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个锤子！”陆万春怂恿着大家说

“打了他当球疼！”他自己却一动不动地骑在黄桷树的最高处，见大家迟迟没动手，又露出失望的表情说

“我们还是去捡柴吧，等捡满了再来！”陆哄又说

大家立即散开了，重新又回到垭下的树林中

大家知道，如果捡不到柴，吃不上饭不说，还会遭到大人们的一顿饱打

终于，大家陆陆续续捡满了，把一堆背兜靠在山岩上，又爬到黄桷树上了

“叭－－叭－－叭－－”

快到中午了，在杨柳村那一段，从西山县过来的省道公路上，一辆大客车，背着一座小山似的包，慢慢地从弯拐处爬出来了

喇叭声响个不停，好象在拼命地炫耀着它的威风

我们也狂欢起来，使劲地拍着手，同声叫着：

汽车来了－－

老太婆，尖尖脚

汽车来了跑不脱

…－

二娃，二娃，胖嘟嘟

跟着大爷上成都

有钱吃豆腐

没钱啃ρi股

…－

前尘往事成云烟－－

消散在彼此眼前！

就连说过了再见：

也看不见你有些哀怨！

给我的一切你不过是在敷衍，

你笑的越无邪我就会爱你爱得更狂野！

总在刹那间有一些了解－－

说过的话不可能会实现

…－－

“这首歌唱得太好听了！”

阳台上的收音机依然发出动人的旋律，随着陆海云的赞叹声，我的思绪在回来一瞬间后又回到我仙梦时的情景了

那天，我肩披长发，满山乱跑，煞有介事地从北方的降龙镇，撵龙步脉到了打虎山的神仙峰顶，又骛地跑到伏虎洞，还没进洞去拜见一下阿弥驼佛，就见黄桷树下围着一大圈人，我就跑过去了

只见假神仙陆海经站在一堆人的中间，正在哈哈哈大笑地讲述我呢

“大平的那个大娃儿，我看这回是真的疯了，他昨天一大早就把我和书记叫到陆玉堂家里去开会，说什么马上要三猴争霸了，天下就要大乱了，这地方不能住了，要水漫金山大了，要大地震了－－”

听了假神仙陆海经嘻皮笑脸的讲演，我心中当然明白他是什么心态

我强压住我的心潮澎湃，心平气和地说：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这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是错误的，有时天可主宰地，地也可以主宰天，人在天地中，有时可以主宰天地，有时也要被天地所主宰－－”

…－－－

谁知，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滔滔不绝了，只见假神仙嘻嘻笑着，半天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我一看，要不是怕别人又传说我这个神经病发疯了，我就会大骂他一顿

我看了看陆山后，就象在寻找同伴一样，心想他能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就好了，因为他在几年前，看了电影《小花》后，爬到他家的八仙桌上，把衣服脱光了，嘻嘻笑着说看见小花在向他招手了，人们都说他想小花想疯了

可是他低头坐在黄桷树下，一声不吭，我心想真是他妈个“默默神”

只有陆海云表哥连连地点头说：“陆森林说的有道理，他没有疯，如果疯了，说的就不会这么有条理”

“这在医学上叫臆证，讲出来的话也是有条理的”陆轰他爹陆大志说

“哎，这些蠢才，执迷不悟翱”

我见陆大志医生都这么说了，心里暗骂了一句，故作镇定地望了大家一眼，转身微笑着扬长而去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