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棠儿心里紧了紧,“我睡不着,所以就出门了,我是卫王的姬妾,整个卫王宫都是我的家,难道在自己家里转转也有问题么?”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想说,以后夫人出去,去哪儿,还是把奴婢叫上随侍身边的好,好几次都是夫人单独出去结果就生了意外,奴婢不放心啊!”畏儿道。
她看宁棠儿的眼神,宁棠儿虽然说不出有什么特别,可总觉得令人有些不舒服,因为在平静的表面下似乎包含了太多复杂的信息,要不就是自己心虚,想多了?宁棠儿闭上双眼,将汤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接着拿碗递给畏儿,“可以了么?你下去吧,我想自己躺会儿,睡一觉!”
畏儿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寝间。
两日后,一切按照卓瑞桐的计划进行,文简尽管对宁棠儿的话半信半疑,但他实在无法查证那天晚上自己被关禁闭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因而只能暂且不与宁棠儿过多计较,最主要的是,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文简也甚为怀疑自己的身份有暴露的迹象。
收下宁棠儿的线报,文简问道,“可靠么,最近你不是一直没有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吗?”
“局势不同了!”宁棠儿冷冷道,“卫王身边的人又都不在,我想卫王是有点手足无措了!”
“那好,我今夜就送出去!”文简停了停,忽然问道,“为什么我没听说蓟余广死的消息?你不是已经亲手击毙他了吗?”
“那蓟余广被抓的时候你听到消息了吗?”宁棠儿反诘,“我反正是事后才晓得的,蓟余广在看守严密的监舍里死了,这么大的事儿,卫王忙着排查原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将消息散播出来?我劝你这些天还是小心点吧,你喝醉了,出现在事发地点,可是嫌疑大的很啊!”
“哼!”文简悻悻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反正如果我出事了,唇寒齿亡,夫人怕是也逃不过卫王的眼目呢!”
“行了行了!”宁棠儿不耐烦道,“尽都是些丧气话,还不赶紧办你的事儿去?我也得赶紧回了,别说卫王,最近便是我屋里的婢女都怪怪的,很是不对劲。”
“噢,是谁?”文简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
“算了,不说了,也许只是我疑神疑鬼,你赶紧走吧!”宁棠儿挥挥衣袖催促着。
送走了文简,宁棠儿的心并没因此而变得轻松起来,相反,她环顾着曾经熟悉的酌闲阁花园的一切,假山流水、草木花荫,内里不知是留恋还是心酸,缓步走回酌闲阁,却怎么也睡不着,便起身翻箱倒柜,折腾了大半天,却失望的发现,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而真正属于的,又已不适合再跟随,于是叹气,安慰自己失去的还会再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翌日下午,卓瑞桐来到,让枚争送了些酒菜过来,与宁棠儿对斟,“不管效果怎么样,本王都感谢你!”卓瑞桐相敬道,“信已经送出去了,你希望本王怎么处置文简?”
宁棠儿沉吟须臾,“文简虽是汉人,但他的义父是朝廷早年流放塞外的佞臣,正好遇到一户饥民,夫妇双双饿死,只有文简尚有一口热气,于是收养了文简,将其一起带到塞外,出于仇恨,文简从小耳濡目染,总以自己是汉人为耻,逐渐也就将自己当成是真正的北戎人了,加上他的佞臣义父投效北戎王庭,处心积虑对付中原朝廷,文简也受到符离的重用,曾一度为符离座下十八游骑之一,这样的人,卫王觉得他会因卫王的仁德而有所改变么?”
卓瑞桐默默颔首,深深吸了口气道,“本王明白了,你放心,本王会妥当处置。”
宁棠儿笑了笑,“臣妾估计这也是臣妾最后一次能帮上卫王的地方吧,不过外患好抗,对于中原混局,卫王是如何打算?”
卓瑞桐眯缝了双眼,“爱姬究竟想问什么?是想知道未来我们是敌是友对吗?”
宁棠儿见被卓瑞桐一语揭破,遂不再多言,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又给自己和卫王斟满。
“本王好像早就说过,这得看爱姬的选择,不过本王猜测,爱姬已经有了选择对吗?”
宁棠儿不答,举起酒杯,“卫王,让臣妾再多敬你几杯吧,以后的事儿,臣妾真的不知道!”
“唔,本王受下了,多谢爱姬!”卓瑞桐端杯相碰,“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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