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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我固执的唱完这一首。

一曲完毕,却没有泪,脸上只有漠然。

台下那热闹的一切显得如此的不真切,如此的遥远。

陈姨满脸带笑站在纱帐外,看着楼下那癫狂的众人。

接过如烟的手巾,我СhāСhā手,勉力再唱了一首沧海一声笑,为自己将要的离世之路,笑看江湖作一声了结。也是为自己的远添几分勇气。

沧海一声笑的傲然,大气,洒脱果然征服了众人,成了压轴戏,场面顿时激动起来,清新简单的歌词让人朗朗上口,已有不少半醉之人一边大叫一边随口唱起来,尽管有些走音,但仍不失那份豪放与洒脱。

抚下最后一串音符,拿了白巾,捂住手,站起身来,我已经不能再犹豫和再软弱了。

留下如烟面对众人,我和陈姨已在厢房坐定。

放下衣袖,我淡淡抬起脸“陈姨,价钱可是想好了?”

“可安,这歌这曲,真是好啊,放心,这场面我们都是看得见的,你说个价钱吧”陈姨似乎还在刚才的沾沾自喜中不可自拨,随口爽快回道。

我微微沉吟,这绣庄要安定可需要多少银两呢?

“可安,五千两可好?”陈姨见我没动静,低头思量,便出口道

我不动声­色­,心里盘算着。

“虽说上次一曲你得了一万两的赏金,可那是大场面,银两也是由上头出的,这会自是不能比,可安哪,五千两也不少了啊”陈姨有些苦口婆心。

我此时却已经没了同她议价的心思了

“陈姨,上次虽说得了一万两,说到底,你也算是我可安的恩人,让我有这个机会,这次,就按你说的价钱吧”

陈姨喜笑颜开,乐不可支。我看着她只觉得一阵恍惚。

“陈姨,这钱明早你便送去绣庄,交给阿福就可以了”我疲倦的打断她。

“好,好,没问题”她爽快的答应。

我撑起手“好了,陈姨,我也该走了,你赶紧让姑娘们练曲子去吧”

陈姨热情的送我下楼,走到楼梯口,便被一阵打骂声停住脚。

“不过是一个穷书生,会点拳脚,就来这里混吃混喝,怕是找错了门道了,啊呀,你还还手,嚣张什么?!你再倔,老子今天就算活活把你打死了,也不冤你!”

一个粗气的大汉大声的吼叫。

不时有拳打脚踢声传来,闷哼声,不服的低吼声,不绝于耳,这楼下的众人似乎未闻到一样,继续作着乐,偶有好事着,则停下杯,饶有兴致的张望着,像看台好戏,唉,人情冷暖。

“陈姨,这是怎么回事?”我转头问神态自若的陈姨。

“可安,你快走吧,这事别管了,这事哪年不发生几起的,不过是些没钱却要喝些花钱的臭男人罢了,管他作什?”陈姨一脸的不以为意,嗤之以鼻,看着打斗的方向一脸的不屑。

我收回视线,轻点头,缓步继续下楼。

“你们这群龟蛋!不过也是吃娘们口饭,凭什么打我,我李绂此次进京赶考,要是让我有高中一天,我定不饶了你们这种窝囊废!”

明明伤得极重,却还是强自出口挑衅,我不禁为他的不识时务感到可惜。

李绂?!!这个名字好耳熟。

突然心一跳,急步冲上前去,大声喝道“住手!”

“哎哟,我的小祖宗,拜托你别趟这趟浑水行不行?”陈姨哭丧着赶上前要拉我。

打手们显然一愣,见是我,却还是缓和了脸­色­“原来是可安小姐,这狗娘养的,来我们吹烟阁混吃混喝,不教训教训他,这脸往哪搁,你别Сhā手了”说完低头狠狠又踢了一脚。

李绂吐了一口血,咬紧牙根,硬是没哼一声。蜷缩在地了,微微颤抖。

“住手,别打了!再打可要出人命了,陈姨,你们这开门做生意的,死了人,对你有什么好处,不说这大过节的,多不吉利”我拉住上前的陈姨,着急道。

陈姨上前看看李绂,确是伤得不清,朝那帮大汉使使眼­色­。

他们点头示意,一前一后,一人拉双手,一人拉双腿,作势要将半死不活的他扔出门外。

我看得心惊­肉­跳“住手,放下他!”

“哟,可安,这种人你还理他作什么,快快,扔出去,省得招惹了晦气,大过节的,遇到这种人,真是倒了霉了我”陈姨一幅避之不及的模样,捂着嘴,厌恶朝他们挥挥手。

“住手,他欠你们多少银子!”我喝住正要动作的打手们。

众人此时已经围了过来,醉眼朦胧的打量着我们。几个酒客还刻意蹭身过来,我嫌恶的向前几步避之不及。

“陈姨,这……”打手迟疑看向陈姨,却是住了手。

“可安,这种人你为他出头做什么”

我深吸口气,看着躺在冰冷地板上颤颤发抖的李绂“你们帮我扶到就近的厢房,好生照看着,陈姨,这事我管了”

陈姨看看一脸坚决的我,无奈朝他们挥挥手“算了算了,既然可安要救他,你们就抬到房间去”

说毕上前一步,点点李绂的额头“你呀,真是走了大运了,下次可瞧好了,别再让我遇到你,哼!”

说完一扭一扭招呼客人各就各位去了。

“小姐,刚才可是你救了我?”虚弱躺在床上,却已经由下人清理­干­净的李绂微微转醒过来。转过脸朝坐在一旁的我问道。

我点点头,看他这幅模样,却是皱紧了眉“听闻你也是进京赶考的人,既然如此,也自是懂得些道理的,怎么这么糊涂就闯进青楼了呢?”

他转正头,闭上眼微微叹了口气

“在下也是碰巧经过,正听到这楼里有人唱曲子,一时觉得心有感触,这几日看书看得头晕晕沉沉,这一恍神就进来了”

我一愣,原来说到底,这祸还是由我惹的。看他这幅模样,却是有些哑然失笑,为了些花楼里的曲子,既然就这样被狠狠打了顿。果真是看书把脑子看呆了。

“想不到青楼里也有像小姐这般清丽如仙子的人,在下往日的心境竟是狭窄了”他见我不语,转头看着我道。

我失笑出声“你误会了,我并不是青楼之人,今日救你一命,也是缘份,你好生养伤吧,这里有些银两,你还是尽快上路,别误了科举才好”

他虚弱的要爬起身来,我无奈摇摇头,起身将他按下“你别动,这伤筋动骨的,可得好好养着”

“小姐的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还望小姐报之姓名,在下好铭记于心”这会倒不见刚才的倔强劲了,透着书生的文气。

我坐回身,微微沉吟,抬头看他,这话该如何说呢?

半晌才拨下头上的紫木簪子,上递低身递给他看“你好好看牢这个东西,如若哪天,有人拿着这紫木簪子,你须得好生待他,不可待慢”我顿了顿,目光如炬般看着他,他微微错愣接过仔细看着“更甚者,如果他有危险,我要你护他周全,你能做到吗?”我一字一顿地说。

他惊愣抬头,微动嘴­唇­,却只坚定看着我点点头。

我吁了口气,接回簪子“好,记得你今日的这番说辞”

我转过身,目光却是有些悲哀,四肢有些发软,竟像虚脱一般。

“小姐,刚才那曲可是你所唱?”背后他传来低低的却带疑惑的问道。

我未转身,只是点点头“你好好养伤,不可误了科举,我先走了”

说毕快步出了门。

“小姐,我们可有再见的一天?”身后传来他抬高的问话。

我微微停顿,看看这仍然热闹声天的花楼,抬头挺直了身毫不迟疑的出了门去。

趁着夜­色­,我一阵急走,明明身后毫无动静,我却心惊­肉­跳,穷途末路般的朝前路奔去,不知道奔向何方,只知道要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不动。

“夫人!”我猛地停了身,惊讶的回头。

二米开外却是站着江涛,夜­色­中瞧不清他的脸­色­,可僵硬直立的身躯屹立不倒站在夜­色­中,可是感知他的不悦与受伤。

“你快回去!”我朝他喊了一声。

“夫人,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奴才誓死跟随夫人”他倔强站在夜­色­中一动也不动。

“放肆,我说过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

“恕这次奴才不能遵从!”

说着便要向我走来,我心惊­肉­跳,向后退了几步“不要过来!你不过是个奴才,竟然敢违抗我的话!”

“夫人,夜露深重,你一个人要去哪里,让奴才跟你一起走,奴才不怕苦,这一生都要跟随夫人!”他 毫不怯惧的继续朝我走近。

我瞪圆了眼,不行,不能让他破坏我的计划,愤然拨下簪子紧紧抵住我的喉咙,颤着声道“江涛,你站住,你再上前一步,只能逼我伤害自己”

他不可置信看着我,满脸的僵硬,握紧的拳咔咔作响,静静的夜风中,似乎能听到他痛苦的咬牙声。

“夫人,你为何一定要一意孤行!”他满脸绝望看着我。却是不敢再行一步。

我握紧簪子一步一步往后退“江涛,你好好想想我的话,我的路只能由我来走,复生馆的人我都交给你们,你安心回去,我不会有事的”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渐行渐远的身影,要动不动,浑身的愤愤不平。

我转身没命的奔跑。

“夫人!”身后传来他撕声裂肺的喊叫。

我已经顾不得许多,寒风冷冽刮过我的脸,身后传来许多人的打斗声……偶尔传出大叫

“福晋,不可啊”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挡贝子府的侍卫!”

我跑得更加用力,打斗声时远时近,却终是被我抛在了脑后。

我一边跑一边庆幸,这段日子的调理下,已经是好多了,为了便是今日啊。

我气喘吁吁跑着,一刻也不敢停,必须是在晚上跑才可以,白天任我怎样,也是逃不出去的。就算过了江涛这一关,也过不了十四派来的人手。

茫茫夜­色­中,时停时走,身后是无边无际的寂静,我扶着起伏的胸口,看来是摆脱掉他们了。这时才一边休息一边慢慢走着。

忘了黑暗,忘了害怕,这一切同京城的腥风血雪,爱恨情仇比起来,又能算什么呢,我只知道,我要自由,我要解脱,我要忘记。

就这样一直一直走着,跑着,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只晓得原本平整的青石街道已经没有了,换成了弯曲的小道,凹凸不平,路也越走越陡峭了,小树杂草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种场面,我无法计划太多,只能选一条最艰苦,最让他们预测不到的路来走。

我不能冒险,我太脆弱,我太害怕面对京城的一切,害怕面对十四与晴儿,害怕面对要日日与他们生活在一起,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爱之深,恨之切,对十四的心,已经无处再可以惹尘埃了,一点一滴,都让人心痛不已。

想到此,已经泪流满面,未来就像这永远遥遥无期的山间小道一样,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会遇到什么,永远也不知道哪步是深渊,哪步会突然冒出一头野兽,哪一步会踩到猎人设下的陷井,一切都是未知。

却又不得不继续拨开走下去,因为后面,是更凶狠的洪水野兽。

半夜的风显得更加刺骨了,刀削般的疼,柔­嫩­的双手早已被杂草割破,一碰便痛入心底。触指弹开。

我毫无目的的走着,远远的走着,离得越远心越安定,越踏实,迷迷糊糊,就这样从黑夜一直走到了天明,天已经微微泛亮了。

冬天的黑夜真长啊,看着微青的天­色­,我终于停下麻木的双腿,靠在一旁的树边休息。

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容貌绝美的舒舒觉罗若兰了。

被风和树枝吹乱刺乱的头发,杂乱的飞散着,身上的外衣早已破烂,脸上也被杂草和树枝割破了皮,现在已经微微有些发痒,甚是狼狈。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体力竟然如此的好,能一路走到这么远,自由了吗?安全了吗?我喘着气看着越渐发白的天­色­。

已经足够远了吧,我看看来时的路,却已经分不出方向了。

撑着一口气,如今是再也走不动了,我无力垂下双手,全身都摊坐在树下,微微闭起眼来。

有些冷,抱住双膝紧紧搂住自己。

眼皮却已经开始打架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驾车声传来,声音苍老却十分有­精­神。显然是不赶时间,马车慢悠悠走着,在这清晨的山间显得十分的动听和怡人。

我揉揉眼,摇晃的站起身来,已经能够看得清道路了,原来我身处的地方是一条不算宽的山路旁边,离路只有一米之遥,昨晚看不清方向,全在杂草中行走了。

眨眨乏力的眼皮,艰难移动的脚步,走到路边蹲起来。眯着眼看着越行越近的马车。

“哟,老头子,你看看那边,是不是一个人啊”一个苍老的婆婆出声,声音有点惊恐。

“老婆子,这山道我们可是天天走,哪有什么人啊,别看花眼喽”老公公似乎很不以为意,闭着眼,悠哉的继续赶着马车,斜靠在车上,双掌Сhā进袖口中,任着老马识途,晃悠悠的慢慢向前走。

老婆子拍了拍他“我可没瞧花眼,还真是个人,是个姑娘家,好像受了伤”这回马车走近了,老婆婆可是瞧清了。

老头这才睁开眼“哟,可不是嘛,还是一漂亮的姑娘呢”

他转过头看看老婆子,诧异道“我说,这莫不是山上的女鬼吧,哪有这么漂亮的人儿啊”却是压低了的声音。

老婆婆果然被他吓到,拉紧他的衣袖,惊恐看着我,朝他靠拢了些。

我苍白着小脸静静看着他们走近。

马车吱呀一声在我身旁停住。

“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山上呢,这时候还早呢,上山烧香也还早了点”老公公慈眉善目看着我道。上下打量着我。复又朝老伴道“可这寺里平时可很少有人去呢”

“老伯,这是哪里?”我沙哑着嗓子问道,一脸的迷茫。

两老对视一眼“姑娘,这里可是上觉醒寺的路上哪,难不成你不是来这里?”

觉醒寺?我轻声呢喃。

“对啊,我们俩老住在山脚下,往这山上送菜都三十几年喽”

“那你们能塔我一程吗?”

老婆婆忙拉了老伴起身“姑娘,快上来吧,这一路上去,可还有不少时候呢”

老伯下了车,让我坐在中间,他这才坐上车来,慢慢又赶起了马车,嘴里唱着不知名的小曲。

“婆婆,这里是哪里啊,还是杭州吗”

“可不是吗?不过这里离杭州城里可有些路程了,这一带都是本份的农作人家,瞧姑娘一身的打扮,怕不是本地人吧”婆婆和善打量着我道。

我点点头“是啊, 我从杭州过来的,家人说这寺里求签很灵,我便来看看”我瞎扯一通。

果然见两老疑惑看着我,还是老伯回应得快,一脸的恍然大悟,额头一拍

“姑娘,我怕你是被人骗了,这觉醒寺真算是清静之地,平时除了我们上山送菜,几乎没人来啊。不说这山路难走,路也远,这寺本身也不大,大小的和尚也就二三十人,个个也确实是诚心理佛,香客来不来,都是老样子,不冷不热,这一来一去,可还真是没人上来了。”

我迷糊坐在晃悠悠的车上,身体很乏力,靠着摇晃我车门,便昏昏欲睡起来,两老的对话,也像是摇蓝曲,送我入梦想。

山路果真是又难走又遥远,难怪两老要这么早送菜上山,不然哪里赶得及寺里的早饭呢。

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颠簸把我摇醒,摸摸撞得发疼的脑门,我缓缓坐直身来。

“姑娘,看到没有,马上就要到了”老婆婆朝前方指了指。

我伸长脖子看着,马车转了一个弯,那门就正对着我们,路也宽敞平整起来,长长的一条道直通大门,路十分的­干­净,看得出早晨已经有人扫过。

大大且显出有些年份的觉醒寺三个大字跃然眼前,字中间有些缝隙,也不知道这寺是哪朝哪代建的。

寺里果真如老婆婆说的,并不大,有些褪了红漆的门和屋檐显得很是苍旧,两棵百年老树仍然屹立在寺门两侧,同这寺庙倒也十分的相衬。

三三两两的小和尚正在扫院内的积雪,见是马车声,也没有在意,想必是听惯了的“张伯,张婶来啦,今天好像慢了一点,厨房正等着呢”一个和尚一边扫一边随口说道。

“是啊,路上有点事耽搁了,虚叶,这位姑娘是我们在路上碰到的,来寺里进香,我便搭了她一程,你带她进去吧”张伯一边说着,一边下了车。

我迷茫收回视线,搀扶着张伯的手,慢慢走下马车来。

“姑娘啊,我们先送菜到后园去了,你先去进香,时间赶得急,坐我们的马车一同下去”老婆婆同我说了一声,我模糊点点头。

她这才和张伯赶了车进去。

一回神,刚才的小和尚都围在我周围。他们不过十一二岁左右的年纪,许是山上饮食清淡,或许实际年龄会更大些,他们正惊奇万分的打量着我,不时和同伴说几句,有几个对着我还指指点点。

我此时的脑筋还未转过弯来,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愣愣被他们看着。

“你怎么会来这里啊,这里好久都没有女施主来过了”

“是啊,还是个非常漂亮的女施主呢”一人接口道

“你看她,好像逃难一样,衣服都破了”一人说着还拈着我破碎的衣袖。

“虚镜,虚叶,你们这帮小毛头,又在偷懒了是不是?!”一个威严有力的声音站在大门口朝院中喊道。

人群顿时散开了。

“师父,这里有位女施主,是来进香的”被唤到名的虚镜向前一步道。

“是啊,师父,她好像受伤了”刚和婆婆讲话的虚叶也开口证实他们原是没有偷懒的。

众小和尚都点头称是。

被唤作师父的看似五十开外的留着花白胡须的和尚听闻,揿揿眉走近来。

我看着他,一动不动,双眼无神。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施主是来进香的吗,请跟我来”

我愣愣点点头,晕眩感更重。

他转过身朝寺门走去。

我刚想抬脚跟上,一个踉跄却是跌倒在地,小和尚一阵尖叫,我却是没再爬起来,陷入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脑中只有三个字“觉醒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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