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不是忘记了，是压根没去记这什么‘囊确’的读音，哈哈一笑道：“大才好，这可不是炼铜用的，而是炼钢用的！”

芈娴再也没了暗笑的心思，摇头道：“铁这种恶金，难以从矿中融出不说，炼成钢更是难上加难，这不可能……”

芈娴正要劝阻周旭不要劳民伤财，忽然住嘴不言，因为她想起这男人从新涪之囚，到绵地之主，就爱实现不可能

周旭让三女跟他一起出来，在沙土地上大致划出工作示意图，认真解释道：“旭亲眼见过，只要温度足够高，这三样事物能做到这点，这是可能的”

后世的知识已经因职业细分而非常细化，大众没有谁会去关心炼钢细节，但中学普及扯已是站在文明千百年积累的肩膀上

种子藏在每个华夏人的心里

周旭清楚知道，土法高炉的关键只在于温度，技术门槛非常低，对于这时杰出的工匠来说只差一层窗户纸，但他和芈娴实际交流起来，却不得不换了很多词来解释，才算让她记录成文

“现在还没有专门炼铁的工匠，这三伯事物的准备只能拜托娴夫人，还请娴夫人发动匠人，即刻尝试，旭要明天就见到初步实物，才好指导他们进一步尝试”

进一步尝试是因为矿料复杂，劣煤就必须焦炼，上品铁矿在华夏很少，诸如此类的细节，周旭在缺乏前世数据库支持的情况下，只能一点点从失败中吸取经验

“明天不是要入山么？”

“是旭失言了，此事也没想过一举成功，接下来半个月战事多，很多生产都必须停顿，旭是纯粹是看不得工匠们闲下来，哈哈，娴夫人你用这角度来看我这大恶人就可以了”

周旭很有工业资本家的觉悟，笑得毫不在意，荆娘却极为不满他这样自贬：“小妹你是为民谋福利，何来大恶之说！”

“是是，阿姊所言甚是，小弟失言了！失言了！”

周旭打拱作揖地做着滑稽涅，实是练习在副手面前表示亲近的小技巧，能起到降低政治成本的作用

几个胆大的小女孩在一旁看着，一下子笑了起来，芈娴虽然隐约有着感觉，却也乐得捧住了肚子：“小旭你真是，真是……”

她的笑点本来没这么低，只是一种发泄的需求，竟不顾在周旭面前泄露了襟口下的内容，沉甸甸的饱满，右面雪白上一只淡粉­色­的蝴蝶，可怜地耸拉着翅膀

笑声转哀，其亦不自知，荆娘瞥了眼她胸口春光，这次却沉默下来，没再怀疑是美人计什么的

周旭等到她笑完了，才轻咳一声，上前扶她起来

芈娴低头一看就反应过来，脸­色­微红，但她此刻顾不上这些小事，只觉压力大减，却又有些厌憎自己动作的配合——这般心气还是做不了合格的政治者艾难道真如娘亲所起卦象，是女身的缘故？

“娇凰鸣引，作依人主而成事之象，不得善终……”

“娴夫人说什么？”

“艾我没有……”芈娴声音一滞，在周旭洞察目光的逼视下，她竟不敢说谎，“只是想起来房中收藏的一幅卦象”

周旭大感好笑道：“似乎不是什么好卦？这种事情你信则有，不信则无，就随它过去吧！”

“嗯，就随它过去吧！”

芈娴微笑着点头，却是想到从那夜初使美人计失败，反倒赔进胞妹之后，她就彻底厌倦了这类算计，绝了上进心思，结果夜间她与周旭留宿凉亭中，阁楼上那幅卦象就被老鼠啃咬掉凰尾

她在心里补充一句：“这大概就是娘亲说的，倘遇能逆天改命的贵人，傲尾不在，虽不成事，却能善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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