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仁,你看看我啊,我是长孙欢萦,我们在皇宫中曾经是见过的,你不认得我啦?”欢萦拿手指伸到厉仁的眼前摇动,试探着厉仁的反应,可厉仁的眸子却是呆呆的一动不动,像对欢萦的话充耳未闻。
“厉仁,你摔下绝壁已经昏迷两天了,你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放不下,我可以帮你的?”欢萦的心有些发凉,厉仁此种情况,会不会应了郎中的担忧,即使能续命,也会变成活死人?
“咳咳”,厉仁的喉头滚动了一下,随着轻咳,一股血沫也从他的口角涌溢而出。
“看样子,好像快挺不住了啊!”施风从欢萦的身后探出头来,忧心忡忡的注视着厉仁。
欢萦蹙紧了眉头,没有应话,只是叹了口气对施风道,“那郎中说他已经尽力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再勉强将其留下来,他也无非是继续施针下药,且他带来的药仅够用到明日了,只能先让他跟周将军回城,重新配药交给周将军,再由周将军想法送过来。”
“唉,就怕等药送过来,什么都迟了!”施风跺了下脚,“可惜我们不敢回城,否则京城里那么多大夫,总有一两个医术高超,能妙手回春的吧。”
“大夫说他如果能够挺过明晚,性命就算暂时保下来了,要不我们给他加大药量试试?反正他现在的情况这么不好,还不如孤注一掷的试一回”,欢萦抬起身子,回脸征询地望着施风。
“能行吗?”施风为难的挠挠头,“要万一他本是能挺过明晚的,结果被我们加大药剂,弄得一命呜呼了可怎么办?我看,咱们还是别冒这个险了吧?”
欢萦其实也拿不定主意,谁让他们几个都不懂药理呢,“如果有蓟大夫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有办法救治厉仁!”
“这还用说嘛!”施风和欢萦愁眉相对,闷闷不乐。
忽然,欢萦搁在床边的手被轻轻碰了一下,欢萦吃惊的回头望去,凝目细看,果然见厉仁的手指正抖动着,一弹一弹的,似乎是想抓住她,奈何就这么点小动作,也已费尽了厉仁的气力,故而就变成了厉仁的手指仅仅是轻轻扫过了欢萦的手背。
“你想跟我说什么,厉仁?”欢萦连忙重新俯下身子,把耳朵靠向厉仁,“你说,别着急,慢慢说,我听着呢!”
厉仁张了张嘴角,虽然又是一缕血沫跟着溢了出来,但他仍然拼命努力着,断断续续,冲着欢萦耳旁说了几个字,欢萦听完愣住,瞪大眼睛望向厉仁,厉仁浑然不觉,只是喉头蠕动个不停,欢萦再次伏身倾听,过了半天之后,表情奇怪的从凳子上站起身,离开了床边。
“怎么样夫人,厉仁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说是谁帮他安排的刺杀?”施风追着欢萦,心急的问道,尽管同在屋内,不过厉仁的声音太微弱,施风连一个字都没听见。
欢萦摇摇头,却用眼神示意施风跟她出屋,虚掩上房门,欢萦在屋外小院中对施风道,“林豪呢,去把他找来,我有事要他立刻跑一趟。”
施风一头雾水,不知欢萦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已到嘴边的疑问给憋回肚里,对欢萦道,“林豪他们几个都去附近巡哨去了,怕被娄训的人找到这里来,末将这就唤他去!”
当屋内只剩下厉仁一个人静静的躺着时,他似乎并不知晓欢萦他们已离去,依然目光呆滞唇角噏动,噏动中还不时的有血沫从他的唇边渗出,逐渐的,厉仁的这种机械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终因心力消耗过度,头一歪,再度昏死过去。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失去知觉的厉仁模模糊糊感到有人在撬开他紧咬的牙关,强行给他灌药,他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人在给他灌药?厉仁下意识里,似乎捕捉到一点记忆中的什么,可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且周身火辣辣的疼痛难忍,或者还应该有什么事儿是他所惦记的,而且对他至关重要,但他却根本无法思维,不仅无法思维,短暂的意识就如天际划过的流星,瞬息即逝,厉仁连连抽搐了几下,将刚刚被人灌进去的药汁又呕吐了出来,接着,便重坠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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