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我还在我的老家葫芦湾,站在我家三间一边转的瓦房边,不用抬眼就能看见我家金子山对面的马坪山
马坪山的山顶是平平的,远远望去就象一根平平的直线,再向下的半山腰,是一大片平台,它是我们村赖以生存的耕地,最里靠山的地方有一个窝子,它是一个乱坟窝子,也是我们这儿传说中的阴曹地府
在那儿,横七竖八的,大一包小一包的坟堆里面,躺着的都是些曾经活在人世间的人
最让村里人毛骨耸立的是,其中有几座异常恐怖的坟
因为,在里面埋着的都是些,非正常死亡的人
年代远一点的有:
大坝岩的‘红花女”陆海波
四树湾的吊死鬼“麻婆娘”
年代近一点的有:
陆家大院里西院的“牛鬼”陆万才,北院的“水打棒”陆大生,他是我从没见过面的幺爸
“还有我的初梦女孩”陆轰的妈--
说起这一年,老天爷爷似乎对太阳公公特别地偏爱,每天从马坪山到王家寨,都要让它出来溜一圈,连阴天也少人见,这让村里人恐慌不已,每个人的脸都瘦了一圈,黑了一层,表情是焦盼盼的,盼望老天爷能发发慈悲,降下一些雨水来,缓解一下这个百年不遇的大旱灾
“雷公呢!雨婆呢!你们藏到哪儿去了?快来救救我们这个穷山村吧!”
这是每个人从心底发出来的声音,但是有什么用呢,老天爷还是象没长眼睛似的,或者长了眼睛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干脆双眼瞎了,睡着了
时间在一天一天地地去,旱情在不断扩大,我们只有等死的份
村里凡是七大姑八大姨,沾亲带顾的,只要外面有人,都哀求着出去打工了
我的二表哥,就是我大爹的二儿子,他老婆的大舅是上海宝钢的工人,春节前就到上海去了
于是,我走下金子山,背着我大爹两口子,偷偷地把我二表哥陆海云在上海的地址抄下来,怀着是死是活,这就去了的心情,用迷蜜神的余光,恐慌地扫了一眼梦儿垭,那个月亮升起来的地方,垭下一边住着我的小师妹,一边是小师妹与我一起上学的四树湾小学
我甩一个包,搭在肩上,向太阳升起来的地方白鸽垭走去,在它很远很远的前方,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东方上海
我爬上白鸽垭,停下脚步,望着那根古老的黄桷树
黄桷树老态龙钟,沉默无语
这一刻,我回首泪流,仿佛在奠祭我纯美时光的结束--
寻寻觅觅
在无声无息中消逝
总是找不到回忆
找不到曾被遗忘的真实
一生一世的过去
一点一滴的遗弃
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你
也许分开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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