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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清心殿3

《倾城医妃拥帝宠:宫医叹》【完结】

《清穿之今夕是何年》【完结】

金屋藏妖

“金屋藏娇吗?”她苦笑,“你这是变着法儿的再把我关在你的世界里!太皇太后都管我叫姓蓝的妖女,到时候恐怕有人会说你那座金屋里头藏的是妖,而不是娇了!”

“你这就是变着法儿的不让我知道你的行踪!”霍天湛算是听出来了,可还是不甘心,“映儿,做不了夫妻,我们可以做兄妹,做不了兄妹,总还可以做朋友。我只是不希望我的一生从此与你彻底绝决!你看我都已经同意要放手,你就不能再宽容一些?”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呢!”她这说得也是实话。再想想,又道:“好吧!我保证,落脚之后一定与你联系,告诉你我在何方,过得好不好!——成交?”

霍天湛哭笑不得,只得学着她的样子语调也跟了句——

“成交!”然后看到卫莱张了张嘴,像是又准备说些什么,便主动问去:“还有什么事?”

卫莱想了想,道:

“撤了围在柔芊族那里的兵吧!现在再围着那里还有什么意义?或者你是想以此来继续牵制我?”

他愣了好一会儿,却是指着她道:

“兵我早就撤了,你们那边的线人没给你消息?”

卫莱呛住,什么叫“你们那边的线人?”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霍天湛耸耸肩,提醒她:

“那个叫小秦子的!”

卫莱眨眨眼,再想想,却也没有太过惊讶。

一来他是皇帝,这座皇宫里如果有太多他掌握不到的地方,那才叫意外。

二来自己与秦阿哥的接触也没有太过避人眼目,经常就是两个人在屋子里说话,又刻意打发走了春喜。

如今霍天湛指出,到也算是正常。只是……

“别降罪于他吧!”她求情,“他也是为了我好,也没做什么于你有害的事。”

想去看看先帝

霍天湛轻哼了两声,再摆摆手:

“算了!让他回柔芊族去,我也不再追究。”

卫莱感激地冲他点头,虽然知道秦阿哥就算回了去,这一辈子怕是也很难幸福快乐,但总好过继续留在这宫里强。

她都要走了,他还留下有什么意义?

这一份亏欠没法补偿,就只能感怀于心,算是蓝映儿欠下的又一笔情债。

“走!”霍天湛突然上前拉了她的手就往外扯,卫莱一怔,便听他道:

“回映泉宫里,这里咱不住了!”

她没挣脱,话一旦说开,便也不去在意这宫里的是非规矩。就好像自己突然一下子就置身度外,冷眼看去这宫中一切,完全就像是一个旁观者。

到了映泉宫门前,早有一众下人已经在后头跟着,而这映泉宫里面也是一点都不冷清,忙碌的下人随处都是。

“你虽不在这儿住,但是打扫还是得打扫。”霍天湛自顾地解释,再去拉卫莱,她却不动。“走啊!”

“等一下!”卫莱别过头,将目光投向了另一条小路。“霍天湛!”她幽幽地道:“给我点时间,给蓝映儿点时间,我……想去看看他!”

霍天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及目之处正是通往那间小祠堂的秘道。

他是有些意外的,进宫这么久,只有那么一次看到她去那间小祠堂,之后便再没有主动提起过那个已经逝去的人。就算是在她生日那晚他讲起从前,也没见她有多少感怀。

“何苦呢!”他轻声道:“既然已经忘记,又何必再记起?”

“不是想要记起!”卫莱淡笑,却没回头,“我只是想要替过去的蓝映儿再做最后一点事,去看一眼,告个别。”

霍天湛点头,又要拉着她一起过去,却被卫莱挣开了手。

太后娘娘在里面

“让我自己去吧!”见他不放心,又道:“我只是去看看,要不然你让春喜跟着我!”

他想了想,便也不再坚持,只是扬手唤了跟在身后的春喜,再犹豫片刻,又冲着秦阿哥招了手——

“陪她过去。”

秦阿哥应下差事,跟在卫莱的身后。

卫莱走了两步,又感激地回头看他。霍天湛却只是随意地挥挥手,便径自入了宫院,再没回头。

她带着秦阿哥和春喜一路去往那祠堂,守门的太监见过她,更记得上次她是与皇帝一起离开的,所以也没拦,只是在她进了小院子之后小声地告诉她:

“姑娘,太后娘娘在里面呢!”

卫莱顿住脚步,一时间有些没反映过来。

“太后?”再想想,似乎淳于燕跟她提起过——“先帝的皇后?”

那太监点点头,

“回姑娘,是。”

“她……哦,对,这祠堂本就是她建的。”

“太后娘娘每日都过来,时间不定,上次姑娘来时刚巧没有遇见。姑娘,您看是再等等,还是奴才现在就给您通报一声儿去?”

“都不用。”卫莱声音淡淡的,但却很坚决。“我自己进去,她要问起,就说我是硬闯的吧!”

“这……”

太监犯了难,倒是春喜开口道:

“就照姑娘说的做,有什么事皇上自会担着。”

“哎!”一听说皇上给做主,太监这才放了心,后退一步,将路让了出来。

卫莱冲着春喜跟秦阿哥也示了意,两人均停住脚,由着她一人向祠堂里面走去。

秦阿哥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那太后一直都认为先帝是死在卫莱的手上,她就这么一个从走进去,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危险。

想要劝一句,可是看到卫莱那背景,到了嘴边的话却又生生顿住。在宫里这些日子听到的那些关于蓝映儿那次逃宫事件的传闻,竟在这瞬间,让他觉得那都是真的。

今日的朝锦华

他本不相信这个从小与自己一块儿长大的女孩会有那样的本事,但是时值今日,她的变化有目共睹,没有一个人能够相信现在这个女子就是从前的那个女孩。

这一愣间,卫莱已经推开了祠堂的门,由里面隐隐传出的木鱼声嘎然而止,可也只是一瞬,很快便又再度敲了起来。

卫莱反手将门关起,屋子里的烛火忽明忽暗的,竟有些吓人。

她看到牌位前的跪垫上跪着一个女子正一下一下地敲着木鱼,青衣素衫,长发简洁地挽起,只Сhā了一根木簪,再没其它任何装饰。

借着烛火勉强可以看清那张脸,未施粉黛,很是清丽。

卫莱想起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她被绑在火架子上,有一个年轻女人正鼓动着老太太把她烧死,后来又亲自走上前来伸手去放那绞架。

她认得出那与眼前的女子正是一个人,可却又大不相同。

那个时候的她面目狰狞,整个儿人都被仇恨侵袭着,狠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但是现在不同,这个一身青衫敲着木鱼的女人是这样的安静,面目祥和,俨然一副与世无争之相。只是眉眼间仍带了凄凄苦矣,让人看着微感心寒。

木鱼声还在继续,她也不语,就这么站着静静地看着对方,直到一支烛就要燃尽,跪着的人这才停了敲击,站起身来亲自去将烛火换掉。

“你是该来看看他。”年轻的太后终于出声,“他在世的时候心里只有你,最后一刻身边也只有你。只可惜爱来爱去,最后却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卫莱有些无奈,本已为这人潜心向佛,已经不再纠结于过去的那些事情,却不想,到头来还是无法释怀。

算是蓝映儿害的吧

她走上前,自香案上借着烛火燃了三柱香,拜了拜,再往香炉上Сhā去。然后才轻声道:

“直到现在你还认为先帝是我杀的?”为显尊敬,她没有直呼牌位上的那个名字。当然,也是刻意地与那个人拉开了几分距离,以不至于让这太后难过。

“不是么?”朝锦华摇摇头,“如果不是你,那还会是谁?他的身体一向很好,可是去的时候却嘴­唇­泛紫,太医都说许是有毒攻心。你们柔芊一族本就有很多毒物,或草或蛇,均可炼药。那次先帝第一次去你们那里,不也是中了毒后才与你……与你结缘。”

卫莱看着她,有些无奈,想要开口解释,再一想,罢了。解释又有何用?在她心里生了根的事情,她能怎么解释?早在上次听霍天湛说了他哥哥的病症之后卫莱就明白,那十有八九就是心脏病。可是要她怎么跟一个古代人解释这种病症?这太后会信?

“随你怎么想吧!”她苦笑,“如果恨我可以让你的心里舒服一点,那你就尽管去恨,我不介意的。”

朝锦华又摇头,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悠悠地道:

“不恨了!恨有什么用!人都已经去了,我再恨难不成还能把他恨回来么?我想过报仇,想过杀了你,可到头来怎么都是你技高一筹。只是蓝映儿,你不知道你辜负了一个多好的人,你不知道你害了一个多么勤政爱民的皇帝。”

卫莱没有反驳,如果一定要把先帝的死算在蓝映儿的头上,那也未偿不可。毕竟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导致了他情绪过于激动,这才心脏病发。说起来,是蓝映儿害的。

“我要走了!”她突然开口对着年轻的太后道:“我马上就要离开这皇宫了!”

最残忍的剧情

朝锦华抬头,有些不解。卫莱继续道:

“我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皇上。我想要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以后这座皇宫便与我再无一丝关系,我……”

说话间,一回眸的工夫,眼角的余光瞄到了香案一角的一个物件儿。

卫莱本是没太注意,可是直觉却生生地将她那已经别开的目光又拉了回来。

“那是什么?”她的疑问直冲出去,同时快步上前,一把就将那东西拿在手中。

“别乱动!”朝锦华急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手刚伸过去想要抓她。可是脑子里马上又想起对方逃宫那一天所发生的事,伸出去的手便顿在半空,没有着落。

卫莱一回身,将手中拿着的东西往她面前一扬,出口问道:

“这是什么?是谁的东西?”

再观她手中之物,竟是一只婴孩儿所带的长命金锁。仔细看去,无论是纹路质地大小还是上面所绘图案,均与柔芊族长让秦阿哥带给她的那一只一模一样。

“那是先帝生前一直都带在身上的物件儿,你快点还回去。”朝锦华有些急,语气中带着哀求,“映儿姑娘,快放回去,你这样会搅得仙去之人不安生的。”

卫莱攒着眉,好像有某一丝思绪被她抓了住。

没有理朝锦华,只是一遍一遍地将手中之物重新看了一遍,直到那个影影绰绰的念头越来越具体,这才又问去——

“这样东西是先帝的?还是他从别人那里要来的?”她觉得,既然是蓝映儿一出生就戴在身上的,那么很有可能会是两只,也很有可能后来她做为定情之物给了先帝。

可是这种想法马上就被朝锦华的回答给否定掉,而她给出的答案,却正是卫莱心中所想的那个最狗血、也是最残忍的剧情——

问金锁

“那是先帝刚出生时安祖皇帝就挂在他身上的,这东西一共有两只,一只就是你现在手里拿着的,是先帝的遗物。而另一只就是在当今圣上手里,也是从小便戴了的。安祖皇帝一生无女,只有这么两个儿子,这金锁就一人一个,算是皇子们专有的物件儿。”她解释完,趁着卫莱出神的空档,一把将那东西夺了过来,紧紧地按在心口,眼里不停地流泪。

卫莱没有再去抢,只是一转身迅速地推门而出。

等在外头的春喜和秦阿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她跑了,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屋子里的太后娘娘,然后便也不及多想,冲着卫莱跑走的方向就追她而去。

卫莱是回了映泉宫,她知道霍天湛在那里。

跑动间,一只手伸向衣袖,将那只一直藏在袖口里的金锁握在手中。

这事情有些琼瑶了,她想,如果这只金锁是皇家之物,那为什么又会是蓝映儿自小戴着的呢?如果说蓝映儿与皇家有关、如果说她也是安祖皇帝的女儿,那么……那么蓝映儿与先帝那一场未成的亲事,还有先帝行房之间的那一场浩劫,会不会是老天爷给这天楚皇家的一次提醒和报应?

越想越后怕,是为蓝映儿怕。

如果她的猜测属实,那她就是差一点儿与自己的亲哥哥成了婚圆了房。一辈子不知道还好,若是知道了,两人个人还要怎么活下去?又或者两人有了孩子,直系通婚,那生出来的孩子得是多么悲剧的一件事?

“映儿!”霍天湛正站在院子里,眼瞅着卫莱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被她吓了一跳。“你跑什么?”

她没理他的问话,到是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把人往屋子里拖。

进了屋,关了门,这才大喘了几口气,然后急声道:

“你是不是也有一只金锁?跟先帝那只一样,说是安祖皇帝在你们出生的时候给绑上的?”

关系

霍天湛被她冷不丁儿这么一说,一时没反映过来。卫莱见他发愣,­干­脆将手一摊,自己的那一只便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见了这物件,霍天湛总算是有反映,可也只发出了一声疑问,便又道:“哦,是皇兄的那一只吧?原来在你这儿,我还一直以为是在皇嫂那里。”

“不是他的!”卫莱又扬了扬手中之物,“你好好看看,是不是跟你们的一模一样?”

听她这么说,霍天湛也有些好奇。接过那只金锁走到了烛火边,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再抬了眼时,坚定地道:

“一模一样!”随即又问:“这是谁的?我那只还收在寝宫里,既然不是皇兄的,还有谁会有这东西?”

“我!”卫莱指了指自己,“这只金锁是我的,是蓝映儿的。柔芊族的族长,也就是我的父亲传了书信给秦阿哥,并带来了这只金锁。他让我不要嫁入皇家,如果你动用皇权,就让我拿着这个去找太皇太后。我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父亲也只是说这东西是打从我出生起就戴在身上的,可是我那时太小,没有什么印象。可是现在想来,也许……”

“别说——”他突然现出一种恐惧与绝望,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不停地道:“别说,别说……”

“霍天湛。”卫莱将他的手拉了下来,“你也想到了是不是?不用去问太皇太后,你也猜到了是不是?你都说过,柔芊族所供奉的神位很灵,天楚国历代国君逢大事都要去祭拜。你去过,先帝去过,安祖皇帝也必然去过。所以……”她压低了声音,“所以我的父亲不是柔芊族长,而是安祖皇帝。我与先帝、与你……”

“是兄妹。”这三个字他说得很无力,那种绝望的感觉越来越甚。“映儿,这些只不过是你的猜测。”想要做最后的争取,虽说自己都不抱太多的希望,可却还是不甘心。“映儿你再问问你父亲,或者这只是一个误会。”

真相1

“好!”卫莱点头,“是要问问他,关于蓝映儿的一切。”

“皇上,姑娘!”有声音自门外扬起,两人同时一震。

卫莱听得出,那是秦阿哥。

霍天湛突然就现出一阵烦燥,下意识地挥了挥手,赶走的,却只是空气。

他苦笑,看了看卫莱,终还是道:

“真快!”他说,“现实来得真快。”再一抬手,按上了卫莱的发,“你是神仙吗?不然怎么可以将我的痴心妄想断得这样彻底?如果一切如你猜测,那我们就是兄妹了。你瞧,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卫莱轻闭了眼,想要挤出一丝苦笑,却无奈嘴­唇­像是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扬不起来。

“也许他是有别的事呢!”她也刻意回避,如果秦阿哥现在就来将事情说出来,卫莱想,自己也是有些不太好接受的吧!“听来吧!”扭过头,冲着门口处启了声。

门“吱呀”一声推开,秦阿哥恭着身走了进来,先向着霍天湛施了大礼,这才又对卫莱道:

“姑娘,皇上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也就不瞒着。老族长昨儿晚上有信来,我想,这就给您看看。”

说着话,两手向前一递,一枚圈成小小筒子的纸圈递在了卫莱的面前。

卫莱接过,秦阿哥又悄悄递出。

霍天湛不语,反倒对这秦阿哥有些赏识。这人行事光明,既被拆穿便不再隐瞒。

卫莱将信纸打开,想了想,却又递到霍天湛的面前——

“给你看吧!看完了说给我听!”

“嗯?”霍天湛挑眉,“你不看?”

“我不看。”

“不怕我骗你?”

“你能骗我什么呢?”她轻笑,“即便不是我所猜想那样,你也已经答应放我离开。如果是我所猜想的那样,你就更不会再有其它的念头。更何况……”她看着他,认真地道:“你不觉得我若猜对了,其实也是挺不错的么?你是我的哥哥,我就有了亲近的理由,就有了走到哪里都要跟你报声平安的理由……霍天湛,是兄妹挺好的,你是一个好人,我也不想自此形同陌路。你是我的哥哥我会很有安全感,也……真正的有了一个家。”

真相2

“是这样么……”他苦笑,“原来你真是打了想要自此消失的念头,看来这个妹妹不认,我就要永远的失去你了。”

话闭,没等卫莱再答,自将目光移向那信件。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求得一个真求,他是觉得与其猜测与等待,莫不如早早揭晓,也省了那么多的心烦意乱。

信件仍然不长,但是故事却说得完整,霍湛天从烦燥看到冷静,再从冷静看到平淡如水。

最后,终于覆之一笑。

“你猜对了!”他将手中的信件再递回给卫莱,“要不要自己看?”

卫莱摇头,

“不看了。都说我猜对了,看它还有什么意义。”

“不想知道你的母亲与我父亲之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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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外乎就是儿女情长,无外乎就是一段漫长的等待,无外乎就是皇帝在外的一笔风流帐,有什么可看的。”

她接过信纸,直接凑到烛台去燃着,直到快烧到手,霍天湛一把将火苗打下。

“疯子!”

她不语。

他继续道:

“父皇去柔芊族祭天,与你的母亲一见钟情。他走的时候你的母亲已经怀了你,父皇将金锁留下,说待回了宫之后让礼部正常的迎娶,给她一个身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父皇回了宫之后就再没了消息,你母亲的肚子越来越明显,族里的人已经有了闲言碎语。于是柔芊族现在的族长便将她娶下,替我父皇背了这个黑锅。再后来……就有了你。”

卫莱发出一声轻哼,她还真是一点都没有猜错,果然是一段没有结果的风流韵事。

“怪不得老族长这样嘱咐我不要嫁入皇家。霍天湛,你们皇家人还真是……”

“与我无关!”他扬扬手,“映儿那与我无关,我对你……”

话说到一半突然的止住声去。

他对她?……还能怎样呢?

习惯­性­地去表达自己对她的好,他在心里巴巴地盼了这么多年,可是到头来却换得这样一个结局。

“也罢!”长唉一声,再道:“映儿你说得对!也许做兄妹更好,这样你就有了一个与我亲近的理由,就有了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理由。映儿你记着,不管走到天涯海角,请记得你还有亲人。”

卫莱含泪点头,将自己投入霍天湛的怀中,头一次如此坦然的与之相拥。

“哥哥!”她叫他,“哥哥!”

两声叫,自己的眼泪再控制不住。

前一世她曾有过亲人,后又失去,便再也没有人担得起这样亲昵的称呼。

这一世,说起来,她是幸福的。

“哥哥!映儿答应你,以后不管走到哪,都会报声平安。映儿答应你,不管我在什么地方,每一年的八月十五我都会回来,看你,还有……嫂子!”

“你呀!”霍天湛紧紧拥住怀里的人,一只手爱怜地顺着她的发,“淳于燕要是听到你叫她一声嫂子,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哥!”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哥,燕燕多好,你可不能负了他。虽说做皇帝的妃嫔成群,可是最初的那一个是唯一结了发的,你得好好待她!”见霍天湛又要说些什么,她抢先道:“我知道,燕燕都跟我说了,你们的婚姻是政治的结合。可是不管初衷是怎样,最后的结局却是她爱你。哥,有爱多好!她全心爱你,你何苦还计较那么多?”

霍天湛仰头,沉思半晌,终还是在卫莱的理论中败下阵来。

于是他道:

“你说的对!不管初衷是什么,最终还是有爱的。”

秘密

“所以,哥哥,好好待她。燕燕是好人,你自己不是也跟我说过皇后是好人吗?好人就该有好报,你把过去对蓝映儿的心思分给她一半,燕燕就会很高兴。她高兴了,就会有更好的心情来帮你打理这后宫。妻妾和睦,你还图什么?”

他失笑,这一番大道理从来也没有人敢跟他一个皇帝说过。可是现在有人说了,却是她。

又展了臂将她揽入怀里,轻声道:

“映儿啊!我都听你的,可是你也一定得好好的,不能苦了自己。你看,你都是皇家的人了,这个天下有我的就有你的。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哥哥,哥哥带着兵马去把欺负我妹子的人打个家破人亡。”

怀中之人笑得花之乱颤,可是笑着笑着,却渐渐变成了哭泣。

那哭泣之声由小变大,直到最后,已然是放声大哭了。

霍天湛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却也不问,只是紧紧地拥着她,任她发泄。

卫莱也不清楚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样放任过自己的感情,从前在国安局的时候长官天天都在说不可以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不只在人前,哪怕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也不可以。要习惯冷漠,要习惯伪装。等到一切都习惯了,假的,便也就成了真的。

所以从前的她从不大哭,也不大笑。

时间久了,便忘了喜悲。

现在她终于可以哭了,还是倒在自己的亲人怀里,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理解。

霍天湛就这么任着她哭,直到她哭累了,睡了,便将她抱到床榻上,拉好被子,想要抚上她的脸,手到近前,却又止住。

起身,目光落在那一信件燃过的一片纸灰。一丝苦笑自他的­唇­边挤了出来,与此同时,也有一个秘密被他深深地压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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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梦话了

次日清晨,卫莱转醒时,只觉得双眼肿胀得难以睁开。

径自在床榻上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昨晚那一场痛快的大哭,也想到了那一番狗血至极却也深情至极的剧情。

于是心情大好,一身的轻松让卫莱觉得这已经入冬的天气都暖合了不少。

泡了温泉出来,忽就兴起了一个念头。

关于季莫尘,关于那个计划,也许应该让霍天湛知道的。

虽说此计于天楚无害,但是现在让她瞒着蓝映儿的亲哥哥,这事若是以后他知道了,一定更难解释,莫不如现在就说。

她想过很多种结果,猜了很多种霍天湛知道真相之后的反映,可却怎么也没料到他只是看了她半晌,然后轻声道:

“我知道。”

卫莱准备了一肚子的解释瞬间僵在了喉咙里,一脸的尴尬。

“你……怎么知道?”

“你告诉我的!”他白了她一眼,继续看手中的奏章。

“哎!”卫莱急了,跑上前将他手中之物拿下,“怎么成了我告诉你的?我这不是刚说么!”

“你昨晚就说了!”霍天湛抬起头看向她,微叹了一声,而后道:“你睡着之后一直在叫着莫尘莫尘。我只觉这名字耳熟,回寝宫时路过辽汉太子下榻的寝宫,这才想起莫尘是他那个云淡风轻的弟弟。”

卫莱脸红,她已经花痴到说梦话都喊季莫尘的名字了么?

可是……

“你是不是很生气?”小心地探问去,认真地观察着霍天湛表情上的变化,却发现并没有自己预期的那种怒意。

“是生气了!”他如实道:“甚至气到昨天夜里就直奔那太子的寝宫。”

“然后呢?”

“然后除了那两座城,又议定了几条通关枢纽的贸易往来,我就决定跟他合作这笔生意。”

千里追夫

卫莱冷汗。

“敢情你这是拿你妹妹做交易呢!”

“我妹妹还不是跟着别人合起伙来骗她哥哥!”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是你妹妹啊!现在知道了不是马上就跑来跟你说了!”

“那怎么办?”霍天湛逗她,“那我跟辽汉太子说昨天晚上的决议作废,这交易不做了?”

“那不行!”卫莱平地蹦起,“你敢!不怕我端了你的后宫啊!”

“怕!”霍天湛实话实话,这丫头说要端了他的后宫,还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交易归交易,映儿,你要出宫的计划必须得延后了。”

“嗯?”卫莱挑眉,“为什么?”

“哼!”霍天湛微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要千里追夫上战场么?你想的美!”

卫莱一口口水差点儿没把自己给呛着,千里追夫?亏他说得出来。

“你就老实的给我在宫里呆着!”霍天湛沉下声道:“跟着辽汉太子一起来的那个小丫头我给你留下,你们就住映泉宫里,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就是不准给我出宫上战场!”

“你还是要关我!”卫莱瞪眼,“连山灵一起关?”

“不是关你!”霍天湛在屋子里头转了两圈,然后扬扬手,道:“是不能让你上战场!我说过多少次,带兵打仗是男人的事,你说你总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不是去打仗,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出宫就要去战场,我也许跟着山灵找个地方去等他,我……”

“你违心不违心啊?”霍天湛气得用手指戳她的额头:“你那点儿小心思我还能看不出来?映儿我不是关你,你在这里宫里爱怎么样怎么样,想出宫去楚都城里逛逛都成。但就是不可以跑去战场!就算不是你带兵打仗,可是那种地方有多危险你知道么?我怎么能放心你就这么一头扎进去?”

不能让她上战场去

“那我要呆到什么时候!”卫莱也怒了,双手Сhā腰,“你给个期限啊!”

“手给我放下来!”他­干­脆把她Сhā着腰的两只胳膊给打下,“非得改改你这毛病,那辽汉的尘王清雅得什么似的,你说你这模样子该怎么跟人家相处?他能受得了你?”

这话说完,卫莱可得意了——

“他才不像你什么都管,他可习惯我这样儿了!”

霍天湛对她实在无语,­干­脆转身到门口,一把拉开门,冲着外头的人道:

“去外辽汉太子带来的那个小山灵的丫头给朕叫来!”

山灵进来的时候是战战兢兢的,对她来说,霍天湛是皇帝,高高在上吓都能把人吓死。

虽说进来的时候看到卫莱正调皮地冲她眨眼睛,可还是不敢失了礼数,赶紧跪下给霍天湛行礼。

霍天湛扬手让她起来,将自己的意思一说,小山灵马上反水,与其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

“对!不能让她上战场去!”

她昨天半夜就被叫了起来,然后听着辽汉太子与天楚皇帝两人谈了一夜,也知道了卫莱真正的名字确实是叫蓝映儿,是柔芊族族长的养女,是天楚国安祖皇帝遗留在外的亲生女儿。

她知道了霍天湛早已经答应放卫莱出宫,也知道了这个皇帝对卫莱有多好。

所以现在霍天湛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小山灵想都没想就一口应下。

“卫莱!主人说了,就算是我们带你出宫,也不可以把你带到战场上去。可是我想着,就你那脾气估计我也管不了你,既然现在皇上说让你在宫里等,那你就安心的在这里等吧!你放心,我会陪着你,主人那边我也会解释清楚的!”

卫莱皱眉,

“你也同意他的说法?”她有些绝望,“山灵他让你也留下呢!你难道舍得离开你家主人?”

名字

“你说什么呢!”山灵气得跳脚,条件反­射­­性­地看向霍湛天,正准备让对方呵斥她两句,可又马上意识到这个人是皇帝。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把小丫头噎了个半死。“反正……反正主人也说过,绝对不可以让你去找她。在哪儿都是等,你就安心的在娘家等着吧!”

这回轮到卫莱囧了,娘家?她活了两辈子,居然也有娘家了?

这个词好新鲜,也……好温暖。

“其实我可以去柔芊村的!”她退了一步,“那里不也是娘家么,正好看看父亲!”

“不行!”霍天湛­干­脆地拒绝,“你就得在我眼皮子底下呆着,别合计往外头跑。映儿我告诉你,你要是跟以前一样我也就答应让你回柔芊族去。可是现在不行!你现在胆子太大,能耐也太大,就这么把你放出去,除非我自己跟着,要不然指不定你能捅出什么乱子。当初那样的你都能从柔芊族长的控制中逃跑来楚都城,那现在你要跑去边关战场,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嗯。”山灵赞同地使劲儿点头“皇上说得对!说得对!”

瞅着已然站在同一条战场上的两个人,卫莱无语问苍天。

自作孽,不可活呀!

“对了!”霍天湛突然指着卫莱看向山灵,“你刚才管她叫什么?卫莱?”

山灵一愣,不知道该怎么答,只得将求助的目光再向卫莱投了去。

卫莱理直气壮——

“对!卫莱!”

“为什么改名字?又为什么叫卫莱?”

“因为怕你追!”她瞎话编得痛快,却又实在是因为这个问题已经在心里想过了很多遍,就连理由都是那么的实在——“遇到她们的时候我正在逃亡,我又不认识他们是谁,不得以只好说了个假名字。至于为什么叫卫莱,是因为我对未来自由的生活充满了向往,这才取了个谐音。”

哥哥,我留下

这个解释很合理,霍天湛没有不相信的道理,于是点点头,又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立场——

“留在这里,爱玩就玩爱闹就闹,只要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就算翻了天,哥哥也能给你再撑起来。”

卫莱就这么愣住,这一句话,又让那一份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她深埋在心底的亲情又激荡起来。

别说是她,就连站在一旁的山灵都不由得为之一愣。

她做季莫尘的丫环太久了,那个淡雅之人对什么事都是不冷不热的,在遇到卫莱之前,她几乎没有看到过季莫尘的情绪有多大的起伏。

但是卫莱失踪的那一晚,季莫尘是真的急了。

山灵至今都没有办法相信那个飞身上马急冲出去的人就是自己的主子,他甚至还有一根衣带是在上了马之后才系好的。

从那时候起她就明白,这个叫卫莱的女子便是季莫尘一生的劫数。

“我留下。”卫莱轻启了声,“哥哥,我留下。”

“我也……奴婢也留下!”山灵脸一红,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失口在皇帝面前自称了“我”,还是被霍天湛刚刚那一句“你就算翻了天,哥哥也能给你再撑起来”给震慑了去。就觉得这个皇帝并不是她从前所想的那样,强抢民女,也不是像她后来调查出来的那样,强夺兄妻。

“想通了就好!”霍天湛轻哼,“乖乖回映泉宫呆着去,呆不住就在宫里四处溜达溜达,你现在是我天楚国的公主,没人敢再欺负你。”这话说完,他自己都笑了,“从前也没人敢欺负你,杀人逃宫,又把贵妃一脚踹到温泉里,这些个事儿也亏你做得出来。”

山灵越听头越往下低,越听越替季莫尘哀悼。

只叹这世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果然是要生生相克。

卫莱与季莫尘两个­性­格如此极端的人,居然就以这样一种莫名奇妙的方式互相吸引着。短短十数日,竟抵了竹马青梅,竟抵了山盟海誓。

被太皇太后接受了

卫莱带着山灵就这样在天楚的皇宫住了下来,就这样日日在霍天湛的眼皮子底下转悠。

也不知道霍天湛是怎么将蓝映儿的真实身份跟老太太渗透了去,总之过了十余天,老太太突然就召了卫莱去慈安宫里去用膳。

卫莱本是当做一场鸿门宴去赴的,山灵甚至还偷偷用银针试过了饭菜里是不是有毒。

可是一顿饭吃下来,除了最开始都现了几许的尴尬与生殊之后,老太太到是越吃心气儿越顺,越吃脾气越好。

卫莱有些摸不着头脑,再看向身边坐陪的皇后,淳于燕悄悄地在桌子底下捏了她一把,示意她不用担心。

终于一顿饭吃完,卫莱临走时还被老太太嘱咐要常来走动。

淳于燕跟着她们一起回到映泉宫,没等卫莱发问,便主动开口道:

“老太太这是认下了你公主的身份呢!虽然没明说,但是这态度也算是服了软。”

“这么痛快?”卫莱重新将彼此的关系在脑子里头过了一遍,而后又开始摇头。“不对不对,她连我嫁给她儿子都接受不了,现在……说起来我是她男人在外面的私生女,她怎么反倒可以接受了呢?”

“私生女算什么?”淳于燕很不理解卫莱的某种思想,“映儿,这是皇家,皇家本来就该是多子多孙的。兴许像咱们这个年纪见了别的妃子有身孕还会多少有些介怀,但是活到了太皇太后这个岁数,你觉得她还会在意这个?安祖皇帝就只有两个孩子,先帝又去了,而且无子。现在整座皇宫里头就只有皇上还是安祖皇帝的血脉,照我看,她巴不得再出来一个女儿让这皇宫热闹热闹。”

卫莱仰首望天,本以为很难解释的一件事情没想到竟然如此容易。如此一来,她住在映泉宫便更加踏实,那一种归属感竟也越来越强。

可是思念依旧,担心依旧……

卫莱的担心

一晃四个月过去,边关的战报频频传来,时胜时败,时松时紧。今天往前进了五十里,明天又往后退了三十里。

虽然于私来说,这是一笔情感交易。

但是于公去讲,这仍然是一场战争。

抛却卫莱这一方面的因素,霍天湛最在乎的还是输赢,还是那两座已失城池的最终归属。

于是日日来往于军机处,战报堆满了案头,偶然想起什么就要到里面去翻上一翻。

卫莱知道他为边关的战事烦心,便也老老实实的呆映泉宫里,不去给他捣乱更不去外头生事。安静得就好像这座皇宫里头没有她这号人物,一切都如当初。

可是她心烦,从来也没有这般烦燥过。

季莫尘在战场上!季莫尘在战场上!

四个月来,卫莱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这样一句话。

季莫尘在战场上!

她怎么能不担心?

虽然山灵日日都劝她宽了心,日日都在告诉她季莫尘是不会那样轻易出事的,告诉她季莫尘看起来温文而雅,可是他的武功很高,高到出神入画。

卫莱当然明白,她本身就是一身本领,自然看得出季莫尘身怀绝技。

但是再多理­性­的分析用来劝她都只是徒劳,她依然每时每刻都让秦阿哥去打探前方军报。就算霍天湛将那些战报统统都捧到映泉宫给她亲自过目,甚至将她的人直接拉到了军机处去看,都没有办法治愈卫莱心里那种“被骗妄想症”。

她总是怕霍天湛骗她,只报喜不报忧。万一季莫尘出事,她怕霍天湛知道她一定能冲出宫去报仇,所以才有意相瞒。

秦阿哥对她这种行为很是无奈,偷偷去打探……他又不是职业探子!再说这里是皇宫,要打听的还是军机要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打听得到!

季莫尘战死

于是他­干­脆直接去找了霍天湛,跪到他面前,很是无奈的将卫莱的想法说了出来。

霍天湛哭笑不得,秦阿哥拿卫莱没办法,他更没办法。

但也没拦着秦阿哥,反倒是给了他自由出入军机处的特权。想要知道什么就让他自己找吧,反正也没想着瞒卫莱。

就这么折腾了四个月,山灵终于受不了了!

就在卫莱再一次听完秦阿哥的回报,然后窝在温泉水里发呆时,小丫头气呼呼地蹲在她面前,不解地质问:

“喂!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卫莱一愣,回望向她,道:

“当然是担心他出事!”

“那他去战场为的是什么?”山灵怒了,“卫莱你是不是傻了?主人千里迢迢远赴边关为的是什么?”

水中之人半天无语,山灵的话似乎提醒了她一个至关重要、却又已经被她遗忘的事实。

“卫莱!”小丫头拉住她露在外的胳膊,“我知道你是关心主人,但是你别忘了,如果边关战报传来的消息说他一切顺利,一直都好,那才知道是你要担心的啊!反过来说,如果哪一天一封军报送到你面前,说是主人在一场混战中不幸身亡,就连尸体都已经找不到了,这样的消息才应该高兴呀!”

“是……是么……”卫莱有些回不过神来。

其实她知道,季莫尘上战场,为的就是一份乱战身亡的战报,为的就是以此为自己驳一个自由之身。

可是人的习惯­性­心里,总是希望爱人平安,即便她是卫莱,也不例外。

所以明知他是“自寻死路”,但仍觉得那样的消息太过残忍,不愿听到。

然而,虽然抵触,但是要来的,终还是来了!

当那一封“辽汉二皇子、亲兵统帅季莫尘战亡”的军报被霍天湛递到卫莱面前、并说了声“恭喜”时,卫莱面­色­惨白,身子晃了晃,山灵立时扶住,她却生生地自喉咙间吐了一口血来。

又是半年

“映儿!”霍天湛吓得一步上前将人接过,同时扭头大叫——“传太医!快传太医!”

卫莱挥挥手,咽了一口腥气,轻声道:

“没事!别大惊小怪的。”

“怎么没事!”山灵也急了,“哪有人好好的就吐血的!”

两人将她扶到软榻上坐下,那封战报还被卫莱紧紧抓在手里,谁都能感觉得到那只手的颤抖,霍天湛有些生气。

“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当初不是说好了他去打仗就是为了假死,等那边一传来他身亡的战报,过不了多久就会再差人来接你么?你怎么这样沉不住气!”

“我怎么沉住气!”卫莱瞪向他,又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即便是假死,可是你知不知道当你心爱之人的名字出现在死亡名单上的那种感觉?霍天湛你没有经历过,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她闭上眼,二十几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中。

那时候她还没识得几个字,但是自己的名字还有爸爸妈妈的名字是认得的。

当她好不容易爬到桌子上,将那张写有她父母已经在车祸中双双身亡的证明书拿在眼前时,心里的那种痛和绝望,是足以致命的。

“哥哥!”伸手抓住霍天湛,“再差人去打听打听好不好?找个可靠之人去寻寻,啊!求你!”

霍天湛皱眉,他又看到了这副表情,又看到了蓝映儿这样一张焦急的脸。

那是当初先帝病发时她的样子,那么急地求着每一个人救救她的所爱,甚至不惜她皇妃的身份给太医下跪,只求太医们能将已经昏迷不醒的先帝给救还回来。

现在这种表情又来了,却是为了季莫尘。

“卫莱你放心!”山灵直起身,是在劝慰她,也是在告诉自己——“主人没事,主人一定没事的!咱们就在这里等着,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接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山间小筑那样的生活么,主人一定会再为你寻一处清雅所在,一定比小筑还好!你放心!”

于是,她选择放心,于是,她选择继续等待。

可是这一等……却又是半年。

心病

这半年的时间,卫莱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

最开始的时候还是天天的追着山灵和霍天湛问边关那边的战况。

待到后来天楚的将士也从战场归来,但却依然没有季莫尘的身影时,她便不再问了。

但却仍是每日都眼巴巴地看着山灵,看着霍天湛。每日都让山灵和春喜陪着她坐到宫门口,然后再冲着边关所在的方向一直望着。

其实极目之处也只是静谧的大街,她看得再远,也没那千里神目。但是谁都知道,那只是一种­精­神寄托。季莫尘杳无音讯,别说是她,就连山灵都快坐不住了。

再到后来,卫莱­干­脆也不望了,只是说的话越来越少,很多时候能用摇头和点头来表达的意思,她绝对不会开口。

而如今,她又染上了嗜睡的毛病,经常是一觉睡上七八个时辰。算起来,那就是十五六个小时。

霍天湛很担心,请了无数名医来为她诊治,均无果。

后来,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夫悄悄的告诉霍天湛,卫莱其实没病,只是心里有过不去的坎儿,她不愿意让自己清醒着去经那样的折磨,所以选择让自己沉睡。但是侍候的人一定要看好了她,这种情况如果再任其发展下去,也许人还在,但是她会长睡不醒。

霍天湛大惊,自那日起便让春喜和山灵十二个时辰轮流守着她。每过五个时辰她若不醒,就去摇。不用客气,摇也要把她摇醒了。

其实很多时候,他们说的话卫莱都是能听得到的,甚至还会跟着他们的话去思考一些事情。

可她就是不愿睁开眼睛,就是不愿面对这个没有季莫尘的世界。

她不明白,既是假死,可是为何直到现在都不来找他?

那日山灵以为她睡着,竟自语说莫非主人是真的战死沙场?

他的出现

当时的卫莱只觉得世界一下子轰然崩塌,呼吸于她来说再没有半点意义。

于是再度沉睡,于是不管丫头们怎么摇,她都不愿转醒过来。

可是为什么睡着睡着,竟似听到悦耳的萧声?

为什么山灵摇着摇着,竟忽然就顿住动作?

她屏了呼吸,将自己的气脉尽量调到最均匀。

那萧声还在继续,由远及近,最终停留在一处,悠悠扬扬,刚好够她听得真切。

那因沉睡而久未惊起涟漓的心忽就猛然跳动,她缓缓睁眼,视线聚焦之后,看到的是山灵那一张明显惊讶的脸。

萧声继续,就像是催魂一般,促使她拉开被子,只着了白布里衣翻身下榻。

也顾不上穿鞋,跌跌撞撞往就门口冲动。

这一动,山灵终于回过神来,想要拉住她,却发现人已经到了门口。

“咣啷”一声拉开房门,顺着那更加清晰入耳的萧声望去,但见一白的衣男子飘然而立。手执长萧,正将那摄人心魄的乐曲缓缓奏出。

见了她,吹萧之人也停了下来,单臂一伸,冲着她招了招手——

“过来!”

神使鬼差一般,卫莱的双脚就开始向前移动。

一步一步,不急不徐。

直到两人对面而立,白衣男子忽然双臂一展,猛地就将面前之人拥了满怀。

卫莱闭住眼,眼泪伴着那熟悉的檀香气倾泄而出。

死死地抓住季莫尘的衣衫,竟是一张口,照着他的肩头就咬了去。

季莫尘微颤一下,却依然是站着没动。就这么伤她咬了下去,哪怕那肩口的白衫已经浸了血迹。

“卫莱……”他哑着声音,只叫了个字,便已喉咙发紧。

“季莫尘你要是再不出现,我也许就会一直这样沉睡千年。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跨越了数百还是数千,但是这些错过的岁月,也许我会将它们找回,哪怕是用沉睡的方式。”

离开

“我知道。”他将她拥得更紧,“我死里逃生再站到你的面前,也是越过了万水千山……跟我走好不好?”

他一句话,卫莱便狠狠点头:

“好!”无须多问,只要是他说,她都称好。

“跟我去逍遥天涯,从此远离皇权,从此自由一生……”

……

“哥哥,你不要再送了,就到这里,好不好?”楚都城郊外,五人五马并立而行。终于在一处叉路口停住时,卫莱轻握住霍天湛的腕,道:“哥,送多远,终还是要分别的。”

“我知道。”霍天湛苦笑,“总是想要多送你们一程,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

“你说什么呢!”卫莱佯装怒意,“我是你妹妹,我保证每年的八月十五那天都回到天楚来看你和嫂嫂,好不好?”

“好!”他点头,再将目光投向伴在卫莱身侧的季莫尘,扬声道:“你如今也不是外人,我也就不拿那皇帝的架子。我不管你是叫我妹子卫莱,还是叫她蓝映儿,但她就是她,你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就得跟我保证一世待她如今。我天楚的公主,你可不能委屈了她!”

“我保证!”季莫尘认真地道:“这个保证一定要给!我会善待卫莱一生一世,她是挚爱,更是唯一!”

“主人!”山灵驱了马上前一步,“主人,奴隶祝您跟卫姑娘幸福平安!”

“山灵?”卫莱皱眉,“你这话说得什么意思?你不得跟我们一起走么!­干­啥这种时候跟着凑热闹?”

“我不走了!”山灵摇摇头,很是歉意地看着他们二人,“主人,卫姑娘,山灵想留在天楚,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你们的生活应该是自在逍遥的,多我一个小丫头也碍眼不是!再说,我很喜欢天楚,不想回去辽汉。主人您就成全我,山灵从小到大只跟您提了这么一个要求,求您成全!”

季莫尘许久未语,轻皱了眉看向山灵,好一会儿方才道:

“谢谢。”

我愿随你上下古今,海角天涯(尾声…

“映儿。”另一匹马上之人开了口,正是秦阿哥。“映儿你要自己保重,我也不会柔芊族了,皇上许我近身侍候,又应允我进了亲卫军。映儿你不要担心我,秦阿哥就算是太监,也会让自己活得有尊严。”

卫莱点头,所面对的这三个人,感激已经没有办法诠释心中的情感,于是只好沉默。

霍天湛就这样看着她们二人轻鞭策马扬长而去,一丝苦笑又牵动了嘴角。

那一封已被她烧毁的书信仍然历历在目,但是他却只能在这一刻选择彻底遗忘。

可是有此事实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就像柔芊族长说蓝映儿的母亲在未嫁之前的确怀了安祖皇帝的孩子,可是一次意外小产让那个才两个月不到的孩子永辞于世,但是那只长命金锁还在她的手里。

他告诉自己的女儿,必要的时候可以拿着这个去找太皇太后,就说你是皇家之人,以此来逃过根本不会幸福的婚事。

……

卫莱与季莫尘的坐骑渐渐走远,直到再回头时再望不到熟悉的身影,她的泪这才潸然而落。

“后悔吗?”淡淡的声音自耳边飘来,寒风中的季莫尘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不!”她摇头,“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来的得。也许是我卫莱自私了,但是能够与你同行去过自由的生活,那是我上辈就一直企盼之事。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成真,季莫尘你要知道,我就算抛尽一切,也要极力争取。”

“季莫尘,你是老天爷赐给我的一个奇迹,让我为你而重生,让我为你而重活。”

“季莫尘,从今天起,我卫莱愿随你上下古今,海角天涯……”

全文完

本文就此完结,妮妮有些话要说。

大家都看到了了,这篇文很短。里面所涉及到的感情路线也很简单,出场人物也都不多。

说起来,写下这个季莫尘与卫莱的故事,只是为了弥补一个夏候慕的遗憾。那个神仙一样的人物最终落得那般结局,不止你们心痛,妮妮也在心痛。可是没有办法,凤素儿的故事在过程中太过悲惨,但那是凤素儿的一生,我想过改变,却最终还是选择顺其自然。

说起来,卫莱这个人物一直都是幸福的,爱她的人爱得都自然单纯,没有纠结,没有因爱而恨。

她完成了对自由的向往,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自己两辈子的心愿。

相比凤素儿,卫莱幸福得多!

妮妮不久之后会有新文,期待大家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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