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高兴之余,立时对白成功与史进东二人吩咐:“我们回到家以后,白成功负责外辨事务,史进东负责内务安排,把你们师兄的婚礼办得排排场场的,风风光光的,我不要太寒惨!”
史进东已笑道:“师父放宽心,只要一到家,徒儿立时着手去办,一定叫师父满意为止。”
白成功跟着道:“八抬大轿最好的,吹鼓手大花旗东大寺的最有名,师父,要不要找班子搭台唱戏呀?”
宫和顺笑呵呵的道:“唱两天台戏吧!戏台子就搭在前面的场子上。”
赵长生道:“师父,哇操操!何甜的儿子,你这是何苦,徒儿以为……”
宫和顺哈哈笑道:“这趟镖委屈你了,师父一开始就痛在心里,如今—切都很完美,热闹一下也是应该的,就这么决定了。”
这真是令和顺镖局所有的人高兴,当然最高兴的还是赵长生,原来是装着喝醉酒闹事,实际上,赵长生却暗中带着宝物奔向京城去了!
和顺镖局的大车停在一条小河边,宫和顺告诉赵长生道:“长生,再过三天就过年了,年三十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准备给你办亲事,这儿还有两件事你去辨,辨完了快回镖局来!”
赵长生道:“师父,结婚我不急,先替师父办正事要紧,哇操操!”
宫和顺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最大乐事,有什么事比这要紧。”
白成功笑谑道:“别忘了,大师兄,你那晚往小师妹房中的模样呀!哈哈……”
那天夜里反正装着喝醉酒,抱着小芳要亲嘴,这时候想起来,赵长生立时满脸赤红。那天晚上赵长生也脸红,只不过他喝醉了叫人看不出来他脸红。
宫和顺瞪了白成功一眼却也未责备他。
宫和顺对赵长生道:“前面一条岔填,你带着八王爷送给段老爷子的书信,请也立即到汴粱城府衙把他的儿子段一浩领回去,在把他的传家至宝金丝甲交始他,别外……”
他看看远方,面色冷冷的又道:“老凤祥有个卧底的人,那个人就由你去抓他,姓丁的既然是丁百仁的兄弟,此绝人不可放过。”
赵长生接过八王爷的书信,那是面交府台大人的。
宫和顺又字字铿锵的对赵长生道:“如今才知道,老凤祥的二把式丁仲仁竟然会是丁百仁的兄弟,不抓他我们以后就有麻烦……”
赵长生在车上,他本来就坐在赶大车汉子身边。他先把书信揣入杯中,当然,段平的传家至宝也要交还原主人段平,师父说的对,如果不抓姓丁的,和顺镖局的镖车就不会太平了,因为姓丁的一定会报复!
赶大车的向镖施礼,道:“总镖头,你不随小的一齐见我家老爷!”
宫和顺道:“对你家老爷说明白,我赶回去要办喜事了,请你家老爷早早把段少爷接出大牢。”
他指指车上的四包大礼,又道:“礼物无缺,你们可以走了!”
赵长生恭谨的对宫和顺道:“哇操操!鸡母吞石头,定归(一定)”。
点点头,宫和顺心中真舒垣,他如今当然放心赵长生了,就好像经过一阵大风大浪之后的小船,平静的进了港似的,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于是,官和顺率领着和顺镖局的人转往汴梁城了!
将宝贝还给段平,顺道将段平一起接上车,大车驰府衙门外面。
段平双手捧着八王爷的信函交在一个差役于中,他静静的站在外面等。只不过一盏热茶的时间,便见从里面走出两个人。
其中一个老者乃是捕头张大人!
张大个的后面正是段—浩,他已双目落泪的奔向他父亲段平身前!捕头张大人原就认识赵长生,他冲着赵长生点点头笑道:“闻得你喝酒干下糊涂事,我始终不相信?哈哈……我猜对了!”
赵长生抱拳施礼,笑笑道:“如果那几批强人同张大人一样也不相信,我就惨了。”
张大人对段平道:“我们一齐去你店里,没想到丁百仁在你店里窝底当二把式!”原来八王爷的信上也挑明了,所以张大人也与段—浩一同走出来了。
另一面,段平扶者儿子段一浩上了大车。一行人便往汴粱城量热闹的马道街奔来!
从知府衙门到马道街,只不过转了七条街,大车已停在老凤样金店门口了。
金子店里面的管事以为来了大主顷,忙着奔出店,来迎接,见是老少东家一齐到了,便在一旁肃迎!捕头张大人与赵长生两人并肩往店中冲进去。
段一浩立即问那管事,道:“丁二把式呢?”
“出去了,出去快—个多时辰了!”
“去啥米所在?”
“二把式没讲,我无宰羊。”
就在这时候,又见张大人匆匆的走出来,他抓住那管事的问道:“人呢?”
赵长生也出来了,他还四下张望着。那管事被张大人一把揪得双脚跟也离了地,期期艾艾的道:“二把式出去点哇钟久还没返来……”
捕头张大人咬咬牙,道:“这款人上穷,一定款人上穷,一走发现啥米,卡早拴啦!”
赵长生道:“师父命我来抓这姓丁的,怎会被他逃掉,太出人意外了!哇操操!”
张大人冷沉的道:“就要吃晚饭了!姓丁的一定逃了,我敢说他一定发现什么了!”
段平道:“姓丁的在我店里从站柜学起,他这几年混到二把式也不容易,谁会想得到原是想坑我的!”
赵长生似乎想到什么,他重重的道:“哇操操!一支草枝,也会绊倒人,我去追他!”他洒开步就往南门追去。
赶大车的叫道:“别去追了,乱子交给官家去办,你回去当你的新郎吧!”
这小子就是一根肠通ρi眼——死(矢)忠。他心中只知道师父要他办的事还未办完。
捕头张大人对段一浩道,“少东家,如果姓丁的要回来,你要稳住他,陪中派人去告诉我知道!”
段—浩忙点头,道:“是,是,我照办。”望着张捕头走远,段平才拉着儿子走进金店里,父子二人共开了五道地窖的门,才把“金丝甲”又放回原处!
段平到这时才松了一口气!段平带着儿子段一浩坐大车来到东大街。
和顺镖局就开设在东大街中央,镖局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脸上挂着笑!
没有人多说一句话,里外忙着办喜事。是的,再有两天就是年三十了!
年三十也是和顺镖局的大徒与他的小师妹结婚的好日子,有两个中年妇人已经被请进镖局里,她们要连夜为宫小芳赶制新娘衣裳了!段平想命赶大车的把四包大礼抬入和顺镖局大厅上的时候,正碰上宫和顺哈哈笑着走出来。
段平大步迎上去笑道:“恭喜你了,宫镖头!”
宫和顺哈哈笑道:“谢谢,快请厅上奉茶!”
他还踏脚往大门外面看,缓缓的又道:“长生呢?怎不见他同段老一起回来?”
段—浩已施礼道:“是这样的,令高徒去抓拿二把式丁仲仁,府衙的张捕头一齐来到老凤祥,不料那厮已经一个多时辰未见踪影,令高徒怕姓丁的逃走,追去了!”
宫和顺闻言,叹口气道:“我这个徒儿就是死心眼,官家出面就由官家去办,何苦往自家身上拦?就要做新郎了,他好像不急的样子!”
段平道:“你这徒弟是警察捉爹,公事公办,往城外追去了。”
宫和顺道:“希望他能早早回来,新朗也要新衣裳。”
—行人坐在大厅,段平命赶大车的把四包大礼搬进门!
笑对宫和顺道:“八王爷未曾收下这些大礼,我顺手送给你,算是给他小俩口道喜了。”
宫和顺也不推辞,便命两个徒儿抬入后院,那段平又自怀中取出一张五百两银票,双手摊在桌面上,道:“这是另一半保镖银子,你请过目。”
宫和顺自也不曾多说,只一笑,道:“宫某贪财了!”其实他心中正自在悬念着赵长生。
段乎父子坐上大车走后,宫和顺就站在镖局门口往而边张望着,他再也不知道,原来就是因为他的行踪出现在大街上才被丁仲仁发现!
自从和顺镖局从汴梁城出发往京城那天起,老凤祥金店的二把式丁仲仁便经常往东大街走动。
丁仲仁也是最关心和顺镖局的一切动静,这时候和顺镖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将逃不出丁仲仁的眼睛。
宫和顺率领着两位镖师与徒儿骑着马回到镖局的时候,虽然其中三人受了伤,但五个人的面上出现的乃是十分愉快的表情。宫和顺还呵呵笑着落下马!
丁仲仁怔住了!
他站在镖局对面的屋檐下心中十分惊讶,算一算行程,镖局的人马应该刚到北京不久,丁仲仁的心中,他知道和顺镖局是走不到京城的。
如果和顺镖局在中途丢失了保的镖,宫镖头几个人就不会那么愉快了!他们应该是欲哭无泪。
丁仲仁见镖局走出来一个人,那也是刚刚回来的白成功他正往大街上匆匆的走着。
丁仲仁便立时迎上去,笑道:“老兄,看你高兴的样子,莫非有什么喜事要办?”
白成功看看这个五短身材而又透着满面精明的汉子,道:“啥迷人?”
丁仲仁哈哈一笑,道:“原来你不认识我,你大师兄认识我,我就是老风样金店的二把式呀!”
白成功不认识丁仲仁,他也没问丁仲仁姓名,否则丁仲仁必然会被白成功一把揪住!也许这就是白成功年纪轻,遇到高兴的事便冲昏了头似的,笑笑道:“哦,原来是老凤祥的人,我明天就去你店里选几件饰物了,哈!”
丁仲仁忙问道:“你老兄要结婚?”
白成功指着自己鼻尖,道:“我?不是,是我大师兄赵长生,你不是认识我大师兄?”
丁仲仁立时双眉一挑:“原来是长生兄要结婚呀!天爷,他要同谁结婚?他不是被宫镖头逐出师门了?这件事汴梁城谁不知道?”白成功拍拍丁仲仁的肩头,笑得两个嘴角往上翘,道:“我大师兄又回来了,你没宰羊啦!哈……”
白成功不加以说明,他以回答个哈哈大笑声,便大步往街上走去。他要赶紧办许多琐难的事情去了。
丁仲仁望着白成功走去的身影,他看看即将天黑的夜空自言自语道:“干你娘,我上了洋当了,大哥几人怕也上当了!”
他面上现出个冷酷的厉笑,那模样就好像突然间看到自己就要落人深渊一样的无奈!“我不能回去店里了,我要立时走人!”
丁仲仁不从南门出城,他走北门,他是个十分精明的人,如果他此时回转老凤祥金店,他一定会上当!
他本来就不打算再干下去啦,如果丁百仁他们这一次得手,丁仲仁也会暗中助手脚,来—个席卷老凤祥,然后回转太行山区去。
只不过他在心中早就盘算好的阴谋,却在这时候全部泡汤!他还得立时逃走!
宫和顺几人那么得意,相反的,丁百仁几个就有麻烦了,也许……
丁仲仁不敢再往下面想,小媳妇死了男人,闷煞!
丁仲仁拉紧风帽,他把双手放进袖管里便走出汴梁城往北奔去!
丁仲仁在老凤祥卧底七八年,为的就是那件武林至宝“金丝甲”,他很想知道宝物的样子。因为他也是从丁百仁的口中得知这件宝物!
于仲仁甚至也不敢确定“金丝甲”会不会在老凤祥金店,只因为老凤祥金店乃中原第一金店,他便乔装改捞进入老凤样金店干上伙计了!
七八年,丁仲仁熬上个二把式,算是在柜台后面有一把椅子坐了——伙计们只能站在柜台后,客人来子还得送茶点烟侍候客人。
丁仲仁也知道老风祥金店内有机关,但他却不能随便接近,那只有大掌柜的才能进入。
丁仲仁就算偷偷进去,他也找不到,因为段平设了五道关卡,每一道关卡都有机关,当然也有大琐。
丁仲仁不回老凤祥金店是对的,他如果回去,一定逃不出被抓的命运,因为府衙的张捕头亲自出马了!
丁仲仁思前想后不对劲,他开始心惊肉跳起来了!
他踩雪到了黄河渡口,却发现那条大方木船正靠在石岸边,船上只节—盏小油灯,那光亮就象—只萤火虫!
丁仲仁跳上大木船,他走近船尾舵边用木板隔的仓门口,伸手敲着舱门道:“船家!”
“崩!”的—声,舱门露了个缝,有个头上顶着旧棉帽的汉子仰面看了丁仲仁一眼,道:“干什么的?”
丁仲仁露出个笑脸,道:“过河!”
那人“嘣!”又把舱门关上,道:“明日清早!”
丁仲仁叫道:“我有急事呀,船老大。”
舱中传来低吼声:“那是你厝大事!”
丁仲仁真想动粗,但他却想着没人送他过黄河。他拍着舱门又道:“船老大,参详一下按怎?”
“崩!”舱门又从里面拉开半尺宽,又楚那个戴棉帽的人仰起头来,道:“商量个屁,谁敢半夜在黄河撑大船,不要命了,是吗?”
他又要关起舱门,只不过关了一半被丁仲仁伸手挡住了那人用力没关上舱门,便吼道:“又是风又是雪,你不怕冷我们还怕冻,谁会在……”
他的话只说—半“崩!”好亮的一个金元宝,大小足有五两重,那么巧的就落在汉子的眼皮下,舱中立时金光闪亮,就好像又燃起一盏灯似的。
那个人张大了嘴巴不说话,他好像变成了哑巴了!
那年头,撑船人都是大穷光蛋,有多少人一辈子也没见过金子面,何况又是个元宝!
丁仲仁笑笑,道:“送我过河,这锭金子便是你们几位的了!”
“金子?”
“金子?在那儿?”
“金子什么样,我且看看……”
几个本来拥被团眼不开口的汉于,闻得“金子”二字,便立即坐起来了,便也有—股既臭又暖的臭气,从那矮舱中冒出来!
这些人冬天几个月也不会洗个澡,衣衫里面只一发痒,伸手就会摸出一只虱子出来,如今一起掀起棉被,丁仲仁几乎想呕!
只见那汉子举着那锭金子在油灯下面望着,五个人的头凑成个圆圈已有人道:“正经,你没给我骗?”丁仲仁笑道:“上面雕有金字,汴粱城老凤祥的金字招牌!”
忽见那人收起金元宝,他还发出—声欢叫,道,“我们送他过去河。船靠那面也一样,谁要是不起来我也不反对,元宝少—人分当然是好的!”
他还在穿破棉袄,却见另外五个汉子已往舱外挤着走出来了!这些汉子在舱外面扣衣扣,没有一个叫声“冷”的!六个汉子齐动手,大船刹时间便离了岸!
说有多巧就有多巧。黑暗中忽然有个人影儿奔到渡口的石堤上,那人见木船已寓岸十丈远,他试几试未往大船上跃只听褥喊叫道:“船家,等等!”
撑船的几人猛—愣,那个戴破帽的汉于立即笑道:“莫非又来个送元宝的?”
丁仲仁旦隐隐约约看见岸上的人!那个他实在不愿看到的人。
他对船家重重的道:“这趟船你们送我过河,因为我用元宝雇下的,你们若想再赚金元宝,那得等下一趟了,别误了我的大事!”
几个撑船的闻听丁仲仁的话,便也打消了再把木船靠岸的念头。
—个汉子直起嗓门大声道:“你等一等,我们送这位客人过了河。立即回来接你呀尸岸上的人直跳脚,还大声吼叫着,只不过西北风刮的呼呼叫,他叫的什么没有—个人听得到!”
丁仲仁当然知道岸上的人,他从声音中就知道那个人是为了抓他而来的!
那个人本应该和宫和顺一行一起回到和顺镖局的,因为宫和顺还正在为他办喜事,而他偏偏又不见了!
就因为丁仲仁没看见赵长生,所以他立即离开了汴梁城。
岸上那个呼吼的人,哇操!正是赵长生赶来了!
他只不过差那么一点点就赶上了!
虽然只是那么—点点,可也几乎把赵长生整惨!
岸上的赵长生见大木船不回头靠岸,他急得直跳脚。他心中明白,黄河在这一段很危险,连岸边也不可轻易走过!
因为流沙泥陷人人坑,一个不小心就被流沙卷入河底去了!
赵长生咬牙切齿的在岸上叫,因为他发觉大木船上站了个人,那个人耸然是丁仲仁赵长生虽然发现丁仲仁就在木船上,他也只有干着急,因为这时候黄河岸边还有结冰,他还真不敢踩冰追过去!大木船往下漂游了半里远,几个撑船的为了一个金元宰;便也闷足子劲的撑大船!
灰暗中,丁仲仁只是在冷冷的发笑!
丁仲仁不但对岸上的赵长生冷笑,他也对几个撑船的汉于冷笑不已!
就在丁仲仁的冷笑声中,大木船“冬”的一声顶上岸,五支竹篙反方向顶着大船边,撑船的大汉已对丁仲仁叫道:“快往岸上跳,我们还要过河去送那位客人呢!”丁仲仁道:“那人不一定有元宝!”
有个汉子回声笑道:“没元宝就不送他过河啦!”丁仲仁指指岸边道:“还未靠上岸,河岸一层冰,我不敢往岸上跳!”
船边有条绳子,丁仲仁自己拉着绳子,道:“把船拴牢了我两上岸。”
有个汉子收起竹篙,说道:“看在元宝的份上,我为你把绳子套在岸上,你放心的下船吧!”
那人拖下粗麻绳,用力的走到石堤上,丁仲仁便站在船上看,他看着那人把绳子套在一个大石椿上面。
哇操!丁仲仁发出—声冷厉的奸笑声!就在他的笑声里,只见他身形骤然暴旋,一道雨极也似的冷芒,那么凌厉的切过三个大汉的脖子!
“晤山……”
“啊……”
“哎……”
三个大汉刚往水中倒,丁仲仁的尖刀已切过另一撑篙大汉的肚皮,那么厚的棉袄也破了一个大洞。
当那汉子叫了—半也举篙击下一半的时候,丁仲仁已闪跃到掌舵大汉的面前,“丁二爷的元宝也是你们这些俗不可耐的粗人花用的?瞎子你狗眼!”
“你怎么杀人……”
“咻!”
掌舵的只叫了一半,便仰面瞪直了眼,他的双目看着天他的双目再也闭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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