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咏儿(七儿),参见大小姐。”
“奴婢风儿(芸儿),参见大小姐。”
寂寥月一双眼里空洞冷漠,静静看着面前一脸忐忑的四个女子,然后把目光转向她们右侧的墨儿。
墨儿垂着头,声音温软:“大小姐,这四人,会陪同您一起去清霞庵,服侍您日常生活。”
寂寥月收回视线,低眸看见自己身上盖的锦绸棉被,神色忽然有些枯索。
连死都死不了吗?
墨儿偷偷抬眸看她,蓦地,想起一件事情,她深深一福身,而后快步走过屏风。待她回来时,手里已经捧了一个描金画银的盒子。
“大小姐,夫人说,等您醒来,让奴婢将此物交给你。”说完,她手指轻触暗锁,“咯”的一声,盒子应声而开。
寂寥月眼里忽然就幻化出无尽的光彩。
盒子里乌黑绸缎上,一枚椭圆的玉佩,中间那秀逸的一个月字,让她瞬间身体僵直。
这是,月儿最喜爱的那枚清水玉佩。玉质坚实细密,清冰润泽,那个月字……
寂寥月颤着手取过那枚玉佩,手指轻轻顺着月字的笔画不断摩挲着。
这个月字,还是她们一起在京城青玉楼大师傅的教导下细细刻的。而如今……
寂寥月将那玉佩捂在心口,泪如雨下。
七儿微微侧头,看看墨儿,又立刻低了头,轻轻活动了一 ...
(下脚跟。
“大小姐,一些日常用物,夫人已经派人送往清霞庵了。夫人说……”墨儿恭敬道。
七儿又一次微微侧头,打量着墨儿的裙裾。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夫人身边的墨儿姑娘好像很害怕大小姐,而且,不是一般的害怕。
寂寥月闻言,不等墨儿说完,手中紧握着那枚玉佩,掀开棉被,就要下床走。
她宁愿去庵堂守着妹妹的遗物一生,也不要留在这里了。
墨儿脸色一急,欲上前扶她,脚却扎在那里,丝毫也未动。
寂寥月自己穿好鞋子,看看仍旧跪在那里的四个奴婢,挥了挥手。
四人一愣,才反应过来寂寥月早已被灌哑药,不会说话了。于是,赶紧起身。
咏儿手拿着一件绸裙,小心为寂寥月穿好,七儿飞快端来一小碗稀粥,芸儿手捏着木梳,风儿手捧着痰盂。
寂寥月看着这些人忙活,微有些发怔,眼里闪过浓重的讽刺。这是在做什么?是怕世人辱骂他们虐待明月郡主的姐姐致死吗?
穿戴梳洗好,寂寥月端着那碗稀粥,稍有些艰难的吞咽着,一口一口,吃一口下去,喉咙就一阵刺痛。放下空碗,寂寥月嘴角一扯,看样子甚是无谓与冰冷。
“夫人。”
寂寥月盯着那粥碗,听见另五人轻声向来人问礼,她也偏过身子,姿势优雅翩然,微微屈膝。
付染雪漠然看着寂寥月,什么话也不说。寂寥月向她一福身,之后立即站直身子,眼里冰凉的扫一眼付染雪。
这个人,也就只生了她罢了。如今,便做路人吧。
站在付染雪身后的柔嬷嬷,进门看见寂寥月时眼神有一瞬的僵硬。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粥碗后,她的眼睛里爆裂出浓烈的凶光。但那时,没人注意她,也就只有墨儿,稍稍一愣后,看着那粥碗,渐渐皱起眉头。
寂寥月接过咏儿手里的浅紫披风,自己系好带子,便越过付染雪走出去,毫不在意礼数。
咏儿七儿风儿芸儿四人皆是一愣,忙忙向付染雪行礼后跟了出去。
寂寥月推开门,站在阑干内,看见满园梅树时,唇畔露出一丝讥刺。随即,她收回视线,踏着楼梯,向下走去,穿过回廊,踏在方石铺就的院落里。一路上,目不斜视,耳不旁听,行走极快。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寂寥月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四个奴婢紧紧跟在她身后,飞快出了韶凝苑。
一路有许多人看见寂寥月,皆是悄悄退避。有很多人心里长呼一口气,幸好她要去清霞庵守一辈子,要不然,他们这些欺负过她的奴才,怕是下辈子凄惨无比。
秦姨娘站在离她雨柳苑不远的秋菊园中清秋亭里,默默看那一路疾走的瘦削身影,抚一抚在她身边寂文歌寂文舞的头发。
“舞儿,若她回来了,你还是消停些吧。”
她为何总有种感觉,觉得她是否将一切看的太过简单?指尖顺滑的一片青丝,秦姨娘轻轻揉着寂文舞的头发,心里莫名有些担心。
“姨娘,你放心吧。她怕是一辈子也回不来了。”寂文舞在生母前很是孝顺乖巧。
秦姨娘笑笑,看看寂文歌,见另一个女儿静静打量着那浅紫色的身影,气质沉静。她不由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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