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试探道“何不与皇上谈谈?”
我摇摇头“我有预感,与他崩裂,是迟早的事,近来总是想到以往种种,与他之间,总是因为诸多杂事而理不清思路,不明不白的,多生了好多无妄的事端,累已累人,何况这事,以他立场,不算错,我又如何说服自己去求这个情,说这种无意义的话?”
“这话算对,也可说不对,你既然心里这样想,又能理解,怎知皇上不愿意你去说这个话?说不定,能找到一个好的折衷法子,对已对人都好。”
我一听,便知这是十三今日来的主因,于是问道“皇上那边如今是何态度?”
十三一笑“自然是闷闷不乐的,难不成,还让他还主动找你一叙吗?”
我有些释然“话是这样说。”
这样又过了半月,已经十月中了,我料想让雍正主动来找我,定是行不通,于是硬着头皮,扶了宫灯,准备出宫一趟,岂料才刚出宫门,便看到雍正被人拥着朝这里缓缓来了,悠闲得很,不知道是不是饭后,散散步才踱到这儿来。
我急走几走,向他行了礼。
“可有要事?”他虚抬了一下手,上下打量我一番才慢悠悠道。
我见他也举拳低咳,看起来也微受了些寒,于是便引他回怡兰宫。
“皇上,臣妾这里还有些雪梨盅,让小菊给你热一碗如何?”
他打打哈欠,反倒抱着忆敏靠在软塌上,逗她玩。
“也好。”
我拿了玩具给忆敏,让她到一旁玩,自己则坐近身道“年妃身子如何了,快两个月不见人了,也没啥消息来。”
他皱皱眉,颇为无奈道“她那身子,也就这样了,往年也是大小病熬了过来,看造化。”
这又怎是无奈二字能说得清的,我看着微风中晃动的烛光,不禁低头抹了抹眼泪,心神一急,连咳了好几声。
雍正接过我绵巾一看,幽幽看我许久,才长长叹息一声“你这又何苦呢,朕恐怕若还在位一日,不管大小事,对与错,你都要背负在身上了。”
“所以这事,我只当自己担着。”
“兰儿,再给朕些时日,如今一切都照着朕的预想发展,相信很快朕便可撒手,这时节,历儿若是接手,他年数还小,定然处理不来,先皇留下的江山,看似壮丽,其实早已内里千疮百孔,这话朕如何能同别人说,这担子也只能朕挑起,朕这些时日,倒不断想着皇父,越想,心里有些答案也越明朗,也越释然,兰儿,你不说朕也知道,皇父最终真心想传位的人,定然是朕。”
我低头不予回答,他又道“当年与皇父协议,不再觊觎皇位,朕还被迫盖了手书,不管是谁上位,发誓一定辅佐新君,不得有异心,皇父才将户刑吏三部一一交予朕打理,以尽朕所长,老十四那时正春风得意,征兵讨伐,朕并非不失落,心里也怪皇父不公,可朝里的弊端,着实让我焦虑不已,只将那股怨气与不平寄托于朝政,日夜与皇欠商讨改善之道,朕近日才想起,那时皇父已定了要立朕要登基的决心,他这一条长线,拉得可是太长太曲折,纵然是朕,也是直到今日才醒悟,此前,自翎谋划周全,事事料想得宜,哪知皇父,一早便看穿朕的心意。”
我感概道“皇父当真是一个好皇帝,当时太子二废二立,我总想着,他到底还是太狭隘了些,定要立长为帝,岂知皇父在位多年,早知江山弊端,定要找个能稳得住江山,又能大刀阔斧改革之人,他那时已有主意。当年你们各自为了自己的私心,你争我夺,身为皇欠的他,纵然伤心无奈,还是冷静和理智的,一切总是要为江山着想,这份伟大宏远的大气和其中的舍与得的计量,早已远远超过你们之和。”
“如今朕自然不能让皇父失望,这江山要长久永盛下去,不止为了天下万民,为了皇父,也为要对得起过去数十年的谋划,朕日日被这些纠缠,有时真想就这样和兰儿你,撒手离去,可是留下我们的四阿哥怎么办。”
我劝慰道“皇上,慢慢来吧,最重要的,我不希望,你也让你的阿哥们也为皇位争得家破人亡,你死我活。”
他揉揉眉心,疲倦的倒下身,拾了条厚毯盖在身上,沉沉道“看时局发展吧,大阿哥到底不是那能稳得住江山的人,你若真为他好,就让他收收心,别被一帮子不知所谓的臣子蛊惑了心,肆意妄为。”
我心惊道“他可是又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
“这个往后再说,朕今日来,是让你送送一个旧人。”
我一下煞白了脸,揪着手巾问道“何时?”
“过几日吧,已定成局,你当朕想低调处理也好,是想成全他一个心愿也好,你愿去便去。”
我长长吁了口气“自然是去的,这罪人由我做,对他来说,已算额外的圣恩。”
雍正似已睡过去“嗯,酒菜已备好,朕会派人送你过去,你好自为之吧。”
“是,谢皇上。”
我今日还能平静谢主隆恩,雍正三年一过,我可还能保持如今的心境,送八哥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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