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杨媚的眼睛，俨如清泉般纯洁，目光环视着整个办公室。众人见她义正言辞，不苟言笑，竟无人敢再接话。包括在场的几个主编，脸上被青杨媚目光扫过时，也一时无语。

在所有的女记者中，周仰天最喜欢的就是青杨媚。当然，周仰天还没有闲情谈情说爱，他对青杨媚的喜欢也并非爱情，而是完全出于对其纯真品­性­的欣赏。此刻，听了青杨媚这一席话，周仰天不禁暗叫不好：在安徒生童话里，小孩揭穿皇帝新装的鬼话并无后患，但在现实世界里，这样的鬼话到处存在，大家虽然心知肚明，却无不小心翼翼地装着糊涂，像青杨媚这样实话实说，岂能见容于世？

周仰天不是在别人说话时喜欢Сhā话的那种人，这时却顾不得了，朗声说道：“杨媚啊，你说的是没错，不过就像王老师刚才说的那样，中央台也有中央台的难处。你是经济学的高材生，经济学不是讲成本概念吗，这些白纸呢，我看也就相当于中央台维持经营付出的一些成本了，是不是？”

说这番话时，周仰天的心里不是滋味。因为对于浪费白纸去贴发票这样的“成本”，周仰天自己都不能认同。他一边说，一边直视着青杨媚，目光中满含深意。

青杨媚立即明白了周仰天的良苦用心，知道周仰天这是为了保护她，当下放轻了语调，道：“这个我也知道，就是这个成本未免也太大了！”说罢不再多言。

周仰天对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即转向牛德生，道：“老牛，你是怎么搞票的啊？”他这一问既转移了话题，也为了缓和一下现场的气氛。

牛德生大咧咧道：“那还不简单？我搞的主要是的票，找几个出租车司机趴活的地方，跟他们谈好了，凡是乘客不要的票，今后都攒下来给我！”

“的票太零碎了，十张才抵得上一张餐票。你为什么不搞餐票呢？” 年轻帅气的余阳问。

牛德生得意地一笑：“嘿嘿，仰天刚才不是讲了经济学的成本概念嘛，的票虽然零碎一点，但是成本低啊！餐票我也去搞过，但是那些餐馆老板太黑，一般都要卖七八个点到十几个点，而我搞的出租车票，一律五毛钱一张，不卖拉倒，反正那些司机自己留着也没用了，所以总有司机愿意卖给我，对吧？你算算看，的票起步价是十块钱，大多数在十几二十多块钱，运气好的时候还有一百多的，平均就算二十块钱面额吧，一张我给他五毛钱，成本才百分之二点五，多划算啊！”

“高，实在是高！”余阳竖起了大拇指。

“牛，实在是牛！” 梁彬跟着来了一句。

大家顿时全都乐了，办公室的气氛又轻松起来。

康维佳羡慕道：“老牛，你们男的能去找出租车司机去做交易，可是我们女的哪好意思呀！”

牛德生将脸一扬：“他情我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当然了，像你这样的美女，根本不用亲自出马，找人代劳就行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