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仿佛具有某种特殊的营养,立刻让他空空的胃填饱了些。许可抬头看着她。她与印象中的大使夫人没什么两样,栗色的短发向两侧披开,蓝色的双眸散发出典雅的气质。他想出一句客气话来,却突然发觉没有足够的理由开口。
珍妮医生将表格Сhā入身旁的迷你输入终端,按下红色开关。“我们只是进行各类型人群的发病率统计,会严格保护你的隐私的。”她解释说。稍停一下,“许可先生,你结婚了?”
“不,还没有。”
“只是女朋友?”
“我们分手很久了。”
“可以说说吗?”
“她叫小敏,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她飞往欧洲学习油画,两年后她提出了分手。”
“真遗憾。你知道原因吗?”
“她在信中说――”许可顿了顿。珍妮医生微微颔首鼓励他说下去。“我对她关心不够。我正在与一种机器语言谈恋爱。”
“是指编程吗?”
许可黯然。别提这个好吗,他在心里说,别提。他突然觉得眼角疼痛起来。
“对了,许可先生,你的朋友为什么不陪你一块儿来呢?” 珍妮医生翻开病历本,“我是说,一般来精神科的病人都有人陪。”她一边写一边问道。
这个问题听起来有点头疼,许可想,为什么呢。他不想说我没有朋友,那太傻了。
“我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我来到这儿,”他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珍妮医生写字的手停在了空中。她随即用红笔在病历上记下了这一句。许可不禁有些发虚。看来国安局预备的那一套并不能面面俱到,他临时臆造的这一句……抑郁症病人喜欢独处,培训资料是这么写的。但是,他毕竟是外行。
“说说你发病的经过,还有内心的感受。”珍妮医生抬起头来,微笑着望着许可。她换回了黑笔。“慢慢说,想起什么说什么,就当我是你面前的一台电脑。作为软件公司的一员,你一定有很多的话想对电脑说。”
“我说不好。”许可说着,心里已经开始回忆了――国安局的心理专家早就仔细地研究过他的个人简历,依样画葫芦给了他一份详尽的“发病经过”,具体到哪儿应该模糊哪儿应该印象深刻都有提示。
“没关系,说说看。”
与专家的交谈结束之后,许可还领到了两张心理行为测试表。一张与抑郁有关,另一张则和焦虑相关。当然,两份测试对他来说,难度完全不同。抑郁方面的,他确保自己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而焦虑――如果每道题都不懂,焦虑其实是非常容易的事。
“许可先生,你的情况不容乐观。为了重拾你的生活乐趣,你需要在医院里住上几个月。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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