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对吴邪道。
吴邪低头看了看脚下滚滚忘川,深吸一口气,好在自儿时起便常跟吴三省混在一些,上树捉鸟,下水摸鱼,倒是练就了一身好轻功,自然,这个‘好’字,只是同他自身其他的功夫相比,不过,却也足够应付此刻。
闲话不表,待得吴邪安然行至,回身朝解雨臣挥了挥手,便对张起灵道。
“小哥,你方才可有寻到线索?”
张起灵摇头,先前探路虽并未远走,然一路却毫无险阻,正因如此,反倒使他直觉不妥。
对于张起灵的沉默,吴邪一早便见怪不怪,也不再多问,只站在忆枫身旁,欣赏对岸‘三仙过桥,各显神通’,解雨臣身姿轻盈,黑瞎子恣意大胆,王胖子灵活利落,半刻钟功夫六人便再次聚于一处。
折腾了半日,几人已皆是腹中空空,稍作商量过后,便决定先填饱肚子,至于余下的,既未遇到,多想无益,届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nAd3(
入山之前,为图轻便,米与锅子皆留在了马车上,因此身上只有先前王七送的肉干与三日的干粮,而这些虽有油纸包裹,却因落水之故,难免潮冷,吴邪勉强吃了几块糗面便再难下咽,而解雨臣则只咬了几口。
忽然,两只梨子同时落进了两人怀中,紧接着便传来王胖子极为不满的嚷嚷。
“我说您二位也太过见色忘义了,有好东西只知道喂自家媳妇,这叫胖爷同枫兄弟情何以堪啊!”
对于王胖子的调侃,几人早便习以为常,有人欣然听之,有人懒得反驳,张起灵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嚼干粮,黑瞎子则摊了摊手,笑道。
“路上顺手,只摘了这一个。”
斗里处处凶险难测,有的吃已是不错,张起灵与黑瞎子对此从不讲究,方才进山路经那棵梨树时,却不知是否当真如黑瞎子所言,顺手。
“这……多不好意思,小哥,你自己吃便是。”
吴邪瞧着手里的果子,不免有些尴尬,他功夫相较于其他几人,虽有些不济,然亦不想处处受人照顾。
张起灵闻言摇了摇头。
“无妨。”
解雨臣倒是半点不客气,动作幽雅却丝毫不慢,不消片刻便将梨核丢下了忘川。
祭过五脏庙,几人再次动身。
除张起灵与忆枫外,吴邪几人照例相互调笑不断,走了不足半柱香,四周愈发昏暗,便连身旁寸余亦瞧得不甚清楚,吴邪身上还揣着先前张起灵给他的火折子,便想掏出来点上,却不小心掉落了地,弯腰拾起,直身时不觉有些头晕,倒也并未在意,只甩了甩脑袋,却发现,原本的吵闹瞬息而止。
“小哥,小花?”
吴邪小声唤了两句,全无回音,细听之下,除却自己的呼吸声四下一片死寂,察觉事情不对,他赶紧吹燃手里的火折子,大声喊着张起灵等人的名字,但空旷的墓道中,除了自己,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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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坠(下)
地牢地处偏远,少年一路踉跄,几次跌倒,皆会被粗糙的铁链硬生生拉起,待得终于到了正堂,两只白皙的手腕已是血痕累累。
七名白须老者正坐堂上,四周站着许多男男女女,那名守卫用脚尖在少年膝弯处用力的撞了一下,俯身朝堂上恭敬一礼,便退了出去。
伏跪在地上的少年挣扎着直起身子,抬眼看去,那些往日将他视如神明般膜拜的族人,如今看向他的目光却是冷若寒星,鄙夷、憎恶、仇恨,似乎都无力形容。
没有辩解,没有喊冤,亦没有哀求,少年只是低下头,掩去眼中的委屈与害怕,静静地听着长老们一条一条数说他所犯下的‘弥天大罪’。数日前,他便学会沉默,只因任何的言语在这些欲将他剔骨饮血的族人面前,皆显得苍白无力,换来的只会是变本加厉的怒骂与拳脚。
终于,在冗长的罪状之后,首座长老宣布了对他的惩处,然结果却令少年惊讶万分。
死亡、放逐,甚至连最轻的体罚亦无,只是将他丢给一名族人抚养,未得吩咐不得再踏入主宅半步。少年不敢置信的看着堂上,他不懂,为何之前皆欲将他除之后快,而此刻的‘宽恕’却无一人反对。
很快,大堂上便仅余下少年和那名被指定为他养父的男子。
“还不与我走。”
冰冷的语调令少年不寒而栗,他费力的撑起身子,带着沉重的锁链,勉强的跟在男子身后,而男子却丝毫没有迁就他的意思,反倒愈走愈快,似是刻意要拉开与少年的距离,显然在他看来,做少年的养父是一种耻辱。
好在男子的住处距主宅不远,然饶是如此,一路跟在马后的少年还是晕倒在了大门外。
守门的家奴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位新来的‘少爷’,只得向男子禀报,男子听后想也未想,吩咐了一句‘莫要死了’,便自顾自的去做自己的事情,自始至终,亦未看过少年一眼。
次日,少年转醒,发现自己所在的屋子,除了身下躺着的一张硬木床,便仅有一副陈旧的桌椅,桌子上并排摆着两只碗,分别盛着早已凉掉的伤药和冷透的米粥。
自此,少年便在这里住下,虽然府上人人口中皆称呼他为‘少爷’,但他所过的日子却连最低贱的家奴也不如,唯一剩下的,只有在堕入地狱前所接受的最好的训练。直到数年后,少年再一次被召回张家主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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