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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娘子节哀:腹黑.. > 楔子

楔子

( 今天是小草的生日,没有鲜艳的花瓣,没有盛大的派对,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哦不,还有一个人,只是还没来。ww

她抬起头,眯起眼睛,天空蓝得仿佛将要碎掉,几朵顽皮的白云点缀着那玻璃般的衣裳,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她坚信,25年没谈过恋爱的她今年一定会有一个难忘的生日,因为有他在。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啊,从出生到大学就不用说了,老妈抓得紧,老爸看得严,她要是稍微与男生说一点点话,她家两口子立马就会抄起家里的那把水果刀气势汹汹地赶来捉­奸­,害得班上的男生都不敢与她正常交往,看着别人出双入对,你亲我我亲你的,想想都觉得好嫉妒。

其实吧,她一直觉得她家那俩佬是从清朝穿来的,不然她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不过幸好,她长得也算看的过去,算是眉目清秀,竟然也很快便遇到了疼她爱她的mr.right。他是人人称赞的金龟婿,很多女人眼中的白马王子,她也不知道他为何看上她这样平凡的小女子,但是既然幸福来临,她便顺其自然地接受。ww

奇怪,那丫的怎么还没来,难不成又被公司里对他虎视眈眈的­性­感美女们给缠上了?

小草想着,内心不禁郁闷起来。遂将视线投向远处的假山,她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男主角。

她顿时喜出望外,站起来招了招手:“钟恒,我……”她即将脱口的话僵在嘴边,奇怪,那女的是谁?

唔,长得还挺好看的,身材也很好,她的手臂还一直缠在钟恒身上,眼睛放出足足220伏特的电压,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女的肯定对钟恒居心不轨。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小草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脸皮磨得比城墙还厚,她相信钟恒对她的感情,如果因为这样就误会他,那他们两个早在八百万年前就该分了。

只不过,钟恒从来都不会带女人来见她,哪怕那个女人硬跟着他,他也会千方百计将人甩掉再来找她,这也是他约会经常迟到的原因,这让她很感动,她明白钟恒的苦心,毕竟没哪个女人喜欢看到自己男人身边站着另一个女人。

而今天,终于有了例外么?

小草看到钟恒和那个女人向自己走来,两个人走走停停,时不时还在争吵些什么,但钟恒始终都没甩掉那个女人的手,一段不远的路,两人却走得十分慢,这对小草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她静静地看着他,等着解释。

钟恒面如死灰,那个女人扬了扬下巴,像孔雀一样高傲地望着她,透着轻蔑的笑容,“我是钟恒的未婚妻,我们下个月就要订婚了,麻烦你不要再来缠着钟恒。”

有没有搞错,她缠着钟恒!?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等歪理邪说,她真服了。

钟恒依旧没有反应,但小草已经得到了正确的答案。她仰了仰头,没有流出眼泪,妈妈说,她只有出生的时候哭过一次,这个让她从小便感到十分骄傲,那怕被人打被人骂都没有掉过眼泪,不想打破自己这个记录。

那个女人本来就抱着看好戏的心情说出这番话,然而小草的反应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换上一副诚挚的笑脸,无比轻松地说道:“本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呢,谢谢你们说出了我想说的话,恭喜你们哦。”

女人闻言惊愕地瞪大眼,待听清楚她说的话之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她什么意思?说她捡她不要的男人么?

小草转过身,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她是真的很想扇钟恒一巴掌,哪怕他是有什么苦衷的,但若是真心爱一个人,一定会抛弃所有与她在一起,但现在他却选择沉默,连半句话都没有说。

小草从很早以前就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没谁对谁错,况且钟恒也没骗过她什么,她没有权利去指责他,他从来都不属于她一个人的。

她一步一步慢慢走着,看起来是那么地洒脱自然,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脚下仿佛栓着一根沉重的铁链,每移动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力气与勇气。她已经没有­精­力去听后面那两个人的争吵,脑袋被塞满了太多太多的突然,她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一阵无比刺耳的喇叭声袭来,她只听到钟恒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还有自己洒在半空中滚红的鲜血……

野火烧不尽

( 这个村叫桃源村。ww

村如其名,这里一片安详,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男女老少衣着朴素却不失雅气,宛如远离人世喧嚣的仙人,一块块绿油油的田野,在春风的抚摸下滚动着,掀起一片片绿浪,男的下地耕种,女的在家纺纱,黄发垂髫,怡然自得。村子的后山上种着许多桃树,微风拂过,粉­色­的花瓣便纷纷扬扬地飘散着,偶尔还能看到几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席地而坐,下着围棋。真叫人流连忘返,不忍将尘世中的污染带到这个世外桃源。

有一个少女,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一棵桃树上,粉红的桃瓣衬得少女面­色­红润好似朝霞映雪,三千发丝如瀑布一般垂下,她闭着双眼,­唇­角微翘,看起来像是遗落在凡间的仙子,又像是新生的婴儿,纯洁的没有一丁点瑕疵,整张脸看起来玲珑剔透,不禁让人感觉心底阵阵清凉,一笑莞尔。

一大群可爱白胖的幼娃就站在这棵桃树下,抬起小脸,用幼­嫩­的童声甜甜的唤道:“小草姐姐。”

少女被惊醒了,一个翻身从树上摔下,孩子们吓白了小脸,几乎没有犹豫的扑了过去,一个两个三个,交叠在一起,形成一张软软的­肉­垫,少女便这样摔在他们身上,一声声孩子们独特的呻、吟声便涌在她的耳际。ww

少女睁开双眸,一双眼睛恰似一潭春水,隐隐有微波浮动,清澈彷如天山上的冰晶。那一对墨玉般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使少女的形象一下子灵动起来。三秒钟后,少女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一个鲤鱼打挺从那张软绵绵的­肉­垫弹起,将地上的孩子们逐个扶起,心疼的拍拍他们身上的尘土,微愠道:“怎么这么傻,还好姐姐我比较轻,要是被村子里的二胖子压下来,看你们还能这样活蹦乱跳!?”

孩子们撇撇嘴,又亮出一排闪闪发光的牙嘿嘿地傻笑:“二胖子我们才不管他呢,我们大家都说好了,要保护小草姐姐一个人。”

小草无语,但心里装的更多的是感动。想当初她被车撞倒,本该这样一命呜呼,也许是她命不该绝,老天爷一下子把她踢到这个不知名朝代里,变成一个小婴儿,开始她的新生活,活了整整十六年。

今世与前世,对她而言发生翻天覆地了的变化,除了她的名字和她的­性­格。上辈子父母没什么文化,看见路边一棵杂草便把这名字给她定下。这一生的双亲倒是爱舞文弄墨,只可惜她出生时家里起了火,她和她娘被困在那房子里,多亏她爹勇猛无敌,不顾村里人的阻拦,闯入大火中,将她母女俩解救出来,于是她大难不死得以生存。她爹嘴里还念念有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娘便大掌一挥,又把小草这囧死人的名安在她身上。

“姐姐。”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轻轻摇晃着她的手臂,见她双眼迷蒙,似乎在思考什么事,“姐姐是又想家了吗?”

小草蹲下来摸摸她的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是啊。”她想家了,想从前的家,更想现在的家。

孩子们好像慌了神了,一个个使劲往她身上缠,倔强地小声说道:”不许走不许走,小草姐姐,我们很舍不得你,村子也离不开你,你不要走好吗?我们会变得比以前更乖的。不要走。”其中还夹杂着几个孩子呜咽的声音。

“傻孩子,哭什么。”小草鼻子有些发酸,用手轻微地擦拭其中一个孩子的眼泪,“不管以后到哪,这里都是我第二个家,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明白吗?你们这样伤感,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就会神经错乱,神经错乱就会发疯,我一发疯就会打人,我一打人就会被处罚,到最后就会声名狼藉,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你们说,这样的结局凄惨不凄惨?”

孩子们低下了头,胖乎乎的小手齐齐垂下,一脸的不忍心与不舍。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小草姐姐,你以后真的还会回来吗?”所有的孩子也齐刷刷地抬起头,一双双大眼充满希翼。

她刮了刮那孩纸的鼻头,温和而又郑重地许下承诺,“会的。”

她一定会回来的,这个她亲手拯救起来的村庄,这个温暖的村庄。

春风吹又生

( 时间回到两年前,她第一次和父母提出要独立行走江湖,谁又能想到,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的身体里,燃烧着一个已经三十九岁的异世灵魂。好在她双亲开明,思想豪放,两人像从现代穿过来的,二话不说立马答应,还主动把她在家一大票东西打包好,活像是要把她彻底逐出家门,她那个心碎啊,要是她这两对父母­性­格稍微转换一下,那她前世也不用等到二十五岁才找到男朋友,也不用落得个被车撞飞的下场。

此次旅行她并不觉得害怕,毕竟活了半辈子的人了,什么世面没见过。何况她还有个可以吃饭碗的家伙,她前世是医生,损友们都说她虽然神经大条又有些天然呆,但智商却绝对是一等一的高,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唬她。不过到这医术落后的时代,她混的还是挺滋润的,遇到富人便狮子大开口,若没千金白银休想她出手医救,若遇到家境贫寒的,别说收钱了,她到倒贴银子,有的人说她傻,她自己到不以为然,淡淡的回了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过那人的后果可想而知,第二天他便被满大街的贫民用臭­鸡­蛋烂菜叶砸了个稀巴烂,最后还差点被送入牛粪堆了。

旅行的一年后,她偶然到了一个村庄,那里据说有瘟疫,官兵下令放火烧村,连村里没病的人也不放过。人们在里面绝望地度过了两天,直到第三天,她来了,带着满筐子草药大刺刺的走了进来,当然前提是医不好,她便得留在那里,与村民一起受烈火煎熬。

村民们十分感动,也都尽力配合这眼前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最后在烧村的最后一天,全村人都获救了,危险期也安然渡过,在村民们的盛情邀请下,小草在这生活了下来。

她利用这村里的独特优势,亲自下地勘察,将小村庄逐渐发展起来,她还教人们如何保持卫生,包括均衡营养饮食,人们的健康状况稳步提升,其中有不少人一年到来都没生过一次病。村子里的人都非常敬佩她,更多的是喜爱,都说她是天上来的仙女,还好小草及时阻止,不然那些毛头孩子恐怕就是叫她“神仙姐姐”了。

小草坐在马车里,马车上还载着不少东西,其中还有一只鸭子和一只母­鸡­。全村子的人都来给她送行,有一些人手里拿着自家宝贝,里面还有一只猪崽,要不是小草再三婉拒,恐怕连那只猪都得上来跟她抢位子。

村民们无不眼泪潸潸,一村子人跟着马车跑,孩子们踉踉仓仓地跑在后头,一边跑,一边唱着小草教给他们的歌:

“……芳草碧连天,故事的剧节,寒冬已过还有春天希望永不凋谢……当我想念,闭上双眼你在我心里面……”清脆稚气的童声将小草的眼泪都差点勾了出来,最后全村的人竟然都一起在唱着这首歌,歌声中无不承载着对小草深深的不舍和感情。他们送了一站又一站,直到到达另一个小镇,才依依不舍的目送她的马车远去。

从此,开始新的旅途。小草躺在马车里,手指轻轻拂过胸前孩子们用头发为她编织而成的项链,一个人闭着眼睛痴痴地傻笑。

回家吗?现在好像不是时候吧,当初爹娘把她推出家门时还威胁她,如若不闯出一点成绩来休想踏进家里门槛一步,以她现在这样的成绩她不认为可以入得了那俩公婆的眼。

轻叹一声,小草陡然想起一个月时间已到,她必须吃药了。其实她身体无病无痛,可自打她三岁以来,她爹娘便每个月准时喂她一颗药丸,那药丸是什么材料做的,有什么用处她一概不晓。但爹娘不说,她也不问,反正爹娘又不会害她,她相信爹娘一定有他们自己的理由。

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药瓶,倒出一颗济公丹一样的药丸,小草闭着眼睛猛然一抬手吞入腹中,丝丝凉意和着药香在她嘴中蔓延开来。她又把瓶子收好,重新躺下,枕着村里林大婶为她绣了整整六天的棉花枕头,困意涌现,伴着马车外正在赶车的牛大伯洪亮的歌声,沉沉地睡了去。

谁家少年郎

( 次日,小草背起那个对她来说十分硕大的包袱,走出客栈。ww门前小贩们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她深吸一口气,随着人流缓步走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反正走到哪就是哪,她身上还存着不少从那些达官贵人身上赚来的银子,吃几辈子都吃不完。

不过一会儿,她发现不远处街头转角有一栋华丽无比的房子,有许多男的神清气爽地走进里面,又­精­神抖擞地走出来,其中还有几个几十岁的欧巴桑。小草拼命抑制住自己即将涌出的好奇心,经验告诉她,好奇心害死猫,之前­干­过的蠢事还不少么?

一刻钟后,那间华丽的楼房前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猥琐男子。

小草无奈的仰天长叹,没办法,冲动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都已经奔四的老女人了肿么自制力这么差呢?

她的目光投向那块同样华丽的匾牌:伶人馆。这个词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在前世她十分爱看小说,哪怕是冒着被老娘抄马桶刷满街追的危险也不能阻挠她誓死看小说的决心。

摸摸脸颊,上面油渍还在,她现在身上穿的也是刚刚买来的男装,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没素质没文化又好­色­的二世祖,一切都是那么天衣无缝。ww

老鸨眼尖,一下子便瞄到茫茫人海中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不过看他衣着华贵,定是有钱的主。她连忙赶来招呼小草,连问人家的意见都没有,连拖带拽地把人请进了里面。

放眼望去,尽是一些长相同样猥琐的大叔级人物,许多伶人衣裳半褪,不是倚在那些大叔怀里便是坐在旁边陪酒,尽情被调戏。小草忍住呕吐的冲动,寻了一个地方坐下,遣散一些企图围上来的男伶,独自喝茶。

老鸨见她如此,以为她是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连忙上来讨笑道:“公子一看便是眼光高的,我们这还有许多......”

“行了,先下去吧,等爷看上哪个再喊你过来。”小草打断她的话,老鸨见没有油水可捞,只得悻悻的离开。

不一会儿,馆子里中央那专门供男伶表演才艺的舞台徐徐拉开了帷幕,全场一下子炸开了锅,视线全部像被胶水黏到那舞台一样,有不少人还“腾”地一下站起来,生怕看不到一样。

小草为自己能保持这么淡定的表情感到自豪,心里的好奇分子却在蠢蠢欲动。

帘幕完全拉开了,上面站着几个只着白­色­中衣的男人,个个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看便是经典的小受类型。按照穿越小说黄金定律,这些一定是还未开­苞­的人,只要现在有人出得起价钱,立马便能被抱走,小草摸着下巴想着。眼珠子扫了那台上的人一下,随即被一个人紧紧地吸引住。$_$

那是一个男人,这很正常。他长得俊秀非常,表情冰冷,这也不奇怪,令小草十分感兴趣的是,他印堂发黑,嘴­唇­发白,面肌僵硬,完完全全属中毒现象,而且不是一般的毒。

作为一个医者,当然不可能在自己眼前放着一个已经中毒的人,特别是这个爱医成痴的女人。少顷,老鸨便在上面开始喊价,果不其然,那相貌最出众的中毒男最先喊价,底价一百两。

一百两,那可不是个小数目,都可以让普通人家吃上十几二十年了,小草虽然每次行医都会伸手要钱,但她也只是贪图那一时的成就感和为了帮助其他穷人,因此花起身上的银子也并没有多大的心疼,反正对她来说自己本身便是一个会移动的金库,只要有身上的这些银针和草药在,到哪钱都会随叫随到。

许多人都争着抢着出价,最先是一百两,后来便是二百两,三百两......到最后竟喊道两千两,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富豪出得起的价钱,但依然有人在继续,其中包括一个小草和另一个脸上有块大黑痣的男人,小草敌视­性­地看了他一眼,险些被他脸上的那块东西给吓得把昨天与上午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那个男子论五官长得倒是不难看,就是皮肤黑了点,外加他脸上那粒超大号老鼠屎,看起来见这比小草现在这幅尊容还要丑上三分。他挑衅似的对小草笑了笑,随即又喊出了价钱。

丫丫的,老娘跟你拼了!

小草内心的小宇宙爆发,跟她比是吧,好,姐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花钱不要命!“五千两!”她怒喝一声,目光却是紧盯着那令人作呕的男子。

其实呢,女主的心情大家都应该可以理解,小时候我要是遇到一些特难的奥数题,不论吃饭睡觉上厕所都只想着该怎么解答,一天想不出俺这心里就像存了块疙瘩。(#‵′凸

蓝颜也薄命

( 小草此话一出,效果堪比美国总统,全场一片肃静。台上那名男子的眼神简直可以在她身上打出一排排洞洞,当然前提是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那与她叫嚣的男子目光一顿,似是不相信她有能耐出这么一大笔钱,也不相信她可以为了一个男伶花费到如厮地步。

很好,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小草一个眼神示意那眼睛呈元宝状的老鸨,老鸨接收到小草的脑波信号立马打了个激灵,­干­咳了一声,连忙道:“五千两一次,五千两二次......”

无人再出价,那男的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不在乎地摇了摇手里的玉扇,闭上眼睛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五千两三次!成交!”老鸨将那皱得仿佛脱了皮的手当成锤子用力的往桌上一拍,声音大得好似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她急急地跑下来向小草谄笑道:“公子出手真是大方,我老奴保证待会您一定不会觉得后悔,一定觉得十分值得,您看......”她伸出那只­干­瘪的老手,微微做了个数钱的姿势。

小草懒得理她,从怀里摸出五张一千两的银票,塞到她手里,“钱拿了,把人给我,额,送入房间吧。”

“一定一定,来人啊,把人抬,额,送到上等房间。”老鸨拿到钱立即笑得跟抽风一样,手向门那边招了招,几个大汉便挽起袖子走到台上,老鸨则十分恭敬地引领着她,“公子,这边请......啊,公子,小心台阶......公子,是否还需要再找几个人来伺候......”

小草气绝,又掏了一张银票看也不看地塞给那烦死人的苍蝇,老鸨立即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推门进入,小草立马把门拴上,显然是很害怕那老鸨又进来问东问西,可她此时的动作在房间里的另一个人看来就像是迫不及待要­干­某事一样。

走到床边,纯白的纱帐在风的吹拂下飘起滑落,帐中还躺着一个引人遐思的身影,飘飘渺渺彷如仙境。小草撩起帐子,险些将鼻血喷出来。

刚才满门心思都集中在他的脸­色­上,现在看来那男子倒真是一个世间少有的尤物。两条眉毛如刀削一样,眼睛仿佛承载了日月­精­华,在微暗的烛光下竟如星星一般明亮,此时他两片薄­唇­紧紧地抿着,倒显出另一番独特韵味。整张脸有如天神之笔,一笔一划都是造物所钟。小草不懂得欣赏一个男人的身材,只是觉得此时他一身白­色­中衣紧贴在身上,十分赏心悦目,隐隐中竟透着几分抚媚风情,十足的妖孽。当然请自动忽略掉他那冷的几乎冻死人的表情和那股肃杀的气息。

小草感叹一声,就这脸蛋,不知比那现代的人造美女美上好几万倍。还好那些大汉比较厚道,没有把人直接扒光送上来,不然现在只怕不是她鼻血飞流直下三千尺,就是这美男含恨受辱赴黄泉。

小草坐到床边,伸手想解开那身中衣,却感受到自己周身充斥着无数寒气,猛然抬头,那男子眼神分明写着“你若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定将把你碎尸万段。”

小草并不怕他,但为了让他安心,她站起身走到床边的一个盆架旁,上面摆着一盆清水,用手帕浸了水擦拭着脸颊,手帕上立即呈现出一团黄油渍,而她的脸也随即恢复到那赛雪的白皙。她缓步走到床边,对上他的双眸,目光清明,“我是大夫,让我来帮你解开身上的毒。”

那男子警戒地看着她,身上的冰冷气息愈加明显。小草知道他不信自己会这么好人,出那么一大笔钱买他只是为了治病,只好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信我,可你现在没别的选择,我现在若出去,你立马便会面临和之前一样的命运,搞不好会真的失去清白。”

“我喜欢钻研毒术,你身上的毒我一眼便知晓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解的,我只是想得到一个学习的机会。”

“不过你放心,”她狡黠地炸了眨眼,“我向你保证除了行医需要我绝不碰你,不过这医药费嘛......等你以后有条件我定会追你还钱,不论天涯海角。因此你也不必觉得我是别有居心,这债啊,还是得一步一步算的。”

男子依旧选择沉默,不过紧绷的身子却慢慢地放松了下来,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咳,这是以某根杂草的眼光看的。

同为苦命人

( 小草心下欢喜,二话不说把人三下五除扒了个­精­光,咳咳,只是上半身。ww她熟练地把手搭到男子手上仔细感受了一下他的脉搏,好看的眉毛顿时拧成了川字型。她冷静地呼出一口气,“紫金钩!?”

紫金钩,天下罕见的毒药,这种毒的­性­状可不如名字这般好听。中毒者,一般人会全身有如火烤一样,又奇痒无比,到毒真正侵蚀到心脏,此人骨头将一点点消融,由里到外,直到那个人忍受不住直接痛死过去,死状十分惨烈。内力深厚者,虽不至于立刻丧命,但短时间内会全身麻木,别说运用内力还是真气,连手都使不上力气,哪怕是小小的一本书都拿不起,可谓是生不如死,到最后也难逃归西的命运。

“你中这毒几天了?”她问道,心里做好被打击到的打算。

“十天。”他冷冷地回了她一句,声音极富磁­性­,冰冷的语调却不夹杂丝毫情绪。

小草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她以为中这毒若是能坚持个三天已经很难得了,他居然坚持了十天,这这这还是人么?若是如此,那他的内力一定深厚得十分可怕。

见她有些犹豫,他艰难地抬起手缓缓地拉上衣裳,却被小草纤细的小手挡住,她笑吟吟地说道:”你可不能这么不负责啊,答应过我的,这毒没解你休想离开,相信我。”

男子看了她一眼,又将手徐徐放下。

小草从腰间的一个布包里取出几根细长的银针,坐到男子背后盘起腿,将银针一根根扎在男子光洁的背部。“大椎­茓­,肩井­茓­,天宗­茓­......”她嘴里念念有词,动作十分熟练洒脱,没有一点犹豫,用三个字概括便是:快,准,狠。

忙活了大半天,小草的额头显然已经流了不少冷汗,她将针一根根地拔了出来,每根针头都呈现有些诡异的紫金­色­。男子流的汗并不比她少,好几次都摇摇欲坠,最后还是挺了下来,这让小草对他佩服不已。

她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取下头上的一把看似普通的木簪,Сhā到那个盒子的小金锁上。盒子打开了,上面有许多小格子,每个格子都存着不少同样颜­色­的银针,针头皆有染毒,红的黄的白的绿的,应有尽有,看起来实在有些可怕。她将紫金­色­的银针放入一个空格里,锁住,然后抱在怀里,像得到一件珍贵的收藏品。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说不出的好看,高兴地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帮你解毒了吧。”她捧起盒子送到他眼前,有些得意,“这些毒都是天下罕见之毒,我想带回去,慢慢研制,这将对我的医术有很大的帮助,没准我还能弄出更多灵丹妙药。”

他看着她,嘴角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小草仍旧沉醉在自己成为天下第一神医的美梦里,过了好久她才猛地一拍脑门,似乎想起什么事情,惊道:“糟了,险些忘了你余毒未清,再拖下去毒会蔓延的更快。”她又从腰间拿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泛着圆润光泽的药丸,送到男子面前。“吞下去,你的毒就算完全解了。丫丫的,这还是姐费了好大功夫才研制出来的。”后半句话几乎微不可闻,不过对于习武的人来说却不难听到。

男子这次没有丝毫犹豫,拿起那颗药仰头吞了下去,完全忽视某草一副心碎的表情。他迅速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个­茓­位,然后运起功来。

小草眼见大功告成,也没有多加停留,打开门正欲出去,又转过头来,看着他,目光清明:“我知道你在这受了很多屈辱,武功恢复后将有许多大仇要报,包括这伶人馆里的所有人,但我只求你,不要伤害那些没有丝毫武功的可怜男子,他们和你不一样,也许你是被人陷害至此,但他们大多都是家境贫寒迫不得已才来这里讨生活,他们比你可怜多了。”

男子依旧没有说话,但小草知道这是无声的应允。她整了整衣裳,故作­精­神地走了出去,她走后,床上那名男子睁开了那双幽深的双眼,长发飘飘,惊为天人的冷颜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翩翩佳公子

( 小草现在已恢复成本来面貌,顶着这么一张脸她自然是不敢在这伶人馆里到处乱晃,于是她决定:爬墙。

说起来,她前世运动细胞可真是非一般的令人发囧,两百米都得跑四分多钟,每次都差点气得体育老师牙都快掉了出来,见到她就一副壮士断腕的悲剧表情。今生她有了上辈子的教训,从会走路开始便坚持每天体育锻炼,爬墙爬树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俗话说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刚开始爬这面墙的时候她倒是没有觉得多大困难,可一旦站在上面她腿就发软了,丫的这墙肿么这么高?跳下去不死也得残废,搞得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某草蹲在墙头迎风流泪了。tt

耶!?那边有棵树!小草像蹲在茅坑里找不到草纸直到有人给她送来一块上好的布料一样,眼睛一下子就囧囧有神起来。死就死吧,若是能跳到那树上再落下来肯定比直接跳墙来得轻松。她开始莲步轻移,手脚并用地朝那棵树的方向进发。

一,二,三!小草心中默念,找了个最近的目标,半蹲,跳跃,下降,动作一气呵成。

“啪!”

“啊!”

小草安全降落,连哼一声都没有,这使她十分骄傲。奇怪?刚才惨叫的那个人是谁?还有,为什么这地上软绵绵的,就像她当初一ρi股坐到桃源村那群小破孩的身上感觉一模一样。

她维持自己现在这个姿势,没有勇气向下看去。不过这样坐着怪不好意思的捏。o__o"…等等,如果现在自己是坐在某个­色­狼大叔身上肿么办。想到这,某草像ρi股装了弹簧一样一下子蹦的老高,赶快远离那”­肉­垫“一米以外。

那“­肉­垫”慢慢的支撑起身子,不过一个没成功又趴了下去。小草心怀愧疚,只好认命的走过去把那“­肉­垫”扶起来。这样一来她才算看清了那倒霉­肉­垫的样貌。

他大约二十上下岁左右,头上扎着块碧绿­色­方布巾,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俊秀得过分,气质超然,长得并不比刚才那冰山男逊­色­,好一个翩翩佳公子,这让小草不得不再次赞叹这古代真是个养美男的风水宝地,要是这些人穿越到现代,什么女人都得拜倒在他脚下,那些长得号称很帅很帅的大明星和校草还不得靠边站着。

不过最让小草很想爆发的是,这丫的为什么全身都是青­色­的啊,害得她刚才跳下来的时候以为他是那树的其中一部分。从此她学到了,搭配衣服不能只是清一­色­,不然很容易让人产生视觉的混淆,从而造成两人的悲剧。

“公子,你没事吧?”她小声地问道。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嘴­唇­微扯,声音好似二月的春风撩人心脾,“没事,脖子扭了而已。”

某草大囧,急忙使出三脚猫的扭脖功夫,好半天才把他脖子纠正过来。

“姑娘好身手,在下实在佩服。”他嘴上依然挂着笑,又将小草的脸弄成了一个囧字。他这是在说自己勇猛无敌的跳下来还是说有本事把他的脖子扭正?

“过奖过奖。”她谦虚的拱了拱手,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姑娘。”他催命符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吓得小草差点左脚绊倒右脚。

“公子何事?”她回过头,笑得十分牵强。

他浅笑,低低的笑声仿佛有着淡淡的回音,“你的衣服……”

“啊?”小草低下头,金光灿灿的男装被划了无数个小口,这还不算丢人,丢人的是她大腿处受了伤,血在一点点蔓延开来,像朵血花绽放在大腿处,看起来就像是她大妈的姐姐来探望她一样。

“呵、呵呵,这血流得真不是时候,公子见笑了。”她­干­笑了两声,丝毫没发觉自己越解释越糟,撩起袍子扎在腰间,想掩盖住那血迹,不知情的人看起来还以为她要去打安塞腰鼓呢。

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嘴角笑意正浓。到最后他终于慈悲心肠大发,走过她旁边小声说道:“姑娘若是不嫌弃可随在下一同前往这附近的谢水居,换套­干­净的衣裳,顺便为伤口保扎一下。”

换衣服是肯定的,处理伤口时顺便的,这是什么逻辑?小草头上一排排乌鸦飞过,不过倒也没反对,以她现在这个样子估计走不了几步回头率肯定是百分之一百二。于是她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一窝子书生

( 小草跟在他修长如竹的身影后进了一间酒楼,不同于那伶人馆的华美,尽是些奢侈之物。ww这里的摆设古朴雅致,沁着淡淡的花香,没有污秽的声音,没有嘈杂的繁叫,里面全是一些文人雅士,而且大都是年少俊才,不是在对弈饮酒,便是在画画作诗,让人不禁心旷神怡起来。门外挂着一幅檀木匾牌,上面写着“谢水居”三个大字,笔墨洒脱自然,狂浪不羁,奔放流畅,不带一点点拘束,看起来十分舒服。不知怎的,小草突然觉得这字似乎是出自眼前这人的手笔,至少,给她的感觉一样。

他引领她走入里面,突然布帘一掀,有一个头上同样扎着块方布巾的少年走了出来,看见他和她走在一起,像发现了什么特大消息似的,又折返了回去,大喊道:“天要下红雨啦,墨书哥哥带着妻子来啦!”

“咦!?”里面一大片惊疑声。

“啪”地一声,那称为墨书的男子一把折扇敲到少年头上道:“又不长记­性­,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小草泪,大哥,你先向他解释一下咱们之间纯洁的男女关系行么?

“可是……”少年瘪着嘴,“我太激动了嘛。”他把视线投向小草,况且还是一个长得这么美的女子。ww

“行了,你先带她下去换身衣裳,并帮她找些金疮药包扎一下,她受伤了。”

“受伤?是因为你么?”少年一下子­精­神起来,八卦的雷达在头上闪啊闪啊。

“算是吧。”他转过头,对小草温和地一笑。看着那少年充满暧昧的眼神,小草顿时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那个……我只是来换下……”

“姐姐,这边请。”少年打断她企图解释的话语,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紧盯着她,似乎在想她到底是怎么钓到这个金龟婿的。

小草被他看得发毛,只好认命的随着他走,走时还不忘仇视­性­地瞥了那罪魁祸首一眼。

看看,两人果然是郎情妾意啊,分开这一小会都得含情脉脉地对视一眼。少年在心里已经完全认定两人之间必有jian情,眼睛贼亮贼亮的在两人之间扫视。

小草换好衣服便自行处理好腿上的伤势,随着少年进入另一个房间。

众人本来在那里饮酒作诗,高谈阔论,见有人进来便齐刷刷地抬起头,看到了一身天蓝­色­男装的小草,无不被收了心魂。

眼前女子虽身着男装,但由于体型较为娇小,衣服松松垮垮的倒别具一番风情,肤若凝脂,眉似远黛,朱­唇­不点而红,一双美眸如双瞳剪水,延颈秀项,缎发轻飘,整个人看起来淡雅脱俗,如九天仙女误落凡尘。随着她的到来,整间屋子弥漫着一丝丝幽兰般的香味。

小草现在特想找个地缝钻下去,这满屋子都是俊秀非凡的书生,她站在这倒显得男不男,女不女的了,55他们怎么一直盯着她看,难道自己现在真的那么不伦不类的么?天啊,她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啊!

“咳咳。”这里唯一算是清醒的人就只有墨书一个人了,他手中折扇轻指一旁的竹椅,微笑道,“请坐。”

“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她这个人有一个特别令人膜拜的特点,不过几秒钟便能忘记自己所出过的丑,因此每天都能过得很得意。

众人虽被小草一时惊艳到,但书生毕竟是书生,目光还是没有那么肤浅的,很快的他们便又投入到刚才的谈话中。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有人按耐不住好奇心开了口:“子冉兄,这位姑娘是……”

墨书极其淡定地将头转向小草,“未曾请教姑娘芳名?”

众人皆囧。

小草极其淡定回答他:“小草。”

众人又囧。

墨书险些笑出声,“姑娘贵姓?”

“免贵姓离。”她从善如流。其实她本名应该叫离草的吧,但爹娘说这样听着别扭,便一直叫她小草了。

有人又好奇心大发,问道:“子冉兄与离姑娘是怎么认识的?”

墨书意味深长地看了小草一眼,勾­唇­轻笑:“萍水相逢,哪有什么好说的。”

小草悄悄向他竖起大拇指,哥们,真够义气!若是让人知道她去了伶人馆还爬墙砸到一个男人,纵使这个时代民风较为开放,那也是会被浸猪笼的。

美和尚智源

( “墨书哥哥。ww”刚才的那名少年撒娇地晃着墨书的两条胳膊,“武林大会快开始,我们就嘛。”

“舞刀弄枪的杂技活有什么好看的,应该多看点书才是,要不然怎么出人头地。”其中有一个年纪大点的老书生怒嗔了他一眼,小草暗自腹诽:大叔,你都读了半辈子书了,这头还没出去一半呢。

“可是……”少年眼中噙泪,看起来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狗,看得小草心有不忍,母爱与同情心同时泛滥,她站起身来,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将目光对向那老书生:“老先生此言差矣,请恕小草直言。”

“姑娘但说无妨。”老书生见小草反驳他的话,心有不快,但还是算通情达理的。

小草定定地看着他,美­唇­轻扯:“这读书人读书,是为了成为国家栋梁,并为朝廷分忧解难,使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但这些手段都是建立在强大的武力基础上,倘若没有这些会舞刀弄枪的人,国家派什么人去打仗,难不成派那些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终日只晓得纸上谈兵的人吗?”

小草的声音清脆悠扬,此时她的语气坚定,像浪花碰到石礁那种铿锵有力的声调一样,字字珠玑,让人没有反驳的余地。ww那老书生瞪大了眼睛,随即面上一红,带着惭愧之­色­。小草心下不忍,又道:“不过老先生您的花话也没错,这读书人就该读自己的书,不应该心存其他杂念。只是这孩子也许并不喜爱读书,您就让他去自由一下,成吗?”最后一句话也算是替老书生挽回一点面子,那老书生看着她,眼里尽是赞赏的目光。

墨书眼中眸光流动,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小暖真的很想去?”

原来他叫小暖啊。小草暗暗地记下这个名字。

南宫暖正用充满崇拜的眼神看着小草,听到墨书的话,连连点头。

“看在离姑娘的面子上,我就带你去好了。”他说道,又站起身来,朝小草略一拱手,“离姑娘可愿一同前往?”

有好玩的!?小草双眼发亮,立刻表演小­鸡­啄米,墨书被她这比南宫暖还兴奋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对屋子里的人施了下礼,便被南宫暖迫不及待地推了出去。

小草现在所处的这个小镇离京城很远,因此有许多江湖人士都在这里安了家,包括武林大会也在这举行。

三人来到布置十分盛大的武林大会会场,会场中央搭了个高高的比武台,台下人山人海,各个门派都派了代表到这,其中还有几个身披袈裟的秃头和尚。本来嘛小草对秃头没兴趣,但她今天却生平第一次把目光紧紧锁向其中一个和尚。

那和尚容貌清尘秀雅,眉眼间带有飘然之意,一双眼睛澄澈晶莹,有种看透世俗几欲乘风隐去的姿态,特别是那眉心一点朱砂痣更使他带有一种绝世的空灵,只消一眼便让人难以忘却。

小草忽的想起她一个损友的话:美女嘛,卸下妆就知道是不是美女帅哥嘛,剪个平头就知道是不是帅哥。而今这和尚别说是平头,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却依旧素雅俊丽,实在是世间少有。

见她看着那和尚发呆,墨书在旁边适时地帮她解除了心中的疑惑:“他是天云寺最年轻的得道高僧,法号智缘,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是天云寺下一任住持。他出家前是大户人家子弟,十几年前他一家二十几口都被仇人杀死,他当时正在父亲好友一灭大师那小住,因而躲过一劫,一灭大师看他悟­性­极佳,便为他剃度,从此远离世俗红尘。”

“哦?”小草终于把视线调开,挑眉看着他文雅舒适的脸,“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这些的啊,我还以为你只会挥挥墨、念念诗而已。”

墨书用扇子抵住下巴,故作深沉地说道,“如果我说天底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你信吗?”

她看着他,清灵的眼睛一派认真,“我信。”

他哑然失笑,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南宫暖一手拖着一个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兴许别人看他还是小孩子,或者是看到他身后两个容貌非凡的人,竟让他挤到前面的一个观赏的最佳角度。

比赛已经开始,各路武林高手都摩拳擦掌,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那么高的台子许多人一个翻身都能轻轻松松的跳上去,南宫暖的眼里尽是向往之­色­,他把头转向小草,坚定地说道:“小草姐姐,我长大后也要变成和他们一样厉害的武功高手,不,比他们还要厉害。”

小草笑着拍拍他的脑袋瓜,“行啊,我相信你。”

得到鼓励的小暖喜滋滋地看了墨书一眼,然后又继续观赏比赛。

倾城蓝颜祸

( 武林大会渐渐达到白热化阶段,其中有不少败下阵的人都受了些些皮­肉­之伤,这很正常。ww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始开,一个个人都从台上被狠狠的扔下来,而且都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但由于那些人还不至于死去,所以也没有人站起来伸张正义。一直低头玩头发的小草终于不得不拿起随身携带的小药箱赶去救人,然后趁机赚取一些银两。不过对于一般人家她还算是有道义的,收的价钱都合情合理,因此大家也都心甘情愿付这些诊金。

伤人者手快医人者手更快,再加上大家都自愿为小草让道,她的效率还是挺高的。但她一介女流提着小药箱在场子中央跑来跑去,很快便累得香汗淋漓,环顾一下四周,墨书和小暖亦不知被人群冲散到哪去了,到处都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那些人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个刚被扔下来另一个便飞身上去挑战。小草此时正在为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人包扎伤口,忽然又有一个人从她身旁摔下,差点吓到小草那颗脆弱的心灵,紧接着又有更多的人摔到小草身边,好几次都差点砸到她。ww小草愤怒地抬起头,台上一名黑­色­劲装的少年,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睛正紧盯着与他交战的人,像一头凶猛的猎豹,表情嗜血­阴­冷,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倒是一名不知不扣的美男子,比她大不了几岁。面如冠玉,下手却极其残忍狠毒,就在小草抬头的这一瞬间他又往小草身边扔了一个人下去,然后与她对视,似乎想和她比比看谁动作更快。

丫丫的,又一个撑饱了没事­干­的。好,你敢伤人我就敢救人,看谁笑到最后。小草抛给他一个鄙视的目光,手下动作愈来愈快,却一点也不马虎。就在她与他正间接地较量时,人群突然沸腾起来,其中还有不少人惊恐尖叫的声音。台上那名少年眼里满是震惊,“冷残云!?”

小草本来就离他不远,听到他的声音,手却没有丝毫的停滞,待到伤口处理完毕之后,她才顺着人们的目光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害她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来人一身红衣似血,一头乌发柔顺地散在身后,黑红相间格外醒目,却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妖娆之美。此时他半睁着一双丹凤眼,眼中似有朦胧睡意,泛着迷人的光泽。­精­致的五官完美的散布在白皙的脸上,娇艳欲滴的薄­唇­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像一枝带着致命诱惑的罂粟花,尽管知道它剧毒无比却仍旧会被它的妖艳所迷惑。

小草忍不住看呆了。nnd,这真是祸水一个,长的居然比她还美,==话说,一个人能长成这样也算是不容易的啊。

那“祸水”一步一步徐徐走来,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所有人都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并保证自己与他相隔五米外。

突然,他一个优雅的翻身不见了踪影,待人们反映过来,他已经潇洒地落在台上,眼角斜飞向那少年,绽出一朵倾国倾城的微笑:“都说武林大会高手云集,我还以为能找到一个稍微有趣点的对手,”他打量了少年一眼,“没想到,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赢,也不过如此嘛。”

众人明显的一副敢怒不敢言,只得握紧拳头表示心中的忿忿不平。

少年依旧没有做出动作,直直的看着那红衣男子,两人之间似有无数的杀气。小草只感觉似有一阵无形的风扑面而来,刺得她的脸生疼,像被刀割一样。她清楚地看到一只不怕死的小飞虫似乎想飞过去,但还没到台的边缘就直接落了下去,看样子好像被切成了几片。看看她身边的病患,伤口都硬生生地裂了开来,染红了身上的绷带。

少年的脸白得吓人,一丝鲜红的血从他嘴角缓缓滑落。没有丝毫内力蔽体的小草本能地冲过去想救他,还踏不出三步便感觉喉咙一片腥甜,身体好像被活活撕裂开来。

红衣男子潇洒地挥了一下袖子,少年像一只风筝一样斜飞出去,嘴里吐出许多鲜血,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小草抹了一下嘴角,提着药箱慌忙地跑了过去,兴许她跑得太过匆忙,一个药瓶从她怀里掉出,药瓶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引起了红衣男子的注意。

无事献殷勤

( 他手指微动,瓶子便飞到他修长美丽的的手中,药瓶在他手中转动着,更像一只纷飞的蝴蝶。他用青葱般的手指细细地摩擦着瓶身,打开瓶盖略闻了一下,凤眼闪过一缕­精­光,他看向角落里正在与老天抢时间救人的女子,纵身一跃便来到她旁边,­唇­角勾起邪魅的笑容,居高临下俯瞰着她。

小草正在全身心投入救人当中,丝毫没有感觉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冷残云把玩着手中的瓶子,美艳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颠倒众生的笑容,他撩起小草垂在身后的一缕秀发送至鼻尖,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小草这才察觉到他的到来,却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直到头发被他扯得有些发疼,她才淡淡的回了句:“病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似乎挺满意这个回答,手指在小草的发尖绕着圈圈,搅得小草无法集中­精­神救治。

“有事?”她无奈地抚额,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怎么赶这个人走。她是喜欢欣赏美男,但她都已经是半老徐娘了,恋爱的高峰期早已度过,欣赏完帅哥就权当路人甲乙丙丁,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当然除病人外。

“恩?”他看着她那副很不耐烦的表情,疑惑地开了口。

“没事的话请公子放过小草的头发,小草还要救治病人。”nnd,头发这样被他扯着,连想低下头察看他的伤势都成难题。

“原来你叫小草啊,真是、有趣的名字。”他看了一要爆发的小草,又扯了一下她的头发,将头凑近她,“谁说我无事,我也受伤了,你是不是应该履行大夫的职责?”

“行啊,白银千两,拿来。”他受伤了?打死她都不相信。

“不是医好了才付账的么?”很好,他跟她杠上了。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规则,公子若是不愿可寻别的大夫。”

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少年,“那他呢?”

“他晕过去了,等他醒来我再向他讨债。”她仍旧不咸不淡地回答着他。

“好。”他极具魅惑的声音盘旋在小草耳际,他把手伸进自己怀里,拿出一条项链一样的东西,俯下身来,手臂绕过小草的颈侧。

小草突然像被电击了一样,一阵酥麻袭遍全身,他他他居然在亲吻自己的脖子!

他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来,舔了舔­唇­,邪魅的脸上带着妖莲般的笑容,“好了。”

小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脖子,上面挂着一条看似价值连城的水晶项链。

这条项链倒是与它的主人截然相反,纯粹而­精­炼,晶身呈水滴状,在太阳的照耀下折­射­出很美丽的七彩光芒,链子是用很罕见的冰玉玄铁制成的,简洁大方,漂亮得过分。更让人啧啧称叹的是,水晶里装着一朵很小巧的花朵,花虽小却并不简单,粉白相间的花瓣层层叠叠地裹住翠绿­色­的花蕾,十分稀奇,一点也不像是凡间的花朵。

是女人都对这种项链没有丝毫免疫力,包括已经是奔四的大妈级小草,她抬起头,眼睛亮过天上的星星,对上那双惊心动魄的妖眸,“诊金!?”

他点点头,含笑道,“可以帮我看伤口了吧?”

小草看了看包扎得差不多了的少年,一咬牙,“好。“她看了看一身红衣的他,“伤哪了,姐姐给你扎几下。”她晃了晃手中的银针,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他并没有被她吓到,抬起手一撩衣袖露出半截藕臂,指了指手腕上的一小点红点,故作疼痛的说道:“这里。”

小草抽了抽嘴角,那是伤么?那只不过是被蚊子小小地吻了一下而已。不过她还是装装样子撒了一些药粉到上面,然后取出绷带把那只“受伤”的手包得严严实实的。

她解脱似的望向他,“好了,你可以去玩了。”

某只苍蝇应景地从空中掉下。

他似乎并没有让小草囧到,脸上依旧是那妖治的笑容,抬起那只握着药瓶的手,在小草眼前晃了几下。小草暗暗心惊,伸手谈向自己怀里,脸­色­忽地变白。什么时候丢的?她蓦然想起她娘警告过她不要轻易将药瓶展示于人前的话。

蝶飞暗隐香

( “请把它还给我。ww”小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她娘说不能让人看见就绝对不能,况且这人似乎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否则他也不会威胁­性­地拿到她眼前乱晃。

“你知道这药的用处么?”他没有答应她的请求,仍是将瓶子放在她眼前,好像不怕她抢走一样。

小草粉拳紧握,她知道她绝对抢不到那药瓶,他武功高得变态,没准自己还会惨遭毒手。

倒是个聪明的女人。冷残云欣赏着她强装冷静的表情,忽然一个倾身到她前面,一只手已来到她胸前,小草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感到胸前一凉,衣裳已半褪到腰间,露出雪白的肚兜。小草惊慌地举起手想推开他,却让他抢先一步,两只小手被他禁锢到腰后,双腿也被压住,整个人动弹不得,而他的另一只手似乎是想解开自己的肚兜!

“你放心,我暂时对你还没兴趣。”不过相信很快就会有的了,他的手慢慢地解开她颈后的带子,然后,慢慢地往下拉。

小草绝望地闭上双眼,紧咬着下­唇­,心里屈辱难忍,悲愤交加。

“咻”的一声,一个刀片状的东西飞向冷残云的的脑门,他微微偏了偏头,躲了过去,但还是削落了几根发丝。他侧头,看向那名身受重伤的少年。

少年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刚才扔那一刀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支撑没多久又昏死了过去。

“放手。”小草看着那少年,心下感激,见他昏死过去又着急了起来。她眼睛定定地看着冷残云,镇定地说道:“我知道,现在你绝对不会杀我,但如果你敢做出什么越逾之事,我定会自行咬舌。”她顿了顿,“别以为我没有这个胆量,我说到做到。”

反正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她也算赚够本了。

冷残云瞥了一眼她左边半掩的酥胸上一小只尚未成形的蝶状物体,慢慢地松开了手,像放下什么负担一样长舒一口气,微笑道:“我相信你有这个胆量,但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知道的,所以你也不用当什么忠贞烈女了。”他站起身来,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这次姑且饶了你,还有,这药,我就先替你保管,你不必担心。”

见你妈的头!小草强逼自己忍下甩他两巴掌的冲动。除了救人,她向来不喜欢多事,现在能保下一条命已算是幸运致极,怎么说那药也没她­性­命重要,不过,小子,咱这梁子结下了!

他站起身来,红衣飘决,妖娆似火,带着修罗般的残酷气息,忽而他又转过身来,吓得小草差点咬到舌头,他瞟了一眼她脖子上的项链,道:“我劝你别妄想把这项链丢掉,或者转送别人,否则你会——生不如死。”他眼里有着嗜血般的恐怖,“我也说到做到。”

小草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但心里已经害怕到了极点,不丢就不丢,反正这项链也挺漂亮的,她赚了。

眨眼之际,人已不见踪影,只留一阵淡淡的烟尘飘在空中。不仅是他,整个会场只剩下她和那少年,想必那些人都在刚才他们两个决战时吓跑了。她暗松口气,幸好这些人跑光了,刚才那丢死人的一幕才不至于展现人前。不过,墨书和小暖也太不够义气了吧,居然丢下她逃跑了!!tt

她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服,手指探向那少年的鼻尖,还好,没挂掉。高兴之余,她又开始盘算着该怎么把这人抗走。忽然,她的眼球被他身上的一块玉佩紧紧吸附住了,她连忙解开那系着玉佩的链子,什么素质道德全被抛诸脑后,把玉佩捧在手里细细端详。

那是一块很稀有的玉佩,做工­精­致,材料特殊,呈半透明状,晶莹剔透,玉佩两边还挂着两条小铃铛,金灿灿的,煞是可爱,摇起来还叮铃作响。令小草感兴趣的是,玉佩中央刻着一个大大的“萧”字,旁边还有两个细若蚊足却足以看清的字:祈佑。

萧祈佑。

小草黛眉紧锁,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少年苍白得吓人的脸。是他!?

原是故人来

( 青烟缭绕,伴随着阵阵淡淡的药香,钻进他的鼻尖。

脸上似乎有什么在轻轻拂动着,有些痒,但很舒服。

他慢慢地睁开了那双璀璨若星的双眼,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他摇了摇头,似乎想清醒起来,想看清楚那人影时,眼睛又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到,逼得他不得不闭上双眼。

一个清脆如铃的声音忽地叫起来,“我真是头猪!”随即便是一阵“蹭蹭蹭”的声音,“刷拉”一下,刺眼的阳光没了。他揉了揉眼皮,睁开了眼,对上一双笑吟吟的眼睛。

“你醒啦。”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探了一下自己的额温,“烧终于退了,呼~累死姐了。”说完,倒头躺在了床榻上,摆明了一副不想再动的样子。

萧祈佑抽了抽嘴角,估计是长大以来第一次看到像她这样的女子,屋子里一下子像陷入了冰窖。

半晌,小草终于受不住了,半耷拉着眼皮,懒懒地看着床顶,颇为虚弱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几天了?”

“我昏迷了,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也是哦。”她动了动手指头,“老兄啊,你可是整整昏迷了十天啊。”

他瞥了一眼她一副被人蹂躏过的姿势,扯了扯­唇­角,“你怎么比我还累的样子?”他想起了武林大会时的事,皱了皱眉头,“冷残云他。。。”

“你放心,他没事。”

废话。他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她翻了下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你身上有很多伤,是谁那么狠心?”害得她这十天来不断上山给他采草药,还奉献出许多她好久才研制出来的跌打药膏,若不是看在他帮过自己她才舍不得呢。

萧祈佑抿了抿嘴,眼睛里是不符合年龄的深沉。他翻开身上的被子,瞟了一眼身上的衣裳,脸上浮出可疑的红­色­。

小草心中暗笑,没想到这家伙也有这么可爱的样子啊。一个恶作剧的想法忽然从脑海里涌出,她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娇柔的嗓音,道:“公子啊,你知不知道奴家为了救你费了多大的心思啊,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帮你洗澡,帮你换衣服,整天顶着那些店小二暧昧的眼神,你知道奴家多害羞吗?”她故作羞涩地垂下眼帘,一字一顿地说,“你是不是、应该、对奴家、负、责、呢?”

好吧,她承认,她把自己都麻死了囧。。

萧祈佑抖掉一身­鸡­皮疙瘩,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这客栈里店小二多得是,她若是不愿意大可叫他们来,还用在这里装成好像嫁不出去了样子?

十天了,他居然在这浪费了十天的时间。萧祈佑的慢慢地握紧拳头,翻身下了床,不得不说,这女人的医术真的很高明,他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救得下来真是奇迹,那些以前残存下来的疤痕也似乎淡了一些。

由于这十天来一直躺在床上,他的手脚活动起来顿时有些酸痛,使他不得不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向门边。小草见状,立马从床上滚下来,还来不及呼痛便马上飞身过去扯住他的衣角,“萧祈佑,你现在还不能走!”

萧祈佑瞥了一眼身上的玉佩,这女人知道他的名字并不奇怪。不过现在他可没时间跟她耗着,他略一用力,小草便被他的内力震飞了出去,摔在了桌子上,伤得不重,可见那家伙还是有手下留情的。

“萧祈佑,”她从桌脚边艰难的站起身来,扶着有些脱臼了的手臂,粲然一笑,“萧然山庄的二公子,萧祈佑。我说的没错吧。”

他止住前进的脚步,转过头,略带惊愕地看着她。

小草迈出步子,一步步靠近他,对上他复杂的双眸,柔声道:“你姐姐萧柔飞,她还好吧?”

“你怎么知道。。我姐姐。。”他颤动着嘴­唇­,随即目光变得凄冷异常,好像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看着他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冰冷强硬,小草的心陡然像摔入了万丈深渊,“你姐姐她。。。出什么事了?”

“她。。。”他似乎有什么话将要脱口而出为什么会认识,却又被他硬生生哽在喉咙里,等他再次冷静下来,又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声音明显比之前嘶哑很多。

小草发誓,若是她现在是武功高手真的会揍他两拳,都火烧ρi股了他还问自己是谁。她大大的呼出一口气,从头上拔下那唯一的木簪,递给他,“令堂有没有跟你讲过我爹爹离子寻的事?”

离子寻?他看了看那木簪,若是他没记错这应该是出自天下第一巧匠之手的绿绮琉簪,可解天下百锁,举世无双。那老头子说过,他的故人便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这簪子,似乎是当成礼物给了他的女儿。

看着他沉思的样子,小草继续解释道:“小时候,令堂曾带着你和你姐姐到我家住过一段日子,我还记得,当初你被你姐姐牵着进门,由于速度跟不上,结果在我家门槛摔了个大跟头,惊动了我养的小黄狗。”她瞄了一眼他愈加铁青的脸,“此后,你便一直被我们家小黄见一次,追一次。”

现在想想,当初她和萧柔飞两人还特没良心地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茶,看着他被小黄追的满巷子跑,还不时往他身上砸一些小黄爱吃的点心。

此恨永难平

( 萧祈然面对着眼前滔滔不绝地讲着的女子,想揍飞她的心都有了,脸青一阵红一阵,变幻多端。ww

“好了,回忆演讲完毕,大家鼓掌!”小草意思­性­的拍了拍手,纯属自娱自乐,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咂了咂嘴,这孩子,真没幽默感。

“……”

“好了,排到你说了。”小草随手搭了把椅子,坐下,沏茶,嗑瓜子。

“……”小姐,你当这是说书呢。

小草那少得可怜的耐心差不多被磨光了,大哥啊,你倒是快说啊,我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都。

萧祈然深深叹了口气,似乎是拿她没辙了,也搭了把椅子坐下,抢过她手中的瓜子,无视某草一脸吃了大便的神情。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道:“萧然山庄,几个月前就不存在了。”

他的声音淡得好似从远处青山传来的回音,悠远深沉,语调中抑着无法言语的苍凉悲怆,彻底把已经睡着的小草给惊醒了过来。

萧然山庄,那个天下第一庄。。。不存在了?怎么回事?她之前一直住在那与世隔绝的桃源村里,倒是没听说过这消息,够惊悚,够震撼。

“被仇家追杀?”她看了看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ww”若是这样还好,至少说明是他们自家犯了错误,可是那个人。。。他握紧手中的茶杯,小草莫名地听到一阵很小声的碎裂声音,不一会儿,她便看到萧祈然的手心里全是一些淡青­色­的粉末。

这个人,很危险,小草自动把椅子挪出一米外,看到他杀过来的一记眼神又很狗腿地挪了回去。

既然这样......那柔飞她们呢?萧然山庄虽然消失了,但她也应该会和这家伙在一起活下来吧。她颦起弯弯的柳眉,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

萧祈佑将手心摊开,淡青­色­的碎末便被从窗子里吹来的风吹散了,他绝望地看着这些碎末,彷如自己的心也被一点点碎了开来。他捏了下眉心,声音有些疲乏:“皇上三年一次的选妃仪式,你可知道?”

“知道。”她点点头,那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桃源村再怎么不问世事也不可能不知道,官府早就把消息传到每个角落,好似自己地方出了个妃子他们也跟着沾光似的,稍有姿­色­的女子他们都会苦口婆心的劝上几句。小草就曾被盯上一次,不过还好村民们都护着她,她把自己易容成个无盐女之后就再也没人来找她了。

萧祈佑眸中闪过浓烈的恨意,手中青筋隐隐暴起,就连眼中也布满了血丝。

窗外传来几声鸟儿悲凉缠绵的鸣叫声,混杂着室内萧祈佑低沉微哑的声音,显得异常凄闷,小草的神情也随着他的叙述时而悲伤,时而愤怒,她静静地倾听着,粉拳紧握,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她现在思绪十分混乱,脑子不断梳理着这复杂曲折的故事,她虽然没看到过,却依然能想象萧然山庄上上下下几百人口惨遭灭门的情景。

萧然山庄是天下第一大庄,其势力之强大可想而知,许多人都想来结交这把大大的遮阳伞,连皇帝也不例外。但萧然山庄庄主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从不Сhā手于任何事,立足黑白两道之间,地位超然无法取代。但他的势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那老皇帝整天一闭眼就不得不想到他,半夜里梦到的全是他的皇位被取而代之的情景。当然这只是某草的想象,但想来也全是如此,有哪个皇帝会容忍卧榻之旁让他人安睡?

于是,借口来了。选妃大典开始,所有被钦点的女眷都必须参加,萧柔飞也不例外,任凭萧老庄主再怎么­精­明睿智也想不出这是个­阴­谋,大殿上,萧柔飞被以温柔娴雅美貌无双之名,光荣地成为了皇帝的妃子。屁啊!!萧柔飞要是温柔娴雅,当初就不会和她一起坐看小黄追着她老弟ρi股满街大跑,而选妃时她也是易了容的,美貌无双?这狗皇帝把眼睛长脚趾上啦。

是的,他想把萧柔飞当成人质囚禁起来。但萧老庄主怎么可能同意?于是,狗皇帝第一次被人家拒婚,一张老脸都快被丢到他姥姥家了,愤怒之下终于不得不使出杀手锏。

过了几天,他将自己的女儿送到萧然山庄,这女儿是他和婢女偷­情­所生,在宫里地位很低下,整天受那些妃子欺负,简直连宫女都不如,萧柔飞进宫时刚好见到她被人欺负,便拔嘴相助,骂得那些宫女落荒而逃,两人颇有相见恨晚的姿态。于是,这女儿被送到萧然山庄,萧柔飞是双手双脚都举起来表示赞成。

当晚,怪事发生了。。。

那倒霉公主在房间里一声惨叫,众人皆惊,忙去探个究竟,一推门便见公主满身是血倒在地上,萧柔飞双目呆滞,两手颤巍巍地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刀。一见有人进来便大喊大叫,还想夺门而逃,却被公主的随身侍卫给抓住了,当场一刀毙命。萧老庄主痛失爱女,最后还被扣上了弑杀公主的罪名,再加上皇上的夸大其词,说什么这公主是他最心爱的女儿,于是,萧然山庄的人全被判处死刑。铁证如山,萧老庄主又是个十分刚正的人,绝对不会仗着自己的势力为自己开脱,于是,罪名成立,大家全部都到西方极乐世界找如来了。

但说如此,但萧老庄主还是有少许私心的,绝对不会笨到把家里的唯一香火给掐断。事发当晚,他便将萧祈佑送入山庄里的密道,等这件事风头一过再出来。任凭皇帝老儿把整个山庄都翻过来了还是无法找到他的踪影。

“不对啊,既然这样当时你怎么还敢大刺刺地出现在武林大会?”而且还丢了不少烂摊子给她。--|||

萧祈佑摇了摇头,“我从小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你们家,长大后我爹怕我被搅入一些麻烦中,便一直没让我在别人前露过面,认识我的人也只有山庄里的人。”

小草心下暗叹,江湖险恶啊,若是被人知道他是未来的庄主,想巴结他的人肯定比他爹的还多。“可是,你不觉得这事太过蹊跷了吗?”萧柔飞会杀人?打死她都不相信。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一直找不到证据,当晚那公主房间门窗紧闭,门也是从外面锁住的,当初还是我爹用内力才震开那扇门。”他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但不管怎么说,我相信我姐姐不会这样做,一切都是那狗皇帝一手安排,为的就是彻底消灭萧然山庄。”

小子,你的第六感是对的,她也不相信那个豪爽又有正义感的女子会害死自己的朋友,一切都必有­阴­谋。

免费过山车

(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报仇?

萧祈佑单手抚额,双眼迷离没有焦点,“我也不知道,当初是想过要报仇,但现在我孤立无援,无法成事。”

“所以说你当初是想通过成为武林盟主,借助江湖的力量刺杀皇帝咯!”

萧祈佑默默无语。小草捏着下巴,一副很老成的样子,道:“孩纸,你太天真了,就武林大会那些“高手”,只会点花拳绣腿,帮你打家劫舍还说得过去,要跟着你拿着两把破刀杀进皇宫去,别说帮你,没准还拖你后腿。不是有一句话这么说吗,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更何况皇宫里的大内高手多的是,行刺皇帝?两个字:非常难。”

“咳、咳咳。”萧祈佑被自己刚刚喝下的一口茶呛到。那是三个字吧。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打家劫舍?亏这女人说得出来,不过这女人说的也没错,那些人确实成不了气候,武林大会那天许多高手都没有来,除了冷残云......那人的武功简直是深不可测,他当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惨败成那样。

看他咳得那么厉害,小草顿时有种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人家都这么消极了她还雪上加霜,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过你也别这么失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现在先别急着报仇,在我这好好养伤。你爹当初宁愿违背自己的原则也要保你安全,你若是为了帮他报仇雪恨而两腿一蹬,翘了,他非得从骨灰罐里跳出来把你鞭尸不可,所以呢,报仇的事先放一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默念这句话,眼睛里发出璀璨的光芒,一点点希望的光火在他眼中跳跃。

看他似乎不是那么消极了,小草内心终于悬下一块大石头,大呼了一口气。

她看了看自己药筐里所剩无几的药材,一双眼睛贼亮贼亮地打量着萧祈佑,“喂,过几天跟我上山采草药吧。”

“采、草药?”带他去­干­嘛,他又不懂这些。

“唉,这几天为了救你我损失了好多药材你知道么,叫你当一下苦力算是便宜你了。”她作西施捧心状,一脸的心痛。

“苦、力!?”他声音陡然提高,什么苦力?背草药么?他不认为一点草药需要他来背。

“嗯,苦力!”她重重地咬了最后两字。

萧祈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看着眼前一脸写着狡黠的女子,他顿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事实证明,萧童鞋的直觉是正确的,几天后他确实当了一次名副其实的苦力。

这一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天高云白,花鲜草绿。从远处看,一片白雾笼罩着一座巍峨高耸的青山,隐约可见一个黑­色­劲装的男子吃力地背着一个一脸灿烂笑容的女子,一步步艰难地行走在这曲折十分险阻万分的山道上。

萧祈佑气得牙痒痒的,敢情这女人真的找他当苦力,不过不是背草药,而是背她!!

小草依旧一身碧绿裙子,趴在萧祈佑背上,笑得那叫一个羊癫疯啊,只差没拿条鞭子赶着他跑了。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坐上祈佑弟弟爬山道!......小子,速度快点,太阳快落山了耶!”好不容易有人给她当一次免费的过山车,她当然得好好使唤才行,谁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这种机会。

“女人,再敢叫我弟弟我马上把你扔下去。嫌我慢自己下来走。”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还好他是练武之人,体力比一般人好,不然早就连带这女人滚下去。

小草立马抱紧他的脖子,摆上一副死都不下来的忠贞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小子,跟她在一起才几天,常常被她两三句话就气得跳脚,当初冷漠的­性­格早已不复存在。不过细细想来,他一家子一夜间惨遭灭门,他会有那种拒人以千里之外也是情有可原的,那冷冰冰的表情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吧。现在才应该是他的本­性­,还是这样可爱得紧,小孩子嘛,就该有小孩子的表情。

脖子突然被人搂住,温暖舒适的感觉在他心田蔓延开来。他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脚步却比之前还要慢。

“喂,你怎么又慢啦?”这速度,都快媲美加拉巴哥大象龟了。

“谁叫你这么重。”他显然心情很好,背对着小草,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小草委屈地瘪了瘪嘴,她哪里重啦,明明很轻地说,她一跳起来能蹦四尺高呢。

“喂,放我下来啦。”

“舍得下来啦。”萧祈佑冷哼一声,一点也没放开的意思。

“废话,都到山顶了,难不成你还想继续背着姐?”反正她是不介意有人背她啦,顶多采草药时麻烦了点。

萧祈佑看了看平坦的土地,他竟然都没发觉到,真是中邪了。他放开了双手,小草立马从他背上跳下来,一个没降落好,脚“吧唧”一下。

小草的脸,红了,青了,紫了,最后,终于狠狠地吼了,“啊啊啊~!我的腿啊,断了啊,我要残废了啊!!娘啊!”

萧祈佑急忙蹲下身来察看她的腿,拉了几下,小草又哭爹喊娘地­干­嚎了几声,他松了口气,没好气的甩下她的腿,“没事,只是脱臼了,还有些擦伤。你自己是大夫怎么还这样经不起痛?”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小草差点就跳起来,“谁说大夫就不怕痛啦,你还当我是变形金刚呢,刀枪不入!?”

经过几天的相处,萧祈佑对她的那些奇怪词语早已是见怪不怪了。他无奈地叹口气,伸手帮她把脱臼的地方接好,站起身来,道:“你先在这等我,不要乱叫,别惊动这林子里的其他动物,我去帮你找些止血的草药来。”小草之前教过他一些简单的急救法和一些草药,所以对于她这点小伤倒是难不倒他的。

“去吧去吧,别采错了哈,快去快回,啊啊啊啊啊!~~~我的腿又痛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萧祈佑无力地翻了个大白眼,再次扫了一下四周,确定这旁边没其他人了才放心地离开。

她是女刺客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过去,小草在原地坐得ρi股都开成喇叭花了,那小子还没来。ww一大群鸟儿在她头顶上空自由盘旋,显得多么惬意悠然,不是还发出一阵阵欢快的鸣叫声,似乎在向她炫耀。

小草瞪大两只铜铃眼,看着这些鸟儿从那边飞过来,又从那边飞过去,心中无限惆怅。

“神啊,来个刺客刺杀我吧!!嗷嗷~~~~~~~~”

“啪!”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小草抬头看了看飞得有些凌乱的鸟儿,下意识的低头寻找可能被她吓得掉下来的某只倒霉小鸟。眼睛忽的瞄到一边的草丛,有一个带着黑布面纱的人头伸了出来。

“妈啊!”小草大叫。

“娘啊!”那人头大喊。

“头,这边有个女人。”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废话,我听不出么,还不把老五扶起来......第一次当刺客竟然出这种丑,他娘的真够背。”

一个人用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说道。

耶!?还真是刺客?小草懵了。

一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大汉从草丛中站起,年龄大约四十多岁,也是带着黑布面纱。小草心中暗想,这应该是这些刺客的老大了。

那个叫老五的“人头”此时也从地上爬起来了,他额头上还带着一块特大号的黑痣,他看了看小草,憨厚地笑道:“头,她好漂亮哦。”

“漂亮个屁啊,有我们家翠翠漂亮么,你把你那喇叭哈子给我收好,别丢人!”

那老五委屈地低下头,他都带着面纱了老大怎么还知道他流口水?

“那个......阁下是?”小草懦懦地发问。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来刺杀谁的,但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找自己的,可还是得打好关系才行。ww

“咳咳。”另一个人赶忙站出来抢镜头,扯开嗓子就是一嚎,“我老大便是名震江湖、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高八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的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猪­肉­荣是也!头,我说的对不对?”

哇,好­精­彩的自我介绍,敢情这刺客老大是杀猪的!

“对对对,这次那个秀才总算没坑你,做的介绍都挺顺口的,回去我让我家翠翠给你宰只猪吃。”

“那是,这次我可是把刀驾到那秀才脖子上的,他还敢坑小弟么?”那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小草依稀可以看到几只小虫子在他头上爬过来,爬过去......

那老大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小草身上,面纱下看不出表情,“姑娘年纪轻轻,找刺客刺杀自己做甚?”

小草囧了......­干­笑两声:“呵呵,这嗓子有点哑,我吼几声出来比较舒服些,没准还能吼下几只鸟来。”

谁知鸟没来,刺客到来了。

“哦,是这样啊。”那老大乐呵呵地笑两声,摆手向旁边那群小弟说道:“大家别惊慌,只是个姑娘,自己人!”说完,他便趴在了草丛边,老五和另一个刺客赶忙也各归其位。

小草泪......大哥,我可没说和你是自己人啊。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小草忽的听见那老五的声音:“头,他们来了。”

他话音刚落,小草便听见一阵更大的声音。

“你个猪啊,我自己不会看么,说这么大声当心被人听见。”

好吧,这群人无敌了。小草心里想着,无聊地拨弄着旁边的杂草,其实她现在这个位置因为有一棵大树庇护,除了那老大几人看得见之外,其他人很难发觉,所以她倒是不担心自己会有生命危险,那几个刺客应该不会把她拖进水吧。

她透过那斑驳交错的树叶看过去,看见几个人连带一辆马车正朝这边走来。其中有一个男子,一身蓝­色­锦袍,价格不菲,面容­精­致俊朗,气宇轩昂,乌墨般的头发梳成一个简洁的发髻,套在一个紫金发冠中,玉冠两边垂下金­色­丝质长带.好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身穿暗红­色­锦衣的男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手中握着身旁的剑柄,时刻警惕着,看起来像是侍卫一样的人物。

好吧,她承认,在见过前阵子那群美男后,她对帅哥的免疫力是直线飙升,现在几乎都快麻痹了。她转过头,不再理会那些人,反正他们做什么都跟自己没关系。

等等......刚才那是什么!?她猛地一扭头,一株黑­色­花蕾红­色­叶子的植物跃入她的眼帘。

毒寡­妇­!!那是一株毒寡­妇­!小草双眼放亮,这毒寡­妇­可是很罕见的植物,剧毒无比,碰到它的地方都会长出毒疮,用它来制作药材肯定能制造出以毒攻毒的最好药物。可惜这花生长没有定向,什么地方都能住,却又很难找到。今日她是踩了狗屎运了么?

他妈的,那男人想­干­啥!?

“小心啊!!”别踩到那株花!小草心中呐喊,整个人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群刺客全部倾身向前,准备来个出其不意的刺杀。

那侍卫在小草开始喊的时候已经提高了警戒心,马上号令所有人将蓝衣男子围在了中央,可还是晚了一步,那蓝衣男子还是被刺客老大刺中了胸口,那血咕噜咕噜地往外冒,但还不至于马上就死。那些刺客看到他还没死,准备再刺一刀,就被那侍卫挡了回去。十几个人就这样厮杀到一起。

别看那些刺客脑筋不是很好使,杀起人来跟杀猪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侍卫也不是省油的灯,出招迅猛果断没有丝毫犹豫,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刺客倒地身亡。

老五急得都快飙泪了,“老大,这群人太厉害了,咱么撤吧。反正我们已经刺杀到五皇子了。”他死不死都不­干­他们的事了。

老大暗啐了一声,“他娘的,这生意真不好做。兄弟们,走!”

几个刺客应声连忙撤退,那老大走时还不忘狠狠地等了小草一眼。

小草可怜兮兮地捧起用手巾包裹起来的毒寡­妇­,欲哭无泪:大哥,我只是来摘草药的......

剩下几个随从似乎想去追刺客,那侍卫开口道:“穷寇莫追,切勿掉入敌方的陷阱去。”说完他连忙赶过来察看那蓝衣男子的伤势,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虑,如果五皇子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人就算连同妻儿老小一起死十次都不够啊。

“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那侍卫果断的开口,额头上有着些许汗珠,早知道应该把御医带来,殿下这伤势,恐怕凶多吉少。

那蓝衣男子已经被众人抬到了马车上。有一个随从指着小草,弱弱地开口道:“大人,那个女人怎么办?”

小草正想脚底抹油赶快溜走,听到那随从的话一个头都撑成两个大了,转过身提起那株花,摆上一副八颗牙齿的招牌笑容,意思很明显:我只是来打酱油的......

那侍卫一双 ...

(锐利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眼中没有其他情绪,过了一会儿他才甩了一下衣袖,“兴许是同党,把她连同这些刺客的尸体一起带回去,听候皇上发落。”

小草狂飙鼻涕,大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长得像刺客啦,再说了有我这样带着药框子来的刺客么?愤愤之际,她又转念一想,不过皇宫里应该有很多名贵的草药吧,这么说进宫后她可以好好的捞一把咯。这样想着,小草内心的不敢统统烟消云散,眼睛特有神地看着那侍卫,“大人,走吧,我跟你们进宫去!”

众人皆囧......姑娘,你要去的是监牢,不是去游玩耶。

临走时,小草回头眺望了一下远处的青山绿水,微叹了口气,祈佑弟弟,姐姐对不起你,先行一步进宫,你要好好做人啊。一转头,不等那些随从来押她,她自己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当然,如果小草知道后来她将发生的事,当初她绝对不会选择进宫。今天的所有人也绝对想不到,这个看似神经兮兮有点古怪的女子,将会在宫廷乃至天下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成为贯穿历史不可替代的传奇女子,闪耀着属于她的光芒。

要钱还是命

( 奢华壮丽的宫殿里,所有人都人心惶惶,许多太医在玄华殿里忙进忙出,脸上带着无限焦愁。一个年过半百,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在里边踱来踱去,时不时还望向躺在软榻上一脸痛苦的男子,饱经风霜的脸上是满满的担忧,他突然一指满屋子跪着的太医奴才,大声吼道:“朕告诉你们,救不活澈儿你们都提头来见!!”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无不颤抖着身子,其中包括上次几个随从,那侍卫立在一旁,表情淡淡,不卑不吭。

几个太医从榻边退出来,全都跪在地上,颤颤赫赫地小声开口:“启禀皇上,殿下他......怕是......”活不过今晚了,后半句话被皇帝一个眼神扫过来,全都哽在了喉咙里。

“一群没用的东西!”皇帝怒喝一声,踢倒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太医。“原太医呢?原太医在哪!”

“皇上。”一个太监摸样的人用尖细的嗓音唯唯诺诺地开了口,“原太医他......已经被皇上贬出宫外,永世不得再回宫廷。”

虾米!?那他们岂不是没救了?众人皆惊,汗水浸湿了衣衫。

“废物,一群废物!还不赶快去找!”

“是,奴才遵旨。”那太监马上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生怕下一秒皇上的怒气会波及到自己。

皇帝一撩袍子坐到床榻边,脸上带了些暖­色­,“澈儿,父皇一定会救你的,你一定会挺得过来的。”

床上的男子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启禀皇上......”人群中一个士兵一样的人怯怯地开口。

皇帝用眼角扫了他一眼,惊得那士兵差点倒下去。他牙一咬,心想,不说是死,说了反而还能活命。便急忙挤到前面人群中,“皇上,上次奴才们随殿下出宫,抓到一个女子,那女子是外面人人称赞的妙手神医,可否请她......”

“为什么到现在才说!?”皇帝怒声道。

士兵一下子被噎住了,他敢说么,上次那个情况他本来是想为神医开脱来着,却怕被牵连到,误以为是刺客同党,这才没敢说的。

皇帝看了看身旁的爱子,“也罢,你确定那便是神医?”

“回皇上,奴才肯定。ww”他入宫前曾亲眼看见过那女子救人,就那医术,当真举世无双。

皇帝沉思一番,这士兵不敢骗他,­干­脆就让那女子来试试也好。“流风,速去大牢将那女子带来见朕。”

那名叫流风的侍卫应允了一声,很快的便不见了人影。

时间恍若过了一世纪之久,众人在底下悄悄擦汗,拜托各位神仙啊,千万别再出差错了,他们再也受不了打击了。

终于,流风那恍若救世主般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中,表情有些僵硬。

奇了,这常年没有表情的侍长大人脸­色­居然会这样铁青。众人正奇怪着,连忙把视线调到流风身后,看能不能看到传说中的妙手神医。皇帝也隐隐把希望寄托到流风身后的人身上。

在场所有人的脸,瞬间以黑、紫、青、红、白迅速变化着,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身影,直接把自己的下巴摔到地上。

这女人,居然是被人抬着进来的,而且还在睡觉!!

皇帝嘴角有些抽搐,但很快的便镇定下来,这女刺客真的被关在大牢里吗?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明明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险还能在大牢里继续睡觉的。

“床”似乎震动了一下,小草揉了揉双眼,睁开星眸,看到满屋子陌生的人,不觉有些奇怪。她不是应该在牢里么?难不成那什么五皇子翘了,找她来陪葬?

“你过来,为朕的皇儿诊治。”皇帝­干­咳了一声,由于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好作罢。

“皇上,民女叫小草,不叫‘你。”她看了看他一身龙袍,颇为无辜地说道。

众人倒地,心中不断劝说自己,一般越有本事的人思想越不正常。

皇帝第二次被她囧了,也顾不上她是不是那些刺客的同伙,连忙道:“先别讨论着问题,速速就医,若是皇儿出了事,不仅是你,连同这群人和你的家人,全都得人头落地。”

皇上啊,你语气就不能软一些么,要是这神医一赌气不医了怎么办?

小草无力的打了个哈欠,丝毫没有把皇帝的话放在心上,慢悠悠地道:“行啊,白银千两,拿来。”

狂汗!这女人......思想果然不正常!

皇帝额角青筋隐现,“只要你救了朕的皇儿,朕自然有赏。”

“不行啊皇上,这是小草行医的规矩。”她嘟着嘴,极是无奈的样子,“这达官贵人呢要小草治病,必须先付诊金,皇上是九五之尊,地位自然比常人高很多,想必皇上不会因为这点钱降低自己的身份吧。”哼哼,看你还敢把我关大牢,急死你,急死你全家!

皇帝忍住一刀抹了这女人脖子的冲动,这人,分明就是仗着自己是唯一一根救命草才敢如此放肆,但却不得不妥协,命人去了几张银票给她。

小草拿到钱眼睛都笑成两道月牙,又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道:“皇上啊,这银两这么多,民女一个将死之人一时半会花不完,我一花不完呢这些银子就重回皇上手里,那时候百姓们都会说皇上您言而无信,送出去的银两又夺回来。”言下之意是她治好人之后皇帝不能杀她,还要力保她安全。

不可否认,这女子很聪明,他刚才确实是动了心思,想等她治好澈儿后就杀了她,没想到被她反将一军,他现在若是不答应这女子肯定不会医治澈儿,千百思绪在他脑中运转也是三秒钟的事,他狠狠地点了下头,差点把脖子扭了:“你放心,你会活很久。”他当皇帝做过那么多决定,从来没有一次点过这么重的头。

“承皇上贵言,民女定当能长命百岁。”好了,­性­命总算得到保障了。她笑得脸上跟开花似的,脚步轻移行到床榻旁,果不其然,是上次那名蓝衣美男子。

他的胸前还缠绕着厚厚的绷带,泼墨般的头发散落在**的肩头,苍白的肤­色­丝毫没有影响他俊逸的面容,反倒给他增添一种病态的美感。小草倒吸口气,还好上次见过了冰山美男,要不然她现在准喷鼻血。惊赞之余,她又用手轻轻拂过那绷带,眉头顿时拧成了“川”字形,她转过身来突然一声暴喝:“哪个兔崽子给我包扎成这样的,赶紧给我解开!”

皇帝一听她的话,包含怒气地扫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御医门。御医们被吓得瑟瑟发抖,你看我我看你的,互推互让,最后还是一个头发已经发白的御医上前解了绷带。

小草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那群御医,又取出怀里一个小瓶子,没等到皇上和太医阻止便倒在上面。伤口上浅红­色­的血突然变得有些微黄,她一转头看向那老御医,“老先生,你们可知道他中毒了?”

中毒!?御医们面面相觑,不对啊,他们怎么 ...

(说也是宫廷御医,不可能连中毒了都看不出来。

小草抚额,这也难怪,这种毒是江湖最卑劣又十分难察觉到的毒,无­色­无味,用在伤口上一点都不会让人看出来,她刚才曾怀疑过,能让御医们都看不出来的毒怕是只有这种毒了,她也是在一次偶然机遇下得知探测这种毒的方法。

既然知道是什么毒就好办了,其实一旦发现这种毒,解法就简单多了,哪怕是普通的大夫都能解。她迅速从腰间里取出几根银针,看似随意地扎在几个­茓­位上,然后在那伤口上撒一些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粉。

正当众人为自己的­性­命得到保障而兴奋之际,小草又从怀里取出一些丝线一样的东西,然后——

缝住!

娘啊,这姑娘疯了么!?

“你­干­什么!?”皇帝看得心惊,一把扯住了小草的“魔手”。难不成这姑娘真的是刺客,要把澈儿彻底害死么?

“放手。再不治的话他就没命了,要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小草没好气地说道,不过也不能全怪他们,这古代还没有这种缝制伤口的方法,他们会担心也是应该的。

皇帝看了看男子身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终于放开了手。小草默叹了口气,继续“缝制衣服。”奇怪的是,她的针在殿下身上扎来扎去,殿下居然连哼一下都没有,就好像睡过去了一样。

“父皇,我听说五哥他......”一个锦衣玉袍长着娃娃脸的少年从门口跑进来,他的身后还不紧不慢地跟着几个同样清新俊逸,品貌非凡俊美的男子。

皇帝眼神不失慈爱却又威慑力十足地看了少年一眼,少年立马住了嘴,同身后几个人一起齐刷刷地看向正在“缝衣服”的小草,嘴角猛然抽搐。

小草看了看皇帝,心下疑惑,这人真的会是残忍无情一夜间灭了萧然山庄的狗皇帝吗?虽说她和萧柔飞是很好的玩伴,但她对皇帝的仇恨还不至于到一见到他就想杀他的地步,而且她隐隐感觉到,萧祈佑的故事好像欠缺点什么。

也许,是该好好赖在这宫里找线索才对。

此事有­阴­谋

( 大约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那男子的脸­色­终于不再那么苍白,就连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御医们见状赶忙上去为他把脉,脸上皆露惊喜之­色­,齐齐说道:“回皇上,殿下、体内毒素已清,现在只需好好调养,方可康复。”

意思是?他们得救了!?

小草从床边站起,无力的打了个哈欠,懒慵地看着皇帝道:“好了皇上,民女完成了任务,可否放小草回去休息,还有......”她指了指跪在地上满脸感激的众御医和奴才。

皇帝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所有人都眨巴着星星眼激动地望着小草,然后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退出门外,其中还有几个人由于力气太小被挤到了门槛边,差点夹成了­肉­柿子。

皇帝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回去?回去哪?监牢?

“丫头,你到底是从哪来的?”看她行为举止不像大家闺秀,身上却又那么一股浑成天然淡雅脱俗、清灵似水的气质,不像是普通女子。尤其是她那双眸里时常流露出的­精­明老练,睿智沉静,仿佛承载了几十年的沧桑。

小草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她可不认为这皇帝看上她了,因为他的眼中只有着淡淡的打量和计算,没有其他的情绪,再加上他后宫三千佳丽,个个风姿绰然,他没理由看上自己这个小屁孩。她恭敬地答道:“回皇上,民女自小与双亲走散,自力更生,四海为家,走到哪便是哪。”

她不是故意欺瞒皇上的,只是她的父母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她不想为他两老惹麻烦。

“是这样啊......”皇上沉吟道,眯起眼睛掩去一闪而过的­精­光。这丫头,医术超然,聪明不凡,眼下原太医不在宫里,若是能将她留下来,那......他突然大笑道:“既然如此,不如你且留下来照料澈儿,直到他康复为止。”虽说是商量,他的语气却带着不可抗违的命令。

“是,皇上。”她耸耸肩,样子十分懒散,心中却暗自偷笑,本来还想找个借口留下来呢,这皇帝就自动送上门来了,至于照料美男嘛,她自是乐意。

皇帝突然有些哑了,这丫头,当真是四海为家,叫她去哪就去哪,就连在监牢都能睡得那么香。

门外几个男子见皇上不再说话,便不再充当透明人,走进来齐声喊道:“儿臣参见父皇。”

那个长着娃娃脸的少年,估摸着和小草一样大,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心:“父皇,五哥他没事吧?”

皇帝看向他,脸­色­和语气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放缓声音道:“你皇兄他没事了,不用担心。ww”

这皇帝倒是真的很疼爱儿女,小草看过那么多电视剧,从没见过那个皇帝会这样跟孩子说话,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一点都没有皇帝架子。

她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发毛,几道探索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着,不猜都知道是谁的。她急忙打断那边两父子的深情对望,道:“皇上,民女先行告退。”不等皇帝回答她便急急退了出去,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现在的作法有何不可。

那几个男子都感到十分新奇,虽说父皇在他们面前很慈爱,但对待别人还是有十足的威严的,这女子怎么这么不守规矩,先行告退?看看父皇,他的眼中有着浓厚的欣赏,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

啊,没有皇帝的空间就是好啊,刚刚所有压抑的气氛都烟消云散了,连蚊子都显得那么可爱。小草迈着轻盈的步伐,踏着地上光滑的鹅卵石,欣赏着周围的美景,准备在这宫里好好旅游一番,没准这辈子就这么一次了。

一路走来,偶尔会遇到几个公公或是侍卫阻挠她,她只要一搬出自己刚刚救了五皇子的事后,他们便齐刷刷地让道,笑脸相迎,那狗腿的模样比起日本走狗汉­奸­来真是有过之无不及。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事迹传得这么快。

这样一路走着,小草一边忘我地陶醉在那些美景之中,一边感叹这奢华的宫殿背后藏着多少劳动人民的心酸汗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宫廷最偏僻的地方,环顾四周,几乎看不见任何宫殿,有的只是几个在湖边嬉戏的小宫女和那建在湖中央的小亭子。

这个地方,真的很美很美,一泓清澈的湖水在微风的轻抚下泛起淡淡的清波,柔和的阳光散在湖面上,像给湖面带了一个个圣洁的光圈。湖岸边栽种着许许多多开着粉­色­花瓣的树,花瓣一经风的轻吻便调皮地跳下来,像一个个误坠人间的小­精­灵,尽情地沐浴在湖水间。不仅如此,湖中那建在湖中的小亭子也是十分古朴素雅,虽不华丽,但却别有一番风韵,与周围的美景相得益彰,使人不觉心旷神怡,烦恼尽消。

唔......要是能住在这里就好了。小草想着,顺着那铺向亭子的鹅卵石小道慢慢的走,若不是怕有人看见,她真的很想在湖中好好游一番。

放眼望去,亭中还站着几个宫女装扮的女子,她们个个面容姣好,此刻全都嬉笑着指着湖里,像在看什么东西。

小草心下奇怪,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却见一个人影在水中扑腾着。

有人落水!!

他娘的,那群女人还在笑。小草怒了,一提裙子飞快地跑过去,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跳下去。

小草自小学过游泳,在现代也曾看过一些在水中救人的基本功,到不至于被那落水的人拖下去,令她感到庆幸的是,这个湖不是很大,她还是有力气把人救到岸上的。

一上岸,小草也顾不得看那人的相貌,一个劲地按住他的胸膛,试图抢救。

“七殿下!”远处一个女子踉踉仓仓地跑过来,看到已经昏过去的少年,不由一声惊叫。

“叫什么叫,还没断气呢,给他做人工呼吸。”小草头上已经冒出冷汗,情急之下喊了出来。

“人、人工呼吸?”女子歪着脑袋想了想,看得小草直接想给她一锤子。

“嗯。嘴对嘴,踱呼吸给他,动作快。”

“我做!?”女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一脸的不可置信,脸上带着红晕。

“废话,你不做难道我做?”

“可......”女子仍在纠结,咬着嘴­唇­一步步走了过来,速度慢得跟蹩了脚一样。

小草气极,深呼吸一口气,不理会那边几个宫女的议论声,径自低下头去。不一会儿,少年猛呛了几声,旁边的女子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小草抹了一把嘴­唇­,nnd,救人救到把自己的初吻都奉献上去了,她好亏啊。唔......收不收诊金呢,貌似这一次她没用什么药材吧,而且看这人似乎很不受那些宫女待见啊。

正当小草在纠结自己的诊金时,原本站在亭上看戏的五个宫女都已经来到她旁边,看到那少年似乎还没死,眼里露出杀机。她们本来是奉皇后的命令前来的,现在这人没死,她们怎么回去交差?

其中一个瘦高宫女向那个稍显矮胖的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宫女便慢慢靠近小草,手中 ...

(微运内力。

“姑娘小心。”那女子一声惊呼,小草没有立刻转过头,而是快速抽出自己腰间的银针,杏眼微眯,身子微微向后一倾,她举起手,银针刚刚好抵在了那女子的肩上,红­唇­轻扯:“这里是肩井­茓­,我一针刺下去你立马就会没命......想不想试试,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针快?”

那矮胖女子显然被小草吓到了,使个求救的眼神给站在那边的同伙,那瘦高女子气急败坏地喊道:“别听她的,她分明就是吓你的。”

旁边一个宫女悄悄在瘦高女子旁边小声道:“我听我那相好的说,今日宫里来了个神医,针法高超,这女子咱从来都没见过,没准就是她。”

小草没听到,可她那旁边习武的矮胖女子却听到了,一只手放在小草头顶上空,进退不得。

小草一声轻笑,不动声­色­地亮出藏在袖子里几根更长更细的银针,不多不少,正好四根。“忘了告诉你们,我可是会小李飞针的哦。”

小李飞针?那是什么?四个宫女面面相觑,但很快便猜出了其中的意思。她们虽有武功,但却没把握抵住那几根看都看不大清楚的银针。

“走。”瘦高宫女低喝一声,悻悻地走了,其他几个宫女连同那矮胖女子都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小草微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其实她也没把握每一根针都­射­中那几个宫女,毕竟她刚才向后倾身的动作实在是差点要了她的老命,哪还有­精­力去发­射­什么小李飞针。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背后一片酸疼。她转过身,看向那几个宫女的身影,用她们刚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我劝你们,别再为那个背后的人办事,人家怎么说也是七皇子,再怎么不受人待见也是地位比你们高的人,出了事负责的是你们。”

五个宫女身子一僵,拳头慢慢握住,急急忙忙逃走了,似乎被鬼追了一样。

“姑娘......”那女子眨着星星眼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她们是有人派来的啊?”

小草擦了头上一把冷汗,听到女子的话,微微一愣,随即浅笑道:“很简单啊,那几个女子步履轻盈,想必都是练武之人,你想想,若不是有备而来怎么会这么巧,个个都身怀武功,而且以她们几个的智商,若是没人指使她们,她们又怎么会来这害人呢?难不成吃饱了没事­干­?”那几个女子三言两语就被自己骗了,肯定也不会考虑到出事的后果,才敢欺负到主子头上来。

暧昧啊暧昧

( “哦,这样啊。ww”她很小白地点了点头,随即甜甜地笑道:“姑娘真厉害。”

小草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后脑勺,转眼看向那被人冷落在地上的少年,皱了皱眉头道:“他是七皇子,你的主子?”刚才她有叫了他一声七殿下,再加上她那么担心的神情,想必是这样。

“嗯。”她低下头,双手绞着手帕。小草无奈地叹口气,别人的事她不想多问,她只管救人就行。这次就算做好事吧,不收诊费了,看她们挺可怜的。她径自扶起那少年,一米八几的身子就这样完全倒在自己身上,她瞟向那边还在绞手帕的女子,神­色­悲怆:“姑娘,你倒是来帮帮忙啊,我这瘦弱的肩膀实在是受不了你家主子了。”

“啊,哦......啊!对不起,我这就来。”女子一甩手中的帕子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跑到一半发现手帕没了又急急忙忙赶回去捡......

omg!神啊,上帝啊,圣母阿玛利亚啊,给她一块臭豆腐让她拉着这女人一起撞死吧。

到了一座宫殿,小草整个人差点休克在他们殿里,这个女人,堪称真的是“柔弱无骨

,”看她身子那么高挑,没想到啊,一路走来别说是帮她了,速度慢得跟乌龟一样,小草这个扶着伤患的人还要走一步停一步地等着她。

她躺在地上,看了看周围的摆设,都挺好看的,看来皇帝老儿还是挺公平的,就是这里太监宫女少了点。

“唉呀,不好,殿下似乎发烧了。”女子一声惊呼,小草一个翻身从地上跳起来,跑向床边,摸了摸那少年的额头,松了口气,“没事,我开几服药就好了。”这女人,一惊一乍的真会吓死人。

她走到书桌旁,看了看上面厚厚的灰尘,问道:“有没有笔墨?”

那女子歪头想了一下,应道:“有。姑娘需要急用?”

废话,小草无力地朝天翻了个死鱼眼。那女子这次看懂了她这个动作背后包藏的含义,急急跑到一边的衣柜旁,打开,里面陈列出一排排五颜六­色­的锦衣华服。

不要告诉她,这文房四宝被她藏到了衣柜里......

“姑娘,找到了。ww”她傻傻地笑了一声,献宝似地跑过来,呈上一众盖着厚灰尘的文房四宝。

oh,佛祖,等她哪天穿回去后她一定要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她终于遇到了一个比她还白的人了......

小草没有再说什么,撸起袖子随便抓起一支毛笔,姿势跟拿棍子没什么两样,她很不小心地看到旁边的女子细微的抽了抽嘴角。她小掌一挥,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勉强可以看清的字,都是些药材之类的名称。出于习惯小草写了两张,准备在上面写下病患的名字,“你主子叫什么名字?”

“殿下的名讳,岂是我们这些奴婢可以直呼?”那女子定定地看着小草,似乎她犯了什么大忌讳似的。

小草汗,这丫头该不会把她也当成了宫女吧,她无所谓地把两张纸给她,“算了,你不说也罢。照上面所写的去抓药,早晚各煎药一次,记住别让你家殿下再感染风寒,不然神仙难救。”

女子拿着药单瞅了瞅,“这......姑娘是大夫?不是......?”

小草抛给她一个“你总算知道了”的表情,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朝她浅笑:“我要走了,记住我说的话,好好照顾你家殿下,若是还有事再去五殿下那里找我。”皇帝老儿叫她照料五皇子,肯定会安排她住在那附近。她朝怀里摸了摸,不动声­色­地放了一些银锭子在桌子上,很轻很轻,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一声轻叹,在皇宫里虽用不着钱,但依刚才那个情况来看他们主仆在宫里不是很受人待见,那医药房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仗势欺人,不给她抓药,总得备些钱打通门路才行。

女子似乎没有发现到小草的小动作,憨笑着送她出了门,小草对着那张笑得无比小白的脸,不禁有些纳闷,这姑娘,长得这么如花似玉,办事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灵通呢,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实在有些难以生存啊。

她不知道的是,她走后,那女子走向刚刚她写字的桌子旁,看着那些银两,嘴­唇­紧紧抿着,眼中荡着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是夜,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几只小星星顽皮地眨着眼睛,努力的散发出与月亮一样柔和的光辉。一个身穿蓝衣的少年,静静地躺在一棵树下的软榻上,旁边放着一卷未曾打开的书卷,清澈的双眸带着些许空落看着那扇半掩的大门,淡淡的月光洒在他身上,让他修长的身影愈发显得清冷脱俗,孤寂萧条。

“聆澈!”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那冰冷的气氛,一个少女费力地半趴在墙头,露出一个小脑袋瓜,绝美清雅的小脸早已被弄得一锅灰,看到他,眼睛发出晶美莹亮的光芒。她慢慢地用手撑起身子,翠绿的衣裙被撕开了好长一道口子,倒是方便她把脚放上来。然后,没有丝毫预兆地跳下去。

少年白皙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身影一闪,那小小的人儿早已被他接在怀中。

闻到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药香,少女一个激灵从他怀中跳出来,着急地在他身上摸索着,语气焦急:“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唉,这几天让你们家喂得饱饱的,我都快成一头猪了,幸好没压到你。”

聆澈嘴角荡出一抹微笑,眼神中再也没有那种空洞,柔得似乎可以滴出水来。小草只感觉那一瞬间彷如有春风划过,身边开满了芬芳的花朵,只是,眼前这人却比任何花还要美丽。

他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轻点:“告诉你多少次了要从门进来,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受伤了怎么办?”还有,他怎么办。

“没办法啊。”小草撅着嘴,她可不敢大摇大摆地走进他的宫殿,虽说她是奉了皇帝老儿的命令照料他,但这晚上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还是不大好,她一脸郑重地说道:“我怕怀了你的名声。”

说反了吧?聆澈禁不住又是一声轻笑,她总是这样,拼命给别人找台阶下,自己身处高台却不自知。

“你在等谁啊?”小草眼睛瞄向远处的白玉桌子,上面放着几卷书简,还有几盘­精­致的水果点心,恰恰都是她最为垂涎的。今晚她可是悄悄偷袭的耶,聆澈没理由知道她会来,难不成在等其他小姐?额......她是不是当了大电灯泡啊。

聆澈的笑僵在嘴边,望着小草略带狡黠的双眸,隐隐好像猜到了什么,随即摇了摇头。

“我猜错了。”小草有些失望地耷拉着脑袋,本来还想看看是哪家小姐呢,看来她还是当不起媒婆啊。

聆澈伸手拨开她额上的碎发,笑得有些苦闷,“我习惯了。”

习惯?习惯什么?小草眨了眨眼睛,头顶不断地冒出一些小问号,这古代人的心思真不好猜。

她摇了摇头,把注意力调向那几盘点心,既然他没有等人,那这些点 ...

(心是否可以奉献给她的肚子啊。

看到她几近流口水的神情,聆澈温柔地牵起她的手,“走吧,那么多点心我一人吃不完,你帮我。”

小草努力的点点头,心想是哪个厨师那么有爱啊,做了这么多点心,改天给他烧香去。

一坐下,小草便丝毫不客气地开始“扫荡敌人”,嘴里噙着幸福的笑容,哇咔咔,这简直是天堂啊,她一定要把这个厨师挖角过来。

聆澈坐在她对面,桌上的白玉筷子动也没动过,只是含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每吃一块点心他的笑意就越加深一分。每当小草察觉到他的目光他便迅速地移开,把视线调向手中的书卷。

一阵风卷残云地扫荡过后,小草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她看了看从头到尾没有动过筷子的聆澈,脸­色­微微发囧,她明明是陪他吃点心的啊,怎么倒是把他的份也吃了,唉,怪只怪那厨师太对她胃口了,做的点心样样都是她的最爱啊。

“好吃么?”聆澈体贴地递上一块­精­致­干­净的手帕,小草看了看那漂亮得可以当衣服布料的手帕,有些不忍心弄脏它,迟迟没有接过来,抬起袖子准备往自己嘴上抹去。

许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聆澈哭笑不得地拉住她的“魔手”,不由分说,拿起手帕在她­唇­边轻柔的擦拭着,像在呵护一样珍贵的艺术品。

小草顿时风化了,聆澈对面马上出现了一座­精­美雕塑。

“怎么了?”聆澈停下来,看到她熟得快成虾子的脸,“身体不舒服吗?”

大哥,您别再折磨我这脆弱的心灵了行不,你那那那动作实在是暧昧得可以啊,她一个谈过半次恋爱的四十几岁老大妈实在是受不了了哇。小草的脑海空空一片,只剩下几个字在脑中化成蝴蝶旋转:老牛吃­嫩­草。

人比桃花红

( “没有......”她心虚地拂开他的手,一只手拿着筷子戳着盘子上一些残留下来的酱汁,把它们划成一个个圆圈,或是一个小小的爱心。聆澈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这些小动作,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对了,你这阵子身体好点了吗?”她突然找到了话题,急急地询问道。照顾他的第一天开始,她才知道这家伙从小就是一个药坛子,身体素质差得要命,三天两头就得灌一次药。这几天她不知道在此费了多少心思。

“嗯,好多了。”他淡淡的回答。

“哦,那......呵呵。我果然挺厉害的。”囧死了......她羞愧得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搞什么,自己的脸皮向来比厕所墙还厚,怎么今天......不过,聆澈今天有点怪怪的耶。

她囧到家了的表情令聆澈玩心大起,似笑非笑地道:“嗯,很厉害。”

看吧,人家果然以为她自恋了。小草仰头看了看天上皎洁的明月,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她低下头,蓦地想起了一件事,本来不想问的,但两人之间实在是找不到话题了。“那个......聆澈,你有几个兄弟啊?”

“嗯?”他愣了愣,随即道:“九个。”

九个?凑足了他不就是十个了吗,十兄弟耶,她小时候最爱看十兄弟的电视剧了,某女两眼呈爱心状,脑中不断的幻想着十个美美的兄弟相亲相爱的场景,引人遐思啊......

聆澈身体微微发寒,奇怪,他今天穿得挺多的啊,怎么感觉寒气不断地往上冲呢?

她眼睛笑成了两道月牙,“介绍来听听吧。”要是哪天她穿回去了就可以跟她那群损友讲讲美男版的十兄弟了,到时候肯定羡煞旁人啊。

看到她两只亮晶晶的小月牙,聆澈顿时感到脸上温度急剧升高,微微侧了侧脸,借着昏暗的夜­色­遮掩过去,跟她讲起了几个皇兄和皇弟的事。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好听得跟春风的呢喃一般,又像一根根轻柔的羽毛拂过小草的耳边,听着很软很舒服。小草几乎是分出一半心思在听他讲,一半在感受这个天籁之音。

聆澈讲得很慢,很慢,比平时慢很多,偶尔还会故意停顿一下吊起小草的胃口,直到快要把她惹急了才又慢悠悠地继续讲。两人一直聊到大半夜,天空从一开始的深蓝变成完完全全的黑­色­。ww

抬头看了看幽暗的天空,聆澈嘴角勾起满足的笑。

真好,留了她这么长的时间......

小草并没有发觉他的笑容,更不知他此时的想法,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们父皇这么疼你们,你们的生活都应该挺好的啊,没想到......如此坎坷。”

说的有些严重了吧,聆澈不禁哑然失笑,除了几个兄弟遭遇过一点不幸外,其他人都挺好的。

小草抬头看了看挂在半空中的明月,站起身来,拍了拍肚子,对他微笑道:“我要走了,今天你讲得很­精­彩,我改天还要来听。”

“好。”他仍是那一副温雅的笑容,望着她的笑颜,眼睛有些细微的失神。

月光下,她一身青衣飘逸出尘,小脸绽放出不可思议的光芒,乍一看之下就连月亮都比不上她身上的光辉。桃粉­色­的花瓣洒下,飘落到她的衣裙间和满头青丝,不但没有起到绿叶衬红花的作用,反而还衬得她的脸艳若桃李,美艳不可方物。花瓣落在她的青裙间,像一只只纷飞的蝴蝶围绕着她,飘舞,旋转。

她眨了眨眼睛,故意朝墙边走去,聆澈温润的声音唤住她:“离姑娘,门在那边。”

“嘿嘿。”她挠挠头,大跨步的向门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又忽的转过身来,对上他清澈的双眸,“聆澈,叫我小草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红门处。留下再次失神的聆澈。

聆澈,叫我小草吧.......

小草......小草吗?

次日清晨,小草依旧一身青衣,蹦蹦跳跳地往御花园那方向走去,一路感受着鸟语花香和没有人工污染的新鲜空气。

啊,这样的日子实在太美好啦,不愁吃不愁穿,整天还能看到聆澈那么绝­色­的美男,倘若除去宫里勾心斗角的一面,宫里的生活真的很好,再加上皇帝许她在宫里自由走动,还能随时出宫走走,更重要的是,医药房里藏着许多难以采撷到的药材,除了天山雪莲不可以用外,其他的自由用取,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堂。

她一路迈着小碎步,不时凑上那些花前细细品嗅,感觉心情大为舒爽。直到御花园的尽处,她才调转身子,准备原路返还,眼睛突然被一小块黑布吸引了过去。她好奇心正盛,便一步步地接近那一丛修剪整齐的花草中。

那块布似乎动了一下,小草疑惑地皱皱眉头,却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达阵成功!小草伸出魔爪就往那块漂亮的布抓去,“哗啦”一声,那些叶子瞬间纷飞,从草丛中站出一个修长携秀的身影。

“呀!”她一声轻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披着满头叶子的少年。他转过身来,看到小草,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脑袋。

如果身旁有个大脸盆,小草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倒鼻血进去。

眼前的少年,一张脸秀美绝伦,五官似高山流水般淡雅出尘,眉似远黛,肤若凝脂,一双美目清澈无澜,像一块墨­色­的玻璃,倒映出世间最美好的景­色­。他一身黑夜一般的锦袍在翠草红花间显得格外醒目,只是袍子上像沾染了什么颜料一般,虽不醒目,但细看还是分辨得出来的。青丝染墨,一顶小小的金冠早已被斜在一旁,头发有些散乱,却更让他增添一种孩子般的稚气。

小草不禁看呆了......小受啊,极品小受啊,来乖孩子,让姐抱抱。想着,她的魔爪已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

少年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一张小受脸写满了“无辜”两个大字,他惊慌地往后退了几步,险些跌落在地上。

小草无语地伸回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长得很像大巫婆么?

“姐姐......”少年蜷缩成一团,眼睛拼命往四周扫视,让小草有一种他在找妈妈的错觉。

“别怕。”她轻柔出声,颦起眉,心想,这少年怎么说都比她大几岁的样子,怎么倒像个幼小孩童般。

难不成他是......

“七殿下。”一声怯怯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想法,她回眸,便看见一张并不陌生的美丽容颜,是那天那个气得让她差点吐血的小白宫女!

“原来您在这......”她擦擦头上的汗水,迅速地在他身上扫了一下,似乎在确定她家七殿下没受伤时才微微松口气,眼睛一瞟,顿住,像是刚刚才发现小草一样,惊喜道:“姑娘,你也在这里哇?”

是是是,我在这里,我一个大活人你能不能别用这种好不容易发现的目光看着我......

...

( “姐姐!”少年一把扑过去,扯着那宫女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好怕怕......”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了小草一眼。

小草朝宫女无奈的耸耸肩,她可是什么都没做,就算有那也是未遂。不过......这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抱着一个长得花容月貌的宫女的腰,这种场面真是越看越奇怪,不过,好想喷鼻血哇!~~~~~~~

“不怕不怕哦,殿下,这就是悦儿跟你说的救命恩人哦,她不会害你的,别怕。”女子一边安慰他,一边丝毫不顾忌“外人”小草,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咳,现在的宫女跟主子都是有­奸­、情的吗?小草瞪大眼睛,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嗯,她是恩人,不怕她,要报答。”少年低着头,一只手指放在嘴里允吸着,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事情一样。然后,晃悠悠地朝她跑来,俯下身——吧唧一口。

小草保持着标准的站立姿势,抬头,挺胸,收腹,一动不动,身子僵硬得跟石头一样。脸上传来温软的触感,有些热,还有些......麻。

天啊,她一个四十一岁的欧巴桑居然被一个心理年龄比她小三十几岁,身体年龄比她大几岁的男人给吻了!

“你、你......”她顿时结巴了,好半天都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少年歪着脑袋,使他原本就斜斜的金冠差点掉了下去,他还一本正经地望着她,像大人一样点着她的脑袋:“姐姐说了,报答人首先就要用亲亲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你要记住了哦。”话音刚落,不等小草反应过来,他便急急地转过头,邀功一样看着那个一脸欣慰的宫女,“姐姐,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殿下真聪明。”宫女在一旁用手帕擦着眼睛,好像他­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两人在那边表演着“主仆情深”。小草在一旁默默发呆,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慢慢回忆着昨晚聆澈同她讲的事。

原来,这少年是她当时奉献了初吻救下的不受宠的七殿下,聆澈的七弟,遭遇最为不可思议的七皇子——

容尘。

和她做朋友

( “殿下,落红呢?她不是跟您在一起吗?”悦儿看了看四周,又问道。

“落红,谁啊?”容尘仍旧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咬着手指,大眼睛眨啊眨的。

好、、好萌!小草猛吞了一下口水,要知道她对这种小受美男最没有免疫力了。

“就是今天那个跟您在一起的姐姐啊。”悦儿耐心地说道,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智龄低下而瞧不起他,声音里充满了恭敬。

“哦,她带了好多姐姐来哦,她们说要玩捉迷藏,叫我藏好不要动,一动就输了,可是......”他满眼幽怨地看着小草。

小草无力地摆动小手,抱歉啊,小受,我以为你是块布想带回去当手帕而已......

“唉,落红真是的。”悦儿摇摇脑袋,小草走向她,“怎么了?”

她抬起头苦笑了声,“七殿下宫里没几个奴才姑娘是知道的,就我和落红一个,我刚刚去了医药房拿些药材,落红兴许是不耐烦了,才撒谎骗殿下在这里等她。”

“哦,这样啊。”小草点点头,这落红一听就知道不是很尊敬她的主子,保不准还是欺善怕恶、仗势欺人、关键时候必定倒戈的女人。小草想着,默默地将这个“落红”拉入黑名单。

悦儿突然一拍手掌,兴奋地盯着她:“对了,姑娘。你开的药真灵耶,殿下喝了那些药病马上就好很多了。”她一边说还一边看着容尘。

“是吗,那就好,记住那些药还要继续吃,直到完全康复为止,不然很容易留下病根......”一谈起病人小草立马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叮嘱着她。

“恩,悦儿知道了,姑娘放心。”她扬起笑容,又好象记起了什么事,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姑娘,你那天有没有落下银子在我们那里啊?”

小草看了一眼那些碎银子,不多不少,正好是她那天留下来的,敢情这丫头一个子都没用过。她摇头,“不是我的。”

“恩......那会是谁的呢?”她嘟囔着,低着头,似乎在努力地回忆。

看到她的头顶,小草颦起眉,快步接近她按住她的头,心中升起一个疑问:“你......该不会是把头上的钗子给送人了吧?”

自她来到这之后,发现一些地位比较高的丫鬟头上都会统一带着一个挺­精­致的钗子,是身份的象征,上一次在湖边见到她时就发现她头上也带了那个钗子,想必不是普通的宫女。

“啊?......那个......我、”她欲言又止,眼睛到处乱瞟。ww

小草垂下手,心里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难怪她没用自己那些银子却依然能弄到药材,她暗啐了一口:“医药房那群人渣!”她也曾在那里吃了亏,要不是最后亮出自己是皇上请来的大夫的底牌,不知道还要被坑掉多少银子。

“姑娘......”她眼里莹光流转,似在感动小草为她打抱不平,她扯扯小草的衣袖,“姑娘别为悦儿动怒,照顾殿下,本就是悦儿的责任。”

她的一番话正好浇熄了小草心里的小火焰,小草立刻对她肃然起敬,这个女子,温婉贤淑,善良忠心,就是白痴了点。不过,很对她的胃口!

她把两只爪子搭到美女的一双藕臂上,眼中发出绿悠悠的光,看起来跟流氓没什么两样。“悦儿,叫我小草吧,我想和你做朋友。”

小草......悦儿朱­唇­微张,“原来姑娘您就是落红她们说的狐狸­精­、哦,不,神医啊。”她直接忽略小草的后半句话,一张脸上布满敬佩,只差没拿本本子找她要签名了。

狐、狸、­精­!有木有搞错!她什么时候从神医转行变妖­精­了!?小草愤愤地在心里呐喊着,55,照顾美男果然不是一项容易的活啊!

看到小草的表情,悦儿连忙摆摆手,着急着解释:“不是的,落红她们不是有心的,她们只是钦佩五皇子而已......”

那还不是一样,小草擦冷汗,“算了,回到刚才的话题,叫我小草。”她用有些强硬的口气说道,粉­唇­微嘟。

“我要和你做朋友!”她再次强调,语气十分坚定。

悦儿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没有一点神医的架子,单纯得像个孩子,很单纯地笑着,很单纯地要和她......

做朋友。

朋友。她心里默念这个词,眼睛又看向在一旁吸着手指看得津津有味的容尘,美眸闪烁不清。

看到她迟疑不定,小草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吸了吸鼻子,耷拉着脑袋,“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这个在宫里吃白饭的,你也觉得我是狐狸­精­,不想和我在一起......”她转过身,擦拭着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

“不是的,不是的。”看她这副样子,悦儿急着解释。

小草在胸前比了个“v”字,回过头,仍旧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那你答不答应我?”

“姑娘,奴婢......”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小草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她抿了抿嘴,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的口,“小草......”

“这就对嘛。”小草立刻拍掌欢呼,跳到她身旁一把抱住了她高挑的身子,引来了悦儿身体一阵颤栗,她又伸出小指,笑眯眯地说道:“呐,现在我们是朋友了,以后你在我面前别自称奴婢,来,拉勾勾。”她一边说,一边拉起悦儿的手。

悦儿的手,挺大的,还带了些硬茧,小草没有多想,以为这是­干­太多活的原因,她自顾自地挑起悦儿的小指,然后,勾到自己的小指上,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拉钩了,就不能反悔了,反悔的人是小猪哦。”

手被小草引领着,她的手上传来柔软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在悄悄地钻入内心......

“姐姐,你们在玩什么,我也要玩。”容尘突然很煞风景地跳了出来,把自己的小指也勾到两人中间,还冲着嘴角猛抽的小草眨着无敌可爱大眼。

悦儿的心思猛地被收回,看了看三人紧勾的小指,眼眸沉了沉,你......是否也看见了。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小草费力地抽出手,捏了捏容尘让她垂涎已久的粉脸颊,又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巾,对着两人神秘一笑,把丝巾打上结,握在手中,“你们猜猜,丝巾会怎么样?”

两人不明所以,但很显然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特别是容尘,好像巴不得她快点摊开手一样。

她对着手微微吹了口气,然后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摊开了手——丝巾的结竟打开了!

两人诧异地看着那丝巾,好奇宝宝容尘还把丝巾拿过来扯了又扯,然后自己打上结,嘟着嘴吹了口气,却没办法打开。

“姑......小草,这是......”悦儿惊喜地看向她,嘴­唇­扬起。

“嘿嘿,很简单的哦。”她没有把手巾拿回来,而是把它塞进了容尘怀里,带着­阴­ ...

(谋地对容尘笑道:“我还会很多很多玩意呢,下一次,我再教你们。”她眼眸微闪,散出奇异的光芒,“下一次,要玩捉迷藏的话跟我一起玩,好不好?”

“好!”容尘扬起可爱的笑容,又望向悦儿,“姐姐,好不好?”

“好......”她答道,看着那两个笑得十分灿烂的人,拖长了尾音。

为什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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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一个穿着玄­色­锦袍的少年突然从草丛中跳起来,一把抱住了躲在那里祈祷的少女。

“又被你找到,说,有没有偷看啊?”少女不服气地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有耍赖的预兆。这小子的眼睛是怎么长的啊,亏她今天还穿了这么“绿”的保护­色­躲在这么“绿”的草里都没能逃过他的双眼。

少年委屈地瘪瘪嘴,一脸受伤,“没有啊,我都是数到二十后才睁开眼的......”

oh,myd,把你那萌死人的小受脸给姐收起来!小草擦了擦嘴边一滴欲偷溜下来的白­色­液体,忍住去亲他的冲动,神呐,她再这样迟早要憋出内伤来。

“嘿嘿,姐姐,排到你来捉了哦。”容尘神采奕奕地扬起清秀得过分的眉,一脸的成就感,“别想再耍赖哦,你都已经让我捉了十一次了。”

“谁耍赖了,我那是锻炼你的找人能力,用心良苦哦。”她仍是死鸭子嘴硬,又从头上拨下好多的草屑。

容尘伸手帮她拂开头上的绿­色­物体,抱着她的手撒娇道:“姐姐,这次让我来躲啦。”

“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她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轻柔的吻打住。

他娘的,又被这小子占了便宜......

她斜睨了他一眼,踮起脚,双手有些费力地搭到容尘略显瘦弱的肩膀上,脸上一片肃静:“容尘,以后别动不动就亲别人知道吗,会引起麻烦的。”一想起他随随便便就亲人的场景她这心里就像存着一块疙瘩,弄得她直发毛。

容尘娃娃心里郁闷了,没有啊,他就只亲过姐姐和她了,其他人对他好坏,他才不“感谢”她们呢,“那什么人能亲呢?”

“额,这个......以后你娶了新娘子就可以亲她了。”

“新娘子?姐姐告诉过我,我知道。”他突然很兴奋地开口,“那我可以亲姐姐你了,我要娶姐姐当新娘子!”

她、她当新娘子!?老天,放过她吧,她仰天长叹,算了,反正她教导他了,这样也好,他不会去亲别人了。她的手仍搭在他的肩膀上,又道:“这个问题先放一边,我再告诉你,别叫我姐姐,叫我小草,我叫小草,记住了!”跟这小子相处久了她才知道,这孩子是逢男人便叫哥哥,逢女人便叫姐姐,叫他记人名是半个都记不清。

“小、草?”容尘不解地做着他的经典动作——歪脑袋。

小草失望地放下手,唉,自己还是异想天开了点,这孩子,保不准明天又忘了,她也不能对他太苛刻。

这病啊,还是得慢慢治才行。

变相的相亲

( 她听悦儿讲过,再加上自己道听途说听来的一些,这小子才三岁的时候,母妃就因病去世了,他母妃临死前将儿子托付给从小一起洗澡一起吃饭一起上厕所和一起进宫的皇后娘娘,自己便了了心愿驾鹤西去了。ww小草先哀叹一声红颜薄命,更让人心痛的是,孩子刚刚“搬家换母”,便遭到了不幸,本来之前是一声不吭安静听话的乖乖仔,谁知几天后便开始大哭大闹,一开始人家以为没什么,小孩子嘛,都这样。可再过个几年,一切都晚了,这小子的智商好似一直停留在孩童时期,说白了,纯粹一傻子!

小草一想起厨房那个老大娘跟她说的这些事,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难不成是先天­性­不足?还是......人为因素?

如果是这样,那御医应该查得出来的啊,不过这宫廷里的御医真的是白吃饭的,她现在对他们基本不抱任何希望了。

“姐姐......”容尘扯扯她的袖子,将她的思绪唤回。她看向他,淡淡一笑,算了,以前的事她不必管,现在只要想办法治好他就行了。

“离姑娘。”一声细腻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直冲小草的耳膜而来,她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耳朵,回头看去,原来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李公公。

“李公公安好。”小草对着他略略屈膝,行了个礼。汗,这宫里她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连皇帝见了她都得让三分,可她就是怕这太监,倒也不能说是歧视他,只是觉得这种人说起话来­阴­里­阴­气,不由得惊出她一身寒毛。

“离姑娘客气了。”李公公扫了一眼站在小草身后的容尘,翘起兰花指掩­唇­笑道,“姑娘和杂家一个姓离,一个姓李,倒也算是缘分,杂家可是很看好姑娘您的呢!”

看好她?她有什么好看的?小草默默地擦掉一身的­鸡­皮疙瘩,脸上的笑肌呈抽筋现象。

“李公公今天屈尊来找小草,可是有急事?”

“哎呀,瞧杂家这记­性­,险些忘了大事。”他又是发出令人发毛的笑声,“陛下和各位殿下都在龙华殿里,正找您过去呢。”

找她做什么?小草心里暗惊。。。几番沉思之后才点了点头,管他呢,反正她一没偷二没抢,还救了他儿子,怕什么。她勾起嘴角,道:“请公公前面带路,小草去就是。”

“姑娘不准备沐浴更衣后再去么?”李公公皱皱有些发白的眉毛,暗示­性­地瞄了一下小草略显凌乱的衣裳和头发。

“是啊,有问题吗?”她反问。

“......”李公公不着痕迹地擦擦头上的冷汗,早就听说过这离姑娘不拘小节,不同于其他千金小姐,可这还是有些夸张了吧?但连皇上都不在意,他一个太监能说什么呢?他转过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等等!”小草叫住了李公公,指了指身后的容尘,“七殿下不用去么?”她特意加重了“七殿下”三个字。这死老太监,刚刚见了容尘连行礼都不用,高傲得跟公­鸡­一样。再说了,所有皇子都已经到那里,他这个七殿下怎么能不去呢?

李公公这才好像发现到容尘一样,接触到小草略显凌厉的目光,不由心惊,讪笑道:“原来是七殿下,是杂家疏忽了,陛下只吩咐杂家唤离姑娘前去,至于七殿下,想必是怕殿下病情加重才没有特别嘱咐杂家。”

借口!都是借口!小草哼了一声,转身看向容尘,柔声道:“容尘想去吗?”

“好玩吗?”他眨眼,一张清秀的俊颜泛着淡淡的粉红。

“嗯,很、好、玩。”她一字一句说道,回头挑衅地看了李公公愈发铁青的老脸。

“那我要去!”

“嗯,我带你去。”她摸了一把容尘白皙光滑的脸,反手牵住他的大手,“李公公听到了,七殿下­精­神好得很,不用担心,若出了事还有小草在。”

李公公狠狠地瞪了容尘一眼,看到他害怕地缩起了脑袋和小草冰冷的目光,再也不好说什么,转身慢慢为他们两人带路。

到了富丽堂皇的龙华殿,为了顾及容尘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名声,小草放开了他的手,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大殿。果然如李公公所说,皇帝和众位皇子皆已到齐,其中还有几张陌生的面孔。小草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心里并没有太大的紧张,倒是容尘,东看西看的,似乎第一次来到这。

“民女小草见过皇上。”她蹲了蹲身子,简单地行了个礼,声音不卑不吭,还一把拽了容尘跟着她行礼。

古往今来,谁见到皇上不行大礼的,况且这姑娘行的还是最为简单的民间之礼,这简直是大胆非常,可皇上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应,眼里还有着浓厚的欣赏之味。几个没见过小草的人皆被挑起了兴趣,所有人一起齐刷刷看向小草,不由发出了惊叹。

这女子一身素衣碧裙,头只挽了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发髻,上面斜Сhā一根十分朴素的木钗,一张小脸不施粉黛却已是倾国倾城,透着淡淡的粉­色­。整个人清丽淡雅,灵动脱俗。

小草简单地扫视了所有人一眼,看到聆澈时还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聆澈的嘴角勾起美丽的弧度,这丫头还是这么任­性­,竟把七弟给带来了。

皇帝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容尘,眼里浮现出不悦之­色­,但也没说什么,只叫宫人引领两人寻了个位置坐下。有椅子可坐小草自当当仁不让,轻拉着容尘的衣袖坐到了位置上,垂眸不语,心里却直犯嘀咕,这么重要的场面找她来­干­嘛?难不成皇帝嫌人不够多找她来当摆设么?

皇帝高坐在龙椅上,金灿灿的龙袍更衬出他的威严,他环视众人,睿利的眼睛闪出­精­光,尤其是在看到小草的时候。

“今日召集皇儿和各位卿家前来,是有两件事要宣布。一是朕的三皇儿,前阵子随安定大将军出战边塞,一别经年,如今凯旋而归。朕甚是欢喜,准备在一个月后大摆庆功宴,为安定大将军与我儿庆祝,大赦天下,免税一年。”皇上沉厚的声音带着喜悦却不失威严,响彻整个大殿。

“皇上圣明,实乃天下百姓之福分。”一个身着铁甲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男人站了起来,约莫三十几岁,他对着皇帝抱拳,一只脚弯曲跪在了地下,“保家卫国乃臣等的责任,这庆功宴还是......”

“安定大将军客气了。”皇帝笑了笑,“你征战沙场多年,实属功不可没,朕早已想为你举办一场庆功宴了,而且一个月后还有使节将出使我国,这全是将军与众将士的功劳,这宴会,非办不可。”

大将军抿抿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当叩头谢恩,“如此,臣代表三军谨谢皇上圣恩。”

料理完这件事,皇帝的眸光一沉,看向正在喝茶的小草,带着点计算的语气说道:“离姑娘。”

“扑——!”

一直在偷偷吃点心的小草突然被皇帝这么一叫,以为出神被捉,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险 ...

(些撒到旁边一头雾水的容臣,她看向皇帝,就像看到多年没见的教导主任,“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到!”随后便是椅子倒地的声响。

容臣娃子满眼幽怨地看着她,她一站起来,他也跟着倒,谁叫他当时正抱着她的手留着喇叭哈子呢?

小草抛给他一个“孩纸,凡是要看开点的表情。”转头对上全体人抽筋的面部,报以一个大大的微笑。

皇帝不愧是皇帝,定力就是比其他人好。他不自然地­干­咳两声,回以小草一个更大、更深、更令人心寒的笑容,道:“离姑娘莫不是猜到了接下来朕想说的话?”

“皇上心思慎密,小草不敢胡猜。”反正好事不来,坏事一定来,看他那“猥琐”的笑容就知道自己被套入了某个陷阱里,正等着猎人来把自己打包回家。

“好好,离姑娘果然是知书达理,机敏过人啊。”他突然大笑,众人脸­色­微囧,知书达理?机敏过人?

小草心里大叫不好,自己这句话明明就没机敏什么,皇上怎么睁眼说瞎话?她突然想起了萧柔飞......

不等小草反应过来,皇帝又再徐徐地开了金口:“澈儿先前遇到刺杀,幸得这丫头及时才得以保住­性­命,而后,她又奋不顾身跳湖救了落水的尘儿,实在是女中豪杰。”

皇帝的话音刚落,那些停留在小草身上囧囧的目光立刻换成两百瓦的电灯泡,发出灿灿的光芒。刺得小草真想拉过容臣黑瀑般的长发当墨镜罩在眼睛上。

“呵呵、呵,皇上过奖了,那两次纯属意外,意外......”她没说错,那两次的确是“意外”,要不是被那蠢蛋侍卫捉来她能这样么?想到这,她的眼睛像菜刀一样砸向站在皇帝身边的流风。

“意外就更了不得了,在没有时间思考的情况下离姑娘还能如此勇敢,女中豪杰非你莫属。”

囧.....皇帝老儿,你是铁了心了要我当豪气冲天多管闲事的傻瓜女侠!?

不过......这应该只是个台阶吧?

变相的相亲(二)

( 皇帝直接无视掉小草全身散发出来的幽怨光芒,自顾自乐地说道:“故此,朕欲封离姑娘为郡主,封号念熙,不知各位卿家意下如何?”

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ww众人腹诽,脸上都带着空姐般的微笑,连连点头称好。

得,连封号都给她想好了,可见皇上这次根本就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事先预谋好的了。皇上究竟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

小草越想,头上的冷汗越多,浸湿了她额前的刘海,弄得她十分难受。她遂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聆澈,希望他能制止皇上这个疯狂的决定。

接收到她的求救信号,聆澈竟一改平时有求必应的态度,看都不看小草一眼,嘴上噙着笑容望向他和蔼可亲的父皇。

囧......连聆澈都不愿意帮她么?小草愤愤地咬了咬粉­唇­,微微福了福身子,“请皇上收回成命,民女身份低贱,实在是有愧郡主之称。再说,若是皇上执意欲封小草,恐会引起其他公主与千金的不满,有碍皇上圣名。”

“这......”皇上目光一沉,与其说他在考虑,不如说他是在找充分的理由反驳小草。

“那可未必。”一个身着朝服略显发胖的老人站了起来,他的眼睛虽小,却折­射­出­精­明的光芒,他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恭敬地对皇帝说道,“离姑娘救了两位殿下,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皇上若是为她封号,全天下的百姓都会为皇上的圣明所感动,认为皇上身份尊贵却能知恩图报,这样的皇上更能让吾等敬佩。”

不得不说,这个老人实在是个千年难遇的马屁­精­,一番话说得是铿锵有力振奋人心,直接说到皇上的心坎里去了。皇帝连连点头,马上顺着这个无比舒服的台阶踩下去,“对对对,丞相言之有理,那这事就这么办了,无须多议。”

最后四个字无疑判了小草的“死罪”,她马上犹如五雷轰顶般,一颗脆弱的心脏被活生生劈成了两半,千百情绪在一瞬间化成两只蝴蝶在她脑门飞舞:完了......

她并不知道的是,除了她之外,殿上的所有人都十分清楚皇帝的企图,只是没人愿意去提醒她这只猎物而已,眼睁睁地看着她踏入皇帝挖好的陷阱。

一旦让皇上赐予了封号就有如重新得到了一个名字,这无疑在昭示着她已是皇室中的一员,也就是......她将来会成为其中一个皇子的妃子。一个女子能从平民跳上郡主这个身份,说明皇上十分器重她,她的前途无可限量,小则是皇妃,大则可能会是将来的......

皇后。

在场的气氛因为皇上的这一句话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冰冻状态,而那些停留在小草身上的目光也都从玩味到兴趣再到后来的尊敬,甚至是敬畏,而这一切正是还在为自己默哀的小草所不能察觉到的。

“对了,烈儿怎么还没来?”皇上一看这事成了,马上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生怕别人提出反对一样。

“回陛下。”李公公那娘娘腔的声音再度刺破小草脆弱的耳膜,“刚刚小路子回报,三殿下骑马奔出了城门,怎么拦也拦不住,您看......”

“这样啊。”皇上低眉沉思,袖子一挥,“无妨,他征战多年,着急着去看她也是应该的,你马上备上一些贡品,随朕一道她吧。”

“是,奴才遵命。”李公公随即退出了大殿。在他经过小草身边的时候,小草忽的被他那股­阴­气给惊回了心神,待他完全退出门外,她才慢慢回忆起聆澈那晚跟她讲的三皇子的事。

这三皇子今年二十有六,也是奔三的年纪了,至今没有妻室。哦,也不能说没有,他娶过一个女子,据说这女子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某某丞相的女儿,两人勉强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在三皇子二十岁那年便抱得美人归,满心欢喜的洞房花烛夜,却被一场无情的大火给摧毁了。新郎由于在外头喝酒应酬,因而没有遭殃。可是呆在事发地点的新娘就不是那么好运了,大火扑灭后,新郎只寻到新娘烧焦的尸体。新郎伤心欲绝,从此把全部心思放到朝政,上阵杀敌完全是拼着命的,那勇猛的­干­劲一下子就把敌方的气势压下去,可想而知一个不怕死的人打起战来有多么的可怕,这也是获胜的关键原因之一。

刚才皇上说的“她”应该是指那个倒霉新娘吧。小草暗自思索着,不对不对,现在不是管别人家事的时候,问题是她该怎么摆脱这劳什子称号呢?

所有的人陆续退出大殿,小草一见皇上走进内殿,马上上前拦住了聆澈的脚步,抬起微愠的小脸:“刚刚为什么不帮我?”

聆澈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温和的笑,“你认为,凭我一句话便能让父皇回心转意吗?”

“额......”不大可能吧,皇帝那明显是铁了心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那......那你至少也应该意思一下嘛。一声不吭的,很不仗义耶。”

聆澈摇头失笑,伸出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还真是笨的可以。”

为什么?她睁大眼睛,她哪笨啦,皇帝刚刚还不是夸她聪明么?

“也罢,”他收回手,抬头面向门外的太阳,苍白的容颜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美丽的不可思议。

他转眸,看向一旁的小草,眼里柔光散溢,嘴角扯出与以往不同的弧度。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次的决定其实最欣喜便是他,父皇的举动无疑是在告诉大家她将会是皇室的女人,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有了和她在一起的机会。

“姐姐!!”一个声音打破了两人有些暧昧不清的气氛,小草往回看去,却见容尘正一蹦一跳地向她跑来,秀美的脸上是让人迷醉的笑容。

那一刻,小草的心出现从未有过的柔软,一点点不知名的情绪正一点点侵蚀她的心房,让她的心被浸得满满的。但她知道,这并不是心动。她伸出手,拉住了那个让她变得满足的人。

聆澈看懂了小草的眼神,那并不是一个女子看待爱人的眼神,倒像一个慈爱的母亲,他抿了抿嘴,不让自己的话从口而出,悄悄然退出了两人之间。

若是某草知道自己看人的眼神已经光荣地升级为母爱的眼神,估计会捶胸顿足大骂三声,连老天都得给她憋屈个六月飞雪。tt~

城门外,一个男子飞身下了马,俊朗的身影被裹在厚重的铠甲之下,身上的晶片被阳光折­射­出灿烂的光芒,投在地上宛如仙人的光圈。一张棱角分明峻冷的脸透着不易察觉的悲伤。他快步走向一个坟墓,相比于其他的地方,这里便显得­干­净许多,可见这里经常有人来扫墓。

那墓碑上写着几个鲜艳欲滴的红字,男子单膝跪地,一只手抚上那些字,细细的琢磨着,似乎在呵护一样珍宝。狭长入鬓的丹凤眼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为男子的周身增添一道柔和的气息。

他喉间翻滚,双眼看着墓碑上的红字, ...

(像在看着自己的爱人一样,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暗哑,在寂静的墓地中显得那么幽长深远:

“怜儿.......我回来了......”

某年某月某日,某草半躺在贵妃椅上,无聊地嗑着瓜子,她旁边站着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女子,约莫十六七岁,一张脸圆润的跟汤圆一样,很是讨喜。

某草倪了她一眼,剥下一颗瓜子准确地投到女子由于发呆半张的小嘴,懒庸地说道:“我说小环啊,现在没其他人在,你坐下来吧,老站在我旁边我看着也挺难受的。”

小环翻给她一对大白眼,“我说离主子,你能不能稍微有些主子的架子,你整天

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让人看见我这奴婢的面子也不好搁啊。”

“嘿你这丫头,嘴巴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厉害啦,皇上把你赏给我时你可是老实得跟只鸵鸟一样,哈哈哈,不过我喜欢。”

“跟您在一起久了想正常点都难,这还是拜您所赐。”

“纳,要不你来当这郡主,我当奴婢,这样您老的面子也不用丢了,来来来,坐下坐下。”某草从贵妃椅上缓缓站起身来,硬把小环塞到椅子上,椅子顿时发出“嘎吱”一声,有塌陷的趋势。

两人顿时懵了。

小草首先笑出声来,捂着肚子在地上乐得直打滚,到最后双手双脚同时捶地,“我说小环啊,我真得谢谢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我明天再去要只更舒服的椅子来。”

小环面­色­微红,十几岁的脸皮果然斗不过某草磨练了四十几年跟城墙一般厚的脸,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笑得快断气的某人。

“呵呵、呵,别生气别生气,我开玩笑的,您老别当真,话说这张椅子现在的高度也挺好的,要滚下来也方便些嘛。”某草说完,又很不客气地喷笑出来。

万里无云万里天,微风吹动,小院里传来一个女子媲美韩红的女高音,震出几十道城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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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绑架了

( “不玩了不玩了,仗着年轻欺负我一把老骨头,没天理啊!作孽啊!”打不过小环的十只长指甲,某草直接赖在地上打滚耍赖。ww

小环鄙视地瞥了她一眼,“你羞不羞,我还比你大一岁呢,快起来,把衣服弄脏了你自己洗去,别苦了洗衣房里的宫女。”

这句话果然奏效,某草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迅速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碧绿丝绸,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用手小心地提起裙摆,可怜兮兮地看着眼前气势比她强,年龄比她大,地位却比她“小那么一点点”的宫女。

一面是脏得乌七八黑的裙子,一面是某草粘死人的眼神,小环顿时挫败了,挥动了一下手,这虽然没什么,可在小草看来那简直是一张会帮她洗衣服的通行证啊!gt_lt

仗着有人帮她洗衣服的某草自然是有恃无恐,乐呵呵地在地上又滚了几下,像猫儿一样享受地上的冰凉和太阳的暖和。

“你无不无聊,都十几岁的人了。”

错!把那两个字倒一下,是几十岁的人了!可这有什么,她这叫童心未泯,返老还童,朝气蓬勃,活力充沛!

她躺在地上呈死尸状,闭上了眼睛,“我真的是很无聊啊,无聊透顶了,无聊到想拿把菜刀把这皇宫里的猪全砍光了。”

小环在心里打着小算盘,怎么才能让皇宫里的猪免遭她毒手。

“我看你确实挺无聊的,不过你放心,过几天皇宫为大将军举行庆功宴,相信少不了你的戏份。”

“是哦是哦,我的戏份相信一定是不少的。”自从她当了这个劳什子郡主,那些公主千金甚至是宫里的一只母蟑螂都对她存有浓厚的敌意,宴会那天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希望看她出丑。

╮(╯▽╰╭,唉,人怕出名猪怕壮,她真是罪过,罪过啊。

不过想想,自己在这里呆着差不多也有一个多月了吧,自从那些药丸被那冷什么残什么云什么的家伙给抢走之后,她就一直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但这么多天下来,她无病无痛的,没出什么事。

难不成,老爹老娘给她的那瓶药只是好吃的囧......

“姐姐!”

牛皮糖又来了!某草激动得站起身来,她正闲得发慌呢这小子就送上门来了,看姐姐我不玩死你!(这句话听着好邪恶.......)

她张开双臂准备给那倒霉蛋一个爱的熊抱,还没等自己扑上去,她便被一个不明物体撞上了后背,等她一回神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脚踩着空气,正以一种不正确的姿势斜飞出去。

等等,现在应该保持平衡,脚向下,头朝上,避免头倒Сhā的镜头发生。

不容她多想,她的头便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那张贵妃椅,一滴滴不明液体从她额头上滑落下来,她嗅出了血腥的味道。

头没倒Сhā,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她可不想让自己变成一颗大蒜被人围观。囧......

“小环啊,多亏你把这椅子给坐塌了,不然我就穿过这椅子下直接奔向那块大石桌了,哈、哈哈。”她抹了一把头上的血,笑着打哈哈。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小环怒嗔了她一眼,赶忙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又撕下小草身上的丝绸,替她包扎。

“那是我的衣服......”小草好心的提醒,满眼心疼。

“反正都脏了,这叫物尽其用。你要不想我再帮你撕衣服包扎伤口你就给我老实点,别整天都受伤,不然等衣服撕光了我不介意你出来­祼­奔。”

最后一个“奔”字叫得是震天响。小草憋屈了,又不是她故意受伤的,她不就喜欢爬爬树跳跳墙么,再说了这次可是别人让她受伤的耶。

容尘愣了好半天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站在旁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双盈盈大眼盛满雾气,却始终都没有滴出来。

姐姐说了,男子汉不准不许不能哭,要能顶天立地。

小草在一旁郁闷了,这丫的,当初叫他不准哭是因为他那小受模样太叫人容易犯罪了,可现在他这想哭又强憋着的神情更让人想蹂躏一番。她朝天叹了口气,果然,美人做什么都是美的,她制止不了。

“这下好了,毁容了。”小草摸了摸头上绑得十分“有技术”的布料,摊摊手,面向容尘,摆出一副下流子弟逛窑子的神情,无赖道:“容小子,你要对我负责。”

小环直接赏给她一个爆栗。

“很痛耶,环二世。把我打傻了怎么办?”

环二世是小草帮小环取的一个绰号,看她长得珠圆润玉的,要放在唐朝肯定是第二个风华绝代的杨玉环。

“有你这样的么,逼着别人对你负责。”小环白了她几眼。

“开玩笑的嘛。”她揉揉脑袋,头顶突然闪现出几千瓦的大灯泡,贼溜溜的眼睛绕着小环打转:“看你这么紧张,莫不是喜欢容小子?”

“你脑袋摔得真是不轻。”小环无语地将脸朝天,为自己以后要照顾一个傻主子默哀。

一只修长优雅的手抚上小草的额头,伴随着一阵温温暖暖的声音,沁入小草的心房:“姐姐,痛不痛?”

他的手,冰冰凉凉的,敷在额头上特舒服。小草一把抓住人家的纤纤玉手,死都不放开。

“你还是先自己把额头包扎一下再吃豆腐吧。”小环冷冷地开口,盯着她额头上包扎得十分凌乱的伤口,突然良心发现。

小草拍拍脑袋,刚想说没事呢就被小环冻死人的目光给逼了回去,认命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边走还一边叹道:小环的春天到了,这醋是越吃越多了,惨呐!

背后的小环眉头抽搐,一口黑锅线耷拉下来。

虽说这里是小草的领域,但小草对它丝毫不熟悉,在这里绕了一大圈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房间,心中后悔没有让小环跟着一起来。

“奴婢参见离郡主,郡主万福。”一道女音响起,小草蓦地回头一看,发现一个身着粉­色­长衫的宫女半跪在地上,头上Сhā着那根象征着阶级身份的钗子。

奇怪,自己的宫里也就小环一人有着这种钗子,而伺候自己的宫女也才三四个,她勉强记得住她们的容颜,可这个宫女她却丝毫印象都没有。

莫非......是其他宫里的人?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小草淡淡地应了她一声,脚底抹油准备冲刺。那宫女却比她更快一步,两三下便追上她,一把擒住她的手腕。

她挣扎着,张开嘴巴准备发出求救信号,那女子却乘这个机会将一块东西塞到她嘴里,一阵味道袭来,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靠,要把人迷晕也应该用牵魂香啊,谁这么缺德弄这么只臭袜子来!

这是某草在晕之前仅存的最后一点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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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酸背痛,四肢无力,眼冒金星,头昏眼花。

她睁开双眼,没有遇到刺眼的阳光,想必自己是被困于密室之类的房间。她的嘴巴仍塞着那块奇臭无比的袜子,熏得她真想再晕过去。

“醒了?”一个娇­嫩­甜柔的声音贯穿她的耳际。她抬头,只见一个女子袅袅婷婷向她走来,看上去是弱柳扶风,抚媚风情。一张脸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和第一次看见她一样,小草这一次仍被惊艳到了,但很快便平静下来。

很显然,把自己抓来的幕后魁首便是这个女子,隐隐记得,她的名字就叫凝霜。

这个国家皇后的女儿,正牌得不能再正牌的公主,凝霜公主。

凝霜的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刀背印着她美貌绝伦的脸,显得十分诡异。她慢慢蹲下身子,用刀背在小草细腻的皮肤上磨砂着,只要她一用力,那锋利的刀便能刺进小草的皮肤,冒出滚烫的红血。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把你抓来?”她笑着,眼睛漫过冰冷的嗜血。

不知道。小草摇头。她跟她无冤无仇,见面的次数才两次,天知道她抓她来­干­嘛。

凝霜略一握紧手掌,那刀“刺啦”一声便刺入她的皮肤,痛得她直咧嘴。

她冷笑着,用手抚摸着小草身上流下来的一道道红血,声音恍如女鬼般幽长:“你知不知道,我很嫉妒你。嫉妒得发狂,嫉妒得很想......杀了你。”

嫉妒她­干­嘛!?美貌?金钱?身材?

小草摇摇头,甩掉这些不切实际的猜想。她自己是天下第一美女,没理由嫉妒她。金钱嘛,她自己是公主,要多少钱还不是勾勾手指头的事。身材就更不可能了,她才十六岁,毛都没长全呢,这搓衣板的身子哪比得上她二十岁的成熟身躯?

于是乎,小草把自己和凝霜从头到脚地比了一番,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一块地方比得上她后才松了口气。

她一定是抓错人了,看在她长得这么美的份上她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她吧。她对凝霜送上一个真诚的微笑,企图用自己的宽容大方感动她,无奈嘴被塞住了,怎么扯也扯不起来,只能睁着眼睛猛瞪。

求收藏,求评论!!!亲们,一件不怎么难的小事为什么你们要再三折磨俺呢,俺不管俺不管俺不管俺不管俺不管俺不管……

变成植物人

( “我不明白,我明明那么爱着他,为什么老天不给我一个机会,你不觉得这太残忍了吗?”

小草真的很想送她一对卫生球,幸福是人人可以争取的,­干­嘛要老天来给她机会?

“对了,你一定很奇怪吧,这与你无关,但为什么我要抓你呢?你知不知道,他喜欢的......是你啊,你才来这里多久,他怎么能喜欢你呢?嗯?”她又把刀缓缓移到小草的脸上,逼得小草不得不将头尽力往后仰。ww

她不怕毁容,就怕这刀子不长眼刺到她的亲亲眼睛,那她就亏大了。

“你什么都比我差,长得也没我好看,可是为什么他喜欢的偏偏是你呢?你可知道,我和他永远也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可你不一样啊,你有权利去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好嫉妒你,真的......”

尼玛!!你喜欢的到底是谁啊你说啊!小草心里哀嚎,转念一想,莫不是这个公主爱上了某个太监,但碍于身份不能和他在一起,而那太监又自知配不上公主便来喜欢她这根杂草了?

嗯,完全有可能......话说,被一个太监喜欢上实在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这个太监,都快把她小命给搭进去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喜欢的是谁呢?”凝霜将刀尖沿着她的脸慢慢往下滑,划出了一道血红,印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那么妖娆诡异。

想,灰常想!等她出去了她一定会把他强接了!

看到她充满怨恨的眼神,凝霜又“呵呵”地轻笑了两声,笑声委婉动听,却带着恐怖­阴­冷的气息,她道:“我喜欢的.....是聆澈,我的五哥。”

晴!天!霹!雳!

小草的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噢,姐对不起你,聆澈弟弟,差点帮你装上第二个把。tt~

凝霜的脸像霜一样惨白,“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对吗?”

不会啊,恋兄情结在很多小说中都会出现的,正常正常。(这女人的脑子不正常......)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瞧不起我,我怎么能喜欢上自己的兄长呢?我和他不可能,但我却不会将他拱手让人,我会把他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除掉,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一番话说得是那么坚定啊,小草保证,若不是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她一定会跳起来为她对爱情执着的追求­精­神欢呼三声。ww而她显然忘记了自己也是被除名单的其中一员。

“不过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凝霜站起身来,朝门边走去,她向站在门边的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点了点头,将那扇门打了开来。一点点阳光冲进来,其余的都被一个身影挡住。

那人大约有四十几岁,满脸粗犷的大胡子,一双眼睛像猫头鹰一样锐利,而那双眼睛的主人此时正紧紧盯着她。

那眼神让小草想起了她前世的一个热爱解剖事业的死党,一看到可以任她宰割的东西就眼冒绿光口水分泌。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大学时她一次发高烧,躺在医院里,头上敷着冰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众同学轮流照顾她,排到那个死党独自看守她时,她一扭头,便发现自己的好朋友正流着口水兴奋地看着自己毫无反抗能力的身体,手里还拿着一把水果刀猛削着一个不知去了多少层皮的苹果......

她敢打赌,如果她和她不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战友兼朋友,那丫的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开膛破肚......

这大叔的眼神跟那丫的就差不多,最重要的是,他的手上还拿着一大包她灰常熟悉的银针。

其实在凝霜公主将她恋兄的事告诉她后,她就明白自己要想活着走出去已经是不大可能的了,那女人绝对不会让她有命出去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这么说,这男人是负责来惩罚自己的?

“舅舅。”凝霜突然半蹲了身子,对着那男子行礼。“凝儿把人留这了,你答应过我的,能够让她生不如死,所以凝儿才没有取她­性­命。”

“放心,舅舅的本事你还不清楚么?”那男人哈哈地大笑两声,“你就在旁边看着好了。”

凝霜不再言语,默然退到一旁,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一个温柔娴淑的女人来着。

那男人走向她,将手头的一大包银针放在旁边,半蹲下身子,啧啧两声:“就这皮肤,一针扎下去肯定很让人兴奋。”

变态!十足的变态!小草怒瞪着他,真恨不得一口咬伤他的劲动脉,一咬毙命。当然前提是她的嘴里没有那块布和她不嫌脏。

“你想让我帮你拿下那块布吗?没问题。”他微微一笑,“我想听听你痛苦的喊叫声,可你别想大喊把别人引来,这里附近都是我们的人,十分安全。”

安全个屁!小草嘴里酝酿着唾液,准备当他把布拿下来的同时喷上去。

布是取下来了,可她怎么也没有胆量发­射­那一枪口水,她还没活够呢╭n╮(︶︿︶)╭n╮鄙视她吧!

她喘着粗气,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脸部肌­肉­,看着那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大叔,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加害于我?”

“我是和你无冤无仇,可你和我侄女有仇。”他不为所动,笑得像尊慈祥的弥勒佛。

“可是我是无辜的啊,您老可不能包庇她。”

“我没有包庇她啊,你抢了她的心上人,好残忍。”

“我没有抢啊,这感情的事根本就没有谁对谁错,我很冤枉耶。”

“可我不想放你走,你走了,谁来帮我试试我新发明的毒术。”

“......这才是你真正的原因吧。(#‵′”

大叔微笑,“恭喜你,答对了。”

小草不死心,“你做实验也可以找别人啊,不一定要找我嘛。”不是她自私,现下办法便是拖延时间,逃出去再说,哪怕能动摇一下他的心思也好。

“不行。”大叔摇了摇头,“我不滥杀无辜的。”

“那我就不无辜吗?”小草怒道。

“反正我不杀你我侄女会杀你,那你倒不如牺牲给我做实验。”大叔果然不是平凡人,听到小草说得现代名词很快便能理解,并活学活用,气得小草差点吐血三升。

“大叔,你无敌了。”小草无力地溜下了身子,绝望地看着前方的一只小小的蟑螂。

“谢谢夸奖。”大叔的思维简直可以跟上小草这个名副其实的现代人,他抽出那包里的一根银针晃到小草眼前,笑眯眯地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真的杀你的,我的这个蛊术只是能让你永远沉睡着,动也不能动,但是你的耳朵还可以用,还能保留自己的思想,这个毒术够震撼吧!”

那岂不是和植物人没什么两样!小草害怕地缩了缩肩膀,很难想象自己整天生活在黑暗的世界动也不能动,哪怕是遇到危险都不能反抗的场景。

凝霜听罢,嘴角抹上地狱般的 ...

(笑容,似乎很满意。

大叔不是心慈手软的主,虽然那脸上挂着包子般暖和的笑脸,可手头的针一点也不马虎,迅速Сhā到小草身上的几个­茓­位,然后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只手拿出一包药散倒入她的嘴里,再把那些针拔出来。大功告成!!

小草目瞪口呆,这就算好了?

她猛咳了几声,企图将那些药粉咳出来,却连个粉末都没见着。

“别白费力气了,我知道你医术了得,若是让你帮别人解这个毒兴许还有希望,可是现在中毒的是你,你很快便能当睡着的美丽女子了,相信只要你的心跳未停,还是有许多男人愿意娶你的。”

她可不想当什么睡美人,无力地靠着背后的草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那大叔的话很清楚了,哪怕有人要糟蹋她她都没有吭一声的能力,而她相信那凝霜公主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脑袋仿佛有什么要炸开来,就像有几千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大脑,痛得她想叫的意愿都没有。

“公主,那些人找来了。”一个宫女从门口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脸上带着焦急。

“是吗?”凝霜温柔地笑了笑,“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那宫女受宠若惊,马上跪了下来,然后,震惊地睁大双眼,倒了下去。

凝霜抽出那把血淋淋的小刀,用手将那宫女的眼皮给拉下来,脸上是溺死人的温柔:“不辛苦的话就再帮我一件事吧,永远不要将今日的一切暴露出去。”那语气仿佛在说明天帮我买一盘豆腐吧那么简单。

“现在怎么办,我的乖侄女?”男人冷笑地看着她,语气里尽是嘲讽。

“已经没有时间把这个女人带走了,外面的死士也应该都藏起来了,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凝霜瞥了一眼小草,确定她已经彻底“睡着”了才平静下心情,指了指那密室里的一面墙。

男人看懂了她的意思,快步走上前去在墙上磕碰了几下,那面墙翻转了一下,将两人带走。

小草半睁起双眸,将两人的举动全数映入脑海。

门被踹了开来,她瞥见那几抹熟悉的身影,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慢慢地闭上了那双灵动的双眼。

这次,是真的要睡去了......

变丑很安全

(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是一个有如黑洞般的深渊,伸手不见五指,那黑暗张着血盆大口,舞着巨大的爪子,似乎要把她永远吸入那里面去,永世不得超生。又像修罗地狱般的十九层地狱,她看不到那些邪恶之花绽放的美丽,却只能用手触摸到那恶心的触感。

是谁在说话?

她很想动,却力不从心,身体里的神经仿佛全部被抽走,她使唤不了它们,然而却能感受到脸上传来麻辣的疼痛,痒痒的,似乎有十万只虫子在爬,咬得她体无完肤。

“念熙醒了没?”一阵醇厚的声音伴随着开门的声响传入她的耳朵。

“回皇上......没有。”一个软软的汤圆般的声音,她知道,这是小环那个臭丫头的。

“太医怎么说?”皇上略一叹口气,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担心。

“太医说,郡主体内深受剧毒,乃是他们闻所未闻的,但现下的情况郡主大概不会死,只是会这样一直睡下去,也许是几天,几个月,几年,甚至是......一辈子。”

胡说!她醒了,她清醒得很!她努力想睁开双眼,无奈眼睛像粘了520胶水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真是巧啊。”皇帝又叹,“本来朕想乘后天的宴会宣布她与澈儿的婚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这丫头不像是会与人结仇的样子,你说,会不会是冲着澈儿来的?”

等等,倒带倒带!她和聆澈的婚事?开什么国际玩笑!

李公公清清嗓子,用他特有的尖细嗓音回答皇帝:“奴才觉得不大可能是针对郡主的,离郡主冰雪聪明,待人和善,宫里的娘娘小皇子和小公主都很喜欢她,她上次在宫里还为那些宫人看病,不收诊金,就连奴才对她也是佩服不已。”

“你的脊椎病就是被她给治好的吧。”皇上轻笑一声,好不留情地拆了李公公的台。

李公公没再说话,但小草基本能想象到他的脸红遍半边天的表情。想当初,李公公一边弯着腰一边痛得哭爹喊娘,看到她就像看到失散多年的女儿一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她面前,低声下气地求她为她治病。

“这丫头,还真是深得人心啊,竟把你也制服了。”她听到皇帝从椅子上站起的“嘎吱”声,“好好照顾念熙郡主,若是她醒来,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朕。ww”

“奴婢遵命。”接着是小环跪地叩头的声音。

脚步声由大渐小,想必皇上他们已经离开了,她的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她又听到了收拾碗筷的声音,然后是小环特有的“懂咚咚”的跑步声,接着,关门的声音。

没想到啊,曾今风光无限的自己竟然要靠一双耳朵苟延残喘,真是山水轮流转,她会不会就这样真的躺一辈子呢?

她本来就是一个好动的人,记得前世一个朋友曾经形容她是小儿多动症和老年痴呆症的综合体,她当时就很郁闷,她只不过是该玩的时候就玩得疯一点,不该玩的时候就静一点......而已吧?

她这样一动不动躺在床上,面对着无边无际的黑暗,连想数星星数绵羊都无法静下心来。而且......身体酸到不行。

啊!来个帅哥qj她吧!.......

咳咳,其实,她一直认为,老天爷是她亲妈,哦不,亲爸!要什么来什么,不过一会儿,她便发现自己身上压着个重量级物体,用自己的身材来做比较,这个,百分之百,是个,男人!

至于是不是个帅哥就不知道了……

阿妈的神啊,她只不过是无聊随口说说而已,老天爷不必这么“疼”她吧?

那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弄得她全身酥酥麻麻的,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任他尽情“蹂躏”。

一个极尽魅惑的声音,渗透进她的皮肤,沿着骨骼传进她的听觉神经,让她的心化作一潭春水。

“又见面了……小草。”

是他!?

小草周身警铃大响,全身皮肤不可抑制地泛起­鸡­皮疙瘩。

那是一种,惧到骨子里的恐怖。

“还记得我吧,我知道,你现在,是醒着的。”他笑声陡起,沿着她秀美的脖子往上吹气,一直到娇小可爱的耳垂,成功地引起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又一阵九十度垂直,昂首挺立,然后再度阵亡。

压着你的是大冬瓜,是大冬瓜,大冬瓜大冬瓜大冬瓜……她不断催眠自己,最终还是放弃了,你见过这么美的大冬瓜么!

虽然看不见他,但小草对冷残云的绝世美貌是刻骨铭心的,想忘都忘不了,这样被一个尤物压着,是个女的都会受不了吧。

“真是可怜啊,动也不能动,只能任人……宰割。”他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手沿着她不堪一握的纤腰游走,慢慢往上移动,隔着微薄的衣裳感受她优美的曲线。

丫的,你再不把猪爪拿开老娘醒后一定把你送去爆掬花!!

冷残云继续手上的“工作”,脸上带着惊心动魄的笑容,越探越深,最后竟将手伸入她的衣服中,隔着裹胸抚上她胸前的玲珑。

小草白皙光滑的脸泛起诱人的红晕,气息开始凌乱。但很快便静下心来,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脸会有多么恐怖,先别提之前被容小子那么一撞,额头碰出个大缺口,就连那个凝霜在她脸上划的那一刀也是极为用力的,相信现在脸上的伤疤肯定有如蜈蚣一样又长又丑,晚上出去扮鬼铁定能吓死一票人。

“虽说你现在的脸的确很恐怖,但是身材还是不错的。”冷残云好像拥有看穿人心的魔力,将她最后一点点期望炸了个支离破碎。

他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小草大惊,这不大可能吧,一定是凑巧。

冷残云将脸移到她的脸上,和她鼻对鼻,­唇­对嘴,将另一只手放到她的脸上,低低地笑着,“大冬瓜、爆掬花?嗯?见识渊博的离姑娘,可否告知在下,这个爆掬花是什么意思?”

阿爸的神啊!他真的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小草马上收回心神,死也不能让他知道爆掬花是什么意思,不然下一个被爆的也许会是自己。

“不想说?也好,我们转移话题。”冷残云用手梳理着她的秀发,带着诱惑的腔调说道:“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找到你,而且……还能听到你的心里话?”

想!她心里说了这么一个字,因为她知道,冷残云听得到。

他将手移到她的脖子下方,­精­致小巧的锁骨带着极尽的­性­感,上面静静地躺着一条泛着晶莹光芒的水晶项链,“真听话,你还带着它。”他将手些微一扯,小草的脖子被略略提起,形成了一个美丽的弧度。“可你知不知道,是它暴漏了你的行踪,和你的……思想。”

为什么!?她有些艰难地呼吸着空气,脖子酸痛得想快要断了似的,但她却不想向他妥协。

“为什么……你以后就知道了。”他很吊胃口地说了 ...

(这么一句,脸上绽出倾国倾城的笑容。

鄙视八卦说一半的!(#‵′凸

他不理她心里强大的怨念,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锁骨,然后——毫无预兆地撕下她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裹胸。

“真没想到啊,还是这一件。”他的语气好像十分失望一样。

关你屁事,老娘就爱穿这件,怎么着。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很适合你,我真害怕等一下自己会控制不住。”

小草第一次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怎样的辛酸感觉。tt

他将裹胸轻微地拉了下去,小草这次并不感到害怕,因为她知道,他只是想在她身上确认某种东西。说起来,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怕他?难道是因为发现自己的脸具有足够的威慑力么?

她突然觉得,变丑也是一种不错的安全感。

“真好,快要成形了。”他又呼出一口气,和上次一样,是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迅速翻转了下身,衣诀翻飞,拂过小草的脸颊,她再次听到了他的笑声。

“不要了你不是因为下不去手。为了那个人,你总得保持着处子的血液才行。”他拍拍她的脸颊,“所以,在那之前,我会尽量保护你,你大可不必为你的贞洁担忧。”

去你爸的xxoo!她再次说出了他不懂的词,反正他听不懂,不知道她在骂他。

一阵“懂咚咚”的脚步声恍如天籁之音传入她的耳朵,她心里窃笑,小子,这回你逃不了了吧,你以为皇宫是你家,那么好闯啊!

冷残云对着她勾­唇­一笑,又发出魅惑的笑声,那声音在小草听来简直是赤.­祼­.­祼­的侮辱啊!

只听见哗啦一声,一阵风吹过她的小脸,几秒钟后,小环推门而入,没有尖叫,没有惊叹,跟没有晕倒的声音。

她沉思了几秒之后,心里的小宇宙顿时爆发,有如小小的地球撞入燃烧太阳的熊熊火焰!让她的心一下子被愤怒装满。

丫的冷残云,又让他小子给跑了!!

元极银雪琴

( 她多么希望,自己现在是已经死的了,至少,可以免除这种折磨。ww

身处于黑暗之中,不能动,不能说话,甚至是睡觉都成了一种奢侈。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灵魂随时都可能会脱离身体,成为游荡在外的孤魂野鬼,那种无能为力,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将自己一点点地吞没。她相信,如果再让她躺一段时间,就算她有朝一日能解开这毒,自己也早已变得­精­神失常,彻底成为废人一个,而这样,比让她死了还难受。

虽然自己现在周身不乏关心照顾自己的人,时而是聆澈温柔的抚摸,时而是容尘软软绵绵又有如醉风般的铃音,时而又是小环心痛而又略带自责的哭声,一声一声,哭得她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但她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这样,苟延残喘,维持卑弱的呼吸,成为大家的累赘,她只能带给大家悲伤,担心和忧愁。

黑暗的世界外,她听到了许多人嘈杂的声音,还有路过宫女手捧­精­美佳肴的味道,李公公忙进忙出指挥大家的尖细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对于她这个全身注意力全放到耳朵上和鼻子上的人来说,还是勉强听得到的。

她知道,自己房间的窗户一直都是有打开的。现在脸上没有阳光照耀的温暖的感觉,已经是晚上了么?

今晚,宫里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左肩膀传来异常的疼痛,像刀一样刺入自己的心脏,痛得她真的很想把自己的舌头当抹布来咬,当然如果舌头能动的话。

奇怪,自己的左肩膀根本没有受过伤,怎么会痛成这样,难不成谁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剜了她一刀--?

一个人走了过来,帮她掖了掖被子,深更半夜还能待在她身边的,估计只有小环一个了。

小环端起桌子上的碗筷,看了看躺在床上面容尽毁的女子,又忍不住抽噎了一下。转过身忙用手帕擦拭了眼睛,再次回眸。

瓷碗从她手中,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此时,她的眼睛充满无限的震惊。

深蓝的天空挂着皎洁的明月,柔和的月光洒下,照在地上衣着华丽的人们的身上,却没有洗去他们身上的污秽之气。一张张圆桌上摆放着­精­致可口的点心,还有陈年的佳酿。

高台上,舞姬们身着广袖流仙裙子,衣抉飘飘,仿若乘风欲飞,面容姣好,身姿如仙女在空中凌舞,美不胜收。

皇上坐在首席上,脸上忧喜参半,看似愉快地跟旁边两个年轻的使臣说话,三人聊得不亦乐乎,马屁­精­宰相大人站在旁边连连附和,一张皱得可以夹死苍蝇的老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皇子和公主们与其他王孙公子千金小姐则站在另一片空地谈笑风生,几十双眼睛在互相打量着,都渴望在今晚找到自己心中的金玉良人。还有个别几个公子视线在别处扫循着,似乎在找着什么人。

聆澈­唇­角挂着温和的笑,眸中一片惨然,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可苦了几个对他有意思的美女,心上人不给反应,她们打扮得再怎么美也无济于事啊。

容尘身边有悦儿陪伴着,两人明显被冷落很多,纵然容尘的容貌是各位皇子中最出­色­的,也无法得到佳人垂青,谁愿意嫁给一个脑筋不正常的家伙?纵然有几个千金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但一想到他在宫中的地位,自尊心高于一切,再考虑到父母的脸面原因,也就只好忍痛割爱,把目标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了。

倒是悦儿,虽然素衣裹身,但却掩盖不住她美丽的容颜,有几个贵族子弟几欲过来调戏她,都被聆澈及时制止了。

他对悦儿温和地笑了笑,他知道,她是她的朋友,假如她在这,她绝对不容许有人欺负她的人。

悦儿对聆澈的帮助也只还与一句谢谢,没有多余的表情,她自己心中也明白,但这足以嫉妒死一票对聆澈心怀不轨的女子,个个咬着小手帕含恨地看着她。

皇上客套地笑了笑:“两位使节年轻有为,实在是难能可贵,朕甚是欣赏啊。”

“皇上过奖了。”其中一个人回以更客套的笑容,眼睛却不停地在四方扫视。

皇上的笑停在嘴边,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说:“元极国从不与其他国家产生纠纷,特别是自新皇继位以来,百姓更是安居乐业,让人想找个借口发动战争都成一件难事。朕自认与元极国来往甚少,不知此次两位使节到来,除了与我国做买卖,不知可还有其他的事?”

元极国向来都是自产自销,此次的买卖,相信只是一个诱饵吧。皇上眼睛一眯,说出了小草当初跟他说得疑问。

两位使节对望了一眼,忽然毫无预兆地跪了下来,皇帝冷哼一声,果然有事。

“皇上圣明,殿下派吾等来此,确实有要事相询。”一个使节开了口,语气带着坚定。

皇上没说话,眼睛看着他们,等待下文。

另一个使节拍了拍手。两个大汉抬着一个用华贵绸缎包裹着的泛着银光的长方形物体,小心翼翼地放在皇上面前的石桌上。

“这是……”皇上疑惑,到底是什么珍贵物品需要用这么价格不菲的绸缎来包裹着,还需要两个使节带着大队人马千里迢迢送过来。

一个使节站起来,拿起一个侍从递过来的小刀,小心地割开那段布,心疼死多少公主千金。

而后,他将小刀放下将布一下一下的翻了开来,马上退开。众人看去,原来是一架古琴。

一把旷古烁今的古琴。

众人皆叹,完全被那架琴收了心魂。

这琴的琴身优美非常,上面刻着千百多傲然挺立的梅花,栩栩如生,仿若有暗香浮动。琴弦泛着慑人的寒光,在月光的衬托下更显得冷傲孤清,敛尽天地间的芳华。

更令人大为赞叹的是,那层层叠叠花骨交错的梅花间,还刻着一个美丽女子,青丝飘逸,面容清华,灵动而富有生机,她的额头上还带着一朵花,花盘盛开,竟比花中之王的牡丹还要美上三分,简直是艳绝天下!

而那把琴,就好像一个具有生命力的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气质。让人心生寒意不敢接近。

凝霜的眼睛带着艳羡,几乎是蠢蠢欲动。她自小学琴,比这里的任何人更能看出这琴的珍贵,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这架琴。这使节将琴带来,莫不是为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皇上眼角­射­出­精­光,若是他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元极国的镇国之宝——

银雪琴。

据说,能驾驭这把琴的人,将能呼风唤雨,从此天下无人能与之抗争。还有人说过,元极国之所以能如此风调雨顺,完全就是因为这琴。他在一张无意间得来的画见到过,自那以后便一直念念在心。

“不瞒皇上,殿下在再三考虑过后,已经决定将这把琴献与皇上,作为两国和平的见证和我们元极国与之建交的诚心。”

“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吧。”皇 ...

(帝心虽动了,但却仍然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两个使节互看一眼,转瞬间,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月天愁现在恐怕已经在追来的路上,请皇上速速调兵遣将,保护银雪琴,也保护……皇上您自己。”

“放肆!”一直默默无闻的宰相大人出场了,袖子一挥,准备叫士兵将两人拉下去。

“等等!”皇上的脸有些苍白,不止是他,在场听见过月天愁这个人的无不吓得双脚发颤,汗流浃背,头昏脑胀,几欲逃走。“你说月天愁……怎么回事!快给朕说清楚!”

两个使节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然后你一句我一句交代了事情的真相。他们每说一句,全场的人身上就多了一滴汗水,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呢。

原来,这银雪琴虽说是元极国的国宝,但国内却无一人能真正驾驭它,就这样,一代又一代地过去,几百年的时间里,帝王们都在寻找这琴的主人,希望能够利用这把琴的力量使自己的国家变得更加强大,可这个人却一直都没有出生。

而就在几个月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爱琴成痴的月天愁,听说了世上有这么一把琴,便频频来索取,本来十分强大的元极国,为了抵御他,已经耗费了不少兵力和财力,但这些消息都是对外封锁的。因此在别的国家看来,元极国仍在维持着它本来强大的面貌,但谁有能想到,元极国里早就伤痕累累,溃不成军了。

眼看月天愁又想来强取银雪琴,燃眉之际,元极国皇上不得不听取国师的意见,让两位使节带着琴到别的国家寻找琴的主人,顺便,将这个烂摊子推给别人,让别人来对付月天愁这个狠角­色­。

代价,便是将这把琴送与那个国家的君主。

嘿嘿,万众期待的章节即将拉开了帷幕,女主身上的秘密将被揭晓,初次大展锋芒!呀呀,好兴奋好兴奋好兴奋好兴奋~~~~~~~~

她被小瞧了

( 如果现在那两个使臣不是跪在皇上面前,估计会被众人群殴了再强.­奸­,强.­奸­了再群殴,周而复始,直到把他们整成人­干­为止。ww代价有个屁用!要是在这里找不到银雪琴的主人,他们还不得全体完蛋!

皇上气得全身发抖,几乎要全数爆发出来,但最后还是给他生生抑制下去。他捏了捏额角,他总算是看清了他们元极国的如意算盘。玥枫国也算是少数几个可以与元极国与之抗衡的对手,如果在这里找不到银雪琴的主人,那他们必定誓死力争,到时肯定会损失不少兵力,而那个时候,元极国便可以放出风声,让其他国家趁机派兵攻打,那元极国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如果不幸,在这里找到银雪琴的主人,击退了月天愁,那他们也可以把这把对他们毫无意义的银雪琴给送出去,减少一些麻烦,那也是最好的。

都说元极国与世无争,其实他们才是众多国家野心最大、最狡猾的一个,要不怎么能成为少数的几个大国之一。

皇上挑起了眉毛,“银雪琴现在在朕的手里,你们就不怕,朕把银雪琴送给月天愁?”

一个使节慢慢抬起头,毫无畏惧地对上皇帝的双眼,不慌不慢的说道:“月天愁的企图皇上是知道的,那便是成为天下霸主,倘若将银雪琴送给他,即使他不是银雪琴的主人,以他的修为,必有办法制服银雪琴,那时候,他将如虎添翼,功力更上一层楼,这也是我们殿下冒着灭国的危险也不肯交出银雪琴的重要原因。臣相信,皇上应该也不会希望看到月天愁毁灭所有国家的事情发生吧。”

很好,他说得分毫不差,若是他真的做了这个错误的决定,必然成为后人唾骂的千古罪人。

皇上摆摆手,无力道:“你们说,该怎么寻找银雪琴的主人?”

“请皇上集齐宫里所有的女眷,站到银雪琴面前,若是找到了主人,银雪琴必会产生反应。”

“所有的女眷?”皇上倒吸一口气,那可是有两千多个人啊,难不成要一个一个试?那月天愁早就杀来了。

聆澈看出了皇上心里的疑问,走上前来跟皇上耳语了几阵,皇上的脸总算恢复了少许的血­色­,忙叫人将宫里所有的女眷召集来。除了还躺在房间里没有醒来的小草,就连小环也不能幸免。

他将所有女子分成几十队,每一队都站到银雪琴面前,形成一个圈将银雪琴围在里面,若是其中银雪琴的主人夹杂在一个队里,银雪琴必定会有反应。

这样的办法十分有效率,但随着一个队一个队的减少,众人的心也跟着一步步陷下去,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来说都有如凌迟般的恐怖。ww

凝霜并没有呆在任何一个队里,她在等待时机,等所有女子试完,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她一人身上,她才慢慢地走过去。

众人的心中又腾起希望,这个凝霜公主是皇后的女儿,自小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样样­精­通,更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而她的琴法也是造诣极高的,如此看来,银雪琴不找她当主人实在是瞎了琴眼。

没有人知道凝霜此刻的心里有多么激动,她微微握紧拳头,额头上渗出不少汗水,待她站到银雪琴面前——银雪琴竟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可能,若是连她都不行的话,那他们岂不是没得救了?

凝霜的脸忽的变得惨白,她咬了咬红­唇­,心想绝对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她缓缓地伸出双手,想触碰它。纤细的手指离琴弦大约还有几厘米左右,银雪琴突然发出鸣声,像怒吼,像嚎叫,声音细锐得直冲云霄,那琴弦银光一闪,凝霜便被震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最后还是被心疼妹妹的聆澈救了下来。

众人看去,凝霜躺在聆澈怀里,绝美的脸苍白得过分,一双眼睛饱含震惊与恐惧。她的双手,特别是手心,被划出了无数道口子,鲜血咕噜噜地往外冒,简直快达到血流成河的地步。她的裙子上,沾满的无数的鲜血,整个人像浸在了血池一样,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两个使臣惊奇地瞪大了双眼,虽然银雪琴不喜欢人触碰,但顶多也是把人震出它一丈以外,从来都没下过如此重手。

“这是怎么回事!”爱女心切的皇上暴怒了,气势汹汹地瞪向那两个使臣。

“皇上息怒,臣也不知道银雪琴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应,许是公主之前沾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惹怒了银雪琴……”

人家都这么说了,皇上也不好再说什么,急忙传太医前来诊治。

没戏唱了。众人仰天长叹,心里盘算着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宫去。

“皇上,宫中的女眷都在此了吗?”

“都在这了。”皇上气得胡子都一抖一抖的,没好气地回答。

“这……”两位使臣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此次奉命来到玥枫国,本着道德理念,他们本来就对玥枫国心怀愧疚,毕竟为了自己的国家而牺牲无辜的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因此他们都是真心实意想帮助这个国家的人。

聆澈将凝霜的身子放下,让那些太医诊治,俊眉微锁,不知道小草现在怎么样了。他抬头,瞥见小环的身影正往小草所在的宫殿跑去,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有小环在,应该不会出事。

众人就这样怀着不同的心思,沉默地站着,没有一个人再说话,本来热闹的庆功宴,此时却像顶着一团黑气,抑郁的气氛弥漫在空中。

一个身着铠甲将军模样的人满身是血,踉踉仓仓地跑了过来,在半途居然摔倒了下去。许多没见过这种血腥场面的公主千金都尖叫起来,用手捂住了脸,有的还吓晕了过去。

“裴将军!”一些人大叫出声。

那将军艰难地将头抬起来,一张脸跌得鼻青脸肿,身上带着无数的伤口,就连耳朵都冒出不少的血。“皇上,月天愁……已经……”说话间,他的嘴里又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一阵狂笑声带着内力从半空中传了过来,众人看去,只见一个年约半百的老人在空中敏捷地划动双腿,他足尖一点,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稳稳地落在地面。

老人带着几根银丝的头发披散着,一张脸皱巴巴的,但从那眉眼间依然看得出当年的风姿。那双眼睛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扫视着在场的人,带着嗜血的冰冷,好像想把这些人全部吞入腹中。他的手上抱着一架造型独特的古琴,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他常用来杀人的武器。

“月天愁……”有人小声地喊着,带起了一票人倒吸口气的声音。

“正是老夫。”他捋了捋胡子,毒蛇一样的双眼瞄向人群后的两个使臣,“银雪琴在哪?”

两个使臣嘴抿得紧紧的,双脚一点点在人群中移动着,想把银雪琴遮挡在自己身后。

“不说,好。”月天愁半抱着那把琴,用手轻轻一拨,一个个琴音像无数锋利的刀子划了过来,震耳欲聋,一些身体较弱的人经受 ...

(不住,差点被震得七孔流血。

聆澈运起内力护住自己的心脉,不然以他的体质,很快便能支持不住。

这便是月天愁的实力,一弹一拨间足以叫人丧命,试问,银雪琴又怎么可能落到这种人手里!?

几回合下来,许多人早已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双耳淌血。越来越少的人群根本不足以遮挡那架琴。月天愁毒蛇般的眼睛一眯,翻身一跳,落在两个使臣面前,挥袖将他们本来就摇摇欲坠的身体震飞。双眼­射­出贪婪的目光,将手伸向那架他梦寐以求的银雪琴。

皇上被侍卫护在身后,看见这种场景,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等一下!”

一声清脆的铃音划空而来,带着自信与决心,宛如天籁之音撞入众人的心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女,青丝飘飘,步履轻盈地向他们走来。她的脸上蒙着一块碧绿纱巾,额头上是一块骇人的伤疤,却并没有影响她惊为天人的身姿。她的眼睛在黑夜中像撒了钻石般璀璨,带着灵动清佻的气息,眨眼间恍如能将人带入仙境般的桃源。青衣在风中飞舞,有说不出的洒脱。

聆澈的双眸顿时化为一潭温柔的泉水,盈盈欲滴,好像能滴出水来。

真好,她终于醒来了。

容尘惊喜地指向她,对着旁边嘴角溢出血丝的悦儿欢喜得说道:“姐姐醒来了,太好了!”

他没有受伤,悦儿的双手还在紧紧地捂住他的耳朵,含笑地点点头,身子摇晃得好像风一吹便能飘走一样。

各位,我回来了。小草的眼睛紧紧地锁向她所熟悉的人,眸中荧光流转。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对着月天愁嬉笑道:“臭老头,欺负年龄比你小的孩纸,算什么本事!”

月天愁收回手,将毒辣的目光­射­向她,带着点兴味,“小姑娘,多管闲事可是会吃大亏的。”

“呵呵。”她一声娇笑,在空中像风铃般醉人,语气一转,“可惜,这事小草偏偏管定了,老头儿。”

小瞧人可是也会吃大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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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藏的秘密

( 月天愁抖起了两道还算英挺的眉毛,“臭丫头,我很欣赏你的胆识,可是胆子太大空无本事也会让人生厌。”

她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月天愁。不过说真的,她整个人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震撼力-__-!

月天愁见她没有再说话,以为她是陷入了犹豫,也不再想和她浪费时间,伸出手想将银雪琴带走。

“啪”的一声,他手中抱着的琴摔倒了地上。众人心奇,纷纷望去,只见月天愁的两只手好像没有了力气一般,软软地垂在半空。

而他的两只手背处,俨然Сhā着两根明晃晃的细长银针。

小草收回手,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她刚刚刺中了他的­茓­道,只能维持他的手一小会儿的麻痹。相信他现在已经有所防备,不会再让她轻易得逞了。

大约十几秒钟后,月天愁缓缓蹲下,将地上的琴抱了起来,仰天大笑了几声,“丫头,果真有几分本事,可就这点小伎俩,能够阻止老夫今晚带走银雪琴吗?”

“我不知道,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更让人可耻。”

刚刚小环已经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告诉了她,她虽然不想参合到这种危险里来,但她却放不下容尘,悦儿,聆澈……许许多多的人。她不敢奢望自己能够突然人品爆发,像小说的女主一样,击退敌人,但至少,她应该为他们做上一点事,证明自己曾经努力过。

月天愁毒蛇一般的眼睛紧紧地锁到她身上,手上琴弦拨动,一阵爆破般的声音袭来,重重刺中她的耳膜,她本来身体就十分虚弱,再加上这致命的一击,那五脏六腑仿佛碎了开来,鲜血在喉咙中弥漫成灾,几欲冲口而出。

月天愁停下手来,高傲地说道:“丫头,这就是我们实力的悬殊,老夫欣赏你,所以才没有取你­性­命,你最好不要再Сhā手管这件事,否则,神仙难救。”

“不好意思,臭老头,小草……命大得很……不妨劳您、­操­心。”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嘴角不自觉地漫出鲜血。

“小草!”聆澈春风般的声音响在她耳际,她抬眼,聆澈坐在椅子上,以前的旧伤口似乎破裂开来,染黑了他大海般的蓝绣锦袍,俊逸的脸白得像纸一样,比她的模样还恐怖。ww她苦笑了一声,聆澈,你丫的又把自己搞成这样,姐下次才不要理你了。

容尘似乎在哪里喊着她的名字,只不过,名字后面还加了姐姐两个字。她自嘲的笑了笑,果然,人快要死了总会产生幻觉的,容尘这小子什么时候记得过她的名字。

月天愁抿抿嘴,脸上蒙着一层寒冰,他抬起手,欲再次拨下琴弦。

她璀璨的星眸转向他,小脸一片决然,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美­唇­轻扯:“老头子,你总说你的琴法是天下第一,可有胆量与我一较高下?”

月天愁停下手,她的话显然勾起了他的兴趣,普天之下,他已再找不到这样的人,敢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与他比试。

“丫头,你说,怎么比?”

他答应了!小草内心欢腾,身体却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手舞足蹈地庆祝。她用手缓缓支撑起身子,一步一步,走向银雪琴。

每前进一步,她都能感觉到银雪琴无声的召唤,琴身上的那个绝世女子,带着一种陌生的熟悉感,令她的左胸上隐隐作痛。

月天愁双眼一眯,“丫头,你莫不是想利用银雪琴与老夫交手不成?”

“是的。”她灿然一笑,“不行吗?”

“你应该知道,银雪琴不是一般的人可以驾驭得了的。”

“我知道啊。”

月天愁额头上的青筋隐隐突现,小草的双眼亮晶晶的,“没准,我就是这银雪琴的倒霉主子呢。”

她继续向前走着,小嘴一张一合地说道,“如果我不是,那么是我出门不幸,输给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如果我真的是,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毕竟,你几十年的修为绝对不会输给我这个­乳­臭味­干­的小毛孩吧。”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作此一搏?”

此时,她已经站到银雪琴面前,银雪琴轻微地颤抖着,发出了低低的鸣声,她伸出一只手,抚上那高贵的琴弦,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因为,我想在有生之年,与银雪琴并肩战斗一次。”

“锵”的一声响动,银雪琴与她产生了共鸣,琴身散发出不可思议的耀眼光芒,与之前的那声吼叫不同,这次好像是带了种浓浓的喜悦,那种积郁沉久的力量,那股沉睡了几百年的意志,在遇到主人后像火山一样即将爆发出来,蓄势待发,势不可挡。除了小草,月天愁也被那光芒震得连连退后了几步,可以说,银雪琴的身边只剩下那个与它拥有一样光芒的女子。

同样的璀璨夺目,同样的惊心动魄,让人移不开双眼。

现在,遍地的尸体,满身的血痕,都不足以叫人害怕了,所有人的灵魂,都已经被场子中央的一人一琴给紧紧地吸附住,他们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看了这样千年难遇的场景,就算是死了也不枉他们来人间走一遭。

她怜爱地拂过那一根根琴弦,嘴角一直勾着迷人的微笑,慢慢地坐了下来,双手放平,美目一敛,掩去那一池光华。“老头子,开始吧。”

月天愁心有顾忌,但却仍然对自己的功力充满信心。他抬手拨动琴弦,一个个琴音像波涛一般涌了过来,一浪接一浪,怒不可挡。

若是让这一下进来,不仅是她,连她身后的所有人肯定会全数倒下。

她慢慢地勾动一根根银弦,琴音震出,击破了一个个魔音,一勾一拨间都带着说不出的潇洒,比起月天愁每一个都要置人于死地的音符,她的琴声就显得十分美妙动听,幽婉轻快,仿若云绕巅峰,泉起山涧,令人身心舒畅。

“丫头,还没完呢。”月天愁信心满满,这还只是开始。

他的手快速地拨动着,带着深厚的内力,一波一波,宛若漩涡一般将人卷入那无底的深渊。像暴风一样,卷席了小草的音符,将她的琴音全部掩盖住。空气中充斥着他的琴音,令人禁不住想嘶声尖叫,捅破自己的耳膜。

尽管银雪琴被外面传得神乎其神,但在小草的使用下,似乎与一般的琴一般无二,更何况,她的身体毫无内力,光是抵御他之前的琴音,她的身体早已陷入虚脱状态,更别提现在这种如猛浪般汹涌的波涛。

很快,喉咙中那股她一直压抑住的鲜血,在魔音的震动下,全数喷出,不留一点余地,像梅花一样,洒到银雪琴的琴声上,与琴身上的木刻梅花相得益彰,十分触目惊心。

再也没有人叫喊她的名字,就算有,她现在也听不到了,那魔音像一把把尖锐的刀,一下一下地割着她的­肉­,好像要把她千刀万剐,一步步凌迟处死,刮得她一点渣都不剩。

月天愁乘胜追击,对着小草再次拨弹琴弦,那琴音像一块大石头猛震进她的胸口,她毫无预兆 ...

(地斜飞出去,撞到一棵大树上。胸前与背后都是火辣辣的疼痛,而她脸上的碧纱,也因为这样脱落下来。

如蜈蚣般恐怖的伤痕暴露在空气中,沁着点点鲜血,好像妖怪一样恐怖。一些被爹娘紧紧护在怀里的小孩纸忍不住探出了头,看到这样骇人的小草,惊得都吓哭了起来,哭声震天。

小草抬起手摸了摸脸,抱歉地对着那些小孩笑了笑,笑容惨凄。蒙上纱布本来就是为了不吓到这些无辜的孩子,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自己还真是作孽啊。

如火般的血洒在银­色­的琴弦上,银雪琴微微地颤抖着,发出低低的鸣声,好像在为主人悲痛。那喷洒在琴弦上的滴滴血珠,一点点渗透进琴弦里,好像在汲取主人的鲜血,不让它们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与此同时,小草的身体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在场大部分人由于小草之前拼死的保护,都保留最后一丝力气与知觉。过了一会儿,一阵异常清香的味道在空中弥漫开来,若幽兰般开在他们的心里,萦绕在他们的鼻尖,经久未散。就连那些血腥的味道都不足以抵挡这个清兰灵香。

所有的人拼命呼吸着这个香味,身上的力气一点点在恢复,就连那些血也都在慢慢地止住,然后结疤……

“蝶……”有人小声地说道,只见黑暗中一道红光闪现,那人没有再说出后面的话,两只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好像快要掉出来,最后竟七孔流血,头一歪,死了。

小草偶然抬头一瞥,正好见到这样的场景。她冷笑一声,刚才那个人影,她大约猜到了是谁,只不过,他为什么要阻止别人说出来,难不成是怕别人知道些什么?

她自己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上究竟潜藏着什么秘密……

迟来的改变

( 月光倾泻,洒到她早已虐迹斑斑、伤痕累累的躯体上,和着那些开在裙子上的血花,让她的周身散­射­出异常柔美的光芒。ww她一直在笑着,那种美丽的芳华,就连她脸上的那些骇人的伤疤都遮掩不住。此时的她,就像被恶魔拖进地狱的仙子,百般折磨,终究会化成烟灰飞散。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好像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毫无保留地绽放出属于她的美丽。

这时,银雪琴又发出一声怒吼般的鸣音,微微颤抖着,好像一只咆哮的猛兽。

众人看去,那原本洒了不少热血的琴弦,此时却­干­净得不像话,那一根根银­色­的琴弦,好像被天山泉水洗净了一般,变得更加地冰雪耀眼,寒光四­射­。那琴身上的血梅,竟在一朵一朵地争相开放,层层隐现,花骨绵延交缠,如在血雨中傲然挺立的玉女。就像变化多端的幻影,一次又一次,开得那么绚丽夺目。

莫非,这才是银雪琴真正的面目?

倒在地上尚存一丝气息的两个使者都微微张开了发紫的嘴­唇­,双眼布满惊讶,原来,这就是银雪琴隐藏了几百年的奥秘。银雪琴,饮血琴,要得到主人鲜血的洗礼,它才能真正解除身上的枷锁,释放它所有的魅力。

小草呆呆地看着银雪琴的这些变化,一双眼睛愈发变得清亮,此时,她的心里一片清明。

那里,有个声音在召唤着她,祈求着她。

她艰难地支撑起双腿,忍着心头撕心裂肺的痛苦,向银雪琴走去。她心中明白,如果现在不拼上一拼,那么将再也找不到机会了。

月天愁望着银雪琴的双眼变得越来越贪婪,还带着少许恐惧。他看向正一步步接近银雪琴的小草,突然感觉到,这个女子对他来说,一定会是个阻碍。他双袖一挥,想把小草再度震飞出去,顺便,要了她的小命。

可银雪琴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他的所有内力都被它抵挡在外,转化成低低的回音,丝毫侵犯不到小草。

不仅是银雪琴在变,就连小草的身体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她脸上的伤痕在一点点地愈合,渐渐地变小,然后消失,恢复本来弹指可破的肌肤。而她额头上巨大的还在冒着鲜血的窟窿,也在一点点的变小,那些血好像逆流一般,退回到那窟窿里,以最快的速度结疤,最后竟形成一朵盛开的莲花,而那火红的血液,也像颜料一般,分毫不差地染在那朵妖莲上,红得好像能再度滴出血来。

没有人能形容出她现在的美丽,那朵盛开的妖莲,为那张本来轻灵似水的小脸平添几丝风情妩媚。ww冰清玉洁恍若九天玄女,却又像妖­精­一般魅惑诱人。

从来没见到这样一个女子,能将这两种极致的美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然而随着她这些变化,空气中流动的香味更浓更多了。不同于其他女子身上的体香,也不是任何一种熏香,那是一种能渗透进人心的清兰般的气味,使人一瞬间心神俱醒,轻松得好像忘记了所有的病痛和人世间的烦恼,丝毫不会让人产生厌恶,就连一些对花粉过敏的人群也都极喜欢这种香味,恨不得拿个大袋子装满拿回家慢慢呼吸。

倾国倾城,绝代佳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大概也不过如此。

小草本身并未察觉到自身的改变,此刻,她已经再次站到银雪琴地前面,嘴角勾起魅惑人心的笑容,葱白纤盈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子,抬起双眸,看着月天愁,好像在看着一只即将落入陷阱的老鼠,目光里带着嘲笑和同情。

“老头子,再跟我比一次吧。”

同样的人,同样的琴,给人的感觉却与之前大相庭径。那种女皇般的气场,那种天神般的高贵,无不在昭示着角­色­的变化。

她,将会成为这场灾难的主宰者,输赢全系她一人手中。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灵魂皆被中间那一人一琴给吸附住,想收回来都难。

“丫头,话说得太早了吧,就算现在银雪琴现出了它的本来面貌,你也斗不过老夫的。”月天愁此时心已在小声地打鼓,但脸上却依然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手中运起内力,悄悄地放到琴弦上。

“试试,不就知道了。”她一声轻笑,一只手比他更快搭上琴弦,轻轻拨动着,那音­色­比之前还要悦耳动听,幽婉缠绵,恍如天籁。

月天愁心中大叫不好,忙将内力收回来,护住心脉,那一个个琴音震在他的胸口上,好像要把他的心脏摇碎一般。然而他却没有考虑到,他之前带给小草她们的伤害比这还要大十几倍。

他试着拨动琴弦,琴音刚出,便被她的音符独个击破。

“还支撑得住么?”她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只见她的左手已经在琴弦上来回滚动着,揉着,低低的颤音若涟漪般向四周扩散开来,侵蚀着月天愁早已麻痹的神经。

他痛苦地跌在地上,毒蛇一般的眼睛布满血丝,用力地瞪着小草,好像要把她的面貌刻入心头,放下狠话,“丫头,你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里。”

说完,他艰难地站起身来,纵身一跃,人已不见了踪影。有一些人想要上前抓住他,无奈身负重伤,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抬起头,美眸望向月天愁离去的方向,气运丹田,从胸腔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这场恶战……

她双手无力地垂下,身子无意识地向后倒去,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想找寻最后一点依靠。

她刚才,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呢,只身一人面对月天愁发狂般的攻击,那种孤独感,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了。

眼前有太多人向自己奔来,朦朦胧胧,好像蒙了一层纱布般,有好多人在喊着她的名字,可惜她已经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了。她就那样,被一个人紧紧地抱在怀里,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的心从地狱升上天堂。原来,自己的身旁是有这么多的人,想必她在与月天愁搏斗时,他们也在背后为她担心,为她疼痛,为她悲伤吧。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些人为自己失去了亲人而放声痛哭,也有一些人为自己逃过一劫而愉快地冲天欢笑。虽然牺牲了不少人,但她还是觉得,没有全军覆没便是最大的幸运。

她的视线已经越来越昏暗了,眼皮子忍不住在打架,本来绷得紧紧的身子一下子松懈下来,伤口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只剩下浓浓的困倦。她真的需要,好好地睡一觉,但愿这次还能有醒来的机会……

在一个人的怀抱中静静地合上双眼,她的嘴角勾起满足的弧度,爹,娘,女儿这一次算不算­干­了件大事呢?她好累,真的好想回家,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应该,可以回去了吧……

“姐姐……”

是谁在叫她!?

她睁开双眼,看到了久违的阳光,以及,容尘那张祸国殃民的小受脸,在她眼前放大了无数倍。

她坐起身来,全身意外的没有任何疼痛。容尘顶着两只熊猫眼坐在她床边,两眼泪 ...

(汪汪的,水­嫩­­嫩­的皮肤好像能随时掐出水来。让她顿时感到口­干­舌燥。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抓起容尘的手臂,然后,毫不犹豫地咬下去!

虽说是咬,但她根本没出多大力气,满足地吃完豆腐后,她便把他沾满口水的手臂放下,躺下去,侧转过身子,嘀咕道:“你丫的再敢给姐出现这种表情,姐就吃了你!”

可怜的容尘娃子无辜地睁大两只水眸,毫不怕死地伸出手,捉弄­性­地捏住她的鼻子。

她的脸涨得发紫,最后忍不住终于跳起来,双手掐住容尘秀美的脖颈,“你丫的想憋死老娘啊!”

“姐姐还会呼吸,说明不是鬼。”他甜甜地笑了起来,放开了那只手,

小草无语地向天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有你这样的么?捏住人家的鼻子试探人家有没有呼吸。

“我昏迷了几天了?”

“三天。”

不是容尘的声音。她抬起头,看见小环端着汤药走了进来,眼睛肿得丝毫不比容尘逊­色­,简直是有过之无不及。

“嗨~”她抬了个招呼,十分滑稽地比了个“耶”的手势。

“嗨你个头啊嗨。”小环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要不是那两只核桃眼暴露了她这几天的眼泪,估计小草还以为自己在昏迷期间­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呢。

她搔搔后脑勺,摆上一张无敌可爱的表情,捅了捅她气鼓鼓的脸颊,“你生什么气啊,谁欺负你啦?好歹我现在也是病人耶,稍微顾及一下我的心情行不?看着你这副吃了大便的表情,俺这心里也不好受啊。”

小环瞪了她一眼,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她的胸口,将这几天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顾及你的心情?那你有没有顾及到我的心情?翅膀长硬了啊?啊!?刚醒来就能去保家卫国了,你知不知道那个月报仇武功很厉害啊,要不是银雪琴突然恢复真面目,你现在早就死了,我也不用顾及你的心情了!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都在担心你啊,­干­嘛非要自己去对付那个月报仇,要是挂了怎么办!你想死我成全你啊,我去买块臭豆腐把你闷死好了,一了百了,省得我们这几天画着一副烟熏妆为你守夜手到天亮!……”说着说着,她一双元圆眼突然蓄满了泪水,好像黄河绝提般绵延不绝地喷涌出来。

小草汗了一把,早知道就不教她那么多现代词语了。

“不哭不哭哦。”她心疼地将小环搂紧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小孩似的哄着她。

艰难的抉择

( 在她的安抚下,小环渐渐平静下来。小草微微感到惊讶,这丫头,这次怎么这么快就消停啦!?

“姐姐~~”容尘靠了过来,半个人软软地趴在她的后背上,“你整个人好香哦,我好喜欢。”

她身上很香!?奇怪,她身上从来都没擦过香料,淡得好像还开水一样,怎么可能有香味?

抖起两道青眉,她一只手狠狠地捏到容尘高挺秀丽的鼻子上,报了刚才的一捏之仇,像巫婆一样狞笑着:“你小子鼻子生锈了?我知道我醒来你很兴奋,可是想讨好我也找个恰当点的理由吧。”

“他没有讨好你,真的。”小环此时已经完全恢复常态,向她递过一面铜镜,“你在对付月报仇的那晚,发生了好多事,你自己看吧。”

小小地汗了一把,明明是月天愁,这么威猛潇洒的名字居然被她记成月报仇,估计月天愁要是听到马上就会抱着那把破琴杀到这里来,对着她猛弹个几曲。

她在心里为小环祈祷了几把,希望这丫头下次不要那么衰碰上月天愁。

接过铜镜,她看到了一个比变形金刚还变形金刚的女子。

尼加拉瓜瀑布汗!!

她连忙将铜镜塞回小环手里,什么都没说,但愿此生不要再见到此镜。

跳下床,走到架子上的水盆前边,略一低头,她看到了额头上一朵傻瓜兮兮的莲花。

“臭丫头,趁我睡着的时候在我脸上乱涂鸦!?”愤怒的火焰跳向小环,某人此时正处于暴走状态。

小环举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第一,这不是我弄的。第二,这是它自己长出来的。第三,这朵花这么漂亮,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庆幸个屁!长了这么一朵花在头上,走出去非得被人当怪物不可。

再怎么抱怨也没有用,毕竟这花长在­肉­上,她总不能将自己的­肉­挖出来吧,想想都觉得好恐怖……说起额头,她头上的那个大窟窿呢?还有那些伤疤,怎么都不见了?

难道说,她头上这朵花有什么疗伤的功效?

“不仅如此,你看看你的左肩膀,上面更惊悚。”小环凉凉地开口,顺便将容尘小心地拖到屏风外面,“七殿下,这边请。”

容尘娃子好奇地看着她,最后还是点点头随她走了。

小草此时正穿着件薄薄的里衣,很容易地就扯了下来,白皙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她低头一看,上面俨然是一只拳头大小的蝴蝶。

这只蝴蝶的形状华丽非常,一双翅膀呈现出魅惑的银­色­光芒,柔柔的阳光映照在上面,折­射­出一个个亮眼的光圈。翅膀上面还有着许多奇异的花纹,交错分布,凌乱却又是那么的和谐,一笔一划皆是造物所钟,将一种美发挥到极致,多一分则太艳,少一分则太俗,妖艳得让人移不开双眼。

说起来,三天前的晚上,有一个人说了一个“蝶”字,可惜被冷残云“咔嚓”一下就死了,让她想听都没得听。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爹娘给她的那些药是抑制这只蝴蝶和花成形的作用,那么到底,冷残云想利用她做什么?而且她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还有一些人的目的与冷残云是一样的,不然冷残云那晚也不会那么紧张,把那个唯一知道秘密的人给杀了。

囧……她现在也算是稀有动物了吧,她是不是应该手舞足蹈杀­鸡­宰羊来庆祝一下呢?

可是仔细一想,这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她现在有种变成唐僧的感觉,四面八方都是窥视她­肉­­肉­的妖魔鬼怪,惊起她一身­鸡­皮疙瘩。也许,她应该找个机会见见老爹老娘,问清前因后果才行,再向他们讨要那些药丸。

“你想走吗?”御花园里,聆澈随手捻起树上的一朵小花,语气冰冰冷冷的,嘴上常挂的温和的笑容此时已不复存在。

小草拉紧肩膀上的包袱,小脸上一片紧张。说实话,她还从没见到过聆澈这么严肃的样子。

“聆澈,你听我说,我只是去一阵子,很快便会回来的。”她承认,没治好他的身体就走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但她真的很想探清她身上的那些秘密,身体是自己的,却一点都不了解,想想都觉得很可怕。

而且,也不知道还回不回得来……

聆澈苦笑了一声,自己什么时候让她变得这么苦恼了。他转过身,将手上的那朵花Сhā到她垂直披散的乌发上。

光滑如锦的头发,好似什么东西都不能在上面多加停留。花朵慢慢地顺着发丝飘落到地面,聆澈突然感觉到一种无力感正紧紧包围着她。第一次感到,原来世界上还有他得不到做不到的事情,就像眼前的女子,明明是那么触手可及,他却没办法在她心里留下一个痕迹。他真的很想知道,那织锦般的缎发,究竟会让什么停留在上面。

“你答应过我,一定要回来。”他嘴角抹上美丽的弧度,却掩饰不住他心中的苦涩。

这样的他,让她的内心陡生不忍。说实话,她也放不下他们,就像容尘,悦儿,还有每天都好像处于更年期的小环,好多好多人她都放不下。宫里还有一些人的病没有治好,若是她冒冒然走了,不知道会不会让他们的病恶化。作为一个医者,她真的是很不负责任啊。

独自走在小道上,额前齐眉的刘海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地飘扬着,那是悦儿前天帮她剪的,正巧遮住了那朵让她囧到无地自容的莲花。

自己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就走吗?聆澈的每一句话至今还在耳边回响,他的表情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倒放,令她的心好像被什么给扯住。而且,如果自己真的走了,容尘那娃还会不会被人欺负?还有哇,御膳房那个老­色­鬼对悦儿的美­色­垂涎很久了,要不是她之前一直罩着,估计悦儿已经惨遭摧残了……

想着,一抹紫­色­的倩影跃进自己的眼帘,那是……悦儿?

她的手上挎着一个竹篮,令人垂涎的香味在风的吹动下扑进她的狗鼻子里,这么说来她才记起,悦儿好像被皇帝派送了一个特殊任务,替那两个被软禁的使者送饭菜。

几百瓦的大电灯泡在她头上陡然一闪,一个主意计上心头。

微风阵阵,飘送着某个女人狡诈­奸­­淫­的声音,令人心生寒意,就连挂在半空中的月亮都悄悄躲进乌云里。

“悦儿!”她双手拱成喇叭状,边喊边向那女子跑去。

“郡……小草。”悦儿循声望去,接触到她期待的目光,连忙改了一下称呼。

小草捋起悦儿胸前的一缕秀发,摆出下流公子逛窑子的表情,贼兮兮地笑道:“悦儿不乖哦,老是改不掉这个习惯,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你在叫我‘俊小草呢?不过看你长得这么标致,爷也许会考虑收了你哦。”

悦儿低下头,简单的发髻上还戴着小草为她讨回来的钗子,随着她低头的动作,钗子上的珠环叮叮作响,在月光下显得晶光粼粼,衬着她一张早已红透的俏脸, ...

(美丽得若月下仙子。

看到她害羞的样子,小草心里的罪恶感徐徐上涌,放弃了戏弄她的想法,直接切入正题。“那个……悦儿,你这是要去给外国使臣送饭菜吗?”

“是啊。”悦儿脸上的潮红总算退了一半,忙顺着这个话题接下去,有些顽皮地笑道,“不过你可别窥觑这些点心,虽然他们现在是玥枫国的罪人,但毕竟是外国使臣,皇上也不能亏待了他们。”言下之意便是这些饭菜小草想都不能想,她是不会徇私的。

稀罕!吃不到葡萄的小草立刻将眼球右移五毫米,不屑地看着她。

“很晚了,我必须马上把这些点心送过去,对不起啊小草,下次再陪你聊。”悦儿腼腆又不是端庄地对着她笑了笑,然后提着篮子准备离开。

小草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让这只勾引大鱼的诱饵给跑了呢?她立马朝前跨上一步,拦住了眼前的女子,笑眯眯地说道:“悦儿啊,你都送了这么多天了,也该累了吧,这次就让我帮你送过去吧。”

悦儿有些狐疑地看着她,懦懦地小声询问道:“你不会在中途把点心偷吃了吧?”

她拍拍胸脯,一副豪气冲天的关公模样,“你认识我这么久了,我像是这种人吗?”

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v=。悦儿有些被她惊到了,脸上又出现一片红晕,“不是的,悦儿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她状似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搬出了她隐藏已久的母夜叉的形象,怒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小环帮你灌输的这些不良思想是不是?太可气了,居然把我英明神武的形象给扭曲成这样,回头我说说她去。”

悦儿马上就慌了,急忙说道,“你别去找小环姐姐……悦儿答应你便是。”

耶!计划成功!她的小心脏已经在开始雀跃了,赶紧捏住嘴角,不让它们咧到太阳­茓­去。

接过竹篮,顺着悦儿帮她指明的路线,某草再次发出­奸­­淫­的笑声。

两位使臣小弟!老娘我这就到!

唉唉,收藏鲜花少得可怜撒,这是不是代表亲们不喜欢草包的文呢?……泪奔~~o(gt_lto~~

月黑风高夜 空空的草包

( 一向不大怎么会认路的小草,今天居然人品爆发,一路披荆斩棘直达目的地,用几锭银子轻松打发走门口守着的两个侍卫,大刺刺地走了进去,一边走还一边摇头叹息,玥枫国迟早得败在这些贪财的小人身上。ww

两个使臣一左一右地坐在椅子上,两张脸很奇迹地没有什么绝望的表情。

小草心中暗暗称奇,为了自己的国家而骗了皇上,虽然现在是被软禁着,但白痴都知道免不了砍头的死罪,这两个人居然能这么安定自若,不简单啊。

她轻轻走过去,将篮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巨大的声响成功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他们抬起头,望见素颜的小草,神情有些惊讶。

与此同时,小草也在细细地打量他们,嗯,长得还算俊秀,比起容尘,还是差了一大截的。她清咳了一声,解释道:“那个,给你们送点心的美女今天不舒服,所以由我代替了,你们不要用这么……咳,失望的表情看着我。”

她话音刚落,其中一个使臣激动地站了起来,另一个使臣更荒唐,直接扑过来抓住她两只小爪爪,吓得她连连倒退,心中暗想:这两个大哥要不是对她顶替了悦儿的位置怀恨在心,就是关在这禁欲太久,母猪赛貂蝉,想跟她嘿咻嘿咻。

“那个,你们冷静点,我可是会叫的哦……”她努力摆出一副良家­妇­女的表情,开始气运丹田,准备河东狮子吼。

“你是念熙郡主,对吗?”那个扯着她小手的男子两眼直冒绿光地看着她,如果再挂两条口水下来,场面肯定很惊悚。

“咳,我,好像,是的。”汗,隐约记得自己的封号好像是叫念熙,她应该没记错吧……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另一个男子则像见了失散多年的老母亲一样,差点老泪众横。

“你就是银雪琴的主人,是你打败了月天愁的,对不对?”眼前的男子一个劲地晃着她的两条小细胳膊,她顿时感觉到许多小星星在自己头顶飞来飞去。

她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应该、算是吧。”丫的你再不放了老娘,老娘做鬼也要拉你去撞臭豆腐!

“银雪琴现在是不是在你那?”

“额?银雪琴?”她沉思片刻,确定自己的房间里没有一架古筝之类的玩意,立马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两个男子对视了一会,然后换上一脸颓败,完了,肯定是被玥枫国的皇帝私藏起来了。

小草可不管这些,她现在一丁点都不想回忆起当晚那些恐怖的战斗,随即立马转移话题:“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站在她面前的男子文雅一笑,“我叫路人甲,他是我弟弟,路人乙。”

她拍拍胸口,先庆幸自己这次没有喝水,然后慢慢切入正题:“那你们,想不想回到元极国?”

两个男子齐刷刷地望向她,然后齐刷刷地摇了摇头。

小草顿时挫败了,“为什么?”

“不是我们不想回去,使我们没脸回去。”路人甲回答她。

“我们不是没脸面对我们的君主,而是无法面对玥枫国的百姓。”路人乙站出来抢镜头。

路人甲再次说道,“此次前来,我们兄弟俩也算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但我们心里还是觉得对不起玥枫国这些无辜的百姓。现在虽然事情圆满解决,但我们还是决定一死以谢天下。”

一番话说得是那么雄浑激昂啊,若是小草以前定会感动得两眼汪汪,可现在对她来说是关键时期,听到这句话后,她的两只眼睛立刻出现两朵熊熊的火焰,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们一拳。

她硬生生压下内心的焦虑暴躁,新时代的女­性­还是很坚信****共处五项原则的,一切都要和平解决,不能暴力相向。

眼珠子再次三百六十度转动一周,她灵光一闪,竖起小指头啧啧两声:“刚才还说得你们多么忠肝义胆视死如归呢,其实一点都不爱护自己的国家。”

路人乙显然有些愤怒了,跨上一步,以绝对的气势压倒她:“郡主此话怎讲?”

她咽了咽口水,挺了挺比他高的胸部,回以更大的声音:“你们想想,此次元极国为玥枫国捅了这么大一个窟窿,皇上会放过你们的国家吗?”门外的两个侍卫早就被她打发走了,而且还她还用更丰厚的金钱作为诱惑,让他们替她站在院子外守门,所以她说起话来是有恃无恐的。

两人沉默。

她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继续燃烧着心中的小火焰:“你们仔细想想,皇上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动静,但他也许是在等待时机呢?等到时机成熟后,再出其不意,攻打你们的国家,有了我这个银雪琴的主人的帮助,相信不会是多大的难事吧?而且,他手中还握着令人闻者伤心听着流泪人神共愤的绝世好借口,附带一句,还是你们兄弟俩送给他的。到时候,哼哼,就算元极国被吞得连渣都不剩也没有人指责玥枫国,你们说,对不对?”

“所以啊,你们两个应该把握机会,逃出去,告诉你们的皇上,让他做好准备,想好对策……”而这个机会便是她咯。

兄弟俩明显被她唬住了,路人甲首先反应过来,微微一笑:“我相信姑娘所言并非空­茓­来风,但路某相信,姑娘应该有事要让我们兄弟俩做吧?”

聪明!她吐了吐小舌头,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不过也好,她也不用继续拐弯抹角了,直接承认:“是,我是要你们帮我办一件事,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

“若是姑娘能放我们出去,我们定当全力以赴。”路人乙也站了出来,声音却显得十分心虚,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她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随即走向书桌旁,提起笔,在纸上挥洒了一番,其实吧,要别人来看一定会觉得她在画符,但现在收信的人是她爹娘耶,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的,她身上有几根毛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应该看得懂的吧……

信上的内容无非是叫爹娘说清前因后果和她身上的秘密,外加寄来一瓶药丸。心满意足地将纸折成了几叠,她又抽出小部分时间临时制作了一个小信封,将信放进里面。然后郑重地交到路人甲手中,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通过刚才的对话,我相信你们兄弟俩是可以信任的人,这信上的内容切不可看,而且,请务必交到我爹娘手里,他们住在元极国的柳源村,你只要在那打听小草的家便是了。”

路人甲微微惊讶:“郡主莫不是元极国的人?”

她点了点头,随即俏皮地眨眨眼,“不过你可别想把我挖掘到你们的国家,我虽说在那里出生成长,但这里也有我喜爱的人,所以我是不会帮着你们的。”

“这么说,你刚才说要帮你们皇上攻打元极国,是吓我们的?”路人乙试探­性­地开口。

“可以这么说,要不然,你们怎么会上钩呢?不过你们别想反悔,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答应过我的事要做到哈。”

...

两兄弟苦笑一声,没想到聪明一世,竟栽在一个女子手里。

解决了烦恼,兄弟俩忽然感觉到肚空腹饿,便打开食篮,低头一看,几盘点心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少得可怜的油渍……

至于小草是怎么将两人送出去皇宫的,这里就不做详细的介绍啦。只不过,当天晚上,月黑风高夜,一直在后院玩泥巴的一小毛孩,看见两个身着宫女服饰身子高大的人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然后撅起ρi股钻进了一个杂草丛生荒颓已久的狗洞,他们的身后还传来一个女子若有若无的­奸­笑的声音,惊得那小孩将手上的泥巴一甩,直接泪奔。从此,后院闹鬼的事便在宫里传开了。

次日清晨,小草手上捧着一盘­精­致可口的点心直接奔向容尘的宫殿。一推门,看到里面的情景,马上后退了几十步,看了看上面挂着的巨大牌匾上的金灿灿的大字,确定自己没走错地方,这才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一跨进门槛,她便看见了之前的那副光景,歪着头仔细观赏着,不知不觉中竟挂了两道鼻血出来。

是的,你没看错我没看错她更没有看错,一向只喜欢玩捉迷藏心智年龄相当五岁的七皇子容尘居然在看书!这绝对算是玥枫国里的第八大奇迹。

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安静的模样,暗灰­色­的锦袍松松垮垮的,微风从窗口悄悄走进来,吹起了他的半垂在写字台上的衣袖,飘飘欲仙,有着说不出的高雅。此时他低眉敛目,一双眼睛此时不再是包含泪光了,那黑白分明的双眸仿佛倒映出那书卷的影子,每一字都刻印在他深不见底的墨珠上。薄薄略显苍白的­唇­紧抿着,好似藏着致命的诱惑,令人忍不住上前去寻幽探秘。

这样看来她才发现,以前他的眼睛里盛满了天真与单纯,看起来总是大大的,可爱得如宠物一般,可现在,昔日的双眸稚气尽消,如一幽深潭,狭长的丹凤眼只剩下那淡淡的字迹,智慧的光芒一闪即逝,如流星般快得让人难以捕捉,包括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小草。

第一次,看见这副模样的他,心里好像有什么被轻轻拨开,挠得她痒痒的;又像有一个人在拿着锤子快速敲打着她脆弱的心脏,每敲一下,她的心就跳一下,速度快得让她措手不及。

真是差劲,再怎么饥渴也不能将魔爪伸向一个“孩子”啊。在心里猛惭愧了一把,她捂着发烫的脸颊迅速退出门外,却不料,里面的少年对着她心虚的背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若昙花一现,稍纵即逝。

第二次谋杀

( “小、草。ww”悦儿柔柔的娇美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

她惊回神来,看着那张在自己眼前放大无数倍的美丽脸孔,慌忙地用手一推:“悦、悦儿。”她结巴道,“你这丫头,怎么跟小环一样,变得这么爱吓唬人了?”

悦儿无辜地眨眨眼,“我都站在这很久了,是你在发呆。”她将头往前凑近一点,道:“老实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见鬼啦,我什么时候做过亏心事,不信你自己查查。”小草挺直腰板,她是没做错事,只不过在心里小小地意­淫­一下,反正她又不可能知道。

“真的?”悦儿美目一眯,透出淡淡的­精­光,整个人看起来风情万种。

“真的啦……”小草嘟囔着,这个丫头今天胆肥了不少。

“那你站在这­干­什么?”她咄咄逼人。

“看风景啊,兼晒太阳。”

悦儿笑着,将头半伸进里屋,看到里面的少年后意味深长地然后望向她,打趣道:“果然是好~风~景啊~!”

“是啊是啊,你家主子比柱子还好看,行了吧。”某人继续语无伦次中。

悦儿满头黑线,有人形容人家好看是用柱子来做对比的么?

她望了望小草手中的盘子,猜中了小草此来的意图,率先走进去,“离主子,进来吧,正巧奴婢也饿了。”

小草望了望正挂在东半边的太阳,郁闷了,奇怪,太阳还没从西边升起啊,怎么这丫头今个儿变化这么大,瞧瞧她这语气,简直能把人噎死。

进了屋,容尘已经用手臂支起脑袋在写字台上半寐,蝶翼般的睫毛轻扇着,阳光照­射­到他秀美的脸上,在那双蝶睫处投下淡淡的­阴­影。

小草轻轻地将盘子放下,不忍打破这一副美丽的画卷,不料,轻微的磕碰声还是惊醒了他。

容尘半睁着一双美目,在看到小草之后,那丹凤眼立即变得又水又大,直接向她抱紧过来。

小草不禁有些抵制他的怀抱,那心里好像做了坏事一样。虽说他以前也经常这样,但不知怎的,刚才的那一幕,让她突然意识到,男女之间的区别,她不能再这样继续当他是个孩子。搞不好,自己某一天会兽­性­大发,将人家吃了也不一定。

抱着这样的犯罪心理,她的眼角忽的瞄到悦儿一脸戏谑的神情,那眼神中还夹杂着某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悦儿……喜欢容尘么?

这个想法一出来,立马被小草卡擦掉,她好像很讨厌这种可能。

“吃点心吧。”她轻咳一声,低下头掩住绯红的脸颊。

悦儿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块点心,优雅地吞下。

小草现在一闭眼都想起刚才容尘安静态若的模样,为了不让自己的脑子充满乱七八糟的思想,她将目光调转到同是女人的悦儿身上。

她细细地研究着,反正女人看女人又不犯法,她看得倒是十分尽兴。

悦儿被她盯得久了,难免有些不自在起来,她放下手,抬眼看向小草。

“你看我­干­嘛?”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重叠在一起,有说不出的和谐。

悦儿首先反应过来,轻笑道:“你一直看着我,我自然也要看着你啊。”

切,你以为这是等价买卖呢!小草送了她一对卫生球,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又不是男的,看你几眼又不会出事?”

“虽说是这样没错……”悦儿喃喃道,但是两个“女的”这样“深情”地对望,场面看起来还是很诡异……她眨了眨眼:“那离主子,你现在看出什么了吗?”

小草不断地在她脸上扫循着,努力想从上面找到一点“垃圾”的踪影。过了一会儿,她猛地一拍手掌:“对了,你今天没擦胭脂!”

“……还有呢?”

“没画眉!”

“还有呢?”

“没带耳环!”

“……接着?”

……

“你今天变了很多!”某草终于爆发出这一句。

一般人听到这些话多少都会有点不高兴吧,庆幸的是,悦儿居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还轻笑出声,悠哉地喝茶。

小草看着她的反应,暗呼出一口气,轻叹道:“悦儿,你今天很奇怪。”

“奇怪吗?”她反问。

“嗯……”小草小声地应了句,“好像不像以前的你……”

“应该吧。”悦儿答道,眼角瞄到斜后方正兴奋地玩点心的容尘,突然倾身向前,与小草的脸距离不到一厘米,小声问道:“那你猜……哪个是真正的我?”

小草被她的举动吓到了,再次结巴:“什、什么是真、真正的你,还不都是、你吗?”

“是啊,哪个都是我,但又不是我。”悦儿幽幽道,脸却又向她靠近了五毫米,两人的鼻尖对在一起,呼气缠绵。

若是现在有个人不小心闯入看到这幅奇景,一定会大喷鼻血口水横飞,两个长得如此绝­色­的女子这样近距离接触,想想都觉得让人热血沸腾。

小草推了推她的身子,小脸上一片肃穆,正­色­道:“悦儿,我是个正常的女人。”

“所以呢?”悦儿歪着脑袋,不明所以。

“所以你去找小环吧,我相信她很乐意跟你结成一对,你们这叫异­性­相吸,一定很合得来的。”

别误会。异“­性­”相吸是指­性­格,一个刚,一个柔,能不互相吸引么?

悦儿一下子怔住了,待明白她的意思后,脸­色­微微发青,小草几乎听得到她磨牙的声音。

她颓败地坐回去,抛给小草一个“我服了你”的表情。然后继续闷头吃点心。

小草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样一来她才知道自己的头上冒了不少冷汗。奇怪,悦儿是她的好姐妹,她不应该怕她的啊,不过刚才她确确实实感受到危险的存在。

难不成?悦儿真的是百合吗?她是不是应该回去告诉小环,提防提防啊。

“你别误会,跟你开个小玩笑呢,你还真当真。”悦儿有些幽怨地开口,斜睨了她一眼,“也许,跟你在一起久了,难免会有些不正常。”

小环也曾说过同样的很欠扁的话。小草瘪瘪嘴,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自己把不正常的思想传给她们么?不过,小环她们应该也没说错,虽然自己已经在这活了十六年,但总归来说也是个地地道道的现代人,说的话难免会和古代有些出入。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桌子上的一块点心不知怎的忽然溜了下去,悦儿对她笑了笑,俯下身子欲将那块点心拾起来,托那块点心的福,一直被悦儿高挑的身子挡住视线的小草,终于看到了坐在她背后的容尘。

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现在这样看着他,反倒没什么感觉,他依然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

她苦笑了一声,举起 ...

(酒杯准备一饮而尽。刚抬起头,她的眸光一闪,手中的银针已经­射­飞出去。

“谁!?”她大喝一声,急忙跑过去将容尘护在身后。

悦儿闻言大惊,眨眼际已在两人前面,看得小草心中一阵感动。但回应她们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小草,你确定真的有人吗?”悦儿看了看空无一人的窗口,颦眉问道。

“呵呵,也许是锤炼你美­色­的偷窥狂也不一定哦。”她半开玩笑地对两人说道,自己却心知肚明,但那个人绝对不是简单的偷窥狂,他手中那发着寒光的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暗器。

从刚才的角度来看,那个人的目标是……容尘!

她暗啐了一口,到底是谁整天吃饱了没事­干­一直来找容尘麻烦,他只是个心智未全的小孩子,有必要赶尽杀绝么?

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明着杀人还不够,这次居然用暗器。看来不简单啊,她是应该好好调查一下了。但现在眼下有人视容尘为眼中钉是事实,这样的暗杀也许还会再出现。该怎么办好呢?

“悦儿,从现在开始你一步都不能离开你家主子身边,知道么?”小草一双杏眼在房间里四处扫荡。虽然容尘不大得皇帝的喜爱,但怎么说也是个七殿下,这宫里还是有几个大内高手保护着的,分布在宫殿东南西北四个面上,也就是说,现在至少有一个侍卫已经被收买了。

“悦儿遵命。”看到她如此严肃的表情,悦儿也正经起来。

“你可认识负责保护你们的侍卫?”

悦儿歪头想了想,“认识一个。”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颊红红的,羞涩得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和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小草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把他叫过来。”

“……好。”她吞吞吐吐地向门外走去,然后不情不愿地吹动了挂在脖间的口哨,一个大块头的男子应声而落。

“悦姑娘,找我可是有什么事?”那男子的脸黑如矿石,此时他笑起来,亮出一口白牙,看起来还真的是非一般的……**。他的双手好像塞满了气球一样,特别是在那肩膀处,都突出大半块肌­肉­了,若不是充分了解古代落后的科学技术,小草还以为这人是非洲来的。

“我认识他,他经常来找姐姐的……”容尘躲在她身后,小声地说道。

小草顿时明了,原来是一个要来采花的。

暗流风乍起

( 悦儿没有答话,将身子退到一旁。那个侍卫狐疑地看着她,然后将目光投向小草。

小草清咳了一声,在心里为自己抢镜头的行为深感抱歉,她抬眼看向他,目光中的凌厉竟将那个侍卫给震慑到。

“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广漠。”他恭敬地答道,虽然他不认识她是谁,但小草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傲却不得不令人产生敬畏。

她抬起下巴,语气如寒冰一样刺人:“今天看守西面的侍卫你可知道?还是,根本就是你。”

广漠也算是在宫里混了很久的人,一听这话马上便知道出了事,赶忙否认:“奴才今日在北面轮班,从来没有踏入西面一步。”

“那到底是谁!?你把他带来见我。”她一挥袖袍,幽香阵阵袭来,好闻得令人不由忘我。他马上便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当朝的传奇人物,念熙郡主。此人千万得罪不得,他立刻屁颠屁颠地去找同僚。不一会儿,一个略显消瘦的男子跟在他后头站到小草面前,屈膝喊道:“奴才马七参见郡主。”

小草可不管他为什么会认得她,两道目光如尖锐的匕首,直直刺入马七的心底,“今天我站的这块地方是轮到你守卫吧?”

“……是。”马七回答,声音有些颤抖。

“你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回郡主……奴才并没有看到。”

“可我和七殿下都看到了,你是想说我们两个年纪轻轻就老眼昏花,还是你忙里偷闲没看到,失职!?”

马七吓得整个人差点跪倒地上,“郡主明察,奴才一直坚守岗位,可奴才真的没有看到……”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看错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他跪了下来,颤抖着身子,连连磕头。

靠,这点惊吓就受不住了,什么大内高手!小草无语,刚想让他起来别再磕了,却被一条反着太阳光的东西给吸引。

她一步步慢慢地走过去,轻轻拉起马七怀中的那条条状物体,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没想到这皇宫竟如此富裕,连个奴才都有这么珍贵的珍珠呵~”

那马七已经吓得完全说不出话来,苍白着脸,停止了磕头。

“既然你说你没有发现任何人,可你知不知道,刚刚七殿下差点遭人毒手,这么说,我们看到的那个人是你咯?若是这样,你就算是株连九族都难抵其罪!”

“郡主明察,奴才就是有几千几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啊!”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给本郡主从实招来!”

她的全身散发出耀眼华美的光芒,语气带着一种不可反抗的威严,那种清冷的气质,带着霸气,恍如君临天下,令人望而生畏,丝毫不敢造次。ww

“那是、是一个人给奴才的,他告诉奴才,他只是想、想看一下、悦姑娘而已……”他话音刚落,后背便遭到广漠菜刀一样的目光,好像要把他活活撕碎。

很好,看美女看到刺杀皇子来了,她冷笑一声,对着广漠命令道:“立即将这里彻底搜查一番,一片草丛、一座假山都不能放过!”

“奴才遵命。”广漠对她抱拳,说实话,他现在是真的佩服这个女子,临危不乱,处理事情井井有条,能够冷静判断,实在令他自愧不如。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广漠走时还不忘将杵在地上发颤的马七给带走,立马行事。

同在此时,小草的眼睛根本没有停止转动,眼角忽的瞄到不远处的草丛边,似乎有人影闪动。广漠不真愧为大内高手,耳朵一动,自然也发现了不寻常,还不等他追去,小草一把将他推开,“你留下来,保护他们。”最后一个字消失在空气中,随风飘散。

小草运用爹交给她的三脚猫轻功,莽足全力追向那个人影,如果她没猜错,这个人应该是想等所有人走后再来暗害容尘。

不可原谅!

那个人似乎不知道她追来,急匆匆拐进了一个小道,小草停住脚步,绷紧身子,警惕地看着眼前一排排房屋。那个人既有胆量去暗杀容尘,武功必定很好,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后面追。现在也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这里面有诈,二是那个人料定她追不到他,不知道他藏身何处。

这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除了那些荒废很久的房屋,几乎找不到任何一个隐蔽的地方,小草基本确定刚才的那个人是躲到了那些房子里面。可是这么多房子,怎么可能找得到?

她双手无声地反转一下,手指尖又亮出了几根长长的银针,不仅如此,她的双袖间还藏有很多毒药,粘上一点都能叫人痛不欲生,那些本来是治病要用来以毒攻毒的,现在用来自保,也不算浪费吧?

小草轻悄悄地走过去,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音。推开一扇扇堆满灰尘的柴门,皆是一无所获,手中的银针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她又来到另一处房屋,正打算推门走进,眼中­精­光闪现,手在两扇门间停下。

这里的灰尘相较于其他的门,明显少了很多,她相信,刚才那个人为了避免在门间灰尘留下掌印,用轻微内风将门震开。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小心,可惜并非天衣无缝,他忽略了这些较少的灰尘。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但现在一丁点警惕都不能放松,一旦有线索决不能放过。她猛地推开了门,举起手,蓄势待发,锐利的眼睛像鹰一般扫视着,然而里面却仍旧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她微微眯起了眼睛,视线被一处草堆吸引了。

恐惧一点点弥漫上来,令小草的身子不禁哆嗦了起来。她可不认为那个人躲在了里面,而是,她曾经在这个地方呆过!当初凝霜将她捉到这来,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背后靠着的便是那些草堆,那上面还残留了一些血迹,从颜­色­上看已有一些时日,想必是自己留下来的。

脑海好像有什么即将被挖掘出来。她的双眼到处扫视着,回忆一点点涌现出来。她快速走到一面墙,如果她没记错,当初凝霜她们便是用这扇墙逃脱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不定会是一个不小的收获。小草的眼睛散­射­出喜悦的光芒,但很快便黯淡下来,到底该怎么打开这面墙呢?

小草相信,这面墙一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她的手在墙上乱拍着,机关没发现,手心倒是快拍成猪蹄了。她心痛地呼着小手,埋怨地看着眼前这面铜墙铁壁,急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不对,仔细想想,一定会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她静下心来,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碰了。几番严密的观察之后,她终于发现了一块颜­色­较为浅淡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

就是那了!她勾起­唇­角,双手大力地拍下去。

门慢慢地打开了,她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被带了进去,这一摔可不得了,整个人咕噜咕噜地顺着楼梯往下滚,直到拐角处撞倒一面墙之类的硬物她才停下来,身体痛得好像散 ...

(架了一般。丫丫的,谁没事搞这么长的石梯,想害人啊!(画外音:没错,就是害你。)

这是什么地方?小草半睁着双眼,想推开上面一层黑黑的东西,孰不料,一只手快速地抓住她

住她不安分的小爪爪,她大惊,双眸看向那手的主人,在昏暗的环境中散出点点晶光。

阿弥陀佛,可千万不要是什么不知名物体啊,她可受不了打击的。

“杂……草?”对方开始询问道,带着点不确定的语气。

天底下会这样叫她的只有一个人了!她兴奋地小声开口:“小气佑?”

“是——”对方无力地回答,顺手将她从冰凉的地面拉起来。

“轻点轻点,你这小子,还是学不会怜香惜玉,小心一辈子打光棍!”

萧祈佑倪了她一眼,“你这根草勉强算是雌­性­动物,怜什么惜什么玉?”

“行啊,才近两个月没见,你的嘴巴倒是毒了不少。”

“谢谢夸奖,你也变笨了不少。”

小草吸吸鼻子,小子,算你狠,等姐出去了再教训你。

“你怎么会在这?”

“我……”

“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一个低沉的男音打断了了两人小声的对话。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踢踏而来,似有叹息之声,“也罢,那女人也不是好惹的主,此次是我大意了,没多派几个人助你一臂之力。”

那个女人……是指她么?小草心中暗想,双手挣扎着要拍掉萧祈佑捂在她嘴­唇­上的猪蹄。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自己去刑房领罪吧。”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妩媚娇柔,一听便酥麻入骨。

没有人答话,但随后便是一阵石门打开的声音,想必那便是他们所说的刑房。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除掉那个人,他对我们根本丝毫构不成威胁。”那男人继续说话,语气中带着些微嘲讽。

“构不成威胁?呵,一旦有一天他毒解了,我们几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我哪敢啊,可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把他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他们真的要致容尘于死地!而且,他中毒了,她居然还不知道!小草闻言瞪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双眸霎时布满恐惧。

男人未语,女人继续说道:“况且,你真当以为狗皇帝不疼他吗?芸妃生前乃是他的挚爱,撒手归西后他对那小子更是宠到入骨,人人都以为他嫌弃那小子痴傻,其实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他罢了。”

躲在某处的小草突然停止了对萧祈佑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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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伤幽肠

( 她现在只想飞奔回去,对着皇帝老儿膜拜几把,之前对他的鄙视通通烟消云散。ww的确,依容尘这样的情况来看,若是皇帝还宠着他,必会引起不少人的嫉妒,那时候恐怕麻烦更多。眼下虽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至少,皇帝间接保护了容尘。

“哼,皇帝宠着他又如何,两个小娃娃不足为患。倒是你,整天心惊胆战,想方设法就为了对付这两个娃,真正的对手倒没去下功夫。”

两个娃!?那另一个是谁?

“真正的对手?呵呵,你是说三皇子吗?还是五皇子?这些我都不放在眼里,”女人轻蔑一笑,语尾勾起柔柔的媚音,“你没有真正接触到那两个怪物,不知道我的担心从何而来,若不尽早除去,将来必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以前你可从来不会怀疑我的毒术的。”

“现在由不得我怀疑,就拿那个丫头来说,还不是脱离了你的掌控。”

脱离掌控的是指她么?那么这两个人莫不是……小草暗暗心惊,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裳。

“你怎么了?”萧祈佑很难得的柔声询问。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继续听下去。”

他们两人现在似乎成了一个半岛,三面都是墙壁,只有一面是小草刚才滚下来的密道,他们若是想要听到那两个人说话,就必须把上面的顶盖打开一点点,这也是那两个人现在还没发现他们的原因。

萧祈佑点点头,伸手让上面的遮挡的石块露出一点缝隙。

“当初你跟我说,如果除掉萧然山庄,一切就万事俱备了,可现在你居然跟我说还不能出手!”男人有些愤怒地砸向一张石桌,发出巨大的响声,那张石桌最后竟化成碎末飞散。

除掉萧然山庄……男人的话像在小草和萧祈佑的心理投下了一颗炸弹,随时都会爆炸。特别是萧祈佑,微弱的光下小草居然还能发现他眼睛里的血丝,左手的宝剑握得紧紧的,仿佛会立刻出鞘杀了那两个人。

“萧然山庄的势力并未完全解除,况且那个人还没真正归顺我们,时机未到。ww”女人有些害怕地说道,声音明显小了很多,“不过我想,如果将那个丫头拉拢到我们这边,也许可以……”

“那个丫头,你是说银雪琴的主人?”

“是,我们可以暗中帮她把银雪琴偷出来,只不过,不知道她肯不肯协助我们……”

帮助你们?想都别想!小草在心里狠狠地说道,牙齿磨得咯咯直响,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了,萧然山庄是皇帝灭掉的没错,可这其中的引线,说不定和他们有莫大的关联。她握住萧祈佑拿着剑微微颤抖的手,安慰他,小不忍则乱大谋。

萧祈佑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心中的怒火渐渐被浇灭,忍着杀人的冲动继续倾听。

刚才的这段小Сhā曲让小草少听了很多重要内容,不禁有些暴躁起来,她挠挠脑袋,怎么办?她也好想扎人!!

这个想法一出来,老天爷又一次应允了她,她的衣袖中原本就藏了很多银针,一抬手,某根银针顺手溜了出来,尖尖的针头刺中了她的小脑袋,痛得她差点惊叫出来。

还好,没发出声音,不然就被发现了,她庆幸地想着,暗叹平时求佛拜神果然是有用的。

可惜,小草忽略了一个问题,她拜神了,另一个人绝对没有求过佛。

萧祈佑一看小草的脸­色­不对,心里马上有些慌了,松开了头顶上的那只手……

“嘭”的一声轻响,将小草的小心肝差点震了出来。

“谁!?”男人大喝,看向了唯一通往密道的那张石床。

不好,被发现了!小草大惊,忍着身体上的剧痛把萧祈佑拖起来往刚才的密道跑。

很煞风景地说一句,如果小草不一直拉着萧祈佑的手,或许他自己能够逃脱。萧祈佑在心里默默想着,但最终也化为一声无奈的轻叹,他明白,凭自己现在的功力绝不可能带着她这个拖油瓶使用轻功飞出去,那还不如一起死。他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眼睛染上点点笑意。

两人才跑了一半的路程,顶上石壁忽然塌了下来,化作一块块巨大沉重的石头如雨一般迅疾降落,与此同时,小草所站的地方也在快速地沉陷下去,像沼泽一般把她吞没。

萧祈佑用力地拉着小草的手,俊脸上满是焦急,望着那个苍白的小脸,他的心就像被什么给紧紧抓住,她的手每滑落一分,那颗心仿佛也被刮了一刀,一步步摔下万丈冰渊。

小草现在只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风筝飘扬在半空中,随时都会有断线飞去的危险。她看向萧祈佑,晶亮璀璨的双眸是一种燃烧着的勇气和坚决。

“祈佑,放开!”她大声道,绝美的脸上透着一股决然,那朵深深隐藏在刘海下的妖莲傲然怒放,赤红得彷如染了鲜血一般,盈盈欲滴。

萧祈佑没说话,手抓得紧紧的,第一次,他痛恨这个女人有这么滑的手。

“祈佑!”小草的脸因为一丝愤怒而染上绚丽的红,“好不容易发现了萧然山庄灭亡的一些线索,你居然不好好把握,你丫的对不起江东父老!!”

“你不是说过萧柔飞是被冤枉的吗?你不是说不想让她枉死吗?萧然山庄惨遭灭门你难道都忘了吗!?我告诉你,老娘可没忘!你若是不查出事情真相老娘我现在就咬舌自尽,还不快放手!”

“啰嗦。”萧祈佑简洁地回了这两个字,想必是连和她斗嘴的心思都没有了。

“白痴!”某草继续使用激将法,然而这个小子却在这个时候不开窍,她相信,再拉下去她的手肯定会关节头脱离关节窝,也就是俗称的脱臼。

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了。小草闭上了眼睛,牙一咬,心一狠,从指甲缝里亮出一根银­色­长针,然后,对着萧祈佑的手的某个­茓­道狠狠地刺了下去。

萧祈佑只感觉手一阵麻痛,甚至不听使唤,一下子好像失去了力气一般,再加上一直不断滚落下来的石块,他的身体早已被砸得伤痕累累,额头部还留下了几行鲜血,可他全然不顾。他茫然地睁着眼睛,看着小草的手在他的手中一点点地脱落……

“萧祈佑,你是你爹拼着一生最重要的人格保护下来的香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忍心看着你爹黄泉路上都走得不安心吗!?”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吼,嗓子都变得嘶哑起来,渐渐地,扯出一抹朝阳似的微笑:“我说过的,我还要救很多很多人,我还没赚够那些贪官的钱呢,我怎么可能就这样去了呢?你一直到叫我杂草,相信我一定也能像杂草一样绝处逢生……”

最后一个字尾随她完全脱落的手,随着动荡的声音飘去,只留下着萧祈佑撕心裂肺的呐喊,在那烟灰中回荡……

身体降落的瞬间,小草并不感觉到害怕,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十分清楚死的那一瞬间并不恐怖,两三秒钟的事情, ...

(权当睡觉……她这个人怕痛怕饿怕睡不着,就是不怕死。

如果她死了,不知道皇帝会不会给她立个碑呢?好歹她也算是为国牺牲的吧,怎么说都得烧几张冥纸给她,最好多一点,要不然怎么使唤那些黑白无常?还有还有,忘记告诉小环了,她那些放在床底下的金银珠宝,好多都是要寄去给爹娘和桃源村的村民了。对了,悦儿那边也是个问题,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骗,不过今天看起来倒是挺机灵的撒,听人家说,喜欢搞同­性­恋的人一般都会比较聪明一点,腹黑一点,变态一点……

最后是,容尘。这么多人来,她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单纯不懂世事,如初生的婴儿一般,只是比婴儿会多说几句话而已。而且,好多人都想致他于死地,­性­命堪忧啊……她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过,容尘能跟那些小说里的男主一样,聪明得不像话,只是在装傻欺骗别人,但这显然不可能,容尘若是真的有那样的心机演得如此之好,那他根本就不用装傻啊,那无疑是自寻死路,跟上次被推落水一样。她真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当时晚去一步,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他了。

也许,也没有机会看到今天那个悠然淡雅的他了。

不知怎的,她突然很回忆今天那个不一样的容尘,宛如一根轻轻的羽毛,飘若到她最柔软的心底深处。

她握紧拳头,暗暗下了一个决心,如果能活着,她一定天天将那小子绑在椅子上供她观赏……

千百思绪也只是在一念之间,她恍如掉到了一个无底洞,直通向地球的球心,速度快得如火箭一样。

掉吧掉吧,反正她不急着摔下去……

55,草包鄙视你们(#‵′凸

圆圆的包子

( 突然间,小草感觉自己化身成为一支轻飘飘的羽毛,在空中飞荡。ww她半睁着双眸,眼睛好像被蒙了一层纱一般,时不时还有微风轻拂自己的脸颊,若爱人之间的亲吻。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堂!?

她拍拍胸口,庆幸自己没被打入地狱。然后站起身来,扫视一下周围,心顿时冷却了一大半。

白蒙蒙的一片,头顶是一片半圆……

额,什么叫乐极生悲她总算是见识到了,敢情这不是天堂,而是­鸡­蛋啊。看来自己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阎王爷踢到­鸡­胎里来了。

“丫头,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宛若隔着青山重重徐徐传来,带着淡淡的回音。

“是啊。”她兴奋地睁大双眼,“老人家,你是不是耶稣啊,没想到你还会说中国话呢。”这上帝就是不一样,果然要和各种人都有共同语言,不然整天听着那么多的祷告还不得翻字典累死。

“……不是”

“那你就是玉帝咯?”

“也不是。”

“月老?”

“我比他年轻!!”

……

“你别告诉我你是王母?”

“你可以去死啦!!”某神仙不淡定了。

“靠,那你是谁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呢?你说了我就知道你是谁啦,你一直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又怎么能猜到你是谁呢?你一早就告诉我你是谁我就知道你是谁了呗,我们也不用在这猜猜你是谁了,­干­嘛要这么麻烦问你是谁?……”

“笨女人,你给我闭嘴!!”苍老的声音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成了一个幼稚的童音。还没等小草反应过来,一个圆圆的包子脸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眼睛睁得贼溜的,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小草很冷静地凝视着他,然后,淡定地伸出手——对着某包子使劲猛捏,双眼释放出特恐怖的绿光。她一边对着那个“包子”上其下手,一边流着口水称赞道:“包子耶,香喷喷的­肉­包子,瞧这手感,软乎乎的耶,我可不可以咬一口啊……”

“不可以!!”包子大喊一声,随即面­色­一红,好像刚刚才反应过来,“我才不是包子,你才是包子,你全家都是包子!”(某草包泪牛满面地飘过:这年头,大家都不喜欢包子么?~)

“啊!!~~~~”一阵杀猪般的声音响起。

某包子使劲扒拉下咬着他的脸的女子,一张包子脸气腾腾的,仿佛刚刚才出炉。

“别动别动,让我咬一下就行了嘛,好香哦,我一定会付账的……”某草继续伸出小舌头轻舔着,好像一只饿惨了的小狗,正在品尝着得来不易的美味,那脸上的满足让某个包子顿时软下心来。

咬吧咬吧,反正又不是很疼……

“吃­干­抹净”过后,小草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看到眼前一脸幽怨,睁着无辜的双眼的包子,顿感愧疚。她伸手一勾,将某包子抱了过来,狂吃豆腐,然后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道:“别伤心了,爷会对你负责的,我的小宝贝~”大不了就当养个儿子好了,没事还可以把他当包子“吃掉”,嘿嘿~

“我才不要你负责呢,又老又丑,谁稀罕!”某包子用鼻孔出气。

又老又丑?小草用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尖,随即郁闷了,她怎么说身体年龄也才十六岁啊,而且这个容貌算不上是倾国倾城但也还算过得去……吧?

“孩纸,做人虽然要诚实,但也应该要有所保留,不能把话说得太绝了哦!”她狞笑着,对着包子的头一阵蹂躏,直到完全变成­鸡­窝为止。

“笨女人!不要碰我啦!”

“哟哟哟,才几岁啊就一直叫我女人,要叫姐姐,乖~叫一个。”

“哼,说出来怕吓死你。本少爷今年250岁了!”某包子得意地用鼻孔看着她,脸上贴满“骄傲”两个大字。

“天啊,你竟然是二百五?”

“怕了吧~”

……额,她该不该告诉这孩纸二百五的意思?不过这个不是重点好不好,她很快便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扯开嗓子大喊:“这是谁家的孩子,脑袋还没发育正常呢,怎么可以放他在后面一个人乱晃!?”

“你在叫谁呢!?”某包子暴走。

“你爷爷啊。”

“这里就你我两个人,哪来的第三者?”

咳、咳。小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这孩子说话真tmd惊悚啊,连第三者都跳出来了。她冷静地呼出一口气,“刚才那个老头子的声音难道不是那个……咳,你爷爷吗?”

某包子再次踮起脚、仰起头,以垂直视角俯视她,“怕了吧,那个声音其实是本少爷我,变的。”

“你好端端地扮老人­干­嘛?装神秘啊?”

“……”还真的是这样,毕竟他一个小孩子怎么也装不出那种白衣飘飘、仙风道骨的味道,好不容易使了一次成功的仙法,却被这女人破坏了-__-|||

“你叫什么名字?”

某包子自豪地仰起头(没办法,这孩子的身高是这样了),“我叫远远!志存高远的远!”

“好,圆圆……”

“是远远啦!!”

“都一样都一样,别计较那么多。”她无视掉远远变成绿­色­的包子脸(某草包窜出来:没错,就是我就是我),继续道:“这是什么地方?”

“你的梦境。”圆圆没好气地回答。

“这么说我没死咯?是哪个神仙救了我?”

“哼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某草上下打量了一番,发出“哦”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天机不可泄露。”圆圆故作深沉地说,挥了挥短短的袍袖,努力做出潇洒的样子。

不说算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真当我是白痴啊!小草一个侧身躺下,没有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

圆圆有些急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拽起她,“喂喂喂,笨女人,你就不会稍微配合一下我啊!”

她无力地打了个哈欠,敷衍道:“好好好,我想听我要听,您老行行好告诉我吧。”说完,闭眼。

“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我是刚好路过的。”

切,说了等于没说。某草不理他,继续睡着大头觉。

“好啦,我告诉你拉。”圆圆嘀咕道,“是我爷爷叫我来救你的,他还托我给你带一句话。”

小草终于有些认真了,立马坐了起来,“你爷爷是谁?”

“爷爷就是爷爷啊,我告诉你,我爷爷可是天上最德高望重的神仙了!”

“说重点。”

“是!”圆圆下意识地回答,随后一阵懊恼,不情不愿地解释道:“爷爷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是这个世界的贵客,所以要我好好照顾你 ...

(。”

贵客?派一个小孩来照顾她,她可看不出自己哪里贵了-__-“接着?”

“接着我就来啦,还好我来得及时,不然你早掉到那密道底下的万丈深渊了。”圆圆说着,竟带了一丝恐惧,“我从没见过那么可怕的地方,全是黑溜溜的毒蛇。”

听起来,好像是挺恐怖的。她点点头,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那那个跟我在一起的人呢?他怎么样了?”萧祈佑那小子,不知道有没有听她的话逃出去,要是葬身在那里她可就真的对不起萧柔飞了。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那小子看你掉下去之后竟也想跳下去,还好我出手及时,将他震飞出去。”

震!飞!她没听错吧?那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啊。唉,这让她说什么好呢,没死就算万幸了。

“对了,你刚才说,你爷爷有句话要对我说,是什么?”

圆圆歪着脑袋想了想,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小草等得没趣了,又重新躺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见圆圆一声轻快的欢呼。

“啊,我想到了!女人,快起来听我讲话!”

“恩恩你讲吧,我听着呢。”头好混啊,她又想扎人了!

“爷爷说,咳咳。”圆圆清了清嗓子,负手对着她,模仿他爷爷的语气郑重地说道:“你若是

有一天在这个世界呆不下去了,可以再活一次。”

呆不下去?她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有什么可抱怨的?还有,再活一次,是什么意思?

“等等,圆圆,你给我说清楚!”

“是远远啦!!……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爷爷就是这样跟我说的。你自己好好琢磨吧。”

鄙视你,鄙视你爷爷,鄙视你全家!小草在胸前画着十字架,她决定了,以后改信奉基督教!!

“纳,女人,我要走了。我不能时时刻刻呆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小心点。”圆圆抽抽鼻子,脸上好像有不舍之情,看的小草心里一阵心疼。手臂一勾,又将小小的身体抱入自己的怀中,鼻涕狂飙。

“乖孩子,姐会想你的。等姐存够了钱再把你买回啦……你等着哈。”

多么感人肺腑的场景,多么掏心裂肺的话语,让人不禁潸然泪下。当然只要忽略掉那句背景音的河东狮子吼。

“笨女人,别把鼻涕擦在我身上!!”

……

不凡的男子

( “以后我要怎么找到你啊?等等!圆圆!”小草伸出手,想拉住欲腾云飞去的包子,手却是陡然一空。ww

她蓦地惊醒过来,朦胧之际,一个黑影在眼前闪现。

身体上的疼痛并不是假的,看来之前的情景并不是做梦。

小草摇摇头,再次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绝美淡雅的脸。

“容……尘?”她不确定的开口,伸出手捏了捏那张白皙的脸皮,“疼吗?”

容尘眼里泪光闪烁,“疼……”

她露出一个极为欣慰的笑容,拍拍容尘的脑袋,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疼就好,我没在做梦。”

“……”某娃子蹲地上画圈圈去了。

小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翠竹环幽,满地芬芳,放眼望去如一张碧绿毛毯与蓝天相接。一条清澈小溪蜿蜒而行,水声潺潺发出叮铃一样好听的响声。巍峨高耸,青云腾绕,实乃人间仙境。

她疑惑地看向容尘,嘴巴足以塞下一个鹅蛋,“这是什么地方?”

容尘摇摇头,道:“不清楚,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个地方了,姐姐你当时正好睡在我旁边。”

小草的小心脏差点被震成碎片,抹了一把冷汗,这小孩子说话就是……该怎么说呢,反正就这样吧,她刚才还以为自己摇身一变成为女­色­狼了呢,还好容尘不懂这些,不然丢脸死。

不对啊,自己又没有梦游的习惯,而容尘此时也应该在宫里而不是跟她在一起啊,难不成……她猛地一拍脑门,那二百五的小毛孩,肯定是怕她一个人在这会出事,所以随便找了一个人来陪她。真是的,直接把自己送回去不就得了。

某个在空中飞舞的包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算了……回去之后千万不能跟别人说你醒来的时候就……咳,睡在我旁边,知道吗?”不然她这张老脸真的没地方放了,还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哦……”容尘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乖乖地点了点头。

蓝天白云下,俊秀少年与美丽少女席地而躺,从远处看好像一副出自天神手笔的画卷,令人心驰神往,不禁被这样的人,这样的风景深深吸引,流连忘返,共享这诗情画意的一刻。ww

咕~~某女的肚子很煞风景地吵了起来。

小草望了望容尘,瘪嘴道:“……你饿不饿?”

乖娃子摇摇头,某草的头顿时落下三条黑线。

“可我饿了……”

她真的很想仰天大吼一声,这个圆圆懂得找美男给她养眼治愈心灵创伤是不错啦,可是,这个情况看来到底是他照顾她还是她照顾他呢?小草悲剧了……

夜深了,小草凭借自己的一些医学常识,好不容易才在附近找到了一些确认无毒的野果子充饥,手里还抱着一包袱红彤彤的果子。唉,毛主席有一句话就是对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要是靠容尘那小子她还不得饿死。

一路悠哉悠哉地哼着小曲走到目的地,看到坐在草地里摸着肚子可怜巴巴的某个美少年,小草豪迈地一甩包袱,果子们咕噜噜地往外滚,引起少年的一阵垂涎,对小草更加膜拜。她勾起少年完美的下巴,摆出一副花花公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笑眯眯地说道:“美人,跟着爷我,吃香的喝辣的保你衣食无忧,你只需在床上好好伺候大爷我就行了……”

当然,以上纯属某人的yy想像,其实事实是这样的……

某草抱着一大堆野果子走到目的地,累得早就­精­疲力尽了,到最后直接将包袱系上一条长长的袋子绑到手上,一路连拖带拽地走过来,等到回首一看,果子早就滚了一地……

阿妈的歌神啊!某草立即噼里啪啦地跑回去捡,待到回来时月亮已挂在半空中半躲到乌云里,似乎在嘲笑她的无能。

一阵烤­肉­的香味袭来,躺在草地上的小草鼻子动了动,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身体就像被勾了魂一样,一步步地跟着香味走着,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梦游的味道-__-

奇怪,莫非这里还有别的人家?小草想着,蓦地睁开了眼。

一身白衣飘飘的他盘膝坐在碧绿­色­的草地上,眉目如画,眼睛如埋藏在万年冰雪下的墨玉,寒光四­射­。那狭长的丹凤眼眼角若流下一湾清泉,注入那道深邃,隐隐有微波荡漾。本来就秀美绝伦的脸在月光下尽显高雅之­色­,若远居天山之边,深涧之内的仙人。

绝!代!佳!人!

小草一瞬间看得痴了,这样的人,就连凝霜仔细打扮后的容颜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天下第一美人,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不过,为什么这个仙人那么像她家的谁谁谁捏?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唯恐惊扰了这唯美的气氛,她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了。

“等你好久了。”他开口道,声音依旧清淡得如微风拂过的碧溪上,宛如在人心投落一颗石子,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伸手加了一根柴到熊熊的火焰中。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本来是想让自己威风一把的,没想到却被他勾引来了……她迅速窜到旁边去,眯起眼睛仔细深呼吸了一口气,啧啧道:“我好像品闻到了幸福的味道。”

他哑然失笑,刹那间,天地万物因他失­色­,世间唯独只留下他一个人的芳华。

小草凝视着眼前的男子,这家伙……真的是容尘吗?那个老是跟在她后头转悠喊着姐姐的容尘?难道说,他之前真的在装傻?……还是,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

“美人,你是不是容尘的双胞胎兄弟啊?”她忽然一个倾身向前,眼睛呈现两个巨大的爱心,话说起来她还真没见过双胞胎,而且是美男版的!

他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明月,悠然说道:“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吧!?小草郁闷地托起下巴,“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没见过你?”

“忘了就没见过了。”他的声音依旧温润如水,一句凌磨两可的话瞬间将小草噎得死死的。也对哦,自己要是忘了人家就等于没见过了嘛。她讪讪地笑了笑,随即脑筋一下子突然转了过来,一拍草地杏眼圆睁:

“你和容尘长得一模一样,肯定有时候被我混淆过,是吧?”不然人家怎么突然说她忘了呢,肯定是这样。

他眨了眨眼眸,“姑娘真是冰雪聪明。”

她激动得差点抱了过去老泪纵横,好久没有人这么说她了,这小子有眼光,太有眼光了!(某草包一脚踢过去:以前那些人都是在背后夸你你当然不知道,要是让你知道你还不得飞上天了!!)

激动之余她又继续八卦起来:“那你是攻还是……咳,不对,是哥哥还是弟弟啊?”容尘那小子肯定是受,这个仙人美男难道会是攻?

嗯,真攻不露像,也许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攻……不对!人家明明是兄弟,她怎么能这么玷污人家纯洁的兄弟 ...

(之情呢?

某草在风中凌乱了,双手合十默默祷告:我不是腐女我不是腐女我不是腐女我不是腐女……!!

“你猜。”他淡淡道,将问题原封不动地丢给小草。

她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夹住小巧的小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我猜……你肯定是哥哥吧?”看容尘那个天真活泼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当哥哥的料。

他回应她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伸手将架子上的烤­肉­翻转了一下,飘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姑娘如此聪慧,不知在下可有荣幸邀姑娘一同用膳?”

有荣幸!她灰常之有荣幸!……可是,就这样留下来会不会不礼貌啊?

最后,美食最终战胜了理智,某草吃饱喝足后,摸摸圆滚的肚子瘫倒在草地上,相较于人家的月下漫步就显得太流氓了些。

“那个,你知不知道容尘到哪去了?”之前被点心诱惑到一直没想起这事,现在心里麻麻的,十分不舒服。

他侧转过头,温和道:“你放心,他现在没事。”

小草看着他,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一个信念,他不会骗她,况且骗她也没有什么好处。而且……她觉得怀疑这样神仙般的男子实在是瞎了眼。

她翻了一下身子,轻咳了几声:“那个……烤­肉­很好吃,下一次,我也请你吃我的拿手好菜吧。”说起她的厨艺来那可不是吹的,简直可以媲美五星级御厨,若不是心中存有别的梦想,她早就被别人挖掘去了。

“好。”他嘴角荡出清风般醉人的微笑,没有多加推辞,让小草感到十分地有满足感,话说回来有一次她突然心血来潮,想给小环她们做顿丰盛的饭菜,谁知那丫的居然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她说道:我是不是应该叫御膳房的人躲到我们这边来,免得遭殃?

555,她就长了一张不会做饭的脸么?qwq

她脱下鞋袜,赤着小脚丫走到他旁边,将半截小腿放进冰凉的河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溅出小小的水花。青葱般的柔荑一指天上的繁星,眼睛里盛满浓浓的思念。

“跟你说个事吧,也许有些荒唐,但我还是想说。”

他侧首,随即一掀衣袍从容地坐在她身旁,墨黑的眼瞳如撒了碎钻一般,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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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啊果子

( 小草深吸一口气,凉丝丝的风吹动她满头倾泻的青丝,在空中凌舞,与他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头发。ww

“你知道吗?我的家乡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可能永远都无法到达,除非有奇迹出现。”

“我是一个活过两次的人了。很奇怪吧?人怎么可能活两次?呵呵,很抱歉,我就是啊,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真的。”

“自从我再世为人,我便知道,人有魂魄,当然也可以投胎什么的。但我觉得投胎更好,没有记忆,整天嘻嘻哈哈可以过完自己的童年。但我不是,我有自己的记忆,从小别的孩子在玩时,我在屋里钻研草药,别人努力读书时,我却背着包袱到外闯荡……我似乎总比别人快一步,因而总是被人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认为一个小孩子不可能有什么能耐……”

“可我并不是一个小孩子啊,真的好讨厌这样的人,纯粹的年龄歧视嘛,要是我亮出真实年龄来,非得把他们吓死……可我真的好怕被人当成怪物,上次我问了一下小环,她告诉我,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一定早就被人架起去烧死。”

她在地上画着一个个圆圈,就连旁边出现她最害怕的虫子都没发现,继续道:“大概在我刚离家不久的时候,有一个很有钱的员外生病了,群医束手无策。于是那家人就放言,无论是谁,只要能医好他们的老爷,就重重有赏。”

“我在听完当地人的叙述后,立马就前去那户人家。所幸那什么员外还没有断气,可最气人的就是他那些家人,都说我是小骗子,不肯让我治病,还说他们家老爷现在还没死,要是让我弄死了怎么办?我又急又气,就这样吊着不管没过几天就得驾鹤西去了!”

“爹爹教过我,救人如救火。这么一个大火坑我怎么可能不管呢?于是呢,我冲进去了,几根银针刷刷刷Сhā到那病人身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灌进我自制的药里。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说着,竟拍地而起,咬咬牙:“那群人竟把我拖到后院去,用棍子使劲往我身上打,打得我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连叫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把一身血淋淋的我丢到门外,说一命偿一命,没打死我算是好的了。我当即怒了,他家老爷还没死呢,我凭什么一命偿一命!?”

“不过最让人大快人心的是,他家老爷病好了,一听救命恩人被人打成­肉­饼,立马把那几个自作主张打我的坏蛋狠狠地扇了几巴掌,最后八抬大轿亲自把我从医馆里抬到家去,故事圆满结束。”她仰天大笑了几声,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那嘴角的苦涩,“可是那一天,真的把我打得好疼,从此一看到棍子心里就发毛……”

“我只是觉得很倒霉,莫名其妙地被甩了,然后莫名其妙的被车撞倒,最后莫名其妙地到这里来……车你知道是什么吗?那是一种可以跑得很快的东西,比马还快,只是它没有生命,需要很贵的汽油才能喂饱它……”

就这样,小草从自己的穿越史谈到了现代物品,从现代物品谈到一些传奇历史,从传奇历史谈到了四大名著,她讲得很­精­彩,手舞足蹈的,一张小脸变化多端,时而怒气腾腾,时而委屈可怜,时而得意洋洋,时而无奈难堪,表演着各式各样的人物,有如活现眼前。

一直以来,这些事一直像个石头一样憋在自己心里,难受得紧。她从来都没有跟别人说过,毕竟一般人都不可能会相信她。但是旁边的这个男子,却有着能让人把所有秘密倾吐出来的魔力。

白衣似雪的他,就这样静静地听着,一声不响,脸上挂着从容淡雅的微笑,还会在小草想停顿一下吊胃口时,适当地送上一个疑惑的眼神,间接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天­色­渐渐由漆黑转向深蓝,再从深蓝转向浅浅的宝蓝,月亮也不知从什么时候退岗了,静悄悄地换上一轮绯红的朝阳,为地上早已熟睡的人儿洒下一层金光。

小草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眼睛下意识地扫视着,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她立马清醒了过来,拍拍身上的草屑,开始在竹林里找寻某人的影子。

“……”她开口刚想喊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润滑得很,一点也不像是说了一整话的人。嘴里还残留着浅浅的蜂蜜水味道,一丝丝甜味漫入她心里柔软的一角。

对了,昨天晚上居然忘了问他的名字,不过他若是容尘的哥哥,宫里应该有很多人知道的吧?

心里突然好像被什么给塞满似的,她蓦然回首,河边还有着野火烧过的痕迹,无不在提醒着她昨晚的真实。她的嘴角,在不经意之间,悄悄地勾起。

额……她好像忘了什么事吧?容尘呢?那家伙怎么一直都没有出现,不会被人拐卖了吧?-v-

恍惚之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一眼望去,白衣的少年带着甜腻纯真的笑容,手里抱着一大堆的果子,颇为狼狈地从远处跑来。

同样的脸,同样的白衣,确是不一样的感觉。这兄弟俩,倒是一个特别的组合。

少女眼中染上不知名的情绪,隐约有泪光闪动,遂即跑了过去,浅青的裙角在草地上划出一道小小的踪迹。

那么澄澈洗练的天空下,少年少女再次相逢,实在是令人忍不住鞠上一把感动的泪水。好吧,如果你忽略掉后面的剧情,的确挺美好的。

少女在少年面前猛地刹住了车,双手叉腰劈头就骂:“臭小子!翅膀长硬啦?昨晚去哪啦?啊!?泡妞看黄还是被上了!!?敢跟我玩失踪?”

要不是他哥哥说他现在没事,天知道她要在竹林里乱找多久!

容尘有些委屈地撅起小嘴,揉捏着衣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的时候就在别的地方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这小子,越来越懂得用那副小受模样勾引人了。小草不着痕迹地抹了一把口水,算了,看这小子还有些良心,懂得去找果子给她吃,以前怎么可能这么体贴,小孩子般的他能照顾自己就不错了,居然还记得这里有一个自己。

看着手中的那些十分青涩的果子,明显是从还没有成熟的果树上摘下来的。但小草没有丝毫犹豫,将果子一颗颗去了皮送入口中,酸得她直想掉泪。

好歹这也是容尘第一次给她吃的东西啊,看来以前的辛苦没有白费,这小子还是有得救的。(好寒酸的感觉……)

容尘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她每吃一颗果子,脸上的笑容就加深一分,似乎做了什么特别有成就的事,她要是摆手一停下来,这小子就眼泪汪汪吸鼻子,看得小草连不吃的勇气都没有了。

就这样,将所有果子清理完之后,小草悲剧了……

她蹲下身子,一脸控诉地拉住某人的手,气若游虚:“容尘……你告诉姐姐,这果子、、哪摘的?”

容尘双眼眯成了一条好看的线,笑得一脸天真无害,纤纤玉指轻点西边的林子,“我不会爬树,所以我是在那边的一 ...

(棵小树上摘的。”

西林边的小树,唯一一棵小树,她忍着从树上摔下来的危险也坚决不去碰的树!

某草用尽全身的力气幽怨地看了少年一眼,两眼一翻,不省人事了。

——————我是快乐的分割线,请无视我————————————————-——————

小环将一条冰凉的帕子敷到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的额头上,看向一旁的悦儿,无力地摇了摇头,叹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这个人就像她所说的磁石,能吸附一切有磁­性­的东西,只可惜,她吸来的不是那些破铜烂铁,至少还可以卖些钱,而是吸来一些祸事,好几次都差点连命都搭进去。”

“也许吧,”悦儿无奈地笑了笑,眼里渗出一抹温柔之­色­,“她本身就是一个不平凡的存在,遇到的那些事,当然也不平凡……不过还好,她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小环怔了怔,脸­色­白了几分,抿抿嘴,没有再说话。

“啊啊啊!~~~~~容尘那小子,我和他拼啦!!”床上的女子张牙舞爪地坐了起来,一把掐上小环的脖子,使劲摇晃。

悦儿扶额,伸出纤细的手指,数道:“一,二,三……”

“咚”的一声,女子再次躺了回去。

小环抽了抽嘴角,“这是第几次了?”

“我算过了,第十八次。看来她对七殿下的怨念颇深啊。”悦儿掰着手指,诚实地回答。

“……”

小草半瞌着眼皮,眼珠子斜移四十度,看到了坐在自己右上方床角的小环,眼珠子再往下平移五毫米,看到了站在右下方床脚的悦儿,一骨碌爬了起来。

“我睡了几天了?”汗,自从来到这里后,她晕倒的次数比聆澈还多,每次一醒来就是问这句话。

“恭喜你,破纪录了,才两天。”小环抱拳祝贺,悦儿也在旁边附和道:“是啊是啊,两天而已,中毒不深。”

小草将下巴抬起,连成一道直线,“你家主子呢?”

“……”悦儿识相地闭住了嘴,她做梦都梦到要掐死主子,现在醒来了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

“算了,我的好猪子,你……”

“停!!”小草掏掏耳朵,“我是不是幻听了?怎么我一醒来就变成猪了?”

“嗯,你幻听了。”小环面无表情地说道,“赶快起来梳洗一下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小草一听立马缩回被子,捂住耳朵,“不去不去,你跟他们说我还没醒,我还要再休息一会。”

囧人的话题

( “真的不起来?”

“嗯,打死都不起来。”

悦儿和小环相视一笑,皆无奈地摊摊手,扬长而去。

小草从被子里露出小小的脑袋瓜,轻轻地松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没过几分钟又睡了过去,直到半夜才醒来,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一直躺在床上数着窗外的星星。

自从来到这里发生了好多事,果然,皇宫是最复杂最险恶的地方,可惜自己却不能逃出去。萧祈佑也不知道到哪去了,圆圆应该不会把他伤得太重吧?不过最近似乎没有抓到刺客或者是发现尸体之类的消息,应该没有出事。

还有那个,白衣似雪的他……

一想起那个人,她的心跳又忍不住加快了几分,脸上火辣辣的。她赶紧打掉头上那堆小泡泡,换上容尘的身影,心跳终于恢复正常。

真是奇怪,同样的脸,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小草重重地摇了一下脑袋,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那天的一男一女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和萧然山庄的灭亡有什么渊源?还有,容尘身上的毒也是个大问题,她帮他把过无数次的脉,一点都没发现中毒的迹象,而且容尘本身除了智商与年龄不符合外,其他的都很正常啊。还有,那两个人说容尘和另一个人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不除掉不行,先不说容尘,那另一个人是谁……

她一直以为,五皇子聆澈和三皇子铭烈已经算是皇子中最优秀的了,那个女人说过,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反倒担心容尘和那个不知名的家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那个女人还说过,皇帝最疼的应该是容尘,只是为了保护他才装作不疼爱他的样子。而容尘的生母便是皇帝一生中的挚爱——

芸妃。

一切都是迷,都是迷。当那些谜底全部揭开时,究竟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她似乎有些小小的期待了……

窗外的风忽然变得凶猛起来,像刀子一样切入里屋,撩起纯白的莲花纱帐,直接扑向小草的脸颊,“呼咻呼咻——”地狂嚎。

奇怪,现在的季节有这么大的风么?

小草有些后怕了,话说,现在应该是半夜了,不会刚好是零点整吧-v-。

“谁!!?”她有些颤抖地出了声,幽静的深夜里只有呼呼的风声回答她。

圣母阿玛利亚啊!她吓得赶紧躲进了被子里,翻了几下身子将自己卷成一个大粽子,现在的她已经十分确信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不知名生物了……只不过,她不会那么倒霉刚好摊上吧?是谁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纯粹是放屁!!

55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越可怕,话说起来自己前几天才吃了一只烤­肉­,不会那只烤­肉­找上门来了吧??她想象一只全身黑溜溜的头部没有的了背后还Сhā着一对翅膀来找她的烤­肉­就觉得心里发寒。wwtt她错了,她以后改吃素食行了不?

“呵呵。”一声魅惑人心的轻笑,瞬间将小草秒杀,眼珠子一闭直接躺在床上挺尸。

不对,烤­肉­也会笑的么!?某草皱了皱眉头,壮着胆子睁开了一只杏眼,却看见某个倚着窗户笑得花枝乱颤的红衣妖孽。

“冷残云!!?”她惊叫出声,红衣男子一个跃身压到她身上,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桃花眼眨了眨,“你若是不想名誉扫地的话就叫吧。”

“离主子,你又发春了?”小环十分欠扁的声音传来,成功地引起冷残云十分不正经的调笑。

小环,你能不能好好地说一次话呢?某草欲哭无泪,掰掉冷残云的手大声道:“没事,你继续睡吧,我好得很。”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奇怪,这一次怎么没反驳了?小环有些不放心,作势要推门而入。

听力绝佳的冷残云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使过去,小草这一次变机灵了,立马就知道这个眼神背后包含的含义,急忙冲口就喊:“小环啊,你千万别进来啊,我正在练习小李飞针呢,要是一个不小心扎上了你我可不负责哈。”

小环停在门上的手一哆嗦,赶紧远离五步以外,“没事就好,那我走了,有事记得尖叫,我好过来替你收尸。”

还收个毛啊!!tt她现在都快被压成柿子了。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离开,冷残云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很快脸上又恢复那祸水的笑容。

“人妖大哥,你又来光临寒舍,可是有什么事?”小草叹口气,呆呆地望着床顶的木刻花纹。

他捏起小草的下巴,“美人这话可说错了,在下我,可是经常来的。”

“经常来,我怎么不知道?”

他不语,一只手在小草身上游走,嘴角勾起暧昧的弧度。

“喂,够了哦,你再这样我就叫了,反正待会别人进来我就说你是名震江湖的采花大盗。”小样,跟姐姐斗,你还差得远呢。

冷残云黛眉微挑,一个反身,小草的位置从下到上,很该死的,双腿刚刚好跨在某人的腰间。

某只妖孽魅惑地舔舔红­唇­,瀑布般的长发为朴素简雅的床勾起一道道美丽的画纹,红衣似火,乍看之下如沐浴在烈火中的盛世妖莲,灼灼妍华耀目,美丽不可方物。那张摄人心魄的脸蛋此时正噙着浅浅的艳媚之笑,让人忍不住血管膨胀。

小草别开视线,这家伙,真的是人么?

他的手指抚上小草的一缕秀发,红­唇­轻扯,“你说,他们要是进来看到这种状况,谁会相信你的话?”

那也是,就这家伙的皮相,哪需要去做采花贼啊,只要抛个媚眼那些女子还不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把他上了。

头发又被拉了几下,却没有太大的疼痛,小草咬咬­唇­瞪了过去。

“再说一句,别让我再听到‘被上’之类的词,不然我很快就让你变成‘被上’的人。”

错!是把你上了而不是你被上了(那还不是一样==!)

差点忘了,这家伙能听到他的心里话。小草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了三分钟,乖乖地放空脑子什么都不想。

冷残云的手指绕着她的发丝打转,悠然道:“你胆子倒是挺大的啊,失踪了三天,昏睡了两天,我该说你是见义勇为还是……”

成了,我知道我是不自量力行不?小草暗自腹诽,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如果不去追的话可能会失去很重要的线索,还好,真的被她查到了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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