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对!”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施风撕了自己的汗巾,给欢萦重新裹好受伤的手,“下山的时候,夫人的马就由末将来牵吧!”
欢萦未置可否,却转而问道,“付家父女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他们有好几个月没有上山了,怕大雪后地貌会有所变化,所以趁着等你们的时候,先去查探地况去了”,施风道,“末将听说陆将军他们出了点意外,咱们还等他们一起么?”
欢萦忍着疼痛,慢慢活动着受伤的手,再次抬眼看了看天色,沉吟不语。
“末将知道主帅担心陆将军,可……”施风彷佛看出了欢萦的心思般劝道,“再过两三个时辰,天就要黑下来了,咱这么多人马耽搁在雪山顶上,会坏事儿的呀!”
“我知道!”欢萦沉声应道,“等我的中路人马全部上来,还有付家父女回来之后,咱们就抓紧时间下山。”
正说着,有将士远远的禀道,“军帅,施将军,老人家他们回来了!”
欢萦和施风忙迎了上去,“老人家,辛苦你了,前面的情况怎样?”欢萦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军帅,老朽先前和施将军商量过,下山的办法有两种,一是走崎岖陡峭的山路,跟咱们来时的路一样,路程比较长,不能保证在天黑前下山,但肯定要比上山时轻松一些,另一种办法就是直接溜坡子,没有路,方法得当的话,能顺利在两个时辰之内下山而去,不过若掌握不好方法,会危险一些。”
“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明白,溜坡子是什么?”欢萦疑惑地望向施风,她一上垭口,光顾着先处理伤口了,尚未来得及向施风询问详情。
“就是流石坡啊!”付安安抢着解释道,“军帅有所不知,花子岭固然是常年冰雪不化的雪峰,但到春夏间,除了山顶,下面的冰雪大部分还是会融化掉,这样便露出真正的山貌来,不过由于冰雪覆盖的时间长,加上融化的雪水冲刷,以及干旱,风蚀等诸多因素,在花子岭的这一侧山坡便形成了很宽的流石地带,除了松动的沙石,几乎是寸草不生的。”
“是啊,军帅可能都想象不到那些沙石有多松动,老朽和小女在去年初秋的时候试过一回,当时小女走在前,老朽在后面拉着她,可一脚踩出去,便见沙土卷着碎石滚滚而下,拖拽着我二人根本站立不住,直直跌滚下去,这倒也罢了,若全是沙土碎石总之是摔不死人的,站不起身,便是滑下去也行,可沙土里间或也会夹杂着很多比拳头还大的石块,随着流沙四下滚动飞落,这要砸中下面的人,还不非死即伤?”付明醇跟着补充道,“老朽就曾眼看着一块飞石从安安的脑袋边擦过,吓得老朽和小女再也不敢一前一后的下坡,只敢分开各行两边了。”
“噢?如此危险,大军岂不是根本无法溜坡子?”欢萦狐疑道。
“也不尽然!”付明醇继续说道,“若是在雪化的月份,大军自然无法像老朽跟小女那般狼狈的滑下坡去,可现在是土冻雪厚的冬日,老朽刚才跟小女检验过,在厚厚的积雪下是已经冻硬了的冰土层,这样我们便可以冲开一条雪道溜下坡去,只要解决了马匹的下山问题,此法可谓省时省力,也许根本不用两个时辰,全部大军都能到得山下了。”
“可老人家刚才说方法不得当,会有些危险,这话何解?”欢萦仍是不放心地追问道。
“因为山腰中间还有巨石间或拦路,如果下滑不得法,摔下去……”付明醇的面色沉了沉,转而又道,“即便是不会撞上巨石,万一栽撞到冻土层,不也非死即伤吗?”
欢萦蹙眉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道,“如果我们溜坡子,马匹问题怎么解决?”
“挨着山脊,也就是下山道的附近,有一条冰雪融化时冲刷而成的窄坡,比流石坡坡势平缓许多,若有人赶马,军马可以直接奔下山去,不过因为太窄,不太适合人马同行,因为马匹奔势太急,很容易发生冲撞踩踏,除非分批分组,等前一批全部下山后再行第二批,可如此一来,所需耗的时间,就跟走下山道差不多了”,付明醇道,“当然老朽只是建议,最终如何走法,还要军帅考虑清楚来决定。”
“施将军,你看呢?”欢萦知道抓紧时间让大军尽早下山是当务之急,可她也委实犹豫难决。
“末将倒觉得人和军马分开走可行,现在雪下得已经很厚了,滑下流石坡应该问题不大,让驭马技术高超的老兵将军马带下山去也应该能行,关键是陆将军他们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等他们?”施风回身,看见欢萦所带的中路人马,陆陆续续已基本都到达垭口了。
欢萦想了想,问付明醇道,“安安姑娘可掌握溜坡子的技巧?若安安姑娘能胜任,我想让安安姑娘先带着已上来的这部分队伍下山,再劳烦您老人家等一等后路人马,把后路人马带下去后,剩下陆将军他们不过十余二十人,应该可以从军马走的窄坡下去了。”
“这个嘛,其实不用小女,老朽亲自向将士们交代一下注意事项便可,但让安安随他们一起下山,可以先领大军去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帐,哪里能收集到干柴,哪里有水源,安安可是清楚得很呐,这样后面的人马下山后,就不用摸黑着再手忙脚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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