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生送出段平,忙又回转宫和顺房内。
宫和顺道:“走了?”
“段东家回去了!”
宫和顺重重的看了一眼赵长生,道:“已经回来三天了我等到现在才问你。”
赵长生道:“师父。你请问。”
宫和顺道:“小芳他们回来告诉我,你的刀法很厉害,我便知道你有奇遇,说吧!你又拜何人为师了?”
赵长生立刻跪在床一前,道:“徒弟再不成器,也不会重新投师,徒弟这一生只有一个师父,就是您老人家。哇操操!弟子若有一句谎言,不得好死。”
宫和顺眨动虎目,道:“我相信,因为我从你十二岁带你,知你不会打逛!”
赵长生道:“弟子句句实言!哇操操!决不敢欺骗!”
宫和顺道:“说吧!你是跟那位前辈高人学的刀法?”
赵长生道:“他老人家姓仇,叫仇一龙!”
“旋风刀仇一龙?”宫和顺几乎颤起来了!
赵长生道:“是。”
宫和顺道:“江湖三把刀,一刀比之一刀狠,仇一龙传言早死了,他怎么会活着?”
赵长生道:“大叔是被”南山蛇王“米田冲害的,可是仇大叔并未死,他在黄河岸边遇上我,他要求我协助他报仇因为大叔中了米田冲的暗算!”
宫和顺道:“江湖三把刀,刀刀均沾满血腥,这些年来已不见他们的传言,闻说他们都已年过花甲……”
赵长生道:“哇操!除了仇大叔,另外两人乃是‘阎王刀’马长江与‘天泣刀’孙仁,他二人均曾与徒儿交过手了。”
宫和顺吃惊的道:“你怎么招惹上这些厉害人物,长生你麻烦大了!”
赵长生一笑,道:“哇操!是他们找上徒儿,徒儿无奈便也伤了他们!”
宫和顺更吃惊,道:“你……你伤了他们?可能吗?”
赵长生道:“师父,我也替大叔报了仇,这一年来我也见过几个大人物,那祈连山的‘百足公’吴公亮,长白山的‘丑弥勒’欧阳大山,熊耳山主花满堂,还有个黑龙岭上漏网之鱼‘太罗刹’杜三娘!”
宫和顺吃惊的道:“杜三娘未死?”
赵长生道:“杜三娘被八王爷的弓箭手射瞎一目,哇操操!”
宫和顺儿乎在做梦似的道:“天爷!这些只闻传言而不见其人的家伙都入中原来了!”
赵长生一笑,道:“更奇怪的人物徒儿也遇见过,有个怪人叫”猫王“红大袄,他身边有两个女人长得像妖精,一个叫”大花猫“毛小丽,另一人叫”夜来香“水汪汪,师父你可曾听说过这三人?”
宫和顺摇头道:“从朱听人说过!”
赵长生道:“这三人也去了吊人山庄,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他们三个的,哇操操!”
宫和顺道:“你与这些怪人也碰上了,以后你的日子怕是难以太平了!”
赵长生一笑道:“师父,南大山里我一人大战他们好几个,他们用毒物对付我一个,可是他们料不到毒物一出手变成了毒攻毒,吴公亮与欧阳大山死了,米田冲也被徒儿杀死花满堂与杜三娘均已受了重伤被她们的两个黑汉救走,怕是再也不会为害江湖了!哇操操!”
宫和顺这才舒了一口气,道:“为你捏了一把冷汗呐!长生。”他又重重的对赵长生看一眼,道:“你如今学得一手好刀法,武功巳至顶尖,和顺镖局门楣低,怕是难以再容下你了!”
赵长生闻言“噗通!”一声又跪在床前,他垂泪道:“师父,您老人家赶我不走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道理徒儿还明白!师父,以后徒儿只有孝顺您老与师母,便是小芳师妹与孩子,徒儿也不会嫌弃的了,哇操操!请师父恩准!”A宫和顺高兴的流着热泪,道:“你不嫌小芳?'你……你还要她呣子?”
赵长生点着头道:“小芳本来就是要嫁给我的!哇操操!只是——”
宫和顺点点头,道:“对,小芳本应嫁给你的,是找太爱惜面子,一气之下才转而嫁给白成功!”
赵长生道:“我应为所有的不幸负责!哇操操!我会善待小师妹,这孩子亦视同己出。”
宫和顺呼了一口气,道:“长生,去吧!设法替段平把失宝弄回来,你如今的本事我清楚,这件事你一定能办得到!”
赵长生道:“师父是要徒儿答应段平的要求了?哇操操!”
宫和顺道:“长生,一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而且丁仲仁还道遥法外……”
他叹了一囗气,又道:“莫忘了,这一切全是丁仲仁那个狗东西坑的!”
宫和顺提到丁仲仁,赵长生咬牙咯咯响。
他站起来抱拳,道:“哇操!找这就去见段平,明天一早我就成行。”
宫和顺拍拍赵长生,道:“长生,你如今已学得一手好刀法,为师的送你一句话,你千万记在心上。”
赵长生点着头,道:“徒儿聆听教训!哇操操!永铭肺腑!”
宫和顺满意的点点头,道:“长生,刀能杀人也救人,切记出刀要厚道!”
赵长生重重的点头,道:“哇操!您老人家放心,长生不会乱杀人。”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大叔就不是这样说,唉!也许大叔积压着仇恨十八年的关系,大叔教我出刀就是求胜,因为你不赢就输,输在银子上没关系,输在刀上就没命,人命只有一条!”
宫和顺双眉一扬,虬发抖动的道:“也有道理,仇一龙不愧数十年玩刀名家,看来以妇人之仁是不配玩刀了!”
赵长生道:“师父,我不会放过丁仲仁的!哇操操!这种恶人活在世上,天理不容。”
宫和顺道:“能抓活的最好,长生,你自己琢磨着如何去干吧!”
赵长生果然又走了。
他这次走的心情很平静,因为宫和顺当面曾说过,且等他回来以后再琢磨与小芳的婚事。
这件事宫小芳未点头答应,赵长生临走的时候便去见了小师妹,宫小芳很大方,也对赵长生寄很大希望,只不过宫小芳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赵长生才刚刚骑马出城外,不远处柳林下,只见一位丽人在招手。
赵长生吃惊的抬头四下看,附近根本没有人,显然那女子是对他招手。
赵长生怔了一下仔细看,不田吃惊的道:“是你?”
“长生哥,你终于出来了!”
是善小凤,不错,马前面站的正是善小凤,赵长生再也想不到,善小凤会追来汴梁城!
他拍马来到柳树下,只见善小凤正自拭泪,那模样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善小凤几乎不能自己的一把拉紧赵长生,道:“你……你总算出来了!”
赵长生不懂善小凤的意思,他怔了一下!
善小凤又道:“两天半不见你出和顺镖局的大门,长生哥,我在你们镖局门口独自徘徊,真想进去找你。”
赵长生道:“你已经来了三天?你应该进去镖局找我的哇操操!”
善小凤道:“发觉你们镖局那么欢乐,我不想带给你麻烦。”
赵长生道:“什么麻烦?哇操操!好事无相请,歹事才相寻。”
善小凤道:“你已经告诉我,你的小师妹很可怜,夫君新寡又带着个小娃儿,你已经答应要照顾你的小师妹,我这时候进去岂不无趣?”
赵长生心中吃一惊,这件事连师父也刚刚提过,只等把姓丁的抓到,再把段老爷子的宝物夺回来,他便要同小妹办喜事了。
他楞了一下,半晌,才低声的道:“哇操,你还是应该进去,汴梁城你少来,我应该尽地主之谊,招待你的。”
善小凤道:“长生哥,如果你今天还不出来,我只好回去了。”
赵长生道:“你一定有事来找我,是吗?哇操操!”
善小凤点着头,道:“双凤堡接到约斗书,下战书的是虎头寨,正月十五元宵夜,落鹰峡口比高下,至死方休,否则只有将我用八抬大轿送上虎头寨!”
赵长生冷冷道:“这姓艾的小狗,他仍然未忘记我给他的教训!哇操操!”
善小凤道:“艾家父子打主意,他们一心要娶我的人,他们的目的我知道,有一天连双凤堡也落人他们之手,他们想人财俩得!”
她叹了一口气,儿乎想哭,道:“我娘不答应,我姑姑更是火大了,姑姑亲自去邀请我林世伯,不料林世伯巳经卧床三个多月了,唉!林世伯的枪法中原有名,提起”神枪“林手风,江湖上谁也让三分,不料……”
赵长生不认识林正风这个人,但见善小凤如此说,想来一定武功高强。
善小凤又道:“我姑姑失望而归,同我娘坐在堡里急商量,我知道是我惹的祸,便想到长生哥你了。”
赵长生本来是要起往“吊人山庄”的,中途上遇到善小凤,实在令他无奈何!
他怎么能拒绝?
如果他此刻摇摇头摆摆手上马就走,他也不叫赵长生A因为他不是这种人。
赵长生想到善小凤温柔的同他在那小镇上客栈中养伤,那么体贴人微的侍侯他,而且还亲自替他洗脚……
赵长生不由自主的低下头,看看脚——现在穿的是新靴子!
轻轻的,赵长生道:“哇操!你放心,不就是动动刀子吗?你把乱子放在我肩上,你回去,叫你娘与姑姑放下心,就说我一定在上元节那天夜里赶到落鹰峡,这一仗我是去定了!一根绳子拴两只蚌蜢,飞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善小凤立刻喜得流眼泪,道:“长生哥,我还是来对了!”
说着,便缓缓的贴上去,双目流露出渴望的眸芒,一副小妇人的样子!
赵长生无法抗拒她的表情,他伸手,轻轻的搂过去,有一股少女的天生体香随风送人他的鼻孔。
温柔本就是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如果温柔再加上楚楚可怜,然后渗杂在美丽生动的表情里,那更会令男人为她而发疯!
赵长生此刻就有“我为乡狂”的心情,只不过他很会克制那种冲动。
淡淡的,也是轻轻的,赵长生在善小凤的耳畔,道:“放心的回去吧!上元节还有七天,我一定会赶到的!哇操操!看我好好的,削的屎尿流。”
善小凤道,“我一定先回去吗?”
赵长生一笑道:“哇操操,你如果不回去禀告你娘,她们会急坏的!”
善小风道:“你的伤好了吗?”
赵长生拍拍身上各处,笑道:“这几天的日子很快乐,心情好伤便好得快,如今不但伤养好,而且觉得一身是劲,精气神充沛得比任何时候都好,哇操操!”
善小凤仰头眨动美眸,道:“如此找也放心了!”
赵长生扶着善小凤上了马,便又拉过善小凤的一只左小手!道:“你的伤也好了吗?小凤!”
善小凤用力拉起两只衣袖,那白得宛如莲藕的粉臂并着对向赵长生,道:“长生哥,连疤痕也看不到了,你摸摸就知道了!”
她的动作自然,却也有意要赵长生动心,如果赵长生不伸手去摸几下,她一定会失望。
赵长生本来是不摸的,但当他的眼神看过去,他发觉善小凤好像在渴求着什么?
于是,赵长生伸手掌摸着善小凤那光滑清白还带点体香的一双粉臂。
摸着,赵长生道:“程大夫的伤药不错,我的伤也一样疤痕也消失了!”
不料他正说着,忽见善小凤上身下压,婴的一声自马背上又投入赵长生的怀里!
赵长生再一次用力抱住善小凤,他有着太多无奈。
他也愣愣的不知说些什么安慰话。
赵长生不善言辩,如果不是善小凤主动,他这种人就同个鲁男子一样的笨蛋!
温存的时光总觉短暂,分离的一刻仍将到来,赵长生看看天色,道:“哇操!我先送你一程吧!咱们过了黄河再分手。”
善小风道:“你要去什么地方?”
赵长生道:“先去找一个人,哇操操!”
善小凤道:“找人?什么人?”
赵长生咬牙,道:“丁仲仁。哇操操!”
善小凤道:“你去”吊人山庄“?万一你被羁绊在那里怎么办?”
赵长生道:“我暂时是不会去吊人山庄的,我去一个十分冷僻的地方,也许姓丁的仍然会在那里。哇操操!看我怎样收拾他。”
善小凤有些关怀的道:“姓丁的很狡猾,虽然这人我未曾见过,但听你一说便知道他鬼灵精。”
赵长生好像已有了准备似的冷冷笑!
善小凤又道:“武功高的人不一定斗得过脑袋鬼的人,武功高的人往往会吃大亏,姓丁的一再自你刀下逃走,足见这人很有头脑,对付这种人,你一定多加小心!”
赵长生道:“他不会再有机会了!哇操操!我也不会给他机会。”
善小凤道:“长生哥,真想同你在一起,虽然不一定能帮上你什么?但可以为你出主意,你实在太老实,老实的人最容易上当!”
赵长生木然一笑,道:“我当然愿你同我在一起,小凤别忘了你娘她们在等着你快回去了,哇操操!其实我真想日夜把你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善小凤无奈何的叹了日气,道:“长生哥,此事之后我希望你……”
她转面看向远方,但赵长生似乎发现善小凤在落泪,那是一种无奈的泪!
无奈的眼泪便是苦湿的,令人难以忍受的,同时也最容易感染别人。
赵长生就受到了感染,他低喟着,面上流露的便是痈苦的无奈!
赵长生与善小凤终于又分手了。
二人过了黄河往西驰,直到一处小山坡前才分手。
善小凤坐在马上没有走。她要赵长生先走。
赵长生却一声笑,道:“回去吧!哇操!你这样子停在这里不走,我心都被你扰乱了!而且我也会忍不住哩!”
善小凤嘟着嘴道:“长生哥,我要看你走得不见了才回去!”
赵长生真的好感动,便也觉得自己很幸福。
哇操!有什么更比有人爱还幸福?不论这爱是人生中那一种爱,只要被爱便幸福!
赵长生有自知之明,他的模样比个普通人还普通,如今竟然有两个女人深爱着他这个不起眼普通的人,何其之幸运!
如果不是压在心头的麻烦大多,他一定会斟吭高歌,手舞足蹈一番!
他此刻当然高兴不起来,但他却强笑道:“哇操操,你我一齐各奔前程,我们谁也不在此等着对方!好不?听长生哥的话,乖!”
善小凤不开口,她只是摇摇头。
赵长生无奈了,当然这是另一种无奈,被爱得太深而又不知如何去接受这份爱,对他便是无奈!
他深深的看了善小凤一眼,又伸出手握了一下善小凤那柔夷的嫩手,便猛的拍马而去!
赵长生不回头,以不是忍心不回头,而是不敢回头,因为他怕善小凤的眼泪。
善小凤真的掉下了跟泪,女人的跟泪最容易掉出来,只要她们想哭随时都有眼泪。
善小凤看着赵长生飞驰着,她喃喃的道:“长生哥。我怎么才能抓牢你的心?我不要苦果,我不要啊!”
远处,赵长生驰上一道半坡上。
他回头,发觉善小凤在向他挥手,便也高高的撑着手,他的心中却暗自道:“哇操操!你这可怜又可爱的小妇人,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关爱?”
于是,他拍马越过了山岗,遥远处便是布满苍松翠柏的层郁叠埠,巍峨高山,那个山谷院就在大山里!
大山里积雪在溶化,山风吹起一阵凉。
赵长生把风帽耳也放下来了,他已经驰马一天半,算算路程也有四百了,还以为自己走错山路了。
赵长生,立马高处望,忽见右面山坡下冒上一股白烟来,不由一笑道:“终于找到了!”
他拔马绕过一道突出的山嘴,果见那个三合院的右前方厢房后正有一股云烟袅袅升起,这证明三合院内还有人住在里面。
赵长生不敢确定丁仲仁是否还在里面。
他不能拍马疾冲过去,那会惊动里面住的人,如果丁仲仁在里面,他一定会逃。
赵长生缓缓的往三合院接近,直到他到了大门前把马拴在树下,他才猛力推开院门冲进去!
他直扑正面的三间红瓦屋,旋风刀已拔在手中,只不过一当他跃人正屋内,不由愣然在当地!
因为屋子里收拾得十分整齐,各样东西摆设的相当有井连两间暗房内的床被也叠得相当好看,如此摆设就好像等着主人前来一样。
正屋外面传来脚步声,赵长生猛回头,只见是个女子,敢情他认识——那个专门做吃喝的女人!
那女子先是吓得往后退,旋即尖声叫道:“哟!原来是你呀!爷!你不是……”
赵长生跳将出来,一把抓牢那女人,吼道:“哇操操!人呢?怎么全都不见了?”
女人眨动眼睛,道:“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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