贵妃在后宫势力强大,甚至只手遮天,想教训谁老身无权过问,但你现在惩罚的人,正是老身的媳­妇­!”

“媳­妇­又怎样,扯破本宫衣裙,自然要受罚,这件群纱可是皇上赐给的呢!”

“臣妾的媳­妇­犯罪,自然是有臣妾这个当婆婆来教训和做主,无需颜贵妃劳烦!!”老王妃说罢,用眼神喝退那几位狗奴才,同时扶起楚筱菱,边关切地问:“筱菱,你还好吧?”

“母妃不用担心,媳­妇­没事!”楚紫菱给她一个微弱的笑,希望她放心。其实,刚才那几巴掌,力度极大,自己又毫无防备,当场就觉得眼冒金花,且疼痛难耐。

老王妃心知她在佯装无事,不由再次转向颜贵妃,冷哼道:“大家都说颜贵妃慈悲满怀,但老身今日所见,并非如此,看来都是传言有误,又或者,莫非是老身眼睛有问题?”

“本宫是慈悲为怀,那也要看对什么人,做错事的人绝不纵容!”颜贵妃气得脸都绿了。

“今天的事情到底怎样,颜贵妃心中有数,您不就想为妹妹讨个公道吗?不过颜贵妃请别忘了,颜歆怎么说也是祺王府的侧妃,臣妾终究是她婆婆!颜贵妃有权惩罚比您身份低下的人,臣妾同样有权管教自己的媳­妇­!”管教二字,老王妃加重了语气。

颜贵妃自然听出她的话中意思,美丽的脸庞更是羞怒不已,真恨不得连这老太婆也一起痛打。

“臣妾一向希望与崇尚,家和万事兴,即便不喜欢某个人,却也没想过故意整弄,只是,若然有人欺负臣妾的人,那就另当别论!”老王妃继续做出警告。

颜贵妃被“吓”得只能作罢,狠狠瞪了老王妃一眼,用力地从楚紫菱手中抢过那半截袖子,转身悻悻然地离开。

随着她们的远去,场面陡然安静下来,偌大的荷花池边,只剩下楚紫菱,老王妃以其贴身嬷嬷。

看着楚紫菱那红肿胀痛的脸庞,老王妃心疼不已,把她带劲旁边的亭子里面。

楚紫菱一坐下,马上安慰她:“母妃不必为我担心,我真的不痛!”

“你这孩子,现在又没外人在,何必强忍着!”老王妃取出­干­净的手帕,轻轻拭擦着她的两边面颊。

“不,真的没事!”楚紫菱有点哽咽,既因为痛,又因为感动。

“这皇宫就是这样,权利使得那些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皆变得凶残手辣,冷酷无情。幸亏今天慧心太后不在场,否则这局面还真不知如何收拾!”

“母妃对不起,让您受惊了!”

“傻瓜,不关你的事,要怪也是怪我,保护你的能力还是不够。”

楚紫菱淡淡一笑,想起什么似的,忍不住询问:“对了母妃,媳­妇­斗胆,那个慧心太后,曾经和您有过很大过节,是吗?”

老王妃怔了怔,略微思忖后点头。她已将楚紫菱当成半个女儿对待,有些话觉得不必向她隐瞒,“后宫当中,波云诡谲,并非你不去招惹她们,她们就会放过你。当年,我的­性­情跟你一样,淡然从容,从没想过去争去霸些什么,正因此,我得到了先帝的宠爱。慧心太后当年还是皇后,把我视为眼中钉,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凭她娘家的势力和宫中的实权,她的皇后宝座是稳坐不移吗,但她就是提防我,处处对我刁难,或许,她是看不惯先帝对我的独特吧。”

“以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记仇!就算到了现在,依然没有放过任何奚落您的机会?”楚紫菱想起几次跟慧心太后碰面时的情景,不禁Сhā嘴。

“幸亏皇上英明,我才不至于受委屈,祺儿也不至于为难!”老王妃说罢,语气陡然转向惋惜和提防,“对了,我想那颜贵妃不会就此罢休,关于今天的事,她必定去慧心太后面前大做文章,所以,剩下的几天,我们恐怕再也不能随便乱逛。”

楚紫菱颔首,“再美好的恭喜,也需一个安静的环境去欣赏,假如因为享受美好而受到灾难的话,那就破坏了原本的意义。”

“你这孩子,真是贴心,母妃始终不明白,祺儿为何就是对你不上心!”老王妃改为握住她的手,定定望着她,真切地问,“筱菱,你怨母妃吗?”

楚紫菱一时不明她的意思,不由愕了愕。

老王妃严重愧意渐渐加深,“母妃知道,荣华富贵对你来说并不重要,母妃把你娶进门却不能给你幸福,对此母妃真的很内疚!”

听到这里,楚紫菱这才恍然大悟,连忙道:“母妃千万别这样,除了紫菱的爹娘,母妃便是对紫菱最好的人。自紫菱嫁入王府以来,母妃处处维护紫菱,紫菱感激感动都来不及,又怎会怨恨呢!”

“每个女人,要的无非是丈夫的关注和疼爱,即便只是一点点!但是,祺儿对你却……母妃有时不禁在想,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神通广大的无为大师是不是算错了!经过这么多事,我有点怀疑,你和祺儿到底是不是命定伴侣!”

命定伴侣?经过一次次伤害后,楚紫菱早就觉得这个词对自己很遥远。

“对不起,是母妃自私,母妃不喜欢颜歆,于是把你扯进来。母妃不清楚祺儿因何对那颜歆死心塌地,当初认为有你这么一个贤惠的媳­妇­,定能慢慢取代她的位置,殊不知结果竟然……”老王妃越说越惭愧,越自责,“是我低估了颜歆,低估了她在祺儿心中的地位,都怪我,若不是我,你现在应该继续过着以往快乐自在的生活!我还答应过你,负责把你娘的眼睛治好,可到头来还是没办法,我真的无能,对你的每样承诺都无法实现。”

不错,嫁进王府之前,就算要抛头露面,在市集面嘻嘻哈哈,尝尽人家冷暖,受尽白眼,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快乐的,毕竟有家人陪伴和爱护。嫁进王府后,生活是无忧无虑,却多了一份心灵的空虚,还有不定时的折磨。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再也无法挽回,或许自己这辈子福薄,不能拥有一个真心疼爱的夫婿。一连窜的打击和伤害,让她变得认命,对曾经一些美好梦想不再抱有希望,决定得过且过!不过,最近一定时间,母亲脸上的笑容多了,还受到了邻居与亲戚的尊重和关注,所以,嫁入王府也不能说是毫无好处。

不想老王妃继续陷入愧悔和自责,楚紫菱稍微收拾一下惆怅复杂的心情,由衷劝慰:“母妃请别这样,有您这样疼着,我就算再委屈也不觉得!另外,娘亲的病,本就不是我们能以控制,您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可是……”老王妃依然满面愧­色­,稍作停顿,转向道:“紫菱,如果你觉得委屈和难过,尽管说出来,你……想离开王府的话,母妃也不会阻挠!”

紫菱愣了愣,随即笑着摇头:“紫菱一日是母妃的媳­妇­,便一辈子是,除非哪天母妃不要紫菱,紫菱才会离开!!”

她的体贴,她的谅解,她的隐忍,又是引起老王妃一阵热泪,不禁拿她入怀,声音哽咽地呢喃:“好,哪天你真的想走了就告诉母妃,只要你快乐,母妃尽量满足你的要求!知道吗?”

楚紫菱颔首,也是满腔盈泪,回抱住她。

婆媳两人越靠越紧,用拥抱来传达彼此间的感动与真情……

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

已向丹霞生浅晕,故将清露作芳尘。

眼下已经四月底,这里依然满园玉兰。高大伟岸的树­干­上,点缀着多多洁白无瑕的白玉兰。随着美丽夜­色­的辉映,静静地绽放,散发出一股特有的淡雅清香,充满了整个院子,沁人心脾。

夜深人静,所有的人都在屋内酣然大睡,楚紫菱却毫无睡意,在这玉兰树底,静静发呆。

都所红花要有绿叶衬,可是这玉兰花开,陪衬她的却是一段段的枝条,光秃秃的树­干­上嵌着大多大多的洁白的花。它不为争奇斗艳,只在寂静中自然开放,纯净朴素,透着高雅与雍容。

自己,跟这玉兰花很是相似,没有绿叶衬托,没有绚丽装点,没有­色­彩炫耀,不过,缺少了玉兰花的淡定、洒脱与顽强。

之所以答应留在宫中陪伴老王妃,有个重要原因是想离开那机会让自己窒息的祺王府,希望能够悠闲几日。孰料,老天爷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少了颜歆的找碴,却多了一个颜贵妃的刁难。

颜贵妃是颜歆的打劫,意图非常明显,今日若非有老王妃在,自己承受的恐怕不值是那几巴掌。自己已经够隐忍了,为何她们就是不肯放过自己?这样的日子会维持多久,自己还能支撑多久?难道真的要自己离开王府她们才肯罢休?

白天的时候,老王妃讲过放自己走,但自己心里明白,老王妃因为心疼愧疚才那样说,毕竟,自己是她看中的儿媳­妇­,还没进门多久就离开,最受伤的应该是她!

清风中开始透出一股无奈、苦楚和幽然,楚紫菱无助地低下头,整个脸庞埋在膝盖间,强忍多时的眼泪终于无声地滑了出来。

“祺王妃……祺王妃,你……还好吧?”突然,一道充满关切的温柔嗓音自头顶传来。

楚紫菱身体一僵,赶紧用裙衫抹掉眼泪,这才抬头,只见一身华贵龙袍的流云洛祯伫立面前。

还没待她起身,流云洛祯再次询问:“你没事吧?怎么哭了?”

“臣妾叩见皇上!!臣妾……臣妾没事,刚才风大,有沙子进眼了!”楚紫菱已经站了起来,给他行礼。

她的回答,打消不了流云洛祯心里的疑虑。白天在荷花池边发生的事情,他已得知,批完奏折后不由自主地走来这里,想不到真的被他猜中,她并没入睡,而是在这寂静的院子里独自伤悲。定定注视者她,他真诚地道出一声“对不起”!

楚紫菱顿时一愣,他……他跟自己道歉?为什么呢?

“仅太难在荷花池边发生的事,朕都知道了!”

原来如此!疑惑消除,楚紫菱开始感到受宠若惊,又有待你儿惊慌,急忙道:“是臣妾不小心弄破了贵妃娘娘的衣裳,贵妃娘娘生气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那衣裳是皇上赏赐!”

“不没事朕纵贯了颜贵妃,以致她刁蛮跋扈,野蛮不讲理,让你受苦了!”

“皇上千万别这么说,是臣妾讨打,况且臣妾现在已然没事!”

是吗?真的没事了吗?或许表面上的伤痕经过疗养而能以淡化,但心灵的创伤呢?看着她,流云洛祯感到怜悯。此时,正好有朵玉兰花冉冉降落,他不禁伸手接住了它。

大大的花瓣,纯洁无暇,跟她一样纯真质朴。内心有感而发,他忍不住道,“有没有人跟祺王妃提过,你就像是一朵白玉兰?”

楚紫菱一怔,谦逊道:“臣妾庸俗普通,哪能跟高贵典雅的白玉兰相提并论!”

流云洛祯微扯薄­唇­,随即仰头看向苍茫天际中的那轮新月,收回视线时,自顾吟出:“在朕的记忆中,所有人对朕都是谄媚奉承,就连朕的妃子,也是敬畏恭维!朕第一次见到你,立刻被你那淳朴率真的气质震撼,心不由以对你产生独特,甚至想对你说些从没提过的心事。对了,朕以后可以叫你……筱菱吗?朕希望你能当朕的知己!”

楚筱菱听罢,心头蓦然一阵震惊,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那满是诚意的俊秀脸庞,还有眼中柔情似水的情意!然后,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个,那个和他一样,拥有一双幽深深情的眼眸,只是,那种深情,只在颜歆面前显现!

流云洛祯似乎感觉到楚紫菱的尴尬和无措,不禁解释道:“你……你别误会,朕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朕不开心时有个人听朕倾诉,而这个人,朕希望是你!倘若你不愿意,那就当作……朕刚才的话从没说过!”

楚紫菱依然目不转睛,与他对望,在他那充满情愫的眼眸底下,她似乎还看到了其他东西,那是惆怅,失落,让她­干­到一股熟悉,­干­到一股无法抑制的心疼,让她再也无法拒绝,不受控制地答应了他:“多谢皇上厚爱!臣妾恭敬不如从命!”

流云洛祯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紧张神­色­逐渐展开,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同时,宽大的手,握住她那娇­嫩­白皙的柔荑。

楚紫菱下意识地想挣脱开,但转念一想,还是由他握住,内心也是无比的轻松,还荡起了一种异常的情愫,并非癌魔,也非倾慕,而是一种找到知己的美好感觉。感谢老天爷,赐给她这么一个好朋友!

两颗陌生的心,悄然地靠近,两人就这样相视而对,知道远方的钟楼传来更鼓声,才悠悠醒了过来。

流云洛祯充满无限不舍,继续定定望着她,良久过会终还是提出告辞,刚走两步,他又猛然折回,迟疑地问:“你明天斋戒完后……有没有空?”

“嗯?”

“朕想带你去果园!目前正式水蜜桃的成熟时节,还有梨、荔枝和芒果等!”

听着他的话,楚紫菱眼前早就不知觉地闪现出一批妖艳欲滴、令人口水直流的水果,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

“那好,明日巳时正刻,朕来找你!”生怕她会反悔似的,流云洛祯说完就赶紧转身,快速消失在朦胧的夜­色­的当中。

楚紫菱又是一阵愕然,呆呆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好长一段时间才回房去……

祺王府的书房,烛火不明不暗,流云洛祺整个身影纳在宽大的梨木大椅子中,仰头,闭着眼,一对英挺的剑眉皱得简直无法化开。

房门一响,一个娇小的人影蹑手蹑脚地走进,慢慢靠近流云洛祺,芊芊玉手爬上他那对紧皱的眉头。

流云洛祺睁眼,看到她,神情恢复些许柔声:“歆儿,这么晚了还不睡?”

“王爷公务已经忙完,因何还不回房歇息?”颜歆美目流盼地扫了一下空荡荡的桌面,不答,反问:“王爷是在想念母妃和阶级吗?”

流云洛祺面­色­一僵,不语,幽深的眸瞳盯着烛台,映出了跳动的火苗。

颜歆移步到他身后,开始给他按摩,还佯装不经意地阐述:“皇上对姐姐的器重和厚爱,的确令人惊讶,不过歆儿认为,王爷无需为此添加烦恼,毕竟姐姐受到器重也是王爷的荣誉!”

“歆儿当然这般认为?”流云洛祺总算出声。

颜歆诡异的双眸灼灼闪烁,“网页想听真心话?”

“莫非歆儿曾经对本王说过假话?”流云洛祺反问。

“呃,当然不是!只不过……只不过……那好吧,歆儿就直说了!”颜歆一副吞吞吐吐,勉为其难的样子,“王爷应当记得,贵妃打劫跟歆儿提过皇上对阶级的独特,先是国庆宴会上的关爱,再是这次生日宴上的器重。颜歆听说,那对水晶耳环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皇上却毫无犹豫地把它赐给姐姐,还细心提议姐姐留下陪伴母妃。不过,母妃年纪老了,姐姐接管某些事情是理所当然,只是这话由皇上亲自提出,歆儿总觉得有点不妥!”

“怎样个不妥法?”

“具体怎样歆儿也说不准,反正嘛,歆儿觉得,皇上后宫佳丽无数,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姐姐能得到他的重视笔友个中原因。”

“那你认为原因是什么?”流云洛祺一直闭着眼,看似心不在焉。

“王爷还记得姐姐送给皇上的那幅画么?歆儿很奇怪,姐姐是否除了画画,还在其中暗示过什么以致皇上对她那么独特?”颜歆表面上是猜测,实则在一步步引导流云洛祺生疑。

果然,本就心烦意乱的流云洛祺,听了颜歆这番话后,不由更加急躁。他怎会看到那幅画,他牙根不知那丫头亲自画画送给皇兄,不大胆到不跟自己请示一声!

“歆儿有时不得不佩服金额就诶的勇气和胆识,王爷是她的夫君,照道理,她做什么都该跟王爷您禀报,幸亏这次是奖赏,若然有何意外,皇上怪罪下来还不是要王爷您来承担?”颜歆幽幽一叹,“对了王爷,您明天要不要进宫看看,姐姐留在宫中也有数日,当中情况根本无人知晓。斋戒结束与上午巳时,之后便是清闲时间,皇上有可能会去找她。”

流云洛祺听着,面­色­愈加­阴­霾深沉,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本来呀,这是好事,但歆儿还是担心,姐姐她出身低微,根本不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啊!”颜歆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停止了按摩,在流云洛祺大腿坐下,同时抬手,抚摸他一直紧绷的剑眉。

流云洛祺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先是不知所思地看着,继而轻轻摩挲,面部表情高深莫测,让人无法猜测到他在想什么。

“王爷,时候不早了,不如回房吧,让歆儿服侍你就寝!”颜歆柔软无骨的手指已经转到他的胸前,隔着薄薄的袍衫抚着他那微微凸起的两点,很快挑起他的欲­火­。

感觉到整个人身体发热发烫,流云洛祺忽然一甩脑海的烦人思绪,腾地把她抱起,带她奔出书房。一踏进寝室,他迫不及待地把她抛到柔软巨大的床榻上。

微痛让颜歆皱起小脸,还来不及抱怨,便见流云洛祺整个高大的身躯压了过来,粗鲁地扯着她那薄如蝉翼的群纱,然后不做任何前奏,就那样直接进入她,动作及其迅猛与粗暴。

“王爷……”她皱眉,痛苦地喊了一声。

流云洛祺仿佛没看到,一脸深沉­阴­郁,霎时可怕骇人,无情地摆动腰腹,发泄他那惊人的欲望。

颜歆痛苦与快乐并着,心头同时燃起意思疑惑,以往的翻云覆雨,尽管过程狂野,烦根本不是这种感觉,她总觉得,他似在发泄什么,惩罚什么,此刻在他眼中所现的并非自己,而是其他女人,到底是谁,她也说不清楚。

不过,不容她多想,她的疑惑很快被一种激荡高亢的情yu占满,欲仙欲死的她,浑身颤抖,浪荡地弓着身子,扭动玉臀配合他进一步的侵入与占有……

翌日上午,巳时一刻,楚紫菱在流云洛祯的带领下来到了皇宫最西边的果园。

尽管还没到金秋时节,果园却结满了各种各样的水果,有红­色­的苹果,粉­色­的水蜜桃,黄|­色­的梨,金­色­的芒果,紫­色­的葡萄等,每一种都熟得诱人。

有些果种则是正好开花,它们争奇斗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引来了很多蝴蝶和蜜蜂。

楚紫菱垂涎欲滴,一遍用力咽着口水,一遍惊叹:“真的……好多水果那,我还以为只是几颗树而已!”

看着满园硕果累累,流云洛祯的心情也是无比的愉悦,嗓音更加柔似果实:“这个果园是父皇开垦的,古时,皇宫各种水果都靠外运,父皇觉得那样既不新鲜有浪费运费,便萌发一种自给自足的念头。这么多年来,皇宫的水果供应机会都靠这个果园。”

“先帝很厉害,竟然想到这样的好办法!”由于流云洛祯再三提醒在他面前不必拘谨,楚紫菱于是暂时抛开某些礼数,坦然对他。

瞧见她那欣喜万分的小脸,流云洛祯心想自己带她来是正确的,事不宜迟,马上带她进入果林。

一路上,他滔滔不绝地介绍和讲解着各种水果,最后,他们在一片水蜜桃树前停下,茂密的树叶间结满了一颗颗绚丽肥大的水蜜桃,沁人心脾的桃香扑鼻而来,还没享用就使人垂涎欲滴。

楚紫菱陶醉之际,流云洛祯已腾身飞起,跃上枝头。很快摘了一颗,小心地扔给楚紫菱,“试试看!”

楚紫菱捡起它,现实端详了一会,随即用袖子抹­干­净,咬了一口。­肉­质柔软,汁甜如蜜,且伴随着一股独特的香气,让她忍不住又大咬几口!

流云洛祯­唇­角一扬,也摘了一颗,飞离果树,回到她的身边。

楚紫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俏脸迅速泛起红晕,“对不起……”

“无妨,朕不是讲过,我们之间无需客气嘛?莫非你不把朕当朋友?”

“呃,不是……只不过有点不习惯而已!”

流云洛祯继续温柔地笑,手中的桃子解决了一半,想起什么似的,濡染感叹,“以往吃桃子,都是宫奴清洗­干­净,切成一块块端来朕的面前,像现在这样吃法,朕真的太久没试过了!记得小的时候,朕经常与祺皇弟偷偷来到这里,一呆就是一个时辰,机会尝遍了整个果园的水果!”

“皇上跟王爷的关系似乎很好?”楚紫菱不觉问了一句。

流云洛祺颔首,“朕自小是太子,母后是皇后,很多人都不敢接近朕,只有祺皇弟肯跟朕玩。因为是皇储,朕每天都有学不完的东西,什么治国之道、礼仪道德,百般武艺等等,幸亏有祺皇弟,朕的日子才不至于太过沉闷和无聊!”

楚紫菱一边听,一边忆起老王妃昨日在荷花池边跟自己提及的过往,不禁替流云洛祯难过起来,有慧心太后那种事事要强的母亲,流云洛祯的童年必定很苦闷,很辛苦。

“有时候,朕很羡慕祺皇弟,他有一个很好的母妃,从不要求他做他不喜欢的事,这也让他自小形成一种我行我素的­性­格,放荡不羁,比朕幸福得多!”

“祺王爷小时候陪皇上玩,长大了就辅助皇上保家卫国,说不定这是冥冥之中老天爷对皇上的补偿呢!”楚紫菱忍不住给他安慰。

“不错,若非有祺皇弟的帮忙,朕也不能坐上这个帝位,无法顺利地统领天下!”

听到此,楚紫菱不禁更加钦佩他,高处不胜寒,一般来说,皇帝都非常喜欢忌讳别人比自己能­干­,可他毫无顾忌地赞扬流云洛祺,当凭这点,他就足以有资格君临天下!

“祺皇弟文韬武略,睿智勇敢,运筹帷幄,其实他才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流云洛祯眼神开始趋向迷离和散涣,定定望着远方,整个脸庞满是思云,半晌,才自己清醒过来,略微调整神­色­,把话题转到楚紫菱身上,“你呢?你的童年应该比朕幸福吧?”

楚紫菱先是一怔,而后如实点头,“我爹是个私塾先生,我娘在市集卖豆腐,尽管没有大鱼大­肉­,但总体上尚算可以,直到我13岁那年,爹爹遇难,生活一下子变的潦倒贫困起来。”

“后来你母亲又意外失明,你才被迫去市集卖豆腐!”见她开始陷入落寞与惆怅当中,流云洛祯不禁暗暗埋怨自己太过大意,竟提起了她的伤心事,为了让她再展欢容,他连忙提出建议,“走,我们去尝尝其他的果子!”

其实,对于这些事,楚紫菱早已习惯,不过刚才一时提起,难免有感而发。深深一个呼吸,她迅速收拾好心情,随他而去。

接下来,他带着她走遍整个果园,尝遍各种果子,直至太监进来提醒午膳,才意犹未尽地停止。

流云洛祯还摘了几颗桃子让她带回去给老王妃品尝,两人分别之后,楚紫菱揣着几颗大桃子,兴高采烈地回到养心殿。

一进大堂,她迫不及待地大喊:“母妃,母妃快来看看,我带了很多水蜜桃回来,又大又圆,新鲜­嫩­滑,都是皇上亲手摘的……”

话还没说完,她便赶紧停止,脸上的笑容也随即凝固,只因为,她看到了一个预想不到的人!

他,怎么会出现于此,此刻不是该在王府的吗?还有,他样子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俊颜尽显一种熟悉且骇人的神­色­,犀利的眼眸正发出摄人森冷的光芒。楚紫菱内心慌乱惊恐,头皮开始发麻,双脚不受控制地发颤发软!

缠绵悱恻 第二十七章 “我没勾引你”

头发凌乱,群纱和鞋子都占满了污泥,脸上也是一块白一块灰。她的不修边幅与狼狈,让原本心情不爽的流云洛祺,变得更加戟指怒目。

早朝结束后,他没有直接回府,而是不知不觉抵达这里,一问之下才知道她跟皇兄去了果园。本也打算过去,不过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忍住。

他一直心不在焉地陪着娘亲,直到娘亲有事忙开,又是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她的人影,谁知迎接自己的竟是这么一面!

见她毫不识趣、依然一副惊讶呆愣的样子,他火气更大,叱喝而出:“离开王府几日而已,难道就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看你成什么样!别说出去,你是我流云洛祺的女人!”

楚筱菱微愕,随即垂下头,看到自己那一身脏兮兮的衣裳,内心立即涌起丝丝懊悔,这是刚才接水果不小心摔跌而造成的,早知道他在此,自己应该整理一下再进来!

“是谁准许你跟皇上在一起?你亲自要求皇上带你去的?”流云洛祺继续斥责。

“不,当然不是!是皇上昨晚亲自来约我!”楚紫菱赶忙解释。

昨晚,她昨晚也跟皇兄在一起!流云洛祺一威怒,大掌在桌面重重一拍,噼里啪啦,引来了一阵震动。

楚筱菱顿时被吓得浑身颤抖,两手不由松开,怀里的水蜜桃马上散落了一地。她怔了怔,急忙蹲下去捡,正准备捡起溜到流云洛祺脚边的那只时,流云洛祺好像要惩罚她似的,突然抬脚,重重踩在她的手指上。

“哇,好痛!”楚紫菱反­射­­性­地哀叫出来。

“知道痛了?这是你大胆妄为的后果!!本王警告你,只要你一日是本王的女人,休想跟其他男人鬼混。说,你到底对皇兄做过什么,让他那样对你!”流云洛祺剑眉一根根竖起,脸上道道青筋清晰可见,怒火遮心的他,对她的痛无动于衷。

“我……臣妾哪有做过什么!是皇上他……他……”楚筱菱吞吞吐吐,考虑着要不要如实告知流云洛祯昨晚跟自己讲过的话,可是又怕找来他的奚落和嘲讽!

正好这时,发觉流云洛祺总算挪开了脚,她什么也不想,趁机起身,看到自己的五根手指,又红又肿,不禁对他生了一丝怒气。

这是不可理喻的男人,每次碰到他,自己总会遭殃!越是看他,她就越想起流云洛祯的好,怀念跟流云洛祯相处的时光。

见她在自己面前走神,仿佛看出她的思绪,流云洛祺腾地起身,毫不怜香惜玉地扼住她的下巴,“你最好给本王安分一点,若然再去打扰皇兄,下次痛得就不只是这几根手指!”

接到他眼中迸发而出的戾气和残暴,楚筱菱机会魂飞魄散,她很想去反抗,却无能为力,唯有忍气吞声。

幸亏,老王妃正从里面出来,看此情形,先是一愣,随即急问:“祺儿,你怎么这样对筱菱……”又见筱菱那只红肿的小手,更加诧异:“筱菱,你的手……”

流云洛祺已经松开楚筱菱,兀自回到旁边坐下,俊颜深沉­阴­鸷不减。

老王妃的注意力继续放在楚筱菱那,语气中的关切增加不少:“筱菱,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严重吗?要不要传太医?”

“刚才……刚才在果园被桃子砸到了……呃,不,是被石头砸到!没什么大碍,搽点药膏就好,不用麻烦太医了!”

老王妃半信半疑,看着她,又看看流云洛祺,最后便也放弃猜测,心疼地叮嘱她:“你这孩子,以后记得小心一点,快去搽药吧!”

楚筱菱微微颔首,并没立刻离去,而是偷偷瞄了一下流云洛祺。

“对了,祺儿今天留下一起午膳,你去换件­干­净的已上,搽过药膏后就出来,要不,母妃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是,母妃您留下陪王爷吧!”楚筱菱说罢,终于转身朝内堂走,这才轻揉发疼的手指,十指连心,他那一脚,踩得还真不轻!

望着楚筱菱消失的方向,老王妃面露欣喜,由衷感叹:“皇上对筱菱真的很独特,竟然放下身段带她去果园,陪她摘桃子,嘿,筱菱这孩子呀,就是讨人喜欢!”

老王妃说这话,本欲称赞楚筱菱,好给她带来好印象,谁知道,反而弄巧成拙。怒火压根就没熄灭过的流云洛祺,此时两只大手更是箍成拳头,瞪目切齿。

老王妃不知就里,继续自个叹息,“这几天她真的很快乐,整个人开朗了许多,假如这儿不是皇宫,娘亲还真想带她多呆一段时间,免得她回到王府又恢复沉痛苦闷的生活。”

“娘亲可以用膳了吗?”蓦地,流云洛祺打断她,语气出奇的冷冽和淡漠。

老王妃愕然。这是他头一遭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讲话,他怎么了?瞧着他那深沉­阴­郁的眼神,又忆起方才的古怪情景,老王妃忍不住疑问:“祺儿,你没事吧?脸­色­因何这般难看?身体不适吗?”

“没事,肚子饿了而已!”流云洛祺淡淡一应,俊美的面庞仍无表情。

老王妃恍然大悟,宠溺一笑,继而拉起他的手,带他走进膳厅。

呣子两人刚坐下不久,楚筱菱也快速抵达,洗过脸,头发梳理过,还换了一袭­干­净优雅的衣裳,整个人恢复往日的端庄和大方。

手指尽管搽过药膏,却还隐隐发疼,可又不好意思在老王妃面前表露,她只能强忍着。

流云洛祺则仿佛没事发生过似的,大口大口地咀嚼着饭菜。

面对这种沉闷安静的局面,老王妃没多加怀疑,毕竟她早就习惯了流云洛祺对楚筱菱的冷落和淡漠,不过,心中还是难免替楚筱菱感到难过。

午膳结束后,大家一起回到大厅,老王妃以为流云洛祺会辞别,却见他静静坐着,没有离去之意,还不时用眼角扫视楚筱菱。

莫非,他想留下来跟筱菱相处一会?脑海一道灵光闪过,老王妃心头狂喜,决定把空间留给他们,于是找个借口退下,临走之前还吩咐楚筱菱“替”自己好生服侍流云洛祺。

随着老王妃和那些下人的退去,偌大的殿堂内只剩下楚筱菱和流云洛祺。两人各自坐着,距离甚远,互不说话。

楚筱菱如坐针毯,一直低垂着头,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一会,发现流云洛祺起身走向门口。

以为他要回去了,她心中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隐约伴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惆怅。

不料,他竟是喊了一句:“还不­干­净随本王出来?”

他说什么?他在叫自己吗?楚筱菱抬眸,触到他深眸中的那股不耐烦,便赶紧起身,岁他步出殿堂,来到玉兰树下。

“皇兄昨晚来找你?”他在石凳坐下,不经意地问。

“是的!”楚筱菱赶忙回答。

“他跟你讲些什么?”

楚筱菱稍怔,随即隐瞒道:“没……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一些普通的问候!”

“当真这么简单?”流云洛祺明显不信。

楚筱菱踌躇,思忖了片刻,还是如实阐述出来:“昨天中午我和母妃游园的时候,碰到了颜贵妃,发生了一些争执,大概传来皇上那里,他来跟我道歉!”

“他跟你道歉?”流云洛祺质问,语气透出浓浓的不信,眼神也是尽显嘲讽。

楚筱菱不禁撅起了小嘴,“他是为颜贵妃道歉的!”

“不管他是为谁,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皇帝!一国之君!!”

“皇帝又如何?并不是每个权高位重的人都像你这样瞧不起人……”楚筱菱羞怒,不由自顾抱怨,忽觉他面­色­陡然大变,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得罪了他。

“他怎样?他怎样?”流云洛祺立刻疾言厉­色­起来。

“王爷……”

“说!!”流云洛祺眉头再次皱起。

楚筱菱头皮愈加发麻,犹豫了半晌,只好大胆道出,“他非但是个好皇帝,还是好男人,他­性­格随和,和蔼可亲,没有意思傲气,不会因为我出身低微而看低我,还跟我说……其实,皇上对我好,王爷也应感到高兴!他看重我,代表重视王爷!”

“是吗?”流云洛祺心里更加不爽,冷冷地哼,“本王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对本王好是理所当然!别说得好像本王沾了你的光!”

“臣妾不敢!”楚筱菱赶紧低头,亲咬樱­唇­。她嘴里虽是这么说,暗地里实则骂他自大狂,自以为是。

空气中有了片刻的寂静,忽然,他再次做声,“那以后他叫你去,你还去吗?”

“嗯!他那么好人,跟他一起真的很开心,况且,他是皇帝,我们应该听他的话!”楚筱菱想也不想便如实应答。

看着她无辜天真的模样,流云洛祺真想掐死她!她到底是真的单纯呢,还是扮猪吃老虎?这不解风情的丫头,这不知好歹的丫头,这毫不知趣的丫头!简直气死人,气死人!!

心头酝酿着一股无名怒火,流云洛祺气咻咻地起身,准备扬长而去,却见阳光下一道金芒闪过,发现流云洛祯那修长搞大的身影慢慢朝自己走来。

楚筱菱也已看到,欠一欠身,急忙行礼:“皇上万安!”

“起来吧!”面对她,流云洛祯一如既往的温润柔和,接着转向流云洛祺,俊颜微讶,“皇弟今日真有空,是来看望兰太妃呢,或是记挂着筱菱?”

听他直唤楚筱菱的名字,流云洛祺大感不悦,深沉地沉吟了片刻,忽然吩咐楚筱菱去备茶,支开她。

“皇帝脸­色­似乎不大好,怎么了?谁激怒你了?”流云洛祯继续用探究的眼神盯着流云洛祺,饶有兴味。

流云洛祺不答,反而问道:“这个时候正是午休时间,皇兄怎么有兴趣来这里??”

“刚才在果园摘桃子,筱菱不小心摔了一跤,朕担心她,刚用完膳见闲着,便打算来看看她。”

“皇兄很关心她嘛!皇弟在此谢过!”流云洛祺语气中透出一股淡淡的酸味。

“呵呵,皇帝无需客气!朕应该的!”

应该的?流云洛祺内心一阵冷哼,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饱含深意地吟道:“听闻皇上昨夜与臣弟的内人在此相见,今天一早又带她去果园,皇宫后宫佳丽众多,皇弟实在想不明白,何解皇兄如此空闲和雅兴,且不顾身份,将尊纡贵?”

流云洛祯自然听出了流云洛祺的不悦,本欲跟他澄清,但转念一想,想起他曾经对楚筱菱的冷落,不禁想作弄他一下,兴味地问:“皇帝呢,不在府中陪伴颜侧妃,跑来是纯粹为了探望兰太妃,还是有要那么点儿为了筱菱?”

“她是臣弟的女人,臣弟来看她也未曾不可吧?”

“呵呵,皇弟还当记得她是你的女人啊,朕还以为,你心中只有颜歆一个呢!”听到他这么说,流云洛祯决定停止戏弄,略微仰头,看了一下头顶的玉兰花,渐渐变得语重心长:“筱菱是个好女子,不管怎样,朕希望皇帝能够好好待她,最好看紧一些,免得到时被人抢走了!”

流云洛祺胸口一震,随即大胆问出:“普天下敢抢臣弟的女人,恐怕只有皇兄够格,莫非皇兄在暗示臣弟,皇兄想把她留在身边?”

流云洛祯微笑,摇头:“她不适合后宫。”

“倘若适合呢?”

流云洛祯继续摇头,“若然如此,那她跟其他的嫔妃没有区别,朕又如何对她另眼相看!”

总算得知流云洛祯没那个心,流云洛祺紧绷的心,悄然舒缓开来,但心头那股不悦和不爽,仍在继续流窜。

流云洛祯也满面思云,静静注视着他,猛然发现,流云洛祺并非传闻中对楚筱菱毫无感觉!想到这里,他不觉替楚筱菱感到高兴,于是再道:“既然不想别人抢走她,那就好好守住她,免得将来后悔!”

又见流云洛祺默不作声,只是表情呈现不屑,流云洛祯无奈苦笑,这个皇弟,永远都是这么倨傲不羁,看来还是让他自己去发觉,或者让他碰碰壁,吸取一次教训,好知道楚筱菱的珍贵!

嘴­唇­微微地扯了扯,流云洛祯忽然迈动两步,在桌面捡起一片叶子,放到嘴边吹走起来。

一听这就为独特的曲子,流云洛祺回神,再次陷入惊讶,心怀猜疑地道:“臣弟跟随皇兄这么多年,竟然不知皇兄会这玩意。”

“朕也是今天才学的,在果园的时候,筱菱教朕的!”

果然是她!!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蒙着自己偷偷做了这么多事,根本不问自己意见,不经自己允许!!!该死,真是欠揍!心烦气躁,怒气填胸,流云洛祺暗里不知对楚筱菱斥责痛骂了多少遍。

正好这时,楚筱菱端着热茶从屋里出来,靠近之后,非别给兄弟两倒了一杯。

流云洛祯笑着接过,轻啜了几口,最后,对她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瞥,随即辞去。

目送看他逐渐消失的身影,楚筱菱甚感纳闷,在想着他离开之前递给自己的那抹猜不透的笑意。他的笑,与平日不同,似高兴,又似兴味,还带着一点点神秘。

楚筱菱就那样困惑地愣着,殊不知她此举又引发了流云洛祺的怒气:“不舍得他走?那何不跟去?”

楚筱菱迅速回神,反­射­­性­地低垂下头。

“本王再次警告你,皇上毕竟是皇上,故你不得乱来。剩下的几天,你没什么是就留在养心殿陪母妃,就算皇兄邀请你也不准去!!做人要有主见,不要别人说什么就听!知不道?笨女人!”

“哦!”楚筱菱低低应了一句。

流云洛祺这才满意,再次端起杯子,一口气饮尽杯中的茶水,一声不吭,高大伟岸的身影,迅速消失于大门口之外。

楚筱菱的视线跟随过去,怔怔看着,久久无法回神……

不知是“怕了”流云洛祺呢,伙食因为国事繁忙,接下来的几天,流云洛祺不再来找楚筱菱。楚筱菱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他,另一方面又担心再次惹上颜贵妃,故她一直呆在养生殿。

这日,是斋戒的最后一天,午膳过后,老王妃带着她拜别流云洛祯和太后等人,正式离宫,归到王府。

一回翠凝阁,琴儿马上拉住她,迫不及待地诉说相思之苦:“筱菱姐,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留在宫中,这几天你不在,我都闷死了!”

楚紫菱在她俏丽的鼻尖轻轻刮了几下,微笑着道:“我也想死你了!这事是皇上临时决定,我也是当时才知道!那些包袱还是老王妃命人带去的呢!”

“对了,皇宫是不是好漂亮,御花园是不是很大很美?”

“嗯,比我们王府的花园大好几倍,各个宫殿更是金碧辉煌,雄伟壮观!”楚筱菱兴致勃勃,将自己这段时间在皇宫的见闻经历都告诉她,还提到了和流云洛祯的相处。

琴儿听后,由衷替她感到高兴:“看来,皇上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嘛!”

“当然,且还很和蔼可亲,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非常亲切!”说起流云洛祯,楚筱菱俏脸逐渐溢出会心的笑。

琴儿瞧着,不禁打趣道:“筱菱姐,瞧你甜蜜模样,莫非是看中皇上了?”

楚筱菱愕然,随即掩住她的嘴,轻呵:“你这丫头,乱讲!先别说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再说皇上身份何等高贵,岂是我能高攀!”

“如果你能高攀了?”琴儿陡然变得严肃起来,“据你所说,他并没看不起你,反而当你知己,诚恳待你!!”

楚筱菱听罢,不觉又是一怔,脑海开始闪现出流云洛祯那对充满柔情的眼眸,还有他对自己的某些话!!不过很快的,她赶紧从中醒来,转开了话题,“对了,这几天颜歆没开找你们麻烦吧?”

“你不在,她也懒得来了!!况且,她有时间的话,也会想着怎么讨回王爷的欢心!”

“嗯?怎么回事?”

“三日前,王爷与那颜歆吵架!都好几天没去雅歆阁,也不命人召唤颜歆!”琴儿一边冷哼,边露出一抹幸灾乐祸。

三日前?那天不正是流云洛祺进宫找自己吗?他回府后就跟颜歆闹别扭了?莫非跟自己有关?楚筱菱心头骤然窜起一个念头,但很快又否决,暗骂自己的自作多情。正所谓床头打架床位和,人家的争吵,非但不会带来什么影响,还会增加感情呢!

甩开那烦人苦闷的莫名思绪,正好透过窗户发现已近黄昏,楚筱菱于是吩咐琴儿去安排晚膳,自己也随她步出寝房,走向膳厅……

入夜,凉气阵阵,整个王府恢复了安宁静谧。楚筱菱的寝房内,点着两根蜡烛,柔和的光线洒满各个角落,一室温馨。

她长发披散,直身坐于梳妆台前,手里拿着流云洛祯赏赐的那对水晶耳环,仔细端详和欣赏。越看它们,她越是喜欢,同时再次想起流云洛祯的好,还有那段与他无拘无束相处的美好时光。

与他假面次数不是很多,却因为他的随和与亲切,自己变得不由自主,还大胆跟他成了朋友。

不错,自己对他确实存有一种感觉,但并非琴儿开玩笑的那种男女之情。自己不会胡思乱想,只纯纯地希望这份友谊能长存下去,毕竟,找个知己不容易,特别是像他那么优秀和善良的知己!

今日分别时,他还小声跟自己说,过几天会带自己出去玩,虽不知道会去哪儿,但她敢肯定,那又会是一个惊喜,值得自己期待!反正只要跟他一起,她就觉得快乐、自在。

嘴角挂着欣然憧憬的笑,她拿起耳环小心翼翼地挂在两遍耳垂上,圆润小巧的耳垂,因为它们而变得更加美丽,光彩动人。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楚筱菱的笑容更浓更甜蜜,可惜很快,笑容顿然僵住了,只因她发现,镜子里面出了自己,忽然多出一个人,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男人!下意识地揉搓了一下水眸,她继续仔细看,确定那不是幻影后,迅速起身,回头,终彻底确认,身后的人,真的是他,实实在在的他,比镜子里的神­色­更加森冷和骇人。

“臣……臣妾叩见王爷!”她急忙向他行礼。

流云洛祺没有作答,对她伸出手。

望着他那大大摊开、布满剑茧的手掌,楚筱菱一时困惑,渐渐恍然大悟,取下耳环放到他的大掌中。

出乎意料,他看也没看,而是直接收掌,垂下腰际。

他……他不是要看耳环吗?怎么……楚筱菱恢复疑惑,忍不住细声说道:“王爷,这对耳环……”

“皇上赐给的东西,珍贵稀罕,你,不配用!”他冷冷解释。

楚筱菱一听,俏脸一怒,“那可是皇上亲自赐给我的!”

“皇上何等高贵,岂是你能接受?”

高不高贵与他何­干­,他凭什么把它们抢走!楚筱菱怒从心起,怨恨瞪他。

流云洛祺压根不当她一回事,继续斥责着,“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回府也不来跟本王请安!”

请安?拜托,他从来不要自己跟他请安的!现在这么说,又是哪种无须有的罪!!发现他忽然往自己的床榻 走,楚筱菱既恼怒,有诧异,不由跟了上去,继续不死心地恳求,“王爷,请把耳环还给我!”

流云洛祺先是沉吟半片,睨视着她,随即将耳环收在口袋里,“这对耳环,本王没收了!”

“你……”

“怎样?又想顶撞本王?别忘了,本王是你的夫君,你对本王,应该惟命是从!!”

惟命是从?我呸!!楚筱菱怒火逐渐加大,整个脸庞和脖子都涨红了!

房内陡然安静下来,楚筱菱还在生着闷气,流云洛祺则是不是地冷光扫她,一会,蓦然命令:“过来服侍本王脱衣!”

脱衣?他……他想­干­嘛?楚筱菱清眸倏然瞪大。

见她一个劲地愣着,流云洛祺大不耐烦,长臂一挥,将她拉近,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低头摄住她微微颤动的樱­唇­。

楚筱菱脑子嗡的一声响,本能反抗,不料嘴一张开,正好让他舌头侵内,还迅猛卷住她的丁香小舌。

他的熟稔,他的霸道,让她有了瞬间的迷惑,机会无法抗拒,只能任他粗鲁狂野的蹂躏着自己口中的每一寸地方。渐渐的,她感觉到,他开始侵犯到她的身上来。

这次,她不再忧郁,不再陶醉,迅速举起双手顶住他,奈何她哪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被他推到于柔软舒适的床褥上,身上的睡袍也被他轻易解除。

楚筱菱羞恼交加,奋力大吼,“放开我!”

她越是反抗,流云洛祺的欲­火­愈加增强,长腿压住她的两只玉腿,一首稳住她的两只手臂,另一只手,迅猛地袭向她的胸前,整个身躯跟着压下,邪魅地宣示:“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有需要,自然有权向你所求,你最好别动,乖乖满足本王。”

说吧,开始吻住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外加舔弄摩挲。

承受着他所带来的一波波酥麻和激荡,楚筱菱脑子一片空白,简直不知所措。在想继续反抗呢,还是由他侵犯下去。

就在她意志逐渐变得薄弱,准备妥协之际,脑海猛然闪出一个画面——那个他曾经无情羞辱自己的画面!!

痛心疾首,让她不再踌躇,决然喊出,“那王爷现在可否说明,是您需要臣妾,并非臣妾勾引你?麻烦王爷明天这样跟颜侧妃说!”

她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不但淋灭了流云洛祺的欲­火­,还引出了他的怒气。

不管三七二十一,楚筱菱趁此机会,赶紧推开他,迅速退到床脚落,拉起丝被盖住自己半­祼­的娇躯。

而流云洛祺,现在不但生气,简直想杀人,他想不到这丫头片子会在这中情况下提出急煞风景的话语,更想不到,她会耿耿于怀,用他讲过的话反击他!

“王爷还是请回吧,免得颜侧妃难过和伤心,到时候追究下来,恐怕又是臣妾的错了!另外,臣妾时刻谨记王爷的教诲,颜侧妃才是王爷用心疼爱之人,所以,王爷赶紧回去跟颜侧妃灵­肉­结合吧!”楚筱菱分明豁了出去。

流云洛祺被说得额暴青筋,牙齿咬得兹兹作响。

实际上,楚筱菱已经惶恐万分,但她表面依然极力佯装镇定,暗暗祈祷他尽快离开。

终于,只见他腾地下床,一遍整理好略微凌乱的衣袍,一边疾风似地奔出房外,临转身之际,还留下了一个凶狠恐怖的怒瞪!

房内总算恢复了寂静,楚筱菱大大松了一口气,继续窝在角落那,惊魂未定。良久,她才下床,过去把门关上,下了捡。

由于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情景,她再次着床躺下之后,心情无法平复,呆望着头顶的蚊帐,好一阵子也勉强进入梦乡。

昨晚很迟才睡,且又睡得不安稳,以致第二天,她差不多9点钟才起床,刚梳洗完毕便听吓人说颜歆到访。

“那女人真是可恶兼无聊,你才回来她就迫不及待地上门找碴!”琴儿边替楚筱菱穿衣,边忿忿不平地痛诉:“筱菱姐,要不你装作身体不适,不见她!”

“不用!”楚筱菱平静一句。假如她没猜错,颜歆应该是为昨晚流云洛祺光顾自己寝房的事而来,自己避而不见的话,颜歆必定不会罢休,说不定还会给殿里的下人带来伤害。

在琴儿为自己系上最后一个纽扣后,她缓缓起身,带着琴儿离开寝房,出到大厅时,发现那里除了颜歆,还有菲菲等几位“爪牙”。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颜歆,见楚筱菱总算出现,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语气非常不悦地道:“我说姐姐,你也太懒了吧,现在都日上三竿了你才起床?敢情昨晚做了什么偷­鸡­摸狗之事?”

楚筱菱不理她,只是冷瞥一眼,径直在另一张大椅坐下,同时毫不客气地打了一个呵欠。

见她呵气连连,又对自己不理不睬,颜歆可气坏了,艳丽妩媚的容颜陡然变青,朝林菲菲打了一个颜­色­。

缠绵悱恻 第二十八章 祺的狂暴

林菲菲会意地颔首,目光转向楚筱菱,定定注视着,清咳几下后哧哼出声,嗓音饱含吃味、妒忌和愤慨:“既然这般不堪折磨,昨晚就别发浪发娇地勾引王爷!”

“就是!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王爷何等尊贵,岂是你这种下等低微之人能玷污!”另一个妾李佩蓉跟着附和,语气中同样透着浓浓的酸气和不满。

楚筱菱冷眼扫视着她们,片刻后,毫不客气地做出反驳:“我说林侍妾,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王爷,又或者是,王爷亲自讲给你听的?至于李侍妾,姑且不论你出身有多高贵,可是在王府,我是正妃,而你,只不过一小小的侍妾,严格起来你还得唤我一声姐姐,你说,你有何资格瞧不起我?”

楚筱菱的反击,简直出乎意料,林菲菲和李佩蓉娇颜立时变­色­,不由恼羞成怒。而林菲菲,事先就得到了颜歆的指示,于是接着质问:“你敢说王爷昨晚没来过?”

楚筱菱内心一阵冷哼,同时暗暗佩服她们的消息灵通。她略抬起头,毫不隐瞒:“不错,他是来过!”

“那就是你勾引王爷了!”

楚筱菱没有立刻否认,而是继续冷冷地睨着她,嘲讽道:“大家都说林侍妾知书达理,怎么连勾引二字的含义都弄不清楚?若然是我主动勾引王爷,那也该是我去冀风阁,而非王爷来我翠凝阁!”

“你……照你这么说,难道是王爷勾引你不成?!”

“这话我不敢说,既然林侍妾好奇心如此之重,何不亲自去问王爷,若然碰上王爷心情大好,说不定会把真相告诉你!”相较于林菲菲的气急败坏,楚筱菱异常淡然,还从琴儿那接过一杯热茶,悠然地啜了几口,清眸冷冷扫向颜歆,露出一抹哼笑,她很清楚,这些什么林菲菲李佩蓉,只不过是受人摆布,颜歆才是真正的主要人物!

而颜歆,含怒的双眸由始至终注意着楚筱菱,视线触到楚筱菱那抹意味深长的嘲弄后,更加羞愤交加。不错,昨晚查到流云洛祺来过这里,还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离开,她便心生怀疑,今天一早就带着林菲菲她们过来兴师问罪。如今确定真相,她更是不甘和忿怒。

“怎样,你们还有没有其他事?没有的话,请便!我刚起床,还没用早膳呢!昨晚着实太累,吃完早膳可要补补眠才行!”楚筱菱本就不是那种喜好炫耀之人,今天难得占了上风,于是忍不住奚落她们一番,以报以往她们带给自己的羞辱和伤害。

瞧楚筱菱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颜歆心头怒火烧的更旺,咬牙切齿地吼出,“你别得意得太早,不管昨晚真相如何,你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供王爷泄欲的工具,别以为能借此咸鱼翻身!我想你应该记得,王爷上次对你的警告!!!”

这次,楚筱菱采取不理不睬,而无表情的起身,准备去膳厅用早点。

颜歆却厉声喝出:“站住!我的话还没说完!”

楚筱菱顿了顿,随即回头,来到她的身旁,与她四目相对。“怎样?颜侧妃还有何贵­干­?”

“听我大姐说你这段时间跟皇上走得很近,皇上九五之尊,岂是你能高攀,我奉劝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别想着用你在市集迎合那些下三流男子的狐媚手段去妖惑皇上,要是给王府带来什么灾难,王爷第一个不放过你!!”

颜歆不提则已,一提便立刻引发了楚筱菱隐忍多时的怒火,想起颜贵妃那天对自己的使坏,她也变得不客气起来,“是吗?我想怎样,颜侧妃你无权过问吧?你那么有时间的话,不妨花花心思如何去讨王爷开心,听说你和王爷最近闹得很不愉快,王爷连续几天都不传召你,怎样,独守空房的滋味还能熬得住吧?”

“你……”

看着她整张脸由于羞怒不甘而变得扭曲丑陋,楚筱菱内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继续激怒她,“同为女人,我也好心奉劝你一句,要保住你在王爷心中的‘唯一’地位,那就赶紧回去好好思量,看怎么绑住王爷的心吧,没人敢担保,王爷今晚又会留宿哪个夫人的住所!”

颜歆彻底崩溃,立刻扬手,准备朝楚筱菱挥打过来。

楚筱菱早有防备,先是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她,颇有势必反抗之意。

最终,颜歆还是不敢下手,只是气咻咻地瞪着楚筱菱,半响才转过身,踏出房门之前,还不忘记扔下一句警告的话语,“贱人,你别得意,你走着瞧,给我小心点,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其他几位侍妾也纷纷对楚筱菱藐视几眼,快速随那颜歆离去。

在她们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楚筱菱强装的硬朗坚强立时卸下,整个人仿佛打了一场战,累兮兮地跌坐在大椅上。

楚筱菱给她一个微弱的笑,心里也在诧异和佩服自己刚才的冲动与勇气。不知是否在皇宫自由久了而­性­情跟着发生变化,先是昨晚大胆抗拒和激怒流云洛祺,再是今天毫无顾虑地反抗羞辱颜歆。看颜歆方才那不甘心的模样,她心里明白,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说不定现在就直接跑去跟流云洛祺哭诉告状。想到这里,楚筱菱不禁叹了叹气,哎,自己怎就不能忍忍呢!!

发现楚筱菱陷入懊恼与犯愁,琴儿忍不住问:“筱菱姐,你在担心王爷会怪罪下来,是吗?其实不必,王爷昨晚留宿这里,又和那颜歆争吵了,我想他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蛮不讲理,对你可恶羞辱的!”

望着琴儿,楚筱菱在心里叹息,假如琴儿知道昨晚的真情实况,恐怕不会像现在这般乐观自信吧。不过,她不打算告诉琴儿,毕竟这是自己的事,自己担心就好,何必把琴儿扯进来,陪自己一起担惊受怕!!

也罢,船到桥头自然直,倘若那流云洛祺还是是非不分,自己唯有认命,况且,他顶多也是像上次那样,当面羞辱警告自己!那种感觉,虽然很难受,但是再次经历的话,应该不像第一次那般痛苦和难堪。

想通之后,她便暂时收起苦闷,吩咐琴儿替她准备膳食,借以甩开那烦人的忧愁……

接下来的几天,楚筱菱都心神恍惚,时刻担心流云洛祺的“算账”,出乎意料的是,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不说流云洛祺,就连颜歆,也没再出现过。

另外,等不到流云洛祺的惩罚,她反而等到了另一个好消息!!

看着一派悠然闲适的楚筱菱,琴儿已经慌忙焦急不已,迫不及待地询问:“筱菱姐,这信是谁写给你的,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是皇上写给我的!”楚筱菱终于抬头,视线离开信纸,手臂开始搁到大腿上。

“皇上写的?那他……他说什么?邀你进宫吗?”琴儿又惊又喜。

楚筱菱摇一摇头,“这次不是进宫,而是他出宫!他想约我明天去逛街!”

琴儿更加惊讶,“那你去吗?”

楚筱菱一怔,不禁想起流云洛祯相处过的时光,虽然短暂,却让自己感到无比的轻松、自在和快乐!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有点儿顾虑,当时在皇宫,两人独处或许没人敢说什么,但这次在宫外,自己已嫁作人­妇­,即便饱受丈夫的零落和无视,若按礼数也不该出去,况且论辈分,那个还是自己的大伯!

见楚筱菱陷入沉思,琴儿不由提议:“筱菱姐,你这几天在府中都憋坏了,不如就去去吧!”

“你……你也觉得我应该去?”楚筱菱定一定神。

“嗯,皇上尊贵无比,难得放下身段邀请你,你不去的话,等于不给他面子,万一他龙颜大怒降罪下来,那就遭殃了!所以于情于理,你应该去一趟!顶多,不让任何人知道,偷偷出去!”琴儿分析的条条是道。

楚筱菱听罢,不觉点了点头。老王妃正好去了一个老姐妹府中做客,最快也要后天晚上才回来,颜歆最近不来找茬,流云洛祺简直将自己透明,因此自己在不在府中,应该没人注意。

终于,她下定主意,马上给流云洛祯回了一封信,接着又跟琴儿谈论商量一些事宜,事先找好借口应付某些意外而来的“不速之客”。

翌日,用完早膳,她便趁着后门没人注意,在琴儿的想送下偷溜出府,抵达流云洛祯约定的地方。

楚筱菱在才留意到他今日的装扮,一身淡墨­色­的便服,少了平时那份威严,多了一份儒雅。

流云洛祯从侍卫手中取过准备好的男装,递给她,“换上这套衣衫吧!”

楚筱菱看着,先是一怔,随即暗暗佩服他的细心,于是接过衣物,在马车内换上。

袍衫长度刚刚好,只是有点宽松,不过有腰带绑着,并无大碍。

换上一袭男装的她,给流云洛祯带来另一种惊艳,他呆呆凝望着她,良久才能回神,俊颜闪过一丝尴尬,于是吩咐其他侍卫把车驾走,只留两名侍卫跟随,一行四人慢慢走到市集。

一个高大儒雅,一个俊俏白皙,自然成了市集的焦点,幸亏今天往来人马比较多,他们才不至于引起很大的­骚­动。

除去拘谨,两人有说有笑,还买了很多东西,到了中午,流云洛祯带楚筱菱进入飞龙酒店。

点好菜之后,楚筱菱开始四周打量起来,装潢华丽,金碧辉煌,环境优雅,宾客络绎不绝,果然是一家上等酒楼!

一直注意她的流云洛祯,忽然问道,“知道这家酒楼是谁开的吗?”

楚筱菱菱愕然,而后摇头。

“是祺皇帝!”

流云洛祺?楚筱菱一双美目陡然瞪大。

“祺皇帝除了能文能武,鬼主意还特别多,这间酒楼与众不同,一楼用来提供膳食,二楼和三楼专门供给情侣和夫妻玩乐。对了,想不想上去见识一下?

供夫妻情侣玩乐?那岂不是……尽管心里很是好奇,楚筱菱思前想后,终还是婉言拒绝了。

看出她的顾虑,流云洛祯便也不做勉强,只是心中悄然窜起一丝惆怅。

为了消除窘迫,楚筱菱冲他呵呵傻笑,字啊次转脸望向周围,看着看着,脸上的笑容即刻僵住,赶忙拿起菜牌挡在自己的眼前。

流云洛祯见状,不觉疑问:“怎么了?还有其他菜想吃?”

“嘘,嘘……”楚筱菱把手放到嘴­唇­边,示意他别那么大声,可惜下一秒,手中菜牌被人抽开,映入眼帘的是流云洛祺那张充满高深莫测的冷漠俊容!!

流云洛祯这也才留意到,不禁惊讶问出:“咦,黄帝你也开了?”

薄­唇­微微一扯,流云洛祺视线回到楚筱菱那,淡淡地道:“这位小兄弟甚是面生,莫非是皇兄的新侍卫?”

流云洛祯稍怔,决定跟他闹一闹:“皇帝当真不认识她?”

“她是何方神圣,本王应该认识吗?”流云洛祺不屑地冷哼。

感觉到他不断­射­来的犀利凛冽目光,楚筱菱心神忐忑,坐立不安,不禁向流云洛祯发出求救的信号。

流云洛祯饱含兴味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打转,愈觉事情好玩和有趣,因此并不打算尽快Сhā手。

空气里,陡然变得诡异起来,大家都不再吭声,直到店小二来上菜,才打破这沉闷古怪的局面。

脆皮­鸡­,八宝鸭,鲵鱼炙,炒墨鱼丝,五彩牛柳,­奶­汁鱼片,卤水拼盘……

看着满桌美味佳肴,楚筱菱口水在嘴里打转,可碍于在座的两人,她极力忍住,不敢表现出来。

最后,还是流云洛祯体贴,不停喊她动筷,她才捧起玉碗,开始吃用。整个过程一声不吭,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流云洛祯与流云洛祺兄弟俩,好像没事发生过似的,跟往常一样,变吃边谈。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侍卫突然进来禀告,说有要事急需回宫,流云洛祯大感扫兴,却也只能告辞,临走钱还叮嘱流云洛祺好生照顾楚筱菱。

随着流云洛祯等人的离去,整个饭桌只剩下楚筱菱和流云洛祺,楚筱菱变得更加不自在,略微思忖后,还是决定先溜:“呃,王爷,臣妾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办,臣妾先回去了!”

不料,她刚起身,又马上被流云洛祺扯了回去。

“王爷……”楚筱菱讷讷笑着,不知如何是好。

流云洛祺薄­唇­紧紧抿着,俊颜深沉依旧,满面的不知所云,一会,猛地拉起她,朝楼梯口走。

“王爷,您……您要带臣妾去哪?让臣妾回家吧!”楚筱菱心生纳闷,轻微挣扎着。

流云洛祺仿佛不听不闻,抓紧她的手,连拖带抱,将她带到二楼,很快进入一件豪华气派的厢房内。

好不容易站稳脚步,楚筱菱一边喘气,一遍打量着四周,发现整个房间的布置有点异常,华丽中音乐透着意思暧昧,就连空气中,也冲斥着旖旎和煽情。

她先是感到愕然,但很快地,脑海一道灵光闪过,莫非……这里就是流云洛祯方才提过的专门给夫妻或情侣玩弄戏耍的地方?

越想,她越肯定,头皮也随着发麻,再瞧瞧流云洛祺那高深莫测、捉摸不定的神情,她不再忧郁,掉头便跑。

可惜,仅迈出一步,便觉得身后一阵疾风袭来,她发现自己整个被抛至那张宽大柔软的榻上,而流云洛祺高大魁梧的身躯也跟着趋压过来。

“你……你要­干­嘛?放开我,我要回家!”楚筱菱内心恐惧加深,由于害怕,声音变得异常颤抖,说话也是断断续续。

流云洛祺依然酷着俊脸,大手已经来到她的衣襟口。

意识到怎么一回事,楚筱菱不禁奋起挣扎,可惜她那点力气,根本无起作用。

只闻阵阵衣裳破碎之声,她身上的男装很快被扯掉,落出粉紫­色­的肚兜与白­色­的亵裤。

“坏蛋,你快放开我!”楚筱菱羞恼交加,用力挥着双手,却又见,两只手被他牵制,肚兜和亵裤也逐渐离身。

发觉自己身无存缕地呈现在他的面前,她又急又气,再看他也已经浑身光­祼­,特别是不经意见瞄到他胯下那个骇人恐怖的硕大物时,心中倒抽了一口气,正思忖着如何脱身,猛觉下­体­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他竟然不做任何前奏,就那样进入自己!!

身体似乎被扯破了一般,楚筱菱痛得眼泪急涌,小脸也痛苦地扭成一团,本能地抬脚乱踢。

痛苦的岂止她一个!流云洛祺一双剑眉紧紧拧着,两鬓细汗直冒。不做任何欠揍挤入他那­干­涩紧致的秘道,同样给他带来极大的痛,让他苦不堪言。

然而,一想起她女扮男装偷跑出来跟皇兄逛街幽会,还明目张胆地进入这种涵义独特的地方;想起若非自己心血来潮及时赶到,说不定此时在这里的是她和皇兄!!所以,他怒不可遏,无名之火熊熊燃烧,他想不到任何惩罚的办法,只好这样对她!

“你这恶魔,无耻的东西,肮脏的家伙,滚开,不要碰我!”痛与羞愤让楚筱菱失常,破口大骂,根本顾不上眼前的人是谁。

他的辱骂和轻视,大大加强了流云洛祺的怒火;她的挣扎反抗,快­色­促进了流云洛祺的欲­火­。

理智顿然消失,他一边问问地嵌住她,一边无情地摆动腰腹,其中一只大手还残暴地朝她胸前袭去,甚至低头狂吻住她,堵住她继续发出的谩骂。一切动作,皆是赤­祼­­祼­的侵占和攻略,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楚筱菱更感羞愤,想到其他地方不能动弹,于是张开嘴,狠狠地朝着他嘴­唇­咬了下去!!

流云洛祺一句闷哼,但是,他的­唇­并没有离开她,继续疯狂蹂躏着,顺道把那淡淡的血腥推进她的口腔内!

随着他的一步步侵入,现钱的疼痛渐渐减弱,席绢而来的是一股熟悉销魂的、另楚筱菱浑身酥麻颠颤得无法自控的快慰和高亢。对于他的兽欲,她本该继续抵抗,然而传出口的竟是一阵阵令人眼红的娇喘吟叫。

反抗渐渐转弱,最后变成了迎合,她就这样,痛苦和快乐并着!

嘤嘤泣泣的痛苦哀求与痛骂,欲仙欲死的尖叫,饱含情yu的低吼、粗嘎和喘息,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停止。

整个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股尚未三区的旖旎春光在黯然涌动蔓延。

楚筱菱披头散发,娇容一片苍白,泪痕未­干­,洁白无暇的娇躯上只盖一张薄薄的丝被,细­嫩­的肌肤布满点点印记,又红又紫,这些,都是他刚才的粗暴蹂躏造成。

她睁开空洞的眼眸,呆呆望着头顶的幔帐,私|处过于疼痛,她两腿不能合拢,唯有屈膝敞开着。

流云洛祺已经穿上亵裤,此时也是一派沉默地坐于床畔,俊邪深沉的面容难以理解的思云。她的情况有多惨,他心里格外清楚,因为那都是他失去理智时的“杰作”。

他想跟她道歉,问她是否好些没有,然而,最后出口的竟然是死­性­不改的斥责:“很痛吧?这就是你不听本王警告的后果!!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背着本王偷跑出来跟其他男人幽会?!”

“没听到本王的话吗?知道错了吗?还不赶紧应答?”

连续问了好几句,但楚筱菱都毫无反应。这让他好不容易消退的怒气再次燃气,他很讨厌,很讨厌她总是冷冷淡淡地对自己,她跟皇兄有说有笑,对自己却是一字吝给,该死,真该死!!

他又一次失控,长臂一挥,把她拉扯过来,大手无情地扼住她白­嫩­的颈脖,“你聋了?哑了?你存心想激怒本王,存心找死?”

剧痛让楚筱菱眉蹙得更紧,对他的厌恶痛恨简直到了极点。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理他,连跟他说话也嫌累,但是,求生的本能使她不得不放声哀叫。

“答应本王,说你以后不敢再偷跑出来,再也不会跟皇兄一起!”流云洛祺总算松手,等待她的亲口承诺。

楚筱菱连续咳几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瞪着他,终不顾一切地大吼出,“我没错!我没有错!!错的人是你!是你这个无耻的禽兽!!”

答案违背自己的期待,且出乎意料,流云洛祺双眸眯起,眸­色­骤冷,迸出道道寒光。

“我跟皇上规矩清白,天地可鉴!是你污蔑成­性­,是非不分,借机发泄你的兽欲!你卑鄙,你无耻,你是坏蛋,是魔鬼,你不是人!”由于用力,下­体­的痛陡然加剧,楚筱菱却不去理会。

仿佛被人说中心事,流云洛祺更加感威怒,整个身躯再次趋近她。

楚筱菱面无惧­色­,经过了方才那些痛苦,她忽然感觉之间什么也不怕了!最多也就再来一次让她痛不欲生的身心受创而已,反正这副身体,经他非人蹂躏之后,已经支离破碎,不在乎再添多几道伤口!!

不过,流云洛祺这次并没向她施行兽欲,而是捞起她的衣物,粗鲁地为她穿上,最后抱起她,打不冲出厢房,很快来到酒楼的后院,坐上时刻准备好的马车直奔回府。

下了马车,他像扛沙包似的把她抗在肩膀上,浑身上下依然散发着无数可估计的怒气,没有理会府中那些诚惶诚恐的下人,径直抵达翠凝阁的庭院,又像甩沙包似的重重把她甩下地,同时厉声命令:“楚氏正妃,不守­妇­道,私自出符,罚其跪地一天一夜,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起来!!”

听着吵闹声的琴儿正从屋里跑出,顿时被眼前的情况吓住,好一会,才懂得去跟流云洛祺求情:“王爷……”

“求情者,同罚!”流云洛祺不给琴儿往下说话的机会。视线再次回到楚筱菱那,狠绝地哼出,“这是你不知悔改的后果,好好给本王跪着,敢有半点松懈的话,遭殃的不止是你一个!”

消息灵通的颜歆,已经带着林菲菲等人赶到,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自然也听到了流云洛祺放出的狠话。

她按住心中的冷笑,缓缓靠近流云洛祺,佯装吃惊地问:“王爷,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姐姐她……她怎么这身打扮?弄得这般狼狈?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是吓人啊!”

流云洛祺黑眸闪烁,沉吟道出:“歆儿,这就是激怒本王的后果,你记住,以后千万不能触犯,否则……”

“王爷请放心,歆儿就算有一百个胆也不敢激怒王爷啊!娘亲自小教导歆儿,­性­格不能倔强,出嫁从夫,要对夫君言听计从,时刻以夫君为中心!”颜歆一边说,一边偎在流云洛祺的胸前,柔若无骨的细指在狐媚地画着圈圈,嗓音嗲得直教人起­鸡­皮,“王爷您别生气,万一气坏了身体,歆儿可心疼了!”

看着颜歆的“乖巧懂事”,流云洛祺心中的憋闷不觉加深,为什么,为什么那丫头不像不像歆儿这般温柔听话,硬是惹怒自己,硬是自己对她动粗!!

他横眉怒视,再次狠狠地瞪了一眼楚筱菱,准备到旁边的石凳歇息一下,忽见贴身护卫匆忙赶至,“禀告王爷,皇上急诏王爷进宫,说是有要事商量!”

颜歆听罢,先是感觉一阵扫兴,很快脑海闪过一道诡计,故作体贴地催促流云洛祺,“王爷,您去忙正事吧,这里交给歆儿好了,歆儿必定打起十二分­精­神,替王爷好好看着姐姐!”

流云洛祺望了望她,再瞧瞧那依然倔强孤傲的楚筱菱,便也点头,头也不回地随那护卫离去。

随着流云洛祺伟岸雄伟的身躯逐渐消失,颜歆慢慢收回视线,跟林菲菲等人打了一个颜­色­,然后趋近楚筱菱,妖媚的双眸充满了不怀好意……

林菲菲等人也是幸灾乐祸无比,居高临下地睨视着楚筱菱身上那套歪歪斜斜的男装袍衫,冷语哼出,“身为祺王府的王妃,女扮男装偷溜出去也就罢了,还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简直有辱王府名声!”

“瞧她这样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去跟那个­奸­夫幽会了!”

“王爷对她不闻不问,她终于耐不住寂寞,出墙了!”

“王爷对她算是仁至义尽,她去偷人,早该拉去浸猪笼,或者用火烧!最好把那­奸­夫揪出来,一起行刑,已警世人!”

“我说她呀,简直是我们女人的耻辱!下等人就是下等人!贱货就是贱货,上次初夜没落红便知她有问题,是老王妃鬼迷心窍势必保她,哼,老王妃这次不在,我看她还有没有上次那么好运!”

“依我看啊,老王妃在更好,让她看清楚这贱货的真面目,顺便被活活气死!”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

琴儿听着,几乎气昏了脑子,恨不得撕破她们满口污蔑的嘴。

反观楚筱菱,直挺挺地跪着,苍白的面容出奇的淡定,仿佛没听到她们的话,又好像她们辱骂的对象并非自己。

颜歆一直留意着她,内心既感到痛快,同时又被她那股荣辱不惊的从容气质所激怒,便也忍不住加入辱骂。

她半蹲在楚筱菱的面前,让彼此面对面:“我早劝过你,做人要安分守己,恪守­妇­道,你非但不停,还大肆妄为,先是皇上,再是外面那些­奸­夫,果然是不止廉耻到极点!”

周围那群长舌­妇­,立刻齐齐发出嗤笑。

颜歆抬头,仰望一下上空的烈日,视线再回到楚筱菱的身上时,狐媚的脸庞透出虚情假意:“跪得很辛苦吧?想不想起来?对我磕头,承认你下贱­淫­荡,承认你人尽可夫,说不定我会跟王爷求情,凭王爷对我的疼爱,饶你也不成问题!”

看着她可恶得意的嘴脸,楚筱菱心头窜起一股强烈的厌恶和愤恨。果然是一丘之貉,她和流云洛祺那魔鬼都是无耻邪恶到极点!

“我说歆姐姐呀,对这种人何必浪费口舌,这天炎热得很,您还是省口气吧,走,我们回到旁边纳凉!”林菲菲恭维地扶起颜歆。

得不到楚筱菱的回应,颜歆也自感无趣,又加上阳光猛烈,她便点点头,又给楚筱菱一个得意洋洋的瞥视,开始回到了旁边的树底下。

院子中央,阳光四­射­,火辣炽热的光芒不禁烤炙着大地,也无情地折磨着楚筱菱,她额头开始沁出细汗,渐渐的是身体,衣袍也很快变湿。

因为流云洛祺事先下过警告,故琴儿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看着,内心急如火煎,视线除了落在楚筱菱的身上,便是转向上空,默默祈祷老天爷大发慈悲,放过楚筱菱。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太阳从高空慢慢走向西边,满天彩霞,炙热的空气也逐渐凉爽下来。

颜歆那伙人守了大半天,已经极不耐烦,如今趁着晚膳时间,都纷纷散去。颜歆临走前,安排几名侍卫留下,还严加叮嘱他们要好好“看住”楚筱菱!

她们离开后,琴儿再次给楚筱菱喂水,还一边安慰她:“筱菱姐,太阳已经下山,不会再晒了!对了,你今晚想吃什么,我吩咐膳房给你弄,脆皮鸭?爆炸腰果?酸菜水煮鱼?这些都是你平时喜欢吃的!”

楚筱菱不应答,空洞无神的双眸仍旧平视前方,不知所思。

琴儿见状,便也静默下来,蹲在一边陪她,再次难过地仰望天空,祈祷老天爷快点送走黑夜,好迎来黎明。

可惜,老天爷似乎还要进一步虐待楚筱菱,瞬息间,乌云密布,雷声隆隆,倾盆大雨毫无预警,说来就来。

她赶紧用手,遮在楚筱菱的头顶,可是随着雨势加大,两人很快浑身湿透。

连绵不绝的大雨,无情地朝着身上打来,楚筱菱感觉到浑身都在痛,脑子发胀发昏,胸部隐隐发疼,膝盖由于跪得太久而产生了麻痹感,最让她痛苦不堪的是下­体­,那里还残留着流云洛祺残暴蹂躏后造成的难以形容的不适于剧痛。

好难受,长这么大从来没试过这般的难受。自己,快要死了吗?楚筱菱身体发抖,嘴­唇­发紫发黑,心头猛然窜起一个这样的念头。

看着楚筱菱那惊人的反应,琴儿心头猛慌,不觉呐喊,“筱菱姐,你怎么了?你别吓琴儿!”

琴儿,琴儿……楚筱菱极力维持着那厮薄弱的意识,睁大眼睛,用力抬起乏累的手,缓缓抚上琴儿满是泪痕的俏颜,哑声地低喃:“琴儿,我好难受,浑身都痛,我……快要死了吗?”

雨声虽大,琴儿却听清楚了她的话,不由更加大惊失­色­,奋力摇晃她的手臂,“筱菱姐,你在说什么!你别胡思乱想,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楚筱菱听不进她的安慰,自顾交代着后事:“琴儿,假如我真的死了,你就去跟老王妃求情,让她放你出府。对了,你把我抽屉里的那些首饰都带走,卖了它们应该能换取一笔钱。我娘她……以后就拜托你了,看在我们曾经姐妹一场的份上,请你替我照顾我娘,还有我弟弟!别把真想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冲动犯错,琴儿,拜托你了!!”

琴儿头颅摇得像个拨浪鼓,脸上已经分不清哪些是雨水,而哪些是泪水,“筱菱姐,不准你乱说!你累了而已,过后就会没事了!对了,你告诉我老王妃的去处,我去找她,有她在便没人敢欺负你!”

老王妃?想起今后再也见不到那个慈祥善良、和蔼可亲的老­妇­人,楚筱菱内心又是一阵悲伤哀痛。除了老王妃,她还有很多不舍,年迈凄苦的娘亲,前途一片光明的弟弟,好爽直率的赵单雨,随和温柔的流云洛祯,亲如姐妹弟弟琴儿和真心服侍自己的那些下人……

不,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还没有尽到孝道,她的理想尚未实现,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随自己心爱的男人游山玩水,走遍天下……

楚筱菱努力支撑着自己,提醒自己无比坚强下去,绝不能就此死去。可是,她真的很疲惫,很乏累,终于,她再也撑不下去,只觉意识越来越弱,最后完全消失。

“筱菱姐,筱菱姐……”琴儿惊恐万状,用力摇晃着,见楚筱菱丝毫没有反应,便又赶紧招呼那些下人:“燕儿姐,有德,有才,快,王妃晕倒了,你们快来帮忙把她抬进屋里,还有,派一个人去传大夫!”

一直守在大厅门口的燕儿等人,也是万分焦急,已经迅速冲了过来。

奈何,还没靠近,就被那伙侍卫拦住,“颜侧妃有令,没她准许,任何人也不得把王非抬走!”

“颜侧妃算什么!论妃位,王妃比她还高!她无权下此命令!”琴儿悲愤地反驳。

“那王爷呢?王爷是这府里最大的,他交代过,王妃娘娘犯错,要罚跪一天一夜!”另一个侍卫即刻狡辩,还一脸冷哼和得意!

“对,王爷只是说要王妃娘娘罚跪,并没想过要王妃娘娘死!如今王妃娘娘昏迷不醒,奄奄一息,若然因为你们的阻拦而一命呜呼,我看你九条命也赔不起!还有,老王妃回来后,若是得知你梦竟然拿着几毛当令箭,不拨了你们的皮才怪!”

琴儿最后这句话,总算起了效应,几名侍卫面面相觑,终还是胆怯地让开。

燕儿和有德兄弟赶紧扑到楚筱菱面前,小心小心翼翼地抬起她,朝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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