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学校放秋收假了,不过又规定四年级以下学生本月28号到校集合,要迎接外国人哩。魏锦智开着手扶拖拉机,忙着拉玉米秆和玉米棒。村里的人有的用架子车拉完了玉米棒,就把玉米秆拉到了路边的埝底下,往埝上一靠。也有的将玉米秆拉到了家门口。我没种玉米,就跟在魏锦智的后面,帮他家收玉米,大胜手里拿了一根玉米秆,就跟在魏锦智的后面,帮他家收玉米。大胜手里拿了一根玉米秆,边吃边跑边喊:“吃,吃,甜,甜。”家成来到魏锦智地里,和他寒暄几句过后,就对我说:“等老外来了,你负责从106省道到水库这一段路,不许人放玉米秆,尤其是路中间。”我说:“那没麻达。”
28号说到就到。我一大早起来,到科研站拉了润杰家叫“猛虎”的狗。我常去润杰家打麻将,和它“关系”好得很。我牵着“猛虎”边走边给它扔馒头吃。从106省道到水库这一段路齐齐巡视了一遍。碰到一些村里人拉了架子车正往地里走,暂时还没有在路边放玉米秆的。却碰到如烟领了一群小学生,每个学生手里都拿着一面旗,如烟让学生们站在路两边,十来米站一个。如烟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小旗边说:“同学们,待会老外来了,你们就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来,先练习几遍,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小学生们就边挥舞着小旗,边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猛虎”见了汪汪地叫,我拉了拉它的缰绳,它就不叫了。
我给如烟说:“你给学生们说了没?”如烟问:“说啥?”我说:“支书和村长讲了,路边不能让人放玉米秆,尤其路中间不能有玉米秆,你让学生们挡一下。”如烟说:“这个我知道。不过我听家成说这事交给你了,学生们主要负责欢迎老外。”她说完就向前走去,像检阅军队一样。她还有节奏地边挥舞小旗边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见如烟这样,也就懒得理她。拉了猛虎向水库方向走去。猛见一五十多岁的老汉从地里拉了一架子车玉米秆停在了路边。由于学生少,路又长,从省道到水库的前半路有学生站两边的,后两边却是没人站。就有人把玉米秆摆放在路边的埝埝底下。我赶紧跑过去拉住老汉说:“哎,你这玉米秆不能放在路边,一会人家老外要来哩。”我身边的猛虎汪汪地叫了两声,爪子不停地刨着地,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那老汉把抱着的一捆玉米秆靠埝下边放了,瞪着我说:“我又没放在路中间,车能过去么?给你个麦秆你还当棍棍柱哩。”他一说完又继续抱着玉米秆往埝底下放。我说:“不行,不能放。”过去就拉老汉,老汉抱着玉米秆趔了一下,就问:“你拉谁哩?拉谁哩?”他的声音一下子大了好几倍,路南边地里跑过来一男一女,走到老汉跟前问老汉咋了,老汉说:“我在埝埝底下放个玉米秆都不能放了。”那女的二十几岁,冲我直吼:“你扎啥势哩,我玉米秆这几年都在这埝底下放哩,我知道老外来呀,他老外那里就不种玉米了?你看着车能过去么?”我顿时被噎住了。那男青年说:“大,甭管他,狐假虎威。”女的说:“大,你别跟他这疯子见识。”他们说完就和那老汉继续往外搬玉米秆。
魏锦礼也拉了一架子车玉米秆要往埝底下放,梓栋在架子车后边掀着。我恨他以前骂过我,正好也在气头上,就喊:“埝底下不能放玉米秆。”魏锦礼放下拉着的架子车,睁大眼睛对我吼:“人家能放我就不能放?玉米秆年年都在这里放哩,你不让我把玉米秆放这里,那放到你屋里去,唵?”我正想说却被过往的群众和梓栋拉开了,群众都说:“你就甭管了,我们把玉米秆放在路边埝底下,又不是放在了路中间挡路了。路这么宽的,过个大卡车都没问题。”还有人说:“还牵了个狗,真是笨狗扎狼狗势哩。如果狗咬人,我就叫这狗变成锅里的肉。”“猛虎”好像听懂了这句话,汪汪地叫个不停。这句话也有骂我的成分,但群众很多人知道我是什么人,就把我拉到村里,说怕打起来老外万一来了不好看。哼,打就打,谁怕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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