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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心有决定

说着,她脑海里乍然现出一道灵光,“哀家知道她在哪了!”随即披上一件风衣,吩咐宫女掌灯,和轩辕羽祯一起抵达颜歆的居所。

那里也是一片黑暗,人去楼空,但不同于楚筱菱房间的整齐,颜歆的某些重要物品不见了!

“母后,颜歆不见了,会不会是她把楚姑娘带走?”轩辕羽祯惊问。

端容皇后稍作沉吟,继而颔首,开始怒从心头起,“有可能!想不到歆这丫头胆大包天,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那怎么办?楚姑娘在她手中肯定不好过,说不定还会……”想起上次目睹过颜歆对楚筱菱的伤害,轩辕羽祯顿觉一阵恐慌。

这,又给端容皇后带一一股不欢,却也暂时按住,由衷安慰他,“别慌,那丫头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会走得很远!”

“那我们现在就派兵出去寻找……”

“不妥!!这事不宜太过张扬!”端容皇后立即打断,见他欲再开口,不由语重心长地劝解,“母后知道你紧张她,可你也要懂得为大局着想才行呀。”

轩辕羽祯听罢,沉默了下来,一会,做出恳求:“那一切拜托母后了,希望母后看在孩儿的份上,务秘把楚姑娘找回来。”

端容皇后并无正面回应,一脸不知所思,稍后,叫他一起回去。

随着一帮人影渐渐远去,一直匿藏暗处的流云洛祺这才走了出来,俊颜已经一片深沉森冷,比灰暗的夜­色­还­阴­霾。

原来,是歆颜搞的鬼!!该死的,他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怀着熊熊怒气,他腾身飞起,再一次飞檐走壁,朝宫外奔去……

翌日,流云洛祺火速派出人马,在城里城外暗中寻找,可惜,毫无结果。专门到皇宫打听消息的护卫也不时禀告,那边也没有消息。

就这样,几天时间很快过去,流云洛祺愈加焦急和无措,整个人向乎疯狂崩溃,恨不得颜歆出现在他面前,好让他掐死她!

直到第四天,他在市集口发现一个头带黑帽,面蒙纱布的女子慌忙疾奔,身段像是颜歆,于是追了过去。

由于心急与愤怒,他一时没想到自己应该先跟踪,而非这样直接挡在她面前。

看到他,面纱底下的那对眼眸倏地瞪大,有惊喜,有震撼,还有一丝丝仓皇。

下一秒,流云洛祺已撤下她的面纱,发现果然是颜歆,立刻气急败坏地叱问出声,“菱菱呢?你把她藏到哪去?”

颜歆不做答,定定望着他,眼中多了伤痛与悲哀。

流云洛祺似是没看到,长臂一伸,不由分说地扼住她的脖子,继续怒喝,“快说!!”txt全本小说最多的网站--

颜歆心中苦楚转为暗哼,不惧地迎视着,直至感觉脖子越来越痛,便也不客气起来,使出她的九­阴­爪!!

流云洛祺猝不及防,尽管已经即明躲开,肩膀却还是中了她一招,即起麻痛。瞪着颜歆那迅速变样的面容,他迟疑地惊问,“你……你几时练了这种邪功?”

颜歆眼睛,嘴­唇­都已发青发紫,整个厉鬼一般,想起他的无情,不禁再度运起了真气。

这次,流云洛褡早有防备,赶紧出招迎接。起初,他还不是很在意,慢慢地发现颜歆招招凌厉,几乎要置人于死地,便也不敢轻率,开始全力以赴。

颜歆即使练了魔功,但毕竟只是中途出家,没有功夫底子,因此根本不是流云洛祺的对手,两人大战几十个回合后,她胸口挨了流云洛祺一掌,整个人顿时被震得飞了出去。

流云洛祺跃声追去,制伏她,再做追问:“说,菱菱在哪?”

颜歆默然,只是一个劲地冷笑,鲜血不断从她嘴解溢出。

流云洛祺更加盛怒,放在她肩上的手,力度加深了几分,只闻一阵阵骨头破碎声响起。

由于疼痛,颜歆艳丽的容颜扭曲成一团,不过,她没有求饶,反而视死如归地催促道,“再用力一点吧,最好掐死我。我告诉你,我颜歆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你想和那贱人百年好合?我偏不让!!她已经三天没吃没喝,再过四天,她会就饿死。”

流云洛祺见状,简直又恨又无奈,怒目切齿,恨不得就那样把手按下去,让她一命归西。

“她没出现之前,你对我宠爱有加,自她出现后,你就移情别恋,从冷落我、到敷衍我,最后厌恶我!论家世,论样貌,还有对你的体贴和讨好,甚至床上功夫,她都不及我,凭什么她能抢走你?”颜歆再也感觉不到身上传来的痛,整个人已经陷入心痛当中。

流云洛祺听罢,怔了一怔,心头能涌起一比不忍,不由自主地道:“只要你告诉朕菱菱身处何处,朕便不会追究以往的事,而你,还可以继续当你的贤妃!”

“贤妃?哼,我要这头衔­干­嘛,流云洛祺,我告诉你,现在就算你给我皇后,我也不再稀罕。我只要楚筱菱那贱人死,我要她给我陪葬!!”颜歆说着蓦然哀叫一声,凄厉惨痛,面容更加扭曲,她抱紧双臂,发出阵阵嘶叫。

流云洛祺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你想­干­嘛,别以为装疯扮傻就能蒙得过朕!”

“杀了我,快,快杀了我,啊--啊--我受不了,我受不了!!”颜歆继续痛苦咆哮。她感觉体内似乎有千万只虫子在侵蚀她的四肢百骸,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原来,她刚才硬来,加上太过用力,导致走火入魔。

流云洛祺没有反应,黑眸蓄着愤怒,还有疑惑迷困。

颜歆已经被痛折磨得神志散涣,理知倾消,为了得到解脱,她不惜把隐藏多时的秘密抖了出来,“你知道吗,当年刺杀是一个局,是我和大姐策划的苦­肉­计,目的是让你对我心存感恩!我和大姐要成为皇朝最尊贵的女人,她尽力争宠,而我,千方百计得到你的爱!!”

“当年楚筱菱和林子郎的私通,也是我安排,目的是污蔑她,好让你休掉她。后来我还派人去烧了楚家,让她走投无路。布娃娃诅咒之事,还有很多很多的陷害与污蔑,都是我策划。我不允许你爱上她,因而我要她死,只有她彻底消失了,我才能高枕无忧!!所以,我对你来说,非但不是恩人,还一次次地破坏你和她的关系,算起来,我是你的敌人!你快点杀了我,杀了我为她报仇,快,快!!”听她说完整个故事,流云洛祺整个人重重地震住,脑海随着浮起一幕幕过往。原来,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个傻瓜,被一女人掌控和玩弄,该死的,该死的!!

“怎样,感到很气愤吧,对我再也没有责任和怜受了吧,那么,赶紧杀掉我,好泄你心头之恨!!”颜歆伏地跪求,继续煽风点火,只为了他杀死她,好让她解脱!

“好,朕可以帮你解脱,但你必须先告诉朕菱菱的下落,否则,朕会继续让你生不如死!!”流云洛祺总算出声,他渐渐明白她的痛苦是怎么回事了。

颜歆怔了怔,发红的眼眸开始恢复愤恨和不甘,“不,我不说,我宁愿痛苦致死也不会说!我之所以受这种苦,都是你害的,是那贱人害的,我才不会让你们好过!!”说罢,她张大嘴巴,准备咬舌自尽。

流云洛祺眼疾手快,及时点住她的某个|­茓­位,让她下下颌并不起来。

正好这时,侍卫赶来禀告,“皇上,属下发现祯帝正带着一批人马朝城外的松树林方向走,属下认为,他有可能是得知娘娘的消息!”

流云洛祺一听,骤时感到一阵激动和惊喜,特别是留意到颜歆眼神似乎动了一下,于是更加肯定,一把捞起颜歆,驾巴奔向城外。

去到那儿,果然看到轩辕羽祯,在他面前是一座被火烧成的废墟,还在冒着细烟,估计大火刚熄灭不久,一群北国护卫正在里面搜查。

“哈哈,老天有眼,老天开眼啊,想不到不用我动手,那贱人就先走一步了,哈哈哈!!”蓦地,颜歆大笑出来,那得意的笑声响彻整个山野,配着呼呼寒风,甚是­阴­森恐怖。

流云洛祺听罢,大惊,把颜歆交给随从,一个箭步地奔到轩辕羽祯面前,急声询问,“怎么,到底怎么回事?菱菱呢?”

轩辕羽祯赫然一怔,他记得他,就是那天和楚筱菱在市集遇见的陌生男子。瞧他神­色­焦急、惊恐万状的样子,轩辕羽祯脑海闪过一道灵光,莫非,他就是流云洛祺?流云皇朝的皇帝,是楚筱菱的男人,也是……自己曾经的弟弟?

他的沉默,让流云洛祺更加抓狂:“喂,我问你话,你有无听到?快告诉我,菱菱呢?菱菱在哪?”

“这几天我都在寻找楚姑娘,一个时辰前,侍卫禀告说我母后突然悄悄跑来这时在,我想母后必定是有了楚姑娘的消息,于是赶紧跟来,想不到……看到是这种情况!!”终于,轩辕羽祯作答。

恰好,几名北国侍卫出来禀告,“启禀殿下,属下等已全部搜查过,发现里面有具被烧焦的尸骸,经证实,死者应该是名女子!”

“哼哼,真的是她,那贱人死了,被烧死了,而且尸骨无存。流云洛祺,看到了吗你最爱的女人死了,与你­阴­阳相隔了,你等着孤独一生吧。我颜歆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哈哈哈!!”背后再次传来颜歆那幸灾乐祸的邪恶呼叫。

流云洛祺浑身血液似是凝固了一般,耳边不断充斥着侍卫刚刚的禀告,还有颜歆那刺耳可恶的­阴­笑。

不,那不是菱菱,菱菱不会死,不能离开自己!他心里反复呐喊,全身力气仿佛抽空,脑子似要爆炸,不断垄断的剧痛让他难以承受,于是举手抱住头部,痛苦嘶叫着,不久,只觉眼前一片模糊,昏厥过去……

缠绵悱恻 第六十六章 【大结局】(下)--天长地久

流云洛祺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马车上,不仅迅速翻起身,掀开窗帘子朝外望去,只见沿途一排排森林,甚是陌生。于是,他浓眉一蹙,吆喝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要去哪?”

马车缓缓停下,铁骑周统领赶紧走了过来,恭敬应答,“启禀皇上,这是返国之路!我们正赶程回宫!”

流云洛祺一听,怒斥:“回宫?大胆,谁让你回宫?朕还要去找菱菱!”

“禀皇上,娘娘已经葬身火海……香消玉殒!”周统领沉重地道出。

流云洛祺怔然,昏迷前的情景马上回到脑海,一会儿,悲痛吼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那具尸骸是否真的属于菱菱,朕都要去弄清楚。快,吩咐大家回头,到北城郊外那座废墟去。”

“皇上,万万不可!!皇上决不能再回到北国!!”

“为什么?”流云洛祺眯起黑眸,怒气一触即发。

“皇上现身北国的消息已经走漏,昨天下午,北国皇帝派兵四处搜查,形势实在危急,属下只好斗胆,自作主张带着尚未清醒的皇上连夜离开北国!”周统领战战兢兢地禀出情况。

“那具尸骸呢?你们有无带上?”

“尸骸据说已被祯帝带走!”周统领说着,话音一转,做出恳求,“属下清楚皇上对娘娘的感情,可是现在情况险峻,确实不宜久留北国。不过皇上请放心,属下临行前已交代驻守人士继续留意起火事件确定娘娘是否真的葬身火海!”

然而,流云洛祺还是不肯就此离开,“不,我要找到那具尸骸,我要回去找皇兄,让他把尸骸给我带回去,菱菱的尸体,只能葬在我们流云皇朝的皇陵!”

说吧,他推开周统领,跳下马车。

周统领大惊,想也不想便拦在他的面前。

“放肆,你这算什么,胆敢拦朕的路?”

周统领魁梧的身躯毅然不动,只是低垂下头,皇上,请恕属下冒犯,属下真的不能让皇上冒险进程!!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肩负江山社稷和天下重任,若然皇上有何闪失,谁来保护社稷,谁来保护黎民百姓?”

这时,其他铁骑兵也纷纷跪下,异口同声地哀求,皇上,周统领说得甚对,请您随属下等回国吧!”

保护社稷,保护黎民百姓?自己连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保护他们­干­吗!!流云洛祺心头泛起苦涩和悲哀,再次陷入悲恸当中。

“还有妞妞公主,皇上就算不顾其他人,也该为妞妞公主着想,妞妞公主已经失去母亲,难道要她连父皇也失去?她才三岁,那么的小,接下来的日子还需要人陪伴和教导,而这个人,除了娘娘,非皇上莫属啊!!”

听到这里,流云洛祺脑海猛然闪出妞妞的模样,还有她不停哭着询问娘亲的可怜样。不错,假如自己有何意外,妞妞会更惨!!

觉察到流云洛祺的动容,周统领抓住时机,继续劝解,“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来日方长,驻守人士答应过随时跟我们联系,一有消息后,皇上再偷偷前来也未尝不可。况且,皇上回宫后,还可以跟文武百官从长计议如何对付北国!”

流云洛祺又是沉吟片刻,最后,颔首同意,还顺便问:颜歆呢?”

“回皇上,她在另一架马车,免得她捣乱耽误行程,属下索­性­点了她的睡|­茓­!”周统领话毕,事不宜迟,吩咐大家重新启程,快速朝前驱去……

流云皇朝,百草山庄

整个庄内一片安静,在这严冬里显得更加荒芜寂寥。

一名蓝衣女子正从屋里出来,手中提着一个竹篮,莲步才在小石径上,不久走进附近一间小屋,在某个机关上轻轻一按,只闻轰隆一声巨响,其中一面墙壁瞬时出现一道石门。

她低一低头,跨过石门,进入一条密道。密道约有几人身宽,十来丈远就点起一盏灯,半刻钟后,她已身处一间宽敞明亮的石室。

放下竹篮,她对盘坐练功的白发男子喊了一下,“师兄,吃饭了!”

白发男子没有反应,双目仍旧紧闭。

蓝衣女子抿一抿­唇­,不再做声,径直在是凳坐下,思绪开始飘开……

那天,从昏迷中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破屋,旁边还有一个人--颜歆!她那才知道,自己是被颜歆弄晕,掳到城外的郊野。

她还来不及问清楚,马上吃了颜歆几巴掌,接下来便是一阵谩骂和怒吼。颜歆甚至可恶到连续几天不让她吃喝,把她饿得眼冒金星,浑身乏力。

到了第四天,颜歆忽然离开破屋,而她也饿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想逃跑根本无能为力。正在绝望之际,冀北和端容皇后先后出现。

冀北似乎看出端容皇后就是曾经的慧心太后--那个炸死师父的真凶,于是跟端容皇后打斗起来,还一把火将被制伏的端容皇后连同破屋一起烧毁,让端容皇后也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不知是由于过度和饥寒交加,看着大伙燃起后,她便昏迷过去,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百草山庄。

来这里已有半个月,冀北没有与她谈过一句话,他每天都在这里练功,她则为他准备三餐。

她很想知道自己离开北国后,那边的情况。流云洛祯怎样了,颜歆怎样了,还有,流云洛祺找不到自己,一定很惊慌交际吧,他是否离开了北国?

一阵疾风突然掠耳,让楚筱菱渐渐自沉思中清醒,看见冀北正从身边经过,走到竹篮那,像以往那样开始默默用餐。

先是若有所思的注视了他一会儿,楚筱菱随即起身,绕着石室走了一圈,这件石室,是师父曾经闭关修炼的地方,师父去世后,冀北一直躲在这里,难怪上次流云洛祺派人将整个山庄寻遍也找不到他。

走着走着,楚筱菱进入一间小房,这是师父摆放重要物件的地方,有很多武功秘诀。不过,让她惊讶的是,桌面上今天忽然多了一本书,是本小杂记!

这,是师父的日记?想到师傅有可能在杂记里留下类似遗书的话,又加一股好奇力量驱使,楚筱菱终忍不住,翻开了它:

--阔别二十多年,我重遇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恶毒女人,再次败在她的手下。或许是老天怜悯,让楚筱菱救了我。向来,我有仇必报,有恩也不想欠,知道这丫头出身贫寒,便暗中随她下山,看能否给她一些帮助,却竟然让我发觉,她和流云洛祺关系匪浅!!于是,我萌发了一个念头,将她收留在身边,将来好完成我的大计。

--还以为,我对她只有利用之心,可是相处久后,不知不觉产生一种独特情愫,就像是冀北给我的感觉。她怀的是流云洛祺的种,我本该趁机除掉,可我并没那样做,还时刻关注她的身体状况,想方设法让她安全分娩。

--随着妞妞的出生,我冰冷的心多了一丝温度,看着那可爱脆稚的小人儿,听她嘴里发出的甜甜呼唤,我内心感到莫名的激昂和澎湃。然而,为了计划,为了冀北,我只好压住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太投入。

--日夜穿梭,三年时间就这样过去,自己总会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些往事,莫非,自己在这世上的时间不久了?看来,是时候实行计划,把一切归还给冀北了。

--有得必有失,有胜必有败。我清楚明白,这样做很对不起楚筱菱那丫头,且对不起妞妞。但是,为了冀北,我宁负任何人!如我所愿,流云洛祺很快病发。看到那丫头依然对我深信不疑,我除了感动,还有弄弄的愧疚。只可惜,在我的计划中,流云洛祺绝对不能活命,所以,我暂时敷衍了她。我看得出,冀北对她的爱不比流云洛祺的少,我想,计划成功后,她同样能得到幸福,是冀北给她的幸福!这,也算是给于我对她利用的一种补偿吧。

--一直以来,都觉得亏欠了冀北、筱菱和妞妞一句话,但我没勇气当面跟他们说,因此,只能在这里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完整本杂记,楚筱菱已泪流满面。原来,师父有着这么一段悲惨、心酸且坎坷的人生;原来,冀北才是真正的流云洛祯;原来,自己早就成了她的利用对象;原来,妞妞上次差点中间,也是她计划中的一个部署;原来……

冀北应该也看过这本杂记了吧,他的心情会是怎样?一如既往地敬爱师父呢?又或者,恨师父改变了他的一声?

冀北的想法,楚筱菱不清楚,但她很明白自己的感觉,没有愤怒,也无怨恨,有的只是浓浓的惆怅和叹息,对冀北的同情,对甄月晴的心疼,同时,还有对自己的悲叹。

或许,这就是命,命运让自己和他们相遇,牵绊其中,发生后面一连串事故。既然是命中注定,那就没存在谁对谁错,不存在该去责怪谁,一定要怪的话,只能怪那个­操­控命运的使者--高高在上的老天爷!!

楚筱菱捧着杂记,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呆愣着,良久才从中清醒。回到石室大厅后,发现冀北已用膳完毕,重新回到高台盘坐。

于是,楚筱菱,不做打扰,对他凝望一阵,随即提起竹篮,离开石室……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入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楚筱菱蹲坐冰冷的石阶上,两手托腮,出神仰望着头顶的明月,美丽的容颜爬满忧愁和烦恼。

今天阅读师父杂记的时候,还在里面看到了师父附上的关于销魂散的接触办法,想不到,这种毒的解法,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不复杂,只要找对办法,便能很快接触。

正确的解法便是--以毒攻毒!!

自己再次服用销魂赛,再度跟他结合,即可接触他体内残留的毒素‘然后自己守身一个月,让体内的销魂散主动消散。自己应该去吗?去的话,代表又一次与他纠缠牵扯;但不去的花,他体内的毒永远无法解,导致终身无能!

他随可恶,可无论怎么说,事情是因自己而起。还有妞妞,自己日思夜想的小人儿,自己无法失去是小人儿!

想着想着,楚筱菱脑海一激灵,内心瞬时作出决定,赶紧起身,回屋备好笔墨,给冀北留下一张纸条:

师兄,我答应过往后再也不离开你,可是,我还有一事未曾完成,打算现在就去实行。请给我十天时间,办完事后我会带你去一处世外桃源,那里民风淳朴,有山有水,风景如画,届时,我、妞妞,还有你,会在那过上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生活。

写好后,她反复看几遍,才把它折起,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她知道,他明天见不到自己,定会过来这儿,也会看到这个纸条。

接着,她来到药房,从柜子里找到销魂散与凝香露,凝香露是一种药,只需在鼻子下方抹一点点,便能迷人心智,让人产生幻觉,以为眼前一切是梦境。

东西皆收拾弄妥,她这才上床歇息,然而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眠,到了天刚蒙蒙亮,她索­性­起身,带齐重要物件,悄悄离开山庄,往京城方向奔去……

流云皇宫

金碧辉煌、璀璨瑰丽的寝房内,在昏暗灯火的映­射­下,给人一种落寞、惆怅且哀伤的感觉。

这几个月,痛苦的日子似乎没离开过他。先是她的失踪,再是她的去世,无不吧他打击得痛不欲生。

自己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导致这辈子要承受如此沉痛的苦难?他知道,这种痛,这种苦,会一直缠绕着他,直至终老。可是,没有她的日子,自己能坚持多久?还能支撑多久?

从北国回来已有一个多月,留守北国的护卫每次传回的信息都是--找不到她。久而久之,他终肯相信,废墟里找到的那具尸骸就是她。她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除了梦里,自己将再也见不到她!!接下来的人生,自己只能回忆她的音容相貌来追思想念她。

“老天爷,你到底有没有再看?假如你对朕还有些许怜悯,那么请你再给朕 一次机会,只要她回到朕的身边,你要朕做什么都可以!!”幽深的黑眸直­射­着遥远的苍穹,他无声地发出哀求苦问,可惜回应他的,只有那轮皎洁的明月,还有静静闪烁的繁星。

突然,他仿佛看到,它们都在讥讽他罪有应得,嘲笑他痴心妄想,叫他最好死了这条心!!

恳求的眼神转为悲愤,他瞪了它们数秒,转身回到龙塌前,就那样和衣躺了上去,闭起眼,继续任由自己的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走翱翔。

他过于沉溺,以致没有觉察到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着蓝­色­普通百姓服装的女子蹑手蹑脚地走进,直向床前,从瓶里倒出几滴凝香露,快速抹到他的鼻子下方。

突如其来的触摸,让他迅速睁眼,看到那张日夜萦绕的绝美容颜,赫然大震,下一秒,已经翻起身来,“菱菱,是你吗?你没有死?你回来了?你听到朕的呼唤,知道朕的想念,明白朕的痛苦,所以回来了,是不是?是不是?”

望着他那憔悴消瘦的样子,楚筱菱喉咙倏地一阵紧致,眸眶不自觉地冒起一股热气,但她强力忍着,阻止那不争气的泪水涌上来。

与此同时,流云洛祺将她扯到床上,紧紧抱住她,颤抖的大手在她身上不断摸索,感受她的存在。

楚筱菱任由他继续,开始动手去解他的衣袍。

对于她的此举,流云洛祺又惊又喜,且大感困惑,在他回神是,发现自己全身只留一间亵裤,而她也是一样,雪白粉­嫩­的娇躯正泛着淡淡一层绯红,让他体内的热流不受控制地窜起。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她一反常态,主动坐在他身上,娇艳欲滴的红­唇­缓缓附上他的嘴­唇­,学着他平时那样,轻轻撬开他的牙齿,卷住他的舌头,不断舔弄、吸吮和交缠。

体内欲­火­越来越旺,流云洛祺再也忍受不住,无心去想其他,改被动为主动,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稳住她的腰身,龙舌狠狠卷住了她的丁香小舌,侵占她口内的每一寸芳香。

感受到他的狂野和热切,楚筱菱娇躯起了颤动,顺势朝他靠近。

这,无疑给给流云洛祺一个活生生的诱惑和鼓励。

他不再满足于两舌交缠,大手迫不及待地除去她的肚兜和亵裤,让她身无寸缕地呈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他自己,也已全身赤­祼­­祼­。

感受到他的蓄势待发,楚筱菱条件反­射­地羞红了脸,但她知道,自己是在完成某项任务,因此非但不能退缩,还要主动,想罢,她鼓足勇气,娇躯向他靠拢过去。

她在主动,让流云洛祺狂喜之余,还有思思纳闷,这,是她从没表现过的!!她今晚怎么了?莫非是与自己分别太久,导致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拥有她,想和自己亲密融合?

心头充斥着说不出的喜悦,他薄­唇­一扬,勾出一抹邪魅肆意的笑,开始分开她的腿。

不过,在最后关头,他还是忆起了某件事,自己……依然有病在身,必须禁欲!!

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楚筱菱忽然发话,声音异常娇柔动听:“别担心,这是梦,让菱菱在梦里与您攀上美好的欲望天堂吧!”

说罢,埋首他的胸前,张嘴含住他其中一颗凸点。

梦?听到这个字眼,流云洛祺霎时清醒不少,刚才,他明明很真实地感觉到她的存在,怎么可能是梦?但是,现在看来,眼前的一切似乎真的是梦,因为这样的她,自己在现实中从没见过。

才­精­明些许是神志渐渐又变得混沌起来,脑海也彻底趋向空白,叫嚣狂飙的欲望让他抛开杂念,重新掰开她的双腿,伴随一声低吼,两人已经融为一体!

快慰在体内流窜,热浪在体内扩散,且越来越高涨,楚筱菱身子止不住地痉挛颤抖,大胆热切地去迎合他。

瞬时,喘息、低吼、低吟、尖叫起起伏伏,构成一首动听美妙的交响曲,整个空气中,充满了男女欢爱的气味……

夜一点点地变深,幔帐内仍然欲­火­燃烧,两人似乎不知疲惫,要一次­性­将体内的能量全部释放。激|情停歇时,已是四更天。

流云洛祺早就沉睡过去,楚筱菱穿好衣裳,先是不知所思地俯视了他一阵子,随即抓起他的手,把脉确认他体内的毒素已经彻底清除,一直搁置心头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不敢继续贪恋,她小心翼翼地替他穿上睡衣,盖好被子,满怀复杂地环视一下熟悉的周围,纵横下心,踏出房门,回到隔壁--妞妞的卧室。

昏昏欲睡的琴儿,看到她总算出现,急忙起身,询问,“筱菱姐,不是说很快就出来吗?怎这么久?”

楚筱菱不作答,只是轻声道了一句,“我们走吧!”

然后,从琴儿手中接过其中一个包袱,跟在琴儿身后,低垂着头,出到大殿。

值班太监见到琴儿,立即面露微笑,“妞妞公主要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吧?何不等天亮再走?”

琴儿也回他一个淡笑,“这些东西,妞妞今天很早要用,我得赶紧回去!”

太监听罢,点了点头,再次叮嘱她好生照顾妞妞后,送她出殿,由始至终,他都没留意过一直低垂着头的楚筱菱。

两人回到楚家时,天­色­已经蒙蒙亮,楚母和楚奕彬都还没睡,而妞妞,竟然提前醒来。“筱菱,你真的一定要走?”楚母握住她的手,满眼不舍和伤感。

“对不起娘,女儿无孝,不能陪在您的身边,不过您放心,我安顿好会寄信回来。您喜欢的话,到时可以去找我们。”楚筱菱也是万分不舍和惆怅。

楚母含泪点头,“娘虽然舍不得你们,可是,也为皇上感到难过心酸,其实,你失踪期间,娘在宫中住过几天,发现皇上他真的很想念你,而且,日子过得并不好。你真的那么恨他?导致一定要离开他?”

恨?恨吗?或许有吧,但楚筱菱知道,这并非自己离开他的主要原因,“或许他会痛苦,可也只是暂时,没有我,他还有其他女人。但冀北不同,除了我,冀北一无所有!!”

“可是……”

“娘,您别勉强姐姐了,最多我答应你,以后好好辅佐他,算是……弥补他吧!”经过这些日子,楚奕彬总算对流云洛祺有了改观,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规劝姐姐留下,在他心中,姐姐的决定,永远是他该支持的!

这时,一直沉默于旁的妞妞忽然问了一句,“娘,是不是以后妞妞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楚筱菱倏然一愣,好一会,在妞妞面前蹲下,轻轻按住妞妞两边肩膀,认真严肃地道,“妞妞,娘亲问你,你喜欢呆在爹爹身边呢?或是……永远跟娘在一起?”

“假如两个只能选一,那么,妞妞选择跟娘亲一起!!”妞妞不假思索地答了出来,同时扑进楚筱菱的怀中。

楚筱菱心窝一暖,紧紧把她搂住,“娘答应你,会加倍疼你,永远陪在你的身边,还有­干­爹,也会一如既往地疼爱你,把你当宝贝!”

而后,几人又是依依不舍地话别一番,知道东方天际红霞破云而出,楚筱菱才提着简单的行李,出到后院。

猛然惊见,那里站着一个人,一头白发在晨光辉映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干­爹!!”妞妞已然奔跑过去,多时不见,她已然一眼就能认出他,且不会因他满头白发而感到害怕。

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抖,他蹲了下来,让那胖呼呼的小身体扑进自己强健的胸膛。

楚筱菱也走近过来,惊喜地道,“不是说好我和妞妞回山庄会合再一起出发吗?师兄怎么提前过来了?”

“冀北,筱菱和妞妞以后就麻烦你了!”楚母忽然也Сhā了一句。

冀北不语,抱起了妞妞,跨出后门门槛,一起上到随时恭候的马车内。

琴儿再一次握住楚筱菱的手,泪眼婆娑,“筱菱姐,你安顿好后务必记得送信回来呀!!”

看着眼前这位邻家妹妹,想起她近年来对自己义无反顾的帮助,楚筱菱除了不舍,还有道不尽的感激,反手,将她的小手牢牢裹在自己掌中,由衷感谢,“琴儿,又一次麻烦你了,你的恩情,我会永远铭记于心!”

片刻后,楚筱菱松手,转向弟弟,“奕彬,娘亲将来就麻烦你了,你要好好孝顺娘亲,连姐姐那份也加上!还有,琴儿是个好女孩,你别辜负了她!”

最后,她来到楚母面前,先是对楚母伤感注视了数秒,什么话也不说,缓缓跪下,连磕三个响头,起身时,毅然转首步出大门。

一声吆喝,一阵马蹄,马车开始前进,渐渐消失与楚奕彬和楚母等人视线之外……

皇宫

今天是休息日,因为尽管已日上三竿,流云洛祺的寝房内仍一片安宁静谧。

巨大龙床上,他双目微闭,面部线条异常柔和,嘴角还微微上弯,似在梦着什么美好的事情。

时间静静流逝,又是过了大约一刻钟,他才悠悠转醒,手臂朝左一伸,触不到预期中的人,惺忪睡眼陡然转­精­,四处环视一遍,俊颜渐渐蒙上了一层惆怅之­色­,心头的欣悦也迅速被某种失落所覆盖。

他还以为,她回来了,想不到,是场梦,一场自作多情的梦!!可是,那一幕幕画面是多么的真实,她的一颦一笑,他都无比深刻,这床上,似乎还留着她浅浅的体温。

视线,再次扫过金黄|­色­的床褥,修长的手指也随着意义抚摸过去,还不时掀起床褥一处,放到鼻下猛嗅,令他失望的是,并无那种久违而熟悉的体香。

最后,他目光转到胯下,刻不容缓地除去亵裤,只见自己那个地方,虽然依然勃立,却无任何特别,身体其他地方也无欢爱过的痕迹。

皱了皱眉头,掐揉了一下头部,他按住纳闷,把昨晚的当值太监传来,“昨晚有没有人进入朕的寝宫,或者,有没有人过来翊坤宫?”

“回皇上,除了琴儿姑娘,并无他人来过!”

“琴儿,她不是跟去楚家服侍妞妞吗?怎么突然返回宫中?她人呢?”流云洛祺又是一阵困惑。

原来,昨天早上,妞妞忽然说要去探望楚母,他考虑到自己若是不允许她,恐怕会引起她的不悦和难过,于是,即便心中不舍也答应让她去楚家住几天,还吩咐琴儿跟去照顾,且赐琴儿一块金牌,能随时畅通无阻的进出皇宫。

“琴儿姑娘说妞妞公主今早要急用一些物品,因此连夜回来去。”太监稍作停顿,仿佛想起什么,又道,“她还带了一个女子同来,说是她的朋友。”

女子?朋友?流云洛祺心头一颤,不觉又问,“她们是几时抵达,何时离开?”

“昨夜二更过后抵达,差不多凌晨才走!”

凌晨才走?收拾几件东西而已,有必要逗留这么久吗?或者,就算留下过夜也是天亮才走,而非连夜离开。

偷瞄这流云洛祺肃然沉重的神­色­,太监掩不住的惊慌,“皇上,莫非发生什么事了?”

流云洛祺下意识地摇摇头,屏退他,还吩咐他把谢院判宣来。

一会,谢院判赶到,在流云洛祺的指示下,进行把脉和详细检查一番,而后惊喜禀告,“恭喜皇上,皇上体内的销魂散毒素已然彻底消除!”

体内的毒素没了?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消息,流云洛祺震住,之所以看太医,目的是想确定昨晚那场“翻云覆雨”的真假,因为自己还在禁欲期间,若真欢爱过,定有不良反应。

“微臣敢问皇上,是否另找高人医治?假如是,皇上能否替微臣引见那位高人,微臣实在赶到惊叹和佩服,希望跟他学习此药的解法!”不知情由的谢院判,蓦然发出请求。

高人?医治?哪有!!流云洛祺继续缄默。

谢院判可谓心急如焚,但碍于眼前的人是天子,便也不敢多问,只能静候回答。可惜,他还等不到心中所盼,就被流云洛祺屏退。

偌大的寝房,再次安静了下来,流云洛祺伟岸的身躯沿着房内走来走去,思绪被各种各样的疑云所包围,缭乱的心荡起了层层波澜。

整个上午,他就那样在房内自个发呆思忖,太监来过几次提醒用膳,他都没有反应,到了差不多中午,忽然命人去把楚奕彬传进宫来。

“微臣叩见皇上!”不知几时开始,楚奕彬不再恶意对他。

流云洛祺凝视了他片刻后才做声,语气和神态皆显得漫不经心,“听说琴儿昨晚回宫替妞妞拿东西,妞妞她……过得还好吧?在那住得习不习惯?朕今天下午正好闲着,想去看看她!”

楚奕彬一听,面容一变。

流云洛祺察觉到了,佯装焦急担忧,“怎么了,莫非妞妞出了什么事?”

“呃,没有,妞妞很好,她……她……今天随娘亲去探望表姨婆!”楚奕彬赶忙找个借口,手心却已冒起了细汗。

流云洛祺默下,再度出声时,语气陡转冷硬,“昨晚琴儿一起进宫的女子是谁?朕赐她金牌,可不代表她可以随意带人进来!!”

“她……她……是琴儿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朕想见见她!!因为,朕的寝宫,昨晚发生了一些事。”

楚奕彬顿时又是一阵仓皇,说话不由变得结巴起来,“皇……皇上护肩东西了吗?皇上请放心,琴儿那个……朋友,绝对没有那种坏习惯。”

流云洛祺内心冷哼,越看楚奕彬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他越觉疑惑,绕着楚奕彬走了一圈,炙热的视线一直盯着楚奕彬,似要把他看穿,“你野心抱负都不大没胆子却不小,从来没人敢对朕有半点欺瞒,你却一次次地蒙骗朕,朕希望,这次,你,有所改变!!”

楚奕又是一阵沉吟,犹豫了半响,自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他。

流云洛祺接过,打开,一看那熟悉娟秀的字体,手指机壳起了颤动,迫不及待地往下默读:“你体内的销魂散毒素已解,无需再禁欲,当然,也不会存在­性­命危险。至于妞妞,我带走了,她原本就不属于你,不属于皇宫,只有外面自由自在且无拘无束的生活才适合她。或许,你会感到恼怒,但不妨换个角度想,三年前,在我离开王府的那刻起,注定了我们不该再有交集,不管你我之间是缘还是孽,就此让它结束吧!我的去向,除了我自己,无人会知,包括我的家人,故而,希望你别为难他们!算我……对你最后一个请求。我相信,你能做到!珍重!!”

不指名道姓,不含任何情感,没有丝毫浏览,她这算什么,算什么!缘或孽?就此结束?在她偷走了自己的心之后,还能就此结束吗?!她说得倒­干­脆,走得倒潇洒,可恶的丫头,好没良心的丫头!没用的自己,好悲哀的自己!!

注意到流云洛祺那极其受伤沉痛表情,楚奕彬心头猛然窜起一丝同情和叹息,但,无论如何,自己还是应该站在姐姐那边,“姐姐这次回来,一是替你解毒,二是带走妞妞!我们有劝过她,但她去意已决,我们唯有尊重和支持她的决定,希望皇上您也尊重她,让她过她想过的生活,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

解毒!!昨晚那场欢爱,就是解毒的办法吗?还自己还以为是场旖旎销魂的春梦!难怪她那么主动,难怪她那么大胆,难怪她不休止地陪自己一次次攀登欲望高峰,皆因为,她已知道昨晚是最后一次!!

痛,由头到脚,一点一点地侵入他的肌肤,蔓延至四肢百骸,狠狠吞噬着他的骨髓,似要将他全身血液吸空,流云洛祺高大的身躯起了一股颤抖,他赶忙抓住旁边一张大椅,无力地坐了下去。

楚奕彬见状,更感悲叹,然而,除了沉默,他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殿宇内,死一般的寂静,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流云洛祺才屏退楚奕彬,自己则继续窝在椅内,直到天暗。

一年后

阳光明媚,春风轻抚,给这山明水秀,风景如画的世外桃源更添一份光彩、美丽和怡人。

玛瑙湖里,湖水清澈见底,碧绿发亮,像是一块无暇的翡翠;杨柳轻捶,平静的湖面映出一排排倒影,同时还映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娘,我们的小舟到底几时才能弄好,我等不及要游到湖中央去抚摸你的画像了!”一名约四岁大的小孩,手指向湖心的一座雕像,娇脆的嗓音充满期待和兴奋。

在她身边的美丽女子,­唇­畔也渐渐往上扬起,边眺望前方的雕像,边轻快应道,“­干­爹昨天不是刚讲过要等两天吗?你怎么还问!”

“哎,都怪­干­爹了,今天如果不去城里卖谷物的花,那明天不就行了嘛!!”小女孩嘟起小嘴,美丽的小脸蛋泛出浓浓的惋惜和惆怅。

“呵呵,­干­爹不去卖东西的话,妞妞哪有这么多漂亮衣裳和玩具,哪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呢!”美丽女子突然坐了下来,顺手拉了小女孩一把。

小女孩也就着软绵绵的草地坐下,把头枕在美丽女子的腿上,小嘴叼着一根草,注意力已经转开,“不知道­干­爹今天会带什么回来哦?”

“那还用说,肯定是妞妞喜欢的!”女子白皙圆润的手指,开始沿着小女孩的头发、脸庞轻抚起来,明亮清澈的水眸定定注视着湖面,思绪随那浅浅的细纹缓缓飘开……

一年前离开京城后,她和妞妞、还有冀北一起直奔这儿--淮南倚族。

村民见她去而复返,皆感高兴和欢喜,各个都无比热情地欢迎他的到来,还把最好的房子让给她住。

起初,村民对满头白发、沉默寡言的冀北有点防备和排斥,后经由她解说,才渐渐给接纳。

接下来,她利用族里的有利自然条件,交到村民耕种各种农作物和草药,除了留下一部分自给自足,其余的都运出城去卖,换回其他物品。

短短一年时间,整个倚族换了新风貌,大家生活水平提高了,见识也广了,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的淳朴和善良,还有村里的原始镜像。

冀北还是不爱说话,除了对妞妞,其他人,甚至包括自己,根本看不到他的笑容,闻不到他多余的话语。

不过她清楚,其实他已在慢慢改变,因为很多时候,她总感觉有对目光悄悄关注着自己。

因此,她也不急,打算给他一些时间,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变回以前那个爱开玩笑,爽朗率直的冀北,而且,那天不会太久。

想罢,她美丽的­唇­瓣再度弯起,眼睛也稍迷了起来,倏地,忽闻背后想起一个呼唤,那低沉浑厚的男­性­嗓音,久违又熟悉,让她……即便时隔一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菱菱--”呼唤声二度响起,越来越清晰。

她怀里的小女孩,似乎也听到了,已经探出头来,看清楚来人后,小身体迅速站起,朝来人奔去,伴随一阵兴奋欢喜的呼叫从她嘴里发出,“爹爹!爹爹!!”

来人展开双臂,稳稳接住那箭一般扑到自己跟前的小人儿,还将她抱得牢牢的,尽管不吭声,但那浑身的颤动和粗重的喘息已经表明了他的激动和激昂。

好一阵子,他才略问松开小女孩,抱她一起走到美丽女子的身边。

“爹爹,您最近还好吗?为何这么久才来看牛牛,妞妞还以为以后再也看不到您了!“小女孩圆润娇柔的小手指开始爬上男子英俊深刻的面庞,稚­嫩­的童音透出几许难过和心疼,”爹爹,您瘦了很多!”

男子握住她的小手,放到嘴边吻了一下,沉吟片刻后,黑眸转向女子,声音无比沉痛地道出,“三百六十五天,爹爹没有一天过得好,没有一天不再思念追忆和痛苦挣扎中度过。天空下雨了,可以打伞;但,心下雨了,爹爹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女孩听不到这些话,却看懂了父亲的悲伤和哀痛,不禁再度抬手,抚上他瘦削的五官。

“还以为,只需闭上眼便能忘记,可留下的泪水让我清楚,那只是在自欺欺人。一个个摆满心痛的记忆,就好比一把把抹过毒药的利剑,每每想起,便如直刺心窝,带来锥心难忍、漫无边际的痛!!原来,有些东西,不管经历多长时间,注定无法抹灭!”流云洛祺继续自顾哀诉,包含伤痛苦楚的眸瞳,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子。

女子一直没有吭声,那双晶亮的清眸却已表露她内心在起着反应。

将女儿放下,流云洛祺向前迈动几步,站在湖的边缘,让那细小的波浪轻轻击打着他的鞋尖。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一幕幕过往,那些画面,充满甜蜜,代表真爱,可惜,如今只能成为记忆。

“爹爹,您可不可以别走了,留下来陪妞妞?”不知几时,女孩来到他的脚边,小手拉住他的大手。

流云洛祺回神,先是俯视了她一下子,随即蹲下,惊喜地问,“妞妞不再恨爹爹了?妞妞已经原谅爹爹了吗?”

看到女儿用力点头,他顿感一阵激荡,在想,假如她也能像女儿这般好说话,那该多好啊!!

“妞妞最然有­干­爹陪,但还是希望爹爹也在身边,妞妞好怀念,好怀念爹爹跟妞妞将的故事……”女孩天真无邪地阐述着。

一听这个敏感的字眼,流云洛祺心头无法抑制地窜起忿怒。想不到,冀北那小子一直跟她们一起!!

不过,他还没生气多久,便觉一股杀气自背后袭来,反­射­­性­地回头,只见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朝自己直刺过来,持剑之人拥有一头白发,正是自己刚刚痛骂的冀北。

面­色­陡然大变,他抱起妞妞,快速往左跨了几步,避开那锋利无比的长剑,然后将妞妞放下,自己则腾身跃起,以掌迎剑。

埋藏心底的愤恨再被挑起,冀北理智丧失,像一年前那样,找找凌厉迅猛,似要拿流云洛祺的­性­命。

流云洛祺丝毫不敢松懈,使出全身武功,边守边攻。

妞妞已被两人的打斗吓得大叫起来,“爹爹,­干­爹,您们这是­干­嘛,为什么要打架,求求您们别打了,别再打了!”

而楚筱菱,这才从自己的沉思世界中清醒,也马上被眼前突然发生的情景吓得美目暴瞪,下意识地将妞妞护在怀中。

流云洛祺和冀北斗了大约一刻钟,只闻嘘嘘声响,几名­精­装男子从天而降,一起袭想冀北。不需多久,冀北开始处于下风,接着还连续挨了几掌,整个身体被震出十几米远,口吐鲜血。

流云洛祺俊颜深沉得骇人,从其中一名­精­装侍卫中取过玄冰剑,一个跃身,朝冀北辞刺去。

楚筱菱见状,更加花容失­色­,想也不想就跟着跑去,还一边呐喊,“皇上,别,别伤害他!”

流云洛祺整个人被愤怒充斥着,想起冀北适才的凶狠残暴,再也不顾其他,长剑继续往前。

“皇上,快,快停止,他是您的皇兄,他是真正的流云洛祯!!”楚筱菱再度大喊。

倏然,长剑在距离冀北还有一米之远及时停下,流云洛祺回头,定定盯着楚筱菱,严重充满难以置信,还有些许恼怒:“为了救他,你不惜撒谎?”

“不,我没撒谎,我说的是真的,他才是流云洛祯!!”楚筱菱总算跑近过来,气喘吁吁,满脸通红。

流云洛祺依然不信,不甘心地低吼,“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看重维护?他是皇兄?简直荒谬加胡扯!!”

“真的,真的……”楚筱菱心慌意乱,不知如何去解释,只能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相信自己的话。

然而,流云洛祺早就认定这只是荒谬的谎言,是她为了救冀北所编到底胡言乱语,于是玄冰剑,且速度比方才更快。

楚筱菱彻底恐慌,又是不假思索,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单薄的身子挡住了锋利银白的剑尖。

“啊--”

凄惨的哀叫,面容的扭曲,楚筱菱手握利剑,整个人往后面踉跄了几步。洁白群衫上的刺绣菱花,一点点被赤红­色­的鲜血所染,从灿烂转向荼蘼……

长剑砰然落地,发出铿锵巨响,流云洛祺长臂一伸,及时接住她缓缓倒下的娇躯,某些风尘了几个世界的记忆,似是从遥远的年代传来,慢慢袭上他的脑海。

不,不要,他不要她跟赵菱儿的结果一样,他不要自己想拓拔烽,孤独悔恨终生!!

楚筱菱感觉浑身都在发寒,好像被股千年冰窖不透风地保卫者,冷得刺骨,冻得发麻,使她直打哆嗦战栗。想不到,自己终究不能安逸度过下半生,迎接自己的竟是这样的结局。

她极力,极力忍住那拍排山倒海般袭来的疼痛,拼劲力气对眼前的人做出最后的恳求:“三十年前的恩恩怨怨,促成了一段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手足不相残,师兄他……他确实是你的亲兄弟,是慧心太后的儿子,真正的流云洛祯。求你……求你放了他,放了他……”

“娘,娘……”妞妞已经飞奔了过来,看到母亲满身是血,她大概明白怎么回事,眼泪噗噗往下直流,“娘,不要死,不要扔下妞妞!!”

“还有,好好照顾妞妞,她……她是你的亲骨­肉­!!”楚筱菱对流云洛祺交代完毕,目光转到女儿身上,伸出手,想去抚摸,可惜还没碰到,她便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

流云洛祺内心的恐惧升到了极点,悔恨与绝望侵蚀着他体内每一个细胞,他使劲摇晃这她了无生机的柔软身躯,厉声嘶叫:“菱菱,睁眼,睁开眼,别离开朕,不要离开朕!!好,朕都答应你,饶冀北不死。还有,朕一直都知道妞妞是朕的女儿,朕没怀疑她,没有怀疑她啊!”

悲痛、悔恨、恐惧、绝望等全部都冲他袭来,交替侵蚀他的心,流云洛祺痛哭流涕,神志涣散不清,继续喊得撕心裂肺:“不准死,不准你死,你的命不属于燕霆沛,也不属于冀北,不属任何人,你的命是朕的,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能死,你不能抛下朕,朕不要像第一世那样,守着你的尸体度过余生!我要像韦烽,像东方辰,每一世都与你白头偕老,菱菱,求你,朕求求你了……”

一声声的呼唤和哀求,充满痛苦、伤悲、无助与绝望,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感动天地,可惜无法出动到他怀里那个毫无知觉的人儿!

妞妞也继续凄凉惨切地嚎哭,泪水不但洗涤过她的小脸,还滚落在她的衣服上,到处一片湿濡。

而冀北,双眼发红,凶光暴­射­,神情难以形容的恐怖骇人,他凝聚最后一份内力,破损的身躯猛然站起,仰天一声嘶叫,疯狂似的朝流云洛祺冲来……

不过,尚未碰到流云洛祺,就被及时腾空飞起的两名侍卫毫不客气地击他两掌,这次,他被震得飞出几十米远,胸骨破碎,心脾俱裂,鲜血狂流,痛苦蔓延全身,再也没力气支撑,含恨昏死过去……

京城,皇宫

桃园里,桃花盛开,妖艳怒放,灼灼夭夭,芬香沁人,满园生春。

一个纤瘦的身影伫立在花前,一袭淡紫­色­衣裳,迎风而立,裙裾摇曳,衣袂飘飘,体态柔美,宛如被天庭派下人间驻守桃树的桃花仙子。再看那张绝美脱俗的容颜,雪肌略过苍白,­精­致完美的五官,配着恬静淡然,但稍仔细一看,不难发现眉宇之间隐隐藏着一股忧伤。

距离她不远处,流云洛祺兀自站在风中,像只泥塑木雕,一动也不动,深邃的黑眸一直热切地凝望着她。她的一举一动,仿佛在他肠子上系上一条绳索,每动一动,便牵扯一下,甚至引致浑身发疼。

两个月前,当她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倒在他的怀中。他顿觉自己的人生似乎也走到了尽头。或许老天怜悯,不想让他再次尝试身为拓拔烽那一世的痛不欲生、肝胆俱裂的痛苦,最后让她绝处逢生,再度从死神手中逃了回来。

在淮南呆了一个月,她总算脱离­性­命危险,却仍处于昏迷状态,后来,在她身体状况允许下,他迫不及待地将她带回皇宫,出动皇宫所有太医一起把她治好。

半个月前,她总算睁开了眼!不过,她再一次把自己封闭了,她不再说过一句话,没正眼瞧过他,无论他跟她说过什么,在他面前如何恳求哀诉,她都仿佛没有听到,没有看到。

让他唯一感到欣慰的是,这次除了对自己不理不睬,她对其他人还算是有所反应。

命运注定自己生生世世都要经受大风大雨才能遇见彩虹,所以及,即便心中痛苦不堪和难受伤悲,他也极力撑着,等待那灿烂绚丽彩虹的来临,只是,何时才能真正迎到?

“皇上,皇上……”

一阵胆怯又急促的呼唤声,将流云洛祺从思绪中吵醒。沉痛的神­色­依然弥留,他看着来人,不做声,只是用眼神询问。

“工部尚书大人有急事求见皇上,此时正在殿里候着。”太监恭恭敬敬地禀告。

流云洛祺听后,向桃林中的倩影注视片刻,便随太监出发,离开了桃林。桃林件的女子,仿佛没有感觉到周围的变化,仍旧出神观赏者朵朵桃花,一会,摘下一片树叶,放到­唇­间。

玩越流畅的曲调立即自林间响起,慢慢传遍整个桃园。她闭上眼,就那样陶醉吹奏,浑然忘我,直至嘴皮发麻才停下。

稍后,她出了桃林,步出桃园,一路心不在焉地回到翊坤宫。

楚母刚从里间出来,见她归来,不由笑着道,“筱菱,回来了?肚子饿了没?”边说,边替她拍去淡紫­色­裙纱上的点点尘土。

楚筱菱摇头,径直走到一边,倒了一杯水,喝下之后,轻声问了一句,“妞妞呢?”

楚母还来不及应答,便见一个粉红­色­小人影从外面冲进,正是妞妞,她直奔楚筱菱的胸前,“娘,有没有帮我采到桃花?”

淡淡一个笑,楚筱菱眸光充满宠溺与疼爱,从怀中取出两朵娇艳的桃花,分别Сhā在妞妞两边的发髻上。

妞妞美丽的小脸蛋顿时溢满甜蜜而满足的笑容,在她胸前窝着,“谢谢娘亲,娘亲对妞妞真好!等下­干­爹……冀北黄书看到妞妞,一定又是一番赞美。”

楚筱菱继续粲齿,微微收拢手臂,将她搂得更紧更贴。

楚母这才再次发话,“筱菱,你……还是不肯原谅皇上吗?”

楚筱菱笑容一僵,神­色­晃了晃,没作答。

楚母一声轻叹,接着讲,“冀北身体已经无碍,还好端端活着,虽说丧失记忆,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呀,既然曾经的过往让他那么痛苦和难受,忘记了正好,说不定这是他潜意识里的主动选择。”

“虽然慧心太后私了,但皇上还是将他身份昭告天下,还给了他王爷的封号,让他长久居住皇宫,这样的安排,无非都是看在你的份上。不错,你和皇上之间是发生过一些事情,可那些都已成为过去,你连兰太后都肯原谅了,为何独独不肯敞开心扉接受皇上?”回想起自己近段时间看到的流云洛祺的样子,楚母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疼和无奈,“娘亲也是女人,娘亲知道其实你心里还有他,或者说,由始至终一直爱着她,既然爱着,就不该压制和遮掩,何不大大方方释放出来,这样对彼此都好啊!”

“娘,您就跟爹爹说话吧,爹爹真的很惨,每次总是对着您送的那块牌子落泪。我上课的时候,听太傅跟小瑞勋江讲,男儿有泪不轻弹,身为男子汉,可以流血,但绝不能落泪。爹爹也是男子汉,不应该哭啊!”忽然,妞妞从她里出来,也赶紧替父亲求情。

“你看,妞妞这么小都懂,筱菱,为了妞妞也好,为了你自己也好,或者是为了皇上,你再考虑考虑,重新接纳皇上吧!他堂堂一国之君,放下身段对你百般宠爱,不顾朝臣抱怨而冷落后宫佳丽,为你守身如玉,单凭这些,就足以证明他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楚母握起女儿的手,继续语重心长地规劝,“你以前不是经常羡慕你爹是个好男人,说将来也要夹个像爹一样优秀的夫君吗?其实,你已经做到了,皇上跟你爹相比,有过而不及!所以,孩子,别在彼此折磨了,给大家一个机会,嗯?”

楚筱菱还是一副沉默状,一会,突然牵起妞妞的手,“走,娘亲带你去找冀北皇叔!”

说罢,跟楚母交代一声,带着妞妞往外走,不顾楚母无奈的叹息。

大约两刻钟后,两人地大皇宫西面一间宫殿。看到院里的人影,妞妞急忙挣脱开母亲的手,边奔跑边欢喜大喊,“冀北皇叔!”

那人回头,辉映在阳光底下的是一张英俊温和的面容,黑发披肩,给人一种自在不羁的感觉。他微笑着,一把将妞妞抱起,举过头顶,转了几个圈后才放下。

妞妞哈哈大笑着,红扑扑的小脸闪闪发亮,迫不及待地炫耀头顶的花花,“冀北皇叔,您瞧,这是娘亲刚刚替我采取的桃花,好不好看?”

男子歪着头,故作玄虚地注视了一番,才赞美出声,嗓音温润如玉:“好看,我们的小妞妞呀,比桃花还美,还娇!”

说罢,再次把她居高,让她的身体摆成一只鸟状,来回旋转奔走于大院。

楚筱菱远远站着,注视着眼前的一幕,丽颜也渐渐泛起一片思云。当时那一剑,她还以为自己会远赴黄泉,幸得命不该绝,自己阳寿未尽,最后竟能起死回生。

而冀北,也死里逃生,除了丧失记忆和武功不像以前那么高强后,跟正常人没两样,那头白发,也神奇地恢复了黑­色­。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不禁回到母亲刚才讲过的一番话。其实,对流云洛祺,她早就没有恨,就算有,也是一种怨,非常浅淡的一种怨。

醒来已经半个月,身体也差不多复原,流云洛祺不知从哪得来的寒冰玉,非但淡化了她胸口的剑痕,连脸上那道疤痕也消除了。

白天,她和他同处一室;夜晚,更是同床而眠,尽管两人分得很开,但彼此间的存在,是无法忽略。

她不清楚自己因何佯装看不到他,不清楚自己何解极力忍住不去理会甚至漠视他,更不清楚,自己要这样下去多久时间!

曾经,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她会试着去想个中原因,结果都毫无头绪,慢慢地便不再去想,任其继续。

“娘,您又发呆了!”蓦地,一声呼唤把楚筱菱从思忖中拉了出来。

略微调整一下神­色­,她对妞妞笑了笑,替妞妞抹去额头的细小汗珠,疼爱地道,“看你跟皇叔玩得挺开心嘛,怎么停下来了?”

“妞妞当然想继续,只是……妞妞肚子饿了!”妞妞扁着小嘴,懊恼地摸了摸肚皮,那里正好发出一阵咕噜作响。

引来楚筱菱的娇笑,随即拉住她的小手,教导她,“好,那我们回去吧。来,跟皇叔说再见!”

妞妞点头,对着冀北,甜甜地道:“冀北皇叔,我们回去吃饭了,您也赶紧去吃吧,或者,您过去跟我们一起吃?我可以吩咐刘爷爷弄好多好多可口的菜!”

男子轻轻一摇头,­唇­角噙着一抹淡笑,说出这半个时辰以来的第一句话,“谢谢妞妞的好意,皇叔在自己府中用膳就行了,妞妞记得吃多一点,快点长大哦!”

“那好,皇叔也要多吃,越长越壮,下次再抱妞妞学鸟飞翔!!”妞妞说着,对他做出一个淘气的鬼脸。

“再见!”楚筱菱这也告辞一声,深望他一眼,转过身,携这妞妞离开。

目送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慢慢远去,男子笑容开始收起,捉摸不透的眼眸陡然转沉,蓄着某种情愫,直­射­那抹紫­色­的倩影,直到她彻底消失于实现之外,他也没有回神……

夜凉如水,富丽堂皇的寝房充斥着淡淡的柔和光芒,去打的龙床上躺着一男一女,

女子侧着身,面朝里;男子仰面躺着,两人间的距离约有几丈之远。

他们均不作声,且双目微闭,但是,其实都醒着!

忽然,男子朝女子靠去,大手颤颤抖抖,怯怯地往女子身上眼神,差不多触及的时候,还是及时停了下来。

碰巧,女子一个翻身,让他的手正好放在她的纤腰上。

男子一激动,顺势收紧手臂,将她她柔软的娇躯纳入怀中,又让他惊喜激昂的是,她没挣扎,也不反抗!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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