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酒意阑珊,卓瑞桐从怀中摸出了几张银票,放到桌上,“本王是个粗心的男人,从来也没问过爱姬究竟喜欢些什么不喜欢什么,这些银子,虽不足挂齿,但望爱姬莫嫌弃,自己得空去卫郡城中挑选些喜欢的东西吧!”
宁棠儿推却,“臣妾除了喜好音律歌舞外,其实真的也没什么特别的需要,卫王还是收回吧,臣妾知道卫王一向勤俭,几千两银子尽管确实不算什么,然而臣妾也不想开这个先例,在卫郡过的每一天,何尝不比这银子更珍贵!”
卓瑞桐笑,“爱姬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叫本王刮目相看,珍贵!唉,或许本王的确是亏欠你太多了,银子你一定要收下,不然,难道你要叫我被人取笑是吝啬鬼么?区区几千两银子,也要难为爱姬犹豫不定?”
“呵!”宁棠儿禁不住跟着失笑起来,微醺的酒意让她的脸变得红扑扑的,衬着胭脂水粉,更是美艳动人,“既然如此,那臣妾再推让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卫王赏赐!”
两人接着无边闲聊,似有意无意,倒回忆起在卫郡的日子更多些,宁棠儿说着说着,取了那把断了弦却没有重新换弦的琵琶抱至卓瑞桐面前,“卫王,臣妾一向不喜欢旧物,偏这把琵琶倒跟随臣妾多年,本来是该换一根新弦的,但臣妾思来想去,其余的弦也用的有些时久了,若是换,便统统都得换,不然音色就会有差异,可臣妾已经习惯这几根旧弦,一时又舍不得全换掉,所以不如送给卫王留个纪念,让它就保留这原样吧,以后等臣妾寻觅到更好的琵琶,再弹给卫王听,如何?”
“也好,本王就暂且代你保存吧,你若是一时寻不到合适的,随时都可以从本王这里再取回去!”卓瑞桐微笑道,“反正本王也不通音律,将它束之高阁令其蒙尘,岂不可惜了?”
宁棠儿苦笑,“卫王的仁德真是令臣妾感慨,好,若臣妾寻不到更好的,就换新弦,重新调律!”
这样的话,大概只有他们两人能懂,宁棠儿以琵琶相赠,留念之言袒露无遗她欲离开的心思,对此,她本来也不想刻意的隐瞒,阴谋算计在先,她和卫王之间,注定了一旦拆穿,便连朋友也很难做成,就算卫王肯不计前嫌,,卫王的手下呢?有谁会真相相信一个细作,而且是为两方做事的细作。
但卓瑞桐还是给她留了一份余地,暗示她如果没有合适的安身之所,她仍可以来找他,不管真心假意,能这样说宁棠儿已是很感激。
一席酒喝至傍晚,卓瑞桐才离去,淡淡的道别,和寻常没什么两样,也没有更多的挽留的意思,这反而让宁棠儿的心情平静许多,至少她用不着觉得亏欠和伤感。
趁着夜色,宁棠儿又一次换上夜行衣,带上简单的包袱,等婢女们都睡下后,她像以往那样轻松的找准了时机翻墙出宫,直奔卫郡城。
在卫郡城中,宁棠儿又在夜行衣外另套了一身劲装,作男子装扮,卫郡城城门早已关闭,不过宁棠儿并不担心,她早就准备好了特许通行的腰牌,所以守门的兵甲一看是卫王宫的专用腰牌,一点也没有难为她。
不过深夜之中,匆匆离行,没法找到车乘和马匹,好在宁棠儿尚熟悉前往京城的路途,只希望徒步到天明时,能碰上路过的车马,哪怕临时搭乘一下也好,或者运气好的话,能用银子换到马匹,以下的路就不愁了。
宁棠儿迈开双脚,一口气奔了约半里地,忽然她发现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形状辨别,应该就是辆单乘马车,宁棠儿有些诧异,卫郡本来地处荒凉,深夜中谁会把马车停在路边呢,然而她转念一想,也许是谁赶夜路,错过了城门最后关闭的时间,所以才在路边临时歇一夜呢。
宁棠儿没有过多在意,朝马车越走越近,逐渐看清了车驾上并无车夫,估计是窝进车厢内睡大觉去了,宁棠儿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打马车的主意算了,好歹,她还曾当过卫王姬妾,在卫郡的地盘打家劫舍,传了出去,不是太给卫王难堪了么。
难得如此自由轻松,卸了一身的重负,走路就走路吧,宁棠儿这么想着,从马车边经过,但是她刚刚经过,在寂静的黑夜中变得尤其敏锐的感官使得她倏然觉得不对劲,不禁双拳团紧暗暗施力,正欲回头给对方一个出其不意的回击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夫人怎么又深夜独自一人跑出来溜达了?还跑得这么远,奴婢不是说过,请夫人以后无论去哪里,都要把奴婢带上么?”
“畏儿!”宁棠儿睁大了惊恐的眼睛,浑身冰冷,因为她感觉到就在对方说话的空隙,自己的后背已经中了暗算,不知道什么东西打在她的|茓道上,令她全身僵直动弹不得。
一阵娇笑从后侧的车厢内传出,“是啊,夫人,是畏儿我,奴婢可已等候夫人多时了,来,让奴婢扶夫人上车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跟着我?”宁棠儿骇然不已,畏儿一直贴身服侍,她竟从未瞧出畏儿还有这般好的功夫。
“夫人你糊涂了么?畏儿就是畏儿,您的贴身婢女,还能是谁,奴婢不跟着主子,那主子要奴婢跟着谁啊?”一双手柔柔的扶住宁棠儿,可宁棠儿却觉得一股暗力扣住了她的胳膊,拖拽着她,让她身不由己被向后拖到马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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