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几张孙福贵遇难之后从不同角度拍摄下来的照片,因为修整过的照片不能作为证明死者身份的依据,所以只能采取出示被害人真实相片的这样手段,才能起到决定性的证明作用。其实,康泰在来之前,他精心挑选了几张不那么惨不忍睹的照片,不过,尽管如此还是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出那是个死人,而且是被人杀害的。
此时康泰把相片递到女人手里,仿佛有些冷酷无情,似乎要给人以致命的打击似的,其实此刻他也很为难。
女人拿过照片,定眼看了看,顿时脸色煞白,嘴唇颤抖起来:“啊!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他——他怎么了?”她从哆嗦的嘴唇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女人凝视照片的眼睛湿润了,脸颊上流出一道泪痕,把她那干涩的皮肤冲湿了。
康泰以为她会嚎啕大哭,像电影里那些农村妇女那样,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拍打着大腿,嘴里不停地唠叨着一些话,可是出人意料,女人没有放声大哭,而是站在那里默默地抽泣,她背冲着他们,面朝着里间的土屋,使人感到作为###的深切的悲哀和凄惨。是啊!对于农村女人而言,没有了男人如同天塌下,男人,房屋,和土地对于她们一样重要,而无疑康泰给她带来了一个致命的噩耗。
一阵孩子的啼哭声从里面的黑屋里传出来,女人的身体倏然抖动了一下,她撩起围裙拧了拧鼻子,孩子的哭声使她从怅然若失的状态中苏醒过来,她急忙擦拭着泪水,转身进到里屋。
一会儿,可能是女人把孩子哄好了,孩子的哭声停止了,女人又从里屋走出来,眼睛已经哭得通红,但神色镇定了一些,头发似乎也稍稍梳理了一下,看样子是一个坚强的女人,最起码没有因为遇到这样的噩耗而完全乱了阵脚。
女人低着头擦拭着泪水说:“对不起!孩子哭了,我哄哄她。”
此时,康泰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些难以启齿,他清了清嗓子:“对不起!我们给您带来一个坏消息。”康泰知道从工作角度来讲,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但这些问题对于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女人来讲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可是为了将凶手早日缉拿归案,康泰只好硬下心肠来继续询问下去。
“你丈夫近来给你来过信吗?或者打过电话?”
“没有来过信,他是不会写信的。”女人哽咽地说。
“那你们怎么联系。” 康泰下意识地扫视了一眼破屋子,他知道这里不可能有电话。
“打电话。”
“他把电话打到哪里?”
“村东头,一个杂货店,那里有公用电话,他把电话打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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