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发下这等无头愿,委实是我的怨恨无计消除。
□□□自□由□自□在□□□
清风催我随他归隐
乘风归去,忘掉爱痴怨恨
人且挥手,抛开心里万亿百记
作别了山,作别了水,亦作别了今生的眼泪
罢了,罢了,归去,归去
飞来娘子
第二天萧然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连日来的疲劳,刚刚才恢复的身体,再加上昨夜的惊吓,体力和精力都已经透支。本来心里正盘算着要连睡三天,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美梦破灭。
早上醒来正迷迷糊糊的赖在床上,听见有人轻轻敲门。
"公子起身了吗?"
"侍画?"
"是。"
"...进来吧。"
侍画端着铜盆进屋时,萧然已经自己起来穿衣整理了。
侍画放下布巾铜盆,帮助萧然整理发髻,这个萧然确实不会,以前都是随便散着或者用一个丝带捆着,所以便欣然接受侍画的服务。
侍画不喜说话,总是低头认真做好自己的事情,显然是经过专业技术培训的,堪称小厮的完美典范,这一点倒是深的萧然喜爱,暗道资产阶级就是享受啊。
梳洗完毕,侍画低头站在一边,却不出去,萧然见他似有话说,便问:"有事?"
"是,夫人昨天听说公子回来了,今天一直在房内等候,希望能见公子一面。"
夫人?
萧然两眼闪着问号,哪个夫人,极月的母亲还是大嫂,夫人这个范围也太大了点。
稍作思考,萧然潇洒起身:"带路吧。"
在侍画的带领下,萧然在迷宫般的丞相府成功的转的晕头转向,越走越疑心,这么偏僻的屋子,难道这位丞相夫人喜欢清净?看屋子周围树木丛生,花草密布,却几乎不见来往丫鬟家丁,不禁对这个‘夫人'有些好奇,会是怎样一个人物呢。
走近了,见小院门口的匾额上书:"百草轩",院门半开,里面看似有女子婀娜身影闪过,萧然推门进入,看见一个穿鹅黄|色丝绸长群,月牙白色镶金线外罩的女子的背影。
"夫人,公子来了。"那女子闻听侍画的声音,回转身来。
一时间,萧然只觉天花乱坠。
女子神情淡然,眉若远山,其间有股英气,双眸像盈盈湖水,默默无语,欲诉还羞,双唇不点而朱,鼻翼微微鼓起,凭添些许俏皮可爱,只是脸颊有些苍白,身形消瘦,称的整个人看上去更是弱不禁风,风情无限。
莫怪说斯人夸绝代,斯语足销魂。
真个销魂。
萧然已经看呆了,这样的美女,即使只是多看一眼,也觉得是在亵渎,可是这个年纪,是‘母亲'的话就太过年轻,难道他是司徒极日的妻子,自己的大嫂?真是...真是...
很般配的一对啊!
"公子,夫人,侍画在门外候着。"侍画的声音及时打断了萧然的遐想,成功的拯救了萧然,阻止了他在自己心中美人面前流口水的画面。
美人双眼含愁的看着萧然,微微屈身行礼,轻启朱唇,那嗓音如丝般柔滑,竟似天籁一般。她说的好像是什么...
他她说的好像是...
"相公。"
......
!!?
什么!相公!?
萧然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地看着眼前的美人,无法理解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这个美人叫自己‘相公',那么...她不就是自己的...娘子?这么美若天仙的娘子?
萧然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一时无法接受自己凭空多出了个美若天仙的娘子。
见美人还在原地行礼,微微区身并未站起,直觉得对不起天下的男性,连忙上前非常绅士的扶起美人,心里努力回忆自己听到的坊间留言:
太子因妒,强占了丞相未过门的娘子,程弱水小姐...事发,帝令太子娶程小姐为太子妃...
太子妃?那不就是...自己的准大嫂,现在的合法妻子,现任太子的挂名太子妃?
凭空多了个美的人神共愤的妻子,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想自己独身二十几年,几乎没有一个女性朋友,突然间多了个老婆,还是抢来的老婆,虽然是个无可挑剔的玲珑美人,但是心里有点毛毛的。
"听说相公安然无恙,妾甚感欣慰。"美人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
"弱水..."萧然试探的轻轻叫她。v
美人抬起如秋水般的双眸看着萧然,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只是失态只一霎那而已,旋而恢复冷然。
无声叹息,和美人的沟通工作看来任重而道远,弱水对自己防范甚严,自己不了解程小姐与自己的恩怨纠葛,萧然决定等多打听一些情况再说。
萧然心知对这位程小姐,自己亏欠了太多,如果不是以前的极月因妒生恨,牵连到这位小姐,那么她已经成为所以王都小姐羡慕的丞相府夫人了。可是现在,她一个人把青春耗在这间丞相府的偏远小园之中,默默无闻的活着。如果‘司徒极月'没有回来,那她就在此老死吗?堂堂丞相决不会回头娶一个失节的女人。特别是她现在的身份尴尬,百姓只知程若水小姐是当朝太子妃,却不知她是一个假太子的太子妃,而这个假太子,正是她原来夫君的弟弟。
太子坠崖后,司徒极日一直忙于肃清朝内各种势力的余党和秘密迎接真太子回宫的事务,所以对于很多细节的东西都先放在一边,因为程小姐身份敏感,所以先行安置在小园内,后来也渐渐忘记了这件事。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连累了程小姐。
唉。
同是天涯苦命人。
程弱水对萧然十分冷淡,萧然也真心觉得愧疚,因此只好客套几句之后便黯然离去,只是吩咐下人好好侍侯‘百草轩'主人,千万不可有任何轻慢。
知道自己有了个娘子之后,萧然第一次怀疑自己跟着司徒极日回府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所幸接下来的几天,司徒极日没有再找麻烦,程小姐也安静得呆在园内,萧然难得的在府里悠然自乐,各种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丞相的苦恼(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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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封爵
极月照例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慢吞吞地爬起来,才想起侍画还在门外候着,不禁脸上有些发烧。
连忙让侍画进屋,极月开始着衣,突然想到些什么,转头问侍侯在一边的侍画:"今天丞相还是不在府里么?"
"丞相今日下朝后一直呆在书房。"侍画垂眼。
"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
"书房怎么走?"
"出了院门向东即可。"
"哦。"
片刻之后----
"二少爷,您怎么在这里?"
"啊,我正打算去书房。"极月有些难为情,"不过好象有些迷路了。"
"......"
"......"
"二少爷,这里是厨房......"孙伯在滴汗。
"啊?不会吧!侍画不是说除了门往东就到了吗?"极月惊呆。
"二少爷,这边是北边......"
"啊?!"
在以上对话在丞相府重复了n次后,极月终于被闻讯而来的侍画在西院堵到,侍画面皮抽筋,这次是一步亦步亦趋地将他送到书房门口才敢离开。
自此以后,丞相府下人盛传二少爷坠崖摔坏了脑子,不认识路了。
书房外面--
"大哥在吗?"
"是小月在外面吗?"
"是我,大哥。"
"进来吧,门没锁。"
极月推门而入,司徒极日身着白色儒衫,领口袖口绣有金丝图纹,看上去温文尔雅,气度非凡,极月心下暗暗赞叹,这样的人物,作为啸天王朝第一文臣,真是当之无愧。
"小月找大哥有什么事吗?"
"大哥,我想找你谈谈关于程小姐的事情。"
司徒极日稍作沉吟:"不知小月如何打算?"
"极月对程小姐深感愧疚,希望尽我所能弥补,所以想知道大哥的看法。"极月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熟悉,因此决定先探探司徒极日的口风。
"大哥也正在考虑如何安置程小姐,只是最近新帝登基,朝中各种事务繁忙,一直不得机会,明日早朝之后大哥会和陛下单独商议此事,大哥会按照小月的一丝,好好安顿程家小姐的。"
"多谢大哥,那极月告退了。"
"小月来见大哥就只为了程小姐吗?"
?!
次日早朝之后,当朝丞相司徒极日为司徒丞相府带回一道御旨,御旨的大概意思如下:
啸天帝召告天下,司徒极月在肃清朝中逆党中舍己为人,克己奉公,哪里有危险就出现在哪里,把各种毒药当糖豆儿来吃,拿各种暗杀当游戏,把个人的安危置之度外,一心只为保护真太子,balabala......省略赞美词汇若干,总的来说,就是因为其突出表现,封司徒极月博望候,册封其妻子程弱水小姐为‘贞敬夫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博望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闲职。
这确实是对这件乌龙事件最完美的解决方法了,本来朝廷是不想把‘代太子'这件事情披露出来的,但程弱水的问题很麻烦,如果只是普通妾室美人,那么就纳到宫中随便封个妃,让她安稳得过下半生就可以了,可是程弱水是以太子妃的名义嫁给极月的,这个位置关系到当朝皇后,甚至以后的皇太后,加之程小姐出生程经略府,也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打发的人物,因此便不能妥协了,只好把整个事件稍加修改,公告天下,再给司徒极月一个闲职,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得封程小姐一个正五品夫人的头衔,一切就完美解决了。
事情解决了,自然就要进宫谢恩。适逢新帝设宴,令所有朝臣携家眷出席,极月这个新上任的中书舍人自然携了夫人进宫谢恩。
宴会设在御花园内,命妇进宫之后,先在事先准备的暖阁休息,官员门从正阳门鱼贯而入,等所以官员都依次落席之后,命妇再从暖阁内出来做在专门为命妇们设定的席位。
极月穿上啸天帝下赐的官服,在司徒极日的带领下走入正阳门,一个紫色镶银线官服的儒雅男子拦住了极月的去路,司徒极日皱眉,刚想开口对那男子说些什么,那男子冷冷道:"丞相,在下有些私事要和我的妹夫谈,能让我们单独呆一下吗?"话是对着司徒极日说的,不过紫衫男子的眼睛却一直盯在极月的脸上。
极月被他瞪得毛骨悚然,脊背上寒毛根根站起,听他的话,已经知道了紫衫男子的身份--自己的大舅子。
司徒极日看看紫衫男子,心知极月迟早得面对这件事,叹了口气,对极月轻道:"我就在十步之外。"
极月难得心里有愧,来到这里之后,一共就觉得愧对两个人:就是程经略兄妹两人。虽说是以前的司徒极月的历史遗留问题,但确实是这具身体毁掉了程弱水的一生,这里不同现代,女子可以离婚后再婚,这里的女子,大概只能在小园一角孤独的老去了。因此在面对紫衫男子的时候,极月缩着肩膀,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看起来像个等待被老师批评的学生。
程莫白自自己妹妹被抢之后,一直耿耿于怀,只是对方是太子是皇室,实在无法反抗,现在真相大白,发现这个强抢自己妹妹的人居然是个假太子,自己妹妹的终身就这样毁掉了,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程莫白冷冷看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目的人,和记忆中的那个假太子有些不一样,虽然只有几次接触,映象中的太子是个任性妄为,娇纵成性的人,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样的脸孔,却连一丝娇纵的影子都看不到,怎么像是换了个灵魂?
正不知怎么开口,却见一个飞石般的小东西从极月身后的树丛中射出,直射向极月的后背,本能得开口:"小心!"
虽然开口示警了,可惜极月听到了也没有反应过来。
"哎呀~"
极月中招,被什么很硬得东西砸在右肩,因为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冲击之下极月便向前扑去。莫白一愣,他记得太子习武,怎么今天会被这种小把戏暗算,但见极月朝自己扑来,想也没想便伸手抱住扑进自己怀里的身影。
极月一头栽进莫白的怀里,鼻子就这样生生撞在他的胸膛上,顿时金星直冒,还不及哀叫出声,手臂便被另外一只大手捏住,连拖代拽地扯进另外一个怀抱。
程莫白有些惊讶地看着司徒丞相正毫无顾及的把极月抱在怀里,似乎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心里暗暗吃惊,想起坊间曾流传的太子对司徒丞相一直心存爱慕,还为此抢夺臣妻的流言,难道......
"原来是九殿下。"
司徒极日没有理会一旁程莫白的惊讶,竟自对着刚才飞石射来的方向说道:"不知臣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殿下,殿下要如此戏弄臣弟呢?"
夜宴风波
九殿下?
极月从司徒极日怀里挣出来,看向身后的树丛,只见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从树丛后伸出头来。
程莫白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司徒极日从刚才起就一直放在极月腰上的手。
那男孩子见被发现了,也不难为情,大踏步走出来,一边玩着手里的一个像弹弓的玩意儿,想来这个就是袭击极月的凶器了。
极月心中立刻做出评论:看上去真拽~
"原来是司徒丞相的弟弟啊,我还以为又是哪个骗子到宫里来骗吃骗喝呢。"
极月皱眉,如果他没听错的话,他是在讽刺我吧。
微微有些疑惑,但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想来是以前的司徒极月在宫中横行无忌,谁都不放在眼里,得罪了这帮真正的皇子皇孙们,现在假扮太子的事情被揭露出来,这帮家伙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来找自己麻烦了,唉...司徒极月啊司徒极月,你行事还真是得罪不少人哩!
"殿下说笑了,今日陛下设宴,没有官阶的人又如何可以进入这正阳门呢。"司徒极日微笑着帮极月解围。
"谁说.."那九殿下还想再讽刺极月,一个青衣宦官从门内跑出:
"九殿下,其他各位殿下已经准备入席了,您怎么还没换衣服?快跟小的回去吧!皇上马上就要出来了!"
九殿下变了脸色,狠狠瞪了极月一眼,转身跟着青衣宦官走了。
司徒极日看着极月松了口气的表情,笑道:"快走吧,没听见刚才说皇上快到了吗。"
...
进入御花园之后,各路官员需按照品街列席,司徒极日官居一品,自然坐在主席左手首位,极月正五品,坐在中间偏后的位置。司徒极日叮嘱道:"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理睬他们,须知多说多错。"
知道司徒极日确实是在担心自己,极月乖巧的点头答应,所幸他平时表现一直很安静,所以极日倒也放心。
司徒极日落座后,立刻被一群大小官员包围起来,极日心不在焉地和旁人寒暄,视线却总是扫向极月的位置,见极月只是一个人低头研究桌上的一杯冷茶,似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心里却有些隐隐欢喜。
不久朝廷命妇们也陆续从暖阁出来,在官员席下方落座,极月忍不住朝人群望去,所幸这具身体视力极佳,稍作辨认,便从一大群争奇斗艳的官夫人中间找出了程弱水小姐。也许是因为萧然曾经孤身一人,浪迹天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自从见到同样孤独的程弱水之后,他产生了一种想要把她纳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等着她慢慢羽翼丰满,慢慢坚强,一直到她可以飞走的那一天为止。
极月在一旁观察弱水,而司徒极日却是在默默观察极月,在发现极月自从程弱水出现后就一直呆呆的看着那个女人,年轻的丞相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秀美的眉毛。
一时间各怀心思,突然听得内侍高唱:"皇上驾到~"
众人立刻停止谈论,匍匐在地上迎接圣驾,极月跟着左右官员有样学样,做得倒也像模像样。接下来就是一阵君臣对答,只有被问起的臣子出列答话,剩下的仍旧低头不语,看起来新帝不喜说话,多半是臣子多说,新任啸天帝只是应付两声,便由一边宦官宣旨,嘉奖一番,众人因摸不清新主子的脾气,都谨言慎行。
片刻过后,新帝挥挥手,示意可以开始宴席了,大家终于松了口气,随着歌舞艺妓的上场,气氛终于完全恢复,大家都开始饶有兴致的品尝菜肴,欣赏歌舞。
极月虽然假扮太子近十年,但一直很少出现在百官面前,在加上极月在受伤之后消瘦了不少,所以一时间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个新面孔就是以前的太子。极月也生怕别人找上自己,自己对宫廷礼仪不熟习,如果闹了笑话就不好了,便安静自在的一边静静喝酒,一边遥遥看着同样一个人安静坐着的程弱水。
弱水差点成为丞相夫人,这就已经让全王都的女人嫉妒了一把,后来又卷入抢亲事件,被大家幸灾乐祸了一次,再加上又是凭着假太子风波被封的‘贞敬夫人',王都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此刻她即使只是安静得坐着,也逃脱不了成为众人焦点的命运。极月看着其他夫人们大摇大摆地在弱水面前窃窃私语,心下十分气愤,也十分无奈。
这样差不多闹了一个多钟头,极月觉得自己有点头晕,心知大概是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喝得有些醉了,看看司徒极日那边还是被人来人往,心下哀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只好撑着头靠在矮桌上休息。正迷糊呢,突听一阵喧哗,抬头一看,见命妇们坐的地方闹成一锅,仔细一看,那地上坐着微微发抖的女子不正是弱水么!
极月心下大惊,暗道:怎么还是闹起来了,这下遭了!连忙打起精神注意局势发展,听了一阵,大概听出了事情起因,似乎是‘贞敬夫人'君前失仪,将御赐美酒打翻在地。
极月怒火万丈,靠!这群老娘们儿,安逸日子过久了不舒坦,无聊了就找人来欺负着玩!奶奶的,欺负我罩的人,哼,会武功的司徒极日我打不赢,对付这群养尊处优的少奶奶们偶还是可以的。极月恨恨的想:要不是在皇帝面前不能太放肆,哼哼..
这边已经惊动了高高在上的啸天帝,向一旁的宦官询问什么事,内侍尖起嗓子回禀:"‘贞敬夫人'敢将御赐美酒打翻。"
啸天帝略做思索:"可是博望侯的夫人么?"b
众人听闻博望侯的称号,都纷纷朝极月看过来,极月觉得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上,只得出列低头跪在地上。
"请皇上恕罪。臣妻久病初愈,十分虚弱,想是一时不察,失手弄翻了御赐美酒,虽是无意,却也实属不该,请陛下责罚微臣。"
极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随便编了几句,反正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推脱无益,不如先自行揽下,反正有司徒极日在,总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大胆!皇上没有问话,你竟敢藐视皇上!"
极月叹气,现代社会的人果然不能深刻领会封建主义的精髓。
因为低着头,极月看不见堂上一干人等的表情,司徒极日皱眉看着极月,而啸天帝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跪在下面的人。
这是,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博望侯夫妇伉俪情深,舍不得夫人受苦啊。"
极月认得这个嘲讽的语气,除了那个对九殿下还能有谁。心中哀叫,真是屋漏偏缝连夜雨,那个人早看自己不顺眼了,现在逮住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
心中正叫苦连天,果然听见九殿下继续说:"不知博望侯打算怎么做,来替夫人赎罪啊?"
抬眼偷偷向司徒极日,见那个人只是专心玩弄手上的一个酒杯,连看都不看自己,极月本想向他求救,但看这种情况,也只好作罢。心下知道九殿下是存心让自己下不了台,极月无奈:"微臣愚昧,请殿下明示。"
"早就听说尊夫人是个才女,不如请她以舞助兴,也算是补偿刚刚扫了大家的兴。"九殿下看似好心的建议:"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交口称是,极月这边却听得直皱眉头,谁都知道只有歌姬舞妓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献舞,弱水一个大家闺秀,如果真在这种情况下献舞,回去还不直接抹脖子上吊,真是的,想要羞辱自己,竟然把无辜的人都牵扯进来了,连程经略的面子都不给了么。
许是极月喝多了点,加上又义愤填膺,竟然抬头答道:"殿下,臣妻大病初愈,实在不易如此操劳。陛下恕罪。"
"‘贞敬夫人'架子好大啊,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了么!"
轻歌曼舞
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司徒极日也指望不上,极月只得妥协:"陛下恕罪,臣妻却是虚弱,无法起舞,不过微臣有个建议,不知可行否。"
啸天帝端坐在主位上,一直不曾开口,众人猜不透这个年轻新帝的心思,一时也不敢有人接话。
这个场面异常冷清,只极月跪在当下,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正在心里发毛,突听得那上位者淡淡吐出几个字,似乎是说‘说来听听'。
既然开口,就表示情况不算太坏,极月心下稍定,吸了口气,继而说道:
"不如由微臣代替夫人为大家助兴,陛下以为如何?"终于还是落入俗套了。
反正自己也不在乎什么虚名,只要保护了弱水就可以了,极月想到这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程小姐。这一眼看在别人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意味。
司徒极日看似云淡风清,却狠狠捏住手里的杯子,上面的九殿下则是幸灾乐祸到了极点,他原本是想羞辱极月,但毕竟司徒极日是当朝丞相,他也不好太过火,只好迁怒于极月的夫人,现在极月自己要往陷进里跳,就怪不了别人了。
"准奏。"一直高深莫测的啸天帝出人意料的欣然同意。
极月叩头:"微臣想先做一件事情,请皇上恩准。"酒精上头,豁出去了。
啸天帝挑挑眉:"准。"
众目睽睽之下,极月站起身来,走向仍坐在地上的程弱水,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掏出随身的丝绢轻轻擦去她下巴上的酒渍,一直眼神空洞的弱水终于微微回神,呆呆看着极月,极月将丝绢放到弱水手上,微笑着对她说:"弱水,坚强起来。"
其实极月这样做是极端不妥的,不过他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什么君君臣臣,什么进进退退,自己小心翼翼的,也会有麻烦找来,现在借着酒劲,他只想放肆一把,只想保护一个人而已。
周围的一切声音和视线,极月都感觉不到了,他只是微笑的看着弱水。
...
现场气氛不可谓不诡异...
极月见弱水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正打算起身,却感到被什么东西拽住衣角,回头一看,竟是程弱水!
"怎么了?"极月弯下身子。
"妾愿为相公抚琴。"弱水小声说道。
极月大喜,一直以来,他看见的弱水都是娇弱羞涩的大家小姐,沉默寡言的冷美人一个,即使是刚才被人欺负,也只是把自己孤立起来,不理会周围发生的一切,现在她是打算和自己她并肩作战吗?虽然自己是为了不想抛头露面才挺身而出的,但是现在她自己愿意和自己并肩作战,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看着弱水渐渐坚定的眼神,极月真心微笑起来。
"陛下,微臣愿为陛下歌一曲,恳请陛下允许臣妻为微臣伴奏。"
啸天帝微微点头,一边内侍传话:"准奏~"
极月附在弱水耳边轻哼了一段曲子,在众人的角度看来,只觉两人耳鬓斯磨,纷纷惊讶于中书舍人的大胆孟浪。丞相司徒极日仍是一言不发,不过额头上爆起的青筋泄漏了他的情绪。
宫女为弱水搬来矮桌软垫,焚起香炉,极月朝着弱水微微一笑,借着酒劲,端起一杯酒,走上前来,微微闭上眼睛,在七弦琴泻出的音符中,有些不知今昔合昔,抬头看看天上静静的月亮,将酒一饮而尽,将酒杯掷于地上,极月仰天高歌。
有一颗用情爱
做心灵的渺小尘埃
不倦地独舞在
荒凉纷乱江湖之外
笛声起箫声落
瑟瑟琵琶叹无奈
情长短心肠断
化做无声却徘徊
却徘徊
若烦忧怎堪再烦忧
怕离愁却难躲离愁
如尘埃不由自己摇摆
说无情却只因有情在
...
想起和很多年前和死党们在卡拉ok厅k歌的情景,似乎就在昨天,和大家一起抢话筒,被人嘲笑自己唱歌走调,想不到竟然已经是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了,在那之后,自己一个人孤身求学,因为各种现实的原因一直没有再回到故乡,现在大概永远也没机会了吧。
但愿长醉不愿醒。
后来发生了什么,啸天帝说了什么,众臣子又说了什么,极月都有些不记得了,也许是气氛太抒情,极月心不在焉的做答,心不在焉的退席,心不在焉地跟着司徒丞相回府。如果他稍微留意一下,就会发现素来冷静的司徒丞相整个晚上都黑着一张脸,不过现在极月一直沉醉在一些往事里面,兀自放任思绪在负面情绪里游走。
一路无话,回府后,司徒极日连招呼都没打就扔了个背影给极月,终于有些回神的极月莫名其妙的看着极日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家伙,发什么疯啊。"
程弱水从后面一辆马车下来之后,给极月道了个万安,便和丫鬟袅袅婷婷地回自己园子去了,极月心下郁闷,怎么忙活了一个晚上,最后是自己被大家抛弃了。看看天上的弯月,心里是难得的孤单,一直支撑自己的心防有点崩塌的迹象。
挥挥拳头,仰天长啸:Fighting~~,转身,回屋,睡下,一气呵成。
宫里的酒有些年份了,后劲很大,极月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开始神志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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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出处:雨泉的《尘埃》
又见无夜
黑暗中,突然惊觉有人在旁边看着自己,正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张嘴
想说话,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趁着极月惊讶的时候,那人将极月用床上被褥裹了,抗
在肩上,跃窗而走。
不知走了多久,极月脑袋朝下,看不清楚路,只知道自己从这个屋顶跳到那个屋顶,胸
腹被那人的肩膀硌得生疼,就在他陷入‘到底要不要吐在这个人身上'的激励的思想斗
争时,那人终于停了下来,把他往地上一扔。
极月听到好大一声‘咚',脑子里面‘咣当'一片,眼前金星乱飞,心里把那个人的各
位祖先问候了二十八遍。等他终于从呕吐的欲望和剧烈的撞击中恢复过来后,才开始观
察周围的情况,这一看,让他刚刚开始好转的头又开始剧烈的痛了。
金壁辉煌的装饰和壁画,描龙刻凤的大床和宫柱,做工精致的仙鹤宫灯,明黄刺眼的帷
幔流苏,难到这里是--
不会吧。
"果然是你。"一道阴沉清冷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极月僵住,不为别的,只为他认出了这个声音。
一个玄色衣服的男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极月瞪大了眼睛。
"无夜?"
"朕该叫你萧然呢,还是司徒极月啊?"
极月皱皱眉头,怎么这句话听起来有讽刺的味道在里面。
从乍见故人的喜悦中冷静下来,极月见无夜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也不想自讨没趣,所
幸改坐为跪,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君臣大礼:"不知陛下深夜召唤微臣,所谓何事。"
无夜并不答话,竟自走到极月面前站定了,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极月:"回答朕
的问题。"语气阴沉冰冷。
你是君,我是臣。
无法改变。
不再是当日一同疗伤的同伴。
极月低头敛眉,恭恭敬敬地答道:"启禀陛下,微臣原名司徒极月,三个月前因坠崖身
受重伤,失去记忆,至今尚未恢复。"极月顿了一下:"但是,微臣确是司徒极月。"
"为何当时自称萧然?你可知欺君之罪,其罪当诛!"啸天帝眯起眼睛。
"微臣当时确是丧失记忆,只是随便给自己起了个名字,一个代号而已,何况臣当日并
不知道陛下的身份,所谓不知者无罪,还请陛下宽宏大量。"极月一板一眼的答道。
...
啸天帝沉默良久,终于放缓了口气:"起来吧。"
极月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刚才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道。压迫感骤减,极月小心翼翼的活动
了一下自己刚才因为缩成一团而有些僵硬的肩背。
夜看着极月不自觉的小动作有些好笑,回忆起在谷底养伤的日子,从八岁开始,自己便
开始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虽然所需物资和消息都会有专人代进来,从小到大,自己熟
悉的人都是跪在自己面前,只会一口一个主子,一口一个殿下的人。直到有一天在谷底
拣到了重伤昏迷的他,一时无聊了,救人解闷而已,谁知却救了一个有趣的家伙。
他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一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好奇如果他不知道
自己的身份,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自己。所以养伤的那一个月,是夜心中一段有趣的
试验,原本以为自己与那人再无交集,谁知今天在晚宴上发现新任的中书舍人居然就是
那个有趣的男子,自己竟然在不意之间救了自己的替身。
夜转身坐在龙床上半,好整以暇地看着仍旧跪在地上不敢轻举妄动的极月。
自古天威难测,极月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只好老老实实的跪着,直到自己膝盖失去知觉
,也不见动静,才忍不住抬起头来偷看一眼,没想到却看见堂堂啸天帝正靠在龙床上津
津有味的看着自己,虽然不想承认,但极月确实没有错看那中间的一丝调侃。
极月忍不住咬牙切齿,可恶啊,戏弄自己很好玩么?
........
天边微亮的时候,啸天帝终于放过了被折磨的快暴走的极月,让暗影把极月送回丞相府
去,当然还是从屋顶‘走'回去的。
极月心里火大,被啸天帝戏弄了一个晚上,又被抗的颠三倒四,现在严重睡眠不足,他
没胆子朝啸天帝发火,只好拿自己出气。
回屋后,第一件事,便是手书一张:‘休息中,请勿打扰,否则后果自负!'的纸条,
贴在门口,然后钻回被窝补眠,心中发誓,谁敢进来,谁就死定了。
正在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门突然被大力打开,力道之大,撞在墙上居然反弹了过
来。
极月大怒,不知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么,是哪个不长眼睛要往枪口上撞!翻身坐起来,
正要开口大骂,却在看见来人的脸之后立刻噤声。
司徒极日黑着一张阎王脸进来,极月看见大打开的门板上的两个鞋印,很没骨气的缩缩
脖子,早把刚才自己发的誓忘到了九霄云外。
极日用他的眼神把极月从头到脚凌迟了一遍。
"小月睡得可好?"极日阴阴开口,风雨欲来。
极月哪敢多想,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很好很好,多谢大哥关心。"
极日‘碰'得一声大力关上门,吓得极月的小心肝一抖,他哪里知道,司徒极日昨晚翻
窗进来打算和极月好好‘交流'一下,却意外得发现极月压根不在房内,他在房内守了
整晚,一直到不得不去上朝才离开,知道那个时候,极月仍不见踪影。现在看极月睁着
一双无辜的眼睛欺骗自己,怎么能不愤怒。
所谓新帐老帐一起算,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小月,你知道我通常怎么对付一个说谎的人?"司徒极日在床边坐下,用手指轻扣床
沿。
极月心惊胆颤地听着这个催命的声音,心慌意乱的想着,他怎么知道我说谎呢,不会是
用来试探,然后愿者上钩吧?况且就算他知道我说谎,如果问起我去了哪里,我有怎么
说去了哪里呢,总不能说去和啸天帝叙旧去了吧。假话容易被发现,真话又不敢说,这
可怎么办才好呢?
司徒极日没有错过极月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心下更加愤怒,不肯说么,难到?他突然
想起那次极月在浴池里,见他身上全是情事留下的痕迹,昨夜不在屋内,难道是去会那
个人去了?!
极日突然变成狼外婆,温柔的诱导。
"小月...你不会是去会什么人了吧?"
极月有些吃惊,他怎么会知道!?
如果极月像平时一样冷静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上这种当,他现在一夜都没休息,被
啸天帝恐吓了整个晚上,平素里清晰的逻辑全部都跑到爪哇国去了,所以才会呆呆上了
极日的圈套。
看到极月的反应,司徒极日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想法,突然出手抓向极月的衣领,现在他
只想确认他身上有没有别人留下的痕迹。
"你干什么!"极月皱眉,挥手隔开极日的胳膊。
极日干脆出手点了极月的|茓道,将软倒的极月抱在怀里。极月心里恨恨磨牙,TNND,怎
么一个两个都喜欢点|茓,这样会血液不循环的~~你要干什么就说啊,说清楚了我不反
抗就好了,干嘛一定要点|茓啊!!!喂喂!不要用撕的好不好~大家有话好说么~~~
喂喂..斯文一点好不好...
有妻如此
可惜司徒极日听不见,他熟练地几下剥光了极月的上衣,白皙修长的手指一寸一寸在极月身上摸索,却没看见任何可疑的痕迹,正打算继续做进一步确认的时候,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夫君身体可有不适?"
是弱水!
极月顿时热泪盈眶,得救了!弱水~不枉我疼你一场~~回头狠狠瞪了司徒极日一眼,却看见司徒极日眼睛‘唰'的灼热起来,心下大惊:大哥,你的脑子是什么结构啊?
极月努力朝极日眨眨眼,示意弱水就在外面,好歹给自己一点面子,看得极日忍不住低低笑出来,这一笑,让极月顿时觉得春花乱飞,柳絮乱飘,司徒极日原本就长得好看,平素又是温和有礼,一派谦谦君子的样子,只是单单站在那里,就可以把众多大家闺秀迷得七荤八素,东倒西歪,现下脱去了平时温和的假相,居然看上去有些狂野危险的味道,真是男人中的男人,极品中的极品。
But...
极月心里大叫:要证明你的魅力就去找别人啊!!你朝我放什么电啊啊啊啊啊。。。。我可是你弟弟呀!
司徒极日突然很开心的样子,把极月紧紧抱在怀里,几乎把极月勒到断气,就在极月快要口吐白沫的时候,极日终于松开了手。
极月趴在床边狂咳一阵,伸出手指着司徒极日:"你...你..."你想勒死我么。。诶!什么时候能动了!发现自己已经恢复活动能力,极月连忙跳下床,匆匆穿好衣衫,开门走向屋外。
屋外,弱水婷婷立在院中,如一株朱红纤细的天堂鸟。
见极月出来,弱水朝极月行了个礼,正打算开口,却看见司徒极日跟着步出房门,微微一愣,不过她冰雪聪明,很快恢复常态,朝极日微微屈身:"大哥。"
司徒极日朝她点点头,转身离开。g
"妾身听说夫君身体不适,前来看望。"弱水轻轻说出自己的来意。
"多写弱水关心,昨夜酒后有些受凉,今天早上多休息了一下,让弱水担心了。"弱水,你真是深的我心。
极月一边解释,一边牵着弱水的手走到园内石桌边坐下,不得不说,极月同学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在一个男女授受不亲的社会了。
弱水则有些惊讶的看着极月牵着自己的手,她惊讶的是,这个人牵自己的手,怎么牵得如此自然,没有丝毫犹豫。
其实嫁给谁她并不在乎,做丞相夫人或者太子妃对自己而言没什么区别,区别只是自己的后半生是在大户人家的小院里,还是红瓦高墙的宫殿罢了。她的人生已经没有将来可言,每一步,都掌握在别人手里。
但是--
弱水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想起昨晚他微笑看着自己的样子,弯起嘴角,看起来,自己的将来似乎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侍画和弱水的丫鬟在石桌上摆上茶水糕点,便退下了。极月捻起一块绿豆糕慢慢咬着,从昨晚开始,自己就没怎么吃饭,正饿得紧。
"昨晚多谢相公了。"弱水说着,复又站起身来向极月行礼。
极月只好跟着站起来,再次扶起弱水,顺便申明自己的态度:"弱水,以后见我,不用再行这些礼了,想要道谢的话,我更喜欢别的方法。"
弱水抬头疑惑得看着极月,只见极月朝自己色眯眯地笑着,不禁呆在哪里。
极月害怕自己玩过火了,吓着了小美人,连忙摆出一幅正经面孔:"只要弱水愿意让我来多看看你就好了。"
弱水疑惑地眨眨眼睛,害的极月差点失控地捏上那水灵灵的脸颊。弱水虽然成婚,却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在前世也就是一个初中学生,记得自己那个时候似乎每天都在习算术,写作文,偷偷谈恋爱,在看看眼前的小女孩,想起上次在偏园中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美则美已,却好似精美的人偶。自从昨夜过后,弱水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极月抬头看看刺眼的阳光,自己算是什么呢,还算是真实活在这个世界的人吗?阎君要自己在异世受苦,学会爱人,可是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去爱人,前世花了二十几年仍然没有找到一个爱的人,难道要我在这里顺便抓一个吗,至少也给个提示啊...
随便抓一个?
极月心中一动,看看眼前低头喝茶的弱水,这个女孩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难道阎君的意思是让我去爱这个女孩子?
和弱水聊了一晌午,其实不算聊,两个都各有心事,极月心里模拟自己和弱水谈情说爱的场景,文学青年版:
极月:你快乐吗? 弱水:我很悲伤...
极月:你悲伤吗? 弱水:我很快乐...
极月:你害怕吗? 弱水:我很彷徨...
极月:你彷徨吗? 弱水:我很害怕...
(客串:大长今台词)
一个词--鸡同鸭讲!弱水很奇怪的看着极月汗雨如下,脸变成灰色,忙问:"相公?怎么了?"
这个时候极月开始模拟另外一个场景,风花雪月版:
极月:水儿,你看!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
弱水:好美的月光哦~
极月:我指着那把树梢涂了银色的圣洁的月亮发誓--
弱水:啊!不要!不要指着月亮发誓,月亮变化无常,每月有圆有缺,你的爱也会发生变化。
极月:那我要拿什么发誓呢?
弱水:爱是不用说的...
极月:那我要怎么表达我对你的爱意?
弱水:爱是用做的...
极月:.............
(客串:出处就不用我说了吧。)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来人啊~相公晕倒了!"
合理想象失败,极月被自己的模拟场景吓得不轻,看来一时半会儿让自己开始谈恋爱还是有点难度的。
故人相见
之后的几天,极月过得可以说是极度悠闲自在,对外称病,懒得上朝,反正啸天帝认识自己,也不怕他真办我,反正也不稀罕这个什么爵位,只是一个闲职。再说不是还有大哥在那里顶着的么。于是在家里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立志长胖几斤。
至少下回有人再想扛着他飞檐走壁的时候,有些难度。
不过自己的长胖计划没来得及真正见效,自己便再一次被打包送到某人面前去了。
当极月半夜醒来,发现自己正趴在某个人的后背,而这个人又恰好正在飞檐走壁时的想法。
还好,这次至少不是被‘扔'在地上,极月慢慢从地上坐起来,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正在某个皇帝的寝宫里面。与上次不同的时,极月隐隐听见似乎有呻吟的声音传入耳朵。
这个声音...很耳熟啊。好像是--无夜!极月突然想起在谷底养伤时,夜似乎有一次这么痛苦过,难道他还没有痊愈么?
想到这里,极月也不顾君臣礼仪,走到龙床前,一把掀开金龙锦帐,果然----
巨大的龙床上,一个身影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和那次晚宴所见的无夜不同,现在的夜一副脆弱的样子,浑身高热,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看着如此狼狈的无夜,极月很疑惑,为什么不去请御医呢,伸手摸摸无夜的额头,这样下去不行啊,真怕他会烧坏脑子。
拧了张湿毛巾,轻轻搭在夜的额头上,解开他身上的衣物,便于散热,按照记忆中的方法,用热茶水不停擦拭无夜的手心脚心。
忙活了一阵,极月靠在床头休息,手握住无夜的手,他记得生病的人总是缺乏安全感,希望握住什么东西。
"月?"
突然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轻唤自己的名字,极月连忙睁开眼睛,见夜一双迷茫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极月弯腰摸摸夜的额头,皱眉,烧似乎仍然没有退下去,这下怎么办?
"无夜,你现在在发烧,需要请太医吗?"极月不确定的问。
啸天帝侧头看着极月,终于对上了些焦距:"不用...是我让他们带你来的。"
就知道是这样。看来今晚也别想睡觉了,极月扁扁嘴,真把我当私人护理么!
抱怨归抱怨,该做的还是会做,极月摸摸已经温热的毛巾,打算起身再去拧一张凉的换上,却发现手里一紧,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被啸天帝反握住。
"朕有说过让你走么。"
靠!
刚刚还你啊我啊的,现在又给我摆皇帝架子,你以为我会吃你这套吗!不看看自己现在的德行,一个指头就可以把你捏死!
极月不爽地挑挑眉毛:"陛下,微臣打算给陛下重新换张毛巾。"看着啸天帝慢慢缓和的脸色,极月恶劣的继续:"陛下,您是九五之尊,天之骄子,极月不过一届草民,怎敢碰触陛下龙体,还请陛下放开微臣吧,这样不和礼数。"
啸天帝刚刚缓和的脸色马上铁青,极月满意地想: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点儿~
却听啸天帝咬牙切齿地说:"既然知道君臣之礼,那你可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道理?"
极月皱眉,一时不知道这个啸天帝想说什么,只好随便答应了一声:"当然知道。"
"那好,朕要你脱光衣服过来!"
什么?!
极月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疑地看了看啸天帝的脸色,却不见一丝调侃的成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虽然他嘴上说什么君臣之礼,但心里压根不认同那一套,下跪行礼已经是最大让步了,要他脱衣服?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
极月沉着脸,一声不吭,见啸天帝仍大力抓着自己的手,心中一阵火起,用力一挣,心道:你当我是软柿子么,想捏就捏。
下一秒,天旋地转,极月被人猛力一拽,失去平衡趴在床上,跟着那个本该虚弱地躺着床上的人整个压了上来。幸而龙床铺了厚厚的织物,倒是没让极月受伤,只是就现在趴这个姿势再想站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朕说过,让你脱了衣服上来。"啸天帝在极月耳边暧昧地吹气,低声说道。
试着以手肘支撑,抬起一点身子,却立刻被压得更死,手也被从后面捉住,压在身体两侧。极月觉得已经快被压得喘不过气了,看看眼前的情况,硬碰硬是不可能了,何况人家是名正言顺的皇帝,自己是假冒伪劣的博望候,还是人家给面子封的,人家是武林高手,自己是废人一个,拿什么跟人碰,算了算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低头就低头。
"陛下,微臣确实只是去帮你换一张毛巾..."极月尽力表现的诚恳。
"不需要。"
"......"真不给面子。
"陛下..."
"无夜。"啸天帝在极月耳边低低说道:"啸天无夜。"
极月一愣,明白过来这是啸天帝的本来名字,告诉自己名字,看来他是打算讲和了。既然皇帝都讲和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使性子,便也放缓了语气:"无夜,你现在不舒服,快去躺下。"
等了半天,却不见身上之人有任何动静,极月只好继续:"无夜,不要使性子,快去躺下好不好。"
好一会儿,身上的人没有起来,反而变本加厉地把头埋在自己肩窝处,闷闷地说道:"不要动...就这样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
色胆包天
极月见他突然流露出来的脆弱神态,忍不住停止了挣扎。
有多久了,自己一个人流浪有多久了,不管是在前事,还是现在。极月有些怔怔地回忆起自己在谷地被他照顾时候的情景。
那些相依互偎的日子。
...
极月已经开始冒汗了,可惜身上这个大暖炉仍然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方似玉说过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极月大叫:"滚开,想把我热死吗!"
身后的人闻言,愣了一下,闷笑出声:"敢叫皇帝滚开的,天下恐怕就你一人了吧。"说归说,行动上还是极为配合的往一边挪了一下。
极月翻身坐起来,心情十分不爽,却又不好意思发火,再怎么说自己的命也是这个人救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他懂。看着啸天帝大大咧咧地翻身仰躺在床上,一点儿也没有病号的自觉。
极月顿时觉得他很无耻,明明自己生病不舒服,现在却想着办法来折磨别人,不是无耻是什么!
想到这里,极月也不客气了,开始回忆上次遇到这种情况自己是怎么处理来着。
躺在床上的啸天帝,见极月先是用鄙视的眼光看了一眼自己,接着陷入沉思,不一会他居然用暧昧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一开始,他还能强做镇定,但是极月看自己的眼神实在是太那个了。
"你...你想干什么??"啸天帝终于忍不住开口。
"那个...夜啊...我来帮你治病好不好?"极月意有所指地瞄瞄啸天帝的身体。
"怎么治?"此时的啸天帝隐隐觉得这个笑容很无耻。
当然是和以前一样啦!哈哈!极月咧嘴一笑,床上的人打了个冷颤。
极月十分学术的说:"夜,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浑身高热对吧?"
"是这样没错......"
"那现在我们应该先想办法退热是吧?"极月循循善诱。
"恩...不过..."
"你以前是怎么退热的呢?"
"用内力。"言简意赅。
"那很好啊,为什么现在不用?"极月好奇,既然可以用内力,那为什么上次还那么狼狈。
"用内力强行压制只是釜底抽薪的办法,对自身伤害很大,越是压制,发作地也越平凡,特别是最近几次发作,几乎连内力都无法运行了。"啸天帝自嘲地笑笑。
极月却开心得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那就是说,你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咯?"
"也不是.."啸天帝把头转向一边:"上次在木屋里,睡得很舒服。"
害羞!他居然在害羞!
极月差点忍不住扑上去捏捏他的脸,他对这种弱小害羞柔弱的小动物最没有免疫能力了。
忍住!忍住!极月暗暗掐了自己一下,他现在可不想打草惊蛇。
"既然如此,我恰好知道一种可以退热的方法,你愿意试一下么?"极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诚恳。
啸天帝盯着极月看了一阵,似乎想找出让自己不安的原因,从刚才开始就有一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但是看着极月诚恳的表情,无辜的眼神,一时又说不出有什么问题。
极月为难的说:"但是,这种方法有些痛苦,不知道你能不能坚持下去,如果你不愿意..."
"没关系,反正已经这样了,再痛苦又能如何呢。"
"夜,我怕你受不了这个苦..."极月微微摇头:"还是算了吧。"
"无妨,如果你怕我受不了的话,可以把我绑起来!"
"真的...可以么?你真的愿意忍受痛苦么?"极月再一次确认。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现在把我绑起来!"啸天帝坚定地看着极月。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对你做的一切你都不能反抗,可能做到?"
"好!"
...
极月不再说话,伸手解开啸天帝的腰带,啸天帝急急拉住极月的手:"你在干什么!?"
极月挑挑眉,不痛不痒地说:"干什么?不是你让我绑住你,不然一会儿你受不了了,失控伤人怎么办?"
啸天帝看着极月一脸凝重的样子,心下确实担心自己如果忍不住伤了眼前这个人,便松了手,任由极月抽出自己腰带,把自己的双手一起缚在头顶的床柱上。
在啸天帝的手腕上打上最后一个死结,极月心中大笑:小样儿!这下还不死在我手里~看你还给我摆架子!
其实极月这样做也不是完全别有用心,刚才他帮啸天帝擦拭身体的时候就注意到,虽然啸天帝浑身高热,但毛孔却是闭塞的,整个过程,一颗汗也没留过,现在如果想帮他降温,最有效的办法自然是发汗了,中医理论中发汗的方法不少,可惜极月完全没有研究,只记得多喝水,盖着被子捂汗而已,不过,似乎还有一种办法...
嘿嘿。
极月色眯眯地爬上龙床,此刻的啸天帝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着了某人的道了。
极月跪在啸天帝腰上,抬起身体,尽量让自己不要压着他,手指灵巧得挑开啸天帝身上松松垮垮的衣物,在他的脸颊上,喉颈处流连抚摸,身下的啸天帝眼神迷茫的看着极月,身体也在极月的轻抚下开始微微泛红。
极月看见啸天帝流露出丝丝无助颤抖的样子,心里恶作剧的念头开始冒泡泡,于是奸笑着俯下身子在啸天帝颈根处张嘴轻轻一咬,感觉身下的人整个身体往上一弹。极月压住想要极力挣开的啸天帝,抬起身来看着身下的人,一头黑发蜿蜒披散在床单上,星眸微睁,有些失去焦距,身体因为自己的抚摸而微微颤抖,一身精壮而肌理分明的曲线。
偷偷吞吞口水。
感觉身下有个东西正顶着自己,极月暗笑这个啸天帝怎么这么不禁挑逗,只是摸摸就有感觉了...
不过...也好,省得自己演戏太久,最后假戏真做就不好了,下面这个人毕竟是皇帝,就算自己和他有些交情,但也有个限度,逗一逗可以,真的做了,自己也就不用期望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在很久之后,极月才想到,一个十岁就被移到宫外偷偷抚养长大的孩子,几乎没有任何性经历,不像在宫中长大的还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有宫女专门负责教导,啸天无夜因为早年一直一个人住在谷地的原因,这方面的经验值为零。虽然定期会有属下出入谷地,带来必要的生活物品和外界消息,其他精神上的帮助可真是少之又少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身下的人不满足于若有似无的抚摸,抬起胯部在极月身上磨蹭,极力想要寻找一个发泄的地方,极月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抬起身体,趁着这个空挡将手伸入啸天帝的衬裤之中,握住了一个勃发的火热之处。
"唔..."无夜忍不住呻吟出声,刚才一直找不到宣泄的地方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围住了。
极月抬头看了看啸天帝,只见他脸色绯红,气息浑浊,额头隐隐有水渍印出,看来这个方法果然有用!极月的手开始慢慢掏弄,这种事情他以前从没做过,不过想前世信息咨询何其发达,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不成,所以虽然手法有些生疏,不过也足以让动情的啸天无夜失控了。
见无夜努力扭动身体,牵动了被紧紧缚住的手臂,腰带在手臂上越勒越紧,极月担心他会不小心弄伤自己,便俯下身体轻轻压住无夜,在他耳边和颈部轻舔,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无夜果然舒服的呻吟起来,并且努力扭动身体摩擦着极月,以此寻求快感。
极月看看已经差不多了,突然低头用嘴含住无夜一侧胸部的|乳尖,轻轻一吮,手指也配合的在铃口处一抹,已经崩到极致的无夜终于低吼一声,在极月的手中喷发出来。
确定身下的人已经慢慢安静下来之后,极月伸出另一只干净的手摸摸啸天帝的额头,果然出了一头的汗,体温仍然偏高,不过已经大大好于之前了。
作茧自缚
极月松了口气,连忙帮啸天帝解开手上的束缚,起身寻找布巾擦手,顺便拧了一阵热毛巾帮无夜擦拭身体。
出过汗,果然好多了。
只听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啸天帝突然开口:"你对朕做出这种事,当真是以为朕不会拿你怎么样吗?"
极月很无辜:"陛下忘了,微臣刚刚也说过了,这个方法不太好,还是不要试了,是陛下坚持让微臣做的啊。"
报了‘一压'之仇的极月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自从再次和无夜重逢之后,自己就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没办法,谁叫对方是皇帝,识事务者为俊杰,极月一直忍着,今天好不容易看到无夜吃鳖,怎么会不得意。
无夜看着极月毫不理亏的表情,气结,这家伙摆明了是从一开始就算计自己,不过看极月丝毫没有把自己当作高高在上不可触摸的皇帝的样子,无夜倒是有些释然,第一次把他捉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本来是想看看他接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不过看见他敢怒不敢言,暗自腹诽的表情,心下的疑惑倒是消除了个干净,这样一个什么心事都有一半写在脸上的人,如果不是隐藏高手,那就真的是个单纯的人。
极月正在认真清理自己的手和啸天帝的身体,出汗之后千万不能受寒,也不能马上沐浴,便一点一点仔细擦拭。
躺在床上的啸天帝任由极月温柔的手在自己身上移动,只是抬头凝视着极月的脸庞,此刻的极月没有了刚才脸上所带的痞痞的笑容,脸上一派恬静安闲的样子,手下却是温柔无比的擦拭身上的薄汗,心中一动,自己从来没有被这样温柔对待过,一直以来,自己的生活里只有帝王之术,为君之道,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也只是宫女宦官。那是自己虽然住在宫中,想见父皇母后却需要内侍通报,即使见面也只是被询问学业武艺进展,如果回答不出问题,会被呵斥和罚抄书。
后来出宫由母后宫中内侍抚养长大,那些回忆就成为年幼时唯一温暖的回忆了,自从内侍离世之后,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冷清孤独的生活,但是现在......
无夜看着极月有些微微渗出汗珠的鼻尖,感受他温暖的指尖在身上的触感,下腹一阵熟悉的潮动。无夜皱皱眉头,刚刚不是才发泄过了,怎么这么快又有感觉了?但看极月毫无知觉的勤恳工作,心中一阵火大,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忍!
想到这里,无夜伸手抓住极月的肩膀,极月抬头给了个‘有什么问题'的眼神,就被无夜扯到床上,无夜趁着极月还没反应过来,翻身骑在了极月身上。
"你..."极月张口结舌,当然是感觉到了无夜身上某个本来应该软的东西,但现在有膨胀起来的趋势。
"博望候, 现在才刚入夜,你不会这么快就想完事了吧?"
极月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隐隐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而啸天帝则趁着极月无言以对的时候,挑散了极月的发髻,极月的一头乌发顿时倾泄到了整个床单之上,无夜抓起一把头发凑到鼻间:"这个味道很好闻呢,却又不是什么檀香......这是什么熏香?"
极月小心翼翼的回答:"陛下,这只是一些助眠的草药的味道...."
无夜一挑眉:"然,你不听话啊,怎么又叫我‘陛下'呢,你说...."故意顿了一下:"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呢?"
"那个....无夜,你不要误会么,我刚刚这么做也是征求了你的意见的,你也同意了啊...."可怜极月太紧张了,口不择言,恰好戳中了某人的痛处。
某个颜面扫地的帝王咬牙切齿的说:"自作孽不可活,就不要怪我了!"
极月哀哀叫苦:"无夜,我是无意的,你大人有大量。。。"
不好了,刚才太得意忘形,摸了老虎ρi股了。
骑在身上的人一言不发,突然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极月连忙侧身躲过安禄山之抓,却听见那人冷冷道:"你是想让我也把你绑起来么?我是不介意这么做。"
极月立刻吓得面色如土,只得无奈地放弃挣扎,任由无夜解开自己的腰带,脱下自己的衣物丢在地上。
不过.....
"夜!你做什么脱我的裤子!?喂...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极月的心在滴汗:无夜这家伙报复心也太重了!绝对是个小人,自己不过脱他衣服,他就连裤子也不给自己留下。
可恶啊......
无夜把头埋在极月的头颈之间,深深吸了几口气,心下赞叹,不知极月口中所说的助眠药草是什么,怎么如此好闻,让人心神安定,手指从极月肩膀一直摸到极月精瘦的腰身,指尖传来温暖的感觉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
好舒服......
好温暖......
极月有些难堪的把头侧到一边,这样的坦诚相对实在是让他有些不自在,颈间的呼气让他觉得有些酥痒,却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叹气,算了算了,不过是当一晚上抱枕而已,又不是没做过,便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颈间微微的刺痛让有些昏昏沉沉的极月睁开眼睛,却见一张写满怒气的眼睛。
"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无聊么?"咬牙切齿。
"不是....啊....."极月还没说出口的话化作悲鸣,无夜毫不怜惜的咬在极月的脖子上,肩膀上,锁骨上,左手也用力握住极月的腰杆,用指腹来回磨梭。极月又痒又痛,自己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腰眼这么敏感,又不敢反抗,只好小范围的扭动身体,逃避痛痒的感觉。
只是他与无夜实在贴的太近,扭动的时候不免蹭到同样赤祼的无夜,当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自己大腿内侧的时候,极月终于知道什么叫自掘坟墓了。
见极月安静下来,无夜也放轻了力道,改咬为舔,在极月的颈间留下一串舔咬的痕迹。
极月心中懊悔,自己怎么刚才就这么大胆呢,现在这个人有样学样,做得有过之而无不急,刚才自己顾及到他是皇帝,下手已经很轻了,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下手没有轻重,身上好几个地方都被抓得青紫。
极月开始犹豫要不要用床头放置的的琉璃盏把身上的人敲晕,否则再这样任他胡闹下去,不是被他咬死,就是被他捏死,背个弑君的罪名至少还死得好看点?
手突然被对方握住,牵引着摸到一个火热坚硬的东西上,极月愣愣抬头看着气息浑浊的无夜,见无夜咬牙道:"像刚才那样,再做一次....."
咣当~
这一声甚是清脆,极月被炸的七昏八素。
认真研究了一遍无夜的态度,发现他确实没有开自己玩笑的意思,难道?他...真的...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做??!极月大胆假设,仔细将刚才夜的生涩反应思考了一遍,发现这个假设成立的可能性很大。
既然如此,极月心下稍微安定,至少自己最担心的情况不会发生了,如果他不会,自己也不提,嘿嘿,不是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所以,只要眼下把他安抚下来就好。
清楚了厉害关系,极月也不在抗拒,顺从的握住了无夜的火热,另一只手也从背后搂住他,慢慢抚摸无夜的祼背,在极月温柔的抚摸下,无夜不再激动,俯身贴在极月身上,把头埋在极月的颈间,任由极月掌握自己的欲望。
极月的手法...说实话...很不高明,让刚刚初尝情事滋味的无夜极为不满,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只好发泄的一口口咬在极月肩上,如果觉得不满意就用力咬,如果还算满意就轻轻咬。极月欲哭无泪,因为不管怎么做,最后吃亏的都是自己.......
现在后悔刚才不该恶作剧的咬人,可惜已经晚了,他只能庆幸没有教他更多东西,不然一会儿他一项一项还到自己身上......
早知到会是这种状,从一开始自己就应该乖乖爬上他的龙床做个听话的抱枕就好了,极月郁闷的反省。
而伏在身上的无夜却非常不爽极月消极怠工的态度,干脆就着趴在极月身上的姿势开始冲撞,没想到却发现这个姿势意外的好用。找到自己掌握节奏的方法之后,无夜抓住极月的手,将他们钉在极月身旁,在极月身上横冲直撞,阳Wu在极月的腹间来回摩擦,溢出来的液体也沾极月腹部一片湿滑。
一阵疯狂的冲撞之后,终于,极月感觉自己的肩膀被用力一咬,不禁张口惨叫,腹部跟着一热,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在自己身上,刚才疯狂动作的人全身绷紧一阵,便颓然整个趴在极月身上,把极月压得岔了一口气。
将犯的错
事后,两人都不肯说话,彼此相互依偎着享受难得的的平静。
极月微微喘息,侧头看见无夜放在自己头边的手臂上,还残留着被捆绑的痕迹,心中有些不安,自己刚才的恶作剧,把皇帝身上弄出淤痕,如果被他侍从看见了还得了。他明明有能力反抗,却还是任自己胡闹,有一句话他真是说对了,极月一开始就知道无夜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
极月伸手搂住无夜,在他光祼的脊背上慢慢抚摸,无夜闷着头发出舒服的咕噜声,更是不肯从极月身上爬起来,极月无奈,只好扯过刚才落在地上的被单盖在无夜背上,顺便将两人裹成一颗春卷里面的两颗葱。
气氛真好,极月闭上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无夜的头发,睡意慢慢涌上来。
就在极月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无夜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为什么不问。"
极月轻轻一笑,却被不爽的无夜在腰上一捏,立刻噤声,从善如流地发问:"为什么会这样呢?生病吗?"
无夜抬起身来,俯视极月:"是中毒。"
看着极月愕然的表情:"几个父皇手下的高手耗尽内力也只能逼出大半,残余在体内的会定期发作。"
"发作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而已,父王...母后...都不在身边..."
说道这里,无夜露出一个嘲讽的眼神。眼中尽是浓浓的悲凉,极月不忍看他伤心,抬手摸上无夜英挺的眉,趁着无夜微微失神,一把搂住无夜的脖子,翻身压住,蹭蹭:"别难过,以后发作了我陪你。"
(这么容易就把自己打包卖了.......)
如果极月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说的这句话,会给自己今后的生活造成怎样翻天覆地的影响,他一定不敢这样轻易的做成这种承诺。
就为了这句无心的承诺,两人在以后的岁月里纠缠不清,致死方休。
无夜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的反抱住极月。
夜晚太寂寞,一个人太孤独,两个人在一起,彼此取暖,在令人炫目的宫殿里。
这个夜晚,极月像上次一样,没能回去......
不同的是,到了上朝时间,极月还在龙床上睡得昏天黑地,无夜整理好衣冠,恢复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王,看来一眼爬在床上睡得正香甜的极月,示意暗影不要让别人进来打扰。
朝堂上,啸天帝听着臣子在下面日常奏报,信手翻开案边一堆高高垒起的奏折,脑子里却全是刚才看见极月在自己的床上蜷成一团的样子。
....
早上极月被空降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司徒极日还没有下朝回府,极月见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那个让他神经紧张的‘大哥'也不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还等什么,带上银子出去逛街!
怀里揣着银子,极月换上一套天青色长衫,一摇一晃的出门去了。
街道十分狭窄,即使是人来人往的主要街道也只能勉强容的下两辆马车并行,幸而路面上铺着碎石子和碳渣,总算没有发生灰尘漫天飞扬的惨状。
极月溜达了一上午,只买到一把水墨画的折扇,拿在手里终于有了些文人墨客的风采。看到路边一家酒楼,觉得腹中饥饿,想起自己连早饭也没吃,便走了进去,时近正午,酒楼里人头攒动,极月只选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了,吩咐小二随便上两个素菜,一边就着热茶解渴,一边支着耳朵听八卦。
坊间八卦多是张家又添了个小子,李家的闺女都快二十了还没有人家提亲,这两天看见某某半夜进出隔壁寡妇的后面等等。极月听着这些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的八卦,觉得无聊透了,所谓八卦,一定要是关于自己认识的人才有意思,这就是为什么大家对于某些天皇巨星的小道消息感冒的原因啦--好歹大家都认识他们。
正觉得无聊,耳边传来邻座几个捕快模样人的对话。
"李头儿,陈家媳妇还是没有找到吗?"
"找到什么?丢了那么多个,那个找到了?"
"也是啊,加上这个,都四个了,再这样下去,就快要瞒不住了...."
"谁说不是呢!大人最近愁得胡子都快掉光了。"
"唉,别说了,赶快吃了去找吧。"
"还找?!"
"废话,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下午把西边找一遍!"
"李头......"m
极月皱皱眉头,听起来似乎是王都最近发生了什么妇女走失事件,而且不止一起,看来诱拐妇女自古有之,即使换了个时空也是一样。这事可大可小,不过听起来在短时间连续走失妇女,而且没有蛛丝马迹,恐怕是个有计划的组织一类,这是最好回去问问司徒极日。
吃完饭,再慢慢一路溜达回去,顺手买了几块萝卜糕包了带回去当消夜,这边晚上没有娱乐活动,可怜极月又是一个夜猫子,经常半夜被饿醒。
回府时,突然心血来潮走到了司徒极日的书房门口,抬起手正待敲门,只听里面一个闷闷的声音道:"小月吗?进来吧。"
极月推门进屋,见堂堂啸天王朝第一文臣司徒极日正没形象的趴在书案上,不若上次看到他神采飞扬的样子,现在只随便披着一件长衫,发髻也有些松散。
极月将纸包放在一边,上前几步走近书案,司徒极日也抬起身来,却显得面色有些发白,极月忙问:"大哥身体不适么?"
极日勉强一笑:"有些头疼。"
极月叹息,丞相看似风光,又有谁知他病了也是一个人趴在书房里面。想他往日对自己无礼,但总算是没有真正伤害自己,况且又包吃包住,也总算是对得起自己了,司徒极月啊司徒极月,既然接管了你的身体,你的责任也一并帮你负了吧。
想到这里,极月走近,在极日茫然的时候伸手摸上他的额头,对比了一下自己的体温,有些发热:"需要请大夫过来么?"
极日呆呆地看着一项对自己能躲就躲的极月突然主动摸自己的额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觉一阵极月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夹杂着些许药材的味道,令人安心。
极月见极日不说话,只道他头疼的厉害,便自行走到书房外捉了个小厮交代让他去请大夫来给极日诊脉,有吩咐拿些热水过来。极日怔怔的看着极月忙上忙下,不知做何感想。
大夫问过脉,开了几剂清肺的药方,叮嘱极日要多休息,少喝酒。极日冷着脸吩咐下人送走了大夫,有些虚弱的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茓,抬头看了看窗外西沉的落日,回头看着眼前极月略显瘦弱的疲惫的身影,一瞬间,心脏不自觉得绞成一团。
小月,对不起。
对不起。
为了我以前犯过的错,正在犯的错,和...将要犯的错...
风雨欲来
夜里,极月是被一股侵入的压迫感惊醒的。
睡到一半,突然感到铺天盖地的怒意,吓得瞬间清醒过来,睁眼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立在床头,本能的想要开口呼救,却在下一秒被人用手把嘴按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极月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来者是谁,却闻到一股酒味钻进鼻孔。
酒味?
来人扯开极月领口的衣服,露出布满咬痕的肩膀来,手指在肩膀上游走,力道之大,几乎让极月皱眉,却见那人俯下身子,几乎贴着自己的脸,耳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道:"为什么?"
大哥?
极月闻声辨认出来人正是白天身体不适的司徒极日。他刚才在问什么为什么?他喝醉了?
极月眨眨眼睛想让极日放开自己的嘴,却突然感到一个温热湿润的东西落在自己的眼皮上,一点一点的移动,竟是极日在舔自己的眼睛。极月只得紧闭上眼睛,伸手去推压在身上的极日,极日被他推得坐了起来,终于放下了捂住极月的手。
"大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极月虽然在问,眼睛却在观察极日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他喝了不少酒,眼神有些涣散,因为没有点灯,所以看不清脸色,但他的手的温度很高。
难道最近流行发烧?
"小月...小月..."极日嘴里喃喃出声,却仍是不太清醒。
极月也不知该说什么,这个人喝醉了,就算自己说什么他也听不清楚吧。
极日伸手抚上极月苍白的脸,因为睡觉的原因,极月是散着头发的,一头长长的黑发披在脸颊上,显得整个脸精致秀美,竟不输女子,有一种雌雄莫辨绝色的美。
极日眼神慢慢变深,极月看得心惊胆颤,下意识得往后挪动一点,这个小小的举动让极日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露出受伤的表情。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大哥?"
说什么原谅不原谅,我从来没有真正怨过你,极月的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我只想坐我想好好的认真再活一世而已,实在没有太多时间用来怨恨一个人。
"对不起。小月,大哥...对不起你..."
此刻的极日脆弱无比,全然没有平常的淡然冷静,往日让极月害怕和回避的危险感觉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个真心企求宽恕的罪人而已。
极日有些失控的搂着紧紧搂住极月,仿佛只能通过这个拥抱才能确认眼前这个人确实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开自己,他把头埋在极月颈间,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一遍又一遍。
心像被大锤一下一下敲着,闷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极月只能抱住借酒撒疯的司徒极日,别无选择。
感觉到了极月的顺从,极日急切的寻找着极月的唇,在找到之后深深地吻住极月。极月只觉一阵酒香扑面而来,唇便被罩住,对方的舌头也长驱直入,纠缠自己的舌头,极月想退后,却被极日按住后颈,动弹不得。
因为躺着的缘故,极月只能仰起头颅才能承受极日的激|情,面对这样的极日,极月突然不想反抗了。
这个人,也是个孤独的人啊...
不知什么时候,极月已经衣衫半退,床上两个年轻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极日的吻顺着极月的脸颊,一直吻到胸前的突起,这时极月才清醒过来,开始挣扎想要逃开,他不想,他不想被这种悲凉的气氛支配,不想发生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但是这是的司徒极日怎么能停下来,他轻而易举的制住极月的反抗,在极月哀求声中,分开极月的双腿,手指也摸上极月身后的|茓口。
极月不禁浑身颤抖。
就在极月已经任命的闭上眼睛的时候,身上的人突然在一僵之后,慢慢滑倒在一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极月一边喘气一边睁眼,一看之下,吓得他差点晕倒,只见另外一个黑影静静地站在床前,眼中正喷着噬人的怒火。
待极月看清来人之后,更是吃惊不小,怎么堂堂皇帝陛下也来凑热闹了!
越过来人的肩膀,极月看了看原封未动的房门,再看看大打开的窗户,心叹怎么大家都不喜欢用门而喜欢走窗户呢。想着自己几近全祼的呈现夜面前,虽然昨晚已经被看光了,不过还是不太喜欢这种诡异的气氛,极月抬手一边整理刚才被极日脱下的衣服,一边问:"对了,你怎么来了?"
站在黑暗中人,并不开腔,却突然出手戳中极月胸膛,极月‘啊'了一声便软软向后倒去,无夜仍不说话,只是用床单将极月裹成一团,打横抱起,跃窗而去。
...
帝王的爱(H)
被扔在一个略为柔软的地方,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无夜寝宫的龙床,只是极月|茓道被制,动弹不得,只得开口:"无夜,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挡住自己视线的床单被‘哗'的拉开,极月看见无夜一张俊雅的脸上,原本清澈的眼睛正放出疯狂的光芒。
一股寒意直透脊背,极月隐隐觉得事情有些失控了。
有件事情极月想错了,啸天无夜并非不知男子和男子也能上床,只是他那是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想法,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这个青年,因为他从在山谷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不管自己怎么冷淡的对待他,这个年轻人仍然毫不在意,即使自己受伤的时候,他虽然帮自己上药,但眼底那无所谓的态度是骗不了人的。
他不能接受,眼前这个人完全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从他伤一好,就开始计划着离开,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当时他能感觉到,这个满身是伤的年轻人,从来没有在意过任何事情,包括他自己伤势,他的武功。
无夜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放他离开,那他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身为帝王,他有自己的使命,所以那时他不得不放他离开,有时候自己也常常再想,如果再多给他一点时间,他还会不会像那时一样放他离去。
只是这一切都无从得知了。
谁知在夜宴那天,居然发现他成了自己的臣子!
心中一个地方很激动,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居然是这样一件令他开心的事情。但慢慢的,他开始不满足于只是让他呆在身边,虽然极月是臣子,他是君王,他很清楚,极月从来没有真正把他当作一个皇帝看待。
心底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个年轻人虽然瘦弱,但在某些方面却坚强无比,他似乎没有欲望,似乎什么事情也不放在眼里,他对人总是温和有礼,但却从来没有真正温柔到心里去,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困住他,迟早有一天,这个年轻人会化作清风一样离开自己。
即使自己得到了他的保证,以后陪伴自己,但心底的不确定让他无法成眠,在床上一直辗转到二更天,终于决定去看看极月的睡颜,他需要一些保证。谁知,他看到的那一幕却是极月和别人依偎在一起的样子。
此时此刻,他终于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他不只要让他在自己身边,更要完全的占有他!要征服他!让他永远呆在自己身边,眼里只有自己!
清楚了自己想法后,无夜不再犹豫,坐在极月身边,右手掰过极月的脸,强迫他忘向自己。极月的脸很瘦削,但是却有一双比旁人稍大的眼睛,破坏了一些男子气,但也决不会被人错认为女子。因为极月从来都是从容的,淡定的,毫不在意的,因此每每在他露出无助神情的时候,浑身会释放一种炙人的妖媚。
此刻的他,只会让人的内心更加黑暗而已。
看着极月惊惶的眼睛里真真实实的印出自己的影子,无夜终于知道了怎样抓住这个飘忽不定的人。
俯身吻住身下正欲张口说话的极月,顶开他的牙关,把舌头伸进极月的嘴里疯狂的吸吮着对方的舌头,在里面恣意横行,享受极月从空隙间泄漏出来了微弱呻吟。
极月|茓道被封,丝毫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唯一可以唤醒对方的嘴被粗暴的吻住。眼前是无夜充斥着疯狂欲念的眼神,从来没有真正害怕过的极月,这次真的吓得全身发抖。
因为极月无法反抗,无夜丝毫没有阻碍的一把扯开极月胸前的衣服,粗暴的动作之下,极月单薄的衣服化为片片碎布,散落一边,无夜顺着极月的脖子一路吻到胸前,极月一边喘息一边做垂死挣扎:"住手!住...手!你...冷静一点!"
"冷静?"
无夜抬头低笑,眼神却像猛兽抓住猎物般疯狂:"我已经冷静够久了。"
说罢低头含住极月胸前一侧的突起,极月只觉像被电击中了一般,阵阵酥麻的感觉漫上来,让他无力再说出完整的句子,只能断断续续的溢出声声悲鸣。
无力的面对这种悲惨的状况,极月只能闭上眼睛想逃开这一切,却感觉眼皮上一个湿热的东西在蠕动,是无夜在舔他的眼睛!他想起似乎就在不久前,大哥也是这样吻自己的眼睛的...趁着极月一时失神,无夜一把将极月的长裤扯开,抓住脚踝,分开极月修长的双腿。
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以前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还能想办法周旋,但现在他连反抗的资本也没有了。身体最为隐秘的部位完全展现在无夜的面前,极月难堪的别过脸去。
不满于极月的不专心,无夜低头大力舔弄着极月胸前的突起,惹得极月忍不住呻吟出声。听到极月妖媚无比的声音传人耳朵,无夜忍无可忍的将身体置于极月的双腿之间,左手抚上极月腿间早已坚硬起来的突起,脆弱的地方被别人握住,极月惊喘一声,身体微微颤抖。
不待极月回神,无夜便开始实轻时重的抚弄极月的分身,这对于禁欲很久的极月来说实在太过刺激,全身的肌肉不由自主都绷紧了,下半身更是崩到几乎失去知觉。
极月咬紧牙关,忍着不肯发出任何声音,无夜轻笑着掰开他死咬的嘴唇,伸舌在他的唇上来回轻舔,极月努力别开头去,无声的抗议,无夜也不勉强,顺势把极月的耳垂含入嘴里轻咬逗弄,抚住极月分身的左手也改成圈住极月的坚挺,开始上上下下地来回掏弄。
极月的下半身已经麻痹掉了,头脑被巨大的刺激冲击的无法思考,只能跟随着无夜的掏弄的节奏喘息,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整个身体像是发条上到极致般崩得几乎断掉,脚趾头也下意识的用力蜷缩起来。察觉到了极月的紧绷,无夜就着顶端渗出的粘液加快了速度,极月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
像是绷紧到了极致的皮筋,极月一阵抽搐,终于在无夜的手中解放出来。
不管是在前世还是现世,极月都从未经历这样的刺激,释放过后,浑身虚脱,眼前仍然是白色一片,耳朵嗡嗡作响,除了大口大口地喘气还能证明自己仍然活着,其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仿佛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存在了。
沉浸在虚无的世界中,下身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极月微微回神,眼睛慢慢对上焦距,看见无夜已经完全置身于自己张开的双腿之间,似乎正用沾了自己欲液的手指探入自己的秘|茓。
极月害怕得浑身颤抖,出声哀求:"不..不要..."
无夜俯身吻上极月的嘴唇,把极月的哀求全数堵在喉间,手指在极月的后|茓中不断进出,动作越来越快,极月只能在喉间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极月几乎觉得下身失去知觉,无夜终于把手指抽了出来,嘴也离开了极月的唇。
极月乞求:"放..."
却在下一瞬间,感觉到一个比刚才手指粗大的多的灼热抵在入口处,全身的血液都突然凝固了。
无夜将腰往前一挺,毫不犹豫地贯穿了极月。
"啊--"身体似乎被撕裂了,极月惨叫出来。身体因为点|茓而不能动弹,连抓紧床单来转移痛苦也做不到。
将自己的欲望埋入极月的身体后,无夜发现极月由于过度紧张而绷紧全身,内壁也紧紧咬住自己的分身让他不能前进,|茓口更是夹得自己也快要断掉,只得咬牙忍着不动,低头再次吻住极月,探入极月的口腔去吮吸他的舌头,舔那柔软的内壁。在无夜的安抚下,极月渐渐放松下来,不再绷紧得像块石头。
无夜也感觉到极月的秘|茓不再死咬自己的火热不放,便伏在极月耳边如情人般低语:"要开始动了哦。"说罢不等极月做出反应,便双手抓住极月的腰,稍微往后退出一点,然后立即开始往前猛戳一下,反反复复用力抽送。
极月|茓道被封住,完全不能反抗,身体随着无夜的动作而在床上前前后后的移动,从他口中溢出破碎得呻吟声,伴随着肉体撞击的声音,还有身体和床单摩擦的悉索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连绵不觉的回响在帝王的寝宫内。
随着无夜越来越狂野的动作,极月被顶得步步后退,无夜更大力地固定住极月的腰身,让他无法逃离自己,疯狂的进出着身下的人。
无助地承受着无夜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的进入,眼睛虽然睁开,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嘴虽然张着,但发不出任何声音,脑中一片空白,只愿此刻自己马上死去。
只有在这样完全占有的时候,只有在这样疯狂进出的时候,无夜才能感觉到自己真正拥有了身下这个人。无夜低头看着极月,却发现此刻的极月虽然睁着眼睛,却眼神空洞,根本没有看着自己,不禁有些愤怒起来,即使这样,你也不肯看着我吗?!
想到这里,无夜死力朝前一顶,极月忍不住猛得睁大眼睛,呼吸一滞,无夜俯身用手固定住极月的头,让他的眼睛望向自己,一直到确定那双乌黑如墨的眼睛里映出了自己的身影,才满意的低头再次吻上极月的双唇。
极月不知道这种事情持续了多久,恍惚中觉得身上的人越来越死命的折磨自己,从最开始的剧痛到几乎失去知觉,自己想汪洋中的小船,只是机械地随着波浪摇摇晃晃,慢慢失去意识......
友情裂痕
等极月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他呆呆望着头顶明黄|色的纱帐,发怔,不明白自己身在何方,明明记得今天是回国的日子,算起来自己已经有将近三年没有回去了,不知道在国内工作的昊怎么样了,如果见到自己,可还像原来一样,走过来钩住自己的脖子,大声在耳边叫:"哟!留学生回来啦~走!哥们儿请你吃饭去!"
明明应该去做飞机的呀,怎么还在这里躺着?再不走就怕错过飞机了,想到这里连忙起身,刚刚用力却发现全身没有一块骨头是听使唤的,腰椎以下尤其疼痛难当。
怎么回事?
正在疑惑,突听的一声清脆的碎响,抬头看见一个宫女模样的小姑娘满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脚边一滩水渍和碎磁片,想来刚才那声碎响便是她打破了什么东西。
"请问..."极月刚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声音异常沙哑,喉咙里像有一把火在烧一样,似乎很久没有喝水了,不禁有些痛苦的抚住咽喉,用眼神忘向那个小姑娘,希望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谁知那小姑娘却在一愣之后飞奔而去,弄得极月一头雾水。
等等!宫女打扮?!
极月感到头里面突然‘轰隆'一响,往事如潮水般的涌上心头:飞机失事了!自己尸骨无存,那么...我再也回不到那个人身边了!再也没有机会问他一个藏在心里十年的问题了!
后来自己在异世还魂,被告知会在这里受尽苦楚,直到学会怎么爱人为止。
那么自己现在不是萧然,而是司徒丞相的弟弟--司徒极月了?
那么这里又是???
正在苦苦思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穿玄色长衫头戴金冠的青年推门而入,面上尽是狂喜。待极月看清他的样子,瞳孔骤然紧缩,所有暂时忘却的回忆铺天盖地得涌上来,想起了那个晚上,自己卑微的企求,和他无比锐利冰冷眼神,怎么样也忘不了那恐怖和耻辱的感觉。
极月不由自主的想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整个身体都僵硬得像个冰块一样,全身的骨头都冻住了,冷汗也渐渐冒了出来。这个身体对那个晚上的记忆已经深入骨髓,难以拔除了。
无夜听说极月刚刚苏醒本是欣喜若狂,一进门却看见极月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喜悦的心情瞬间消失,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绞成一团。
心里虽然极度恐惧,极月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大概能够回忆起来,搞什么?自己明明好好的在屋里睡觉,突然出来一个司徒极日对着自己又是道歉又是非礼,然后又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个明明应该在皇宫里面待着的皇帝,把发酒疯的司徒极日打昏,这也就算了,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说就兽性大发把自己捉到皇宫来侵犯自己。
难倒是笑话吗?
自己要怎样面对这个之前还是自己救命恩人,好兄弟的皇帝陛下呢?
像女人那样要他负责吗?开玩笑!自己又不是女人,要他负责干什么?
大骂他一顿?如果骂他可以解决问题的话...
和他恩断义绝然后老死不相往来吗?可以考虑,不过自己现在算是朝廷命官,不相往来可做不到?
当作被狗咬了一口?自问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况且自己受辱的身心也无法当作这件事不存在?
极月心乱如麻,只觉一口血气涌上,张嘴‘哇'地喷出一口黑血,落在床单被褥之上,星星点点,触目惊心。
极月吐血之后,浑身力气似乎都被抽掉了,眼前阵阵发黑,耳朵也嗡嗡作响,意识却还清醒,只觉手被另外一双手紧紧握住,似有人在耳边呼喊,却听不分明再说些什么。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极月终于缓过劲来,正好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给自己号脉。诊脉过后,那老头在屋外向无夜说话,极月慢慢抬手摸了摸胸口,心知方才定是那‘缠绵'的毒性发作,只是不知到底有多严重。
这次毒发却让极月突然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自己刚才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真真可笑的紧,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去恨一个人,自己眼下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至于那个无夜,对不起,他还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现在的我,没有精力去思考怎么对待你。
恨一个人,需要把这个人时时刻刻记在心里;但是,如果真正想要惩罚一个人的话,那么你需要做的就是--忘记他。
片刻之后,无夜复又进来,向门外几个宫女宦官挥挥手,待他们悉数告退之后,朝极月走过来,极月拼命遏制住自己想后退的念头,不想让自己示弱,强迫自己用最正常的态度面对无夜。
无夜脸上有淡淡焦虑,走近前来,见极月嘴角残留着黑褐色的血渍,伸出左手想擦去那碍眼的污迹。
极月忍住挥手打开的念头,微微把头一偏,避过无夜的手,现在的他对于身体接触异常反感。
无夜的手僵在半空中,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拒绝他,自己第一次对别人有了爱惜的念头,却遭来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他自己也清楚,之前对极月做的事情确实有些过分了,本来是打算好好向他讲和,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但现在看到极月对自己的排斥,身为帝王的尊严立刻湮没了理智。
无夜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成为第一次见到极月时的冰冷无情的样子,嘴角擒着一丝嘲讽的冷笑。
"那天晚上还在我怀里娇媚无比的呻吟,怎么?下了床就不承认了?"
极月目瞪口呆的回头望着眼前像换了一个人的无夜,他想干什么?
无夜近前一步,看着极月眼里慢慢流露出惊恐无助的神情,就像是落入猎人陷进里的小兽。此刻他心中似乎有一头猛兽,正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胸腔,急切地想要破体而出,想要撕裂眼前这个人。
"怎么?除了在我身下呻吟之外,都不会说话了吗?"
极月怒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无夜狞笑着朝极月逼过去,伸手摸上极月苍白的脸颊:"需不需要帮你想起来?"
"滚开!"
极月‘啪'地挥手打开无夜的手,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无夜给自己认错道歉,但也没想到无夜会变本加厉地用这种态度对他。
为什么?
明明想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为什么要逼我?是惩罚自己从来没有认真对待周围的人吗?确实,我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周围的人是怎么想的,也许自己对人性的了解确实过于肤浅,这样不好么?自己从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从来没有真正的融入感,就这样各自为政不好么?多年国外独自生活的经历,在那个抑郁症随处可见的国家,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管好自己,把事情简单化,把别人都往好处去想,这样做只是为了使生活会更轻松一些。我只想开开心心的生活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看着极月痛苦的眼神,无夜心里也不好受,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极月说出这么难听的话,自己明明没有这个意思,但现在他也绝无办法开口道歉了。
极月觉得自己在无夜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已经快喘不过气了,不能再呆在这里了,甩甩头,把纷繁复杂的想法扔到一边,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到:"送我回丞相府吧。"
无夜看着极月因强忍而颤抖的肩膀,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拥抱住眼前这个人的念头,转身离开,却在跨出门的那一霎那,扔下一句令极月气到脸色发青的话。
"你可以回去,不过...到我玩腻为止,你最好老老实实呆在府里。"
极月心下一痛,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差点就失控冲过去给他一拳,手指关节也因用力握紧而咯咯作响。
牢狱之灾
这次极月气得不轻,不过也真是因为太过气愤,反而让他燃起一股斗志来,瞬间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恢复了已往的活力,朝空气中挥挥拳头:TNND,要我等着让你上?下辈子吧!
极月恢复往日坚强之后,索性躺下休息,宫女端药倒水也照单全收,自己犯不着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是不是。到了晚上,无夜的贴身侍卫果然如约将极月悄悄送回丞相府的屋子。
极月一回府便立刻去找司徒极日,不料却扑了个空,只得找来管家,那管家一见极月立刻老泪纵横,跪在极月面前,声泪俱下的哭诉:
"二少爷啊,你可回来了!少爷前天发现你不见了,都快找疯了,就差没上殿告御状了!"
极月暗想:若是真告了御状倒还好了。
"那大哥现在在哪里去了?"极月打断老管家正要出口的长篇大论。
"昨日丞相被陛下派往沧州调查一桩案子,那道圣旨下的很急,让少爷即刻启程。少爷本想找到二少爷再走,但是皇上..."
极月皱眉,派当朝丞相去察沧州的案子?这种狗拿耗子的事情也做的出来?莫非真是想把自己孤立起来么?哼哼,算你狠!不过老子想跑,难道你还时时刻刻找人看住我不成?极月气急,当心决定找个机会一走了之,管他什么朝廷命官,什么天皇老子,我不干啦!
不过眼前有个技术问题,就是怎么跑路?
如果跑路的话,要不要带弱水一起跑?
那个家伙已经撂下话了,不管自己怎么抗拒,他也要继续下去,即使知道现在开溜成功几率不高,但总比真的在这里等着他来纠缠好的多。既然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成功跑掉,还是不要拖弱水下水吧,毕竟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就先让她在丞相府呆着,若是自己成功了,再找个机会回来接她不迟。
...
王都城郊的山道上,极月抬头看看正午的阳光,叹了口气。
极月此刻所面对的,是将自己团团围起的一大队的御林军,为首的正是啸天帝贴身侍卫之一,此刻所有士兵皆神情肃穆,不怒而威,除了间或铁甲与兵器碰撞发出的叮当声,便只有那胯下战马的嘶鸣声。想是平素军纪严明,训练得法,虽只一小队人马,却是气势不凡,如若寻常百姓遇到,只怕早就屁滚尿流了,可惜遇到的偏偏是极月,知道自己逃走无望之后,便只专心抬头望天。
此刻他还有心思自嘲:看看,连御林军都出动了,真看得起我。看来这次无夜真是铁了心要与自己为难了,幸好没带弱水一起走,自己遭殃也就算了,若再拖累弱水就不好了。
御林军门素来南征北战,身上暴戾之气很重,再加上他们直属朝廷军队,既便是武林中人见了他们也会胆怯两分,但现在被他们团团包围的这个瘦弱青年身上,却找不到任何慌乱,除了镇静之外,似乎还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心下不由有些佩服之意。
"司徒极月,你可知朝廷命官未得皇令私自离开王都是死罪?"那侍卫统领开口。
"不知。"极月回答的干脆。
"......"
两人大眼瞪小眼。
"小候爷说笑了,既然不知,陛下想必也不会为难与你,劳烦大人与我们去天牢走一遭,待陛下查明原委自会还小候爷一个清白。"
极月本以为此次回去断无生还的可能了,但现在听说是抓他去天牢,立刻十分开心,仿佛送了长长的一口气。
众御林军看得莫名其妙,第一次看见有人对去天牢欢欣雀跃。
...
极月心甘情愿地被‘请'进天牢,心境十分轻松愉快,环顾四周,发现环境还算过得去,没有想象中的乌烟瘴气,或是满室囚犯,目光所到之处竟然空无一人,难道啸天王朝治安如此只好?
随便找了个干净的草堆变席地而坐,身上的伤还没有大好,再加上之前担惊受怕,早就疲惫不堪了,现在总算都没有悬念了,放松下来才知道身体有多疲倦,干脆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谁知这一养神,居然真睡着了,一直到下半夜,潮湿微冷的空气让极月打了个寒战,幽幽转醒过来,睡意朦胧的爬到旁边的木床上,将唯一的一床薄被裹在身上,把头一歪,继续睡觉。
噗哧--
黑暗中一声轻笑显得尤为刺耳,使极月从昏昏沉沉中彻底清醒过来。
极月借着微弱的月光向来人看去,奈何那人身穿黑衣,又故意躲在黑暗中,一时看不清容貌,也不知他到这里多久了。
"你倒是在什么地方都能睡着啊。"淡淡的嘲讽声在黑暗中响起。
几个字,极月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不禁微微一笑:"我跌下山崖都不死,区区天牢能奈我何?何况这儿有吃有住,有什么不好?"
"当真是不怕死么?"
"死倒不怕,就怕糊里糊涂的活着。"何况死也死过了。
"你倒真想得开。"那人顿了一下:"现在后悔当初不该回来了吧?"语气里尽是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要弄清楚,现在和我过不去的是啸天帝,又不是你大哥。"极月纠正。
"有什么不一样?"m
"你今天来不会是跑来找我吵架的吧?"
"本来是想救你,不过看你在这里待得挺自在的嘛。"那人从黑暗中步出,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司徒极星。
"大侠!请救我脱离苦海吧。"极月从善如流。
"......"
极星挑眉,不再抬杠,劈开牢门铁锁。极月弯腰走出木格子,与极星并肩而立,却不急着离去。
"怎么?舍不得走?"极星调笑。
"若是一会儿有埋伏,你自己顾自己,不用管我。"极月轻描淡写的说道。事情太过顺利,从一开始就透露着诡异,自己与极星在这里斗嘴这么久,刚才又是劈锁断链,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守卫发现,若不是这天牢守备太过松懈,就是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可惜,就算明知道是陷阱还是得往里跳。
极星皱眉:"我既来救你,定当护你周全!"言语中似有不满极月的不信任。
极月叹气:"只是打个比方,若我被捉住,只要不反抗便不会被杀,好歹我是朝廷命官,又是司徒家的人,啸天帝至少得给我安个罪名。若是你被捉住...失手杀死一个到天牢劫囚的武林中人,是顺理成章的事。"
极星怒道:"有功夫想这些,不如想你自己怎么不做我的累赘吧!"说罢不待极月回答,伸手揽了极月的腰,如夜枭般施展轻功飞走。
犯险劫牢
果然不出极月所料----
刚跃出天牢,降落在长庆宫屋顶之上,便看见自己被里里外外黑压压的一大片军队包围。
兴许是料定了劫囚之人Сhā翅难飞,他们只是按兵不动,但几千支闪亮的箭头却端端对准了屋顶上的两人。熊熊燃烧的火把将长庆宫照得灯火通明。
而长庆宫外,便是横贯王都的天堑河,滚滚江水,波涛汹涌,一带江水,将王都分成东西之地。
极月吹了个口哨,似在对极星炫耀:我说有埋伏吧--
极星回头狠狠瞪了极月一眼,继续打量目前敌我兵力分布,却听极月在一边打击他:
"你一个人离开还有可能,两个人在一起只会死得更快。"
看极星扔不肯放开自己,极月急道:"小星!听话!"
极星听后一震,侧头忘向极月,半天吐出两个字:"罗嗦!"
这时,一人从层层包围之外越众而出,缓缓步到人群最前面。玄衣如墨,清俊的身形修长挺拔,俊朗的五官峭拔刚劲,眉宇飞扬,双唇紧抿,正是堂堂啸天王朝皇帝陛下。
"想不到司徒家的人也是枭小鼠辈,竟做起这劫天牢的勾当来了。"啸天帝勾起嘴角。
极星毕竟年轻,不耐烦道:"少废话,要上便上!怕你人多不成!"
啸天帝闻言轻笑,低声对左右弓箭手道:"莫管那黑衣人,只射那蓝衣人的手和腿。"声音虽是压低,但却又刚好能让屋顶的人听见,极星听后脸色骤变,更加将极月护在身后。
极月轻叹。
无夜,你当真要把我赶尽杀绝么...
"放箭!"
令声一下,两只带着哨音的响箭直直射向司徒极星,极星挥剑拨开,却发现四只快箭紧随而来,虽然再次挡开,却显得有些狼狈,极月留意到他虎口微颤,像是被刚才的箭气所震,举目望去,果然,刚刚引弓在手之人胸臂皆配带铁护腕,所拉之弓定是铁弓无疑。若是被刚才的流箭伤到,不死也残废。
包围的人如猫逗老鼠般停下攻击,好整以暇得静立不动。啸天帝如神祗般俊美的面孔上,一双如黑夜般美丽的眼睛正定定的看着站在屋顶的极月。
如果极月认真观察,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那双眼睛里痛苦的神情,可惜他无暇顾及这些了。他现在只想着不能这样下去,否则定会拖累了来救自己的极星。
正在思索对策,突然一阵腥甜涌上,极月连忙用手捂住嘴唇,一股鲜血顺着指缝流下,眼睛阵阵发黑,眼看有些站立不稳,突然感觉一只温热的手贴在自己下腹,觉得有一股热气自丹田涌上,蔓延到四肢百骇,刚才流失力量渐渐会聚到身体里面,不仅如此,似乎更盛之前。极月连忙调整呼吸,不忘朝给自己输入内力的极星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极月喘息过来,直起身体,用手背抹去嘴角涌出的血渍,负手而立,月光下,瘦削的身影发丝飞扬,容颜如玉,气势高傲,眼中目空一切,清逸绝尘,竟然一干人等看到发怔。
隐隐感到失去的内力正盈满全身,虽不知能持续多长时间,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极星见极月吐血,心下着急,气息微乱。
极月附在极星耳边轻声低语,极星只觉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蜗,俊颜微微泛红。下面啸天帝看得真切,怒火中烧,再不犹豫,挥手下令放箭,不过,这次的目标成了司徒极星。
数百弓箭手同时发箭,从三个方向极星射去,极星往一边跃开,把箭雨引向一边,没了极月需要他照顾,使起剑来分外得心应手,可惜一时太过兴起,竟没看见几支铁箭向他侧腰袭来。极月身影一晃,出现在极星背后,伸手截住一只铁箭,顺势挡开后来跟上的几支,那铁箭劲道确实霸道,极月只觉从虎口到肩膀都快失去知觉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如有神助,能够徒手截住流箭,但就算自己和极星全力以赴,也不可能从这么多人中间突围出去,如果拖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
回头忘向地上啸天帝笔直而立的身影,极月仰天而笑:"挽弓当挽强,用剑当用长!"众人一愣,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打到一半却还有吟诗作对的心情。
极月足尖轻点,跃起一丈,躲开飞来两箭,继续笑吟吟的说道:"射人先射马!"
众人仍在一头雾水,而下面的啸天帝却脸色一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极月带着笑意的声音吐出最后的半句:"擒贼先擒王!"
此话一出,若是再不懂就是白痴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极星,这小子虽然敢来劫天牢,不过到底是司徒家人,祖训在那儿摆着,所以压根儿没想过对付啸天帝,只是想着怎样救人,怎么脱困而已。此时一经极月点破,立刻明白各种缘由,拔身纵起,一飞冲天,杀机顿现。
此时伏兵中一人大呼:"保护陛下!"
闻者皆动,将啸天帝挡在层层人群之后。
上天入水
司徒极星使出的招式大有来头,在场许多当年陪伴先帝南征北战的御林军将士仍心有余悸。
当年啸天与北冥一战,啸天王朝内忧外患,先帝御驾亲征,战场上双方胶着,互有胜负,局势吃紧。却在这时先帝沉疴突犯,晕撅于王帐之中,消息走漏,士气受挫。当时的北征元帅风烈飞鸽传书司徒丞相,请增派援兵,谁知司徒老丞相只回了简单几个字:"无兵可派,小子一人足以"。
那一人,便是未及弱冠的司徒极星。
风烈仰天长叹:天亡我也!遂命全体官兵,包括伙夫军需轻装上阵,誓不生还。谁料杀到一半,只见文弱少年在敌军上空从天而降,一瞬间,北冥后方就倒了一片,阵前士兵还没做出反应,就又倒了一片!
真真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不过以一敌众始终不是明智之举,就算所有人一人一块石头就可以直接活埋了司徒极星,他之所以得手,不过是占了敌人没有防备这个优势而已,若是等北冥反应过来,那司徒极星今天还能不能在这里就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了。
危急之下,司徒极星凌空跃起,姿态翩若游龙,竟叫许多北冥人也停下攻击看到发呆,不过美丽的姿势之后却是凌厉无比的杀机,从天而降,势如破竹,竟不需点地借力,直取北冥御兵将领。
那一役,最后以北冥主帅阵亡为结果,虽然啸天也死伤无数,但北冥失了主帅,已无力再战,被杀红了眼的啸天军追杀二十里,几乎全军覆没。经此一战,双方都大伤元气,啸天帝更是从此一病不起,而北冥也因重创而短期内无力再战,于是各自退兵三十里,修养生息。
那一战,司徒极星扬名天下。
所以当司徒极星在此使出这一招时,几个经历过当年一战的人立刻高呼保护皇上,将啸天帝护在层层铁甲之后,只待全力一战。
这边司徒极星在空中舒展身体,看似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破绽,但却没人敢贸然上前,因为没人知道如何化解那排山倒海的凌历杀气,只把眼睛牢牢盯住那半空中如飞鸟一般的身影。
见众人目光皆在极星身上,极月突然发难,将手里握住充当兵器的铁箭笔直投向层层人群之后的啸天帝,那箭尾带响哨,一片静寂中只听箭如风雷呼啸凄厉,引得几个近身侍卫急忙出手隔开,场面更加混乱。
见时机已到,极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将体内所有游走真气会聚一处,看准司徒极星落下的一瞬间,纵身而起,紧贴在极星身后,突然出手抓住极星的领子,将极星向长庆宫后面大力抛出,极星本就在使用轻身功夫,极月抛起来也不费力,一投一掷,极星竟以飞出十来丈,众人只听司徒极星远远传来几声骂娘声,不觉一呆。
长庆宫后面是滚滚天堑河。
极月落地后,身影一展,借力一点,也飞身纵向司徒极星的方向,背影身姿竟是潇洒无比,他还有空回头朝呆立一地的桩子挥手告别:"保重!不送!"
两人都是高手,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只在毫厘之间,待这边侍卫反应过来再暴起追击的时候,那两个身影已经快奔到天堑河了,哪里还追的上?
极月借力数次,追到司徒极星身边,却听司徒极星辟头就骂:"你在搞什么?"极月笑道:"你还真想犯上作乱不成?"极星无语:"那你也不用连我也骗啊!"极月无辜道:"连你都骗不了,他们怎么会上当?"
"......."
身后破空之声紧随而来,极月回头一看,漫空箭如急雨,嗖嗖不绝,铺天盖地。
拉过极星:"下水!"
极星却突然别扭起来:"我...不会..."
极月瞠目,不会吧...这么乌龙。怪不得一开始他不肯走这个方向。
来不及多想,几支流箭已擦着衣角飞过。
现在再想回头也来不及了,两人无处借力,身形已微微呈现坠势,极月伸手抓过一边冷汗津津的司徒极星,搂在怀里:"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就算抱快石头摸着走也可以过河!"说罢微微扭身,自己背朝下,把自己当作垫子将极星护住,更是把他的头死死按在自己怀里,向河面坠去。
极月背部着水,但因为是从空中坠落,几乎与落在水泥地上没什么区别,一下子体内好不容易聚积起来的真气被打的四分五裂,极月岔了一口气,只觉背部皮肤寸寸龟裂,张嘴欲呼吸,却只被冰冷的河水倒灌入口鼻之中,肺部呛水,似有万千钢针扎在自己大脑皮层和呼吸道上,头痛欲裂。
河水湍急,河面下也是礁石林立,极月在水里滚了几滚,背部突然撞上河底突出暗礁,一阵钻心的疼。想要再次提气,却发现刚才还在体内充盈的热气,正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身上泄出,只觉整个身体空荡荡的,四肢也渐渐无力,胃部翻涌,一股水柱从口鼻冒出,血腥味慢慢迷漫在四周水域。
极月只觉意识逐渐模糊,慢慢松开手臂,向河底沉去。
山中养伤
黑暗中,只觉所以感观皆为虚无,除了时而有光感在眼前跳动之外,五感全失。这样昏昏沉沉不知多久,终于一天,恍惚中听见耳边有人说话。
"师父,他怎么样了?"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给他乱输内力,他怎么会这样!"
"我当时看他吐血,怎么知道..."
"这个极日,没有告诉你他中了毒么?"
"师父,这事...以后再说,二哥伤势如何?"
"哼,现在他比个废人还废人。"
"怎么可能!?那晚在天牢他明明..."
"那是他毒发内腑空虚,你输入多少他自然吸收多少,回光返照而已!"
"可是..."
"那缠绵本就难缠,中者不能妄动内力,他之前武功被废倒也正好帮了忙,要平平安安活个几十年也行。谁知叫你这个成事不足的给他输内力,还一次输了那么多,你当是喝稀饭呐!这下好了吧,内力反噬,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以后只能是个废人了!"
"怎么会..."
"给我去跪无心桩,没跪够三天不准起来!"
"徒儿甘愿受罚,但能不能等到二哥好一点的时候?"
.......
"师父!你怎么扎他死|茓!?"
"闭嘴!他现在和死人有区别吗?"
"可是..."
"滚出去!"
........
经过数天的高烧后清醒过来的极月,又盯着屋顶的木椽看了好半天,才慢慢回想起了所发生的一切,不禁苦笑,怎么来了这里之后最长发生的事情是醒来以后回忆自己在哪里。
想自嘲一下,却发现自己连扯动面皮的力气都没有,极月暗想:难道高位截瘫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将力气全部会聚在指尖,轻轻一动,极月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手还能动,虽然这小小动作已经耗费了多半力气。但是发现自己还能控制身体,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令人欣喜了。
还来不及庆幸,一阵胸闷,张嘴欲咳,却是无力控制肺部,只能闷哼几声,不过这几声闷咳确实惊动了屋外一干人等。
第一个冲进来的正是司徒极星,一张绝美的小脸上写满担忧,几乎是瞬间就移动到了极月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想伸手却有不知往哪里下手。极月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禁哑然,自己身上被无数细如牛毛的竹针扎得有如一只刺猬,难怪极星无从下手。
"哥...你还好吧?"
极月努力微笑:"恩,我没事,好多了。"
话音刚落,只听一道清亮却不失雄厚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这次算你命大,有人给你服用过半颗往生,后来又吃了无数补药,总算让你吊着一口气。"伴随着说话声,一个清俊绝伦的白衣人步入房门,嘴里说的话却可以算得上毒舌了。
极月眨眨眼睛,认得这个声音,猜测这个就是极星口中的师父了:"劳您费心了。"
忆起之前默风曾逼自己吃下一个什么解药,想必那就是他口中提到的‘往生'了。
来人‘哼'了一声,表示这个感谢他当之无愧。极月看清来人的脸,不禁感慨,原以为所谓师父应该是个鸡皮鹤发的老人,现在看来,一张脸可以用‘皎如满月,秀若芝兰'这两句话来形容。既便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移不开视线,端端是出尘脱俗,丰神俊雅,简直象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中人。
当然,前提是他不开口说话。
"师父,我哥他已经醒了,应该是没事了吧?"极星极力想要求证。
"哼,死是死不了,就是估计连个废人都不如了。他下半辈子,只怕都要在床上过了。"
真是毒舌。
也不安慰一下病人,这么乱说话就不怕病人想不开寻短见?
极月暗自腹诽。
极月听了这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并不是他把生死置之度外,而是觉得自己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哪有什么资格抱怨,何况这样折腾都没挂,可见自己的生命力勘比小强。
"师父,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司徒极星悔恨交加。
"有啊。"
"师父?"
"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还活着?"
"您的意思是...."
"普天之下,只有我的金针连死人都可以救活,只要我给他施针,活个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
"师父!那您刚才为什么不说?!"
"刚才就说了怎么会显得我的医术天下第一。"
"......"
极星的师父每日都来为极月施针,这个时候是极月最难为情的时候。
因为四肢虚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得任由别人剥光自己的衣物,被金针噗噗地从头扎到脚,幸而他连感观也失去了,否则真不知怎么熬过来。喝药也成为一大难题,堂堂男子居然要被极星搂在怀里一勺一勺的喂,极月心里那个憋气啊,恨透了这种无力反抗,任人鱼肉的感觉。
在弟弟的无限懊悔和弟弟师父的无限自夸中一天一天好起来,极月身体渐渐恢复知觉,便不肯再让任何人喂药喂饭,只是身体仍旧虚弱,只是稍微走几步就喘的厉害,体力确实连个常人都不如了。
幸而极星的师父说这种情性应该只是暂时的。
三个月后,极月终于走路不喘了,不安份的因子又开始冒头,现下心境和几个月前大不相同,再没有之前的怯懦,也不知是不是经过牢狱,逃命,落水,又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原因,心中只觉一股豪气,想学那侠客仗剑日行八百里,任我海阔天空去。
极星知道极月的萌生去意之后自然是反对到底,他把极月重创之事怪在自己头上,任极月怎么劝说也没用,这两兄弟一个脾气比一个脾气撅,最后折中,极星央求师父传授极月金针刺|茓之术,至少可以危机时候自救。
但那师父脾气极为古怪,说什么也不肯收极月为徒,只幸灾乐祸的看着司徒家兄弟一个要一个不要。极星负疚甚深,急得不行,偏极月这个当事人觉得无所谓,每日只懒洋洋的窝在树下晒太阳,睡醒了就爬到厨房找吃的。几天之后,反而引起了极星师父的兴趣,他本行事张狂无忌,最不喜欢那循规蹈矩之人,几日观察下来,知道极月并非故作姿态,觉得甚是有趣。
拜师从医
某日午后,见极月又趴在草堆里睡的正香,便忍不住兴起逗弄之心。
走近前来,见极月一头乌发未经打理,随意披在身上,几根杂草间杂其间,很没形象,眉宇间却尽是恬淡,一丝看不出是身中剧毒,命在旦夕之人,心想如此洒脱随性之人,又怎会是传闻中那任性骄横的太子呢,心下不由多了几分好感。
极月朦胧中察觉有人靠近,睁开惺忪睡眼,认出是弟弟的师父,对这个师父,极月也甚有好感,其中一个原因当然也是他不想很多人那样迂腐,不过说起来,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每次只听极星‘师父',‘师父'的叫,自己也不好意思问别人的名字是什么,总是‘有劳',‘多谢'一笔带过。
正兀自发呆,只听那人已开口道:"为什么不来求我?"
极月坐起身来,靠在树干上:"你若不想教,求你有用么?"
那人轻笑:"你又怎知我不想教你?"
极月认真想了一下,侧头道:"其实是我不想学,时间太长,我没这个耐性。"这是大实话。
"你这小子有意思,你不想学,我偏要教你!不过我曾发誓不再收徒弟,看你合我脾气,这样吧,我传你独门金针之术,不过你只能私下叫我师父。"
"都说了不想学..."
那人脸色一变:"你想永远被人压在下面?"
极月听了一僵,他知道了什么?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自己一直努力忘记不去记起,所以跟谁都没有提起过,为什么这个人这样说?是无意提及还是有意试探?
心下正飞速思量,那人突然俯过身来,将极月放倒在地,只一下就制住极月四肢,还腾出一只手来摸上极月苍白的脸上。极月毫无防备,突然被压在地上,心下已是骇然,加之一张脸突然出现在自己上方,瞬间让他忆起那晚被强迫之事,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谁知原来那恐惧已经深入骨髓,即使心里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仍然忍不住拼命挣扎起来。
用尽力气也没挪动分毫,那人的手却已经顺着极月的脸摸到领口,极月正想开口喝止,喉咙突然一紧,喘不过气来。
压住他的人嘴角含着动人心魄的微笑,慢慢收拢掐在极月脖子上的手。
极月脸涨得通红,大脑因为缺氧而无法思考,张大了嘴却无法呼吸,只觉自己神智渐渐模糊,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个下手不知轻重的人手里的时候,那人突然住了手,随着久违的氧气涌进气管,极月大口喘息,翻身趴在地上用力咳嗽,几乎快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怎么样?现在的你认为有能力自保吗?"
极月兀自在一边调整呼吸,并不搭话,脸上潮红退却,只剩一片青白。
那人也不恼,仍旧笑嘻嘻的开口:"你看,我一只手就能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你出去再被捉住,别指望星儿再去救你!"
极月瞪眼:"跟你学针就能自保么?"
那人微微一笑,只用手轻轻抚过极月后背,极月一僵,复又软倒回草堆上,全身都麻痹了,惊讶道:"你做了什么?"
那人笑眯眯地从极月背后拔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金针,在极月面前晃晃:"以你现在的情况,如果想要制住别人的话,世上除了我教你金针之术,别无他法。"
极月发现手脚又能动了,撑起上半身,乖乖叫了一声:"师父。"
那人对极月的识时务非常满意,他行事本来全凭自己喜好,觉得司徒家老二颇对自己胃口,才逼着极月跟着自己学习金针之术,对极月这种毫无诚意的拜师行为自然也毫无异议。
待那人离去之后,极月才想起来又忘记问他的名字,不过想起刚才那惊魂一幕,又觉得即使想起来大概也不敢问,算了,还是下次直接去问小星吧。
...
自此之后,极月每日都到师父药庐里研读医术,怎奈学医实在是个浩大的工程,即使只是将师父收集大医书全部读一遍也需两,三个月,若真是要把知识全部融会贯通,没有五,六年是不可能的。
在这里呆五,六年?开什么玩笑!
极月想到这里脸都绿了,怀疑是那对师徒故意整自己,他忘了自己也是师父的徒弟。想了半天,极月决定降低标准,但求自保便可,其他一概略过,幸而师父对他这种急功近利的做法也听之任之,毫不介意。
时间如白驹过隙,树叶绿了又黄年,转眼一年过去,山中的日子虽然清苦,却也是无忧无虑,极月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自己还是萧然的学生时代,每天只是睡觉,看书,发呆,吃饭,睡觉,然后起来再看书,行动路线只有药庐,餐桌,卧室,然后一觉醒来再是药庐。很快药庐里的书都叫极月翻了个遍,只是因为年纪渐长,记忆力已不若当年,想要过目不忘已是不可能,只能勉强记得大半,所幸极月对与自己人身安全息息相关的部分反复研读,总算是烂熟于心。
看书看累了的时候,极月喜欢到山腰半月湖小憩,只是身子一直不见大好,因此从来不敢下水。那里正好是极星每日练武的地方,极月有喜欢一边休息,一边看极星习武,日子过得很是惬意,不过看久了,居然看出点门道来,自己也折了根树枝跟着比划,虽然没有内力,一些腾空翻转的动作做不了,其他倒学的有模有样。
师父见他学得兴起,干脆亲自指点一二,告诉他如果身体手腕灵活,对施针也大有好处,只是一再告诫不可勉强。极月从小便是替身太子,受帝王教育长大,本就是文武全才,移魂后,满腹的文才自是全忘了,不过这个身体良好的应变能力却保留了下来。正好便宜了极月,短短时间,就将几个简单实用的招式耍得得心应手。
转眼冬去春来,又是半年过去,极月每天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心里想要出去走走的念头也越来越强。极星也体贴地从外面带来最新的消息,原来极月自天牢脱逃之后,啸天帝命人在天堑河中下游来回搜索了不下十遍,确定没有捞到任何可疑尸体之后立即颁发海捕公文,在全国范围内缉拿司徒极月,不过令人不解的是,公文里没有半个字提到来劫天牢的司徒极星,只以‘某江湖人事\'模糊化,并未痛下杀手;而丞相司徒极日由于事发时人在沧州,逃过一劫,只在朝堂上被啸天帝呵斥一顿,官降一级,罚俸禄三年。
这个结局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毕竟司徒家没有倒下,赶来救自己的斯司徒极星没有被波及,总算是顾念司徒家几代人的功劳。全国性的搜捕在轰轰烈烈的进行了整整一年之后,终于慢慢淡去,各地官府也只做做样子,事情似乎已经告一段落,至少表面上如此。
连同消息,极星还带回了另外一件东西---一封家书。
说是家书,也不尽然,一张素白的绢纸上只一句话:恨君,念君,君胡不归。
弱水。
重回王都
看过家书之后,极月的心情异常沉重。
弱水...
那个美丽柔弱的女子,被自己连累了的女子,本是花样年华,却在丞相府的角落里慢慢老去的女子,那个本该是自己大嫂的女子,那个现在被自己称作妻子的女子。
还是放不下她啊。
极月慢慢把那方素娟收进怀里,想起刚刚到丞相府的时候,总是欺负自己的大哥,总是欺负自己的无夜,和总是对自己温柔以对的弱水。想起自己曾对自己发誓要好好照顾弱水,要放她自由,谁知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让自己不得不丢下她。
那个柔弱的人,被自己丢在一边不闻不问近两年。
有些事情,是该解决了。c
极月静静的回忆,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温柔的神情,嘴角也划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不再平静无波,竟让一张苍白的脸显得异常动人心魄。
...
后山温泉。
极月静静泡在温泉里,这里是一处天然地热产生的,面积不大,方圆仅数丈而已,温度也适宜,因为靠近半山腰,显得尤为难能可贵。温泉对极月的身体有好处,只是太远,所以极月很少过来,想起明天就要再次入世,心里没来由的难受,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到这里,所幸跑到这里来沉淀思绪。
捧起一捧水泼在脸上,极月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大概是呆在一个地方太久了吧,慢慢生出感情来了。
正思量,突然听得‘哗啦哗啦'的水声,抬头一看,水汽朦胧中,是师父正在脱衣下水。非礼勿视,何况是自己师父,极月连忙继续闭目养神,却听见水声渐近,心里忍不住叹气,这个师父,又开始捉弄自己了,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可惜催眠不起作用,虽然闭着眼睛,也可以感觉到那双充满戏谑的眼睛正在打量自己,再叹一口气,极月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仍旧笑嘻嘻的人,低声开口:"师父。"
"小月啊,师父还以为你故意不理师父呐。"
极月皮笑肉不笑:"师父说笑了,极月不知师父到来,失礼了。"
"小月不开心吗?这么正经的说话师父好不习惯。"
"没有,只是想到要离开,有些伤感罢了。"极月觉得有些头昏无力。
"那就不走好了。"
"有些事...我必须要负起责任来才行啊。"极月有些恍惚,怎么头越来越沉重。
那人终于发现极月有些不对劲,伸手一把抓住极月的手腕把脉,眉头微皱:"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极月胸中烦闷,两人靠的太近更让他呼吸困难,想往旁边挪动一下,谁料脚下一滑,朝一边载去,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极月甩了甩头,努力回忆:"唔...两个钟头...呜嗯...一个时辰。。"
"你这个笨蛋,身体这么弱,还泡这么久,不头晕才奇怪。"
被骂笨蛋,但对方关怀之意溢于言表,极月轻轻一笑,干脆趴在师父的身上不动,有一个人依靠的感觉真好!
感觉师父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喷在头顶,痒酥酥的,极月暗笑,可以把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师父气到叹气,不错,自己功力渐长啊。
许是在这温泉中泡了太久,极月头痛欲裂,心想反正师父就在身边,也不怕自己会淹死在这一方温泉里,索性任由自己放松了四肢。
沉入黑暗之前,极月突然开口道:"师父,徒弟能拜托师父一件事么?"
...
第二日醒来已是正午,极月收拾停当,正准备去向师父辞行,开门见极星立在门口,有些欲述还羞的样子。极月奇道:"小星,有什么事么?"
极星抿了抿唇,几次想开口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长叹一声:"二哥,一切小心。"
极月挑眉,就是为了说这个?
极星看起来不像是这样长情之人,眼珠转转,突然想起什么,扯过弟弟,表情难得的严肃,附在极星耳边轻问:"对了,师父叫什么名字?"
极星愕然,呆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东方。"
东方?好名字。
留下还在欲言又止的弟弟,极月辞别师父下山去了。
只这一去,天下风起云涌。
...
重又回到王都,已是物是人非。
极月坐在酒楼一边喝茶,一边思索怎样去见弱水。
眼下王都处处透露出安闲繁荣,无夜继承帝位之后,安抚朝中各位大臣,打击功高震主的司徒一家。司徒家失势后,朝中势力日趋明朗,明争暗斗不断,啸天帝只作壁上观,任由臣子如跳梁小丑般斗的你死我活。
不鸣则矣,鸣必惊人。
沉寂数月之后,就在众人皆以为新帝不过尔尔的时候,啸天帝在一夕之间发出数到金牌御旨,斩杀二品大臣一名,五品以下官员四名,罢黜官员六人,提拔十二人,啸天王朝在一夜间经历了大换血。朝中局势被完全掌控,之后更是颁发政令若干,充分展示了啸天新帝的铁腕政治作风。
他是真真正正地成长为一个王者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已被消弱,这次换血中,司徒家在风雨飘摇中得到保存,没有受到更大的打击,司徒极日仍旧屹立朝堂不倒,再次回到啸天王朝政治权力中心。
看来,自己真是错过很多东西啊...
极月喝着茶,一边消化着听来的小道消息,心里盘算着这样去丞相府见弱水一面。现在虽然没有再大规模搜捕自己,不过太过张扬总是不好。况且自己这次不打算见司徒极日,能不冒险最好不要冒险;但是弱水又是大门不出,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地避开司徒极日呢?
有没有什么可能让弱水去庙里上香呢?古代官宦之家的女子不喜出门,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偏偏自己对丞相府又不熟,连托人送信也不太可能。唉,全怨自己太不注重人际关系的培养。
幽会娘子
月华初生,极月慢悠悠地绕到丞相府后门,记得这里有个不起眼的侧门直通厨房,之前就是用这个侧面逃跑过一次,可惜在半路上还是被捉住了。
思前想后,还是打算自己偷偷潜入丞相府,守株待兔的做法太冒险,毕竟多呆一天,被发现的可能也更大一些。
斑驳的月光中,虚掩的门扉,一切都没变化,和自己出逃的那晚好相似,说起来,自那一次离开丞相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想不到自己两年前自这里离去,两年后还是从这里回来,而且,都是偷偷摸摸的。
以手触门,门应声而开,极月微微惊讶,王都的治安已经好到夜不闭户了么?还是哪个丫鬟小厮偷偷留门给前来幽会的情人?这倒好,省了自己翻墙的麻烦。
极月闪身进入虚掩的门,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小心避过偶尔路过的下人,幸而一路上都很顺利,没费什么周折便来到了弱水居住的百草轩。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不像相公去见妻子,倒像是奸夫幽会有夫之妇。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第一次见弱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花下那美若精灵的女子。
此时此刻,夜阑人静,本该歇息的人儿依旧未睡,一盏昏黄如豆的灯火似在守候出门未归的亲人。极月站在院中紫藤花下,眼中神情复杂,似在思索,又似追忆,嘴角微微勾起,却是笑得勉强。
正在回忆,只听一个娇娇柔柔的嗓音响起:"谁在门外?"
极月止住思绪,微笑,站在树下静静等待那精灵般的女子。
".....夫君?"那女子似不确定,试探着叫道,声腺带着一丝颤音,激动溢于言表。
"是我。"
门‘唰'的打开,那美好柔弱的女子就站在自己面前,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睛牢牢看着自己,花朵般娇嫩的嘴唇微微颤抖,看似随时都会倒下。
极月紧走几步,在弱水面前站定,见她穿得单薄,在夜晚寒冷的空气中瑟瑟发抖,不禁开口责备:"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弱水置若罔闻,只呆呆得凝视着极月柔和的面庞,眼波流转,脉脉含情。
极月轻笑:"弱水打算让为夫在屋外站一夜吗?"
弱水微微一愣,立即羞红了一张俏脸,却柔顺地微微侧身让极月进门。极月第一次进女子闺房,有些手足无措,倒是弱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落落大方地为极月倒了杯茶,放在极月右手的茶几上。
极月感激的一笑,在椅子上坐下,伸手轻轻拨弄杯里的茶叶。茶水还很热,水汽蒸腾,极月凝视着在杯中慢慢舒展开来的茶叶发呆,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犹豫半晌,极月还是开口:"弱水,我这次回来是想问问你的打算。"
弱水轻启朱唇:"相公?"
极月以手指轻扣桌面:"实不想瞒,极月现在是待罪之身,天下之大,以无容身之地,和我在一起只会拖累了小姐。极月这下半辈子,大概只能东躲西藏,浪迹天涯,风餐露宿了。"
说罢抬起头来看着弱水:"若小姐留在丞相府,你仍旧是五品贞静夫人,我大哥定会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弱水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神情却是一片凄迷。极月看得好生不忍,让美人受苦不是绅士所为,只是自己必须把利害关系全部摊开来讲清楚,虽然让一个年轻女子守活寡不人道,但像弱水这般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也不见得能适应东奔西走的平民生活。可惜越是顺从的女子,往往内心就越渴望激|情,不知道眼前这位弱水小姐会做怎样的选择。
极月紧紧地盯着弱水,不愿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只见弱水微微蹙眉,犹豫片刻开口:"若弱水说愿意追随相公浪迹天涯呢?"
极月一字一顿:"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弱水怔住,似被巨锤重击一般,连肩膀都在颤抖,朱唇反复呢喃着极月刚才的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极月只静静坐着忘向弱水,那美好的女子眉宇渐终于不再是一潭死水,杏眼含情,腮若桃花,嘴角擒着动人的微笑,再是铁血的汉子见了,也会心甘情愿的化作缠绕在她指尖的绕指柔。极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弱水,时至今日,很多事情他还不懂,比如说他不明白为什么上一刻还是好哥们的无夜,下一刻却可以毫不留情的放箭取自己性命,不过他可以肯定,但若是弱水真的愿意陪自己流浪江湖,只做一对平民夫妻,自己终会有真正爱上她的一天。
看着弱水微蹙的秀眉,极月藏在桌下手紧紧揪住衣角,心里暗自祈祷:我已做出承诺,弱水,别让我失望...
弱水低着头,一张苍白的容颜时而开怀时而悲泣,终于抬起纤巧的下巴,已是一如往昔的柔顺如水,她温柔的看着极月,眼神中坚定无比:"相公,弱水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知道从一而终,富贵荣华转头空,天涯海角,妾身愿意追随相公左右。"
说罢,弱水从桌上端起一杯冷茶:"相公,你我当日大婚,未尝饮这交杯酒,今日弱水以茶代酒,喝过这一杯,只当以前的弱水死了,自此之后,海角天涯,永不相忘!"言语间竟隐隐透出一股豪气。
极月微笑,微笑,再微笑,一直笑到脸抽筋。
弱水纤细的身影坚定的站在那里,不再是那个站在自己背后,需要保护的小姑娘,这样...也好,不正是自己的希望吗?
她有了自由飞翔的能力和勇气。想到这里,极月真心的笑了,端起桌上刚刚弱水为自己倒的茶杯,一饮而尽。
将空杯轻轻放下,极月才仔细端详起弱水来,眼前的人儿瘦了,可见这两年来她的日子并不好过,不管怎么样,自己这次回来的决定是正确的,躲避,不能解决问题。
"弱水,我早已准备好了几年的花销,你只管心无旁骛地随我逍遥度日去,定不会叫你委屈..."刚说道这里,眼前突然一花,难道?
极月甩甩头,努力想把不适感抛开,却觉得脚步有些虚浮,抬起头看向弱水正想询问,只听‘当啷'一声,是茶杯掉落地上的声音,伴随着清脆的碎响,弱水竟在自己眼前软倒在地,灯光下她的脸色一片苍白,似乎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极月强忍不适,压下心中不安的感觉,上前将晕倒在地的弱水搂在怀里,有些焦急的轻轻摇晃:"弱水!弱水!你还好吧?"
弱水喘息着睁开眼睛,有些失去焦距,抬手指着掉落一边的茶杯,断断续续道:"茶里...有毒.."
再见极日
极月苦笑,想不到,最终还是着了那个人的道。
轻轻将弱水抱起放到床上,已经累地气喘吁吁,头昏脑涨,无力感阵阵席卷而来,几乎站立不住,自己学医时日尚浅,实践经验也不足,还无法判断茶水里被放入的是什么东西。
踉跄几步走到屋里一张八仙椅上坐下,极月暗自将一根银针刺入|茓道,将晕眩的感觉强行压下,开口道:"大哥,既然已经来了,怎么不现身一见?"
一阵轻笑从屋外传来,伴随这低沉清俊的声音,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寻常迈步走进房间,纵使衣饰简单,气质温润如玉,也掩饰不住他眉宇间精明强悍的气势。
司徒极日。
"小月怎么知道是我?"极日好奇。
极月用脚踢踢滚落地上的杯子:"能避开大名鼎鼎的司徒丞相,在堂堂丞相府做出这种不如流的勾当,这样的人...咳咳...恐怕还没出生吧?"
"呵呵,小月真看得起大哥啊。"极日温和的笑了,只是那温柔可曾到达他的眼里。
"两年未见,小月别来无恙?"
"多谢大哥挂心,极月一切都好。"极月也扯了一个虚伪的微笑:"大哥看起来也是春风得意啊。"
"小月,你落水之后音信全无,让大哥好生担心。怎么你没事了,也不捎个信给大哥?"极日语气里有些责备的意思。
极月微微一笑,捂住胸口低咳几声,低头道:"我以为大哥应该知道我的去处。"
"小月?你怎么会这样以为?"极日蹙眉。
回应他的是极月的几声轻笑,年轻丞相的语气有些不稳:"小月?"
极月止住笑,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以前听到过的一个故事罢了。"
极日笑眯眯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摆出愿闻其祥地造型。
极月自然也不会吝啬浪费点口舌教育这个大哥。
"一个猎人,啊,就是猎户的意思,带条猎狗进山打猎。发现一只野兔。猎人放了一枪,呃,不是,射了一箭没射中,惊了兔子逃窜。猎人就放狗去追。兔子在前面跑,狗在后面追。都累的气喘吁吁。
狗就对兔子说:老弟何必跑得这么快啊?
兔子说:我是在逃命啊。倒是狗大哥何必苦苦相逼呢?物伤其累啊。
狗说:我也是跑给主人看看,好混碗饭吃,等过了山腰,他看不见了,我才懒得追你呢。"
说罢,极月抬头紧紧盯着司徒极日的眼睛,毫不意外的发现里面一闪而逝的狼狈,心中一阵快意,却牵动了胸中努力压下的翻腾,连忙深吸几口气。
极日收起了虚伪的笑容,一脸阴沉的看着极月:"你知道了什么?"
极月习惯性地敲敲椅子的扶手,那是他思考是惯用的姿势,一边回忆一边开口:"知道的不多,不过恰好是你们不想让我知道的而已。"
"哦?"司徒极日挑眉:"有什么是不想让你知道的?说来听听。"
真是不死心啊...极月叹气。
"比如,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两年前司徒丞相会在那个时候被派到沧州去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案子,一开始,我以为是啸天帝想孤立我,不过后来冷静下来总觉得有一些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这次回来听说短短时间里,朝廷经历的大换血,而司徒家却毫发无损,就开始怀疑了。
稍微联想一下当时朝廷的局势,很容易想明白,恐怕当年的一切都是一些人一手导演,呃,一手策划的吧。。。"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现代人,宫廷历史戏看得不少,平时只是自己不爱去思考去算计,若真算起来,自己不见得会吃亏。
极日摸摸下巴:"哦?何以见得?"
"司徒一家一直接近啸天王朝的政治中心,而到了这一代,已经远远超过皇室能够容忍的限度了。不仅出了一个少年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出了一个替身太子,按照惯例,绝不允许太子替身活着。帝王之道,讲究权利均衡,相互制约,只是当时的司徒家已经超过了他的制约范围,所以,即便有司徒家祖训做保证,啸天帝也不会冒这个险---必须除去一个人。
大哥你大概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为了保住司徒一族,也就默许了这件事。只是怎么解决我就成了个问题,明着来?谁都知道我无心官场,只是挂名而已;暗着来?恐怕不好向四处云游的老丞相交代。"
现在想来,这才是当年正牌司徒极月坠涯的真正原因,只是自己还魂,让他们不得不再次对自己下手。停顿了一下,极月整理思绪,继续演绎自己的推理。
"所以,当时啸天帝故意折辱于我,只是想逼我激烈反抗,才能找到把柄好名正言顺的除掉我。把你调开多半是为了让我病急乱投医,在求救无门的情况下采取非常措施,所以才会在半路截住我后直接把我投入天牢。"
极月停顿了一下,留下一段令人窒息的思考时间,显然对啸天帝折辱自己的做法深恶痛绝。
接下来就是极星劫天牢这件事了,这件事是极月还不肯定的部分,极星的行动很明显是授意于他大哥,只是这次劫狱属于私人行动还是经过啸天帝同意的,就不得而知了。
"看来大哥真是一直小看极月你了。"司徒极日的语气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很多事情,极月仅仅凭着一些片断和推理,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自己知道的,他基本猜到了;自己不愿去想的,他也猜到了。
极月微微一笑,十分有风度的道谢:"我很乐意把这句话当做恭维。"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听见极日温润如玉的嗓音再次响起:"你还知道些什么?"
极月清咳两声,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原本不确定的,不过现在知道了。大哥,那封家书--其实是大哥你一手安排的吧?"
石室囚禁
司徒极日突然大笑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极月觉得他此刻只是借由狂笑来掩饰一些东西。安静地等他笑够收声,由始至终,极月一言不发。
"小月啊,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极月摸摸鼻子,越是危急的时刻越是思绪敏捷思路清晰,这是多少年应试教育的结果。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家书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极月回忆到,"以弱水的性子,大门不出,而府里的下人也不该会乱嚼舌根,那她怎么会知道我还活着?就算是极星夜探二嫂香闺,以我对弱水的了解,很怀疑弱水会在这种情况下写出那么...嗯...缠绵的句子,再者,最重要的是,我不认为极星那点儿道行能避过你的眼线。"何况从一开始极星就是和你一伙的,这句话极月不愿点破。"特别是,当我发现丞相府的侧门未关的时候,再不起疑就是白痴了。"
其实有些事情,说得太多也没意思,点到为止的好。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你既然早就怀疑,为什么还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回来?"这次司徒极日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极月苦笑:"有时候,即使明知道是陷阱,但为了那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我还是得往里跳。"眉宇间透出一丝无奈:"我虽不想冒险,但即使只有一丁点儿的可能性,我也不愿意让一个弱女子在丞相府孤独老去。那封信若是真的,我带她离去,还她自由;若是假的,我随你们处置,也请你们放她自由。"
极月说完之后只觉异常疲惫,只得仰头靠在椅子上,刚才全靠银针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现在连这个也快失效了,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尖,现在还不能倒下。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掌抚上自己的脸颊,极月睁眼发现司徒极日一张放大的脸停在离自己一尺的地方,背光,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不过,就算看得清,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也无力再分析其中的含义了。
司徒极日用手指拨开极月正用来自虐的牙齿:"别咬了,没用的,刚才茶里放了化功粉和软筋散。"
化功粉和软筋散?
他们真是大材小用了,别说这两样东西,就算不用这些下作的药材,自己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何况自己没内力可化,啧啧,真是浪费了。
糟糕!意识开始模糊了,极月暗自将银针刺得更深,借疼痛来保持神志清醒,恍惚中,似乎听得司徒极日在耳边低喃,对不起,小月...
听着声声道歉,极月突然想起两年前那件事发生的夜晚,喝醉了酒闯入自己房间的司徒极日也是这样,抱着自己一直不停的说‘对不起',那个时候,还以为他是在为以前错待极月而后悔,现在看来,大概是知道自己将亲手送弟弟上黄泉路而忏悔吧。
呵呵,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在别人的一局死棋中,很不幸,自己正是第一个被牺牲掉的棋子。
何德何能。
极月侧头避开司徒极日暧昧的手指,喘息着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大哥,哪有让客人站在外面吹风的?既然啸天皇帝陛下已经来了,怎么不请他进屋呢?"
从进屋后就一直保持风度的极日终于露出惊愕的表情,"小月,你什么时候??"
"我什么时候知道的吗?呵呵,大哥,你没忘记我刚才讲过的那个猎人和兔子的故事吧?"
极月虽然神智有些涣散,不过该有的逻辑一丝不差:"既然猎狗已经来了,没有理由猎人在家喝茶吧?呵呵...咳咳咳咳..."
终于能够拐弯抹角地骂司徒极日是狗,真是大快人心!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一角玄色衣裾出现在极月的视野中,感觉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自己的肩头强迫自己站立起来,极月挣了几下没挣脱,也就不再白费力气。来人一手揽着自己的腰,把自己带入一个温暖的胸膛,那是自己熟悉的触感,温热的气息喷在颈侧,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终是落到朕手里了,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无夜...你...未勉也太看得起我了,现在我站起来都有问题,还怎么逃跑?
极月暗自在心里嘲笑一下啸天帝。
想张口说话,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堵住胸膛,手脚再也找不到半分力气,嘴边突然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下巴流到颈项。再也压制不住翻腾的血气,在一切归于黑暗之前,极月睁大的眼睛似乎捕捉到帝王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惊恐和慌乱。
这怎么可能,极月勾起嘴角绽出一个自嘲的微笑。
......
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全身上下每一处关节都在钝痛,胸口更是闷得喘不过气来一般,像是被压着一座大山。
意识还没完全恢复,昏昏沉沉,头脑里一片茫然,记不清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似乎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闭上眼睛慢慢回忆,一些细微的记忆片断慢慢回到脑海里...记得自己最后见到的人是...
无夜!
一个让自己心惊胆颤的念头闪现在脑海里!极月心中一惊,双眼陡然张大,一个挺身就想坐起来,谁知一用力之后才发现自己有多虚弱,居然连一块肌肉也指挥不了,全身一阵脱力,眼前金星直冒,额头出了一阵冷汗。
心里明白这是自己过度使用精力的结果,极月抬手摸摸檀中|茓,之前自己为了保持清醒Сhā在那里的银针已经不见了,没有了银针的刺激,早已耗尽的体力再也无法会聚,现在的极月觉得自己有如一滩烂泥。
自我反省一下,干嘛那么爱出风头,被抓了就乖乖被抓呗。结果自己还有心情办柯南玩推理,如果把那两只激怒了。
极月想想都觉得汗。c
反省结束,极月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一间非常简单的石室,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四周都是打磨粗糙的石壁,其中一面石壁上嵌着一个铁环,一根二指宽的铁链连接其上,整个房间除了一扇铁门之外,没有其他出路。
铁链?
极月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根铁链的另外一头不是正连在自己脚踝上。心里一正愕然,自己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待遇?惊讶过后,不觉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都这副样子了,无夜有必要防范自己防得这么彻底么?现在就算他们给自己一把刀,自己也不见得能顺利地走出这间屋子。
不过现在安静下来,有两件事情反而有些想不明白:
一,他们利用我的目的已经都达到了,照理说应该没有必要再为难自己,对于自己还活着这件事情,就算看在司徒老丞相的面子上,也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既然他们已经抓到自己,不是应该就地正法么,为什么还留着自己的命;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头绪,反而弄得自己头痛欲裂,所幸作罢,反正古来帝王们的心思比谁都难猜。幸而无夜没有虐待囚犯的癖好,看来有人帮自己换过衣物,清理过身体,而且这个房间还算干净而整洁,通风状况良好,温度适宜,湿度ok,所需的床单被褥也都齐全。虽然再次沦为无夜的阶下囚,不过他也算没亏待自己,从伤口的恢复来看,自己并没有受太多虐待。
反正一时搞不清状况,极月干脆放松自己,闭目养神。
无夜...
一直不相信他会真的下手,心里总是留有一些侥幸心里,仗着自己和他有些私交,总不把他当皇帝看。难道那些日日夜夜的照顾都是假的吗?难道相拥而眠的那两个夜晚也是演戏吗?身为帝王真的就要对身边的每个人物尽其用吗?
论题太复杂,无解。
轻叹一声,有些黯然。
轻轻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牵动了脚腕上的铁链,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声,极月好笑地又动了一下,自娱自乐起来,这也算是人身之初体验吧。
正在胡思乱想,铁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囚室会面
正在胡思乱想,铁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极月连忙转头看向来人。
进来的人是蓝刃--就是无夜的暗影之一,他看了极月一眼后,便低头立在门边,紧接着,啸天无夜便大步走了进来。
想过无数种自己和无夜的再次会面场景,但在这一刻突然到来的时候,仍是有些手足无措。无夜英俊的面孔冷冷的板着,看不出什么表情。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床上的人,却紧紧闭着嘴不开口,神态居高临下,一如劫天牢那晚。
此刻的无夜已经完全脱去了初次见面时的清冷无害,现在的他,不知什么原因,全身上下都向外辐射着侵略的意味。即使只是被他这样注视着,也会心惊胆颤,手心冒汗。
不怒而威,气势惊人。
他,真的,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了。
极月转转眼睛,没话找话,一心只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那个...我睡了多久了?"
回避‘为什么抓我'这个问题,极月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对方,两军对垒,自己已经在气势上输了一截。
"两天。"无夜说罢把脸转向立在门边的蓝,后者立刻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小瓶,恭恭敬敬得递给无夜,无夜转身看着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极月,淡淡地说了声:"出去侯着。"
铁门关上的一瞬间,极月察觉到室内气氛骤然沉闷,有些风雨欲来的感觉,只好强迫自己盯着无夜手上瓶子。毒药?先给自己治好伤,再处死?不会吧...
察觉到极月的疑惑,无夜淡淡地笑了,语气里有些无奈:"是解药。"
这样温和的笑容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了,自那夜之后,两人的关系就一直处在剑拔弩张的程度。
察觉到无夜的态度有了明显缓和,极月开始不知死活的东拉西扯,完全不理会两个人阶级敌人的立场。
"无夜,说实话,我认为你这次把我找回来的做法不太明智。"
无夜挑眉,却抿着嘴并不答话,只是把玩着手里的小瓶。
极月也不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啊,你的政权已经稳固,不需要再拿谁开刀。而我这边,你绝对可以放心,一定会彻底从你面前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不会妨碍到你什么的。"
极月想想,补充:"况且这样也算卖司徒家一个面子,无论是我大哥还是老丞相,都只会感恩戴德,鞠躬尽瘁。"
极月说完抬头询问无夜的意见,却差点被吓得岔气,只见刚才还态度良好的无夜此刻化身夜叉,危险藏在强势中向自己迎面袭来,像是被激怒的狮子。
极月对于无夜突如其来的怒气十分困惑,低头把自己方才说过的话从头想过一次,并未发现任何不妥,难道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忽略掉的?
下颚突然被钢精一般有力的手指扼住,极月连忙回神,正对上无夜噬人的目光,那里面有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只觉得有什么快要裂开了一般。
"你忘了你的承诺吗?"充满危险的声音从牙缝里崩出来。
承诺?什么承诺?
极月努力回忆。我说过的...什么?惨了!自己真的不记得了!
看他的表情似乎很要紧,极月稍微幻想了一下如果自己说‘老兄,我每天一个承诺,能不能说明具体是指哪一个'之后可能出现的下场,在冒了几颗冷汗之后,立刻十二万分地卖力思考。
这边是为了活命苦苦思索,那边已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这小子很明显已经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无夜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血来。
自己居然为了这个没心没肺的男子茶饭不思近两年,每每午夜梦回,全身这个人转身离去的情景,为何他不肯相信自己,为何不肯给自己一个亲口解释的机会!
一闭上眼睛,就是他决然离去的背影。
即使两年过去的今天,仍能感受到自己当时不顾一切想要把他留下来的疯狂念头,不惜一切代价,只要把他留下来。
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冲动地下令放箭,现在想来,真是后怕,如果那个时候真的伤到他...
如果那个时候捞起来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不敢想下去。
这个人...还活着...
手指慢慢滑下,从极月的下巴最终落到了纤细的颈项上,微微用力,感受指尖下跳动的脉搏,那是血液流动的证明,是生命的象征。
他还活着。
实在是太好了。
极月有些呼吸困难,脆弱的脖子被扼住,虽然还没有到窒息的地步,不过大脑缺氧的感觉让刚刚恢复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可惜软筋散的药性还没解,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意识在黑暗边缘游走,只能从嘴里泄漏出轻微的呻吟。
"唔..."
颈项突然一松,极月连忙张开嘴想喘气,却感到一股热热的气息拂面而来,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嘴唇,原本就昏沉沉的头脑已经无法发挥正常的功能了。
极月本来就大伤元气,又被药物牵制,现在根本有力气多做挣扎,手足被钳制,呼吸被掠夺,只能意识模糊地任凭他肆意而为,随心所欲地侵占所有的一切。
虽然无力反抗,不过不代表不生气,极月怒急攻心,只得用自己最不屑为之的方法,张嘴咬向伸进自己嘴里的舌头。
对方却在他张嘴的刹那察觉他的意图,单手捏住他的下颚,稍微退开一厘,复又不依不饶地纠缠上来,不过这次,却是顺着舌头将一颗药丸渡了过来。
药丸顺着喉管滑下,身上的人却吻得越发放肆,动作近乎粗暴。
无夜唇舌的温度与他方才进门后冰冷的表情正好相反,带着令肌肤都要燃烧起来的热度,似乎全身的激|情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汹涌彭湃的激|情几乎快要灼伤了两个人。
兵行险招
无夜忘情的品尝身下的人,事隔两年之后,只有在梦中偶尔能够回味的消魂蚀骨的滋味,那久违的甜美,他徒劳的挣扎恰恰起到了相反的效果,扭动和挣扎使得两具原本就紧贴在一起的身躯更加亲密无间。肌肤间大面积的摩擦让室内的温度又上升了几度。
温暖的体温,肌肤柔韧的触感,苍白的皮肤,更加瘦弱的腰身,熟悉的气息。这两年来,极月长高不少,四肢更显修长,两年前坠崖留下的疤痕逐渐淡去,许是调养得宜,肌肤虽然略显苍白,却也有如温玉一般,一双眉目越发显得英气逼人。
每次见他,都觉得他又美丽几分。
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他被层层御林军包围在长庆宫屋顶上,被上千只羽箭当作靶子,本该是瓮中之鳖,强弩之末的人,虽然满身狼狈,仍然谈笑风声,镇定自若。噬人心魄的风采,竟将少年成名的司徒极星也压了下去。和他站在一起,司徒极星只是孩子。
眼神似笑非笑,发丝无风自扬,也许是因为当日他受伤后没有好好修养,便连日逃跑和坐牢,使得他的声音疲惫中带着些沙哑,语调依然是那么漫不经心,却在那个时候带出些许情yu的味道。
那个夜晚,成为两年来唯一的记忆。
再一次见到他,是在丞相府偏园的花园中,站在屋外,透过虚掩的门窗,看见他和啸天王朝第一丞相司徒极日周旋,情况竟然惊人的相似。即使被自己最亲的人设计逼迫,即使身中迷|药,连站都站不稳,却仍然条理分明思路清晰,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竟逼得向来老成的啸天王朝第一丞相差点失态。
那从容不迫的神态,毫不客气的压倒周围一切。仿佛连月亮的光华都只照耀在他身上,那强烈的存在感,那掌握一切的气势,让人无法不被他吸引。
光是这样看着他,就足以让人热血沸腾。
司徒极日...他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还是...放不下...
还是...想要他...
即使,会万劫不复。
而现在,这个让自己欲求不满近两年,那个唯一让自己热血沸腾的人正被自己牢牢压在身下,那充满灵气的修长身体,正任人宰割。
这个该死的小子,一定是给自己下了什么套,自他离开之后,居然对其他人都提不起兴趣,曾经拥抱过他的身体,又如何还能再去拥抱其他不相干的人呢?
......
无夜那边欲火焚身,可怜极月这边还在苦苦思索。
这样的情景,和那晚好相似。
不想,也不能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即使自己力量全开,也不见得是无夜的对手,何况自己处处受制于人,连谈条件的立他场也没有,现在的自己还有什么优势呢?
自己有什么优势呢?
无夜的弱点是什么呢?
弱点?
既然无夜机关算尽也一定要把自己抓回来,那就说明自己对他还有用处,既然对他还有用处,那么这个方法应该有用。
无夜在极月的嘴里肆意横行,手掌也有往襟口里探的趋势,却突然发现身下的人身子突然一震,有些不对劲!
手指下的身体在一震之后,绷紧的像石头一样。
抬起头来,却发现刚才还脸色绯红的人现在苍白的像一张白纸,眼神逐渐涣散,嘴唇张了张却始终没发出什么声音来。
无夜大惊失色,吓得一把将极月抱在怀里,有些失控:"然!然!你怎么了!"
怀里的人努力张了张嘴,语不成声地挣扎着呻吟:"药......刚才的药......你......"
无夜面如死灰,仿佛喘不过气来的是他,来不及多做思考,转头对门外大叫:"叫御医!快叫御医!"
门外的人飞奔而去。
极月在无夜怀里,半闭的眸中狡诈的神态一闪而过,悄悄抬起刚刚恢复力气的手指,在自己的玉堂|茓上重重一按,终于如愿以偿的两眼一黑,正式昏倒。
极月这样做其实是极为冒险的,只要是内功稍微深厚一点的人可以很容易分辨真的晕倒还是|茓道被封。更何况是啸天帝这样深不可测之人。如果当时他没有心神大乱,而是自己先行给极月把脉的话,极月的处境就危险了。
不过之前极月由于机缘巧合,给了无夜刻意的误导,让他以为是刚才服用的药物有问题。
而恰好之前御医会诊之后发现极月确实异常虚弱,这是两年前从天牢逃脱那次,强行提气造成的。那次打击对于身中‘缠绵'的极月来说是毁灭性的。
因此几个御医一致认为,他的身体内里已经伤了元气,如果不好好调养,难免会慢慢虚弱下去,最终逃脱不了灯尽油枯的命运。
幸而他在之后的两年里得以修养生息,使得孱弱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但是以他现在的情况,无法再经历任何一次变故,任何一点细小的伤害,也可能破坏这微秒的平衡。
本来软筋散根本不需要解药,中者最多就是四肢无力,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要死不活而已。只不过极月除了软筋散之外还中了化功药,综合起来,情况就不怎么乐观了。这两种药对于极月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他本来就元阳亏损,从身体到精神都异常虚弱,因而即使仅仅几天的时间,对于极月来说也可能是致命的。
因此,不得不兵行险招,使用解药。
只是谁也不知道他本人服用过什么稀奇古怪的药物,因此御医认为对极月的用药要慎之又慎,因为,几种看似无害的补药吃下去会在他身体里面生成什么新的东西。因此建议给他服用历代啸天皇族才能使用的白花千叶丹代替软筋散的解药。
这种皇族专用圣药药性最是温和,几个经验老道的御医经过磋商之后,认为最适合现在这种情况下使用。但也恰恰由于历来只供皇族使用,御医们也不知道用在极月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只好再三叮嘱如果用药过后有什么不妥要立刻告知。
因此当极月假装‘中风'的时候,无夜想也没想就直接认为药有问题,连仔细检查是不是在作假的念头也没有。
对于这种情况--
用文明一点的话来说,就叫‘无心Сhā柳'。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歪打正着'。
用市井一点的话来说,就是‘踩到狗屎'。
总得来说,极月本来是决定不可能成功的小花招,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居然就这样成功了。
不知道如果啸天帝知道应为自己大意而错过些什么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直接掐死极月。
...
几个年龄一大把的老御医满头大汗地会诊再会诊,个个胆战心惊,倒不是因为极月无药可救,而是因为没有发现昏迷过去的人有任何异常,不过介于立在一旁的啸天帝大有一幅‘你们如果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叫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神情,几个太医扭捏了半天,终于颤颤巍巍,战战兢兢的回禀:
"皇上,司徒公子是一时承受不了白花千叶丹的药性,故而晕倒,应该没有大碍。只是公子身体太过虚弱,须得用心调养,方才可以。"
于是顺理成章的,铁链被打开,极月从全封闭的石室中被啸天帝亲自抱了出来,住进了帝宫西边的长明宫,指派了一干宫女宦官端水端药地侍侯。
这次‘假装晕倒'事件的意义是重大的,影响是深远的,他直接奠定了极月在无夜以及众御医心目中‘弱不禁风'的形象。也直接让极月的待遇从阶下囚一跃成为啸天帝的坐上客,对于之后极月在宫中的地位和行事起到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当然,这是后话了。
极月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完全不同于之前囚室的雕梁画栋,金壁辉煌。心想原来假装晕倒一次可以使自己的生存环境发生质的飞越,这也近一步证明自己之前的推论,自己对他们果然还有用处,而且看起来用处还不小。
宫女彩芹
还没睁开眼睛,只是轻轻眨眨睫毛,就听见一个年轻女孩子甜甜脆脆的声音:"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睁开眼睛,一个十五六岁的宫女笑吟吟地站在床前,丹凤眼、柳叶眉,红扑扑的小脸,眉眼还没完全长开,却已经透著股南方女子的俏丽。
好俊的小丫头!
极月眨眨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十分伶俐的在极月身后放置柔软的靠垫,嘴里也没闲着:"奴婢叫彩芹,公子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改别的名字。"
极月酷酷一笑:"不用改啊,名字我很喜欢的。"看得小丫头耳根通红一片。
彩芹服侍极月坐好,接着转身去端来一个个托盘,看起来是一碗粥和几个小菜,大概是打算负责到底,要喂极月吃下这顿饭了。与之前死都不肯要极星喂饭相反,极月十分乐意让美眉服务,要知道,被男人喂是尴尬,如果是被美女喂,那就是享受了。
对于这种贵宾级的待遇,极月简直快要幸福的冒泡泡了。
一口粥吞进嘴里,粥是梗米粥,文火熬的,又软又糯,薄薄的鱼片,煮的烂烂的梗米,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
"公子身子太弱,又长途奔波,所以才会昏倒。御医大人说了,一定要公子好好休息,不能太劳累,所以公子如果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彩芹去办就好。"
吞下口里的粥,极月冲小丫头笑笑:"彩芹,谢谢你!"
彩芹睁大了眼睛,有些手足无措的说:"公子怎么能向我道谢!太折杀彩芹了!彩芹受不起...彩芹..."
极月哑口无言的看着已经语无伦次的丫头,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出声打断:"粥凉了..."
...
软禁的日子并不痛苦,只是十分漫长而寂寞。
身边除了彩芹之外,还有几个小宫女和内侍,不过似乎有人吩咐过他们离自己远一些,所以都只远远的站着。这些只是明的,不知道暗的又是什么样子的。
不管无夜心里作何想法,他并没有在物质上苛待极月。每天有医有药,衣食无缺,供给简单却质量上乘,即便极月不是被软禁而是位客人,也找不出什么可挑剔的。
无夜来来去去从没有半点规律。让人摸不清他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会呆多久,又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离开。
他来的并不频繁,最多每天一次,停留的时间也从不会太久。态度冷淡,鲜少给极月什么好脸色。
这个期间,除了无夜,极月见得最多的就是宫中的各位御医,每天早晚两次诊脉,战战兢兢的来,忐忐忑忑的走。
所幸极月是个无比乖巧的病人,对御医开的药向来二话不说一饮而尽,连眉头也不皱一下,让人不得不怀疑,即使往他的药里下一大把黄连,是不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一口喝下去。不过对于极月的极力配合,各位老御医都是感激涕零,欢天喜地。
至于极月这边,每次闻到彩芹端来的药都快吐了,不过他实在不愿意让一个女孩子为难,如果到最后彩芹一定会坚持一口一口的喂,那简直比凌迟还可怕。
阳光上好的时候,极月喜欢在长明宫外的石凳上晒太阳,不忍心让彩芹一个小姑娘站在一边,便硬要拉她坐在一边,开始小丫头说什么也不敢,不过和极月混久了,也就无所顾忌了。
这天午饭过后,极月喝过彩芹端来的药,眯着眼睛开始每日一聊。
"彩芹啊~"微微沙哑的声音,带饭后特有的慵懒,"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啊?"极月实在太闲,突然有了研究一下的念头。
彩芹摆上茶水蜜饯,见极月懒懒趴在桌上聊天,便所幸用食指沾了药碗里的残汁,在石桌上一笔一划的写下‘彩芹'二字。
极月眼睛一亮,坐起来认真研究了一下桌上的字迹,"原来是这两个字啊..."
彩芹偏头好奇道:"不然公子以为呢?"
极月也用食指沾了自己的茶水,在桌上端端正正写下‘采芹',小姑娘看了不干了:"公子取笑奴婢了!"
极月听出她言下之意是‘采芹'太没有美感了,于是正儿八经地开始诲人不倦:"彩芹啊,你莫觉得这‘采'字太俗太直,这个名字可是大雅。若是你知道了这个名字接下来的故事,一定会仰天大叫‘我为什么没有用这个字'!"
彩芹被极月夸张的表情抖得‘噗哧'一笑,眼波流转:"不知彩芹有没有这个荣幸知道公子所指的‘接下来的故事'?"
极月自然乐意卖弄自己知道为数不多的一点学问。
"话说大概五千年前的一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一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男子在河畔遇到一个正在采菜的女子。对她一见倾心,爱上了她。于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世界上第一个有记录的浪漫爱情故事开始了。"
极月说的摇头晃脑。
彩芹把极月的话从头到尾想了两遍,最后疑惑的问:"公子啊...那个...跟采芹有什么关系吗?"
极月得意的笑容僵了一下,转转眼珠:"哦,那个女子不是在河上采菜吗?采得就是芹菜啊!"
彩芹更加疑惑,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无限困惑的说:"五千年前的芹菜是长在水上的吗?公子怎么知道五千年前的事情呢?是谁记录的呢?彩芹怎么没听说过啊?还有啊,什么叫浪漫啊?"
极月叫苦不迭,他又不是学文的,能记得那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因为当年大学的时候为了追德语系的方明语小姐而下过一阵苦工,所谓苦工也不过是啃过几本散文小说,不求甚解地做几个小抄,然后撑着明语小姐自习去洗手间的时候放在人家的书包里,或者笔记本里,然后在窗外偷窥一下当她回来看见字条的时候的表情。
一句话,有贼心,没贼胆。
这段弱智般的追逐过程自然是无疾而终,现代女孩子哪会被这种小儿科的行动打动,那些小纸条不是立刻呈尸垃圾桶,要么就是在明语小姐的书包里数月不见天日。
一个词,失败。
极月本以为,古代女孩子单纯得多,用现在心里学的话就是---你可以在看到异性的头几秒钟里决定会不会爱上他(她),爱情其实就这么简单。人类社会越来越发展进步了,爱情也跟着进步而复杂了,附加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现代最讲究门当户对:"你起码也该是个本科吧。起码该有套房子吧。起码年薪多少该养的起家吧。。。。"其实这些条件怎么看都不过份。但是所谓"门当户对"其实说穿了也不过是另一种交易吧了。
所以极月打算振作起来,用自己的优势,泡美眉。
可惜准备工作做得不够充分,导致差点被美眉问到口吐白沫。不过极月毕竟是极月,想当年可以上课看漫画被老师现场抓住,还能一本正经的转头教育同桌:"看吧!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叫你不要看漫画你还非要看!这下好了,被老师看见了吧!"脸皮之后,无人能及。
因此他在一秒钟之后,已经又是一派风度翩翩的情圣模样:"彩芹啊,你应该问的不是芹菜的问题,公子我刚刚费了那么多力气,为什么你就不肯抓抓重点呢?如果不知道就要藏拙,不要让人家笑话。先生教导我们听别人说话要注意分段,要抓中心思想,要用心领会别人的宗旨,你看看你刚才问的问题,一点深度广度都没有!我们在讨论什么?"
极月摆出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撑着彩芹还没回过神来,继续加紧轰炸:"我们刚才在讨论什么?刚才的话题是爱情!是爱情!结果你却问我什么芹菜长在哪里?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牛嚼牡丹是什么!算了,看在你小小年纪,不懂也是正常的,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别让别人看笑话!"
彩芹的眼睛已经差不多变成两块盘香,就差眼冒金星了,听了极月一大通义正言辞,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的感言之后,彩芹早已晕晕糊糊不知今昔合昔,好半天才回国神来,有些不确定的问:"公子...那个...爱情到底是什么啊?"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这个部分是极月的强项,想当年他为了追求明语小姐,把各种浪漫题材的文章抱着啃,被死党笑到半死,虽然最后也许明语小姐连他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唉...往事不提也罢。
极月振作精神,摆出一幅虚无飘渺的神态,缓缓道来:
"爱情,爱情的轨迹是把云霄之上的金童玉女贬为人间姻火中的匹妇匹夫,但是我们心甘情愿。两个相爱的人,想要朝朝暮暮,想要活在同一个时间,想要活在同一个空间,想要相厮相守,相牵相挂,于是,两个相爱的人弃放弃飞腾,回到人间,和一切庸俗的人同其庸俗。"
哈哈...这段充满少女情怀的爱情对白可不是吃素的。
"爱情其实很简单,就是在天气转凉是,为所爱的人缝制一件衣裳;在寒冷的冬夜里,为他手边的杯子注入刚沸的热水;爱一个人,就是想成为他在天地间唯一的羁绊;爱一个人,就是愿他的名字,成为自己死前唇齿间最后的呢喃。"
风雨之夜
几番爱情理论轮番轰炸之后,相信彩芹连还手的力气也没有了,小丫头大概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直白的爱情感言,早已泪光盈盈,激动不已。
就算是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估计也受到不小的振动,嘿嘿,就是要这个效果。
彩芹恢复的倒很快:"那...公子有爱人吗?"
这个问题还真难住极月了,若说爱情理论他是侃侃而谈,一抓一大把,毕竟看得那么多八点档不是白看的,不过说到实际经验,除了单恋明语小姐那次之外,就没另外成功的经历了,导致对于无夜一些带有明显占有欲的举动毫无知觉,最终落到今天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
不过面子还是要的,记得在美国读书时,就曾听闻在学生中有这样的评分标准:
判断一个人有没有魅力,一看他(她)在读书时有没有发表过演讲;二看读书时有没有谈过恋爱。
换句话说,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没有人格魅力。
通俗一点,连美眉都泡不到,真是白混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极月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没有爱人,死也要绷这个面子!极月做出一幅深切缅怀的样子,将头微抬三十度仰角,焦距放在遥远的宫墙之外,用沉痛的语气说道:"有啊...只是,不知今生还能不能相见..."
"公子..."彩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滚下来。
极月连忙转移话题:"今晚我想吃竹筒饭。"
彩芹:"啊?...."
极月:"就是竹筒饭啊。"
彩芹:"......"公子,你话题转移太快了...
"知道怎么做吗?"
"彩芹孤陋寡闻,没听说过。"
"宫里有竹子吗?"
"长春宫舞阳湖边有一小片竹林,公子你要。。。。?"
极月兴致勃勃地开始解释:"竹子地外壳又叫竹黄,是一种药材,如果把砍下来的竹筒做碗,填入糯米,红枣,栗子,松子,隔水蒸熟,竹黄清香的味道会整个渗入米里。"
极月眯起眼睛,似在回味那绝妙的清甜滋味。
彩芹和极月相处月余,对于极月突然冒出来的美食制作方法以见惯不怪,不过还是有些沉溺在极月幸福的表情中,微微有些失神。
"今天晚上就吩咐用这个当晚饭吧,如果做出来味道好的话,明天送一些给皇上尝尝。"极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彩芹到了个万福,施施然告退。
悠闲的下午茶时光正式宣告结束。s
极月轻轻摇晃着手中已经有些冷掉的茶水,仰起头,闭上眼睛,似在享受午后最后一丝安祥。
极月很清楚,自己周围时时刻刻都有不少暗桩监视着,一言一行都逃不过无夜的眼睛耳朵。刚才的那番话,估计马上会传到无夜耳朵里吧。
如果没有估计错误的话,今夜无夜就会过来,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度过这近两个月,已经是极限了,再撑下去,恐怕局面就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了。
既然总会来,至少是在自己有准备的时候。
一片云彩飘过,遮住了午后温暖的阳光,四周的温度陡降了几度,一阵微风拂过,竟然打了个哆嗦。
极月睁开眼睛,叹了口气。
唉,看来,要变天了....
....
当天晚上,无夜确实来了,不过却大大晚于极月的预测。
所以无夜一进门,就看见看着坐在躺椅上读书读到打瞌睡的极月,书早已落在地上,右手还保持着拿书的姿势,淡淡的烛光洒在身上,安祥的不似真人。
轻轻走到极月身边,看着熟睡的青年。
身体里面血液鼓动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要喷薄而出。
极月没有内功在身,听不见脚步声和呼吸声,更多的时候他只能靠直觉来判断,令人惋惜的是,极月的身体对无夜相当接受,再加上这几天他也猜到无夜耐心已经用尽,日夜提防,早已心力憔悴,因此睡得很熟,即使现在无夜的呼吸几乎都要喷到他脸上了,他仍然毫无知觉;换做他人,比如是司徒极日靠近极月,他一定可以在第一时刻跳起来,谁叫他天生就怕他那个大哥呢。
伸出一只手指,隔着一段空气,无夜慢慢描绘着极月的轮廓,心里缓缓思考着。
为什么?
为什么有一种意欲补狼,反遭狼戏的感觉。
捉他回来不就是为了困住他吗?为什么却在他回到自己身边后近两个月都以礼相待?
仔细想来,一开始想占有他,是因为怕他再次离开,后来发现即使得到他的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因此才会改变对待他的方式。
再次见他之后,他的反应不在自己预计的任何反应之中,被同性侵犯的人,不是应该要么割袍断义,恩断义绝,誓不两立,要么放弃反抗,自暴自弃的吗?不管是其中哪种反应,自己都有办法对付,可以慢慢和他耗着,直到最后得到他。
偏偏极月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子毫不在乎,居然能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那出来从头分析到尾,然后把自己想到的和还来不及想的原因全部列举出来。
真是该死的聪明!
聪明得过头了!
世上还有这么不把自己的屈辱当回事的人吗!
他是不是太清醒了点儿?
这次早就打定主意,不管是用强的也好,还是用怀柔政策也好,都要得到他。可惜自己对他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表现出的友好态度有些受宠若惊,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样错待他后,还能和他像从前一样喝茶谈论天下事。
正是极月这一份若即若离的友善,让他暂时放下了使用手段的打算,他很珍稀这段难得的和睦时光,即使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也选择忽视。
能够一起喝一杯茶,一起下一局棋,已很足够。
唯愿,极月不再怕我。
但愿,极月不再恨我。
但是--
即使有心继续享受极月难得的温柔,内心却越来越清楚极月的目的是什么,他在拖!在利用自己的愧疚来拖延自己!
极月不像他相象中那样单纯,正相反,他聪明,冷静,理智,坚强。以自己对他的理解,如果他在拖时间,说明他本人还没有放弃,还在计划着离开。
想到这里,无夜目光一寒,陡然出手抓住极月肩膀,极月睡得正香,突然肩膀吃痛,睁开有些迷糊的睡眼,迟钝地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
看着极月无辜得勘比落入陷阱的小动物般的眼神,无夜怒火蹭蹭往上直蹿:这个人,就是用这双无辜的眼睛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有扰乱自己的机会!
如果极月知道此刻无夜的想法,一定会大叫冤枉,他根本没想那么多,不过是本能反应而已。
这群人,一个比一个诡计多端,没事就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以为人人都像他们一样狡诈。
可惜极月现在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无法要求自己的权利,反驳无夜的谬论,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危险的像苍狼一样的无夜,大脑一片混乱。
起风了。
这个晚上,注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狂乱的夜(上)
极月仍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朦胧的眼神透出睡后特有的慵懒,无夜伸手粗鲁地抬起极月的下颚,强迫他仰着脸与自己对视,并用拇指来回抚摸有些苍白失色的下唇。
下颚的剧痛让极月回过神来,无夜长年习武,指腹的硬茧让极月极为不适。
皱眉,眼睛慢慢聚焦在无夜的脸上,冰冷的表情,以及眼中与表情完全不搭调的怒火,让极月心中有些不安。太过靠近的距离也让某些令人恐惧的回忆慢慢冒头。
挣了一下,禁锢住自己腰身的手臂纹丝不动,这就是力量的差别,极月第一次为自己失去了武功而默哀三秒钟。
如果自己有武功,何至于如此受制于人!
挣脱不开,极月试着缓和了口气:"麻烦你放开!"
无夜眼中危险光芒一闪而逝,突然放开下颚,改为紧抓极月的后颈,用力将极月压向自己。
极月大叫:"你干什...唔..."
嘴唇被堵住,牙关来不及咬紧,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便长驱而入,反射性地想咬,却被更快被无夜在颈上一用力,好疼!不敢再轻捻虎须,只好乖乖放松了让他吻。
无夜的吻慢慢温柔下来,不再是掠夺,而是略带安抚的意味,实轻时重地舔吻这极月的整个口腔,钩住极月的软舌,与之纠缠嬉戏。
口腔中的每一处都被吮吻过,没有任何退让的机会,极月逃不掉,也挣不开,只能在无夜怀里轻轻颤抖,感觉彼此的气息前所未有的接近。
过了良久,无夜在极月有些红肿的嘴唇上轻轻一咬,抬起头来,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
"味道...果然很好呢。"
当自己是糖果吗?还味道很好!
极月怒:"满意了的话,就放开我!"
"满意?"无夜冷笑一声,极月顿感头皮发麻,知道自己不小心戳到了无夜的痛处,立刻思考如何补救。
无夜冷笑过后,伸手迅速点了极月周身大|茓,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榻。
极月有些失去冷静,恐惧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无夜!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刚说完就后悔的想咬下自己的舌头。
将极月轻柔得安置在床上,无夜一边解开极月的革质腰带,一边抽空回答:"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今晚来干什么!"
极月大骇:"强迫别人是不对的..."
"如果你再开口说拒绝的话,别怪我封了你的哑|茓!"无夜冷冷打断。
"......"这个威胁够分量,极月吓得马上闭嘴。
如果哑|茓被封了,就真没希望了。
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却发现无夜将自己翻来趴着,用解下来的腰带将自己的双手反捆在身后。大惊之下,极月忍不住为自己争取权利。
"无夜,你讲点道理!不要这个样子,你放开我好不好?我不会忤逆你的。你要我做什么,告诉我就好。"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无夜头也不抬的拒绝,"我现在火大的很,你最好乖一点!"
极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任由无夜用自己的腰带将自己的双手反捆在身后,再将自己整个人翻得仰面朝上,觉得自己如同一只肚皮朝上的乌龟。
无夜变得粗暴了,极月疑惑地望向翻身压住自己的无夜,却惊讶的发现,此刻无夜异常冷静。
这次真的遭了。
看来--他这次真的生气了。
不该激怒他的,该死!
无夜捆住极月之后,出手解开了他身上的|茓道。四肢都能动了,极月却早已失去了任何优势,即使他的力量与无夜势均力敌,在双手被缚,人被压在对方身下的情况下,也不见得能够挣脱得开,何况是现在自己武功全废。
脑子里马达全开,拼命思考对策,下颚却被粗暴得钳住。
"我真是太小看你了。"语气阴沉得可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吞口水。
"别装傻,你招惹的人还少了吗?"
"我招惹谁了?"天大的冤枉。。。
"还真装傻!你大哥,你弟弟,就连一个低贱的宫女你都来者不拒!"
极月张口结舌,这是什么逻辑?难道说只要是和自己说过话的,打过交道的就叫招惹过吗?那之前的酒保老爹算不算?自己的师父算不算?你身边的大内高手算不算?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什么招惹不招惹的!"极月努力试着和无夜讲道理。
"我如果招惹我大哥,他会帮着你来对付我?如果不是你把我关在天牢,极星会出来救我?何况我们还是兄弟,你这样说根本没道理!扯到彩芹就更荒唐了,她可是你派来侍侯我的,你如果不满意,换一个人来就好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误会,解释清楚不就好了。极月腹诽。
似乎猜出极月在腹诽些什么,无夜突然摇了摇头,难得一见地长长叹了口气。"你这个......唉,算了。"语声中竟仿佛透出几分无力。
极月大感意外,无夜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
也许是极月算计的表情太明显,无夜不打算给极月任何思考的时间,步步紧逼:"那你下午所说的你‘爱'的人总算吧!"语气咬牙切齿。
极月哑然,他居然为这件事情记仇,那个时候是为了绷面子才这样说的,面子能值几个钱啊,早知道就不要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鄙视自己一个!
见极月不语,脸上表情变来变去,某个处在暴怒边缘的人完全会错了意,正要发作,突然冷静下来,无夜忆起之前明明告诫过自己,萧然这个人很聪明,即使处在最不利的情况下,也会努力为自己争取利益,想办法脱困困,所以千万不要被他转移话题。
刚才,差点着了他的道,让他把话题茬开了。
看着无夜突然冷静下来的眼神,和更加阴沉的表情,极月心里暗自叫遭,无夜太了解自己了,自己的那些小花招对他都不起作用了。
这下真的死了...
看着极月突然大变的脸色,无夜突然温柔一笑。
"我怎么忘了...你可不是温顺的小猫,"无夜俯下脸,贴在极月耳边温柔地说,温柔得让极月不寒而栗,"你是狡猾的狐狸..."说罢在极月耳垂重重一咬。
"唔..."极月吃痛。
"还是有锋利爪子的狼..."最后的话语,消失在极月的唇间。
这一吻,不似之前的温柔缠绵,却是像报复一样地揉辗咬啮,没有给极月留下任何挣扎的余地。
极月只觉无夜的唇舌异常的专注,比之前任何一次亲吻更激烈,更疯狂,面对这样的侵犯,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极月再也无力保持理智,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徒劳的挣扎,却造成两人身体间更加紧密的接触。
极月的腰带早被解下用来捆住双手,本已有些凌乱的衣襟在激烈的摩擦之下向两边滑去,露出受伤之后更显纤细的肩胛和胸膛,无夜低喘一声,将手伸入极月的衣襟。
情况已经失控了...
狂乱的夜(下)
但是---
眼前失控的无夜却不是极月恐惧的根源,他的恐惧来源于自己!
极月无不惊恐的发现,之前无夜的吻,已经令他身体某一部分沉睡已久的本能被突然唤醒,异样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
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的....
绝对,绝对,不应该!
可是身体已经背叛了意志,所剩无几的理智已无力再支配自己的感观,纵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极月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快感的事实。
酥麻的异样感觉从两人摩擦的部位一直顺着脊椎传递到大脑皮层,整个大脑都开始慢慢变得迟钝,除了感观,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可是身体已经背叛了意志,所剩无几的理智已无力再支配自己的感观,纵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极月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快感的事实。
酥麻的异样感觉从两人摩擦的部位一直顺着脊椎传递到大脑皮层,整个大脑都开始慢慢变得迟钝,除了感观,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不可以!
无夜也立刻地发现了极月的迷乱,更加卖力的取悦身下的人,湿热的吻带着挑逗的意味,粗糙的指腹流连在极月胸前敏感的皮肤上。
极月用力握紧拳头,让指甲深深得刺入掌心的皮肉,希望能够借着肉体的疼痛让理智重新占回上风。察觉到极月的抗拒,无夜在极月的唇上微微一笑,用右膝顶开极月拼命闭拢的双腿之间,右手更是Se情地伸入极月早已松开的长裤之内,抚摸极月大腿内侧幼嫩的皮肉,却是坏心眼地故意避开双腿之间的地方。
整个身体都在敌人的掌握之中,连意志都快要沦陷,如果任由他发展下去...
该死的弱点...该死的失控!
"滚开!"
极月趁着无夜喘息的瞬间吼道,努力将头后仰以求避开无夜的纠缠,却好死不死正巧将自己线条优美而纤细的脖子完全展露在无夜眼前。
看着身下的人洁白纤长的颈项,眼神更加幽暗。
无夜对极月的话置若罔闻,喘口气低头又继续寻着极月唇吻下去,极月头一偏,避开无夜如影随形的纠缠,无夜顺势吻上极月的肩颈,用湿热的唇齿吸吮噬咬着,在极月身上留下一大串淤红的咬痕吻痕。
极月已经动情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磨,整个身体在无夜身下轻轻颤抖,咬紧了牙关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呻吟出声。
如果再这样下去...
如果再不做些什么...
"我叫你滚开!"极月用尽力气大吼,一边极力挣扎,却再一次让自己陷入更加狼狈的境地。激烈的挣扎过后,极月的衣襟已经完全散开,无夜更是随着极月的动作将自己更深地嵌入极月身体,如果不是因为他还穿着衣服,极月现在只怕已经失守了。
黑暗中,无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灼热的眼神几乎快要灼伤极月的皮肤。他突然抬起身来,极月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嗤--'的一声,挂在自己身上,勉强起到一点遮蔽作用的衣裤正式阵亡。
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里,极月拼命将身体侧躺,合拢双腿,以求不要刺激到此时的无夜。
无夜微微一笑,只手将极月压来仰卧,抬起一只脚压住极月一边的膝盖,另一只手扣住另一只膝盖,用力往侧面一拉,极月痛得闷哼一声,无夜趁着极月痛到无力的瞬间,整个人挤进极月张开的腿间。
现在,极月已经将自己最无助的样子,呈现在无夜面前了。
不是不知道,无夜眼神中侵略的意味。
不是不知道,抵在自己腿间的硬物是什么。
不是不知道,自己徒劳的抵抗会更加刺激对方。
不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还是不甘心--
不想,就这样放弃。
极月突然沉默下来,放松了身体,安静地躺在床上,不再挣扎,不再反抗,似乎已经任命了,只把头侧在一边,闭上眼睛。
无夜仍然埋首于极月的身体,察觉到极月的消极,虽然有些疑惑,却仍暗中告诫自己,不要被这只小狐狸骗了:他只是想让自己心软而已!他只是在利用自己让自己心软!
这只该死的小狐狸,连自己的弱点也会毫不犹豫地拿来利用!
虽然打定注意不要心软,无夜却也顾及到极月的身体受过重创,承受不了太大的刺激,动作却也慢慢温柔起来。
搂过极月的肩膀,放松捆住他手腕的腰带,并不完全解开,再轻轻把他重新压在身下,一边按摩着极月早已失去知觉的手臂,一边低头用缠绵温柔的亲吻安抚极月。
由于手被反捆,后腰正好被自己的手垫高了些,与床之间形成一段空隙,无夜右手顺着空隙绕过极月的脊背,伸到他的尾骨之下,轻轻揉捏。
身下的人,不拒绝,不迎合,甚至连基本的反应也没有。
无夜皱眉,故意猛地Сhā入一根手指,抬头仔细看着极月的反应。极月只是呼吸一滞,眉头微微一蹙,旋即松开,仍旧一言不发。
无夜忍着怒气,抬头:"你这是做什么?"
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眉头微微皱起,恹恹的,却是极为清秀,眼神已不再迷乱,只是一派冷然地忘向自己。
"想激怒我么?"
极月弯起一个笑容:"陛下说笑了。你想要我,不是么?你认为我是什么人?奴才、娈童、还是男妓?反正现在你是君王,我是罪人,势不如你,就连力气也远不如你,无论你要做什么,都无力反抗。既然如此,就请陛下随意吧。"
"你----!"
极月复又闭上眼睛,当真摆出一幅任人鱼肉的样子。
无夜气结,呼吸突然急促,脸上更是阴云密布,咬牙切齿地盯着床上的人,半晌,突然低低一笑,正好对上极月有些惊疑的眼光。
"既然如此,那你就乖乖躺好。我可没兴起抱一块木头!"
极月睁大眼睛,他的意思......不会是......
"这是你自找的。。。"
还来不及问出口,突然被无夜钳住下巴,一颗黄豆大小的药丸就这样被强迫着吞了下去。
极月心中大叫:怎么一个两个都热衷于强迫自己吃药!以前默然是一个,现在无夜又是一个!
确认极月服下药丸之后,无夜没再继续动作,反而翻身下床,走到屋中椅子上坐下,伸手拿过之前极月倒的茶水把玩,只眼睛仍然紧紧盯着极月不放。
极月翻身趴在床沿,用力咳嗽几声,试着想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几次之后,发现已是不可能了,只得作罢,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无夜。
现在的他可不会白痴得以为无夜给他吃的是六味地黄丸,按理说也应该不是毒药,照现在无夜的举动看来...难道是...
极月闭上眼睛沉思...
现在的状况是...
突然他睁开眼睛:"啸天无夜!你这个混蛋!"
这是极月今天晚上第二次失控,也是第一次对啸天帝连名带姓的骂出来,吼完之后,他的脸色越来越红,整个白皙的身躯也逐渐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原本苍白的皮肤在月光下几近透明。
"你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极月忍不住说粗话。
"自然是等你求我了!"无夜淡淡的声音响起,却掩饰不住其中浓浓的情yu味道。
"你--"极月咬牙。
"休想!"
.......
逢场作戏
月影透过纸窗,投在地上的影子变换了角度,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许只过了三,四十分钟,或是更短,但是极月从来没有这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侧身朝里躺在床上,整个躯干都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绷紧着,缚在身后的手没有办法帮自己疏解欲望,只能抓紧身下的床单。双腿用力地摩擦,努力弓起脊背,也无法得到片刻的解脱。
体内本身的欲望,再加上有人从旁窥探的禁忌的感觉,无一不让被药物支配的身躯更加敏感。实在忍受不住了,极月翻身趴在床上,凭借着本能半跪在床上用下身摩擦着床单,以此得到片刻的疏解。
身体不由自主的动着,心中却是一片凄凉,哀叹这可悲的欲望,纵使自己再怎么坚持,也无法战胜自身的欲望。汗水已经湿透了黑发,顺着额头流到眼睛,眼前茫然一片,只听见自己压抑不住的喘息在黑暗中不绝于耳。
可惜极月怎么会忘记,还有个人一心想让自己屈服,又怎么会放任自己自己解决?
肩膀突然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捏住,身体也被强行翻转过来,按在床上动弹不得。极月睁开被汗水糊住了的眼睛,看见啸天无夜冷酷的脸上流露出讽刺的表情。
极月吃痛地皱着眉头,用失去焦距的眼睛望向无夜,哑着声音呼唤:"无夜......帮我......"
听见极月性感至极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无夜心跳加速了几分,却仍是装作漫不经心的回应:"帮你做什么?"
"帮我......求你......"极月虚弱的哀叫。
无夜仍是不动:"求我干什么?"他一定要逼得身下的人放弃最后的矜持。
"求求你......抱我......"此刻的极月已经完全被欲望支配了,嘴里说着平时绝不可能出口的哀求。
看着极月欲火焚身,却无从发泄的样子,无夜带着胜利的微笑,俯身吻了上去。此刻的极月异常热情,主动回应着无夜的纠缠,努力抬起上身摩擦着身上的人。
无夜惊喜的发现,原来平素冷清的极月会有这样热情的一面,心中万分后悔,早知道就早点给他用药,手下也没闲着,开始解开自己的衣物。
身下的人似乎不满这片刻的空虚,扭动着想要更加接近身上的人,却因为双手被缚而屡屡失败,极月皱眉,低声哭泣着哀求:"求求你...解开好不好..."
无夜微微一笑,双手一分,捆住极月双手的腰带便寸寸断裂,碎于地上,双手恢复自由的极月更是努力攀附着无夜,又嫌他脱衣太慢,一边抬头去寻找无夜的唇,一边撕扯着无夜的衣衫。
看到此刻异常主动热情的极月,无夜的欲望像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一把扯下自己身上所有的累赘,粗暴的压住极月,低头袭上极月胸前的敏感之处。
"啊--"
极月发出像小猫样的甜叫,似痛苦,又似欢愉,双手更是用力的抓紧枕头,努力弓起身子,想要更多。双腿更是自觉地缠绕在了自己的腰上,打开了自己的身体,完全臣服在自己身下。
还有什么事情,比得上让一个冷清的人为自己绽放热情更让人激动?
无夜再次吻上极月的唇,舌头长驱直入,滑入极月的嘴里,纠缠逗引着他的软舌,将他钩到自己嘴里吮吸,听着身下的人无可抑制的发出\'唔嗯\'的的喘息。光听着那声音,下体便已经坚硬无比。右手下滑,顺着极月的腰滑向极月的下体,极月头向后仰去,双手紧紧抓住无夜的肩膀,死死扣住,几乎掐进肉里。
抬起头,对上极月的眼睛,那里面亮晶晶的,欲迎还拒,欲述还羞,依旧是情yu迷蒙,却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样的极月,怎能让人不一头载下去。
无夜定定的看着极月的眼睛,慢慢覆上极月的身体。
当真是一头载下去。
定定看向极月的眼里,除了情yu,还有不可置信和愤怒。
极月一边喘息,一边微笑着把身上的人推到一边,翻身下床,拾起之前被无夜仍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好,可惜之前的腰带被无夜扯碎,已经不能用了,只好抓过一旁无夜的玉带束好。
再次回过身来,纵使面皮之上仍然残留着动情的痕迹,却已是恢复到冷静从容的司徒极月。
冷然淡定的目光扫过床上不能动弹的人,那人肩甲骨下面一寸之处,正Сhā着根细若牛毛的针!那里的|茓道被刺,可以使人暂时丧失四肢的行动能力,虽只是暂时,却也足够拉。
那人也正咬牙切齿地等着自己。
这场戏,演的辛苦。
无夜太了解极月,一直妨着他,所以如何让无夜放松警惕就是极月最头痛的问题了。不能不反抗,又不能反抗得太明显或是太隐讳,即要让他发现,却又不能让他怀疑。不过最最麻烦的一点是,他没想到无夜从一开始就捆住了自己的双手,他还没有学会怎么用脚施针,所以为了哄无夜解开自己,颇废了一番功夫。
"不可能...你的银针我都收走了,你不可能...."无夜喃喃道。
极月懒洋洋一笑,看向窗前:"永远不要小瞧你的敌人。"
顺着极月的目光看去,无夜看见窗前桌上摆着一小截青黄的竹筒,顿时恍然大悟,早前下午的时候,暗卫曾提及极月晚上要吃竹筒饭。因为这段时间极月总是能想到些稀奇古怪的美食食谱,偶尔也会送些来于自己享用,因此并未放在心上。谁知却被他算计了去。
原来,极月隐忍示弱了大半个晚上,是一直在寻找自己完全放松戒心的瞬间。
不甘心!明明已经意乱情迷,居然是在算计!
"你刚刚明明也很享受的嘛..."无夜满腔欲火,之前被极月少有的热情点燃的欲望得不到疏解,不甘心得只想一逞口舌之能。
极月只想脱身,本不欲与他计较,听他一说,顿时火大,眼珠一转,冷笑着从地上无夜的衣服里摸出几个瓶子,全部拿到无夜面前,一边自言自语。
"大家要礼尚往来嘛,你请兄弟我吃东西,小弟又怎么能不回礼呢?"皱皱眉头,"哎哟,不过兄弟我天生愚钝,分不出哪个才是补药,干脆陛下就都笑纳了吧!"
说罢,不理会无夜愕然的神情,一把抓起无夜的下巴,每瓶倒出几颗塞进无夜的嘴里,再抬起他的下巴,确认他吞了下去。不得不说,由于经常被别人用这种方法灌药,现在极月也可以轻车熟路地反用在别人身上,一气呵成,毫无障碍。
如果这里面有毒药,无夜,你就自求多福吧。
光看无夜此刻的表情--极月有理由相信,刚才的药都不是什么好药。
默哀三秒钟。
看着无夜越来越红的脸色,极月语重心长的教育:"下次记得,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财经社区汽车社区军事社区文学社区社会社区娱乐社区游戏社区个人空间西陆首页-> 论坛-> 文学-> 综合-> *~完结库~*[][会员模式]极月无双(穿越时空)————焦糖布丁[下][楼主] 作者:自由版工 发表时间:2008/02/05 19:51收藏 修改 加精 置顶 锁定 标题 来源 删除点击:11224次[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欺君犯上
无夜沉默一会儿,低头用暗哑的声音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极月呆了一下,思索几秒:"恭喜你答对了。"
见无夜突然抬起头来用混和了希冀和绝望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一动。
"夜,我们定个协议如何?你让我离开,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我们以后还是好兄弟。"
"狗咬了一口?兄弟?"无夜有些呆呆的。
极月很权威的点头,如果能说服无夜,让自己顺利离开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至于兄弟什么的...也有很多兄弟是老死不相往来,也有很多是见面就要打要杀,誓不两立的。
只要自己能离开这里...
"只是兄弟?"
"好兄弟。"极月纠正。
"你--你是真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做?"无夜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在这一点上,与其说极月不懂,不如说是他不愿去想,总觉得有些事情说破了,就无法回头了。也许在他心里,只有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是天经地义的。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人和事超出自己的理解范围,而自己还没完全准备好去理解的时候,极月只好选择逃避了。
沉吟一下,极月开口道:"男欢女爱嘛,这个我也明白。不过再怎么着,你也应该先征求我的意见啊?这是基本尊重?未经别人同意便强来,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那--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强迫你,如何?"
极月摇摇头:"夜,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有兴趣,不过再大的兴趣也不会超过三个月。何况我没这个意思,你后宫有那么多美人妃子,还怕找不到合适的?如果你真喜欢男人,收几个男妃子也就是了。燕瘦环肥,其实灯一吹衣服一脱,还不就是那样!也许看起来是九十九盘不同的菜,其实尝起来都一个味道。既然如此,何苦还跟我耗着?"
极月绞尽脑汁希望能够和平演化,连一千零一夜都翻出来了,这个关于‘菜'的典故曾经成功的说服过亚伯拉汗,原本以为也能够同样轻松摆平啸天无夜的,谁知他却越听眼神越犀利,如果不是动弹不得,极月怀疑他是不是会直接扑上来咬死自己。
头痛啊。
"你--"无夜眼神变来变去,最终化为无奈,"如果能放得下,我早就放下了。你真以为是谁我都会要?"苦笑一下,"你啊,就是这样,没心没肺!我这么做,还不是你逼的!"
极月不敢相信:"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没见过这样歪曲事实的。
"我会学着尊重你,但你必须呆在我身边!"
极月咬牙,这还叫尊重?
"无夜,你到底明不明白?感情是双方的事情,你用药想让我低头,就算我求了你又怎样?我不会为我的选择而羞愧,我只是选择对我伤害最小的事情,只是保护我自己而已。如果你认为这样就可以打击我的自尊,实在是错的离谱!还是你认为,和你发生关系了,被你强上了,我就会犯贱到去喜欢你?不管是什么时代,弓虽暴都是最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强Jian犯是在监狱里都是最被鄙视的!"
看着无夜怔仲的表情,极月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继续发泄。
"相反的,我只会更加鄙视你,连人心都征服不了,只会用卑鄙的手段,只能算人渣!不!连人渣都不如!还谈什么齐家,治国,平天下?!"
"齐家,治国,平天下...."无夜喃喃道,有些失神。
"有本事就用你的人格魅力去征服别人啊!有本事的话,就算你不用药,也会有人争先恐后的想爬上你的床!"
(极月。。你是在发泄,还是在训练一个万人迷花花公子?)
叹口气,极月发泄够了,没有忘记离开这里才是自己目前的首要任务,不理会无夜呆滞的表情,俯身从地上拾起一件外袍披在无夜身上,看来还是只能靠自己了。
以无夜的功力,自己的竹针制不了他太久,不趁着这个时候离开,等他恢复之后,自己的下场恐怕会,很,不,好,看。
极月一把拉起无夜帮他穿衣服,因为心情不好,手上动作自然也算不上温柔。
无夜经过起初的惊讶,愤怒和混乱之后,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看向极月的目光更是诡异得可以,虽然被极月灌了一大堆药,他倒也不太在意。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极月确实是从一开始就在等一个机会,而自己,确实是真的输了,只是--
"刚才的瑃药对你没作用吗?"如果不是自己刚才也吃了同样的药,现在正在欲火焚身,不然他真的要怀疑是不是药是假的。
关于这个问题,就要从极月前世的经历说起了。
所谓瑃药,很多武侠小说往往把瑃药神化,认为中者定是欲火攻心,不管身边是谁都会缠住对方不断的做,可谓淫欲难敌放浪形骸......即使对象是自己的仇人,也可以恬不知耻地说出‘求你,进来'这样的话。极月前世曾做过医院义工,多少也知道一点药品常识,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瑃药要靠‘做'或是‘受'或是‘泄于其内'才能解其药性,大部分中了瑃药的人,最多就是泡泡凉水,或者自己解决几次便可。
从功效看来,瑃药一般都是让人血液流速加快,情绪亢奋,身体变得更敏感罢了。如果一定要分个‘攻'用,或是‘受'用的话,区别应该在‘受'用药中,很有可能除了一般的瑃药之外,还加入了使肌肉松弛,或是意识模糊一类的镇静剂。
清楚了所谓瑃药的原理之后,便不会无休止的神化其作用,极月自然可以毫无障碍得分析眼前形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且知道自己可以利用的时间不多,现代社会的经历,使他的意志力比普通人强一点,但也没达到能够对抗药物的地步,所以必须在药物完全发挥作用之前完成‘越狱'的工作,否则等到意识开始模糊就晚了。
因此听了无夜的问话,极月继续埋头帮他整理衣襟,头也不抬的说:"只是不习惯用下半身思考而已。"
无夜一怔,趁着极月帮他整理背后衣物,与自己身体贴近的瞬间,出手袭上极月的分身,笑到:
"既然你也想要,何必硬撑着,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做下面的那个--唔--!"
极月一拳击中无夜胃部,虽只用了三分力气,但胸骨以下毫无骨骼保护的器官十分脆弱,何况无夜没用内功护体,这一拳,够他受的了。
"白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学得会尊重别人的意志!"
啸天帝痛得冷汗津津,好半天才喘过气来。"我都愿意在下面了,还不算--"
"闭嘴!"
"..."
"我是认真的,你不考虑一下,反正我现在也不会反抗?"
极月一把抓起无夜的衣领,露出牙齿阴森森的冷笑:"陛下,你还是老实一点的好,不要逼我做出弑君的事情!"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现在不杀我,下次你再落在我手里,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极月忍无可忍,从枕头下摸出一根竹针‘唰'地封了啸天帝的哑|茓。
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本是打算给堂堂皇帝留点面子,不过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将外袍草草系好,由于无夜的腰带被极月自己用了,现在他赤祼的身体只披着一件草草系着的外袍,狼狈至极,走光走的随时随地。
极月从无夜的衣服里搜出一把近一尺长的匕首,放在手里掂了掂,走到靠在床头不能动弹的无夜身边,在其手臂上轻轻一拉,鲜血立刻涌出,染红了衣袖。
(注:以下纯熟眼神交流。)
极月惊叹,果真是削铁如泥的宝贝啊!
无夜更是目瞪口呆,你...你...居然拿我试刀?!
极月冷笑,不给你放点血,一会怎么浑水摸鱼!
无夜:你真下得了手!!
极月:下不了手我就不是人养的!
......
最后检查了一次随身物品,极月一把拉起床上手脚都不能动弹的无夜,充当人质,当然,他没忘记征求一下人质的意见。
"陛下,借你身体来开开路。我想你不会介意的噢~"
看见无夜不敢置信的眼神,极月了解地点点头:"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
无夜:......
投鼠忌器
退后一步,仔细端详了一次无夜的造型,似乎不太满意,蹙眉思索了一阵,转身拿过一只毛笔来。
无夜瞪的眼睛都要脱眶了,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极月用沾了墨汁的毛笔在自己嘴唇上方画过。
画毕,极月退后一步,仔细端详,满意的点点头,毛笔一扔,十分轻松地说道:"男爵阁下,我们出发吧!"
无夜:男...爵阁下??
于是,就这样,在无夜惊愕的目光中,极月一把提起他,由于极月比无夜身形略小,也更加瘦弱,想要拎着他走是不太可能的,试了几个方法,都不太成功,只好半搂住无夜的腰,让他半靠在自己肩上,一只胳膊绕过自己的脖子,就像当年和大学室友临别酒会过后,自己送喝得半醉的死党回宿舍一样,当然,如果忽略正搁在无夜脖子上的匕首的话。
一切准备就绪,极月推门而出--
果不其然,一道黑影闪电般从右侧袭来,破空之声接踵而至,极月想也不想就直接将手中的匕首往无夜脖子上压下一分,大有‘我看是你快还是我快'的架势。
这招果然奏效,破空之声稍顿,一阵刀风滑过极月的脖子,而刀刃却停在极月脖子一寸之遥的地方。
朝黑影看去,是老熟人了--无夜的暗影蓝刃,那个和极月从来没有对过盘的侍卫。
极月挑挑秀气的眉毛,摆出一幅你奈我何的模样,而蓝刃则目瞪口呆得看着极月身后的人,连礼数都忘了。
极月非常理解此刻蓝刃的心情,假如有一天你看到一个像高仓健那样冷酷无情高贵自负的铁血硬汉突然有一天在脸上画上木偶剧专用的八字小卷山羊胡子的时候,差不多就能体会到蓝刃此刻的心情了。
极月需要的也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而已。
"刀放下!"极月低喝,"否则我手会发抖。"
蓝刃回过神来,正好看见极月的手‘不小心'一抖,啸天帝脖子上立刻又多了一条血痕,加上之前极月故意在无夜手臂上割的伤口,配合着早已染红的袍袖以及一直顺着手臂滴落的鲜血,谁都不会怀疑这个威胁的真实性。
天子之体,启容亵渎!蓝刃看着极月的眼神已经和看一个死人差不多,勃然而发的杀意铺天盖地,害得极月‘不小心'又抖了一下...
...
一阵僵持,胜负毫无悬念。极月赌得不过是万分之一的机会,而这万分之一的险,却是像蓝刃这样的贴身暗卫绝对不敢冒的。
他们可以再事后把极月抓起来千刀万寡,暴尸荒野,但此刻--
别无选择,上位者的安危是他们存在的唯一理由。
蓝犹豫两秒之后,果断退后一步,松手将刀置于地上。极月伸脚将刀踢开几米,抬头对蓝说道:"带路,去北直门。"
"陛下需要先行包扎。"蓝刃缓缓开口。
极月二话不说,将匕首再压下一分,鲜血顿时染红了啸天帝的前襟,纵使无夜再冷静,也多少因极月出手毫不留情而皱起了眉头。
不过看在贴身暗卫眼里,自然会想到失血过多这方面去,毕竟他们更加关心上位者的安危,再次妥协已成为必然。
蓝刃身形未动,极月突然开口:"蓝刃,如果你想把禁军引来参观你家主子现在的样子--我也不反对!"
光看蓝刃陡然僵直的身影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也对,自己在土匪窝里挟持了土匪头子,恩,这个,基本是又来无回。不过,若是自己挟持的是祼奔中的土匪头子,那么,大概,也许,可能,MAYBE,会让这个土匪头子投鼠忌器,至少为了少在属下面前丢脸,而放弃使用围追堵截的人海战术。
这样,便有机会。
现在手里这个被画成男爵阁下的人可不是土匪头子,只是他的身份更加让人忌惮而已。可以相象,如果被宫中禁军看见了天子这副狼狈像,估计明天宫中就该大换血了。所以,这个赌注比在无夜身上划几道小口子更有说服力。
帝王的尊严有时候,比帝王的生命更为重要。
见暗中部属被说穿,蓝刃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一字一顿道:"司徒极月!你当真不怕背上弑君谋逆之罪?"
极月扁扁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那你可知弑君谋逆之罪当九族连坐,掘坟鞭尸?"
"人多才热闹,黄泉路上好做伴!"
眼前这个人已经孤注一掷了,可叹自己竟然还以为能和他谈条件,蓝刃终于放弃试探,看着极月的眼睛要求承诺:"我可以引你从秘道离开,但若你对皇上不利,蓝刃定将你碎尸万段!"
极月慎重颔首,眼前开始发黑,只能强撑着不露痕迹。
...
黑暗的地道中,只有每隔一段距离石壁上镶嵌着的夜明珠所发出的微弱的线,能让人勉强辨别方向。在蓝刃的带领下,极月挟持着天子一步一步艰难地在地道中前行。
身体越来越热,意识也开始模糊。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喝醉酒却还头脑清醒的经历?明明脑子里什么事都清楚,但是四肢软绵绵得却不听使唤,脚踩在地上却感觉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药物开始起作用了,极月只觉心跳越来越快,耳朵里仿佛听见自己血管中血液奔腾的声音,而自己身上还靠着另外一个同样春心荡漾的罪魁祸首。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呼出的热气直接喷在自己的肩胛之见,渐渐粗重的喘息也刺激着自己随时快要崩断的神经。
如果说这都是吃了那个该死的药物的反应的话,极月只能哀叹自己作茧自缚了。
地道并不长,长明宫本来就靠近北直门,只是这短短的十分钟的路程,让极月觉得比走了几个世纪还长。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不断的告诉自己,还必须隐藏自己越来越短促的呼吸,如果这个时候倒下,如果这个时候倒下...恐怕...满清十大酷刑就向自己招手了。
就是不知道是炮烙还是凌迟。
稍微自嘲一下,有助于集中注意力,保持清醒。
穿过重重交错的秘道,不知何时是个尽头。脚步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摔倒在地,真的...撑不下去了...
就在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一阵沾着湿气的空气迎面吹来,极月顿时精神大振。
在黑暗中摸索的人往往由于绝望而崩溃,明明有时候希望就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却因为看不见听不见而失之交臂。在单调沉闷的地道中,人本来就容易疲惫,再加上极月被药物影响,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一丝微冷的夜风无疑成为了极月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原本已经模糊的神志陡然清醒几分,希望就在前方!
跟随着蓝刃再转过几个弯之后,一块石墙堵住了出口,那湿冷的新鲜空气,便是从缝隙中泄漏出来。蓝刃用手旋转左侧石壁上的一个机关,石墙应声而动,露出一人宽的一条缝隙,外面看上去是堆木柴。
极月侧头不语,蓝刃冷冷开口:"这里是北直门附近的一间柴房,平时没有人守备。放开皇上,蓝刃可以起誓,让你从这里平安离开,绝不出手。"
极月深吸一口气,将身上的人推到蓝刃怀里。蓝刃低声道:"皇上赎罪。"便飞快出手摸上啸天帝的脉门,接着迅速拔除之前极月扎在他风府|茓上的针,接着轻点过啸天帝肩颈上几个|茓道,止住流血。
极月一推开无夜,便慢悠悠得朝洞口走去,倒不是他故作姿态,而是被药物侵袭得神经让他的平衡能力受到很大的挑战,走太快了,只怕会跌到。
推开柴禾。
一路跌跌撞撞。
北直门就在身后--
终于出来了!
但是--
真的走得了么?
帝师东方
极月听见身后的北直门附近开始骚动,很有可能有人‘不小心'惊动了那里的的守备禁军,不过蓝刃倒也并未食言,他确实是放自己‘安全'离开了,只是离开之后是不是再被捉回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算了,反正自己现在的速度和龟速有得一拼,极月没兴趣陪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索性找了颗树干靠着,好整以暇地等着围捕自己的禁军。
火把渐渐聚拢,最终形成一个大圈,大概是得了谁的命令,所有的人并不上前,也没有弓箭上弦,只是远远的将极月整个围起来。
重重包围中,一身白衣的青年狼狈不堪,似乎连站立都有问题,却毫不影响他身上随性安祥的气息,总是被追兵包围,也不见一丝局促。
层层兵士中,步出两个人来,自然是啸天帝和贴身侍卫蓝刃。此刻的啸天帝一席纯黑金线九龙披风在身,早已没有一丝狼狈的样子;大概已经服用过解药,神色如常,看上去仍然是那个高深莫测的帝王,只是极月对无夜太过熟悉,他眉宇间的一抹暗色,和紧紧绷紧的唇线,显示着他此刻处在失控边缘的情绪。
极月叹气,真真是阴魂不散。
还在感叹时运不济,那边蓝刃已然开口:"夜深了,宫外不安全,还请司徒公子随属下返回长明宫。"
极月低笑两声,我好不容易才出来,怎么还让我回去,你当我白痴啊?
依旧是冷硬无情的声音,"公子莫要为难属下,皇上担心公子身体,请公子即刻随属下回宫,属下定当奉上解药。"
一番强词夺理,黑白颠倒,外加明显威胁的话,就快让极月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到底是谁在为难谁'了,想来想去,还是风度要紧,只好暗中翻了个白眼聊以自蔚。
一阵夜风刮过,树林里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在深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极月闭上眼睛倾听,不知不觉露出一个令人目眩的微笑。
站在一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啸天帝突然哑着嗓子低喝:"蓝!"
得到命令,蓝刃足间一点便朝极月急驰而出,弃剑而用掌,朝极月抓过来,看来是不想伤人只想擒人。
极月身形未动,连躲都懒得躲,只懒懒地靠在树干上,闭眼。
蓝刃毕竟是顶尖高手,十分之一秒内,已经从十米开外远掠至极月面前,眼看右手就要袭上极月左肩,却在旁里突然多出一只手!
只这一瞬间陡变,蓝刃微微一愣,没有想到极月会有帮手,不过高手过招,瞬息万变,只这一愣的功夫,他伸出的右手被隔开。蓝刃毕竟是真枪实战里滚出来的经验型选手,瞬间冷静下来,放弃极月,转而朝来人击出一掌,祭出七分力。
来人翻转手腕,毫不犹豫地与蓝刃对了一掌。
一掌过后,蓝刃急退五步,看样子,倒没受内伤。整个过程,从出手--对掌--后退其实只在两秒之内完成,很多远处的禁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个小圈子里,却是尘埃落定。
蓝刃抬头惊讶地看着来人,旁边地啸天帝也忍不住露出微微诧异的表情。
来人也不管他们,回头对着这才睁开眼睛的极月,开口抱怨:"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记错时间了。"
极月嘿嘿一笑:"抱歉,遇到点麻烦,耽搁了一下。"好大的麻烦啊...差点整死我...
那人这才回头看下啸天帝,月光下,苍颜盛雪,桀骜不逊。
"原来是东方先生。"无夜稍微惊讶过后,立刻镇静下来,"分别数载,先生可好?"
"托皇上的福,东方一切都好。"东方微笑行礼,却不是臣下对君王的跪拜礼仪,而是寻常百姓用的拱手礼。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先生此次到访,所谓何事?"
东方回头,看了靠在树干上一头雾水,却正饶有兴趣研究他们对话的极月一眼,突然伸手将极月抓过搂在怀里。
极月本是由于脱力才靠在树干上休息,所以当东方突然出手将他抓进怀里的时候,连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当然,此刻他也没想过要反抗,毕竟他是自己半个师父,绝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一手将极月轻轻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也不闲着,顺着腰线往上摸去,极月只静静靠在他身上任其所为。
手里不闲,东方看着啸天帝做无奈状:"皇上莫怪,微臣此次只是来赴友人之约,并无他意。"
"赴约?"啸天帝平静无波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极月因为背对着他,看不清他此刻的面部表情。
东方一边摸索,一边皱眉,在摸到极月胸口的时候,顺手将Сhā在他檀中|茓上的竹针拔去,失去竹针的控制,极月脚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地软倒在东方怀里。从四肢百骸上蔓延开来的疼痛,连带着四周几个重要的经脉也痛了起来,像是被钝刀刮着,整个身子酸麻无比,像是被无数钢针刺着,喘不过气来,连握紧拳头的力气也找不到了。
东方微叹,这人真是太乱来了。
这边极月已经痛到失去知觉,那边啸天帝身边五米之内已经快形成一个小型风暴中心。
"先生可是忘了对先帝的承诺--"语气隐隐透着不善,却又带着几分隐忍的味道。
东方顺手将极月的头按在自己的肩颈处,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抬头看着啸天帝道:
"皇上既然垂问,微臣不敢欺瞒,臣确实承诺先帝绝不涉足皇家事务,不入王都,但微臣与司徒家二公子早有约定,当以八月仲秋之时,人约北门之外,算来只是微臣私事,并不算违背诺言,皇上若是真要怪罪下来,东方一力承担便是。"
啸天无夜突然沉默了,只是定定看着倒在东方身上不能动弹的极月,脸上朱红的情潮被苍白的雪颜代替,虽是投怀送抱的样子,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此刻的极月连勾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眼中神色忽明忽暗,啸天无夜似在隐忍,漆黑的眸子中竟是异样幽深,只片刻时间,帝王微皱的眉头忽然打开,温和的对着陷阱中的两人说道:
"既是先生私事,自然不算违背誓约,何况先生与无夜也有师生之宜,照理无夜还得称先生一声‘太傅',岂有拦阻之理。"
说罢当真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蓝刃挥手让退一干禁军,自己也退后三步立在啸天帝身后。
无夜既而微笑着说,"只是...先生这位友人也与朕有过约定,还请先生能将他留下,以全当日之诺。"
东方低头状似询问,"小月,皇上说得可是事实?"
极月意识早已模糊不清,但也勉强能听得见他们在说什么,见东方询问自己,便努力抬起手臂像扇蚊子一样扇扇。
啸天帝看着极月下意识的拒绝动作,脸上不喜不怒,任谁也看不出端倪。可曾做过帝师的东方却看得分明,这下他恐怕是真火了。
啸天无夜从小便是作为储君抚养,虽说十岁遭逢变故,但在他离宫独居的几年里无时无刻不在修习帝王之道。
帝王之道,贵在圆融。
事事当从全局着眼,不计较一城一池之得失,处事须得清明圆和,以天下大局为重。常常须得抑止人性中的狠,狂,险,戾,怯,喜,哀,贪,凡大事皆以治国之道为准,方可成就一代明主。
东方作为帝师的几年中,眼看着啸天无夜从张狂少年长成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君王。特别是从登基这两年来他肃清朝堂的举动看来,早已是将剑走偏峰的险与狠都测算无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眼前这个人,是怎样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如果一旦放下‘帝王'的枷锁,任性而为时,谁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极月,你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那啸天帝沉思一阵,忽而展眉一笑,向东方深施一礼。
"这约定恐怕是学生误会了。即使误会,学生绝无阻拦先生之理,得罪之处,还请先生不要和学生计较。"
东方注意到此刻啸天帝自称‘学生'而非‘朕',知他这次是甘愿做出让步,回礼后正打算离开,却听得他既而开口道。
"极月就劳烦先生代为照料了,还请先生转告,君子一诺千金,他今日先失约与学生在先,来日学生定当加倍向他讨还。"
语调仍是不喜不怒恭恭敬敬,礼数也极为周全,说出的话却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令人为之心惊胆颤的话轻轻松松便脱口而出。
东方脸色微变,低头看看意识昏昏沉沉的极月,这小子对外界赤祼祼的威胁毫无知觉,浑然不知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只得无奈一笑。
"臣,定当转告。"
...
目送东方抱着极月离开的身影,啸天帝兀自立在原地不动,眸色深沉,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一旁蓝刃上前几步,护在帝王左右。
啸天帝拢拢披风,抚摸着襟口金线刺绣,自顾轻叹道:
"司徒极月啊司徒极月,你行事还真不计后果呢。劫天牢,犯天威,挟持天子,以下犯上,出尔反尔,欺君罔上...随便哪一项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呵。"
从一开始就‘你'啊‘我'的,从来没把朕当作皇帝看待...
吟罢,低声问道:"蓝,你说朕当如何处置他呢?"
蓝刃毫不犹豫地开口:"当诛。"
啸天帝仍旧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微微叹息:"杀他...朕可舍不得。"又似说给自己去听。
蓝刃憋了半天,终是忍不住:"皇上为何方才放公子离开?"
"朕何尝不想留下他。"啸天帝闭上眼,竟是疲惫无比的声音。
"只是若真强留下他,这人怕是又要想出什么方法逃跑。朕倒是不怕他折腾,只是不忍再看他伤害自己。这样即便留下,恐怕明天就是一具尸体了。你方才没见他已经只剩半条命了么。"
极月啊,你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呐,连自己都算进去了...
你难道不知道,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想得到!若之前只是对你有兴起,想把你留在身边,如今看来,已是势在必得。
蓝刃察觉主子的心思,立即问道:"属下即刻去追回太傅与公子。"
啸天帝挑眉:"若是太傅不肯,你当如何?"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在所不惜。"
啸天帝呵呵一笑,突而眸中寒光闪过,冰封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若朕知道有人伤了他,定叫他有死无生!所以..."
冷冷瞥了眼身后的人影。"蓝,别自作聪明。"
...
攻防之战(H)
东方这边,抱着极月狂奔出约五里路后,闪入北郊一处别庄,虽说是庄园,却似早已弃置不用,连个灯火都没有。
一路奔波,极月的神志已经渐渐回复,只是浑身仍然脱力而已,方才因痛苦被压抑下去的情yu渐渐复苏,身体开始燥热起来。极月低喘一声,问道:"你有没有解药?"
东方沿着长廊疾走,一边回答道:"出来的匆忙,没带在身上。况且你现在经脉耗损,不易用药物压制。"
极月转转眼珠,"这附近可有青楼妓院?"
感觉搂住自己的手臂突然一紧,极月哀叫一声,却见东方暧昧不明的眼睛看着自己,只得也同样还以一个有些疑惑目光。
头上的人微叹一声,几不可闻,极月心中一动,还来不及细作思量,便听那人幽幽说道:"小月,此刻即便是扔个女人给你,你有力气去抱她么?"
极月努力用所剩无几的理智思考,眼前的状况是:
一,没有解药,只能发泄or硬撑;
二,硬撑有损健康,说不定会因海绵体充血时间过长而造成今后不举,划不来;
三,四肢无力,抱不动女人,只能等女人来抱自己(?);
四,这个是极月最担心的问题,这里也许没有前世令人闻风丧胆的后天免疫缺乏症,不过保不准就有什么梅毒淋病尖锐湿疣的,自己向来洁身自好,这个险是绝对不肯去冒的;
想来想去,极月只能可怜兮兮地看向东方,正巧某人有心怀不轨地看向极月。
目光交会,两人各怀鬼胎。
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欲望,于是彼此心照不宣地嘿嘿一笑。
一只小狐狸,一只老狐狸。
一场攻防拉锯战,正式拉开序幕。
可惜实力悬殊,完全不是一个等量级别。
被放置在床榻之上,身后潮湿冰冷的触感让极月略感不适,东方略带歉意的声音适时响起,"小月,你将就一下,我长年不在,下人每月才来打扫一次,床褥被套还算干净,有些潮气在所难免。"
极月‘唔'了一声表示理解,欲火在奔腾,身体里面燥动的欲望让他把一切不相干的事情全部抛在脑后,既然已经决定了,便没必要忸怩作态,只是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应该先找个女人体验一下。
东方也跟着上床,将极月置于身下,意图非常明显。
极月只来得及抽空哀悼一秒钟,浮想联翩的思绪立刻被东方的动作打断,修长的手指正在如同抽丝拨茧般将方才才穿好的衣物一一解开,一个不留神,腰带便已经躺在地上了。
眼前的状况不太妙呵......极月转转眼珠,开始动歪脑筋。
"刚才听无夜叫你‘太傅'?"虽然是半昏迷,该听得倒也没落下,不过啸天帝威胁的话倒是自动被过虑掉了。
这是极月的风格,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早先,皇上还是太子,我曾在他隐居时教导过他四五年。"
外衣除下。
"你不是极星的师父么?怎么又变成皇帝的老师了?你明明不老,为什么号称‘天罡老人'呢?"极月隐约记得曾听说过极星师父的名号。
狼爪伸向中衣。
"两回事,天罡老人是我师父,极星拜入师门是在我开始教导啸天无夜之后,若真算起来当今皇上还得称他一声师叔,所以为了照顾皇上的面子,表面上极星尊我为师,实是随我师父学艺,极星称我师父是按照辈分算的。"
中衣除下。
"那说起来,你实际上是我弟弟的师兄?"
"正是如此。"手摸向里衣襟口。
"等等,"极月按住正在掀开里衣的手,"还有你说的对先帝的什么承诺..."
还没说完,便听东方沙哑而略带郁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呵呵,我总算有点明白啸天无夜那小子的心情了。"语气中竟是无限理解与同情。
极月难为情的嘿嘿两声,被看穿了。
这时东方反而坐起身来,也一把将极月拉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小月,我不想强迫你,若你不想,直接告诉我便是。"
极月默,不是我不想,是怕你不想。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极月咬咬牙,突然朝东方靠过去,在东方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将自己的嘴唇牢牢地贴在那人的唇上。
淡淡的松香,顺着微凉的唇瓣,一丝丝的浸润开来,眷恋的萦绕在唇齿间,煽动起更强烈的欲望。呆愣只是一瞬见,回应自己的便是更为狂暴的唇齿纠缠,舌头摩擦着舌头,牙齿碰撞着牙齿,上颚被一一舔过。极月微微诧异,想不到看似温雅的东方,那个有些许缥缈之气的世外之人,竟然有这样热情的一面,来不及多想,又陷入新一轮的意乱情迷中。
察觉到东方的手探入自己的衣襟,沿着锁骨胸膛慢慢滑下,极月心有不甘,也抬手开始撕扯对方的衣物。黑暗中似乎听见东方呼吸渐渐粗重,极月总算找回一点平衡,愈加卖力的与东方的衣物搏斗。
东方见极月撕扯了半天,连根腰带都没扯开,只好放开极月,自己脱衣服。极月眼巴巴地守在一边,像等着小红帽洗白白的狼外婆,来不及等东方全部脱完,便‘嗷呜'一声扑向对方,用身体的重量将东方压倒,将头埋在他的肩颈处啃咬。
虽然脱力,不过牙齿嗜咬的力量不可小觑,极月之前几乎可以算没有经验(被无夜点|茓H的那次不算),也不知道如何控制力道,锁骨本是脆弱之地,稍微用力就会很疼。
东方被他压在下面,反手搂着极月的腰肢,哑着嗓子说:"小月,轻点儿,你想咬死我么?"
极月听罢,尴尬一笑,十分受教地该咬为舔,细细的东方肩膀胸膛上流连忘返,手也从东方的胸膛滑到他的腿间,扶住早已肿胀起来的地方,抬头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东方,问道:"可以么?"
那眼神,三分狂乱,三分清澈,三分迷惑,还有一分好奇。
让人如何拒绝。
东方宠腻地看着极月,并不说话,只是顺从地分开了自己的双腿。
极月欢叫一声,再次扑上去,吻住东方,伸出舌头与其纠缠,身子也挤进东方的腿间,扶住自己早已肿胀不堪的欲望,在药物的作用下,极月的身体分外敏感,只是亲吻和触摸,已经让铃口处分泌出了晶莹的粘液,急切着想要发泄,有些不管不顾地寻找着入口。
身下的人闷哼了一声,无奈道:"小月,你这样进不去的。"
极月都快哭了,只好抬头问:"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东方看着因为做不成而眼泪汪汪的极月,有些哭笑不得,干脆起身从刚才脱下的衣物里拿出一个瓶子。
--极月默,开始怀疑这家伙早有打算。
为什么解药忘了,这个东西没忘?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一把抢过瓶子,粗声粗气地嚷道:"你躺好!"一边用手指挖出一大块油脂状,散发着梅花香味的药膏胡乱的抹在身下人的|茓口。
那样子,简直就是一只急色鬼。
东方知道极月服了瑃药,能在这个时候保持一丝清明,还顾虑不要弄伤自己,已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了,也不抱怨,只是努力放松了身子任极月为所欲为。
草草抹完药膏,极月便迫不及待地趴在东方身上,用自己的欲望抵在微微张开的|茓口,顶入--
很明显,极月不是个称职的小攻,前戏工作基本没做,即便有药膏的润滑,这样生涩的进入也让身下的人吃尽了苦头,所幸,极月充血肿胀的部位还不算太让人难以接受(简单来说,尺寸不大),在东方的极力配合下,总是是完成了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结合的瞬间,极月满足得发出赞叹,只觉自己分身上方最为敏感的地方被一一刮过,一阵酥麻的感觉直冲后脑,浑身一个哆嗦,差点便精关不守,拼命咬紧了牙才没出丑,感觉分身被丝绒般柔软的地方包裹着,挤压着,那个地方本来就温度偏高,暖暖的陷于其中,再加上那里本能的排斥反应,就像有一张小嘴在吮吸一般。
极月叹息,怨不得别人总是想压倒自己,原来个中滋味竟是如此之好。
喘息了一阵,极月再不能忍耐,稍微抽出一点,箍着东方精瘦的腰身再次顶入,开始品尝这消魂蚀骨的美妙滋味。
向来清心寡欲的极月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刺激击倒了,新鲜、刺激、激烈,背德,这种纠缠非同一般。
越是禁忌,便越是兴奋。
有节奏的动作越来越快,身下的人也无怨无悔的配合着抬起腰身,甚至开始收缩那火热的内壁,极月敏感到不行的身子如何受得了这般挑逗,腰肢一阵颤抖,终于低喝一声释放出来。
释放出来的极月虚脱的伏在东方身上,喘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从东方身体里面慢慢退了出来。
发泄过后的极月像小猫一样满足的贴在东方胸口,懒懒的,听着有力的心跳,手指在他结实的胸上滑过,发现那手感竟是出奇的好,暗地里悄悄比较这女人和男人的不同,东方和自己同样属于瘦削型的,不过相比之下,自己只能算瘦弱,而东方匀称的肌理在肌肤下蕴涵着强悍的力量。
...
放纵结合(H)
气氛很是恬静亲昵,极月懒洋洋地趴伏在东方身上,头埋在对方肩颈之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划过眼前隆起的肌肉,感受那光滑的皮肤下蕴含的力量。
环在极月背上的手臂也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汗津津的腰身,由上而下,像是安抚一只正在打瞌睡的小猫,极月舒服地发出‘咕哝'声,头也跟着蹭来蹭去。
他本就脱力,之所以能成功压倒东方,除了被瑃药激发出来的潜力之外,全靠东方的无偿配合,几乎可以说是帮他做的。现在极月的神智开始慢慢模糊,一点也没察觉到身下的人渐渐粗重的呼吸。
等他有所察觉时,对方的手指已经顺着他的腰线,滑到了尾骨下面的缝隙。
极月心中大惊,刚要抬起身来,却被对方更快的按住后背,趴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勉强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东方的眼睛。
欲火冲天。
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个天旋地转,极月便被东方翻身将压在身下,只来得及闷哼一声。
东方并不着急,只是安抚性质的覆上极月的嘴唇,深入他的口中吸吮着他有些无力的舌。直吻得极月自然地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身下轻轻扭动着。
极月本来就体力不济,手软脚软,加上刚才的情事,早就缓不过气来,因此在被压住后只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便放弃抵抗,看上去几乎是难得的顺从。
东方趁着极月放松警惕的时候,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整个人滑进他的腿间。极月震惊,呆呆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憋了半天,终于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问完,他自己也快要找块豆腐撞死,这种明知故问的事情,自己问得实在问得有够蠢的。
自己也是男人,何况刚刚还在这个人身上发泄过一次,他再怎么糊涂,也清楚现在摩擦在自己大腿内侧的是什么东西。
"小月,你可真是用过了就扔啊。" 东方看起来无限委屈。
委屈?
"那叫过了河就拆桥..."极月小小地纠正了一下,立刻醒悟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解释,"我...哪有..."
东方挑眉,恶意的用自己的欲望顶了顶极月,"过河拆桥--这个形容倒是贴切,我记得刚才有人倒是舒服了,可是却没管别人的感受吧。"
极月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好像...似乎...也许...可能...大概...确实是没照顾到东方的感受,只顾自己爽不爽...
傻笑两声,极月开始装傻,"我好累..."
东方宠腻地看着他,说道:"没关系,你乖乖躺着就好。"
极月:"你..是我师父..."只好出杀手锏。
"那小月方才可有想到我是你师父?"东方不动声色的把球踢回去。
够狠!姜还是老的辣!
"小月方才对我做那些事的时候,我可有说不?"现在角色互换,东方看起来像是正在引诱小红帽的狼外婆,真是风水轮流转。
极月总算有点明白了,自己算是遭了东方的道儿了,之前东方肯让自己为所欲为,就是为了断了自己的后路,现在自己是吃人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完全没有反对的立场。说什他么?刚才人家已经让自己爽了,现在就算是礼尚往来也应该让他做回来。
一时不察,满盘皆输。
用下半身思考果然误事。
极月吃鳖,一时答不上来,不过还打算继续顽抗,眼珠转了又转,不太听话的脑子努力运作起来。
却听东方暗哑而感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小月如果再想不到借口的话,那为师就..."意图无限明显。
"等等..."极月连忙阻止,突然一手拂向东方的后背,东方想也不想便一手捉住极月的毛手,咧嘴阴恻恻地笑到:"小月,你这是想干什么?"
被东方捉住的手里,指间捏着一只竹针!那是极月最后一根藏起来的的针。
被现场捉包,极月只好讪讪傻笑,心虚不已地解释道:"条件反射...条件反射而已..."
又是一声叹息,东方幽幽的声音传入鼓膜。z
"小月,我不想强迫你,若你不肯,我决不愿勉强于你。既然如此,你好好休息吧,今天你也很累了。"说罢便要起身着衣。
极月听他叹气,便已经心中有愧,只是仍在负隅顽抗而已,此刻听他这番话一说,立刻把自己定位在--自私自利始乱终弃毫无人性不顾兄弟道义不顾别人感受只管自己享乐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
瞬间丢盔弃甲,一溃千里。
极月伸手抓住东方正待离开的肩膀,咬咬牙,将他拉向自己,吻住。
...
有些事情一旦起了头,便很难再中止。
不知道再这激缠的吻里,是谁更占了先机,是谁掌握了主动权,只知道彼此都将论理教条抛到脑后,彻底放任身心沉沦在一波一波永无止境的欲海里。
极月虽然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但那又怎么样?
人生何处不算计!
做人,太累。
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
让自己的舌头温柔地缠上对方的,双手第一次不带任何目的地环上对方的脊背,无怨无悔地打开自己的身体。
臣服。
微凉的药膏顺着手指被送进自己的身体,极月仰起头微微呻吟,更加努力的放松自己,去适应,只觉得被对方手指进出的部位好似融化了一般,扭动地想要更多。
一滴水渍滴在自己脸上,极月睁眼,却是看见东方汗结于眉,带着性欲的邪美与隐忍,终是于心不忍,支起上身吸上对方胸前的暗色。
东方倒抽一口冷气,咬牙叫道:"你---"得到的回答却是对方恶意的噬咬。
再忍得住就不是男人!
一把将极月压回床上,将自己勃发的欲望抵在湿润的|茓口,几乎能感觉到那湿热之地竟自一张一合地自行吮吸着自己欲望的尖端。
一寸一寸的地慢慢前进,即是温柔的体恤,又是无情的折磨,双手按住身下人的肩膀,让他即挣不动,也逃不开,让他清晰无比的感知到,自己正在一寸一寸的占有他!完全结合的一瞬间,才想起一口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憋在胸间,忘了吐出来,差点窒息,东方感受着身下人火热的紧窒,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极月因为激痛想要弓起身子,却应肩膀被按住而无法动弹,只能仰起头颅,从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呻吟。却成功的让东方刚刚勉强铸建起来的半分理智轰然坍塌,本来还想让他多适应一下,此刻却怎么也管不住自己勃发的欲望,在稍微退出一点之后,便用力向前一顶,开始了一波又一波,似乎永无休止的激烈冲撞。
极月性子本来就冷清,纵使在欲海里几欲失去理智,也不肯任由自己放声尖叫,许是之前对性事有些许排斥,总是下意识的止住自己呻吟的冲动,但被激烈撞击着的身体如何能安静听话,气息余悸于胸,在几乎将自己撞得七零八落的冲击下,控制不住的从喉咙溢出,却被主人死死遏制在喉间,只得在他喘息的瞬间,不小心溢出破碎的不成调子的音符。
却成为世上最好的催|情剂。
察觉到身下的人快要跟不上自己的节奏,东方将双手从极月肩头移开,改为掐住他的腰,让他更为贴近自己。
极月的腰被握在东方手里,后背几乎悬空,只有肩颈着床,双腿只能挂在东方区起的臂弯,无力环上他的腰。
身体好像快要融化一般,在最初的激痛渐渐淡去,身体变得越来越热,也越来越敏感,一股突如其来的快感冲上脑门,身体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痉挛着,收缩着,一次一次承受东方的进入,又一次一次挽留他的离开。
东方越来越快意的喘息,与极月越来越无法抑止的呻吟,交织在一起。
在一次比一次更重,一次比一次更激烈的进入中,身心都已交付出来,只愿一同沉沦。
越是痛苦,越是快乐;越是快乐,越痛苦。
激|情迸发的瞬间,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
...
喘息良久,极月仍然没能回过神来,东方就着进入的姿势,趴伏在极月身上,一呼一吸,一样的频率。
抬起身,东方用手指刮去极月脸上的汗水,看着身下人有些失去焦距的眼神,心疼不已。极月白皙的身体,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粉红颜色,柔顺的姿态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只是想着,又是一阵激动。
"你!"原本躺着休息的极月突然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不为别的,只因他察觉停留在自己身体里的那个部分似乎又硬了。
"不要--"极月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力气,突然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去。
分离的一瞬间,彼此都清晰地感觉到了彼此之间每一点细微的磨擦,如同羽毛般轻柔的抚慰过彼此,禁不住都呻吟起来。
有一个词,叫擦枪走火。
来不及逃离,极月便被东方抓住脚踝,拖回来,重新压在身下,有了之前留在极月身体里面液体的帮助,重新肿胀的欲望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长驱直入。
极月差点忍不住尖叫出声,一边和自己的同时烧起来的欲望做斗争,一边出手抓住东方的肩头,开口哀求:"不要了--"
换来东方略带歉意的声音:"对不起,让我再要一次好不好?"
虽然是抱歉的语气,可是行动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几次象征性的抚慰之后,便是越来越激烈的撞击,将极月来不及说出口的拒绝全部撞得粉碎,只能无助的发出不成调子的声音。
知道极月已经没有体力了,东方想就此作罢,可惜自己的身体还没有要够,心疼的看着极月喘息不已的样子,伸手抚摸上了他半起的欲望。
极月整个身子一弹,忍不住得颤抖着。
"东方...别..."
"..."
"唔..."
...
月亮羞得钻进云彩里去,实在不忍心再看北郊别庄里的‘悲惨世界'。
极月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到底是谁中了瑃药...
不过一夜
恩,这叫什么来者?
春宵苦短?美人消魂?牡丹花下?不过--
谁才是昨晚那朵花呢?
极月睁开眼睛之后,便展开了对于昨晚事件严肃而深入的思考与探讨,批评与反批评。
在他情绪混乱时候,用强迫思维的方法,可以有效的让他冷静下来,万试万灵。
--事情到底是怎么起头的呢?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失控的做到了最后呢?一晚的放纵会不会对自己今后的人生造成影响呢?会不会让他偏离了人生原来的轨迹?这种程度的偏离应该采取什么方法来矫正?
思考了半天之后,他很悲哀的发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头脑,居然已经根本上形势的发展了。
最后所有的问题,都会聚一个--自己到底要不要为昨天上了东方的事情负责呢?
这是极月从前世就带来的BT思维模式,他不在乎别人欠他的,但他不喜欢欠别人的情,情债难偿,最难消受美人恩,也不喜欢和别人扯上什么关系,那是一种负累。一个人多好,消遥又自在。
速食爱情时代,男男女女上床多为寂寞,相互依偎,才知自己也同样被别人需要着。太阳出来,朝露散去,穿上衣服,谁又还认得出谁,谁又还想得起谁?
肉体的愉悦,并不代表什么。
─夜情而已,见不得光的。
极月是典型得爱情悲观主义者,无法投入,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一段爱情。
人类有原罪,无法自救。
...
唉,到底要不要负责呢?
不知道东方会不会当昨晚的事情没发生过呢?--某人开始第一千零一次鸵鸟。
有人说,天真是种罪过。
果真不假。
一遇到感情的事情,极月立刻把自己防得滴水不漏,心如顽石,任谁也无法前进一步。
...
聪明如东方如何看不出极月的心思,原本也不指望极月会要自己负责,不过当他抬出‘因为昨夜你上了我,所以应该对我负责'这个原本就准备好的筹码的时候--
极月语重心长得拍拍东方的肩膀。"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
"......"东方无比认真得研究了一遍极月的眼神,有些不太确定。"你不会当作昨晚...."
极月很讲义气地点头。"没错!我已经把昨晚的事当作是被疯狗咬了一口了!"
"......"
"所以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怎么样?够哥们吧!?"
"......"我只想掐死你....
可怜的东方,欲人不淑。
呜乎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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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郊别庄不能再呆下去了,东方有誓约的限制,这次违约入王都,已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幸亏啸天帝没有当场发难,极月伤情稳定下来之后,无论如何也得马上离开。
可是极月却死都不肯同他回去,东方无奈,知道这家伙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顽固的像块石头,若是真打定了主意不肯回去,就算打晕他绑回去,他也会跑--啸天无夜那边不就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算了,看来自己还任重而道远,东方终于忍住了掐死某人的冲动,免不了再为啸天无夜掬一把同情的泪水,生出英雄惜英雄的感情来。
...
东方离开时感到很憋屈,而此刻极月更憋屈,不为别的,只为他在东方离去之后才回过神来,想起忘了在东方走前搜刮个百儿八十两的银子,或者要个玉佩金牌什么的好换钱。现在自己又是身无分文,这可如何是好!
算什么师父?连生活费都舍不得给!
正在用浮空掠影之术赶路的某人脚下一个趔趄,连忙稳住身形,只觉背上一阵恶寒,心里奇怪道,谁在念叨我?摇摇头,继续马不停蹄地往君山赶去。
浑然不知自己刚刚差点被某人勒索分手费。
极月还在郁闷,一个人却自己找上门来。
一个女子。
看着眼前来人,极月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疲惫不堪。"你怎么来了?"
来人站在门口欲进不进,红唇轻咬,欲诉还羞。
"公子..."
叹了口气,极月终是不忍美人为难。"彩芹,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进来吧。"
彩芹应了声,低头进门。
极月好笑地看她低头不说话,只好自己先开口了。"怎么?你是来请我回去的么?怎么来都来了,反倒不说话了?"
彩芹嗖得抬头,眼睛里尽是歉意。"彩芹对不起公子...公子要打要罚,彩芹心甘情愿。彩芹此次前来并非为难公子,只求公子能把彩芹留在身边,做个粗使丫头。"说罢已是泫然欲泣。
头痛地抚了抚额头,极月没办法对美人狠心,咳,美人就是有犯错的资本啊。"是皇上让你来监视我的么?"
"公子!"彩芹突然跪下,倒把极月吓了一跳。"公子既然责问,彩芹不敢有所欺瞒,确是皇上遣奴婢前来。但皇上只说公子有伤在身,又是孤身一人,总得有个人照料左右。奴婢曾在宫中有幸服侍公子数月,这才遣奴婢前来,决非为了监视公子。"
极月只看着彩芹的头顶,不言不语,也不知做合打算。
沉默良久,极月细不可闻得叹了口气。
"我是该叫你彩芹呢?还是--弱水?"
留君不住
"公子,你!"彩芹,恩,或者现在应该叫她弱水惊讶的抬头。
极月只是好笑的看着她,终于找回了一点平衡。
"公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叹气,极月发现今天叹的气比以前两年时间叹的气都多,可见美人的影响是无可比拟的。
"我一直不相信弱水会害我,但也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极月垂眉沉思。"自我当日进了院子之后,便一直觉得古怪,弱水素来早眠,为何当日却是深夜依然没有休息。我故意在屋外站了一阵子,果然是弱水先一步发现为夫!"说罢一笑,却有些黯然。
"进屋之后,茶水正热,怎么看都是在等人,所以,娘子怕是一早就知道为夫会来吧?"
弱水低头不语。
"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送了信给我,为夫会来也是应该。只是不知为何,自一开始,就硬要为夫喝那杯茶呢?"
极月摸摸鼻子,似乎很是疑惑。"没错,那茶叶是我最喜爱的瓜片,泡茶的水也是我最爱的滚水,可弱水似乎不知道,为夫向来晚间难以入睡,所以晚饭过后便不再喝茶。"
弱水的双肩有些颤抖。
"因此在你发现为夫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喝下那被茶的时候,有些着急了吧?急得连为夫都看出你的眼睛一直在茶杯上打转。"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啊,极月弯起一个笑容。"所以为夫只好用尽一切办法来感动娘子你啦!"
"公子..."
再次叹了口气,极月幽然道:"弱水,你可知道,我当日所说的话,很大程度上确是为情势所迫,但--那句想带你一起离开,从此相伴不离不弃的誓言,是真心的。"
"公子..."声音几不成调。
"你我相交虽短,我却知你看似柔软,实则坚强,当你是个知己。人生能有几个知己,若是真能与你畅游天下也是美事一桩。只是...你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
可叹,世事弄人。
跪着的女孩已经泣不成声,极月不忍美人难过,还是起身将她扶起。
弱水抬起泪眼,抖着苍白的嘴唇。"公子即知弱水是在欺骗于你,为何最终还是..."
"我当日说过,有时候,明知道是陷阱,但为了那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我还是愿意往里跳。你是一个女孩子,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不管怎样,我也不愿意让你在丞相府蹉跎岁月。若你那日肯跟我走,我定不负你;若你最终放弃了我,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也唯有放你自由而已。"
弱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这样一个冷静聪慧,小小年纪便孤身一人潜伏在陌生的环境,心机自然非比寻常,等她想明白了,就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东西。
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
极月看着弱水失控大哭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如果不点醒她,只怕她以后还会一错再错。
只是让一个女孩子如此痛苦哀伤,实在不是男生应该做的事情。况且昨日自己挟持无夜的时候,她定然就在一边,若她真是出手偷袭,恐怕自己也走不出来。
也不枉费自己为她犯险。
弱水终究是弱水,很快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抬头见极月正含笑看着自己,连忙规规矩矩地跪下行了个大礼。
"奴婢不求公子原谅,只求公子能让奴婢追随左右。"
再次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上面,不过这一次,可是真心真意了。极月扶起弱水,笑着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倒是愿意相信你此番话,你若忠心于我,我也不打算与你为难,若是皇上向你问起我来,你也只管告诉他便是。"
不过,该怎么说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弱水自是心领神会,弯腰一衽。"多谢公子大量,弱水明白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嘛。
不过--
"那个...你不会真叫弱水吧?"
"自然不是,程小姐两年前就另嫁他人了。奴婢只是冒用了程小姐的名讳而已。"
"难道你真叫彩芹?"还是弱水好些....
美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奴婢红袖,公子唤奴婢红便可。"
红?蓝?红袖?蓝刃?"你是皇上的暗卫?"
"公子果然英明。"
极月面皮有些抽筋,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刚才弱水,呀,不,是红袖是在拍马屁吧?
弱水的性子....彩芹的性子....红袖的性子....
不会吧!
极月站得太久,有些头晕乏力,身形忍不住晃了一晃。
红袖关心主子身体。"公子?公子怎么了?可是昨夜弄伤了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极月‘轰'得想起昨晚的事情,面皮立刻泛红,连忙干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解释。"啊,大概是昨晚不小心撞到腰了。"被某人很无耻的撞了一整晚!
"公子可要请大夫?"
"咳咳,这就不用了吧。"请了脸就没地儿搁了。
"公子..."
"嗯?"
"皇上让奴婢传一句话。"
"哦?"
"皇上说,留君不住从君去。"
留君不住从君去...
留君不住...
留君不住...
无夜...
让我说你什么好!
......
阳关故道,昨是今非。
两年前就是在这里被捉回去关在天牢,想不到两年之后还能有幸从这里离开。
回首望向王都城池,极月弯起嘴角。
"往西走便是君山的方向;往被则是通到沧州奉音的路,公子想去哪个方向?"
依旧是发丝轻扬,容颜如玉,只是这一刻,极月知道,身后--再也没有任何能够羁绊住他的力量了。
(啸天王朝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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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恶搞
红袖:公子,陛下托我给您带个话儿。
极月:说!
红袖:留君不住从君去.
极月:无夜,你终于学会尊重别人了!(感动ing)
红袖:还有一句。
极月:哦?
红袖:朕不会放手的!
极月:....前言收回。
水中明月(尾声)(修完)
爱情这东西,原本没有对错,错的便是假借爱的名义彼此伤害,一步错,步步错,终于铸成无法救赎的错,彼此错过,永不回头。
因为爱你,便要留你在身边,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因为爱你,便要你永生不能自由飞翔。
因为爱你,便要毁了你。
爱你爱到要毁灭你。
这样还算是爱吗?
当我真的囚禁了你大身体,毁灭了你的精神,你还是我爱的那个人吗?
幸好,幸好,我悟了。
在铸成大错之前。
...
明月当空。
御花园中,月桂花开得正香,一派绝丽秋色。但从西北角‘长明宫'中传来的琴声,真是闻者惊心,听者落泪,正是应了此情此景。
紫衣人磨磨蹭蹭得挪动着脚步,怎么也不肯踏进园里,断断续续的琴声,听得某人脸色泛起了鱼肚白。
曲子正是当日群臣祝贺新帝登基时,博望候在众人面前吟唱的曲子。只是那日此曲是由女子演奏,清亮中透着婉转,而此时此刻,曲子确是有如快要断气的老人,听得让人胸闷气喘。
一边忍受魔音穿耳的涂毒,一边哀叹,皇上,现在学琴是不是晚了一点。
不知道自己现在溜之大吉等陛下尽兴了之后再回来可不可以。
...
可惜天不从人愿,奈何奈何。
"爱卿来了这么久都不肯进来,莫非是在等朕亲自相迎?"啸天帝淡淡的声音传来。
再不进去就真死了,紫衣人只得整整官服,躬身而入。
园内石桌上正摆着四色鲜果,八味蜜饯,月饼,干果,还有春天里酿下的梨花酿,七弦琴。
只是桌边坐的人却不是已往常坐之人。
啸天帝正在桌边一个人自斟自饮,见了来人只是瞟了他一眼。
只一眼,来人立刻寒毛直竖,恨不得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心里哀嚎,那司徒家二公子当真是个人物,居然在面对眼前这个罗刹的时候还有功夫算计,把英明神武的皇帝耍得团团转。
不过话说回来,此人果真不简单,明明没有武功,却还能做到这个程度...
不愧是司徒家的人。i
饮酒的人又看了他一眼,只一眼,紫衣人立刻汗雨如下,老老实实地汇报手下送来的消息。
"皇上,公子已经出了王都,往南边去了。"
啸天帝尤自喝酒,手未停,突然开口到:"爱卿此来,不是只为这件事吧?"
确实,当日既然已经放他离去,那么这种结果便在意料之中,实在是没有必要大老远专门跑来挨骂。
紫衣人嘿嘿一笑,却见上位者挑了下眉毛,立刻冒了一身冷汗。
"陛下年少登基,君临天下,少年英武,以德治国,勤于国事,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发,实在是我朝之幸,万民之福,知遇之恩,臣等无以为报,等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开创万事基业。......"
"爱卿想说什么?"
完了!陛下不耐烦了!
哎,死就死吧!那群老东西,自己不肯来,偏偏让我跑来送死!一群混蛋!
心里骂完,还是咬咬牙,心一横,一口气说出来。
"臣等恭请陛下下旨选秀立后。"
"哦?是爱卿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意思?"
"陛下,这是几位阁老一致的意思,臣......也是这个意思。"
啸天帝晃晃杯子,紫衣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肝也跟着晃来晃去,七上八下,心中叫苦不迭。
"陛下,这也只是各位大人的意见而已,最终还是要陛下点头才做数的。只是陛下刚刚登基不久,朝中势力还不稳固,故而......"
"好。"
"故而借由立后选妃......陛下您刚才说了什么?!"
"朕说准了。"
"陛下果真是英明神武,虚怀若谷,能人所不能......"然后又是马屁一堆,一边说,还一边拿出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一本名册。
"柳如许,柳相之女,年方二八,温婉可人;陆清清,陆帅之幼妹,十五,不让须眉;......"
连名册都准备好了!
啸天帝好笑得看了一眼正在念书的臣子,突然咧嘴笑道:
"朕记得爱卿有一个胞妹,生得清丽绝伦,温婉动人啊......"口气中是无限向往。
紫衣人立刻变脸。"陛下,臣的妹妹已经在两年前就嫁人了!"
"无妨无妨,美人如玉,嫁过一两个人也正常,朕下旨杀了她夫家,再安排她做张阁老的义女,爱卿以为如何?"
"刚才臣说错了,陛下刚登基不久,方兴未艾,实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选妃,不如静观其变,这样倒也可给众臣一个姿态,有德者,可居后宫之首。"
换句话说,就是后位空着呢,大家好好干,人人都有希望!
"爱卿果真这样认为?"
"比珍珠还真!"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那就按爱卿的意思办吧。"
"臣尊旨......"惊魂未定。
....
"陛下既然放不下,为何不让红袖将公子带回?"
啸天帝只淡淡微笑,抬头望月。"爱卿,你还不懂么?朕坐拥天下,若是朕说看上了谁,自然会有人将人送到朕的面前。就连那司徒极日也不敢不从。爱卿认为可是这样?"
"皇上英明神武,能人所不能......"
"但是偏偏他本人屡次挑战朕的耐心!爱卿以为朕该如何?"
紫衣人抖了一下。"莫非皇上是要......?"不会吧。
"难道朕想要一个人,还要像土匪强盗那样巧取豪夺,尽是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吗?"
紫衣人此刻很想说,皇上,您确实是用的这些手段没错......可惜就算再借给他一个胆子,也把敢把他想的说出来。
"司徒极月......朕想要的可不只是他的人而已......"手指钩钩琴弦,弹出一个颤音,如泣如诉。
"皇上的意思是......?"紫衣人有些不明白了,之前皇上做的难道不是想要得到司徒公子吗?怎么如今又说不要他的人了?
"司徒极月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价值,他就如同这天上的月亮一般,朕虽想收他在后宫之中,但若真是那样,他便成了那水中月。"伸手给自己斟满一杯梨花酿,微微转动酒杯,啸天帝垂眼望着杯中倒映出的月亮。"不过是一个毫无吸引之处的傀儡而已了。失去了他本身的光芒,还是司徒极月么?"
紫衣人听罢,收起了轻浮,恭谨答道:"皇上是真的打算放公子自由么?"
啸天帝握紧了酒杯,微笑。"爱卿以为呢?"
"微臣不敢妄加揣测。"
"放又如何?不放又如何?"啸天帝盯着酒杯自顾说到。
"若皇上不想放开,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以偿皇上所愿。"紫衣人正色道。
啸天帝突然转头看向他,眼神古怪至极。"莫白,你这样做,是因为朕是皇帝吗?"
紫衣人呆了一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叹气。"莫白,来陪朕喝杯酒吧..."叹罢,仰头将酒饮尽。
答案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何苦还要去为难他呢?
世上不把朕当皇帝的人,恐怕只有那一轮明月吧。
如何叫朕放得开手啊......
......
一轮明月,犹在中空,叹世事无常,笑一切可笑之人。
却不知,世上几多痴心之人,心心念念的,确正是那清冷至极的清辉。
奈何我本无心。
(第一卷完)
请你回来(番外)
我和萧然是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朋友。
他父母和我父母一起工作,不过他妈妈长年被派到外省工作,所以这小子从小就特别敏感。听他说,是因为老爸一个人照顾不了一个屁大小子,所以只好把他送到外婆家抚养。
后来在他六岁的时候,他妈妈终于被调回来了,于是他们也才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说实话,我以前很不喜欢他,一个男孩子,不喜欢和我们一起在小区的街道上玩官兵和强盗的游戏,每次叫他,他都很害羞的说不敢。靠!这还算男生吗?
所以小区里的孩子都叫他‘小姑娘',我也跟着大家起哄,反正就是不喜欢他。
有一次大家玩得太疯,把小区里停着的一辆车弄花了,可惜那个时候人太小,根本不知道闯祸了。直到后来车的主人发现了,狂怒的抓住当时恰好路过现场的萧然。
后来的事情很简单,车主叫来萧然的外婆,后来证明之前萧然一直在学校补习功课,却是没有作案时间,于是改为逼问是谁干的。因为萧然家就在对面,所以车主认为一定是经常在那里玩耍的小孩干的(倒也没猜错),所以非逼着只有六岁的他说出我们的名字。
当时他们几个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去,我偷偷跑到他家楼下偷听,结果那小子被车主一家人围着逼问,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愣是没把我们说出去。
那次之后,我才开始留意这小子,想不到平时像个‘姑娘',关键时刻还挺‘爷们'。
后来自然是一起上了小学,中学,但是高中的时候他转到离父母更近的重点高中去了,而我,留在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学校。
分开的三年,我几乎每周都会跑到他家去找他,他的妈妈很严厉,对我却很好,总是一边提醒他去复习功课,一边端出各种水果给我吃,好像我才是他儿子一样。
每次这个时候,萧然都会露出郁闷的表情,然后趁他妈妈转身的时候,瞪我一眼,或是给我一拳,然后偷几块水果再乖乖去看书。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这个样子的他,所以总是故意在他妈妈面前办成乖孩子,然后看他在暗地里郁闷不已。
萧然这几年变了很多,好像一个月不见,就可以长高几厘米,四肢越来越修长,终于有个男人的样子了。可我还像以前一样,总喜欢惹他生气然后和他说着说着就扭打起来,最后反剪住他的双手把他压在他房间的床上,问他:服不服?
然后又是一阵$D植斗,直到萧然妈妈走过来敲门:小然,你又不好好学习了!你怎么老是欺负人家小昊呢?你看人家小昊多乖....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也许一辈子都会这样过去。
直到有一天,我又去找他,却看见刚刚洗完澡的萧然来开门。
牛仔裤松松的挂在跨上,白衬衣只随意穿着,连扣都来不及,黑色的头发低着水珠,顺着脖子一直滑下胸膛,黑溜溜的眼珠只看了我一眼便说: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我妈没带钥匙呢。
说罢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便转身进屋了。留下一个不能动弹的我站在门口。
那天晚上,我在被窝里回忆着他的身体自蔚了。
后来在到他家去,很少再碰到他洗澡的机会。碰不到,只好自己制造,于是我教他打篮球,告诉他是男孩子就应该在球场上奔跑,其实只是想在打完洗澡的时候,留在他家里。或者我会经常不小心打翻果汁在他身上...
我终于觉得自己不正常了!为什么自蔚的时候会想到他?为什么会在意他的身体?难道我是变态吗?
那是我生命中最彷徨的时候,明明觉得自己这样不对,却管不住自己,想碰他,但是又害怕可能出现的结果。
我到底怎么了?
浑浑噩噩中,我上了大学,而萧然因为考试的时候发挥失常,而没能去成A大,退下来进了和我同样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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