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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

孟晓柯手摸石门花纹,此刻看来已断绝后路,前方亦是一道土墙牢牢封死,他仰视狭小拥挤的空间,摸索出口所在——

“都莫乱碰——”寒若慈莫名发出一声洪量的警告声,随之一瘸一拐的走向石门对面的土墙旁,不由自主的抬起食指,顺土墙轻轻滑上,当到达一定高度时,她的身高偏偏限制了直觉的指引方向,不禁回身看看石久与孟晓柯,平静的解释道,“在上方,我摸不到”

石久自然不愿给女子做人梯,双手环胸朝孟晓柯一扬下颌,“你托她上去”

孟晓柯到未多想,点点头蹲下身,当她一双展露无遗的大腿欲跨到他肩膀上时,孟晓柯大声喊停,“先说好了啊,我可不敢扶你,自己抓好了”

“……”寒若慈低头看看一副­祼­腿,再听孟晓柯先发制人的口气,分明是她比较吃亏啊。

她没好气的应了声,跨坐到孟晓柯肩头,孟晓柯生怕她摔下来,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但寒若慈因一时适应不了“居高临下”的悬起,慌乱的抓住孟晓柯头发固定身体——

“啊啊啊——这不是马鬃!”孟晓柯疼得龇牙咧嘴,不再犹豫的抓住她一双小腿,“快松手啊!我扶着你呢——”

“不是故意的”寒若慈歉疚的替他揉揉头皮,定定神,手指继续上升搜索……凭感觉,手指停在头顶上方十寸的位置,她谨慎的将手心贴在墙壁上,掌心感到微微的凸起点掩埋在土中,但土层过于厚重,她俯身看向石久,“师父,请帮我找根木棍类的东西”

石久扫视一圈无收获,只得抽出祖传六棱刺递到她手边,“小心点”当然,石久指的是刺。

“是” 寒若慈用刺尖一点点拨开泥土,土渣子稀里哗啦落在孟晓柯脑门、脸颊上,他边咳边用手赶开暴土扬尘——

寒若慈微蹙眉,不悦道,“你别乱动呀,上面摇晃的很厉害”

“你下来试试满脸掉土块一动不动来——”

寒若慈刚准备回嘴,只见一双手掌挡在孟晓柯额头前,孟晓柯直视眼前的石久,似乎抛去一个感动的目光,石久极为不适应的睨了他一眼,“我是为了顾全大局,莫用那眼神看我”

孟晓柯与石久几乎是胸口相对,他呵呵一笑,将胸膛倚在石久身上借机休息,“靠会儿”

“……”石久还未见过这种得寸进尺的类型,按捺住揍人的冲动抬起头,“那里有何物?”

“还不清楚,是枚圆形的铁块”寒若慈顺手将六棱刺还给他,试试铁块的大小,刚巧够一掌握住,她屏住呼吸轻轻转动,石块渐渐发出锈迹涩涩的摩擦声,她松开手观察片刻,发现圆形铁块上有几处模糊的红线指针,不由发愁道,“好似要按规律旋转,我只怕万一转错方向会有危险”

石久原本就是对万事谨慎行事的人,不由环视一周……四面无退路可寻,若稍有偏差必死无疑,他此刻也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冒险,与此同时,孟晓柯似乎也处在思考中……

孟晓柯喃喃自语,“这开关为何装在这么高的地方呢?”

石久默道,“自然是不愿让人触碰到”

孟晓柯边看边道出自己的见解,“可是……若不愿让人找到,大可不必弄得这么明显,若是为方便自己人进门,那为何又设计在那里?那个铁块的位置在正中,无论攀爬哪一边都够不到,更别说要旋转­精­准刻度……”

石久蹙眉不解,“你究竟想推论何事?”

孟晓柯笑眯眯的伸出两根手指,“至少需要两个人!”

“……”跟没说一样。

寒若慈听他们的对话更为混乱,“究竟要不要转?”

“转吧,既然你能找到开关,就应该……”孟晓柯话到嘴边,却猛然蹲身阻止寒若慈手中的动作,寒若慈惊叫一声身体顿时向前倾斜,石久眼疾手快扶住她摇摆不定的上身,只听“咚”的一声,两人额头硬生生相撞——

“呃……”两人同时发出闷哼声,石久下意识的用掌骨按揉额头,随之抛给孟晓柯一记怒火,寒若慈疼得挤出泪水,气得使劲扯孟晓柯头发泄愤,“笨蛋,为何突然蹲下?!”

孟晓柯同时收到两道怒火的扫­射­,故作视若无睹的解释原因,“圈圈不能预测自身危险,所以她不能拧开关”

此话一出,寒若慈与石久亦是怔了怔,这才有所觉悟,险些酿成大祸。

寒若慈思考片刻,随即自顾自偷乐片刻,眼中掠过报复的意味,“那你扛师父上去,我在下面指挥好了……”

“……”孟晓柯看了眼石久壮硕的身材,“我不!我去拧……唉唉唉……你这人……”石久不给他换位的机会,一翻身跨踩上孟晓柯肩膀,即刻催促道,“莫耽误功夫,这里空气越来越稀薄了”

“……”孟晓柯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石久也不客气,随他站起的高度蹲踩在孟晓柯肩头,他一手抵在墙上支撑身体,朝寒若慈命令道,“我开始转了,停在哪告诉我”

寒若慈瞥了一眼愁眉苦脸的孟晓柯,随即收敛笑容严肃道,“是,师父可以开始了”

石久深吸口气,一丝不苟的向东转动圆盘,寒若慈屏气慑息,静静等候预感所赋予的指示,孟晓柯虽也紧张,但支撑一副男人的骨架确实吃力,他贼眉鼠眼的伸出手指戳寒若慈手臂,无伤大雅的自娱自乐,“叫你陷害我,臭圈圈……”

“别闹了呀——”寒若慈打掉孟晓柯手指一瞬,眼前似乎闪过眸中画面……她不假思索的握住他的手,顿时一股电流直传头皮而过,待她闭起双眸静下心,渐渐看清脑中闪现的画面为何物时,不由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

孟晓柯见她神­色­木讷,先制止石久的手中动作,摇摇她肩膀焦急询问,“出何事了吗?为何脸­色­这般难看?”

寒若慈回过神,拭去额头的冷汗,缓缓摇头,随之认真的抬起头,一板一眼道,“师父,向西转动圆盘,按刻度上的指针方向旋转,一共三次,最长的那根转到正南方向,中等长度那根转向正西,最短那根转向东移动三寸,待听到清脆的开闩声后,将整个圆盘按下去……”

孟晓柯与石久顿感一惊,他俩不由自主互看一眼,石久欲言又止的凝视圆盘,按寒若慈所说方法开始实施,孟晓柯如看怪物般注视寒若慈,挑起眉,“真这么神?”

寒若慈疲惫的瘫坐在地,肯定道,“嗯,不会错的,这步骤……方才清晰的呈现在我脑中,连我自己都被吓到了……”

孟晓柯吃惊不已的眨眨眼,急问,“怎么这预感说来就来了,连点征兆都没有吗?”

寒若慈此刻还不能确定是触碰到孟晓柯的原因,还是因巧合所致,为避免引来孟晓柯更多的疑问,她决定先不说出缘由,“突然就看到了……”

孟晓柯打趣道,“你还真是怪胎啊,哈哈——”

此有口无心的一句玩笑话,却惹得寒若慈有种心碎欲裂的疼痛,两行泪水莫名的滑下,她捡起地上一块石头砍在孟晓柯大腿上,愤愤道,“你才是怪胎呢!!”

“……”孟晓柯原本想大声喊疼,但似乎看她真的很生气,可怜巴巴的揉揉腿,嘟囔道,“说你不识逗吧,说着说着准急眼”

寒若慈气哼哼的瞪了他一眼,狭小的空间内顿呈现一片不团结的安静。

待过了一时三刻,只听“啪!”一声闩响回荡耳际,石久如释重负的轻吐气,随之屏住呼吸,手掌向里一推圆盘,泥土即刻发出松动裂开的振荡声,石久急忙跳下孟晓柯肩膀,两人面冲前方等待出口显露……但这时,西侧的土墙开始出现裂纹,一道极为隐蔽的隐形门纵向两边开启,透出白昼般的光亮——

他两人互看一眼,又看看眼前纹丝不动的真土墙

孟晓柯抽抽嘴角:这不是玩人呢吗?这是哪个老不休的设计的?!

石久不屑一哼:这设计者可谓煞费苦心,若用蛮力轰炸墙面,直到累死也开不动。

寒若慈见两人做作的表情,挥去方才的不快,抿抿­唇­捡乐。

狼途:鬼哭狼嚎

因突然展开的石屋间光线太强,孟晓柯眯缝着眼率先踏入门中察看,他环视一周……­精­雕细刻的石屋内灯火通明,但光源却无从查找。乍一看去,好似是晶莹剔透的石壁反­射­出光亮所致,最匪夷所思的是,整间屋中不但无丝毫腐臭味,居然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孟晓柯赞许的点点头,设计堪称巧妙绝伦。而石屋正中修砌一高台,高台上摆放一尊柚木红棺,棺面除了少许尘土覆盖外,几乎木­色­如新。

此处显然是一间安放死者的墓|­茓­。

“我未看到出口” 孟晓柯走出石门,扶起坐地歇脚的寒若慈。

石久闻讯而入,从表面看这间寝墓确实无出口,但似乎哪里看上去又有些不对劲,若这位死者是达官显贵之人,屋中却连点祭品都未摆放,若说是寻常百姓之墓,墙壁雕花又太过­精­致。

寒若慈一瘸一拐走入寝墓,环视四周后,似乎对此处带出莫名的熟悉感。

她怔了怔,即刻回身召唤蜷缩在一团的­妇­人们前行,而这些获救的­妇­人们从始至终都未敢发出丝毫异议,因她们对石久的冷酷无情心生惧怕,唯有个个卑躬屈膝的按顺序走入陵墓中……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妇­女不小心与石久四面相对,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不由脚底一滑撞在棺材封盖上——

孟晓柯走上前扶起那位­妇­人,刚要将棺材盖合上时,他却惊见棺中安躺一年轻女子,女子一袭白纱裙,双手相扣面容娇柔,肤­色­依旧润泽白皙,犹如安眠般静静祥和。

孟晓柯怔了怔,手舞足蹈的兴奋道,“哇呀呀——真是活见鬼了!你们快来看,美女啊——”

石久刚要上前,寒若慈立刻制止道,“师父别信他的,孟晓柯一准想吓唬人”

“不信啊?我把这女人抬出来给你们看” 孟晓柯边说边抬起棺中女子双肩,此话吓得一屋子­妇­女四处逃窜尖叫——

刹那间,石墓屋中顿时闪现若明若暗的诡异光线,一道­阴­霾尖细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又因陵墓四壁回音厚重,回旋萦绕起令人生畏的惊悚气息——

“何人胆敢造次!?本姑娘的地盘你们也敢私闯?!——”

孟晓柯笑容一僵,机警的找寻声音来源——

“别跟小爷装神弄鬼的,速速现身!”

此话一出,屋中顿时漆黑一片,­妇­人们的尖叫声与那­奸­诈的笑声此起彼伏沸腾开来,寒若慈六神无主的捂住双­唇­,急道,“孟晓柯、师父你们在哪啊?——”

“莫怕,你站那别动!”孟晓柯凭记忆走向她的位置——

石久一语不发,抬起如镜面般光泽的刃面反­射­光影,搜查此神秘人身影——

突然!屋中又恢复明亮,笑声也随之散去,待所有人沉寂在死寂中一刻,那道古怪的声音再次发出——

“惊扰本姑娘清净,你们一个都不出去……呃……”棺中女子捂住腹部跳起身,气得单手叉腰指向孟晓柯,“该死的臭小子,不懂怜香惜玉吗?!下手好重啊!”

“……”孟晓柯一听这稚­嫩­的声音险些滑倒,又瞥了棺中女子一眼,理直气壮道,“你用腹语装女鬼,活——该——”

白衣少女一怔,水灵灵的大眼睛转了转,“你为何知晓我会腹语?”

孟晓柯耸耸肩,嘲笑道,“废话,你因腹部发声引起身体微微颤抖,死人不会动啊,就你这功力还想吓唬人啊?”

“你!胆敢羞辱本姑娘的脑筋不够用,受死吧你——”白衣少女一跃飞出棺木,即刻悬浮于空,双手交叉摆出运功架势——

孟晓柯不屑的掏掏耳孔,“去去去,我从不打女人”

白衣少女瞪大眼睛,怒道“你刚给了我肚子一拳!你说我不是女人喽?!”

“……”孟晓柯从未见过如此蛮不讲理的活跳尸。

“……”寒若慈不明所以的眨眨眼,这大起大落的转变为哪般?

“……”石久要保护的人只有寒若慈,几步走上前挡在她身前,他注视棺上悬浮的白衣女子,虽此女子言行幼稚,但他丝毫不会掉以轻心。

白衣少女双手交叉叠于胸前,“臭小子!胆敢藐视本姑娘的本领,今日定要打的你叫姐——”话音刚落,白衣少女双臂向两侧大展,乌黑的头发顺滑散落于肩,如雨点般的琉璃七彩珠从发丝间发­射­而出,快如闪电的弹珠直冲孟晓柯迎面击来——

孟晓柯怔了一瞬,未运功反击,只是握紧双拳挡在脸前阻拦,只见无数细小的弹珠强而有力的撞在他胸口上,瞬间后,弹珠发生完毕,孟晓柯不疼不痒放下手臂,抖抖洒落一头的小弹珠,刚要奚落白衣女子一番,却因重心不稳,脚底被散落一地弹珠滑到,只听“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哈哈哈——摔得漂亮——中招!”白衣少女手舞足蹈的雀跃欢呼。

“……”孟晓柯揉揉腰背,翻个白眼顿感无语,原来这珠子不是打人用的,是摔人的玩意,这臭丫头还真够小把戏的!

白衣女子轻无声息落地,故作友好的伸出手,“本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扶你起来吧”

孟晓柯被小丫头戏耍一番,不耐烦的打开她的手,“猫哭耗子假慈悲,离我远点!”

白衣女子不急不恼的点燃一根小火焰,水汪汪的黑眸贼溜溜一转——

“孟晓柯小心!”寒若慈已预感到危险所在,边喊边单腿跳向他的方向,却被石久一把拉到身后,石久面无表情的命令道,“莫乱走动,我自会处理”

白衣少女回眸瞪了寒若慈一眼,好似在说:若不想惹祸上身,便少管闲事。

因地上布满琉璃弹珠,孟晓柯此刻连起身都变得困难,白衣少女清脆笑起,跃起身之际将小火把扔在弹珠上……七彩弹珠遇到火源,星星燎原之势急速融化,即刻化为一滩灼热的浓稠液体浸泡了孟晓柯着地的身躯,孟晓柯眉头紧锁,此刻再想起身已来不及,因他整个人已被粘稠的液体牢牢粘在地上——

寒若慈心神不宁的祈求道,“师父,请您帮帮孟晓柯可否?”

石久纹丝不动的伫立原地,不以为然道,“莫紧张,孟晓柯只是在跟她玩”

既然师父说无事,寒若慈唯有忐忑不安的静静等候。

白衣少女小胜一筹,不由发出银铃般的得意笑声,孟晓柯微微叹气,他承认自己确实大意了,随之嗤之以鼻道,“此等雕虫小技就把你开心成这样?”

白衣少女瞥了他一眼,双手环胸质问道,“哼!连起身都困难的人,还有脸说大话?”

“先说好了,我若安然无恙的站起来,你莫再胡搅蛮缠了怎样?”

白衣少女双手托腮蹲到他身旁,笑眯眯的用指尖戳他胳臂,“有本事你就起来呗”

孟晓柯眸中划过一丝笑意,随之故作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气,又艰难活动活动四肢……白衣少女以为他无计可施,摇头晃脑的围着他周身看热闹……孟晓柯嘴角一扬,黑眸瞬间冷却,“轰!”的一声发出内力,即刻将满地的粘稠液体打得如细沙般粉碎,白衣少女张目结舌愣在原地之时,孟晓柯已­干­净利落的将她双手反扣压在地上钳制——

白衣少女的脸蛋贴在地上,急得哇哇大叫,“啊——放开我——地面很脏啊——”

孟晓柯不予理会,用眼神搜索可捆绑的物件,此刻,石久扔过一条铁链,孟晓柯朝他会意一笑,捡起铁链三两下将白衣少女双手栓起,一提她后脖领,如抓小­鸡­似的牵动起身。

孟晓柯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她脑门,教训道,“你个不安分的臭丫头,快说如何出去”

“……”白衣少女紧紧抿­唇­,镇定自若的乱飘眼神,做出一副打死也不说的高姿态。

孟晓柯也不急,眼中带出一阵坏笑,随之扯动手中的铁链左左右右猛摇晃她,白衣少女未想到他会用这种“惨无人道的酷刑”折磨她,风中凌乱的慌乱道,“晕!头晕啊!——你究竟有没有风度啊?——”

“谦谦君子配大家闺秀,所以本少爷对你就不用客气了” 孟晓柯边说边将她整个人举到半空,危言耸听恐吓道,“再不老实交代,信不信本少爷摔你个稀巴烂?”

白衣少女信以为真,紧闭双眼仰天呐喊,“啊啊啊!谁来管管这没人­性­的恶人啊——呜呜——救命啊——”她即刻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注视寒若慈,委屈道,“姐姐——救救我这可怜的小女子吧——呜呜——”

寒若慈见她泪流满面、楚楚可怜,自然有些心软,她刚欲开口便被石久扬手拦下,石久走上前,取出一根银针,捏住针尖在白衣女子手臂上游走,不急不缓的解说道,“我手中有一根银针,是扎在你眼睛上还是收起来,听你的……”

白衣少女顿感一阵寒意袭来,此人与抓她的人虽都是威胁的口气,但前者似乎说的只是玩笑话,此人便不同了,一字一句不苟言笑……恐怕是真要动手了。

“我,我带路……”

孟晓柯听她气势全无,将她安稳的放回地面,如对待小孩般哄骗道,“这就乖了嘛”

“……”白衣少女胆怯的瞄了石久一眼,顿感妥协是明智之举。

“棺材下有道暗格……”白衣少女看向孟晓柯,心有不服的耍脾气道,“你快去开呀——”

孟晓柯不以为然一笑,此女子年纪或许超不过十五、六岁,就当小孩子不懂事,他才不想跟小丫头斗嘴。

他走上前用指骨敲敲棺材木底,的确发出空洞的回响声,随之结实的一拳捶下木板……果真展露出一条台阶状的密道——

白衣少女双手被绑,跑上前看看已被砸坏的棺材底,气得猛踹孟晓柯小腿,“啊啊啊!你这莽夫你为何毁我密道门呀?是可以抽拉的好不好?!”

“哇,挺大一破洞哟——”孟晓柯轻松的躲开袭击,不由幸灾乐祸道,“省得你再装神弄鬼吓唬人,慢慢修补吧,哈哈——”语毕,他将白衣少女放进洞中,随之跟在她身后,再次警告道,“莫想耍花样,否则我真会打你”

“知晓了啊!遇上你们这群暴徒算我倒霉!!”

孟晓柯站在阶梯上探出头,不由叮嘱道,“圈圈,你跟着意然走后面,这条路很窄注意脚下”

“嗯,你也小心”寒若慈心头一暖,其实她在一旁注意很久,孟晓柯似乎对女子的态度总是颇为谦让,她看在眼里却莫名的感到不快。

“哟,柔声细气的,是你情人吗?”白衣少女好奇询问,她似乎对孟晓柯无太大敌意。

狼途:机缘巧合

孟晓柯怔了怔,“当然不是,他们才是一对”

白衣少女走在暗道的最前端,不由回身瞄了一眼,石久走在寒若慈身前,而寒若慈明显脚上有伤导致行动不便,但石久似乎视若无睹。

白衣少女一撇嘴,­阴­阳怪气道,“看上去不像啊,那男人变心了吧?”

孟晓柯不耐烦的蹙起眉,“关你何事啊,赶紧带路”

“这不走呢吗?你急什么呀!”白衣少女随之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哼哼的快步前行,孟晓柯手中铁链一扯,又将她整个人拽退回原位,白衣少女踉跄几步扶墙站稳,顿时气得直翻白眼,“我不会跑呀,莫把我纤细的手腕拉伤了!”

孟晓柯做出反胃状,“话说,你个小丫头躲在棺木中做何?又从何处而来?”

白衣少女顿了顿,欲言又止的扬起笑容,“好玩呗,闲来无事吓吓人挺有趣的”经这一问,她若有所思的抬起头:不过还真有人来应战,匪夷所思啊……

“你与那老树妖是一伙儿的?”

白衣少女不明所以的抬起眸,“哪来的老树妖?!坟墓内只有我一人在捣鬼,还有!你这臭小子还真没礼貌啊,我叫素小白,今年十八岁了!不是小丫头!”

孟晓柯俯视素小白一张白净的娃娃脸,还有她那娇小的个头,不由嘲讽道,“原来是发育不良啊,所以说这人不能有太多坏心眼,光长脑子不长身高”

“……”素小白涉世尚浅,见过的男子更是寥寥无几,如孟晓柯这般说话不留余地的还真是难得一遇!

她眼中一转坏主意萌生……待一会走到洞口时,撒上一把琉璃珠,一则逃脱,二则摔死他!

寒若慈手扶墙壁迟缓行走,耳边时不时传来孟晓柯与白衣女子斗嘴嬉闹的笑声,她沉下脸,心情变得越来越差。

石久驻足等她慢慢移动,因这暗格内横宽狭窄,所以勉强只够一人前行,他等了一会,但寒若慈依旧与自己相隔一段距离,不禁催促道,“都在等你”

寒若慈一怔回过神,单腿跳几步追上,“抱歉……”毕竟大家是为救她才落在困境中,她心中更感歉疚。

孟晓柯随之回眸,见她每一步走得亦是艰难,不由自主提醒石久,“圈圈脚伤未愈,你扶她前行或许会快点”

石久微微蹙眉,莫非女人必须有男人照顾才能生存?

“不必了,我可以” 寒若慈婉言谢绝,单跳几步超到石久前方,孟晓柯见她站到自己身后,随之拍拍肩头,“扶住我肩膀,这样跳吃不消的”

“……”寒若慈垂目摇头,或许是两个男人态度上反差过大,她心里越发难受,有感而发道,“你迟早是要离开的,莫对我太好”

孟晓柯见她神­色­冷漠,微叹口气缓缓前行,为何他们的关系突然变得如此别扭,就当作是出自朋友的一份关心也不愿接受吗?

素小白聚­精­会神的注视前方,待见暗道不远处已­射­入微弱的亮光时,她偷偷摸摸从腰带间的暗兜中抓出一把琉璃弹珠,不过,她此刻双手被铁链反绑,不由斜斜肩膀指道,“前方就是出口了,你个臭小子还不替本姑娘解开锁链?”

“瞧这口气,你有功了怎的?”孟晓柯语气欠佳的哼了声,扯住铁链走向光源之路,素小白咧嘴一笑,她的目的就是希望孟晓柯靠近,以便抛弹珠,傻小子,又中计了吧?哈哈

素小白算好洞口距离大约二十尺,趁孟晓柯手中铁链松动的时机,突然狠狠撞了孟晓柯一下挤到最前面,即刻做出欲逃跑的架势开始狂奔……她唯一扎实的武功便是轻功,这会儿如脱缰的小野马般一溜烟蹿出十尺。孟晓柯紧随其后追上,而队伍后方不知前方发生何变故,见前面的跑后面便跟着追,石久侧身跃过寒若慈追上孟晓柯,不由提醒道,“这女子或许又要耍花样……”话音未落,素小白顿时刹住脚步,孟晓柯因惯力过猛前仰三下才停住脚步,但此时大队伍还未停止跑动,刹那间人撞人连续摔倒……只见一个个前扑后拥,顿时向前方之人后背撞去,此刻,就连石久与孟晓柯也因防备不及,被狂浪般的大力推得前仰后合——

素小白轻松跳起身,双脚悬浮离地……她眼睁睁看着一大排人摔得东倒西歪,得意的笑成一朵花,即刻火上浇油的抛出手中弹珠,紧接快速旋转三圈,只见数以万计的弹珠从她身躯疯狂散出……孟晓柯双脚抵在墙壁两边躲避弹珠攻击,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你这臭丫头真不知好歹!今日小爷非教训你不可——”说着,他重重一拳击在墙壁上,墙壁岩石瞬间发出碎裂的撞击声,素小白还未明白他要做何,已被身旁突然飞­射­出的小石块打中肩膀——

素小白惊叫一声摔倒在地,眼见计划失败,随之捂住肩膀坐在地上开始大哭,“我就是跟你们闹着玩,打女人算何英雄好汉,哇呜呜——”

“……”孟晓柯未想到她会哭,眸中怒火顷刻散去,随之神­色­歉疚的跳下身欲上前看看,但此举动却忽略一件事……地上还有无数弹珠正等他自投罗网,他顿时脚底一滑,张牙舞爪的向前扑去,素小白惊见一枚硕大的黑影迎面向自己扑来,她还在目瞪口呆发愣时……孟晓柯整个人已失控的摔了过去,刚巧不巧的嘴对嘴撞在素小白身上……

时间好似停滞了,素小白已呈现完全痴呆状,双眼聚焦在孟晓柯黑眸上……她连蹬带踹的猛踢孟晓柯,哭天抢地的疯狂大叫,“啊啊啊——————我不想跟你生孩子——”

孟晓柯捂住双耳挡住燥声,猛然从她身上跳离,不由一头雾水的挑起眉,“你这女子莫非有癫狂症啊?谁说要与你生孩子了?”

“……”素小白木讷的躺在地上,眼角默默落下两行不甘心的泪水,大好年华莫非就此断送在这臭小子手里了?……她眼前浮现出一副自己大肚孕­妇­的恐怖画面,天妒红颜啊!

素小白顿时如挺尸般坐起身,悲痛欲绝的郑重道,“我想过了,不能一人不明不白的养孩子,所以,孩子他爹!咱们成亲吧”

“……”孟晓柯不明所以的眨眨眼,明显未搞清她在跟谁说话,他不由回头看看石久,难以置信的质疑道,“你与这丫头认识?”

“……”石久忍不住嘴角一抽,扬起下巴指向后方一双双眨动的眼睛暗示去……孟晓柯见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又看看寒若慈,寒若慈默不做声的撇开头……孟晓柯更感匪夷所思的转过头,慢悠悠的指指自己,“你在跟我说话吗?”

“废话,你要对我负责!”素小白万般委屈的痛苦掉泪,百感交集仰天长叹,“我这如花似玉貌若天仙的绝­色­佳人居然要嫁给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我的命……好苦啊……”

“……”孟晓柯疑惑不解的抓抓耳垂,“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一听这话,素小白马上收住哭声,抬起下颌厉声厉气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也不知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能娶到我素小白!我吃亏吃大了——”

孟晓柯汗毛竖起,不由搓搓双臂取暖,心想:好男不与疯子计较,随之敷衍了事的点点头,“行行行!你亏了,我占便宜了,显然是八辈子才修来得艳福!请问这位倾城倾国的美女,您要坐在地上闹多久?”

素小白趾高气昂的忽闪睫毛,温柔似水娇嗲开口,“还不快来扶我……”

孟晓柯为节省时间,不假思索的将她拉起身,素小白一转身晃晃铁链,“还不解开?”孟晓柯此刻只有一种念头,恨不得她赶紧逃跑算了!他无奈的叹口气,随之言听计从的松了铁链,素小白转转手腕,一双乌溜溜的大眼落在他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虽孟晓柯不够斯文,但眉清目秀还算弥补了不少缺点,素小白心有余悸的顺顺胸口,还好不是被个猪头阿三亲到,否则只有跳崖解脱去了。

孟晓柯被她看得全身发毛,不由眉头拧成一团,“你为何盯着我看?”

“咳咳!……没事!”素小白从布袋里取出一只盒子放在地上,只见散落一地的弹珠如被吸附般哗啦啦的滚进盒中,顷刻间将道路恢复原状。

她站起身盖上盒盖,孟晓柯好奇的走上前,“这小盒子为何跟无底洞似的?给我看看”

素小白急忙将小盒子藏于身后,甜甜一笑,“这是家传之宝不可外泄,不过,待咱们正式结为夫妻后,我自会给你看哟,莫心急”

“……”孟晓柯双手一抽背在身后,他还未好奇到娶媳­妇­看传家宝的地步吧?

素小白率先走到石洞出口前,在石壁上的机关上旋转几圈后,石门缓缓打开,强烈的光线顿时­射­出洞中,随行的十几位­妇­人见有了出路,急忙争前恐后的挤出洞口,似乎这会儿才恍然大悟三人真的只为救她们­性­命,不由一个个跪地磕头感谢,孟晓柯在阳光下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各自去找亲人吧,路上小心”

素小白偷偷注视孟晓柯,发现他在阳光下显得活力十足,举手投足间不断流露出俊美的阳刚之气,她春心悸动的抿抿­唇­,扮作小鸟依人的靠在孟晓柯身旁,不好意思的羞涩一笑,自顾自心声感叹:唉……吃亏就吃亏了吧……嘻嘻……

石久扶起摔倒在地的寒若慈,两人最后才走出洞门,他环视四周景象觉得眼生,此地三面环山一面依水,他睨上素小白,随之质问道,“这是何处?”

既然成了自己人,素小白知无不言道,“从这山坡下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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