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的审讯结束了。

整个房间里寂静无声，林枫双眉紧锁，脸­色­­阴­沉，眉心中一道拧在一起的皱纹里隐藏着无数的疑问，他嘴里叼着香烟，喷云吐雾。

小周瞪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探索地看着他，仿佛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些答案来，而舒晴低头不语，在电脑上整理着适才的审讯记录，她知道这个时候还是少说为妙，否则必招白眼。

对于李贵的审讯，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林枫更为震惊，他万没有想到，在追查王来福死因的同时又扯出一个杀人案来，李贵口口声声说他目睹了杀人经过，说得有鼻子有眼，令人疑团莫释，而更具有戏剧­性­的是穷途潦倒、身无分文的打工人潜进别墅偷窃，目睹了杀人场面之后被凶手发觉、跟踪、追杀，这可能吗？太离奇了！

如果李贵的叙述成立，那么在别墅里就曾经有一个女人被杀害，甚至还可能杀害了第二个人，别墅就是第一杀人现场，如果事情按照这样的逻辑推理的话，那么被杀女人的尸体呢？女人的尸体哪里去了？至今湘柠市还没有接到发现女尸的报案，王来福的尸体被发现了，而女人的尸体在哪里？

林枫感觉李贵所交代的事情在某些问题上还有解释不通的地方，在某些衔接的地方漏洞也很大，林枫试图去认为李贵是在杜撰，信口开河，但李贵那恐怖的表情和他那惊骇的样子告诉林枫，李贵说的是真话，他真的目睹了一场像他所描述那样的杀人场景。并且当李贵诉说这启杀人案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在林枫的脑海里首先闪过的是“被杀害的女人是唐彩凤”这个念头。

林枫推测被杀的女人如果就是唐彩凤，那么王来福就应该是唐彩凤案件的一个无辜牺牲品。但会不会还有一种情况，李贵看见男人死死掐住女人的脖子，他看见女人闭上眼睛不动了，李贵以为女人死了，苍惶逃走。其实女人并没有死，只是当时昏过去了，这样的情形很多，所以至今没有人发现女人的尸体。

然而，这个设想马上又被林枫自己给否定了，他试想：别墅中的一对男女同被害人之间发生了矛盾，愤怒之下男人将被害人按倒在地，男人使劲去掐被害人的脖子，这一幕被人猛然看上去，仿佛他们在谋害一个女人，其实女人并没有死，只是被掐晕了，但问题的关键是，如果被害人真的没有死，那个男人和女人就没有要掩盖事实的必要，更没有理由冒着杀身之祸去杀人灭口，而目前的事实是，王来福已经被杀害了，这又如何解释？

林枫顺着自己的思维更加深入地推测下去，如果被杀害的女人就是唐彩凤，唐彩凤携巨款从安北市来到湘柠市之后，接应她的人就应该是别墅里的那一男一女，他们因为某种事情上的分歧，或者得知了唐彩凤手中的那3400万巨款，分赃不均，见财起意，将其杀害。

林枫把李贵交代的杀人现场同他正在侦破的唐彩凤案子串系起来，林枫的潜意识和直觉告诉他别墅里被杀害的女人是唐彩凤，但这只是他作为刑警多年的一种直觉，而不是证据，要证明别墅中被害的女人就是被通缉的唐彩凤，还需要关键­性­的证据，而现在几乎还没有一样证物可以证明被害的女人是唐彩凤。

李贵的供词使林枫觉得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倘若供词属实，那么案子就无法按照原来的设想勘查下去，迄今为止的侦查工作就将朝着一个意外的方向发展，需要重新开辟新的侦破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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