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佳苇并没有容忍我好好想一想。回去后,佳苇拼命学外语,学医,考上了解放军某某医学院的硕士,专门研究高原病防治。而且,不谈恋爱,也不结婚。她做这一切,都不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而且,虽然她和吕六号完全断了关系,吕六号,也挺够仁义的,的确也暗中帮了她不少忙。空余时间,学习写作。她也开始喜欢上了朦胧诗,她也在某著名诗刊上发表所谓的朦胧诗:
“我的情感
如尼女的×道
羞涩干涩得
没有玫瑰花瓣
湿润的语言……”
这不是易安的作品么?怎么,一代一代的女性,搞艺术,学军医,怎么都不放过?她们的生命与爱情,追求,挫折。挫折,追求,欲望越强,梦想越多,怎么到头来都如尼女的某道,那么苍凉?
谁的罪过?我是不是该去找找她。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国色Ⅱ号》系列,没有了方向,我想还是莫尚当初在绣楼里送给我的那一幅名为《寻觅》的油画,茫茫戈壁滩上面行走着一个美丽的女郎,而我心中的女郎,又不断变幻着动人的模样。我觉得在男人与女人之间,姑娘与少女之间,发生着许多奇妙的变幻,不知因为一种什么样的情感躁动、心灵的躁动和欲望的躁动,某某国宾馆,我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一个奇妙的房间,还是那个女郎,那个有着千种妩媚万种风情的女郎。她妩媚地对我说得直截了当:“哎,胖哥,进来,玩一会儿。”而这次我没有拒绝。我蹩进屋子顺手关了门,山一样把她推按在床上。她一动不动。她仅仅想得到那笔并不丰厚的嫖资,而且,嫖资我已经交过。本来,我们同住在这个宾馆或饭店,她多次深更半夜从外面归来,不招呼就进我房间里来泡方便面,或者,借打火机,而我没有见过她吃方便面,只觉得她抽烟的姿势和她走路一样优雅而高雅。我觉得,她可能就是古代希腊法庭上的那个祼体女郎,在画家的笔下,也可能是罗丹和毕加索遇到的那些漂亮人体模特之中,最漂亮最具风情的一个。我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我们都穿着衣服进入了宾馆那个高级房间。浅黄的窗帘,浅黄的被套和浅黄的沙发,桌椅和床头柜,晾衣架和抽水马桶都浅黄浅黄,而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卫生间,在我们眼前出现了一片银白的世界和|乳白的云彩。我们急不可耐地褪着对方的外衣和内衣,花瓣一样扔在空中又落下,直到我们的身体像两条白白的鱼,在|乳白色的云彩中慢慢游动。我们开了空调,甚至没有盖被子。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流水,冲刷着这两条赤祼的游鱼,在雪白的卫生间浴池里沐浴,或者淋浴,游动得淋漓酣畅。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从浴池游到|乳白色的云彩之上。不用说,我们都无师自通地把人类流传下来的古老的那些某某技巧,充分运用,发扬光大。我觉得,从人体的角度,从绘画的角度,从人体模特和构图技巧的角度,我们白白的身体交织在一起的动作结构和肢体语言,面部胸部臀部的技巧表现,我想,世上任何一切画家,都不可能把我们完整完美地表现出来。她的确是敬业优秀的职业妓汝,而她还那样年轻,那样充满活力。我们的语言动作,时而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风平浪静,鸟语花香;时而像火焰,像激流,像阳光下的岩石,像月光下的沙滩。我看到她那头长长的青丝一样的长发,卷动如风,之后,静静垂下来,像柳丝,如青藤,细细滑动在风平浪静的水面。我多少次使劲搂抱起她的厚重结实的臀,似乎要用她深不可测的欲望,来把我身体这堵墙拼命推翻。我觉得她神秘的肉体是那样深邃,松软得像云彩,像棉团,像一洼璞玉。我在她青丝和璞玉卷起的波浪狂涛中,渐渐走远,走远……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