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弘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张毅叹口气,“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谁也指望不上,只能指望自己了,等许邵离开以后,我们趁着卫王征军之日赶紧找机会离开卫郡,潜回吴地,只要把我们的家人安顿好了,许邵又能耐我们何?”
谭弘犹豫不决你,“可是,现在卫王正是用人之际……”
“哎呀,我的大哥呀,咱现在是自顾不暇,自身难保,虽然有当逃兵之嫌,难不成你还真想一脚踩进许邵的圈套里,不仅弄个自己身败名裂身首异处,甚至连家人也在劫难逃么?”
“好,就听你的,反正马上要出兵了,我们只身离开,想必卫王也不会太怪罪我们吧,唉!”谭弘将短剑收起,满脸的愤懑不平。
待到四下寂静,卓瑞桐从隐身处走出,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卓元乐,你还有一丝一毫的兄弟情谊么,这么快就图穷匕见,相煎何急!”
刚回到卫王宫,还未来得及找周延庭,却见枚争满脸欣喜,眼眶潮润,卓瑞桐彷佛预感到什么,几步并作一步冲到枚争面前,“来消息了?是关于聂空的还是夫人的?”
“聂,聂军师回来了!”枚争因为激动而结结巴巴,“主上,他们可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人,人呢,快告诉我,聂空他们人呢,在哪儿?”卓瑞桐已经不顾尊卑,一把拽住了枚争的衣袖,“快,快带本王去见他!”
“主上别急!”枚争颤声道,“其实聂军师他们的人距离卫郡还有三十余里,是先派快马回来报信的,报信的军士说,聂军师他们不方便入城,会去原来城外的驻地安营,等安顿好后,自然前来面见主上!”
“噢,对,对,他们是不方便入城的,不过本王如何还耐得住性子等他来见本王啊,枚争,你赶紧准备一些酒菜,带上王宫护卫,随同本王一起去营地等候聂空他们,本王已经迫不及待,恨不得马上见到聂空了!”
“是,奴才这就去,请王爷稍候!”枚争匆匆忙忙退下,卓瑞桐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聂空啊聂空,你一去这么长时间毫无音讯,快把本王急疯了,这下好了,只要你人能平安归来,其他终是次要!”
快马加鞭,卓瑞桐领着侍卫们飞奔向郊外的营地,刚到,远远的便望见一股烟尘直冲营地而来,卓瑞桐驻马翘首,只见群马之中夹杂着一些衣衫褴褛的人,却辨不清谁是谁。
终于等到近前,马群放慢了速度,停在了百码以外的地方,而其中一骑灰布衣衫者则径直前来,奔到卓瑞桐面前,翻身落马,跪拜在地,“主上,聂空幸不负使命,给您带回数百裕兹快马!”
卓瑞桐鼻子一酸,喉头哽咽,他赶紧也下了马,上前去扶起聂空,“聂空,你,你,本王担心死你了!”
聂空抬头,卓瑞桐大吃一惊,短短月余不见,聂空竟变得又黑又瘦,眼窝深陷,蓬头垢面满脸泥污,再看身上的衣衫亦是跟城中的叫花子差不多,而且浑身还血迹斑斑,皂靴磨烂,连脚趾头都露在外面。
“聂空,你受苦了啊!”卓瑞桐诧愣道,“怎么,怎么竟弄成这样,路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聂空眼窝一红,“主上,我们一路都遭到北戎游骑的围追堵截,为了不让战马受到损失,将士们奋死力搏,折损过半,连蒋之道先生也……”
卓瑞桐愣了眼珠,“你说什么?蒋之道?蒋之道他死了?再也不能回来了?”
聂空没有答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卓瑞桐颓然松开搀扶聂空的手,“这可如何是好,本王又该如何向欢萦交代,蒋先生为人忠直,本来他经商可以富贵太平一世的,没想到,却为了我们拼上了性命,如若欢萦得知,聂空你说她会不会怪罪于本王。”
聂空沉默了片刻,“属下也很难过,连带着溟沙营七十余将士,都已葬身在黄沙中,虽终于归来,然属下之过失不可恕,还请主上责罚属下吧!”
“不,本王不是这个意思,聂空,你人能回来比什么都强啊,算啦,生死有命,来,咱们一同归营,你给本王好好说说,这些日子,你们都是怎么过来的?”
原来在经过荒漠激战之后,聂空和许成林的两支队伍合作了一处,既然行踪已暴露,与其继续遮遮掩掩,走走停停,还不如全力行军,以最快速度进入裕兹境内,在裕兹边界的小村,聂空又和蒋之道的人马汇合,两相交换了一下路上的情况,蒋之道说,虽然他们暂时安全了,但回程一定会比来时更加危险,不过好在金银珠宝都换成了马匹,大家各自的需用捡最紧要的携带,其他的例如车乘这些就全部丢弃掉,所有人皆换马疾行,大概还能争取一些平安返回的机率,对此,聂空亦比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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