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歌赋也就算了,女红又算哪门子,难道你找来的韩夫子也教这些?”沈清不满的一挥袖子,只是他素来体弱,此时不忿,胸中气闷,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吓得身边的书童沈安脸都白,忙在后面,给他拍胸顺气。
王研笑道:“有教无类,无论男女,我自会因材施教。”
赵姨娘仍是不死心,强辩道:“既然先生说有教无类,那便是不分高低贵贱。为何偏偏选西院那两个姑娘,难道我的柏哥儿和雪儿不该受到同等对待吗?”
在来的路上,翡翠就向赵姨娘进言,这位王大儒名声显赫,只怕就是老爷回来,也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之前那番话搪塞别人也就罢了,真遇上耳清目明的只怕不起什么作用。
但若是他非要做沈家的夫子,那便要一视同仁,连赵姨娘膝下的两位姑娘哥儿也收下。王大儒是做过太学太傅的,如果柏哥儿能入他门下,说起来也是和太子、诸位皇子同门的师兄弟,对以后的仕途大有益处。
所以此番,赵姨娘就是厚着脸皮也要把自家的儿女塞进王大儒的门下。
沈清往日就对赵姨娘有些看她不惯,今日见她变脸如翻书,更是鄙薄。
“王大儒是看着柳太傅的情面收盈兰、清荷,又不是咱们沈家的情面,你方才说的也太强人所难了。更何况,柏哥儿、雪儿是什么身份,庶出与嫡出怎能一视同仁,也亏得赵姨娘你能说出口。”
赵姨娘对沈二爷的冷眼,视若不见。反正今日若不依着她了,那便是一拍两散,总不能让西院得了便宜nAd3(即便是老爷回来,柏哥儿是老爷唯一的儿子,将来的前途与沈府的荣耀息息相关,老爷嘴上虽不说,心里肯定是赞同她这样做的。
王大儒不由得失笑,心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今日这位泼辣至极的赵姨娘,倒是把两样占全了。
“这样吧,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你将沈家的公子小姐都叫来,于屏风后面各写一个‘慧’字,都说字如其人,我仅凭她们的笔迹就可瞧出她们的心性,挑两个心性合我意的,收做徒弟,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这个“慧”字,算是较为繁琐的一个字儿了。
赵姨娘心想,那沈盈兰也就罢了,沈清荷一个九岁的丫头,听说大字都不识得几个,韩夫子虽教了月余,但多是敷衍,只怕还没练好这个字儿。倒时候她写的歪八扭七,定然入不了王大儒的眼,那她的柏儿、雪儿就有机会了!
沈清近日与西院的两位侄女走的近了,经常指导她们习文练字,沈盈兰练得一手簪花小楷已有六分功底,小丫头清荷虽然生疏,但资质却比她姐姐还好,不仅过目不忘,而且下笔有神,渐渐有了瘦金体的风骨,运转提顿瘦而不失其肉,再过一两年,书法上的造诣定然远远超过其姐。若论书法,她们两姐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赵姨娘与沈清都不反对用此方法,很快便差了下人着手去办。
后堂便有一面双绣的锦绣山河的屏风,女婢们请来沈家四位公子小姐,并排坐于屏风后面,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出声提示,落笔之后,以示公正又请来老祖母身边伺候的孙嬷嬷,将顺序打乱,交给王大儒。
王大儒将四张墨宝一次排开,众人围在其左右,神情十分紧张的看着他。特别是赵姨娘,她瞧不出好坏,只觉得这四张写的都十分工整,只是有大有小,有胖有瘦罢了。今日谋划成与不成,皆系于此,免不了屏去呼吸,目光急切的追着王大儒的目光而动。
屏风外面的人紧张,屏风内却是神态各异的。
沈盈兰倒还坐得安稳,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知道外面来个很有学识的先生,想收她与妹妹为徒,此事若是成了,便可以脱离那个坏心肠的韩夫子的魔掌。她虽也盼着能成,却不如旁人压力那么大。
沈清荷的内心就复杂了,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位王大儒的能耐,若是以他为师只怕往后就能横着走了,但王大儒还有一层太傅的身份,以后免不了会遇见瑾帝和青王徐泽。
沈雪与沈盈兰一样,不知王大儒的身份,只是近来与西院姐妹争的厉害,祖母那里西院的总压着她一头,从小就好胜心强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今日卯足了劲要争这一口气呢!
沈柏的表情就有些不耐烦了,他本就不喜夫子一类,聒噪,无聊,迂腐!再说了,反正都是夫子,邹夫子与今日这个王大儒,在他看来都是讨人厌的一类人,没什么太大区别,弄什么劳子以字纳徒,不过是在浪费时间。
王大儒在这四副字面前踱了几步,终于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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